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蘊凝視著秦雲瀾離去的背影,不知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她咧開嘴笑了一下,一時間牽動了自己傷口處的神經,她卻沒有停止,悶聲笑了許久。
待她笑夠了,她靜靜躺在床上,點了下頭。嗯,那蜜餞確實挺甜的。
宋知蘊輕輕用舌頭在口腔搜刮回味著。比她印象中還來得甜。
這些天秦雲瀾的生活竟格外的規律,一時間令從小伴在她左右的侍衛暗自稱奇。
早起去縣令府跟其他官員一同處理城中相關事宜,布置接下來的計劃。
晚上去牢中問候被宋知蘊抓來的外族俘辱。其餘時間待在宋知蘊的床前,不管她有沒有醒來,就不遠不近呆呆望著她。
每當她陪著殿下去地牢時,聽著地牢里那一聲聲非人般的慘叫,望著殿下的全身布滿鮮血,臉上甚至揚起詭異興奮的笑容。
她渾身一抖,那一刻,她仿佛又看到了曾經那個暴戾的煞神。
那個折斷翅膀後被逼瘋的天之驕女。
一切一如從前,但卻有了新的變化。殿下如今一出地牢,便會嫌棄地扔掉身上的黑袍,加水沐浴,生怕把一絲血腥味帶到小少主的房裡。
只要一進入小少主的房間,她身上那股煞氣暴戾的氣息便會悄然無聲地消散了,怕是連殿下自己也沒意識到吧。
宋知蘊解下了全身上下纏繞著的紗布,在甘鈺的攙扶下,興沖沖地離開房間,朝大街走去。
這些天被秦雲瀾壓在床上修養了許久,骨頭都要軟了,終於可以下床了。
宋知蘊在甘鈺的攙扶下慢悠悠地出了府門,興致極高打算上街逛逛。一旁的甘鈺遲疑地望了宋知蘊一眼,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放棄了。
大街上依舊如宋知蘊剛來的那般,難民扎堆地躺在街道的各個角落,官府的人在一旁搭了個大攤子發著白粥。街道上的行人來去匆匆。
但他們的精神氣卻大相逕庭。雖依然身著破衣,皮包骨頭,但原先凹陷下去死氣沉沉的雙眼重新煥發出了生機,老者湊在編著竹編,孩童乖乖地待在老者的身旁。
而大多數青壯年勞動力都按照她之前規划過的那般,以工代賑,她們爭著搶著打掃戰場,搬運屍體,照顧傷員……以此換更多的糧食。
宋知蘊露出幾排大門牙燦爛地笑了一下,一路左右張望地前去縣令府。
一旁坐在地上的災民先是小心翼翼打量著宋知蘊,像是在確定什麼,見有人小聲驚呼確認了。
人群頓時騷動了起來,她們紛紛激動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整好自己的衣服,滿懷熱淚涌了上前。
宋知蘊被嚇了一大跳,剛想問這是什麼情況,又又見她們小心翼翼地止步在了離宋知蘊還有幾步的地方。
扯著大嗓門激動問候道:「是宋大人嗎?宋大人,您傷終於好了啊。我就說菩薩會保佑你的。」一健壯的女子剛拉完屍體,一聽動靜官府給的票都不要了,跑過來幾巴掌推開周圍圍著的人,硬生生擠了進來。
「小宋大人,總算見到您了。總算見到我們的救命恩人了。這下老朽死也瞑目了。」一老者在孩子的攙扶下滿臉淚痕地道。
「宋大人,宋大人。這些菜啊什麼的你就拿著吧。本來想送你府里的,結果都被你身邊的人給攔下來了。」一女子提著剛采的還流著露珠的新鮮蔬菜,高舉在空中,示意宋知蘊收下。
宋知蘊早在眾人激動崇拜圍過來的時候就懵了。一聽這話,頓時擺了擺手,慌忙道:
「大家的心思本官都領了,就是這禮就不用了。如今城中百廢待興,大家手中也沒剩多少物資,自己留著吧。」
「那哪行呢,這點東西大夥還是有的,都是好心,您就收了吧。不收我們就不走了。」圍著的一群人一聽這話頓時急眼了,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想要證明自己所說非虛,匆忙將物品往宋知蘊懷裡塞。
「是啊是啊,都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不貴重。要不是宋大人指揮的好,哪有我們現在的日子啊。我們現在早就成為外族的俘辱了。」
「您就收下吧。」
見實在盛情難卻,宋知蘊只得使出自己的金蟬脫殼之計,裝病。臉一白重重咳嗽了幾聲,示意自己今日的藥還未飲,四周頓時讓出一條道來,宋知蘊這才得以脫身。
見到了縣令府府門口,宋知蘊佝僂的背頓時候挺了起來。不咳嗽也不發抖了。
對著一旁焦急的甘鈺眨了眨眼,甘鈺這才鬆了口氣,剛才嚇死她了。兩人朝縣令正廳走去。
雖在路上耽擱了許久,但宋知蘊的那份好心情並沒有消散,甚至更添了幾分。
她走路帶風就差蹦起來了,努力抑制著自己不斷上揚的嘴角,整個臉蛋通紅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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