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以對了是嗎!」
「我!我可以作證!」弦歌急急起身,對方平意行了個大禮,單膝跪在地上,「仙子,他當日就宿在無有鄉的跨院,睡醒之後才離開的。」
「我也能!」
「我也看到……」
無有鄉站在堂外的幾個人撲通撲通跪了一地。
「你們自己的干係還撇不清呢,如何能作證人?」一旁的玉沙弟子沖外頭訓斥道。
卡塔一聲,木幾發出異響,眾人循聲,原是袖劍劍穗上的芙蓉石牌磕到桌角的聲音。
洛予念輕撫袍擺,握著袖劍站起身來:「我可以證明。自封公子離開前,到今晨,他都與我在一起,寸步不離。」
郭鴻宇愣了愣,很快回過神,不甘示弱:「那你又如何證明,不是你對我師兄下的手!若說凡人沒能耐傷他,凡人跑不了一百里路,對你洛仙君來說,可是易如反掌!」
洛予念不慌不忙轉過身,走到他面前,淡淡問道:「敢問當日,封公子下在酒里的藥,是何功效?」
許是沒想到他會這樣不顧名聲,三個玉沙宗弟子當即都愣住了,半晌沒人應聲。
洛予念也不緊逼,緩緩彎下腰,拾起方才被隨手扔在地上的紗布,放在掌中輕輕拍打幹淨,語氣稀鬆平常:「那藥,會催人動情,叫人產生幻覺,肝腎生火。修士服下,更會導致靈氣紊亂,內火難消,若得不到及時疏解,輕則靈田經脈受損,重則走火入魔……敢問,服下這樣的藥,在下還如何對封公子不利?」
一屋子人都驚呆了,連坐在長桌後撥弄玉流珠的碧虛真人都意外地睜眼,覷著他。
沈佑瞠目結舌看著自己的小師叔,只覺得最近愈發不認得他了……可冷靜一想,又覺其實沒什麼不同,他依舊是他,是那個表里如一,坦坦蕩蕩,敢做敢當的君子。
洛予念低下頭,輕托春曇的手,一圈一圈,將紗布纏回原處,包好後,一時興起,也試著打上個雙耳結:「他手上的傷,全因我當晚神志不清,不慎誤傷。」他一把抽出袖劍,橫在對方眼前,劍刃如鏡,將郭鴻宇眼底的心虛照亮,「若是各位存疑,大可拿去自行比對。」
他擎著手,卻沒人敢接他的袖劍。
熱鬧看夠了,高下也分出了,碧虛真人這才咳了一聲,替兩大派弟子開口和事:「你們,還有其他想問的麼?」
玉沙幾個回過神,支支吾吾一陣,也只能亮出最後一張底牌:「事情是在碧梧山莊的地界出的,我們師兄也是被貴派一封求助信叫來的,事到如今,真人可不能撒手不管……不然,我們回去,也只好跟宗主照實交代……」
「呵。」碧虛真人哼笑一聲,「是,我信中寫,南夷人疑似有異動,要與各派聯手,防患未然,誰想到你們放著巨蟒和南夷人不理,髒水盡往自己人頭上潑,我倒也想問問你們宗主,這都是誰教的。」
「可,可是,真人……是不是自己人也不一定吧……」郭鴻宇有意無意瞥洛予念和沈佑,「畢竟,早有仙門弟子與南夷人勾結的先例,防不勝防。」
「你說什麼!」沈佑拍案而起,「再說一遍!」
對方也不甘示弱,試圖將方才丟掉的面子挽回一些:「怎麼,我師兄說錯了嗎,洛熙川死了才不過十年,真以為大家都忘了?」
「你放!」沈佑剛要衝上去,便被一道靈力按下。
「各位。」洛予念聲色冷然,「你我皆是晚輩,且都非當年的親歷者。十年前那場風波的確由滄沄而起,可終是我派掌門攜門下弟子一手了斷,損失也由滄沄一力承擔,說白了,那是我們滄沄的家務事,與外人無干。若再聽到這般風言風語,洛某天涯海角,追究到底。」
話一說完他便轉身,長長的馬尾和袖擺一道甩起來,颯爽如穿堂而過的清風,有人看呆了,更有人不信服,可手下敗將也只能恨得牙根發癢,紅著眼瞪他,一個字也說不出。
「嗚喧喧的。」還是碧虛真人帶著幾分嫌棄,打破了沉寂,「平兒,這裡的事,你代為師處理。那蜂蠱的解藥,還未完善。」
方平意一愣:「可方才給沈佑的……」
「不夠快。若是真與南夷人鬥起法來,人家還能原地不動,等第二日你靈力恢復再繼續不成?」
「是……弟子愚鈍。」
幾個碧梧弟子齊齊頷首:「恭送師尊。」
方平意展開輿圖,鋪在地上,根據郭鴻宇的描述,標記出佩劍遺失之地。
「以此點為界,」她從古樹,垂直往赤沼比了條線,「玉沙各位往東尋,滄沄二位,向西尋。」
「等等,你是說,讓他們單獨搜索?不行,事關重大,我信不過他們。」碧虛真人一走,郭鴻宇他們又恢復了那一副勢與洛予念不兩立的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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