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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羅苦笑:「黛初死後,春曇便縱身跳下了赤沼。我們都以為他是走投無路自盡,殊不知他與黛初一樣,自幼百毒不侵,赤沼才是他最好的藏身之地。徐景修眼見自己奸計得逞,要滅我的口,我敵不過他,但,在他將我胸口刺穿之時,我放出蠱母咬了他。他深知蠱母厲害,絕望之際,一腳將我踢下赤沼,連袖劍都來不及拿回。若不是真人你及時替他封住全身經脈,以靈力強行壓製毒性,帶他瞬息趕回滄沄集眾人之力救治,他根本活不到今天。」

「那你又是如何活下來的?」

「本不想活。」勞羅嘆了口氣,「可彌留之際,我看到春曇。他竟沒死,只是摔斷了一條腿,那我自然要想法子救他,用最後的氣力,將他抱出了赤沼。得救後,他並沒有棄我不顧,當然,他不是可憐我,那時他恨透了我,因為我的出現,他一朝家破人亡……可我也是他唯一能得知真相的線索,所以,他設法向故人求救,就是那養蜂養柑的阿婆,她也是南夷人,受過黛初他們不少恩惠,故而冒險收留了我們……我昏迷了整整三年才被他救醒,告知他真兇。可我一個南夷人的話,又有誰會相信?再加上他不久後,修煉便受阻,好像每一條路都被封堵住,故而他想到了那顆銅鈴……那是只有他一個人才知道的秘密。之後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第76章 解脫

「大概,就是這樣……」

沈佑洋洋灑灑將在太清宮所聞所見,一字不落複述給洛予念,講完半晌也沒個回音,那人端正地跪坐在玄靜崖邊動也不動。

他沒有入靜,也沒在鍊氣,僅是垂眸凝望著夕陽西沉的海面,也不知聽進去幾句。

今日一早,沈佑帶著弦歌趕回門派時,山門前,等待他們的人只一個白蘇。

沒有看到洛予念,他心道不妙,這一路上弦歌已斷斷續續將事情的始末講給他,其中自然也包括春曇要在滄沄派內召喚懸息的計畫。

山峰塌了,院舍毀了,這個時候,門派里從上到下都忙得團團轉,唯獨不見他小師叔人影,莫不是被掌門遷怒?

等不及進太清宮,沈佑便問白蘇:「師妹,小師叔呢?」

白蘇面不改色,柔聲慢語:「昨夜掌門斬殺春曇之時,小師叔竟自不量力衝上去,對掌門祭出了法寶……」

「什麼!」弦歌當即呆住了,「她,她殺……殺了……」姑娘哽咽著捂住了嘴。

沈佑腦子裡「嗡」的一聲,腳下一軟,噗通跪在了青石階上。

哪怕是當世大能,也難從掌門劍下全身而退!這點他清楚,小師叔他也一定也清楚……

聽到弦歌的啜泣,他心頭一陣洶湧,眼眶登時酸了:「……小師叔……」

「呃,那個,二位,先容我把話說完。」白蘇輕咳一聲,面露尷尬,「掌門那一劍及時撤回了,加上有執明境相護,沒傷到人……但……小師叔當眾跟掌門動手,如今被罰去玄靜崖思過了。」

身為滄沄弟子,洛予念身負不查之過,被人矇騙利用,致使南夷人混入門派,甚至一度置師門於險境,原是該重罰的。可他同時也為滄沄帶回真正的「月孛」,還得到南夷輿圖等重要蚺教機密,抓住當年從中作梗的元兇,還故人以清白,大抵算是將功補過,故而掌門只罰他思過三日。

沈佑在太清宮完整地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來不及收拾紛亂如麻的心情,也顧不得長途御劍的疲累,第一時間便趕著來玄靜崖講給洛予念。

可對方卻好像不甚在意,聽完後良久,才開口問他:「那些,都是他親口說的?」

沈佑分辨了一會兒那個「他」指的是誰,而後如實搖頭:「不是,是勞羅,還有傅真人和弦歌姑娘說的……春曇……他……」

洛予念聽到那個名字,眼睫倏而抖了抖,緩緩轉過頭來。

他目光極其平靜,甚至平靜到有些麻木,看得沈佑心裡堵得慌,不禁挪開了眼:「那個,如今,泊霧峰毀了,師伯祖將他安置在藤蘿苑,觀雪師叔親自守在那兒,還有白蘇,一刻都不離人得照看……」

說完,他偷偷抬眼一瞄,那人依舊那樣定定看著他。

沈佑無奈:「經脈寸斷。且,毒入骨髓,臟腑皆殘損……」他越說聲音越小,「不過,師伯祖已將藥爐挪到落霞峰去了,正親手替他煉藥。」

「所以,他們有法子麼?」

沈佑再次垂下眼皮,沒敢做聲,若是懸息之毒有解,他們滄沄上一任掌門也不至於因此隕落。

洛予念似乎並不意外,只輕輕對他點了點頭,依舊是那副沒什麼波瀾的語氣:「你幫我向大師兄討個東西吧。」

沈佑點頭,殷勤道:「好,要什麼?我這就去給你拿。」

「《明湜心經》。」

「明……」沈佑呆了呆,旋即蹭得一下子站起身來,「你,你要那個幹嘛!」他太過激動,聲音在山崖間打了好幾個轉才消散。

「救他。」與他相反,洛予念卻很是淡定,「我修為雖比不上四師兄,但眼下,卻也是唯一合適的人了。」

「你!」沈佑急的團團轉,瞬間在他面前踱出一陣風來,「就算這十幾年的苦修你自己不稀罕,可,這心法只有四師叔一個人修過,誰也不知其中關竅,萬一出了什麼岔子,你不怕人沒救下來,連自己的命都搭進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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