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仔細辨別她寫的字後,臉色又漸漸好轉了些,雖未言但也是極其滿意的。
字可以練,但那一身的政治素養和處事方法顯然已經定型了,誰也無法改變。
那一本是她專門挑出來,特意拿來考驗她的。結果她處理得還不錯。於是她便又拿了幾本奏摺來,她看她處理這些政務的見解,雖略顯稚嫩,但已經初具雛形,甚至有些新穎獨到的她都未曾想到。
從她那一手垃圾的毛筆字,就可以看出這深宮中無人教導她,而她在自學成才下,竟仍有這般高的見解。那是什麼?那是天賦異稟,合該就是她的弟子啊。
她決定了,無論她是不是羲和郡主,這弟子她收定了。
就是這字得練,得狠狠地練,在字還未成型的時候,她還沒有臉做她的老師。
宋知蘊下意識打了個寒顫,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已經被太傅給規劃好了。
葉箏手握著那張紙觀摩了許久,看完後也並未說什麼,擺了擺手便讓宋知蘊退下。
宋知蘊只得摸不著頭腦地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也不知道太傅是滿意呢,還是不滿意呢。
此後只要太傅葉箏在宮中處理政事,她便都會讓人在其旁加一個座位,讓宋知蘊幫著處理。來來回回了數次,伺候的人也都知道她的心思,便把位置固定了那裡。
宋知蘊轉了轉酸痛難忍的手腕,彎了彎眼角,想來是滿意的,只是不太滿意她的字才一直未點頭。
這幾日什麼也沒說扔給了她一沓親手寫的字帖,叫她空閒的時候多練,她伸手一摸那上面的字跡都沒全乾。
她滿臉得意地笑著謝過了太傅,那神情惹得太傅表情一僵,冷著臉叫她趕緊滾去練她那狗爬字,省得批閱到奏摺上丟臉的人是她。
當然也就是說說而已,讓宋知蘊有緊迫感加緊練字,她怎麼會丟臉呢,丟臉的是上面坐著的那個陛下,反正他已經夠丟臉了,不差這一回。有人幫他每日處理奏摺就不錯了,還輪得著他挑挑揀揀。
宋知蘊這些天也算是放飛自我了,把最真實的自己展現給了太傅。因為她自知在朝堂上浸潤了幾十年什麼陰謀手段沒見過的太傅面前耍這些手段,不僅無用,還會惹她厭煩。因此,她便把她最真實的一面展現了出來,結果成果還挺顯著的,這幾日她能明顯感受到太傅對她親近了許多。
次日,宋知蘊照舊來到殿外,剛想進殿處理奏摺,就只聽殿內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和一聲明顯壓低了聲音的咆哮聲。
宋知蘊身體一僵,下意識腳下一頓,就這麼僵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而後眼珠子一轉小心翼翼地後退一步,讓人從里無法看出她的身影,而後豎起了耳朵。
「他是蠢貨嗎?都這種時候了居然還護著那個閹賊,明明都到了最後一步,就差除掉他的性命,以正朝綱了。」
「結果他居然在朝中公然反對,甚至還懇求我等,提出只廢黜他,留他一條狗命在他身邊伺候的要求。這跟放虎歸山有什麼區別。真是氣煞我也。他怎麼會是本官的學生。照他這種作風,本官日後恐怕死也不能安寧了,日後要晚節不保了,待百年後史書寫起來本官就是大大的罪人。」
陣陣怒罵聲從緊閉的房門內襲來,顯然是氣急了,幾乎有些急不擇口。罵了數句她的怒火才逐漸平息,屋內聲音減弱,直至終歸沉寂。
宋知蘊剛舒了口氣,就聽見一個淡淡的聲音如驚雷般傳入宋知蘊的耳里:「還不快滾進來。」
宋知蘊深吸一口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恭敬地踏入殿中。
想像中的一片狼藉並未出現在她的眼前。太傅高坐在其上,桌上是一盞熱茶和數疊奏摺,一切宛如從前,她端起盞茶輕輕吸了一口,唯有葉箏那微紅的臉證明她剛才所聽並非幻聽。
葉箏淡淡掃了她一眼,並未言語,放下熱茶,剛想叫她上前處理奏摺。
就只見宋知蘊恭敬地站在下面,斟酌了一下,抬眸認真望向葉箏緩緩開口道:「許是陛下是真的覺得那陳公公有些用處吧,至少從玩樂的角度來看。太傅何不找一人解陛下之憂。」
葉箏危險地眯了眯眼,她自幼便教導陛下,當然清楚她那個學生什麼尿性,心思基本全用在玩上,而那閹賊別的不說,討人歡心的本事那是一絕的,宋知蘊所言不虛。
葉箏摸了摸下巴思索著,搜尋著腦海里可替代的人選,畢竟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鬧久了人就殺不了了,她不就白忙活了。
不就是好玩之人嗎?她找就是了。
就見其下的宋知蘊雙手握拳,恭敬地對她行了一禮,高聲道:
「下官有一計,願意替太傅效勞。」
葉箏拉長語音似好奇地哦了一下,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下官小時候生活在民間,也算是見過那些民間能工巧匠製作出的好玩的小玩意。不過是供我等玩樂的,恐污了貴人的眼睛,一直未曾提出,今日見太傅皺眉不展,下官便斗膽一試。望太傅成全。」
葉箏就這麼直直地看著宋知蘊謙卑的姿態,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頃刻後,她頭輕輕點了點算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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