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找諾爾……算了。」路修斯又改了主意。「你也是甘迺迪歷史的一部分,既然都到這一步了,陪我一起將真相埋葬吧。」
「如你所願。」埃里克領會了他的意思,微笑著說:「我會在您失去生命體徵後,開始自動執行格式化程序。這種程度的火併不能真的將我『殺死』,請允許我在您待會在火災中痛苦打滾時,將自己的核心驅動先一步拆除摧毀。」
「那麼麻煩你了。」路修斯說完,想起另一項疏漏。
他轉身看向伊莎雅夫人,她正因前方的火光不知所措,僵硬地靠著房門不肯向走。
「被活活燒死對你來說,好像有些太痛苦了。」
路修斯喃喃自語著,掏出那把水果刀:「還是讓我送你一程吧。」他持刀逼近,抱歉地說:「它還沾著祖母的血,希望你不要太嫌棄她老人家。」
刀尖抵上母親心臟的那一刻,路修斯肩膀上沉重壓下來的東西終於稍稍解脫。
祖母未盡的野心,父親沉重的期待,母親絕望的怨恨,甘迺迪世代三緘其口的秘密謊言。
只要他捅下去,所有的一切就結束了。
諾爾會牽著她的手,代替他繼續向前走,帶著火災後擠去膿血的甘迺迪家,過上祖父夢寐以求的生活。
也許,她此刻已經懷了他的孩子,在未來某天選擇將寶寶生下。
又或許,她會在他死後很快變心,毫不猶豫地挽起其他Alpha的手。
這都很好,只是他看不到了。
路修斯從母親盈滿淚水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臉。
金髮凌亂,臉龐染血,雙眼通紅地拎著刀,仿佛從地獄爬出來的索命魔鬼。
路修斯恍惚片刻,這才是真實的他,和那個風光霽月,神靈般的路修斯醫生沒有一丁點關係。
再見了,蘇遙。
幸好他最後停在她記憶里的,是昨天的模樣。
「路修斯!」
她的聲音穿破火海,幻覺般的在路修斯耳邊炸開:「快出來,火快燒大了,你不要命了嗎!」
路修斯倏然回頭!
火舌撕裂他的視野,空氣在高溫中扭曲。蘇遙穿著潔白如雪的婚紗,姣好的面孔被火光映出一片橙紅。
「說話啊,別裝啞巴!」她看起來氣壞了,拎著裙子想往火里沖,被隨後趕來的諾爾趕忙撈了回去。
路修斯手中的刀顫了顫,默不作聲地轉過頭。
「埃里克,攔住他們。」他拽住伊莎雅夫人向遠離兩人的方向走,乍然看到諾爾的伊莎雅夫人卻突然掙紮起來,不顧火勢地向諾爾衝過去。
「諾爾,諾爾救我——」
三人拉扯間,看清狀況的諾爾毫不猶豫地出手了。
他施展異能,整片走廊的地面開始滲水,蔓延的火勢頓時一滯,蘇遙已經率先衝到了埃里克旁邊。
雖然她在地牢混吃等死了好幾天,還胖了三斤,但和一個更擅長公務而非格鬥的智械人還是能打上幾手的,諾爾趁機攔在路修斯面前,拽住伊莎雅夫人另一條手臂。
「哥哥,你這是要帶著母親尋死?」
諾爾壓抑著心中的苦澀和悲哀:「我們一家人不能好好的麼?哥哥,我不想失去你和母親任何一個。」
「你心裡應該清楚,我和母親根本無法在你世界裡共存。」
路修斯啞聲說:「放手吧,這是最好的結局。」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諾爾握住路修斯的手臂,有點生氣道:「我承認在我得知一切前,蠢得像豬一樣給你添亂。但現在我已經知道了真相,憑什麼又剝奪我選擇的權利?」
「一個人默默背負一切死去,你感覺自己像個英雄嗎?有沒有考慮過我?有沒有考慮過蘇遙?」
「說得對!」正在和埃里克扯頭花的蘇遙百忙中抽空罵他:「我是不會給人守寡的,你頭七還沒過,我就已經又養10個情夫了!」
「你聽聽。」路修斯閉了閉眼,無奈對諾爾道:「她會照顧好自己的,我死後她能以配偶的身份拿到一部分我名下的遺產。而你……」他嘆了口氣。
「我如果沒死,你打算暗戀她一輩子嗎?」
「謝謝,在你和母親的助攻下,已經是明戀了。」
諾爾實在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又咬牙氣笑了:「哥,我在你眼裡是那種為了愛情拋棄一切的傻子嗎?」
「是,我喜歡蘇遙。但你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你在我心裡分量當然更重要。」他說著,又有點無奈道:「況且,她根本當我是純哥們,這傢伙為了來救你,竟然想脫我褲子嚇唬我!我在她眼裡連性別都沒有,你就算真死了我也上不了位的,你死心吧。」
「你完蛋了,竟然把你哥看得比我還重要!」
蘇遙打架打到一半扭頭罵他:「以後別指望我給你介紹女朋友,呸。」
諾爾不想做出翻白眼這種不雅的行為,無視她的要挾,對默默攥著母親手臂的路修斯苦澀地說。
「母親她對不起你,卻不曾對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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