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停在了這極其簡陋的城池之下,湍急的風呼嘯而過,矮小的城門緊閉,城樓上士兵們身著盔甲,面不改色地駐守在原地。
少女見狀用雙手攏成了一個喇叭狀,放在嘴邊朝城門上大喊道:「各位軍官們,我們是從中原而來到邊境做生意的商隊,沒想到竟不幸捲入外族入侵邊境此等禍事。一路躲躲藏藏躲了好幾趟外族的士兵,好不容易找到個落腳的地方。」
「各位軍官行行好,放我們進去,讓我們在此處歇一腳。待本小姐回去後定有重謝。」
高昂的聲音夾雜著呼嘯的風聲斷斷續續傳入士兵們的耳里。
為首的士兵眉頭一皺,如鷹般的眼細細打量了這隻隊伍片刻。筆直地矗立在原地冷冷道:「諸位還是請回吧,縣令已下令封鎖懸臂城的城門,任何人不得出入。」
一旁的士兵眼睛一抽,身上並無動作,只是那嘴巴蠕動在為首的統領身旁嘀咕道:「縣令何時下了這個命令?瞧這商隊也是可憐,怕沒過幾天就全軍覆沒了。隊長是否太過小心了,若是外族入侵的話直接大軍兵臨城下了,又怎會耍這樣的花招。」
統領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直看得他尾椎發麻,她目視前方一望無際的風沙,聲音仿佛凝結了般:「大批外族軍隊在邊境肆虐,周遭的城池大多遭了難,城破人亡。誰知道那些外族是使了什麼手段。若是奸細該當如何?那可是會害了整城的百姓,事關全城人的性命,再怎么小心也不為過。沒有人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少女笑眯眯望著硬朗如石的統領,毫不芥蒂地朝上喊道:「大人若是不相信我們的身份,可先讓我一人進入城池接受核驗,如何?」
統領望著少女真誠的面容,思索了片刻,朝下冷冷道:「你一人進城,若無紕漏,自會放她們進來。若有,用你的頭顱祭旗。」
少女仿佛沒有覺察到其中噴涌而出的殺意,她懶散地伸起了雙手,孤身一人來到了城門口開起的一小門旁,統領帶著一隊士兵舉著劍虎視眈眈地盯著遠方的商隊。
少女可以肯定,若是商隊有任何異動的話,那銳利的劍鋒定會毫不留情地架在她的脖子上。
統領在少女身上認真摸索了許久,隨後把目光移到了她腰間的那把佩劍之上,她冷著臉收繳了她身上唯一的一個武器。
少女就這麼笑眯眯地瞧著她的動作,沒有任何反抗。見她搜身完畢後,兩人面對著面打量了對方許久。受統領身上的冷氣影響,無人敢上前說話。
少女眼神一掃周圍注意力止不住向這發散的士兵,嘴巴一瞥,似委屈地向統領嘟囔道:「姐姐,現在還不相信我們嗎?」
統領板著臉不為所動道:「仍需核實。」
少女嘆了口氣,嘀咕道:「好好好,姐姐你可得好好核查我。」上前一步拉著統領就向內城走去。
統領身體一僵到底想著與她相處便能查驗她的身份,冷著臉被她拉走了。
少女大搖大擺地逛著這城池的大道。簡陋的街道上,只有零星的百姓面色凝重來去匆匆,街道兩旁房門緊閉,四處擠滿了逃難到城中的難民。
他們隨意倒在了大道上,身上幾塊漆黑的破布遮蓋著自己瘦骨嶙峋的肌膚,面瘦肌黃地似乎好些日子沒有吃飽過。兩個深陷下去的眼窩裡黯淡無光的眼珠子絕望地望著天空。耳旁伴著壓抑的哭泣聲。
少女輕了嘆口氣,抬眸望著身旁越發冷峻的統領,雖城門戒嚴,但仍有大批的難民被放了進來。
統領覺察到她的眼神,公事公辦地解釋道:「這些人的身份都已經核查過了,城中有五人以上進行擔保,若有異常便連坐。你從中原而來,怕是沒人為你擔保……」她為難地瞥了眼少女。
少女狡黠地對她眨了眨眼,輕聲道:「有哦。」見四周無人注意到這,便一把摟住女兵的肩,左手往懷裡一掏,隱蔽地向女兵手裡塞了一個玉佩,女兵剛想呵斥,定晴一看頓時瞳孔一震。
少女笑眯眯勾著統領的肩向前走,嘴巴湊到統領的耳旁耳語道:「帶我去見你們的縣丞。」
統領霎那間便明白了她的意圖,臉色恢復了往常的冷淡,她小聲應答了一聲,便任由她勾著肩向縣令府里走去。
一褪色了的朱紅色大門外,矗立著兩個身披盔甲目視前方的守衛,統領對他們點了點頭,而後指著一旁的少女。少女微微仰起頭,門前被風沙侵蝕的匾額隱約能看出縣令府三個大字。誰也想不出就在這個破院子裡住的居然是一城的縣令。
「此人身份可能有異,本官親自帶她去見縣令。爾等不必跟來了。」
「是」在守衛抱拳行禮下,少女跟著統領一同踏入了縣令府。
正堂之上,一頭髮花白身著官袍的老者眉頭緊鎖地坐在桌前,原本應伴在他左右的官員早就不知所蹤了。
他桌前凌亂放著無數寫滿字跡的奏摺,嘴巴下白花花的鬍鬚幾乎要被他薅禿了。他仍無所覺察般地望著凌亂的桌子,嘴裡不斷自言自語念叨著。竟全然無所覺察兩人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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