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这天夜里,夜温言一直没睡。
她打发了坠儿和香冬,却留了计嬷嬷在屋里陪着。
计嬷嬷问她:“小姐是不是有事?夜里还要出去?”
“嗯。”她点头,“是有事要做,但是不出府,也不用嬷嬷跟着。我就是这会儿睡不着,嬷嬷要是也睡不着,咱们就说说话,随便说点什么都行。”
计嬷嬷想了想,就道:“还真有一件事想跟小姐说说,还是关于二小姐的。”
夜温言皱了皱眉,有些烦躁,“怎么又是她?”
计嬷嬷见了就笑,“没办法,谁让这位二小姐戏实在是多呢!其实说起来还是今儿在福禄院儿的事。晨昏定省原本二小姐也在的,结果兴风作浪还对小姐您言语不敬,老奴听不下去,抽了她一鞭子,胳膊有处骨头抽断了,二夫人叫人扶回去养着了。老奴知道小姐您不待见那位,所以打也就打了,没什么可说的。但毕竟还有大夫人在,怕是要不高兴,所以老奴觉得还是得跟小姐说一声,小姐您心里有个打算,将来大夫人问起也好说。”
“打骨折了?”夜温言先是愣了下,而后满意地点点头,“打得好。”
“大夫人要是问呢?”
“不会问的。”夜温言把这个事儿看得很清楚,“但凡要是想问,今日回清凉院儿时她就问了。母亲不是个糊涂的人,只是摊上了这样一个女儿,她也没办法。天底下当母亲的,有几个能像咱们家老夫人那样心狠。”
计嬷嬷叹了一会儿,又道:“不心狠也有不心狠的短处,今日小姐跟大小姐说的话,老奴都听见了。有些事情老奴不明白,什么过去的和现在的,这些老奴统统不知。老奴只知道小姐说了,若将来有一天您跟二小姐之间发生了冲突,大夫人是一定会站在二小姐那一边的。老奴想想这话就替小姐觉得委屈,只希望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笑笑,“有没有都没事,我其实并没有什么所谓。她是我母亲,能给我一天母爱,我就敬着她一天。若有一天她选择放弃我,那我也会潇潇洒洒地走,不会抱着桌脚不放。”
“小姐似乎对夜家留恋不多?”
“恩。”夜温言点点头,“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我有点儿冷血?但实际上我就是这样的。我这人比较随缘,家也好人也好,有缘就聚,无缘就散。聚的时候真心实意,散的时候也别互相埋怨,这就是最好的状态。就像母亲说的,我有我的事情要做,要是我这一生被一个又一个官邸绊住脚步,那才是最最失败的。”
“小姐要做的事是什么呢?”
夜温言笑了,“嬷嬷是计家人,计家人应该最清楚师离渊这一生一直在追寻什么。”
“是。”计嬷嬷从来不瞒着她,“帝尊大人在世四百五十年,唯一的疑问就是天地灵力为何突然消失,唯一的追寻,就是人类寿元能够回至百岁。”
夜温言便点点头,“他要做的事,就是我要做的事。”
计嬷嬷终于明白夜温言为何不是很在意夜家种种了,心怀天下之人,如何能被一座家宅绊住?夜四小姐的眼界是天下苍生,可不是夜家这一亩三分地上的两个半人。
怪不得帝尊大人相中了她,这样的姑娘,谁能不相中呢?
夜到子时,温言从软椅上起了身,“嬷嬷去睡吧,我在府里转转。虽然无所谓她们争个你死我活,也无所谓这份家业,但有些事情该查还是得查的。”
计嬷嬷问她:“小姐真不要老奴跟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笑着摇头,“不用。”
夜温言今晚的目的是去探探福禄院儿,主要是想看看那棵被倒过药汤的大树。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又下了好几场大雪,线索应该已经剩不下多少了。
但她是玄脉夜家的家主,她所拥有的手段又怎是普通凡人能比的。只要那棵树底下真的被倒过药,就一定会有痕迹遗留下来,她便可以借助灵力施展些手段,查出当年的真相。
夜深人静,寂静的夜府传来一下一下砰砰的声音,在人们都已熟睡的夜里显得十分突兀。
声音是在快要靠近福禄院儿时听见的,夜温言施了隐身的术法往院子里走,无声无息,无影无形,连个脚印都留不下来,没有任何人能发现这院子里突然多出一个人来。
她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院子里看,看六七个婆子一人拿了把大斧子拼了老命地砍一棵大树。
花催灵引,五感散开,十个呼吸间,一股残淡的药味入得鼻来。
那是混合了泥土的汤药残渣味道,药是顺着树干往下倒的,所以树皮的味道也混在里面。
看来李太后说得没错,至少这棵树的确是被人倒过汤药。再加上这么多老夫人多年培养出来的婆子一起砍树,那就说明老夫人已经开始在为当初做过的事情在善后了。
夜温言双臂环在身前,找了另外一棵树靠着,就一直看着她们砍。一直看过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听到一个婆子说话了:“这样砍不行,就算树砍倒了,树根也还是在的。老夫人的意思是一定要做得干净利落,一丁点儿痕迹都不能留,树根自然也不能留。”
“那可太费劲了。”另外婆子说,“虽然咱们七个人一起砍,可这也不是一晚上就能做完的事。何况动静还不能闹得太大,这就有点儿叫人施展不开手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啊!去除就得挖,这棵树如此粗壮,根部肯定长得很深,那得挖到何时?况且突然挖这么大一片坑,是不是也太惹人眼目了?”
“不如还是砍了,明儿在这地方立个小石桌挡一挡不是也挺好?”
婆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到最后也没商量出个结果来,还是为首那个婆子说:“先砍吧,就算要挖根也是砍完了再挖,那样好挖些。老夫人说这树砍完了要劈成柴烧火用,咱们就只管砍倒了放在后院儿,明儿自会有人去劈。”
拿定了主意之后,婆子们继续砍树。
也得亏这些婆子都是习武的,手劲儿大,还有内力,几人轮着砍,又过了两柱香工夫,大树终于断了最后连着的那一层树皮,应声而倒。
有三个婆子合力将树干托住,没让它倒下来砸到房屋,也避免了树倒时发出更大的声响。
夜温言看着她们把树抬到后院儿去了,那些斧子也都送回了柴房,再回来时一个个累得呼哧呼哧地喘,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后就有人进了主屋。
她也跟了进去,见老夫人没睡,正在榻上坐着,君桃在边上陪着。
那婆子进了屋后小声禀报:“树已经砍断了,就是根还没除。老奴来跟老夫人请示一下,若今晚挖了根,天亮之前肯定是填不好的,明早上就会被人看见。不如先断了树干,等天亮了出去买些砖和土,等天黑再挖,挖完了直接就把砖铺上。另外,院子里的下人睡得很沉,药力会让她们再过两个时辰才能转醒,请老夫人放心。”
老夫人阴沉着脸坐在榻上不说话,君桃就问了句:“只断树干,明日依然显眼吧?”
那婆子就说:“可以搬些桌椅放在那处,就不会太显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君桃想了想,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这大半夜的也弄不来砖土。”说着话看了老夫人一眼,见老夫人还是没说什么,便挥挥手让那婆子退下。
屋里就只剩下主仆二人,当然,还有一个隐着身的夜温言,只不过她们看不见罢了。
夜温言看到君桃给老夫人端了茶水,劝着喝了一口,然后就问:“老夫人觉得这样如何?”
老夫人冷哼,“不如何。去树留根,就跟斩草不除根是一个道理。我的意思是把事情都干利索,最好把树连夜劈成柴,这样才能不出岔子。可你听听她们那些个理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既然什么都不行,那老身养她们是干什么的?老身这些年花在她们身上的银子还少吗?瞧瞧这阵子,打从那夜温言从肃王府回来,就没有一件事她们能干得成。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要,老身就是养十只狗,都比养她们强多了。”
君桃赶紧劝她:“如今四小姐强势,老夫人可不能再少了这些个婆子。咱们说说气话就好了,换成狗这样的事可万万做不得。至于那棵树,老夫人也别急,不差一天。等天一亮奴婢亲自出去采买,保证砖土都买回来,然后连夜挖根回填,一定做得跟从未有过那棵树一样。”
老夫人无奈地点头,“再急也只能这样了,她们办事要是能有你一半靠谱,老身的日子也不会过成这样,到底还得是你贴心。”老太太一边说一边躺了下来,“君桃,老身问你,当初倒那些药,是不是你亲手去倒的?可有经过别人之手?”
