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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解開腰間蹀躞,連佩劍一起拋在腳下草地上:「原來,你喜歡這樣幕天席地啊,確是別有風味。聽無有鄉的姑娘說,你在山間長大?」他欺身過去,手撐樹幹,將春曇圈在臂間,掌心卻驀地一痛,「嘶……」他翻看,肉中帶刺,他皺眉去拔,「什麼鬼東西。」

「蛤蟆棘。」

封懷昭動作一滯,猛一抬眼:「你!」

春曇倚著樹,嘴角噙著笑,懶懶答:「自己長不成,要寄附一棵粗木,掠奪養分才能活。可他長成了,卻要分泌些毒性,讓周遭其他的花花草草都死絕才罷休。」

聲音明明很好聽,可笑容卻浮上一絲詭異。

封懷昭皺起眉,狠狠捏住他下巴:「你會說話……為何裝啞?」

「裝給你這種人看呀。」春曇熟稔地換上無辜的神情,一雙濕潤的眸子,眨得我見猶憐,「畢竟,誰會防備一個弱不禁風的啞巴呢。」

說罷,他的手倏忽一揚,灑下一把亮晶晶的塵。

封懷昭駭然後仰躲避,同時推出一掌,將他掀翻。

嗵的一聲。

那人結結實實摔下樹,卻好似不知疼痛,動也不動,仰躺在半人高的青草間看著他,手裡把玩著一截拔掉塞子的空竹筒。

「你方才做了什麼!那竹筒里是什麼!」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覺得鼻腔和喉嚨都有些發癢。

「哦,這個啊。」春曇軟綿綿支起身來,兩條腿交錯蜷縮,像條沒骨頭的蛇盤在樹下,「這個叫做塵蜂,好難養的。它們可以順著你的呼吸,飛入你的口鼻,而後往你的靈脈蜇下去,之後,就那麼死在你的身體裡了……不過你不要擔心,它的毒性不傷你性命,甚至無損於修為,只會暫時封住你的靈田罷了。」

「什麼!」他立馬嘗試,不過須臾,他竟真的催不動靈力了!

「是你!是你傷了沈佑!你,你是南夷的細作!」封懷昭如臨大敵,他縱身躍下樹,拾起草叢中的佩劍,再不敢掉以輕心,抽劍便刺。

春曇足下一點,飛身向後掠去,倒退間,隨手摺了一段柔韌的新枝,腕間輕轉便攪住他的劍。

急停,旋轉化力,轉守為攻。

薄紗飄逸,那人輕靈的好似一片飛舞的落葉。

不對。

封懷昭長劍一頓:「……濯纓滄浪……」

春曇使出的,分明是滄沄派內門弟子才有資格習得的滄溟劍式!可,他又怎會沒有靈力只有劍招?最重要的是,他為何要對同門的沈佑下殺手!

頭腦太過混亂,加上忽而失去靈力,他一個走神便措手不及,節節敗退中,他被迫後撤到一棵樹下,垂眼一看,整條衣袖竟被勾的襤褸,岌岌可危地掛在臂上,露出遍布的傷口。

「你到底是什麼人……」封懷昭渾身冒出冷汗來,暗自慶幸那人手中只是一條樹枝,而不是貨真價實的兵刃,不然,他這條手臂怕是已經廢了。

春曇丟掉了樹枝,似笑非笑,低頭看著腳下。

烏黑羽睫垂下去,屏蔽住眼中原本就稀薄的月光,那雙清淺的眸子忽就變的深不見底。

封懷昭順著他的目光,看到半透明的殷紅,一滴一滴從他指尖落下。

第33章 誅殺

春曇方才刻意用力握樹枝,所以掌心不慎被洛予念袖劍劃破的傷口,又一次裂開。

他提起褙子,露出腳踝,讓一滴一滴血珠剛好能落在小巧的鈴鐺上。

青鈴染血微微發亮,像極了潛伏在草叢中,虎視眈眈的眼,他跺一跺腳,沾了血,鈴鐺竟不再發出落雨聲,悠長寒鳴喚醒了林間的風。

春曇仰起頭,閉上眼,一對耳尖輕輕動了動。

周遭草木有如被注入生命,錯綜的枝條驀地開始在風中張牙舞爪,驚鳥四起,啼聲嘈雜,它們迫不及待逃得無蹤無影,連夜鳴蟲也紛紛息音,不消片刻,風止,周遭便一片死寂。

封懷昭緊張的喘息便格外清晰了。

春曇聽到紫薇破風而來,劍刃直取他胸口命門,可惜,只差一寸,那人就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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