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尋抱住了手臂,給身旁兩人傳音:「開始了,你倆多加小心,我們在這裡看著恐怕都不大安寧。我要藉機尋找海底那位,不見得有工夫照看你們。唔,蓋普曼我是放心的。」
褚東齋一時間啼笑皆非,竟不知該為時尋會在乎自己而高興,還是為時尋小瞧自己而難過。
這個祭海儀式的古怪過於明顯,他當然也能察覺,哪有不早早開始提防的道理?
任這祭海儀式如何詭異,主持祭海儀式的何村老依舊只是一個普通人,這祭海儀式衍生的怪象再強,也不見得能對他這種等級的修行者產生威脅。
但時尋這樣說了,褚東齋不敢掉以輕心,愈發凝神警戒。
此時,村長已經點明完畢,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而何村老,也從桌上拿起了一面小旗,輕輕揮動。
他看著年邁,日常走路的步伐也邁,顫顫巍巍的,此刻揮旗的動作卻極穩。
幾乎旗如他手那刻,他整個人就氣質突變,連渾濁的雙眼都閃爍起精光。
旗舞!
何村老張大嘴,發出音調悠長的曼吟聲。
祭台之下的村民們齊齊跳起了祭舞。
眾人的動作整齊劃一,晃動的軀體在閃爍的火光間搖來搖去。
趕羊的、趕雞的,分別將養和雞趕到祭台上。
站在何村老身後的兩名青年人,手起刀落,一刀一個。
羊相對雞來說要大得多,但要宰雞,就要先將雞抓起來,再一刀砍下,而羊就只要站著不動揮刀,因此兩人的屠宰速度竟相差無幾。
羊和雞都沒有任何反抗,哪怕身體變成兩半,倒在了地上,依舊沒有任何掙扎,只任由自己的血液流到祭台上。
血一點點染滿了祭台,沿著祭台的邊緣不斷往下流。
而祭台上的屠宰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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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祭海之村10
台下, 跳著祭舞的村民的動作愈發扭曲。
他們搖動著身體,擺動著手腳,絲毫沒發現自己所能做出的動作早已超越了人體極限, 譬如就腦袋旋轉到身後,譬如手臂舉高到頭頂再擰成麻花狀……
這一切,本不應是他們的身體能做到的!
就連他們圍繞著祭台的旋轉速度之快, 都不應該是普通人能有的速度。
但他們現在就這樣做了出來,全然沒意識到自己現在做出的這些動作意味著什麼。
那些蔓延到了祭台下的牲畜血液,不知何時已變成血紅色的霧氣,從地上升騰而起, 縈繞著他們,將十個大火堆圍繞著的地方團團圍住。
紅霧很薄, 絲絲縷縷的,隨著眾人舞動的動作一起舞動。
而祭台上的何村老也渾身上下都被紅霧包裹, 讓他的蒼老的面容更顯邪異。
驀地,他將手中旗幟一指褚東齋。
「汝還不速速歸位?尚待何時!」
他話音一落, 褚東齋的腳下意識地就往前邁了一步。
虧得他早有提防,才及時剎住步伐,沒有真走到舞動的眾人之中, 也讓蓋普曼伸出去要拉住他的手落了空。
蓋普曼收回手, 肅容道:「這裡果然有些邪異,你我都要小心了。恐怕我們站在這裡的時候,就已經被他從某些方面動了手腳。甚至說不定我們在村里住的時候, 就已經被他動了手腳。」
「我明白。」褚東齋點點頭, 又看了看四周。
他和蓋普曼說話, 並沒有控制音量, 按理說, 周圍有這麼多人,怎麼都應該有一個能聽得到,還會對此做出一些反應。
但沒有!
所有人都木然地順著自己之前就在做的事情做下去,已然淪為提線木偶,只要操控著他們的人沒有出事,那就無論他們周圍發生了什麼事,都不可能被他們感知到,更別說影響到他們。連他們自己身體的極大痛苦都已經被他們無視了,又如何能指望外界的說話聲被他們聽到?
「若不是時公子追查還要留著他……」
蓋普曼冷笑一聲。
他說話時,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從何村老身上移開。
事已至此,他已一點都不擔心何村老知道他們對何村老的懷疑。
這何村老都要對他們動手了!還怕什麼撕破臉皮?再說了,今夜過去,無論時尋找不找得到海底那位藏身的地方,他們都要對這何村老動手,決不能容許一個和邪神有關係的人,繼續留在這村子裡禍害村民!
那些鮮血形成的紅霧,只是引動村民們體內的生命力,然後透支村民們的生命力,讓他們能做出這種怪異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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