君桃立即摇头,“绝对没有过,而且即使是奴婢去倒,也都是选夜里,或是确保四周无人的情况下,倒得小心翼翼,不可能叫人看见。”
“那就怪了,夜温言是怎么知道药被倒掉的事呢?”老夫人说着说着就闭上了眼,很快就睡了过去,甚至还起了鼾声。
君桃给她掖了掖被角,自己也抱了床棉被席地而坐,头歪靠在榻沿上,很快也睡着了。
夜温言看着这主仆二人,唇角渐渐起了一层冰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明显是一起主仆合作的谋杀案,她其实完全可以抬抬手,直接结束了这两人的性命。
但是不行,因为一旦那样做了,她将永远没有机会知道老夫人杀害老将军的动机,世人也永远不会知道为了国家奉献一生的英雄,最后究竟落得什么样的结局。
夜四小姐临终遗愿并不只是要凶手偿命,她要的是一个真相,要的是公之于众,要的是为祖父和父亲报仇。而真正的报仇,只杀掉凶手是不够的。
她走出屋子,绕到后院儿,看到那棵树已经被那些婆子拆成几段放着,树枝也都拔掉了,打眼一看倒也瞧不出是新砍下来的树,还是原本就囤积的柴火。
夜温言的唇角轻轻勾起,砍树是吗?我便送你一棵永远都砍不掉的树。
老夫人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看到那棵被砍成段儿的大树,看到那些树段就像活了一样,竟自行拼接,重新又变成了没被砍之前的样子。被掰掉的树枝也又长了回去,甚至有些树枝上还冒出新芽,竟有点儿春暖花开的意思。
老夫人才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在这样的怪梦中惊醒,睁开眼的一瞬间,就觉出了一身冷汗,连褥子都浸潮了。
君桃听见动静也醒了,掀了帐帘子问道:“老夫人怎么了?做噩梦了?”
老夫人点点头,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说:“去到外头看看那棵树,是不是真的被砍掉了。”
君桃一愣,想说那怎么还能有假的,就算没去看,动静也是听见了的。
但老夫人既然有了吩咐,她还是得去的。于是起了身,匆匆走到屋外,不一会儿就又回了来,对老夫人说:“砍掉了,还搬了石桌压在上面。”
老夫人皱眉,“你再到后院儿看看去,看那树是完整的还是已经砍成了段儿的。”
君桃实在不解,“老夫人是在怀疑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摇头,“不是,就是做了个梦,梦到那些被砍成段儿的树干又自己接了回去,树枝也接了回去,又变回了一棵完整的树,甚至树枝上还长了新芽。”
知道是在做梦,君桃松了口气,“老夫人就是太惦记这个事儿了,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怪梦。已经砍掉的树干怎么可能自己长回去,这寒冬夜里树又怎么可能长新芽?快别多想了,再睡一会儿,再有一个多时辰天就该亮。”
君桃一边说一边扶着老夫人又重新躺下,一摸就发现褥子已经被汗湿得不太好睡人了,就想说还是坐起来,换个新褥子再睡。
可老夫人许是太困了,这一起一躺,几乎就是没有过程的又睡了去,褥子就也换不成。
君桃被这么一折腾倒是精神了许多,坐在地上反复地想老夫人说的怪梦,想到最后干脆起了身往后院儿去。别管是梦还是什么,多看一眼总不耽误什么,明早老夫人问起也好说。
她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走到后院儿的,可是后院儿什么都没有。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没有树。那么大一棵树,就算都砍成了段也是一大堆木头呢,可是后院儿根本看不见木头和树段,柴房里也没有多出来的柴火。
君桃隐隐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劲,想要去找那些婆子,可婆子们都睡了,一个也叫不醒。
她就又绕回前院儿想要叫醒老夫人说这个事,结果刚一走回前院儿,眼前景象差点儿没把她给吓死!那棵被砍掉的大树居然又重新长了回来,就长在原来的位置。树干依然那么粗壮,树枝却比从前更加繁多,仔细一瞅,竟还真如老夫人所说,树枝上居然长出了新芽。
嫩绿的新芽象征着春天的到来,可眼下刚出正月,距离真正的春暖花开还有一段日子呢!
君桃牙齿不停地碰在一起,全身都打着哆嗦。如此惊吓让她觉得很冷,冷得不能忍受,必须得回到炭火盒边上才行。
可是屋里的炭火也没剩下多少了,老夫人不习惯烧整宿的炭,向来都是到了下半夜炭就熄了。这会儿屋里开始泛寒,君桃缩在榻角,既叫不醒老夫人,自己也很难再睡过去。
剩下的半宿就这么熬着,福禄院儿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从下人到那些婆子,再到老夫人,一个都叫不醒。整个福禄院儿里就只有她一个人是清醒的,清醒着看到那些诡异的树,也清醒着熬着惊恐的夜,熬得精神都快崩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其实其它院儿里的人也没好到哪去,夜连绵被萧氏接到了华羽院儿去,先后请了三拨大夫来看她的手臂,甚至抬出宁国侯府的名头,去请了宫里的一位太医。
可所有人都说这手臂能治是能治,但以后肯定是要落下点儿残疾的,最起码胳膊是伸不直了,也不能拿太重的东西。
这结果夜连绵很难接受,又哭又闹的折腾了一天,直到子时前才睡过去。可也才没睡一个时辰就疼醒了,一个劲儿地在屋里哼哼。
萧氏被她闹腾得也睡不着,如今府里修整都已经完成了,夜景盛要么去翻了新的奇华阁,要么去熙春那儿,不会再留在这边跟她抢主屋。
她把主屋住了回来,却已经没有了当初才做上当家主母,和才搬进华羽华儿的兴奋。
如今的她就觉得整座一品将军府都是个天大的笑话,自己那么多年的努力也都沦为讽刺。
夜景盛就是个没有心的人,夜老夫人也是个只重利之人,一旦她不能再给夜家带来利益,她首先就是要被放弃的那个。
可是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把这一关过去呢?这是她苦心经营十几年的家,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位平妻进门,与她平分秋色。必须得做点儿什么,让自己的地位重新稳固起来。
锦绣从外头推门进来,一边走一边摇头:“二小姐闹得厉害,一直喊疼。奴婢瞅着胳膊确实也直不起来,一直打着弯儿,也不知道那计嬷嬷下手怎么那么重。这事儿夫人怎么看?”
萧氏摇头,“没用的,大房这个女儿实在太蠢了,就算治好了也不堪大用。之前我曾动过无数次念头,想要栽培这个孩子。可惜啊,不成器,终究就是个糊不上墙的烂泥。”
锦绣也跟着道:“二小姐确实不行,脑子不太够用,说话也口无遮拦,只要说话就是闯祸。这样的就算夫人您再用心,也是栽培不起来的。可是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将军府的局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了,如今不但二老爷疏远夫人您,就连老夫人也……夫人还是要想想办法,太医说您体寒,那我们就再找更好的大夫来调养,悉心进补,总能补回来的。”
萧氏轻哼了下,“补有什么用?就算我不寒,这个孩子我也生不了。他如今都不进我的房,我上哪能生出孩子来?”她顿了顿,又道,“孩子这种事也强求不了,何况就算现生一个,把他养大也得十几年,十几年太长了,足够发生很多很多事了。所以咱们不能指望新生的孩子,还是得指望红妆。锦绣,那个梅梅有消息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锦绣摇头,“没有,完全不知所踪。这段日子已经先后派出去三拨人去找,都一无所获。那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奴婢现在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萧氏有些不耐烦,“哪有那么多玄乎的事,只管再派人去查就是了。”
“夫人放心,奴婢一直在查。只是夫人,咱们也不能把事情想得太坏,毕竟三小姐肚子里也不一定就是女孩儿,至少有五成机率会是男婴的。”
萧氏却不敢抱这么美好的幻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多一手准备也是好的。何况就算不为了换孩子,我们也不能留一个怀着六殿下骨肉的女子流落在外,那早晚都是个麻烦。”
“可是就算找到了,将来又要怎么换呢?”锦绣实在不看好萧氏这手准备,“三小姐人在肃王别院里,那地方已经成为了新的肃王府,戒备比之前森严数倍。奴婢去了几次想要见见三小姐,都被那边的下人挡了回来。这种情况下我们想要换个孩子,太难了。”
萧氏深了口气,“我也知道难,但事在人为,我再想想,总是会有办法的。”
卯时刚到,夜里想这想那睡不着的人,都在这个时辰熬不下去,迷迷糊糊睡着了。
夜楚怜却被叫了起来,被迫穿着薄裙,赤着脚站在院儿里冰凉的地面上。
叫她起来的人是府里为她请来的舞蹈师父,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子,名叫归夕。
长得却挺年轻,看起来将将三十模样。可即便是三十,也不再是女人最好的年华了,特别是擅舞之人,到了这个年龄,即便身段保持得再优美,面貌保持得再无暇,也终究是抵不过岁月对身体的侵袭。
因为体力是跟不上了的。
正如归夕所说:“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以连着跳一整天的舞,都不需要多喘一下。可是现在不行了,最多两个时辰就累得不行,至少要缓两日才能缓过来。所以你一定要称着年轻把该学的学了,该做的做了,找个好人家,嫁个好人,如此才不负这一生,也不负你的家族对你的栽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楚怜冻得直哆嗦,一点儿都没被归夕的话鼓舞,她甚至反问归夕:“学跳这种舞,就能嫁个好人家?那他看上的是我这个人,还是我跳的舞?若像你说的,年纪大一些之后就跳不动了,那等到那时我岂不是就失宠了?失宠了会怎么样?会被人抛弃,会眼睁睁看着新人入府。人生若只能有短短几年辉煌,那这个辉煌要不要又有什么意思?”
