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角遲疑著點點頭。
希娜深吸一口氣,輕輕的將紅角放了下來,示意它去角落先呆著。
紅角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輕易就被放過,它呆呆站在原地許久,才紅著眼眶顫抖著伸出手,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手……吃……可以……」
尼爾聽了好一會,才聽明白它的意思——我的手你們可以吃掉,但能不能不要殺了我。
希娜終於忍不住捏了捏紅角的臉,捏完後,她從口袋裡掏出所剩不多的穀子,放在它的手裡。
她的動作算不上溫柔,卻像部落還在時,被阿媽和阿爸抱住時一樣溫暖。
紅角吸了吸發酸的鼻子,默默坐到角落。
另一邊,希娜和尼爾在商量要不要再搏一把。
「你相信它嗎?」尼爾問。
「不信。」希娜回答,「但我知道它想活,所以不管信不信,我們都可以合作,而且……」
她頓了頓,聲音逐漸降低:「它讓我想到,如果當初西柯沒有……是不是也會變成這樣?」
恐懼、膽怯、卻又麻木的接受著發生的一切。
「不會的,永遠不會的。」尼爾低聲道,他深吸一口氣,再次制定起計劃——
他知道高度糧酒放在哪裡,只要紅角能把酒偷出來,甚至都不求把青角們灌醉,就只需要暫時引開守衛注意,等離開這裡回到城裡,她們就可以像官方求救。
她們將計劃說給其他倖存的人類,大家都相信她們,只不過對計劃最關鍵的部分交給一個地獄種族這件事,還是會有人表示擔憂,但大家還是選擇相信希娜和尼爾。
…………
格雷城中,曾經稱得上別致的內城區此刻亂作一團,到處都是擁擠的人群,而統一派發救濟糧的地方更是擠著密密麻麻的人頭,光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閣樓上,一個身材圓潤的貴族正在抱怨:「該死的,這群傢伙擋住我的風景了!」
氣悶的他將桌上最後幾塊曲奇吃完,他一邊舔著指縫間的餅乾碎,一邊不滿地對著管家發脾氣:「殿下那邊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有消息?我已經在這個破地方呆得不耐煩了。都怪大皇子,如果不是他強制征糧,我怎麼可能連塊曲奇都吃不到。再這樣下去,我甚至晚上要吃不上德薩了!」
「這……」管家支支吾吾,他不敢說以如今府邸的存糧情況,如果省著吃最少能吃三個月,但如果老爺執意要吃德薩那種耗費時間又耗費材料的甜品,恐怕不到半個月就會耗光。
但他不敢勸老爺,因為他只是負責管理格雷區房產的管家,往日裡和老爺幾年才能見一次,如果這次不是地獄種族入侵,害得隔壁區轉移貴族們的飛船迫降到這裡,恐怕他對老爺的熟悉程度,還沒有對院子裡的養的牲畜多。
貴族也沒指望這種鄉下窮地方的管家能說什麼漂亮話,剛想讓人下去時,忽然有僕人通報有人來訪。
管家將訪客帶了上來,那是一位穿著精緻的紳士,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上層精英的從容,但貴族依然一眼看出他單薄的底子——鍍金的珠球、純銀的細鏈、已經有些年頭的寶石。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衣物沒有家徽的標誌。
一個好運爬上來的新貴。貴族在心裡嗤笑一聲,連表情都帶上幾分不耐。
但當新貴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後,貴族臉上神色幾經變化,直到新貴將那枚放在盒子裡的徽章悄悄展露給他看時,他才終於相信。
「不怕那位殿下嗎?」貴族問。
「您知道的,除了女王,其他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新貴壓低帽檐,充滿誘惑力道,「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您知道的。」
貴族眸光幾經閃爍,他沒有說答應,也沒有說不答應,只是喚來在旁邊悶不吭聲的管家,吩咐道:「今天晚上我要舉辦宴會,不需要留糧食,把帶來的錢也全部給我換成宴會需要的東西。」
不理會管家的驚訝,貴族雙手撐著椅子站了起來就往外走。
「您去哪裡?」新貴連忙跟上。
貴族哼了一聲道:「請客。」
…………
新收縮的防線上,大皇子維奧站在高處,看著底下的平民和軍人如螞蟻搬運各種石料,為新砌的外牆添磚加瓦。
「您還不休息嗎?」萊茵擔憂地遞上一件外衣。
維奧搖搖頭,眼下一片烏青,但神色還算清明。
這段時間他幾個區來回奔波,帶著軍隊四處維護秩序,如今其他區都逐漸穩定下來,唯有格雷區是個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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