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手上在做最下流的事,偏偏目光又澄澈乾淨得像無波無瀾的靜湖,讓「蛇性本淫」這四個字在她身上都有點站不住腳。
「昨天晚上的書還沒看完……你帶上來了嗎?」
袁頌不想就這樣遂她心意,但又實在招架不住,只能恨恨地把眼睛閉上,任她為所欲為,偶爾重重地喘出兩口呼吸,就當是回應和鼓勵。
「你在這府上幾百年,除了費心照顧過我以外,還有沒有別人?」
「為什麼這麼問?」
袁頌難得從慾海里撈回一份清明,理直氣壯地說:「因為我心眼特別小。」
阿青茫然地眨了眨眼,不明白這上下文之間有什麼聯繫:「啊?」
見她又露出這副一頭霧水的樣子,袁頌氣不打一出來,忍著越逼越近的歡潮,憋了好久,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一個冥頑不靈聽不懂言外之意的神仙解釋:「總之就是特別小。」
「哪裡小了?」阿青在衣袍底下輕輕圈了一下,發出了沒見過世面的感慨:「明明這麼大呢。」
袁頌:「……」
阿青邊說還邊掀起他的外袍讓他好好認識一下自己:「這種時候,你就不要謙虛了。」
袁頌悶哼了一聲,一下子沒忍住,弄得她一手都是。
他臉紅脖子粗地瞪了她好一會兒,卻絲毫沒有偃旗息鼓的意思,好心腸的阿青本來還打算好好再幫他一下,卻忽然見他薄軟的唇瓣上下一碰,也不知說的什麼。
屋頂月色昏暗,她看不清袁頌口型,不能確定他是在說她「笨蛋」,還是跟她說「不要」。
她看著袁頌牢牢攥著自己的衣帶,像道館裡立誓守貞的俗家弟子,不准她再在他身上為非作歹。
阿青不明所以,更覺得他此刻的情緒莫名其妙。
長公子好端端的,為何突然又要這樣?
今晚她還能不能好好修煉了?
「你就實話告訴我,」袁頌咬牙切齒地瞪著她,「你到底有沒有像對我一樣對別人那麼好過。」
困在袁家祠堂里的這幾百年,有沒有對別人見色起意過,有沒有偷偷念了術法對別人的絕境施過援手,有沒有這樣沒心沒肺地陪別人玩鬧過,然後轉頭就將那人拋諸腦後。
阿青:「……」
袁頌有時候明著給謎面,有時候又喜歡打啞謎。
她大多數時候都猜不透,乾脆他問什麼答什麼:「拜託,我要不是一時嘴饞在餛飩鋪里給人騙,也不至於在這個宅子裡逗留這許多年,退一萬步講,換你一出門就給人騙了來牢里做長工,你頭幾百年,肯定也是要消極怠工的。」
阿青都沒好意思告訴他,她頭幾百年真的趴在房樑上睡得昏天暗地,就算袁家的宗族們用脆皮烤乳豬把她香醒,她都要氣哼哼地往那頭豬身上吐口水。
「雖然是拿靈氣滋養你家的氣運,但我確實懶得管你們家宅里的那些骯髒事,搞出人命了也同我無關,我那時候想過,就算生生受幾道天雷灰飛煙滅,我也是不要遂你們心意的。」
「但好歹,你們袁家這百年來,也算太平,嫡長子各個身強體壯不用操心,直到有天晚上,我被東廂房裡的一聲嬰兒啼哭聲驚醒,翻身的時候不小心從房樑上掉下來,掐指一算,才發現解命契的時辰快要到了,這才特地磨磨蹭蹭地踩著尾巴做點什麼,畢竟也受了你們袁家這麼些年的香火,求一個兩不相欠——神仙也是這個樣子的,心情好了才幹活,心情不好,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是沒用的。」
這就是沒有對別人這麼好過的意思了。
袁頌臉色稍微舒坦了一點。
阿青單手托著下巴想了想:「哇,你是不知道,那天晚上的那個嬰兒哭得可響了,我被吵得心煩,就隨手念個小法術下了場雨,噼里啪啦的雨水落在芭蕉葉上,沒一會兒哭聲就靜了。」
他生於十八年前的處暑,那日不巧母親感染了風寒,高燒未退,連帶他落地時也染了餘熱,夏夜悶熱無風,接生的穩婆擔心他過不了當晚,卻沒想到突如其來一場及時雨,解了連日的暑氣,也破天荒地降了他身上的熱溫。
袁頌不著痕跡地看了她一眼,只一眼,目光就再移不開。
阿青還在回憶:「我被吵醒以後,已經很難再像之前一樣睡回去了,但一個人在祠堂里真的挺無聊的,於是我就天天盼著能有人來慶典祭祀,讓我多見幾個活人,熱鬧熱鬧也好,直到三年後,你爹袁在望升任禮部尚書一職,他意氣風發地走進祠堂跪謝列祖列宗,頭回叫我瞧見了他身邊跟著的那個小短腿。」
妻子難產死後,袁在望沒再納什麼妾室,一門心思撲在對獨子的教育上,對袁頌的嚴苛遠近聞名,立誓要栽培他成為端方君子,做棟樑之才——三歲的幼童學會走路後,便再不許下人乳母抱他,這么小的孩子,摔疼了肯定也是要哭的,但袁在望從來不哄,只是冷聲讓他獨個兒站起來,又冷聲地問他到底記沒記住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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