她这话让归夕鼓起掌来,可掌声也只有短短三下。归夕说:“我很欣赏你这一身傲骨,从前只听说夜家的五小姐是个胆子最小的人,一句大声的话听不得,一点出格的事不敢做。可今日看来,外头的传言也不见得都是真的。”
夜楚怜没有接她这个话茬儿,只是自顾地说:“我知道家里为何请你过来,听说你会跳一种舞,叫做画舞。就是一边舞蹈一边画画,舞跳完了,地面上的画就也画完了。如果是冬天呢,就在雪地里跳,这是最简单的,因为只要不畏冷,画就可以在雪中完成。可如果是夏天,相对来说就要麻烦一些,因为要把染料绑在脚上,并且保证染料一直均匀流动。”
夜楚怜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还是有些不太习惯,中途停下来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又继续道:“染料是最低级的手段,真正跳画舞的人不屑去做,看画舞的人也不爱看这种没意思的玩法。所以后来就想出了一种特殊的跳法,就是把脚底划开一个口子,用血来画。”
她说到这里就冷哼了一声,“什么画舞,无外乎就是在用这种看似新奇其实是找虐的方式,去满足一些人的猎奇心理,或者说是变~态心理。就跟李家大小姐跳的那种刀尖舞是一个意思,都是为了博人注意力罢了。我不想学这种勾搭男人的东西,也无所谓家族栽培不栽培。比起学这种东西,我还是继续当夜家那个胆子最小最没出息的五小姐好了。”
夜楚怜回屋去了,直接缩回床榻里,棉被一捂,爱谁谁。
归夕独自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柳氏过来了,她这才动了动,笑着同柳氏说:“原来五小姐隐藏得这么好,这位姨娘平日里想必也没少教导吧?不学也罢,反正夜家也没给足银子,我便在府上暂时小住,待到这个月满就离开。只是在这期间,每天早上我还是会来,五小姐出不出来是她的事,我只尽我的义务。”
归夕走了,柳氏送到了院子口,赔了几句好话,直到人走得没了影子,这才松了口气。
进屋时,夜楚怜正缩在被子里打哆嗦,见柳氏来了赶紧就道:“姨娘快帮我往盆子里多放几块儿炭,太冷了,我现在全身没有一处地方是热的。”
柳氏赶紧给她加炭,直到屋子里暖和起来,这才走过来小声问道:“真不想学了?”
夜楚怜点头,“从来就没想学过,都是家里逼的。可是姨娘你也看到了,如今家里这个局势,咱们不能再听老夫人的话了,也不能再按照她划出来的道去走了。老夫人从来都只考虑她自己的利益,最多再考虑一下我父亲的利益。可父亲的利益需要的是嫡出的子女来搭建,我这种庶女充其量就是块垫脚石,而我不想做垫脚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还是想站到四小姐那一边?”柳氏依然谨慎,但话语也比从前松动了不少,“知女莫若母,我知道你隐忍这些年受了多大的委屈,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如今既然有了想法,去试试也未尝不可。但是你必须得知道,这条路既然走上去了,就不能再回头。”
夜楚怜点头,“绝不回头。”
柳氏叹了气,“四小姐越来越奇怪,她要做什么我怎么都看不明白,说心里话,我不想你参和到她那头去,可是如今府里这个情况,跟着你父亲和二夫人,似乎更是条错路,跟着老夫人更靠不住。所以三选一你选了四小姐,我也无话可说。昨天我帮四小姐说了话,想来也是被老夫人她们给记恨上了,往后咱们的日子怕是会更难过一些。”
夜楚怜咬着发抖的牙说:“难怕什么,毕竟以前也从来没容易过。我不想认命,所以必须闯一闯。咱们两个憋屈了那么多年,是时候尝试着摆脱二房的控制了。”
柳氏咬咬牙,似也下定了决心,但她还是提醒夜楚怜:“不要让四小姐看出你目的性太过强烈,她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怕是会不喜欢你这样。”
“不怕。”夜楚怜告诉柳氏,“我早就想过了,就算被四姐姐看出我有目的,那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我的目的是为了让我和我的生母能过得更好,能摆脱家族控制,这不是坏事,毕竟这是所有人都想做的事。何况我又不负她,任何于她有害的事我都不会做,我还会帮着她,只要她需要,让我做什么都行。人只有诚实才会得到好报,掖着藏着反而失了真心。”
天终于大亮,福禄院儿的人起得都有些晚,往常这种时候最起码在院子里洒扫的下人应该醒了,今日却睡过了头,就只有一个婆子迷迷糊糊地睡醒。
结果一睁眼就看到自己床头坐了个人,当时就吓了一跳,差点就伸出手去拿人。
好在手伸到一半时反应过来这人是君桃,立即收了势,但也有些不快地问:“君桃姑娘这是何意?为何一大早就坐在我的屋里?”
君桃脸色非常不好,眼底尽是黑眼圈儿,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打颤。她问那婆子:“昨晚你们确定砍倒了院子里的树是吗?”
婆子听得直皱眉,“这话是什么意思?砍树的动静也不小,君桃姑娘难道听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能听见,但毕竟没有亲眼看到,所以一定要来和你们确认一下。”
婆子想了想,问她:“是老夫人叫你来问的吗?老夫人对这件事十分谨慎,我也是能理解的。放心吧,树的确砍倒了,不但砍倒了,还抬到了后院儿,我们几个又连夜把树枝都掰了,树干也砍成了小段,都堆在一处,没人能看出来是一棵刚砍下来的完整的树。”
君桃脸色愈发的难看了,全身都在发抖。婆子觉出不对劲,就又问:“你这是怎么了?”
君桃都快哭了,“嬷嬷去院子里看看吧!那棵树眼下正完好无损地立在院子中呢,就跟从前一样,长得好好的,树干上一丁点儿被砍伐过的痕迹都没有,甚至枝上还长出了嫩芽。”
“不可能!”婆子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君桃,“你是没睡醒在说胡话吗?怎么会有这种事?”
话是这样说,但人已经从榻上下来,穿鞋披衣,然后匆匆往外头走去。
君桃在后头紧紧跟着,一边走还一边说:“可能是因为药物的原因,下人们都还睡着呢!你们几个昨晚睡得也够沉的,我来叫了好几次都叫不醒。”
婆子听得直皱眉,“怎么可能叫不醒?我们几个深知自己职责,所以一向浅眠,别说叫了好几次,你就是走到我们门口,我们也立即能听到脚步声。”
话说这里她就愣住了,人也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走到门口就能听到脚步声?可是君桃都坐在自己榻沿上了,她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听着?君桃可是不会武功的,做不到无声无息。那既然不是君桃的问题,就是她们自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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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桃摇头,“不知,我最后就坐在你屋了。不过这会儿天都亮了还没出来,肯定就是没醒。”她想了想,又补充,“老夫人也没醒,但她老人家一向起得晚,也算正常。”
婆子重新走动起来,这一回脚步就加快了许多,很快就到了那棵大树旁。
这不看没什么,看了之后差点儿没把她给吓死。
明明砍倒的树又完好无损地长了回来,而且也的确像君桃说的那样,枝上还长了新芽。
这是活见鬼了吗?还是说昨晚砍树的事其实是做梦,她们实际上什么都没做?
不对不对!婆子有点儿乱,她问君桃:“你什么时辰发现树又长回来的?”
君桃说:“大概寅时刚过。你们离开之后老夫人就睡下了,睡不长时辰就被噩梦惊醒。老夫人说她梦到后院儿砍出来的树段重新变成大树,树枝也接了回去,枝上还长了新芽。我就劝老夫人,说那都是梦不要放在心上。可等老夫人又睡着了,我就走出去看,结果后院儿的木头没了,前院儿那棵树又长了回去。我当时就吓傻了,想叫你们,却一个都叫不醒。嬷嬷,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闹鬼了?昨晚的树确实是砍了的,我都到院儿里去看了,你们还把剩下的树根用一张石桌压着,可为什么树又长了回去?”
婆子也傻了,君桃的话就证明昨晚上她们砍树确有其事。既然确实砍过树,那树是怎么长回来的?难不成还真的能是闹鬼?
这一早上,整个福禄院儿都陷入了恐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今日的晨昏定省还是照常,因为树的事,老夫人精神状态一直比较紧绷,看谁都是一副审视的目光,看谁都像贼。
但这事儿她知道,别人却不知道。砍树是夜里悄悄进行的,别说外人了,就连福禄院儿里侍候的下人都不知道。所以她这个样子就让人觉得很奇怪,谁也想不明白老夫人是怎么了。
舅奶奶汤氏也来了,但她可不是来给老夫人请安,她是来跟老夫人并排坐在一起,享受小辈们连她也一起问候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这就让下方来请安的夜家人觉得很可笑,不管大房还是二房,此刻心里头都是一样的想法:这舅奶奶在秀山县老家是多不招人待见,平日里都没有晚辈向她请安吗?不然为何会享受成这样,就好像头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似的。真是太掉价了!
但汤氏却不自知,依然觉得这种感觉甚好,还在小辈们请了安之后跟上一句:“嗯,好,都起吧,你们都是好孩子。”
萧氏不客气地送了个白眼给她,沉着脸坐回到自己座位上去。穆氏也没多搭理,也带着夜清眉和夜温言坐了回来。然后就听汤氏问:“怎么不见飞玉?昨儿飞舟好歹也算见着了,飞玉呢?大清早的都不说过来给他祖母问安?”
夜清眉才坐下就立即又起了身,十分敷衍地屈了一下膝,就是蹲一下就立即起来的那种。然后面无表情地开口回了汤氏的话:“后宅晨昏定省是给女眷们立的规矩,可没有成了年的少爷们也要每天都过来的道理。谁家的男儿志也不在后宅,哥哥们都有课业,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是我们家从多少辈往上就坚持着的规矩,舅奶奶怎么才来两日,就想把祖宗规矩都给破了?难不成您还惦记着在我们夜家当家做主,把一品将军府改成蒋宅呢?”
