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還未知曉殿下的名諱呢?殿下可願意告知。」
「我名華箏。聽說是出生時還算是個祥瑞陛下所賜的。奚姐姐便別叫我殿下了,我可擔不起。」
林璟奚無視了華箏後面幾句話,笑著道:「華箏,好名字。」
自此以後,林璟奚便課下時不時提點華箏,給她開個小灶,看著她一點點地長大。
只是比起文課,華箏在武學方面的天賦更為驚人。騎射刀劍樣樣第一,甚至不輸於比她大十幾歲的皇子。
不過就算如此,因為她是公主,並未得到他人的注意。
那個橫衝直撞、舉止粗鄙的小丫頭似乎長成了貴族少女。舉止大方、文武雙全。
只不過她年少時身邊欺凌她的太監宮女都因為各種原因死了個遍。換上了新的。
宮裡死個太監婢女太過尋常了,根本就無人在意。
她身邊逐漸匯聚起了唯她是從的太監宮女,宮中各個角落似乎都有她相熟的人。
林璟奚就這麼冷眼看著她在宮中暗自發展勢力,報仇血恨。從宮裡人人可欺的野種一步步變成還算有些地位的殿下。
她依舊像往常般揚起笑臉叫她奚姐姐,她卻從她那雙璀璨的雙眸中望見了灼灼熱焰,望見了對權力的渴望,比天上的繁星還要奪目。
可是她怎麼會不知道呢,是她一步一步養起來的。她暗中教她權衡之術,灌輸天下蒼生,分析時局政事。
華箏確實也如她所願。
林璟奚含笑望著面前皺緊眉頭,滿臉凝重望著棋盤沉思的華箏。
黑白兩色棋子交錯擺放在棋盤上。其中白旗蜿蜒輾轉,赫然已經形成血盆大口即將徹底吞噬黑棋。
華箏手裡握著一顆黑棋,斟酌著遲遲落不下棋。
林璟奚悄然俯身上前,微涼的手輕輕攏住她的手,虛握著指引她來到了棋盤上的一角,啪嘰一下,黑棋應聲而落。
華箏瞪大了雙眼,眼前的黑棋赫然活了過來,憑藉著剛剛那一下竟然有了與白棋爭鋒相對的機會。
林璟奚瞧著華箏遲遲未緩過神來,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彎了彎眼角,輕笑道:「殿下,這叫至死地於後生。臣送給殿下的一個禮物。」
近些日子以來,龍椅上那位的身子越發得不好了,他似乎這才想起江山,才起了立繼承人的心思,接連叫了不少皇子進殿後,不知為何他的病越發得重了。
一日裡大部分時間都在昏迷,只有少部分時間清醒著。迫不得已之下,他就只能把這關乎江山社稷的事情交給他最信任的臣子。
只是這躺在龍床上,動彈不得。身邊耳目又儘是那些閹黨的人,哪能聽到些真話呢,還不都是那些閹黨叛臣說得算。
林璟奚近日裡來發現殿下的兄長似乎頗受那些閹黨奸臣的青睞。不僅身旁皆是他們的人,且被他們召見了數次。
先前在尚書房教書之時,便隱約聽聞華笙愚笨不堪、沉默寡言、懦弱無能的傳聞。
想來不僅是她們聽聞了,那些閹黨奸臣也大有耳聞。至於這是真愚笨還是假愚笨,林璟奚望了眼瞪著書深惡痛絕的華箏,搖了搖頭。
殿下心裡有數即可,她是殿下的謀士,不為殿下擦幾次屁股斷幾次後,這還叫謀士嗎。
數日後,帝崩。先前聽聞二十三子華笙出生自帶異象,自幼勤奮好學,文武雙全,著第二十三子會面,見面後,大喜之。
邃立帝之二十三子華笙為帝,著奸臣閹黨為顧命大臣,已固朝綱。
華笙繼位的第一件事便是加封諸多奸臣閹黨,而後立他的同胞妹妹華箏為華陽長公主,賜封地,掌實權。
在一大串驚人的追封中,華箏的名字並不顯眼,因此無人在意。
此後,華箏便在那些閹黨的眼皮子底下大肆擴張勢力。
華箏頭無意識點著桌子,弧度一大,便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望著眼前一大疊文書,瞬間清醒了過來。
她揉了揉發酸的眼睛,輕嘆一聲,她這些天怎麼總是夢到奚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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