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頭行動。沈佑,你設法將這些患病的婦孺,送到芊眠谷去,順便告知傅真人劫雷之事。我們其餘人,立刻動身去依克山。劫雷只一道,說明對方剛突破不周,是敵是友,需得儘快摸清,左右我們也要去那裡,尋彌瓦淵的確切位置。」
「不行!」情急之下,沈佑話不過腦子便脫口而出,「如此危險境地,自然需要個可信之人跟……」
「沈佑!」洛予念冷聲打斷他。話雖在理,可針對性未免太強,他抱歉地對封懷昉一頓首,「封師姐莫要聽他胡……」
「他說得對。」緊要關頭,封懷昉並不計較沈佑的口不擇言,反而就事論事,「若要涉險,你們師叔侄配合無間,理應一道。這樣,還是由我將她們送回芊眠谷,隨後再循靈力記號與你們匯合。」
她如此大度,輪到沈佑難為情,抱拳一鞠躬:「封師叔,多有冒犯。」
「無妨,事不宜遲,趁天沒亮,趕緊動身吧。」
*
據輿圖所繪,彌瓦淵處於依克山中心地帶的暗河盡頭,懸息正是自那裡誕生。
依克山不同於普通的山脈,與其說是山,更像一片一望無際的、密集的石林,灰白色的崖壁高聳,幾乎寸草不生。
洛予念大致確定了方向,便帶他們從一處山洞摸進山腹。山體內交織著大大小小數百條天然信道,錯綜複雜地向地下延伸,稍不注意便會迷路。
三人憑藉洛予念腦中的輿圖,一層層向溶洞下行進,謹慎起見,他只將執明境催出微弱的亮光。
就像他們先前擔心的那樣,相隔十數年,山體內有了不小的變化,沒有標註的岔路比比皆是,他們頻頻碰壁,折返往復,打下標記又不得不抹掉。
「怪不得沒有守衛。」沈佑捏著鼻子悶聲抱怨。
最令人無法忍受的是洞中陣陣怪異的氣味,時而是腥臭,時而是腐臭,沈佑洛予念苦不堪言,方平意倒是毫不在意,她甚至趁洛予念抹掉靈力標記之時,拔出匕首切下一小段附生在岩石角落裡,散發著陣陣怪味的苔蘚,小心翼翼裝進空罐,如獲至寶。
「啊!」昏黑的甬道內,沈佑又一次被腳下凸起的石筍絆個趔趄,咚的一聲,他結結實實撞在洛予念後背,「唔。」他一邊揉著鼻子,一邊抱怨道,「小師叔,你別忽然停下啊。」
又是死路……洛予念一手將執明境粘貼去,一手持袖劍往縫隙里撬,繼而皺了皺眉,果然他的方向感沒有出錯,輿圖標註也沒錯,穿過有巨大石瀑的空曠洞廳,再爬過一段只半人高的曲折甬道,這裡應當是通往更深處的斜坡,可如今,通路卻被巨石嚴絲合縫堵住,似乎不是人為……興許是地震頻發,山體內有了不小的變化。
「洛師弟?」
「噓。」洛予念熄滅執明境,示意他們不要出聲。
三人屏息等待了片刻,洛予念有意識將靈識外放,果然聽到了細微的水聲,是地下伏流。
「在下面。」他緩緩睜眼,斗膽將執明境催至大亮,白光倏而填滿洞道。
面前一人高洞口,被巨石堵得滿滿當當。
「蠻力不行,我試試用刀……」
他話沒說完,平整的巨石上倏而出現一團一團黑影。他詫異地抬起頭,遍布洞頂的赤紅光斑閃爍著映入眼帘。
洛予念登時渾身一陣惡寒——那是一雙雙猩紅的眼。密密麻麻的蜘蛛正從洞頂一頓一頓下墜,每一隻足有手掌大小。
半空里,無數條細長的蛛足伸展舞動,被執明境的光投射到四周洞壁上放大了數倍,覆蓋其上的毛髮分毫畢現。
方平意倒抽一口涼氣:「紅頭金身褐足……足尖一截是白的?這是什麼啊……」
洛予念心一沉,她不知是什麼,便是還沒有解藥。
「蛛蛛蛛絲是紅色的!」沈佑哆哆嗦嗦摸出驅蟲粉,猛地拔開蓋子。
「別!」洛予念阻止不及,藥粉雪屑般紛紛揚揚,沾到蛛絲上,蛛絲瞬間融化,血一樣滴下來,岩石地面頓時發出此起彼伏的「呲呲」聲。
洛予念當即握住執明境,撐開一道八卦屏障將三人護住,刺出一劍,將近在咫尺的那隻毒蛛斬碎。
藍血飛濺,蛛群齊齊一頓,繼而被激怒一般向他們撲過來,萬千蟲鳴迴蕩在幽深的石洞裡,交疊成攝人心魄的詭異之音。
沈佑一邊砍殺,一邊揉著耳朵問:「怎麼辦?越來越多了!」
蠱不像人,它們是整體,並無自我意識,不會因為同伴死在面前變退卻。蛛群密密麻麻,瞬間將他們包圍。一道道靈力打在山壁上,洞頂的石筍砰砰墜落,有坍塌的趨勢。
「蛛血可能有毒,不要碰到!」方平意順勢抖開一張皮下拉條,灑出一把鋼針,撲面而來的毒蛛瞬間摜到石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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