夜清眉话说到这儿,夜楚怜立即就接了一句:“要是那样的话,昨儿的那些首饰可就白搭了。”说完还笑了下,然后赶紧起来道歉,“对不起舅奶奶,我实在是没忍住笑。”
汤氏抚抚心口,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老夫人,“姐姐,这就是你们家的孩子?你们家这可不是一个孩子反,而是所有孩子都反了啊!”说完又分别看了萧氏和穆氏一眼,补充道,“两个儿媳也反了,这是整个家都反了天。姐姐,这家你还怎么住啊?”
萧氏冷着一张脸怼了回去:“舅母是想把母亲接回蒋家去吗?说起来,女人在婆家受了欺负,好像是要娘家人出头,轻则理论一场,重则就把女人带回娘家去,再等着她的丈夫登
门道歉,再给接回来。可惜父亲已经不在了,母亲要是回去了可就没有人接了。还是说……”她顿了顿,冷笑一声,“还是说你们蒋家希望父亲亲自去找找你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汤氏一哆嗦,死人亲自去找,那得是个啥场面?
再看老夫人,却见老夫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似乎没听到她说话,也没听到小辈们怼她的话,就一个人坐在那发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于是又唤了两声:“姐姐,姐姐?”
老夫人仿佛从梦中惊醒,还打了个激灵,“怎么了?”
汤氏也是气够呛,“合着姐姐你是一句没听着啊?我说你们家的孩子都反了!”
“哦。”老夫人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只管念叨着,“反了?反了就反了吧!”
汤氏不明所以,但君桃太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别说老夫人了,就连她这会儿都是强忍着才能好好站在老夫人身侧的。
昨晚上发生的事实在太吓人了,都不能想,一想心都哆嗦。可是不想吧又做不到,所以老夫人现在肯定满脑子都是那棵树,哪里还顾得上听下面这些人说话。
于是她跟汤氏说:“我家老夫人昨晚上没睡好,舅奶奶别介意。”
汤氏“哦”了一声,“没睡好,没睡好一会儿就接着睡,人总得把觉睡饱了才能有精神。”
老夫人是没什么精神,但刚才被汤氏叫了一会儿,倒也不像最开始那样只管发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这会儿稍微有了点儿精力,于是就开始重新打量下面坐着的这些个人。
这一次打量比人们刚进来时还要仔细,从萧氏到穆氏,又从夜清眉到夜温言再到夜楚怜,最后把柳氏和熙春也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得出的结论就是:瞅谁都觉得是有嫌疑的。
于是她开了口,问道:“昨儿夜里,你们都干了什么?”
君桃心一颤,想说老夫人怎么如此直接的就问了呢?可话既然已经说出口,就没办法再收回来,于是她也一起跟着看下方众人的反应。
首先是萧氏先说话了:“母亲这是何意?夜里自然是睡觉了,难不成如今夜里做什么,也要同母亲讲个一清二楚?嗯,那也行,反正我一个独守空房的当家主母是无所谓的,无外乎就是凉榻凉被一人孤独。就是熙春妹妹那头的场面可能不太好说,母亲确定要听?”
萧氏自打昨儿跟老夫人还有汤氏翻了脸,心里那个别扭劲儿就一直也没转过来。虽然她是绝对不可能跟夜温言站到一起的,但是她现在也不想再依靠着老夫人在这府里生活。
一个整日想着她这个儿媳没用,还想再给儿子娶平妻的婆婆,她为什么还要敬着?
老夫人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她心里当然清楚萧氏为什么是这个态度,要是搁在往常,她肯定要同萧氏理论个痛快,非得逼着萧氏道歉,甚至找上萧家不可。毕竟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有理的,你生的两个孩子都不行,还不能再生,为什么我夜家二房不能再有嫡出子女?
可今日老夫人就没这个心思了,萧氏的事都是小事,关起门来吵吵闹闹无所谓。她现在就想知道那棵树是怎么活的。
熙春和柳氏她觉得不用问,两个小妾而已,一个忙着侍候老爷,一个只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默默度日,没什么好问的。倒是夜楚怜需要问一问,然后就是大房那边,要严审。
于是她把目光投向夜楚怜,夜楚怜立即道:“祖母明鉴,孙女一夜都在屋里睡觉,天还没亮就被归夕老师叫起来练舞,仅此而已,没别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又看穆氏,穆氏就说:“睡觉,睡不着,就起来到屋里的小佛堂给大老爷上了柱香,在佛堂坐了半宿,念叨念叨。母亲想知道我念叨了什么吗?无外乎就是你死得太早,以你的年纪不应该是这样的,这里面有没有其它原因呢?就是这样的话。”
老夫人捂了捂心口,有点儿堵得慌。
夜清眉也说自己在屋里睡觉,说完还追问:“祖母为何突然关怀起我们夜里做了什么?”
老夫人冷哼一声,没搭理她。
最后,目光终于落在今儿打从进了屋,就一直规规矩矩没怎么说话的夜温言那处。
夜温言一下就笑了,“祖母看我干什么?难不成还指望我把昨晚上都干了什么,一五一十的和你说出来?我为什么要跟你说?就算你是我祖母,也没听说有祖母还管孙女睡觉是怎么睡的,喜欢左侧还是右侧,盖一床被子还是两床被子,对不对?再说,我昨晚上跟计嬷嬷聊天来着,聊的是计氏的主子,祖母您确定想听?”
老夫人一哆嗦,想都没想就摇头。
她可不想听关于那位主子的任何事情,就怕哪一句听错了再被灭口。
汤氏却还没想明白计嬷嬷的来头,像个傻子似的问了句:“什么主子?”
老夫人话都不想接,直接就把她给略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屋里的人都问了个遍,好像除了夜温言,别人也没什么毛病。但偏偏就一个她最怀疑的夜温言她还不敢往深里问,这真是让人觉得糟心。
晨昏定省也进行不下去了,老夫人看着众人来气,众人看着老夫人也来气,最后一拍两散,连带着汤氏也给撵回了客居院儿去。
直到所有人都走光,君桃关了门,这才返回来跟老夫人问:“您觉得是什么人做的?”
老夫人咬咬牙反问了句:“你觉得这种事是人能干得出来的吗?”
君桃打了个激灵,“总不成真的闹鬼了?”
老夫人没说话,她在反反复复地回忆夜温言刚才的表现,包括说的每一个字,也包括每一个细节动作和表情,全部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越过越觉得不对劲,因为她想起来夜温言那个似笑非笑的样子,那个微微挑起的唇角,还有眼里丝毫不加掩饰的嘲讽。
也不怎么想的,老夫人突然对君桃说:“去把院子里的丫头叫进来一个。”
君桃不明所以,但还是开了门叫进来一个小丫鬟。就听老夫人问道:“刚刚四小姐走到院儿里时,有没有听到她说过什么?”
小丫鬟想了想,点头,“好像是听到了一句,当时主子们一起往外走,四小姐瞅见了咱们院儿里的一棵树,就指着那树跟大小姐说,姐姐你看,祖母这院儿的风水还真是好,这天儿还冷着呢,她院子里的树居然都发新芽了。”
老夫人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老夫人跟院子里那棵树杠上了。
一连五天,天天晚上砍树,天天早上看树。周而复始,树的重生,一天也没让她失望过。
老夫人和君桃,以及那几个砍树的婆子都快要崩溃了,她们甚至分派出人手,守住了府里每一处住人的院落,就盯着半夜有没有人出入。
可是盯来盯去,却发现夜里的将军府静悄悄,除了熙春屋里会有些叫人脸红心跳的动静之外,其它院落就跟死过去了似的,什么声儿都没有。就连夜连绵都躺在屋里睡得死沉死沉的,暂时忘记了自己胳膊很有可能再也治不好的事情。
萧氏早就把夜连绵给送回了西院儿,那也意味着她再也不想在夜连绵身上努力,那天夜连绵求了她很久,又哭又闹的,都没能把萧氏打动。
夜连绵也明白,自己这是被彻底放弃了,从小带大她的祖母不管她,她想偷偷巴结的二婶也不要她,生母虽然来看过她,可也没说几句体己的话,甚至还埋怨她不懂事瞎胡闹。
她一时间心灰意冷,整个人都沉默下来,倒也给夜家大房换了几天清静日子。
这几天里,同样需要就医的人还有夜飞舟。
萧氏那几簪子在他后背扎了好些个洞,血肉模糊的,人还是被送回了玉京园。
夜飞玉挺郁闷的,跟二房关系闹成那样,到头来还得管二房的儿子,这事儿怎么想怎么憋气。但好在他是个明事理的人,也知道夜飞舟跟二房的关系僵成什么样,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管尽心尽力地照顾,发挥好当哥哥的责任。
夜温言则是说到做到,根本就没给夜飞舟治,甚至看都没来看过他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但她自己不给治,她还告诉三殿下不许管。
三殿下对于夜飞舟的事一向是很有主见,根本没有任何人能拦得住他管夜飞舟,却偏偏他肯听夜温言的。这倒也不是他怕师离渊,主要是他觉得夜温言说得有理,只有让夜飞舟对夜家二房彻底死心,今后才能有好日子过,才不至于一对上那对父母就逆来顺受。
帮助夜飞舟摆脱夜家二房,几乎成了夜温言和三殿下权青允的共同目标。
但夜温言不管,也总得有人管,只靠一个夜飞玉肯定是不行的。
于是夜楚怜把这个责任给担了起来,她说了,她跟二哥毕竟是一个爹的,这种时候不冲上前,总让大伯母一家管着这些事儿,实在说不过去。
夜楚怜管了,柳氏就不能光看着,便也跟着一块儿照顾。
萧氏冷眼观着这些个事,心里头实在不是滋味。那是她生的儿子,她给了这个儿子生命,可是她现在想把这个儿子给毁灭了却不行,有那么多人在中间拦着,这凭什么?大房一家究竟是有何图谋不成?总不能以为先笼络住她儿子,然后等待有朝一日用那个儿子来威胁她?
