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插了數十根旗幟後,宋知蘊手上的動作這才慢了下來,隨著宋知蘊手上最後一根小旗的插入,啪嘰聲下,整個棋盤赫然活了起來,以吞龍弒虎之勢,形成一更大的血盆大口,反殺了外族大軍。
樊將軍看著眼前這個全然大變了個樣的沙盤愣住了,底下的一種眾將軍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只有許澤蘭和明梵希臉上並無驚訝之色。
事實上,這個戰術是她們這些日子日夜討論的最有可能勝利的戰術。化整為零,跟那外族一樣打游擊戰。吞噬掉外族散落在外的數個小隊,反形成一個更大的包圍圈反圍剿他們。
當然,以她們目前這個兵力和戰鬥力想要靠此戰術一舉殲滅他們那是痴人說夢,異想天開。
她們這個戰術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兵分數隊,從根本上切斷他們的糧草來源,將他們圍困在武威城外。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沒了糧草他們還能在這邊境撐幾天。
宋知蘊見樊將軍臉上的驚嘆之色,似驕傲地笑了下,而後揚起頭轉身面對著底下的諸位將軍,高聲道:「這個戰術我等還有一個巨大的優勢。」
底下的將領皆眨巴著眼睛,仰頭仰視著這位熠熠生輝的少女,少女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胸口,似自豪道:「此處是我暮雲皇朝的領土,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皆流著同樣的血脈,只要是我朝百姓,定會協助諸位,驅逐韃虜,護衛家國。」
「好~」,幾聲巨大的喝彩從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將士嘴裡傳出,她們似乎見軍營里的諸位皆把目光轉移到她們身上,呼吸一泄紅著臉向後退了一步。
宋知蘊彎了彎眼角,仰頭平視著其上的樊將軍,溫聲道:「樊將軍以為如何?是否可行?」
她們在來之前就已經打聽過了,許相和葉太傅之所以任命樊將軍為主帥,就是因為他為人謹慎沉穩,最是穩重,一旦防守武威城那必然片刻不出。說好聽點是穩妥謹慎,說難聽點就是縮頭烏龜。
而這種將軍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最應該配一個激進的軍師與她中合一下。想必那兩位派她們三個前來也有這方面的考量。
宋知蘊就不用說,沉著冷靜的同時又不失銳意鋒芒。明梵希那小丫頭更是,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許澤蘭嘛,瞧那黑芝麻餡的就知道不是安分的主,省油的燈。
許岱和葉箏很是放心那樊將軍定不會按往常那般沉穩的出牌,事實上,她們還在擔憂得勝而歸的時候,那彈劾的奏摺滿天飛呢。
樊將軍見著這名為詢問,實則逼宮的宋知蘊,不由有些惱火。他環顧著四周一圈,見諸位將領紛紛在下磨刀霍霍,臉色一黑,就勢發作之時,眼睛不由往宋知蘊身上一瞄,而後僵在了原地,他深吸一口氣,凝視著宋知蘊腰前明晃晃懸掛著的一尺高的金黃色的長劍——陛下御賜的尚方寶劍。
眼珠子往宋知蘊身後的那兩個女子臉上瞄去,不知他在思索什麼,良久,他黑著臉冷聲道:「允」。
而後似乎咽不下這口氣,陰陽怪氣諷刺道:「諸位想必已經制定完了戰術,如今再問本將軍作甚。」
宋知蘊躬身對著樊將軍行了一禮,眼都沒眨一下,臉上的笑容無懈可擊,沒有一絲變化。
事情辦下去了就好,至於其他人的感受不重要,破防就破防了吧,反正有尚方寶劍在他又不能對她做什麼。
要她說這主帥還應該對她們感激涕零才對,她們可是為了他好,日夜不休制定了個這麼一個完美的戰術,若按照他這個縮頭烏龜的戰術,她們遲早得死在武威城裡,明明他才是大將軍,此次的主帥。還需要她們這幾個小輩想辦法,難道自己就不會愧疚,自己不應該反思一下嗎?
宋知蘊理直氣壯地在心裡小聲蛐蛐,見樊將軍後退一步同意了,她眼睛赫然一亮,上前一步搶占了樊將軍的沙盤,咳嗽一聲,手指在沙盤上不斷指指畫畫,有條不紊地安排著明日的計劃,那鋒芒畢露的樣一下子就把樊將軍的光芒給掩蓋下去了。
夜,軍營只余烏鴉沙啞的叫聲,看著軍營里的將領魚貫而出,準備著明日的戰術,樊將軍後退一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他算是看出來了,他就是個掛職的,真正主事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他只要安分得做好吉祥物就是了。到時候真要是出事了,也不該他負責。上面頂頭那兩位自會負責到底。
一個許相的繼承人,一個陛下面前的大紅人,一個明大將軍的長女,哪個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他就說為何會認命他為主帥,原來是在這等他呢。
咚咚咚,震耳欲聾的鑼鼓聲不斷在戰場上響徹,赤裸著胳膊的士兵一下一下重重擊打著。諸位士兵裝備精良面露凶光,惡狠狠望著在武威城不遠處駐紮的外族。
外族士兵被這滔天的陣勢嚇了一跳,慌忙握著手中的刀刃,列陣迎接。
原本還赤裸著身子躺在軍營呼呼大睡的外族主帥被這鼓聲給嚇醒,黑著張臉胡亂披上衣裳,立即來到陣前。
望著牆上的箭矢不要命地往下射,硬生生把外族大軍壓退了幾里,他皺著眉頭狠狠踹了身邊的副官一腳,吼道:「怎麼這麼晚才來報?」
這是暮雲皇朝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如此大規模的反攻。幾輪箭矢飛過,前排集結起來的外族士兵如被割的麥子般齊刷刷倒在了血泊里。
緊閉的武威城城口轟然大開,一個個裝備精良的士兵騎著高頭駿馬,吶喊著持劍呼嘯而過,悍不畏死地直撞向了外族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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