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尋仍踏著閒散的步伐,看不出精妙與否的身法總能堪堪避開所有攻擊。
他自言自語。
「如果其他地方都沒有,放藥物的箱還是得找找。」
在他刻意引導下,失去理智的弗林遜撲到箱子上。
瓶罐碰撞、碎裂聲和木箱裂響交織成一片。
時尋微微眯眼,打量著從木箱夾層里滾出的一卷羊皮卷。
還捲起來的羊皮只能看到背面隱約的紋路,然而足夠讓時尋認出,那正是弗林遜昨夜用刀尖雕在陶人胸膛的圖騰。
繁複、邪異。
弗林遜雙手沾染了些許破碎瓶子裡溢出的暗綠色藥物。
他動作變得遲緩。
碎瓶子插入他掌心,流出的血已顏色暗沉,像踩爛了的蟲子的顏色。
他還衝著時尋大張著嘴,將嘴唇咧到極致,露出森白的牙。
另有一小瓶僥倖未曾破碎的暗綠色藥物滾到時尋腳邊。
時尋揚眉,彎腰撿起,順手開了瓶蓋,將瓶口塞進擺動四肢走來的弗林遜嘴裡。
弗林遜動作更慢,晃著腦袋,也不曉得將瓶子吐出來。
有些蟲子撕破他口腔鑽出,將藥物全喝了,也不再鑽回去,就這樣堵在那兒。
弗林遜終於倒下了,大睜著眼。
他脖子上的脈搏還在跳動。
不過控制他身體的蠱蟲已因為藥物不願再動彈,他隨之失去戰鬥能力。
時尋撿起那捲羊皮,輕輕展開。
其上記載的東西不多,一個陣法及配套秘儀,一種蠱蟲飼養方法,兩種魔藥配方。
陣法大體和時尋感應出來的沒差,和城堡中的也同出一源,但針對這裡的情況進行了專門優化。
魔藥則一種用於控制蠱蟲,令蠱蟲昏睡,另一種可令人在服食一段時間後沉睡,具體需要時間視服用量而定。
弗林遜添加到時尋食物中的,正是後者。
「汲取生命力的魔陣,能讓死人重生。」時尋對著石雕揚了揚羊皮卷,「這上面說,只要吸收夠了生命力,就能重生。不過我看了看,它應該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步驟沒寫。哪怕你吸收的生命力夠了,最後仍舊需要一個獻祭儀式,要有一個人心甘情願將自己從身體到靈魂都奉獻給你,你才能活過來。」
石雕依舊沒有回答。
空中的血線愈發瘋狂。
「我遇到過一個用類似陣法的人。它強迫別人奉獻靈魂,以自己為主體,不斷吞噬其他人的靈魂。而你,則讓弗林遜心甘情願奉獻給你。你這種辦法能降低損耗,所以有弗林遜的就夠了。看起來這裡的受害者不多,但你養出了這麼多蠱蟲,真正被你吸走生命力的人應該不少。」
時尋捲起羊皮卷,輕輕塞到弗林遜手裡。
他凌空畫符,符文力量滲入弗林遜體內。
借著魔藥對蠱蟲的壓制,他很輕鬆就完成對蠱蟲的禁錮。
小木頭擋在時尋身邊,讓時尋能從容不迫地往下說。
「前晚我第一次在飯廳演奏,大夥一起合頌光明行誼。當時弗林遜的表現最怪,明顯連少許的光明力量都能對他造成淨化傷害。然而他沒有多少被侵蝕的跡象。
有他的怪像在,其他人又一心歌頌光明神,他們的少許不適就被忽視了。昨晚我再演奏,大家的表現明顯更好。
那時候,應該是你讓弗林遜對他們下了蠱,蠱蟲只汲取他們部分生命力,再回來通過秘儀將這些生命力送給你吧?
你和我上次遇到的那傢伙做法很像,針對這些成群結隊的人,你和弗林遜就會做得更隱蔽。像我這種落單的客人,你倆才會想著殺死,將所有血肉都給你吸收。」
石雕第一次回應了。
石雕硬硬的唇動起來,還有石粉落到池中。
「你廢話真多,我實力不如你,你要做什麼就做。反正我死了,我神榮光也終將照耀這片土地!」
「我本是過路人,單純自衛而已。」時尋慢悠悠一笑,看著空中只剩碎的血絲飄動。
他轉身甩袖。
碎裂的血絲悉數被袖風卷到石雕身上,糊了石雕露在池水外的全部。
「小木頭,眉心。」
小木頭就抓著木劍,挾著勁風,人與劍成筆直一道劍光,逕自沖入石雕眉心。
砰砰砰!
悶碎聲在石雕內部迴響。
木劍插入石雕里,小木頭要拔出來,拔來拔去,乃至用腳蹬著石雕眉骨再拔了,仍拔不出來。
開了密室門的時尋等不到小木頭,回頭看去,啞然失笑。
他過去,小木頭就坐到他肩上,幽幽盯著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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