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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那片靈池的底部,迪尤爾卻看到了無數堆積如山的屍體。

殘破的、完整的、甚至不止是人類,還有各種妖獸的。

這些屍體堆滿了整個靈池底部,一刻不停的被陣法煉化,析出最精純的靈氣,化作湖泊的一滴不起眼的水珠。

靈池的底部非常昏暗,但迪尤爾仍然看清了那少數幾個完整的頭顱。

他拎起一顆頭顱,從湖底游上湖面。

碩大的羽翼在空中抖了抖,他身上不見一滴水珠,沒有半點水漬的痕跡——畢竟靈池再像水,其實也不是水,靈氣被吸收後就消失不見,也不會沾濕衣服。

但鳥類的習性仍然讓迪尤爾甩了兩下羽毛,才抽空瞥了眼手裡的頭顱,然後似笑非笑地望向湖中的男人:「很奇怪……」

話音未落,他忽地消失,然後以極快的速度衝到男人面前,尖銳的鳥喙離男人的眼睛只有毫米之隔。

迪尤爾彎下腰,一手抓住男人的下巴,強迫他仰頭,像端詳某種物品,另一隻手將頭顱拉平,似乎在進行某種對比,片刻後,他才帶著久違的興奮說道——

「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底下的屍體,都長得和你一模一樣呢?」

如果掠奪他人的血肉作為修煉的材料是為人不恥,是值得唾棄的,那麼,用自己的血肉是不是就沒有這些煩惱了呢?

男人淡漠的臉上終於多了幾分表情,他不在乎靈池被人無端端薅走了三分之一,也不在乎剛剛迪尤爾幾近侮辱地打量,卻在被揭穿的此刻,眼底染上幾分雀躍。

他像一個隱藏了許久兇手,每天提心弔膽的害怕被發現,卻又忍不住回憶自己絕妙的犯罪手法,渴望某天有人站出來,發現他隱藏的秘密。

他笑了,接過迪尤爾手裡的頭顱,耐心地為頭顱撩開頭髮,露出那張和自己年輕些許,卻早已沒有生息,只剩死亡帶來的灰敗,卻在觸及時仍然溫潤,閉著雙眼仿佛只是睡著的面龐。

何曾幾時,男人也是這樣靜靜地看著他,這個自男人身上剝離出的一部分,男人看著他進入輪迴,從稚兒長大,親手教會他與自己一樣的功法,看著他一步步突破,直到觸及七重天的門檻。

然後在他歡喜地分享這一消息時,在睡夢中斬下他的頭顱。

男人從未對這件事感到愧疚,因為他知道,現在的七八重天,不過是一座無望的牢籠。

他冷靜而殘忍道:「這是最後的辦法,我殺了他——準確來說應該是我自己——多少次?已經記不清了。」

但應該是很多次吧?否則他怎麼會厭倦在鏡子裡看到自己的模樣呢?

迪尤爾為男人冷靜的瘋狂表示了讚許,他從男人身上感覺到了同類的氣息,他看見男人殘破的靈魂,在冷靜表面下岌岌可危的精神狀態,好奇男人這麼做的目的,但更好奇的是男人為什麼非要將自己叫出來。

男人望著迪尤爾,問了個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你是妖嗎?」

「不是。」

男人眼裡閃過一抹失望,他點點頭:「謝謝,我的目的達成了。」

「就為了這個?」迪尤爾愈發好奇起來,「是不是妖族有那麼重要嗎?」

男人搖搖頭:「是不是妖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並非來自九重天,也就說,我做的都沒錯。」

迪尤爾覺得男人很有趣,明明實力和自己相差甚遠,明明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東西,卻坦然得一點也不害怕,甚至有問必答,完全不擔心自己將看到的東西說出去。

按照人類小說中常見的套路,這時候反派不應該費盡心機遮掩壞事嗎?

男人的反常讓迪尤爾打算在玄幻側多停留幾天——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各種酒樓餐館裡興致勃勃的偷學廚藝,只是偶爾想起男人通過羽毛看一眼,但那邊的生活屬實無趣,所以漸漸的也就不再關注了。

迪尤爾沒打算參與進男人的計劃里,反正只要男人隨身攜帶著羽毛,他就能隨時觀看,比起人類,還是吾主更重要一點。

直到有一天,男人對著羽毛詢問:「能借它一用嗎?」

迪尤爾無所謂,卻沒想男人直接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俞城是四重天裡少見的人妖同存的地方,由三個妖族,三個人類家族共同治理,雖然大大小小摩擦不斷,但大是大非上兩方還是能友好協商處理。

直到男人把羽毛投入了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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