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覺得這樣還挺有趣的,索性順著他的話繼續講下去:「咱們去哪兒?我聽你的安排就好,總之身邊好些人都要回國,也約不出來人一起旅行。你就不要給我打啞謎了,早點買機票還便宜。」
陸知昀「嗯」了一聲,他得了我不知算不算得上承諾的承諾變得有些興奮。
儘管在我看來為時尚早,所以我裝作沒有看到他這個變化,只回頭斜了他一眼,就回自己家去了。
不過,只剩下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我也開始變得興奮,像一隻戶外活動時間沒夠需要自行在家放電的大型犬。
我在猜陸知昀想要約我去哪兒,是去更北的北方看雪看極光,還是去沒有連綿細雨和陰沉的天的南歐。
英國到現在還沒有下雪,陸知昀從小生活在北方,但我是南方人,我自然更想看雪,陸知昀能懂我嗎。
老天,拜託拜託,他不是自詡很了解我嗎?這回就讓他真的懂我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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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自己放電的時候並不是只會暢想一些還完全沒有落地的旅行計劃。
所以話又說回來,那位方才和我在同張桌子上吃了頓晚飯之後,在我心頭種下了一根似有若無的刺的郁澤安——這串長到需要我屏住呼吸才能想清楚的前綴,絕對配得上這位從頭到腳都透著精緻優雅的人。
括弧,我想到他時的心情並沒有那麼好,所以所謂的精緻和優雅可能都是我帶著些偏見的酸言。
一瓶可樂並不會把我灌醉,真正扼住我的是英國和國內的八小時時差,現在這裡還不是很晚,即便僥倖逮到一個我在國內還在線的好友,想必是熬夜熬久了腦子不大清醒的夜貓子,而不是早起的鳥兒。
因此思來想去之後,我還是去找了最能夠做到「旁觀者清」的萬清優。
我沒直說陸知昀高中的時候就喜歡過郁澤安,只說陸知昀我吃飯,順便介紹了個從小認識的朋友給我。
「你說明明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面,這人講話總像是意有所指,」我把心中的那根刺展開講了講,其中一些細節模稜兩可地略過了,然後我問萬清優,「姐,你最靠譜了,你幫我猜猜他是啥想法,還是我太敏感多想了,難不成更是陸知昀跑別人面前講我壞話了,才讓人這樣看我?」
她很快就有了回聲,只是聊天框的上頭一會兒顯示正在輸入中,一會兒又變成了對面正在講話。
我不知道她正在創造著什麼長篇大論,總之發過來了的是一條逼近六十秒極限的語音。
我屏著呼吸點開來,聽到聲音的那一刻就把手機挪得耳朵遠些。
不是我誇張,實在是萬清優說的每一個字之間,間隔似乎都應該用驚嘆號,她波濤般上涌的情緒幾乎要越過大半個英國透過手機屏幕向我襲來。
「裴南!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這人不知道你和你那鄰居,就是陸什麼有意思是吧……」
前十秒鐘我聽見萬清優這樣說,我聽到忍不住暫停,打字指正她:「不對啊,我對我鄰居他沒有意思。」
萬清優像是衝著我丟炸彈一樣砰砰砰甩過來三張問號的表情包,然後她問我能語音嗎,我剛回了一個「好」字,下一瞬她的電話就撥過來了。
「小南!你還不趕緊支棱起來,住在你隔壁那個叫什麼來著?陸……」她講到這兒的時候停了一下。
我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我很有眼色地接上話:「陸知昀。」
「對,就是這個名字,你們倆不是好久之前就看對眼了嗎,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互通心意,裴南,你就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吧?」萬清優繼續說,「你看看吧,不早點表白,現在把人白月光給盼來了,人家一上來還這麼目標明確,你已經輸在起跑線上面了。」
我聽得愣神,其實萬清優還在說,只是她那些話已經進不了我的腦子了。
風敲打在窗戶上發出細微的響聲,我從恍惚中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想就此闡述我的真實想法,又似乎不好意思開口了:「那論先來後到的話,好像也是人家先,而且,誰告訴你我和陸知昀看對眼的,韓希嗎?她給你傳遞的是錯誤消息,我之前和陸知昀有點誤會,搞得人家一直以為我暗戀他,但是我已經和他說清楚了,我不可能喜歡他的。」
萬清優沉默了許久,再開口的時候她聽起來已經平靜了許多,但更像是聽了不爭氣的我這番陳詞被氣得怒極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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