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點頭,轉身離開。
林向晚拿起桌上的水杯。
江時璟不耐道:「還不走?」
「好啊。」林向晚開口:「那我走。」
江時璟愣了下,睜開雙眸。
林向晚就在眼前,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眼裡沒有厭惡,沒有鄙視。
江時璟有些茫然:「你真是林向晚,還是我燒糊塗了?」
眼前的女人是他三年來日思夜想,恨不得上盡所有手段得到的。
很美,就是太難接近。
江時璟知道林向晚比以前謹慎理智,不是三年前那個說愛就愛,說走就走的林家千金。
她現在背負著繁星,從一個什麼都不會的白富美,成長為獨自對抗林家,被逼著成長起來的女總裁。
江時璟覺得,冷淡是她的偽裝。
可病痛中的這幾天,他又不覺得了。
如果只是偽裝,林向晚怎麼會生氣到明知道他有傷,就是不肯來看一眼呢?
現在林向晚站在眼前,他不敢信。
林向晚嘆了口氣,抓起桌上的水杯遞給江時璟。
「喝口水。」
江時璟乖乖接了,和剛才呵斥護士的樣子判若兩人。
林向晚不自覺地心軟,再把藥一片一片遞給江時璟。
消炎的,退燒的,補充營養的。
江時璟足足吃了三分鐘。
藥餵完,林向晚起身就去收拾桌邊的物品。
江時璟抹去嘴角的水跡,眼巴巴望著她忙碌的背影。
「你在幹嘛?」
林向晚解釋:「燕京幫你辦理手續了,你的情況需要轉院,再燒下去,人就燒傻了。」
江時璟眼前一亮,怔怔道:「你,願意管我了?」
「你不生我氣了嗎?」
「晚晚?」
「你知道江訴在我家對吧?」
林向晚一直沒理他,直到聽見江訴這兩個字。
她回過身,靜靜看著江時璟。
江時璟心裡都發慌了,才聽到林向晚冷幽幽道:「你可真夠可以的,像你這種人,就該打包扔到劇里去,無論做個皇后的男寵還是太監,都能活到最後一集。」
江時璟被陰陽了一番,也不惱,反而拉住林向晚的手,低著頭用臉蹭她掌心。
「我就當你這話是誇我了。」
林向晚唇角微勾,順著一巴掌將他推開:「不要臉。」
江時璟不依不饒抱住她的腰,目光灼灼:「不要臉就不要臉吧。」
「別人都覺得我好,其實我一點都不好,為了得到你,我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都上了。」
林向晚身子一僵,哼笑:「你至少沒用繁星威脅我。」
「我想過這麼做。」江時璟抬眸,有些卑微道:「可繁星是你的命根子,我可以捅自己一刀,決不能再往你最在意的地方捅一刀。」
林向晚心軟得不行。
她說:「我知道的。」
她都知道。
江時璟做的再過分,也不會動繁星。
表面上再心機,用的也不過是苦肉計,只想勾起她一點同情和擔憂。
林向晚來的路上不斷在想燕京說的。
她忽然想到,江時璟從出生就沒了母親,從小看慣人情冷暖,從來沒有人好好愛過他。
奶奶和江柯是愛他的,可老夫人禮佛不問世事,江柯是外冷內熱的性格。
江時璟想要的不是長輩們的愛,是她的。
所以才一步步偏執到這個地步。
只要想到這個,起初被欺騙的憤怒就煙消雲散了。
林向晚俯身,在江時璟渴求目光下吻了吻他的唇。
「很疼吧?」
江時璟受寵若驚,逼近一米九的男人紅了臉,分不清是燒的還是激動。
他顫聲道:「不疼。」
「又騙我,那麼深的傷口怎麼會不疼。」
林向晚轉身想去收拾東西。
江時璟忽然握住她的手,認真道:「不疼,你再親親我,我就不疼不難受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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