做什么美梦呢!她恨不得那儿子立刻就死,也省得她走到哪都要听些个疯言疯语,走到哪都被人戳脊梁骨。这样的儿子怎么可能威胁到她。
夜景盛倒是没有那么多想法,他甚至跟熙春说:“大房一家都是傻子,我们做了什么她们不知,反过头来还替老子养儿子。”
熙春娇滴滴的扑到他怀里,一脸的柔情似水:“老爷放心,只要老爷好好待奴婢,奴婢就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而且奴婢只想好好地当个美妾陪伴老爷,正室夫人什么的,奴婢不争,老爷不管是将就着现在的二夫人,还是将来再抬了别人进门,奴婢都会好好敬着,只要她能对老爷好,奴婢就也会对她好。”
夜景盛觉得熙春真懂事,这个态度竟跟常雪乔不谋而合。再反观萧氏,那样的妻子他实在是受够了,这么多年了,他早就不想再忍。他如今一心只想把最心爱的女人和最疼爱的女儿接回家来,一家人好好过日子。有娇妻美妾相伴,人生该有多美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至于上不上朝堂,做不做将军,他其实一点儿都不执着。父亲的军威至少能保夜家三代,他不如就做个富家翁,何苦去参与那些纷乱的国事?
第六天,老夫人停了晨昏定省,包括舅奶奶汤氏都不得到福禄院儿来。
对外只说自己这阵子喜欢安静,任何人不要来打搅她。实际上是她实在起不来了,因为这几天几乎一宿一宿的不睡觉,就等着看那棵树什么时候长回来。
可惜看了这么多天也没看明白,树是眼瞅着砍倒的,也是眼瞅着劈成了一段一段,甚至也不扔到后院儿了,直接就在前院儿堆着。然后一群人围成一个圈儿盯着瞅,瞅着瞅着就犯困,忽悠一下就睡着。再醒来时,一段一段的木头没了,树又长了回去。
婆子们直呼见鬼,天天都觉得院子里有鬼。君桃也吓得够呛,甚至还跟老夫人说要不咱们换个院子住吧!这实在太吓人了。
可是老夫人不干,她太想知道真相了,她还想知道每天晚上盯着木头时,突然睡过去的那一下,到底睡了多久。
于是在第十天夜里,她就燃了一柱香。
人是在香燃到一半时睡过去的,醒来时香剩了个底儿,还能再烧一会儿。
老夫人心里更惊了,这也就是说,她并没有睡多久,真的就是一下下,连半柱香工夫都不到。可就是这么短的时间,木头又变成了树,树又重新接到砍下来的根上,长树枝,发新芽,最可气的是,有一根树枝上居然还长出了叶子。
这不是闹呢吗?
一品将军府的福禄院儿闹鬼,彼时,新肃王府里,六殿下也在怀疑有鬼。但他知道,这个鬼不是闹鬼,而是有人搞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被夜飞舟偷走的那三封信让他吃了个哑巴亏,虽然不是从他手里偷走的,但毕竟是他先惦记上的东西,即使还没到手,也已经被他自动列为自己厨房里的肉。结果夜飞舟一个人走了一趟,潇洒地将东西带走,这实在是把他给气坏了。
再加上夜里派人去偷,派到仁王府的倒还好,都回去了,可是派到一品将军府去的那些人却只回来一个,还是个疯的。这个结果差点儿把他给气疯了!
他为此已经毒打了夜红妆很多天,甚至打掉了夜红妆肚子里的孩子。
因为他坚定地认为,这个消息一定是被夜红妆给透露出去的。
起初夜红妆还辩一辩,后来也懒得说话了,因为根本也说不明白。
这位六殿下就像是个两面人,白天是一个人,晚上又是一个人。从书生到恶魔,转换得如此自如,以至于有时她都在怀疑这人是不是个鬼。
今晚的夜红妆又挨了打,小产之后没养好的身子又开始出血,一阵一阵抽着疼。
她的丫鬟死了,身边没有亲近的人肯管她,肃王府里的下人都对她不冷不热的。特别是到了晚上,这院子里的人都知道六殿下晚上会打她的秘密,所以即使六殿下已经走了,也没有人敢进来看看,更没有人肯扶她一把。
她一直想把自己小产的消息送出去,告诉自己的母亲,可惜身边没有得力之人,这消息就像死在了肃王府一样,被瞒了个严严实实。
夜红妆也无所谓了,天天这么打,早就把她给打麻木了。虽然她依然咬死了没说是自己泄的密,但感觉说跟没说也没有什么两样,那个恶魔认定的事,既然不承认,也会被扣实在她的头上,然后随其心意展开报复。
她只是想不明白这人到底是谁,从年前到现在,一个多月了,她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想着同样的问题,却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今晚肚子特别的疼,疼得她直冒汗,虽然孩子已经不在了,但小产之后根本谈不上坐月子,白天还能躺一躺,到了晚上就要挨打。再这样下去她的身子就要彻底亏掉了,有可能今后再也不能有孩子,这让她有点儿慌。
她侧躺在地上,两只手紧紧捂着肚子,脑子里突然想起了许多从前的事情。
那时她为了挤掉夜温言嫁进肃王府,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连女子的贞洁廉耻都不要了。就因为母亲告诉她六殿下是最有希望的继位人选,又是嫡出又是幼子,皇位不可能落到别人手里。至于比他还小的七殿下,那是个哑巴,根本不用考虑。
她只要成为肃王正妃,顺理成章就是未来的皇后。为了当皇后,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
她信了这话,施尽浑身解数去勾搭六殿下,也算成功了,却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不但皇后没做成,连那个她一心勾搭的人都被换掉了。
没错,就是换掉了,这是夜红妆一直坚信之事。
她没那个闲心去猜为什么换了一个六殿下,她如今只想知道,真正的六殿下哪去了?
她肚子里曾经那个孩子的父亲到底去哪了?
她对那个人虽然多半是利用,但相比于现在这个来说,她跟那个人在一起时,过的日子简直不要太好,那个人在许多事情上也肯定她的。
她得把那个人找回来,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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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尊大人不负所托,在福禄院儿站了半个时辰,成功地把老夫人给惊出病来了。
其实照常理来说,老夫人最后肯定是会病一场,然后再精神崩溃。毕竟夜温言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要等她精神自行崩溃之后,能套出有价值的话来。
可这些日子以来老夫人似乎越挫越勇,根本不可能病得这么快。
但再多的不可能,到了帝尊大人面前也得变成可能。毕竟帝尊大人没有那个耐心,还等婆子们砍树,再掰掉树枝,再剁成木头,然后堆在院子里。
他觉得这一系列操作做下来,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他还得回去守着他们家阿言,哪有工夫跟一群老太太过家家?
于是帝尊大人亲自动手,直接把那棵树连根给拔了,砰地一声拍在老夫人房门口,枝干分离剁成树段。一整套操作下来干脆利落,也就几个呼吸间的工夫。
老夫人听到动静之后就往外跑,跑出来一看就傻了眼。这树还没砍呢怎么自己就倒了?婆子们还没下手呢,怎么自己就成树段了?
她吓得晕了过去,君桃也晕了过去,那些婆子也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树好好的还长在原处,就是房门口还有泥,是树被连根拔起的时候带出来的。
这下老夫人受不了了,她开始怀疑这院儿里真有鬼,甚至还想到是死去的夜老将军还了魂来向她索命。
做了亏心事就怕鬼叫门,老夫人终于被吓病了。不但她病了,君桃也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毕竟亏心事是两个人一起做的,鬼索命也不会只索老夫人一个。
师离渊给夜温言讲起这些事时,眼睛里是带着些嫌弃的目光的。他问夜温言:“你也不像是优柔寡断的性格呀,怎的在面对夜家人的这些事情上手段如此温柔?照本尊说,直接搜魂就好,搜完之后一巴掌拍死。这种人死不足惜,没什么情份可顾念。”
夜温言侧躺在榻上,两只手还拽着他宽大的袖子,迷迷糊糊地说:“不行,我得让她们在认罪时是清醒状态,这样才能把真相公之于众。这样的人就算要杀也不能偷偷摸摸的杀,那样对于死去的人来说太不公平。他们的罪行必须公之于众,如此我才算完成夜四小姐的嘱托,我这具身体也才能恢复正常人类的体温。”
师离渊也不再说她,只伸出手去往她头上摸摸。
明明人是迷糊的状态,可额头冰凉,脸颊也冰凉,就跟死人似的。
他实在心疼,“那便慢慢查吧,夜家两位将军都死得不明不白,查出来对天下人也算是个交待。只是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她们能弄死一个两个就不差再弄死第三个,一品将军府龙潭虎穴,所有人都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本尊也知你总是将计姑留在大夫人身边,是怕你不在时她们直接端了大房,所以我又将计夺和计蓉给你送了过来。你总得答应我,不管去哪,那两个人都贴身带着,不要总是带着个不会武功的丫鬟,真遇着事情,她护不住你。”
夜温言听了就笑,“除了每月十五,我平时也没有需要别人来护的时候。”
“不要大意。”他提醒她,“人心隔肚皮,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轻易相信的。”
“你究竟是要说谁?”她听出他话里有话,“似乎在说我身边的人,是哪一个有问题?”
