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方千異笑容更燦爛了些，一步一步地朝小沙發上的四人走去。

她的左手仍緊緊握著那幅畫。明明是她父母的夫婦此刻正呈防禦姿態擋在另外兩人身前，警惕地望著她。

「你是誰？那個女僕？你想幹什麼？！打傷了人跑出來？你在威脅我們嗎？混帳！」

方千異沒有回答父親的質問，她也不想回答，只是輕輕移開了身體，隨昕正好拖著一具屍體走進房間。

正是剛剛還在下面揮鞭打從舒的管四，他此刻哪裡還有剛剛高傲得不可一世的樣子，頭顱早已無力的垂下，被隨昕隨意地仍在昂貴的長絨地毯上。

「是我，父親，你認出來了嗎？」方千異垂眸看著眼前四人，小女孩此刻早已被嚇得哭泣，被母親摟在懷裡輕輕拍哄著。

被叫做父親的男人眼神恍惚一瞬，很快強撐著斥責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你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嗎？」

方千異緩緩蹲下，平視著這個她小時候永遠覺得不可戰勝的男人，他的眼中透露出恐懼。

她並沒什麼好怨恨的，她已經逃出去了，這只是一場夢。

但是她仍有些不甘，為那個年幼的自己不甘。

「我偷竊家物？」

畫卷被輕輕放在他腳邊，「畫在這裡，你也很詫異對吧？為什麼會真的出現在我手上呢？」

「咕咚。」男人吞了下口水。

「好父親，你明明看過監控了啊，畫真的丟了，憑空消失。雖然當時我被你們關在地下室里，雖然我根本不可能偷這幅畫，但作為你們的藉口，我當然是那個盜賊，對嗎？」

撲哧，匕首刺進男人的大腿中，他痛得大叫一聲。

「我殘害手足？」方千異看向母親，面上仍在微笑。

「好大一頂帽子啊，就這麼扣在我頭上。先且不說我哪裡來的手足，他們嗎？」她的目光在躲在父母身後的兩個孩子間游移。

「單說我真的殘害，不，碰過他們一根手指嗎？我不明白啊 ，我究竟做了什麼，給我扣上這麼大一頂帽子。明明你們都知道的吧，這個家裡的監控無處不在，有什麼是你們不知道的呢？ 」

匕首插進女人的手掌中，鮮血濺上方千異的臉頰。

「我欺上罔下？」方千異無奈地搖搖頭，「其實我至今仍舊想不明白，為什麼你們會這麼厭惡我，甚至恨我。」

「但是我已經不在意了，我有了新的可以追隨的人，我們是朋友，我們可以互相信任。」

她聲音壓得低低的，「所以，你們可以去死了。」

血色划過二人脖頸間，身後的大門散發出柔柔的白光。

出口出現了。

第59章

方千異回身，隨昕站在門前，光從她身後透出，她朝自己伸出手。

「走吧。」她說。

她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相互信任的朋友啊，真好。

她朝隨昕走去，走吧，她們還有一個同伴呢。

三人一起踏入白光之中。

順著長長的通道，她們進入了儲書蘭的夢。

門甫一打開，立即有人來拉她們往外走去，一直從室內拉她們到室外才停下。

「你們怎麼來了。」儲書蘭問，她看向隨昕，「你有沒有辦法出去？現在就走，不要被發現了。」

她一邊說，一邊時不時左顧右盼一下，抓著隨昕的手不自覺地捏緊，眉頭緊鎖，滿眼不安。

「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你們在那裡幹什麼呢？」

身後有聲音傳來，回過頭去，是儲書蘭的母親，隨昕有印象，她在家長會的時候見過幾次。

女人著裝一如既往的精緻，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是小蘭的同學嗎？怎麼來了也不說一聲？」

高跟鞋與木地板撞擊發出噠噠的聲響，女人慢慢走近，朝著離她最近的隨昕伸出手，「你好，我是書蘭的母親，叫我阿姨就好。」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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