「可外頭太冷了,我不想出去。」封懷昭嬉笑,「燕寧,這裡吵,不然你陪我上樓,咱們玩點別的怎麼樣?」說著,他竟暗暗掀起姑娘的百疊裙擺,一隻手抓腳踝,另一隻手乾脆伸了進去。
燕寧猝不及防驚叫一聲。
眾人的注意力原先都集中在弦歌身上,這一叫,齊刷刷轉過頭去,恰好看到封懷昭的手被人一腳踢開,碰倒了桌上的酒壺,烈酒潑了他一袖。
他是最在意排場面子的,當即變了臉色,鉗著燕寧的腳踝就是一掀。
剎那間,絲竹聲與舞步都戛然而止。
在場眾人皆傻眼,眼見著燕寧翻過欄杆,往樓下墜去。
大家對這封大少爺的驕縱多少都有些耳聞,可誰也沒想到他竟如此惡劣,而他身旁玉沙宗的師弟們顯然已經習以為常,穩坐原地,還順手拉回身邊的姑娘:「死不了。」
咚的一聲悶響,再是一陣噼里啪啦瓷器的碎裂聲。
眾人不約而同飛身圍欄邊,探身向下看。
然而想像中的慘烈畫面卻並未出現,姑娘雖摔在地上,可有人當了她的人肉墊,方才的響聲,是兩人摔倒時撞翻了花盆凳,瓷盆碎了,花泥撒了一地。
人肉墊將燕寧扶坐起,她驚魂未定,呆呆轉過頭,看到來人,她癟了癟嘴,眼淚登時就不受控得湧出來。
然而對方卻搖搖頭,豎起食指貼在唇前,示意她不要哭。
洛予念心頭一滯,沒想到,竟能在這裡再遇上他。
「哎呀燕寧啊!」老闆娘花容失色撲上去,見人沒事,慌忙扶她起來,抻她胳膊捏她腿,確認無事,才拍著胸口放下心來。
燕寧果然沒有再哭,背身抹了把臉,轉而對高台上賠了個禮:「燕寧失陪片刻。」
「對,去洗把臉,頭髮重新梳梳好,衣服也換了,快去。」
老闆娘揮手叫來個丫頭陪她回房拾掇乾淨,拿帕子按了按鬢角的汗,換了副笑臉,轉身迎上樓:「唉喲封公子,您看,燕寧年紀還小,才來不到三個月,還怎麼沒正兒八經陪過客人,我之後定會好好調教,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她計較。等會叫她出來給您吹奏一曲,我……老奴這就叫人重新開一壇酒,給眾位壓壓驚,壓壓驚。」
虛驚一場,大家都鬆了口氣。
然而封懷昭卻不為所動,他居高臨下盯著樓下那個意欲離去的人,眼中半是惱火,半是興趣,嘴裡低喝一聲:「站住。」
春曇只得停住腳步。
原是來拜託老闆娘幫他找一副藥碾,明日他們便要回程,馬車只租了一輛,地方不夠寬敞,炮製過的雪松木烘乾了便可以研磨成粉,裝進罐子裡能節省不少地方。
誰知甫一出門就遇上這一幕,眼見著燕寧大頭朝下掉,他來不及多想,三步並兩步衝過去,有驚無險接住了她。
「好一個英雄救美啊……」封懷昭冷眼瞥老闆娘,「我今日包樓,便是要包下這樓里所有的倌人,他怎的能不上來?你還藏了多少個好姿色捨不得給我?」
老闆娘一驚:「哎呀封公子您可誤會老奴了,他可是樓里的貴客,跟弦歌姑娘一樣,都是我從露州重金請來的。」
「哦?跟著弦歌一起來的……」封懷昭面色稍緩,手撐扶攔一躍而下,落到春曇面前,靠近他肩頭深深一嗅,換上了一副溫和的嘴臉,「好香啊……茉莉還是蘭花啊?你是她姘頭?」
春曇搖頭。
封懷昭哂笑:「那就是無有鄉的小倌兒了?今年幾歲?嘶,讓我猜一猜啊,」他繞著春曇走了一圈,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尖,迫使他抬頭看著自己,「十五?還是十六?」
手指粗糲,附著的鮮果汁水半干不干,黏澀,混著濃重酒氣,叫人作嘔。
春曇對氣味很是敏感,不禁向後一閃,避開了那隻手。誰知此舉竟觸了封懷昭眉頭,立時有股無形的力量自頭頂壓下,壓的他不得不跪在地上,頭都抬不起來。
「嘖,又是個當婊子還要立牌坊的,本少爺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種自命清高的人。」
「封公子!」人前沉默寡言的弦歌終於沉不住氣,「公子手下留情,他不是倌人,只是小女同鄉罷……」
「我問你了麼?」封懷昭高聲一喝,連帶老闆在內,所有姑娘都一哆嗦,大氣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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