师离渊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轻轻叹气,“不是现在就有问题,而是将来。当有一天个人利益发生冲突时,如果你不投注太多的感情,到时就也不会因为家人的远离而太过伤心。阿言,其实我一直不赞成你跟你的家人挑明了身份,因为一旦挑明,对于她们来说,你就已经是外人了。甚至她们还会去想,如果不是你的到来,原本的夜四小姐有可能就不会死。”
她把眼睛睁开,看着他,“会这样吗?”继而苦笑,“这些事情我也想过,但是没关系,说了是一种态度,在她们把我当外人的同时,她们对于我来说,也已经是外人了。你放心,真到了那一天,我会走得很潇洒,绝不拖泥带水。”
她沉沉睡了过去,师离渊就在她身边守着,任她抓着袖子,一直抓到天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天亮了人也没走,只是换了个姿势,靠背在垫子上,让小姑娘软乎乎的脸蛋贴着自己的侧身,一只手一下一下在她发上抚着,然后以灵力传音,叫了计嬷嬷进来。
计嬷嬷冷不丁收到传音还吓了一跳,匆匆进来才发现,帝尊大人还真在四小姐的榻上。
计嬷嬷抿着嘴一脸的慈笑,还告诉师离渊:“福禄院儿传来消息,说老夫人病了,晨昏定省继续免着。帝尊大人可以多陪陪四小姐,外头有老奴守着,万无一失。”
师离渊点头,提醒她:“若无必要,任何人别让进来。”
计嬷嬷领了命退下,并成功地将包括坠儿和香冬在内的所有人都拦在了门外。理由就是:“小姐在密室里有事要做,不让任何人打扰。”
坠儿和香冬自然都知道这小院儿还有两层地下的,于是也不怀疑,甚至还跟计嬷嬷一起对屋子严防死守,一直守到深夜子时,夜温言终于打开了房门。
计嬷嬷笑得依然慈爱,坠儿冲着她不停挤眼,就只有香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以为自家小姐真的是忙了一整天,赶紧问她饿不饿,饭菜在灶上热着,马上就可以端过来。
夜温言也没客气,好好地吃了饭,再打发了下人都回去睡觉,自己就又往福禄院儿溜达。
老夫人和君桃都吓病了,婆子们也放弃了砍树,夜温言到时,正听到两个守夜的婆子在说话。其中一个瘦一些的说:“与其搬院子,不如请高僧来做场法事,得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闹鬼这种事,换个院子住就能不闹了吗?那鬼本来也是将军府的人,且还是主人,这府里哪处地方是他去不得的?所以我琢磨着,明儿还是得劝劝老夫人,做法事才是正经的。”
另一个胖一点的婆子说:“做法事可得花不少钱子吧?老夫人手头可不宽裕,公中据说也挺紧张,二夫人更不可能拿银子出来。这法事怎么做啊?”
瘦婆子就叹气,“从前的一品将军府何等风光,怎么老将军和大将军人一走,就成了这个样子?这败落的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哼,说起来,还不是让那四小姐给害的,要是没有她,将军府就还是从前的将军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也不见得吧!”瘦婆子又叹气,“就算没有四小姐,公中该没银子也还是没银子。夜家的银子都快让蒋家给掏空了,指不定哪一天老夫人就要说,再没有银子养咱们几个。”
“那咱们就走。”胖婆子一点儿都不留恋,“咱们又不是死士,甚至连暗卫都算不上,只不过拿人拿财与人消灾罢了,充其量就是个打手。如果夜老夫人付不起银子,那雇佣关系就相当于结束了。到时候一拍两散,谁也不欠谁的。”
“你真觉得能走出一品将军府?”瘦婆子不太乐观,“我们在老夫人手底下三十多年了,知道太多事情,也做过太多事情,她怎么可能轻易就放我们走。”
“我们知道什么?”胖婆子都听笑了,“我们知道的那些都是无关紧要之事,比如老夫人当初怎么跟二夫人联手,想要用三小姐顶了四小姐的。又比如说老夫人这三十来年处置过老将军三个小妾,其中一个还怀了身孕。这些事情听着不太好,但如今想想,你觉得真的重要吗?其实不重要的,就算说出去也没什么。”
瘦婆子想了想,点头,“你说得有道理,真正的秘密我们谁都没有接触到。就比如说为何要砍树,在我们看来极其荒诞的行为,老夫人却坚持了这么多天。这里头一定有事,且还是绝不能为人所知的事。我听你的,如果哪天老夫人再拿不出银子,我们就走。”
夜温言有些失望,她本以为这些婆子多少也能知道点儿什么,却没想到老夫人竟瞒得这样好。如此看来,知道真相的人除了老夫人自己,应该就是君桃了。
夜温言回去了,好好地睡了一觉,次日清晨就召集了夜清眉和夜楚怜,打着探望老夫人的旗号一起去了福禄院。
因为老夫人晕倒得急,也没留什么话,再加上君桃也病着,所以院儿里也没有人敢拦她们。何况夜温言说了:“我们是小辈,祖母病了自然是要来探望的,且不只探望,从今日起我们要轮番留下来侍疾,一直侍到祖母病好。”
按照年龄大小,第一天留下来的是夜清眉。
一向最柔顺懂事的夜家大小姐如今已经改了性子,不但不柔顺了,她还让自己的丫鬟瑞珠把福禄院儿下人煎回来的药拿到院子里倒掉,就倒在那棵被砍来砍去的大树底下。
福禄院儿的下人一脸懵,大小姐该不是疯了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有下人想拦,也有下人想问问夜清眉为何要这样做,但最终也就是想一想,没人真的敢。因为四小姐夜温言就坐在院子里喝茶,看到哪个下人有想拦的意思就会说上一句:“谁拦着谁就是不想老夫人快快好起来,就是心术不正,是要被赶出将军府的。”
下人们实在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于是有个胆子大的多问了句:“可是老夫人不吃药,病不是好得更慢了吗?”
夜温言连连摇头,“非也非也,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何药倒掉了才是正确的,但这招儿是我跟祖母学的呀!当初我祖父病重时,祖母就是这么干的。你们说说,要不是因为这样子病好得更快,祖母为啥要这样做呀?那岂不成了谋杀?”
下人们一激灵,纷纷回忆起老将军病重的那段日子。可他们并没有看到老夫人倒了老将军的药,只知道老将军病得越来越重,且重得非常奇怪,就连太医都说,如果按时服药,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这种情况就像是人从来没有吃过药一样,任由病情恶化。
当时老夫人就急了,直指太医医术不佳,因为怎么可能不给老将军吃药,人一直都是她亲自侍候的每口药都是亲手喂进去的,从不假他人之手。
太医听了这话也没说什么,就走了。毕竟当时老将军已经病得说不出话,只能在榻上躺着倒腾气儿,就是问也问不出什么。只是有人记得,送那太医出府时,好像听太医念叨过什么真的就像没吃过药一样,还有一回那太医念叨说院子里的大树底下有药味儿。
当时没人在意,因为老将军天天都要煎几副药,院子里有药味儿很正常。
可如今再想想,似乎又有哪里不对。因为太医强调的是树底下有药味儿,而不是院儿里。
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有点儿明白四小姐是什么意思了。这一明白就更觉得恐惧,觉得家里可能是要有大事发生。但是谁也不敢说谁也不敢问,就只能看着夜温言在院儿里坐镇,然后侍疾的人从夜清眉换到夜楚怜,每一个都把老夫人的药给倒了。
其实这时候老夫人早就醒了,也试图反抗过,喝斥过这种倒药的行为。因为每次要倒药之前,她的孙女们都会叫下人先把药往屋子里端,然后当着她的面儿说:“药不用喝,倒掉才更好治病。就倒在福禄院儿的一棵大树底下,那可是神树,只要把它给养明白了,祖母的病自然也就好了。”特别是夜楚怜还自由发挥了一句——“祖父的在天之灵会保佑您的。”
老夫人吓得脸都白了,想问点什么却又不敢问。这两个孙女明显是已经知道些端倪,言多必失,万一她问了,哪句话没问好再被抓住把柄,那可真是要命的事。
夜清眉和夜楚怜负责白天,夜里侍疾的人是夜温言。
老夫人一看到夜温言头皮都发麻,她真想快点睡过去,赶紧一觉到天亮,宁愿对着夜清眉和夜楚怜,也不想对着这个四孙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偏偏她这四孙女就不让她睡,还坐到她身边儿给她讲起了鬼故事。
没错,就是鬼故事,特别是对她来说,实实在在就是鬼故事。
夜温言讲的是:“孙女这几日就一直在做梦,梦到祖父坐在福禄院儿的一棵大树底下,不停地对着树根子感叹,说什么树都比他日子过得好,树有药吃,他却没有。我就问他呀,我说没病吃什么药呀?祖父就说,我怎么没病呢,我病得可重了,全身都难受。好在太医来给开了方子,说我只要按时服药病就能好起来,我就想服药赶紧好,可是药我吃不着啊!药都给倒到树底下了。言儿,你说这树是不是也生病了?跟我一个病?”
