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局面,最好的結果就是那個躺在床上老不死的東西還沒立下後嗣就撒手人寰了。留下個空空如也的可汗寶座。到時候那些王子回去爭可汗的位置都來不及,哪還有心思再攻打中原。
中等的結果就是那幾個爭可汗之外的王子在挑撥下誰也不服誰,空降至軍中爭權奪利一頓瞎指揮。軍中一旦出現幾個意見不統一的主帥,那軍隊定然就廢了。武威城方面定能減輕不少壓力。
再加上明荃將軍此時已經清醒,想來已經通知武威城了,雖還不能上戰場,但軍中戰旗未倒,定軍心大定,士氣高漲,未必不能贏過外族大軍。
最壞的結局不過就是她們這些反向滲透進敵營的奸細都被他們發現了。他們提前知曉了她們的計劃,一鼓作氣強攻武威城。
武威城破,外族南下掠奪,皇朝滅亡,百姓流離失所……
但她已經盡過全力了,想來死的時候也不留半點遺憾。
宋知蘊摸著下巴在腦子模擬著每種戰略所導致的後果。良久不見其下的動靜。
她微微抬眸,就見安冕張大了嘴巴呆呆望著她,少女冷凝的面龐蹴然放緩,這所有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定然不能有差池,她輕聲安撫道:
「放心,本官定極盡所能護你周全的。」
安冕單膝跪地,雙手交疊大拇指交纏形成了一個翼狀,而後虔誠地將它放置在自己的胸口,微揚起頭仰視著其上的少女,一雙棕褐色的眼眸閃爍著奇異又偏執的光芒。
他做了個邊境族民最高的禮節,薄唇微啟,吐出的卻不是粗糲的外族語言。他操著口流利的漢語,如向天神宣誓般低聲吟唱道:「您或許不知道,我的命是您在戰場上救下的。自此以後,我這條命就是您的,為您戰死是我最高的榮耀。」
宋知蘊望著其下偏執的少年一愣,其後燦爛一笑,她仰躺在座椅上的身軀微微前傾,絢爛奪目的笑容在那一刻宛若天神降臨。
她伸出右手,修長微涼的手指輕點了一下安冕的眉心,未觸及碰,她學著安冕口中的腔調輕聲道:「榮幸至極。」
污濁骯髒的天神高坐其上,伸出滿是泥濘血污的手指,粗獷乾淨的信徒單膝跪地,虔誠又仰慕,反差的視覺衝擊,扭曲又和諧的畫面,瑰麗而莊嚴。
忽而幾聲輕微的敲擊聲襲來,其後伴隨著嘈雜紛多的腳步聲。
安冕耳朵微動,虔誠的眼神一暗,肌肉猝然緊繃,如一頭野獸般下意識往宋知蘊身旁衝去,卻又在頃刻後硬生生咬牙克制住了身體的本能反應,胸膛急劇起伏著,停在了離宋知蘊還有幾尺的位置下。
宋知蘊一聽不遠處的動靜,眼疾手快拽住安冕脖子處一串狼牙項鍊,用力向前一扯。
措不及防之下,安冕踉蹌了一下,如山般雄壯的身體向少女壓去,挺拔的鼻樑幾乎要磕到宋知蘊的臉上。
岌岌可危之際,安冕身軀一側,側肩砸向虎皮寶座,悶哼聲下,古銅色的手臂肌肉暴起,雙手死死拽住寶座的兩端,根根青筋下,如山般雄壯的身軀將少女壓倒在寶座上,卻在複雜寬大的服飾摩擦掩護下,暗中留有餘地。
幽幽燭火微微閃爍著,幾個黑影悄然出現在了營帳外,靜靜矗立在原地。
宋知蘊對著安冕使了個眼色,雙手突然舉起,用力推著安冕結實的胸膛。
安冕見狀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他低垂下頭,輕聲對著少女喃喃道:「大人,得罪了。」
下一刻,一隻寬厚的手瞬間擒住了少女的兩隻手腕,用力向後一壓,將它禁錮在少女的頭頂。
粗壯的身軀迅速向前逼近,任人宰割的奴隸被禁錮在了狹小的座椅上,結實硬朗的胸膛貼近,黏膩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處。
在燭光的映照下,暴虐兇殘的四王子將瘦弱的奴隸禁錮在身下,奴隸死命掙扎著,卻在巨大懸殊的實力下,沒有半點用處,依舊逃不出他的魔爪。
宋知蘊透過兩隻肌肉暴起的手臂靜靜望著營帳外那幾道竊竊私語的黑影,真是,還真想聽牆角啊。
她幽幽地收回眼神,被捉住的手腕上黏膩沾著他掌心的汗,安冕鼓脹的胸膛幾乎遮蓋住了她全部的視線,古銅色的肌膚幾乎快要碰到她的鼻尖了。
宋知蘊鼻子微微吸氣,微小拔涼的氣流輕輕噴灑在紅梅上,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羞,紅梅顫慄著。
狹小安靜的空間下,宋知蘊甚至能夠聽到他砰砰直跳的心跳聲,她無聊在心中默數著,咦,這心跳有些快啊。
她微微抬眸,瞥了眼正賣力演戲的安冕,髮絲被汗水浸濕,一滴滴滑落在臉上,帶著人皮面具的臉被汗水浸泡,沒有一絲變化,而在面具交接的脖頸之處,通紅一片,一白一紅交界著,著實是有些割裂。
少女輕笑了一聲,目視著前方微鼓的胸肌,輕輕磨了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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