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邊相互搶地盤,一邊也沒閒著,派兵屠殺哈薩雷頓,勢要將他的頭顱率先放在可汗的墓前,以彰顯自己才是可汗心目中的繼承人。
若不是哈薩雷頓有著驚人的警覺感,在他們動手的前一刻率先逃了出來,如今恐怕就要下去陪他的阿娘了。
憑什麼那些廢物都能搶可汗之位他不可以,就憑他阿娘是個低賤的漢人嗎?若他此次能活著回去,他定奪了那可汗的位置,將他們碎屍萬段,以消心頭之恨。
哈薩雷頓整理好心情後,轉身對著一旁侯著的許澤蘭安撫一笑,卻沒漏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嘲弄。
哈薩雷頓疑惑地一頓,就聽樹林旁細微的簌簌聲襲來,他瞳孔巨震,大喊道:「敵襲。」
但已經來不及了,數道寒芒自叢中射成,四周休整的士兵還未拿起武器,就被利箭穿透,斷了氣喪生在了箭下。
哈薩雷頓見狀,手持利劍,下意識上前一步擋在靜靜矗立在原地,低垂著頭看不清表情的許澤蘭的身前,警惕地望著四周。
四周蔥鬱的樹叢寂靜無聲,奇怪得再沒有一絲動靜。哈薩雷頓的表情更加嚴峻了,他深吸一口氣扯著許澤蘭的胳膊,剛想朝其中一個方位跑時。
就見身後傳來一陣嘲弄的低笑聲,許澤蘭幽幽地抬起頭來,人畜無害地對著他的背影笑了下,卻從衣袖裡掏出一把匕首,狠辣地朝他傷口刺去,直接穿透他的腹部。
哈薩雷頓虎軀一震,猛地吐了口鮮血,深入骨髓般的疼痛令他難以站立,砰地一聲巨響,他顫抖著身體單膝跪地,手臂上青筋暴起,用劍勉強支撐起自己將倒未倒的身軀。
許澤蘭使勁拔出那把匕首,血肉橫飛下,哈薩雷頓的血濺了她一臉,她居高臨下地站立在她面前,原本溫和柔美的面容在殷紅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冷酷。
一進一出之下,哈薩雷頓全身難以抑制地抽搐了起來,被折磨地張著嘴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仿佛從水裡撈出來般全身浸濕了。扭曲的面龐上青筋交錯複雜跳動著。
他僵硬地抬起頭來,血絲盤旋纏繞在他的眼白之上,異常地恐怖,他努力調動著臉上痛得已經麻痹了的神經,斷斷續續道:
「為什麼……為什麼是你。」
「明明……」我那麼喜歡你。鮮血不斷從他嘴裡溢出,染紅了他的白牙,也染紅了他的全世界。
許澤蘭疑惑地歪了下頭,輕眨了下眼,頗為不解他如今為何做出一副被背叛的表情。
她施捨般彎下腰,低頭拿起沾滿他血的匕首,認真地將匕首上的血重新塗抹在他的臉上。
將匕首清洗乾淨後,許澤蘭溫和地對他彎了彎嘴角,清澈透亮的瞳孔里總算倒影出哈薩雷頓的身軀。在許澤蘭幾近羞辱的折騰下,瞳孔里的哈薩雷頓格外的狼狽,道道血痕毫無規律地糊在他的臉上。
眼前的女子似乎非常滿意自己的傑作,似往常般親昵地揉了揉哈薩雷頓蓬鬆的頭髮,笑著喃喃道:「怎麼?短短數日之間,竟讓十殿下對本官生出些許情意來了是嗎?本官真是榮幸至極。」
許澤蘭在他怒目圓瞪的表情下,蹲下身體與他平視,勾起嘴角對他莞爾一笑,一如他們的初見,和煦似春風。
「十殿下,重新認識一下,本官是此次圍剿行動的軍師……許氏澤蘭。」
介紹完畢後,許澤蘭重新直起腰來,朝樹林裡招了招手,陣陣簌簌聲下,一隊裝備精良的中原士兵有序地從樹叢里鑽了出來,恭敬地對著許澤蘭行了一禮。
「參加大人。」
許澤蘭溫和地擺了擺手,沉聲發出了一系列命令。
哈薩雷頓被一波波赫影遮蓋住了視線,他努力掀起眼皮,想要將她的身影死死地刻在腦海里。
在昏迷的最後一刻,恍惚中,天地間唯一的一抹色彩便是她。白衣黑髮,背脊挺拔,被四周的士兵團團簇擁在了最中心,一道道冰冷的命令從她嘴裡脫口,仿佛她天生就該如此。
哈薩雷頓愣愣仰視著她,連身上的劇痛都感知不到了。盯著她的嘴唇不斷上下起伏著,唯一能入耳的便是那句:「除他外周圍不留一個活口,帶走。」
所以,她心裡還是有我的是嗎?昏迷的最後一刻,他竟什麼都沒想,只烙下了這個問題。
宋知蘊落下最後一個字,毫無包袱地直接癱倒在椅子上,這幾日城中的事總算都大抵解決了,就待澤蘭回來後,收個尾,就可以寫書面戰報送回京城了。
此戰大捷的消息已經八百里急報先送回京城了,想到京城得知此消息後會是何等的轟動狂喜,宋知蘊臉上就不由綻放出絢爛的笑容來,怎麼壓也壓不下去。
這也有她大半的功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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