老夫人有点儿发冷,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夜温言瞅了她一眼,笑着伸出手,把被子又给拉开了一半。“被子捂厚了对身体不好,祖母要想病快点儿好,可得什么都注意着。对了,我瞅着外头那棵大树好像也冷着呢,要不这被祖母别盖了,给树盖吧!”她说完还真就照着这话去做了,一把将老夫人身上盖的被给掀了,拿着就往外走。
“你到底要干什么?”老夫人急了,“你想冻死我吗?”
夜温言回过头来,笑颜如花,“祖母不会真的想知道我要干什么的,对吧?”
老夫人一哆嗦,不吱声了。
她的确不是真的想知道,因为这事儿要是不摊开了说,她还可以装傻充愣,继续当成一笔糊涂账。可要是问得多了,逼得夜温言把话摊开了说,那就是另外一个性质了。
夜温言出了屋,把手里的被子交给守在外头的坠儿,大声吩咐:“去把被子送到那大树底下,好好铺盖着,别把树冻着了。那树可是老夫人的宝,比自己的命都重要的。”
坠儿想都不想就去执行了,很快就把大树给围了一圈儿。
福禄院儿的下人基本都没睡,人人都好奇四小姐到底要干什么,也人人都想看看四小姐还能使出什么花样。这不,果然看到给树盖被了,有人就小声说:“明儿该不会给树喂饭吧?”
这话被夜温言听了去,立即点头:“还真是提醒我了,明儿就这么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次日晨起,老夫人冻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有丫鬟端了粥进屋,老夫人刚想说送过来她赶紧喝一碗暖合暖合,结果就听夜温言说:“这粥祖母可不能喝,树都没喝呢,您怎么能跟树抢呢?你想啊,在将军府里谁最重要?当然是树了!从前祖父都没争得过它,难不成您觉得您在家里的地位比祖父还要高?那是不可能的。”
她说着看向那个端粥进来的丫鬟,开口吩咐:“拿出去给坠儿,让她喂树。”
丫鬟觉得这间屋子愈发诡异了,一刻都不想多待,端了粥转身就走。
老夫人在后头气得直骂,可骂也没把人骂回来,只听到外头传来坠儿的声音:“老夫人请放心,奴婢一定把那棵大树给侍候好了,也不枉您疼它一场!”
到了晨昏定省的时辰,虽然礼数是免了,但毕竟老夫人病着,府中女眷要来探望的。
先来的是萧氏,一进来就看到坠儿正一勺一勺舀着粥,又一勺一勺倒在大树底下。
萧氏转身就走。
这场面让她害怕了,因为差不多的场面她见过,是君桃做的,倒的是老将军的药。
那次她也是选择转身就走,过后还把这件事情烂到了肚子里,连夜景盛都没说。
她以为这件事老夫人也算是瞒天过海成功了,却没想到今日竟会见到这番景象。这是巧合还是故意的?是因为那碗粥没人吃了随便倒的,还是什么人吩咐的?
萧氏深吸了一口气,当然是被人吩咐的,那是夜温言的丫鬟,听的当然是夜温言的话。
可这事儿是怎么被夜温言知晓的呢?难不成也像自己一样无意中撞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可能,就凭夜温言的性子,若真是之前就无意撞见,早就该闹起来了,绝不能忍到现在。可若不是这样,又是谁把这事儿告诉了她?
萧氏一整天都心慌,而跟她一样心慌的人,还是住在客居院儿的舅奶奶汤氏。
汤氏也是白天前去探望老夫人,到是没瞧见坠儿给树喂饭,但她看见坠儿往树底下倒药了。汤氏当时就冲过去问坠儿:“你在干什么?这是给你们老夫人煎的治病的药,你居然敢倒在树底下,你这丫鬟疯了不成?看我今儿不打死你!”
她说着就抬了手,照着坠儿的脑袋就拍了下去。
要是搁以前,这一下打坠儿肯定就受了,但现在不一样,她跟了夜温言之后不但胆子变大,武力值也见涨,汤氏这一巴掌还没等糊下去呢,小丫鬟就已经躲了下,手里端着的汤都没洒,同时还开口提醒对方:“把病人的药倒在这棵大树底下,这可是咱们一品将军府的规矩,舅奶奶这是又想做咱们夜家的主了?那要不奴婢再去买一块匾吧?就是上次您付的那些个首饰有些可惜了,早知道匾不砸好了。舅奶奶这次打算拿什么抵银子?”
汤氏抬起来的手又放了下去,倒不是为了匾额和首饰,而是因为坠儿说的那句话。
把病人的药倒掉是一品将军府的规矩?上次好像夜温言也说过同样的话,问她是不是蒋家的规矩。当时她没听明白,如今想一想,倒是有那么点儿通透了。
夜家跟蒋家最有关系的人就是她那个大姑姐,夜老夫人,所以夜温言当时问的那句话,冲着的就是夜老夫人。意思就是夜老夫人把病人的药给倒掉了,倒在了大树底下。
那么现在夜温言的丫鬟把夜老夫人的药也倒了,那就是一报还一报。
什么人能让夜温言豁出去一个不孝的名声,也要这么干?又是什么人生病了能轮到夜老夫人亲自照顾?
别人肯定不行,唯一的可能就是她那位重病去世的姐夫,夜老将军!
汤氏害怕了,她觉得这座一品将军府有问题,有大问题。她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她得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汤氏其实是一个很热衷于八卦的人,她甚至可以为了听八卦忍受很多白眼。
但这次不一样,虽然她也很想知道夜家的八卦,但直觉告诉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夜家的事情知道得太多了,很容易把自己也给栽里去。
如果她没料错,她那个大姑姐应该是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且这件大事自以为做得很漂亮,神不知鬼不觉。但实际上,夜四小姐却已经听到了风声,并且开始展开报复了。
她很慌,如果这件事跟老将军的死有关,那可就真要了命了,弄不好蒋家也得受牵连。
她必须得尽快离开京城,回到秀山县把这件事情告诉蒋硕,然后一家人想想对策。
第二天,汤氏起了个大早,简单收拾了包袱,带上了自己的衣裳,都没顾得上再跟夜景盛要那些首饰的补偿,逃命似的就走了。
她走时,夜府的门房才刚把府门打开,就看到一个什么东西蹭地一下就从府里钻了出去,把他们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闹了耗子。再仔细一瞅,哟,那不是秀山县来的舅奶奶么。
门房的人也是热心肠,赶紧跑上前去,热热情情地把人给拦了下来。
汤氏都要哭了,“你们拦我干什么?我什么都没拿夜家的,我这包袱里头都是我自己从秀山县带来的东西,不信你们可以翻翻看,全是衣裳。”
门房的人也挺无奈的,“您这说的是哪里话?都是亲戚,咱们怎么能干这种事。就是问问舅奶奶您这是要去哪啊?不管去哪,府里都得派马车送您,可不能让您一个人这么走啊!”
几个下人连拉带拽地把汤氏给拽了回来,汤氏欲哭无泪,他们甚至还把汤氏送到了福禄院儿去,说什么:“您是老夫人娘家人,老夫人病着,正是需要娘家人照顾的时候,舅奶奶还是在这院儿多陪陪老夫人吧!至于回乡的事,那也得等老夫人好了再说。”
今日在福禄院儿侍疾的人是夜楚怜,见夜温言并没在,汤氏就动了逃跑的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一次没从正门跑,而是选了一品将军府最北边的小门,借着跟送菜来的菜贩子说话,一边说就一边离开了。夜府下人这次倒是没拦,但却扣下了她的包袱,理由是:“舅奶奶出门溜弯还背这么大一包,多重啊,小的帮您拿回客居院儿去。”
汤氏一咬牙,算了,包不要了,人能走就行。
就这么的,她一路跟着菜贩子说话,说到菜贩子到家了,她这才四下瞅瞅,见没有人跟着,立即奔着城门的方向去了。
可毕竟是两条腿走路,就算是用跑的,想跑到城门也得用些时辰。偏偏临安内城还不让跑,要么坐马车,要么慢慢走路。如此一来,汤氏出城就更慢了。
好不容易光明就在眼前,汤氏都看到内城的城门了,这时,就见有辆马车朝着她这个方向驶了来,还在她身边停下,正好挡住了她继续向前的道。
汤氏心里咯噔一声,心说要坏事。
果然,马车的车窗帘子一掀,里头探出来的是坠儿的笑脸。
“舅奶奶这是要上哪去?奴婢瞧着这方向是要出城啊?出城怎么不坐马车呢?这里是临安内城,或许走几步还不觉得怎样。可要想出外城,那走起来可就得几个时辰了。舅奶奶该不会是想一直这么走下去吧?走回秀山县吗?呵呵,应该是不能的,毕竟这里离秀山县可远着呢,要是走回去还不得走一个月啊?舅奶奶身上有银子吗?路上吃什么喝什么?住哪?”
