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語氣稍緩:「但事情總得有個交代,經過近衛軍的調查,已經查清楚所有參與格雷區事件的家族,除去負隅頑抗而被當場擊殺的人,其餘相關人員都被關押在王室,擇日處決。所以能出現在這裡的各位,相信都與這件事沒有什麼關聯。」
此話一出,不知多少貴族懸著的心落回了原處。
奧古斯眉頭一挑,他可不覺得國王不把事情鬧大是因為心軟,不過是賣剩下貴族一個面子,讓他們不至於狗急跳牆。
但有必要嗎?國王繞這麼大個圈子,甚至犧牲了二皇子,就為了清除那幾個家族?而且只是宣布停止這件事顯然不能得到貴族們的全然信任,畢竟案卷由王室負責調查,只要國王想,他隨時可以再次重提這件事。
除非……國王能像貴族們保證,這件事真的已經結束了。
果不其然,當國王說完這番話後,在場的貴族先是一喜,但很快意識到國王給的只是個空頭支票,在一陣竊竊私語後,終於有貴族站了出來。
「陛下。」那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奧古斯認識他,是之前侯爵里存在感最弱的一個家族。
在奧古斯明確表示自己已經辭別公爵一心侍奉新主後,他就不再是貴族們的「領頭羊」,又加上之前因為格雷區的事情將那幾個如日中天的侯爵們殺得差不多了,這才讓這個家族有機會露面,並隱隱有成為新的貴族之首的意思。
不過從他對國王恭敬的態度來看,恐怕是甘願成為國王一派的。
但是一無所有的投靠,還是奉上國王需要的貴族勢力,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顯然,能在此刻站出來,他的本事也並不低。
只見他謙卑而尖銳地提出一個疑問:「您說格雷區的事情結束了,啊當然,我不是質疑王室的處理,只是當初刺殺您的兇手還沒找到,恐怕……還不能結束吧?就比如那位克拉先生,似乎還沒有查清他是否與這件事有關。」
「我當然知道,今天我也將宣布對克拉的調查結果。」國王面色不變,目光在觸及下方的維婭時稍稍停留了片刻,但很快又如常地移開了。
維婭心裡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對勁!很不對勁!
她特意將人帶去白塔,就是為了防止國王將克拉作為平息貴族怒火的犧牲者,王室的調查她都看過,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克拉是無辜的,她也和國王商討過克拉的處理,國王明明向她表示過,克拉會完好無損的回家的。
「經過王室的調查……」
國王抬手。
一個步伐踉蹌的少年被押送上台,維婭猛地站起來。
克拉怎麼會在這裡?不!應該說克拉怎麼可能在她好無察覺的情況下從白塔里被帶出來!?
維婭忽然意識到什麼,她目光直接鎖定角落綽綽的人影。
那裡本應該站著她的老師伊弗。
可現在,那感應中一直存在的氣息如一縷青煙悄然消散。
老師,一直都在騙她。
維婭雙手緊緊攥著,指甲嵌入肉里也恍然未覺,她只是仰頭看著國王,第一次意識到國王曾經對她最後一絲溫柔與保護都將成為過往雲煙,從今天開始,她將與他徹底站在對立面。
國王用她最信任的老師朝她心頭狠狠開了一槍,用血淋淋的事實告訴她,在政治中,不要相信任何你以為的朋友。
克拉被迫跪在棺槨旁,被兩個近衛死死摁著動彈不得。
此刻國王的聲音仿佛變成了法槌,落在演講台時發出震人的一聲重響,敲在所有人心上。
他在此宣布——
「克拉,有罪。」
…………
今天的天氣很好,萬里無雲,碧藍的天空像一塊無暇的寶石,空氣不冷不熱,是個離開的好時候。
衛橋將最後一個能量塊放入飛船的能量槽,盧卡斯罕見脫下了他繁複華美的魔法袍或貴族服飾,換上一身便於行動的簡裝,胸口別著鍾夏以死相護的兩枚徽章。
原一還是來時的打扮,身後跟著阿斯托克,倒是一直抱著的黑貓不知所蹤。
「該走了。」
原一說出這句話時還有些惆悵,從格雷區來王城時身邊有西柯,希爾,身後送別有尼爾和希娜,可現在要走了,他們居然全都不再身邊,有些人甚至這輩子再也見不著了。
西莉婭在旁邊撿點有沒有漏了的東西,確定都帶上後,才憂心忡忡地問:「你們真的要現在出發嗎?可是魔法側的封鎖還沒結束,任何沒有允許就離開的飛船都將遭到魔法陣的攻擊。」
「放心吧。」原一看向某個方向,不知是生氣還是無奈地自言自語,「某個傢伙早就想好了一切……呵,他總說自己很聰明,但我看笨的要死……」
西莉婭隱隱猜到他說的是誰,但她聰明的沒有多問,只是確定原一他們有把握離開後就不再多說什麼。
盧卡斯和衛橋都不知道原一在賣什麼關子,但前者作為坐順風船的,在一系列變故後終於成長了不少,起碼知道自己有求於人時哪怕不討好也要保持沉默;後者向來不愛多問,既然原一說了有把握離開,那他就不想那麼多了。
鬱悶歸鬱悶,但原一最後還是選擇尊重西柯的選擇,他深吸一口氣,將那一點不高興拋之腦後,舉起右手一揮:「走吧!說不定還能趕上看一場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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