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子一樣可以稱帝掌權的時代。一個比她原先那個高科技時代還有先進自由的時代。
一個她不必努力千倍萬倍才能和那些人站在同一個起跑線的時代。一個哪怕她能力再強也不必惋惜她是個女子的時代。
她曾無數次透過福利院那黝黑密集的鐵欄杆,望著院外一隊夫婦慈祥地牽過男孩的雙手,將他帶上了車。
她如同陰溝里的老鼠,躲在黑暗中的小角落,渴望地瞧著那明媚幸福的場景,祈求幸運女神那一天也能降臨到她身上。
她不明白,不是只有最優秀的孩子才會被人收養嗎?她是院裡最聰明的,又愛笑又能把所有人哄得開開心心。
為什麼選的不是她,為什麼他們能被領養,哪怕淘氣孤僻愚蠢甚至還帶點殘疾。
她一把抹去臉上噴涌而出的淚水,氣呼呼地跑問院長,那時院長總是一把將她抱在懷裡,清唱著民謠將她哄好,只是對她那不服尖銳的話題避而不談,總是沉默地撫摸著她的頭,輕嘆道:
我們家知蘊是最聰明的孩子,等你長大了就會懂了。哪怕你再聰明又如此,他們只要男孩子,和你是否優秀。你和他們不一樣。
都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的,哪裡不一樣。她不明白。
她含著口氣,爭氣地考上了最好的大學,半工半讀地考上了研究生,並成為了她導師的開山大弟子。
她越走越高,一路的見識越來越廣,她還是不明白。那個問題仿佛一根刺般深深扎在了她的心底,輕輕一撩撥,帶著絲癢意,還有絲疼痛。
她就是比他們優秀,難道被愛的前提是性別嗎?她可以八面玲瓏地哄得人開懷大笑,她可以提供最舒服的情緒價值,為什麼不來愛她。
她以她的導師和眾師弟師妹為踏板,一步步努力地向爬更高處爬去,就是為了告訴他們:她,是女的,一點也不比他們差。
她的野心就如野火燒不盡的小草,隨風搖曳著,堅韌不拔,從不熄滅。
別人皆可以有野心,她為什麼不可以。如今聖上昏庸無道,她為何不能取而代之。
她比他更有能力治理好這個皇朝,更能給無數有志之士一個施展抱負的平台。
眾多噪雜的思緒只在一瞬間閃過,她皺著眉頭望著夜裡被她的手指描摹過無數遍的地圖。
她和許澤蘭先前分析的情報是,外族兵分數小隊在邊境內洗劫搶掠。
她們原就沒打算硬碰硬,畢竟兵力不多,打算先占據一城,逐個擊敗。
當然最好的戰術是先將外族源源不斷運往武威城的那條糧草線給廢了,武威城那隻駐軍斷了糧草就支撐不了幾天。之後便好辦許多了。
外族會把他那幾條糧草線放在哪裡呢?宋知蘊沉著臉低頭凝視著這張她早已經深深刻在腦子裡的那張地圖。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她突然間有了一個更完美的計劃。
之前那個簡陋的計劃是她和許澤蘭都不確定城中是否有奸細的情況下指定的最優解。
既然現在抓到了奸細,並破譯了他們之間傳遞信息的方式,她們是不是可以利用這一點。
混進押送糧草的隊伍里,下毒還是從背後捅刀,都可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城外,一隻商隊緩緩地停在了城門口。接近百人的大部隊皆騎在高大的駿馬之上,蠟黃的長布牢牢蓋在她們押送的貨物之上,疾風肆虐,呼呼的咆哮下,竟半點也看不出裡面裝的是何許東西。
滿車商隊的人皆身著一襲黑袍,裸露在外的那雙眼眸里冷冷審視著面前的一切,那渾身上下凌然的殺意一看就不似普通商隊的護衛。倒有種刀尖舔血的亡命之徒的感覺。
更別說她們腰間佩戴的長劍和手臂上鼓起的肌肉了。
統領身姿挺拔地矗立在城門口,不知為何看到如今這商隊的竟半點也不覺得驚訝。可能是她已經見過大世面了吧。
朝廷這是又來人了?那商隊腰間佩戴的長劍她曾在最精銳的戍邊軍身上見過。那是由朝中特製的,最鋒利的刀刃。打造一把也要耗費大量的功夫。連她都沒有資格配備。
只是,她遲疑地眨了眨眼,望著底下坐在輪椅之上,怎麼看都十分怪異的領頭之人。皺著眉臉一沉,邊境如今的形勢已經危急到了如此地步了嗎,連斷了腿的傷員都被派了出來。
底下被統領稱作傷員的人瞧著這破敗的城池眯了眯眼,嫌棄地滋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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