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到山的背坡,丁晚立刻感覺到氣氛詭異,這裡的氣息格外陰冷,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從背後陰森森注視著他們,但這裡分明又沒有人。
「看地上!」程雲朔驚訝地嚷道。
丁晚依言,低頭看去,從這裡已經可以清晰看到河流的流向。
沿著河道一路過去,山岩上像棋盤一樣,鑲嵌著刻滿咒文的轉經輪,這些咒文因為受到風蝕的緣故已經沒有那麼清楚了,但還是可以看出,和昨晚在冰梁下面看到的轉經輪是完全一樣的東西。
丁晚讓唐久讀了下轉經輪上面的文字,他擔心這是什麼線索,讀過後唐久確認,轉經輪上面刻的確實就是經文,只不過這些經文內容比較邪門。
但前面經歷過寒林寺內的屍山血海大陣,遇到多麼邪門的東西都在意料之中,沒有什麼好驚訝的。
腳下的路是整塊的岩石,混合著碎石和碎冰渣,看著陰森森的。河流那個方向是進入了兩座山峰之間的空隙,乍眼望過去,漆黑一片。
馬到了這裡竟然死活不肯再往前,任憑丁晚怎麼催促,它們也只是原地打轉,催促狠了,甚至用馬蹄刨地,發出不安的嘶鳴聲。
白山黑水,碎石冰渣,再加上兩側山壁之間夾道的穿堂風,一時之間很是滲人。
「這他媽……本來不覺得恐怖,被它們這麼一搞,我都毛骨悚然起來了。」程雲朔說,「我們現在怎麼辦啊?」
「怎麼辦,自己馱著行李走唄。」唐久說,「往好處想想,這說明咱們找對地方了。要是沿著河走了很深,最後什麼收穫都沒有,那才是真的生氣。」
「這麼一想還真是。」程雲朔說。
馬不肯往前走,那也不能把它們栓在這裡,否則沒吃沒喝的,很快就死了。丁晚想了想,乾脆把馬放開。
人都說老馬識途,這些馬放開就可以自己找回到草坡,甚至穿過河谷回到蘭措寨都有可能。
至於出來之後還能不能相見,那就看造化了。
馬兒對這條暗河似乎有天然的畏懼,丁晚放開韁繩,它們就頭也不回地小跑著奔向山坡的另一面。
丁晚倒是很理解這種感受,這塊背坡的磁場很不對勁,他呆在這裡都不舒服,別說靈性更強的動物了。
行李整理了一下,最後整理成三個大包,唐久試圖幫丁晚多背一點,被丁晚眼神威脅以後才放棄了這個想法。之後,三人順著河流繼續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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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河流的位置是在兩座山峰之間,因此視野非常狹窄,抬起頭也只能看見一線灰沉沉的天空,很有壓迫感。
這條河的走向很奇怪,肉眼可見有非常多的轉彎。
按理說如此頻繁的河道轉向在自然界很少見,就算是所謂的「九曲十八彎」也是一個宏觀上的概念,站在近處最多只能看到河道的一到兩個轉彎,但現在的情況是肉眼可見的,這條河都要扭成麻花了。
不光是丁晚,唐久和程雲朔也都感到了怪異,程雲朔皺著眉頭,「這什麼意思?給我們表演高原迪斯科?」
「很高興你會有這麼樂觀的想法。」丁晚說,「但你仔細看這條河道的形狀,像不像一道符咒?」
程雲朔愣了一下,「符咒?這純天然的地方能有誰畫符咒?」
唐久在後面笑眯眯地補充:「鬼唄。」
程雲朔:「……」
「不是,哥們。」程雲朔弱弱地說,「你不是懂藏語嗎,這河道的形狀要是看做藏文念什麼?你這樣說的我有點心虛。」
「沒辦法看做藏文。」唐久說,「好像一樣但是又完全不一樣,要不跟你說是鬼畫符呢。」
像是為了印證丁晚和唐久的說法,越往前走,地勢越開闊,但是這種開闊僅限於地面,頭頂兩側的山壁居然是向中間聚合的,讓這裡天然形成了一個類似山洞的空腔,但因為幾乎沒有陽光,又非常陰森,必須用手電照明。
地面上除了石頭河碎冰渣之外,還有越來越多的轉經輪,這些轉經輪就像一個個鑲嵌在地面上的小石墩子,看多了讓人有些頭皮發麻。
丁晚走在最前面,之後依次是程雲朔和唐久。
沿著河道走了好一會兒,看起來是越發深入山腹之中,前面突然出現一塊巨大的冰壁。
這塊冰壁矗立在山岩之間,非常的厚,像一座小冰川,手電光照在冰面上,反射著模糊昏昧的光影。丁晚繞過冰壁,走上前去,突地腳步一頓,「嘖」了一聲。
這反應讓程雲朔心頭一跳,沒來由的有點慌,他快步跟上去。當他繞過那塊冰壁,看到丁晚看到的景象時,眼前的畫面讓他一下子呆立在原地。
冰壁後的地面驟然凹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冰坑,坑裡堆滿了累累白骨,有牛羊,禿鷲,也有分不出什麼物種的獸骨,這些獸骨上都凝結了冰渣,堆疊在一起。最令人膽寒的倒不是這些白骨堆,而是冰坑的坑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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