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剎那間紅了眼眶,聲音止不住的顫抖和哽咽:「我當然想過當王儲,因為我真的很崇拜父親,我一直認為父親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哪怕您公務繁忙,哪怕小時候見一面都猶如天塹,我也想成為像您一樣的人……」
諾邇本來只是想以退為進,但現在,他反而多了幾分真情實意。
他想起了很多,那些竊竊私語,那些若有若無失望的視線。
「我的母親在你們心裡比不上前王后,我知道她很好,但對於我來說,母親是最好的母親。所以我也想證明,證明身為母親孩子的我,其實不比任何人差。」
「是,我沒有魔法天賦……」
他永遠記得外公在發現他沒有魔法天賦後,剎那放下的微笑,哪怕外公仍舊慈愛,可他永遠忘不了那個仿佛看廢物的眼神。
「也沒有姐姐的聰明。」
大公主可以一邊學習魔法,一邊獲得全優的成績,可他卻只能拼盡全力,熬一個又一個的夜晚,才能勉強追上她的步伐。
「甚至不能保護任何人。」
只是大他一歲的大皇子,年紀輕輕就帶著小隊剿滅地獄種族,當捷報傳來,他先是高興,然後才在無數隱秘的譏諷中明白過來,他又輸了一次。
諾邇何嘗不知道外公他們是在用親情綁架自己,他也曾想過放棄,不想再爭了,可到了最後才發現,他已經沒有放棄的權利。
世人都說國王寵愛二皇子,可只有二皇子知道,父親看向自己的眼神,遠沒有看向哥哥姐姐們的溫柔。
父親記得他們喜歡什麼,卻不會抱自己哪怕一下。
所有的榮華富貴,都像一場空,他擁有的逼著他往前,他沒有的堵住身後的路。
「我只是……想證明我的清白……「
這是一句謊言,但眼淚卻是真實的。
它打動了無數的平民甚至貴族,可諾邇知道,他最想打動的人只有一個。
他在淚眼朦朧中望向高高的父親,最後的真心話,聲音低得幾乎要聽不見:「讓我真正的贏一次啊……」
哪怕只有一絲的真情,哪怕父親只有片刻的心疼……
眨眨眼,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落下,而那熟悉的面龐,雙眼底依然是熟悉的冷漠。
諾邇慘笑一聲,已經知道了結果。
可國王卻說——
「如你所願。」
完了。
右側的座位上,有貴族幾乎撐不住身子,差點從椅子上栽倒下去。
有魔法師自上空落下,像早有所準備那樣拿出一瓶魔藥給新貴灌下。
片刻後,無數魔法符號浮現,湛藍的天空變成了幕布。
幕布里放映的,正是新貴的第一視角。
最先放出的是新貴來到二皇子府邸的畫面,他們確實相談甚歡,但不是政/治,而是藝術。
直到新貴悄悄潛伏進格雷區,從始至終都沒有和二皇子有任何可疑的對話。
諾邇賭贏了,他的後手似乎成功抵抗了這個魔法。
但這不代表危機解除。
當管家引著新貴一步步踏上階梯,看到了肥頭大耳的德卡里。
那貼身的耳語在此刻宣告給在場所有人。
【……只需您一點點的幫助,就可以收穫極大的報酬】
【不怕那位殿下嗎?】
【您知道的,除了女王,其他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
言語不詳的話似乎在指認幕後黑手是二皇子,但終究沒有石錘,所以大家都只是安靜的繼續看著。
宴會上的你來我往無需在意,因為新貴不會直接出面,出面的只有德卡里。
直到新貴來到那個昏暗的房間。
【……成大事總是需要一點犧牲】
【死幾個平民,換你重振家族榮譽,難道不值嗎?】
剎那間,全場譁然,尤其是平民,他們群情激奮,各種不堪入耳的罵聲讓魔法師們不得不暫時屏蔽他們的聲音。
但記憶仍然沒有播放到大家最關心的地方,直到——
【你問我背後是誰?】
原本有些模糊的聲音忽然清晰了不少。
【那可太多了,威爾伯家族、奇里家族、波頓家族……還有很多,只要你答應,遲早會知道清楚的】
仿佛閻王大點名,每點到一個家族,就意味著帝國又將失去多少貴族。
新貴的記憶在這裡戛然而止,也沒有放的必要了。
「很明顯。」
國王緩緩站起,目光鎖定記憶里勢力最大的家族——威爾伯。
那是新王后的家族,也是二皇子最大的倚靠,如今在這裡的威爾伯族長,論血緣甚至是二皇子的小叔。
威爾伯族長滿頭冷汗,顫抖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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