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完之後的工作,蘇遙匆匆脫下烏托邦學院的職工外套,向沉默不語的助手說:「下周我應該就能回來,孩子們有什麼心裡問題隨時聯繫我。」
年輕而英俊的少年抬起眼,低低「好」了一聲。
他沒有外什麼外露的情緒,像以往千百次那樣踐行著蘇遙布置的任務,在她外出時肩負起照顧比他更幼小的烏托邦孩子的職責,有著超越年齡的可靠。
可只是盯著他看了兩眼,蘇遙就知道他又在難過了。
「……」蘇遙認命地嘆了口氣,放下手頭的請柬,坐在沙發上溫聲對他說:「希亞,到姐姐這邊來。」
希亞乖乖照做,在看到蘇遙沖他張開雙臂後目光頓了頓,坐在她旁邊,順從地投入她的懷抱。
「沒事的,希亞。」
蘇遙耐心撫摸他柔軟的棕發,「我知道你忘不掉,但已經都過去了,不是嗎?」
希亞是她從烏托邦救出的一批孩子裡最特殊的。
他已經到了該接種蟲卵的年紀,被神情詭異的養父母親手壓上通往疾控中心的接駁車,在等候接種的暗室里關了一夜,押上了手術台。
如果那天的黑雪再晚十分鐘落下,希亞的人生就是另一個模樣了。
也正因為他已經接近成年,是一位聰慧而精神力強健的Alpha,蘇遙對他的幾次心理暗示治療效果都不太理想。
和已經將過去遺忘七七八八的孩子們不同,希亞至今還保留著大部分對於烏托邦時期的記憶,剛來到這裡時經常會從噩夢中驚醒,陷入創傷性PTSD後遺症里。
好在經過半年的康復治療,希亞的病情已經基本穩定,只要和蘇遙處在同一活動空間裡,他基本不會發病。
撫摸他頭顱的,她的手掌是如此溫暖。
希亞稍稍眯起眼,緊了緊環住蘇遙腰肢的手臂肌肉,將臉龐埋入她的雙腿,輕輕「嗯」了一聲。
他小心地控制著呼吸,沒有讓那奔涌在心肺喉嚨間的滾燙氣息灼熱眼前的Omega。
蘇遙摸小動物般揉弄著少年的短髮,一時有些失神。
她離開烏托邦那年,弟弟蘇嶠也是和希亞一般大的年紀,如果他還活著,如果她再早一點知道真相……
揉弄少年頭髮的手頓了頓。
希亞抬起臉,傍晚的夕陽穿過紗窗,少年白皙的皮膚染得金黃,那雙年輕而憂鬱的黑色眼眸,恍若故人般直擊蘇遙的心臟。
希亞稍稍斂眸。
眼前的Omega似乎在發愣,撫摸他頭髮的手滑上他的臉龐,目光里氤氳著他看不懂的複雜情愫。
希亞的心跳亂了幾拍。
他輕聲喊了句「姐姐?」,如願看到蘇遙恍惚一瞬,臉龐趁機向她悄悄貼近。
從來沒有哪一刻,他距離蘇遙如此之近。
希亞知道,也許是夕陽迷了她的眼,錯將他認成再也回不來的弟弟。他知道自己的卑劣,可也許這是他唯一靠近她的機會了。
希亞的唇,如願落在她帶著濕意的雙眼。「姐姐。」
蘇遙下意識閉了閉眼,下一秒,少年濕熱虔誠的吻滑落,堵住了她的唇。
「……??」
溫情的家庭回憶殺突然變成了犯罪倫/理劇,還沉浸在回憶里的蘇遙懵了懵,差點被希亞急促地奪走全部呼吸。
只是愣了不到一秒而已,少年已經閉上眼,靈活的舌尖探入她訝異張開的雙唇,攻城略地。
「希亞!」蘇遙羞惱地攥住他的衣襟,用力掀開他:「你幹什麼!」
巨大的力氣從Omega雙臂中爆發,希亞整個人被她掀翻。
他的後腦勺重重嗑在金屬茶几上,發出砰的巨大響聲,狼狽地倒仰在沙發上,目光茫然地開始上翻。
蘇遙先被嚇了一跳,又無語地扶著他躺好。
絲縷鮮血順著希亞被磕破的後腦滴落,蘇遙從應急包里翻出速效繃帶,遞給他時絞盡腦汁地說:「……希亞,嗯……我知道你這個年紀的Alpha都比較那個……嗯,容易動感情又衝動。但我們不合適,你在我眼裡還是個孩子呢。」
希亞眼神露出難過神情。
他沒有反駁蘇遙敷衍的藉口,只是垂著眼,捂住繃帶下滲血的傷口:「……姐姐,我成年了,我喜歡你。」
少年滿含情愫的直球告白,聽得蘇遙耳朵尖有點熱。
她不知該為此感到尷尬還是高興,但看到希亞那比她年輕九歲,清俊深邃的少年眉眼,細膩柔軟到看不見毛孔的皮膚,和連一根胡茬都沒長的下顎……還是被心裡的罪惡感打敗了。
「成年了也是個小孩。」
蘇遙板起臉,確認止血繃帶粘貼牢固後,拇指食指沒好氣地夾起希亞的臉:「給我好好留在學院照顧弟弟妹妹,校長我要出去給你們賺學費了,老實點懂嗎?」
希亞臉頰被捏得微微發紅。
戳破了這層最後的窗戶紙,他眼睛一眨不眨,痴迷地盯著蘇遙,「嗯」了一聲作為回應。
仿佛被她捏爽了似的,少年嗓音啞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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