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父母的面被揭開了隱藏許久的秘密，除了看到照片時的想念，祁楓的心裡沒有任何的起伏，臉色不變。

「能還給我嗎？」

看著祁楓眼神，祁父有些尷尬，連忙解釋：「我沒有亂翻你們東西，就是我收拾衛生的時候從床頭柜上看見……」

「我知道。」祁楓打斷祁父：「我知道您不會翻，但是我想要回來。」

說完不等祁父祁母反應伸手就把紅底照放在兜里，隨後搬了個椅子坐在祁父和祁母對面。

他挺直腰板，聲音沉穩：「我喜歡蕭陌，不是兄弟之間的喜歡，是您對我媽一樣的喜歡。」

「你可能覺得挺奇怪但這就是事實。」

祁父和祁母聽完都是一愣，對視一眼，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

最難以接受的還是祁父，但最心知肚明的也是他，每每看到祁楓和蕭陌兩人過於親密的動作，他就感覺有點怪。

上次去學校給兩人送飯的時候，祁父就發現兩人的行為過於曖昧，不像是一般兄弟能做的事，但是沒有證據的惡意揣測會在不經意見影響兩個孩子的關係，所以祁父沒有說出來。

直到這次，他在床頭柜上發現了兩人的紅底照，兩人身穿白色的襯衫，燦爛的笑容像是烈日的陽光，晃得祁父腦袋有些發暈，眼前甚至有些發黑。

明明兩個人都是他的兒子，他也希望他們能夠開心，但是他頭一次覺得兩人的笑容讓他生出一種無力感。

或許是覺得事情太荒唐，也或許是覺得兩個孩子只是開玩笑，覺得紅底照好看，因此，即便答案已經擺在眼前，祁父還是詢問祁楓，想要聽到他心裡的那個答案。

只是沒想到，祁楓給他的答案猶如當頭一棒，直接敲醒了他發昏的腦袋。

一個擅長尋找蛛絲馬跡的執業律師怎麼可能連這麼明顯的線索都看不懂？其實一切都有跡可尋，但是祁父一直在不停的欺騙自己。

因為他不能接受。

「哎呀，你看你這孩子。」祁父強撐著笑意喝了口水：「這時候了還開玩笑，你這是嚇胡誰呢？」

人都是這樣，當想要求得的結果超出了自己的預期，他就會反覆的質疑，千方百計地想出一個牽強附會的理由來推翻結果。

「抱歉，我沒開玩笑，我說的都是真的。」

祁母拍了拍祁父的手：「不用抱歉，你沒做錯什麼，只是我們現在還不能接受。」

「什麼叫現在還不能接受？」祁父為數不多地反駁祁母的話，情緒激動，表情嚴肅：「是過去，現在以及將來都不能接受。」

「我不能接受這件事，沒有時間範圍！」

他好好的兩個孩子，親兒子，乾兒子都成了同性戀，還在一起了，這讓他怎麼接受？

「祁杉你冷靜一點。」祁母叫了祁父的大名，明顯是生氣的前兆。

祁父嘆了口氣，被喚回了理智：「抱歉，我剛才有點過激。」

祁楓單手插兜用食指輕輕摩擦手裡的紅底照，看著父母反對的態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像說什麼都很多餘。

祁母：「蕭陌的父母知道嗎？」

祁楓：「知道。」

祁母沉默了片刻，撥弄著手腕上的手鐲上，隨後再次開口：「兒子，媽想問你，你之前有喜歡的女孩子嗎？」

「沒有。」

祁父重新整理了下思路：「兒子你愛蕭陌嗎？不對，你喜歡他嗎？」

「愛他。」祁楓看著祁父的眼睛，鄭重而明亮：「我愛他。」

祁父好脾氣的解釋著：「喜歡不是你說一說就完事了，不是你們兩個像好兄弟一樣隨意打鬧，兩個人在一起是要承擔責任，你要對對方負責，你更要對自己負責。」

「你們為什麼會產生互相喜歡的錯覺？因為你們還是太年輕，你們過的太輕鬆，見證的都是對方光鮮艷麗的外表，你們見過對方互相狼狽的樣子嗎？」

「有多少對情侶，覺得彼此非常合拍，是靈魂伴侶，然後同居後因為一件小事就分手了，你覺得這是愛嗎？」

祁父緩了口氣說道：「我不知道，所以我不反駁你們兩人的真心，你們兩人的互相喜歡，但是現在你喜歡他，你能保證三年，五年，十年，一輩子你都喜歡他嗎？

你們還太小，見的人和事也都太少了，你知道江城市有多小嗎？在地圖上基本上就是一個針眼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