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原一還奇怪盲為什麼不親自來找自己,而是派那些肉蟲來。
等盲如今的模樣露出來時,他就明白了,不是盲不想來,而是他根本來不了。
吞下肉蟲的盲打破了封印,回想起了一切並拿回了自己的力量,但他的身體只是彌忒狄托隨手找來的人類,根本承受不住吞下眷屬後的污染,哪怕有神力維持著沒有死,污染也依然在不斷改造著他的身體。
剛吞下眷屬的盲全身血肉都開始「發芽」,它們匯聚在一起,以驚人的速度癒合了盲身上的傷口。
但可惜的是,它們似乎將傷口的定義弄得太寬泛了。
這裡為什麼要分開,是不是缺少了什麼東西——於是數不清的手指在雙手的縫隙中瘋長,畸形帶來的垂累又迫使手掌變粗變大,骨骼也不甘寂寞,開始咔嚓咔嚓的衍生出另一條分支,它們纏繞的太厲害,肉與肉相交後長出各種奇怪的部位,當身體達到無法再增長的極限時,它們就開始學習肉蟲的辦法:分裂。
無數小肉蟲從因為血肉的瘋長而畸形成一癱怪物的盲身上傾瀉而出,它們智商不高,卻在經歷了上一次母體悲慘的遭遇後懂得如何隱藏自己,於是星穹成為了肉蟲們狂歡的狩獵場。
寄生、分裂、污染、變異……
最早被寄生同化的星穹老大坐在他的位置上,一邊流著淚,一邊狂笑著將星穹的保護罩開啟,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船員被活生生吞食,最後受不住強大的精神壓力飲彈自盡。
可惜的是,當他死後,他再次「活」了過來。
只不過活過來的他,已經不能算人了。
他會拖著缺了小腿的右腿遊蕩在走廊上,乾屍般的手指敲開船員的房間,衣服下的身軀幹癟的可怕,皮膚下全靠肉蟲在填充,只有那張臉依然鮮活。
寄生後的小肉蟲們變聰明了不少,但那也僅限於學會一句話:
「是我,讓我進去,現在星穹只有我才能帶你們離開這裡。」
然而就是這麼一句話,就足以讓它們獲得倖存者們的信任打開那些它們難以鑽入的地方。
忙於在命運之河裡和彌忒狄托對戰的盲根本沒空管理自己身上那微不足道的小變化,自然也不知道星穹發生了這些事情。
當他終於斬下彌忒狄托的頭顱回來後,才發現這具身體和星穹都徹底沒救了。
畸形和異變讓這具身體比起人類,更像小肉蟲的母巢,而且這個母巢已經「黏」在了地上,與地面牢牢貼在一起,得益於神力維持著這具身體的生命力,他睜眼時能看見的何止三百六十度,聲音四面八方到處都是,比起「走動」,他更像在地上挪。
星穹除了自己沒有一個能喘氣的了,甚至因為缺少食物,肉蟲們開始相互競爭,數量迅速減少的同時誕生了不少更高等級的肉蟲。
盲在發現這些變化後的第一個反應卻是:
——這樣的我無法去見祂,這太失禮了!
已經偷偷窺伺過吾主過去的盲知道了祂的喜好,自然無法容忍在於吾主見面時不是用自己最完美的形態。
和一個低級眷屬融合已經夠丟人的了,要是連張能看的臉都沒有的話,他都不知道怎麼去見吾主。
而且為了紀念與吾主的相見,他自然要奉上自己最得意的祭品。
於是才有了後面僱傭希爾跟蹤原一,並用肉蟲們組成的怪物,披上人皮後前來邀請原一,並將「宴會」廣而告之的事情。
因為這場宴會,從始至終邀請的客人都只有原一一個。
剩下的那些,不過是原一餐桌上點綴的餐品。
沒有什麼比人類更合適餵給眷屬的食糧,他們的貪婪、他們的罪惡、乃至他們罕見的光輝……一切都一切都是如此有吸引力。
肉蟲渴望他們的血肉,盲卻樂於玩弄他們的靈魂。
所以他將這份娛樂端上餐桌,將自己的快樂也一併獻給吾主。
至於聲音和模樣,都是全息投影的功勞。
不過盲也不是沒有努力,起碼在他的控制下,現在「肉球」上頂著一張和彌忒狄托一樣的還能看的腦袋。
不過這種正常和不正常的組合,反而大大增加了詭異感。
尤其是當這個一言難盡的身體還曾被迫從地上撕下來,然後重新安置到天花板上。
撕裂的部分被判定為傷口,於是再次開始愉快的進行分裂,又因為前段時間盲渴望擁有正常的模樣,他的身軀上又多了幾個鼓包,隱約還能看見五官的輪廓,甚至有幾張臉已經能看見成型的嘴巴耳朵,就差睜開的眼睛了。
不過如果讓原一選的話,他寧願看仇視自己的彌忒狄托,也不想看盲那厚碼下的真身。
哪怕盲的真身有濾鏡,但耳朵卻還能清晰的聽見盲說話時震動帶起的各種詭異的聲音,有骨頭相撞的悶響,有血肉擠壓的悲鳴,還有咯吱咯吱的骨節聲,光是聽這些細思恐極的聲音就足以讓人連著做好幾天噩夢了。
「我本想將彌忒狄托的頭顱當做給您最後的驚喜,當做宴會最後的收尾。」盲看著已經被劇烈震動弄成廢墟的大廳,心情鬱悶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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