汤氏有点儿懵,她忽略了这件事情,只一心想着快点儿跑,别跟夜家的事参和到一起。却忘了自己包袱被扣下,身上根本就没有银子,甚至连一样能当掉的首饰都没有。就这样怎么回秀山?半路还不得让狼给吃了啊!
她阵阵后怕,再看看坠儿,又觉得坠儿也挺可怕的。给树喂药吃,这事儿越想越诡异。
“舅奶奶上车吧,别等奴婢下去请您。”坠儿的话又扔了过来,一点儿都不客气。
汤氏无奈,只得上车,一进了车厢就看到夜温言正坐在里头喝茶,见她来了只抬抬眼皮,然后就听坠儿又吩咐车夫:“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车夫打马,汤氏掀帘子看了一眼,车夫是个年轻小伙子,生得还有几分俊俏,虽然皮肤也稍微有点儿黑,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这不可能是专职干车夫的。
她的八卦心思又涌了起来,于是小声问夜温言:“四姑娘,外头那个,是你相好的?”
坠儿手动了动,摸着了特地放在身边的一块灰砖,“舅奶奶您要是不能好好说话,就把嘴给闭上,奴婢脾气不太好,虽然手头没带针不能缝了别人的嘴,但一砖头拍过去把牙拍掉还是行的。舅奶奶的牙要是够硬就试试,要是不够硬,就给我家小姐道歉。”
夜温言听笑了,“怎么说话呢?舅奶奶是长辈,不可以这样子跟长辈说话。”
汤氏刚想点头赞同这个话,就听夜温言又道:“舅奶奶刚上车就相中了计夺,还特地掀了车帘子往外多看了一会儿,想必是计夺的长相很入舅奶奶的眼。那不如就让计夺随舅奶奶一起回秀山县吧!等到了之后就跟舅爷爷说一声,看能不能留在舅奶奶身边。虽说这件事情好说不好听,但如果舅奶奶坚持,回去跟舅爷爷闹几场,他应该也是会同意的吧?”
坠儿又把话接了过来:“实在不同意就和离呗,或者让舅爷爷休妻。哎呀,为了年轻小伙子嘛,这点儿事还是能豁得出去的。”
汤氏都听傻了,明明是她想八夜温言的卦,这怎么突然一下子就给按到她头上了?
再看夜温言,还是好好地坐在那里喝茶,马车晃动,她手里的茶却不动,喝得那个悠哉。
汤氏不敢乱说话了,夜温言的厉害她已经领教过,一张嘴能把死人都给说活了,就见几次面,她就次次都栽,怎么还没记性呢?
见她不说话,坠儿也不再扯什么豁不豁得去的,只告诉汤氏:“舅奶奶还是多想点儿您这个年纪该想的事,毕竟我们家随从对您这种事真的不会有兴趣的。”
汤氏捂了捂心口,感觉有点儿堵得慌。
马车调了个头一直走,期间拐了九次弯,汤氏都仔细数着呢!就是越数越觉得不对劲,因为这不是回夜家的路,回夜家没有这么久,也只需要拐弯四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有点儿害怕了,“你这是要把我带到哪里去?”该不会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杀了吧?
夜温言就说:“舅奶奶别害怕,这里是临安内城,是北齐律法最严明之地,不会有人敢在这地方行不义之事的。我就是想带舅奶奶到真正的高门贵户去转转,等将来舅奶奶回了秀山县,也好多一项谈资。在秀山那种小地方,若是有人在京城见过大世面,可是能讲许久吧?”
汤氏点点头,“是能讲挺久的。前些年有人攀着远亲进了一次皇宫,回去之后足足吹虚了半年多。后来才知,他那哪里算是进皇宫了,不过就是跟着采办太监进了一个收菜的小院子,虽说也是宫里的玉砖地面儿琉璃顶,可那地方离真正的皇宫内院还远着呢!”
汤氏说到这里就叹气,“唉,不过再远也是踩过玉砖的人,到底还是比咱们强。”
夜温言问她:“舅奶奶是一品将军府的亲戚,以前都没借着将军府的光进过皇宫吗?”
汤氏摇头,“没有,这种光哪是说借就借的。”
“这个光也没什么啊!”夜温言说,“每到有宫宴时,别的人家若遇到亲戚上门,如果关系好,那是可以带进宫里见见世面的。舅奶奶是不是这些年从来都没赶在年节时来过?”
汤氏想了想,闷哼一声,“近些年没来过,但以前却是来过的。我记得你还没出生时我就来过一回,正赶上八月十五。那回就是宫里办宫宴了,结果你祖母就只让你们家人去,把我留在了府里。当时我也没觉得怎样,毕竟皇宫也不是随便就能进的地方,可听你这么一说,别人家的亲戚都能进宫长长见识,我为什么不能?我人都来了她还不带我去?”
夜温言一脸遗憾地看向汤氏,“那可能就是您跟祖母的关系没处到位,或者她打心里就不喜欢你,这才把你留在府中没带着去的。”
坠儿又接话:“那这不就是在羞辱舅奶奶么?这可是亲弟媳啊!”
“亲弟媳又怎么样?”夜温言自顾地道,“单从祖母将百品香给了蒋家庶子的孩子这事儿来看,祖母跟她的亲弟弟就是不亲的。弟弟都不亲,能亲弟媳?”
汤氏越听心里越不是个滋味,最后干脆骂了起来:“我呸!这个死老婆子,自己跑到京城来坐享富贵荣华,一转头就把蒋家给打压得连秀山县都出不去,她的心思怎么那么毒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马车里,主仆二人把个汤氏给套路的,都要冲下马车去找夜老夫人干架了。
外头赶车的计夺还火上浇油:“按理说就算蒋家的女儿嫁到了夜家,也不至于就把蒋家困在秀山县不让出来,也不让科考啊!说什么为了避嫌,那李家的女儿还是当年的皇后呢,也没见李家躲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低调生活。总不能说将军府的夫人比皇后还有份量和地位。”
汤氏就有点儿懵,“这位小哥的意思是……”
夜温言笑笑说,“他的意思是,或许根本就没有让蒋家屈居秀山县这么一说,什么不能让朝廷忌惮啊,朝廷打压夜家外戚啊,这些说法其实都是有心人自己放出去的风声。至于这个有心人是谁,舅奶奶应该不会想不到吧?”
汤氏眼珠子转了几圈,自顾地合计了一阵,突然一拍大腿,“是蒋秀!都是她说的,说夜家手握重兵,蒋家要是再兴起,两家一联手,朝廷弄不好就得以为我们要造反。所以她说蒋家什么都不能做,就老老实实在秀山县待着,她会给我们银子花用。这些都是她说的!”
坠儿继续给她下套,“这就是了!什么都是老夫人说了,而事实上朝廷究竟是个什么态度,蒋家根本也不知道啊!还不是中间传话的人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听了。再说这些年养着蒋家,敢问舅奶奶,她给的养家银子,是痛痛快快的给,还是你们得上赶着来要?”
汤氏又哼了一声,“怎么可能给得痛快!每次问她要银子都要遭她一顿骂,虽然来的都是下人,但骂了蒋家的下人还不就是打我们蒋家主子的脸。”
坠儿也跟着感慨,“拿人家的手短,谁让你们总伸手跟她要钱呢!这要是蒋家人自己有能力赚银子,那花用起来得多仗义,还用得着看别人脸色?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舅奶奶在蒋家老宅里那也是要被尊一声老夫人的,可您这老夫人当得就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了,因为公中没银子啊!没银子就硬气不起来,就算您是老夫人,底下也一定有不服的。”
汤氏让她俩说得眼泪差点儿没掉下来,“还是你们通透,我们蒋家这些年可真是让她给害苦了啊!她只管自己嫁到京城来享富贵,却把娘家的路给封得死死的,可她这么做又图的是什么?如果蒋家发展得好了,对她不是也有帮助的吗?”
夜温言摇头,“非也非也,夜家当年如日中天,手握重兵,辉煌到她已经无所谓蒋家好与不好了。就算蒋家再好,于她来说也没有多少帮助。那么与其去扶一个鸡肋般的娘家,那就不如把娘家压下去,从此以后让娘家从上到下都听她一个人的,以她为尊,甚至整个秀山县的人一提起她,都说她是秀山第一骄傲。以我祖母那个性子,舅奶奶您说,她得多高兴。”
汤氏恍然,“是啊,那蒋秀打从年轻时候起就是个爱显摆的,我也是秀山县人,我俩从未出阁起就认识。她那个性子就是整天巴不得全天下都只有她自己好,所有人都羡慕她,然后她再像施舍一样给下面仰望她的那些人一点甜头,再听听那些人感恩戴德的话。”
汤氏一边说一边跺脚,“这些年一直上着她的当,到如今蒋家的小辈都让她给耽误了,要不然我的儿子也不至于就找个县里的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安慰她:“这些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舅奶奶再生气也都成了事实,改变不了的。就是蒋家小辈从现在开始努力,那也得十好几年之后才能见到个成效,太慢了。”
汤氏问她:“四姑娘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与其让小辈们十多年以后再争气,不如舅奶奶自己把范儿先给立起来,至少也能活得舒服一些。就像您之前说的,秀山县的人进了宫里一处收菜的偏院儿,都回去吹嘘了半年,倘若您堂堂正正地进了皇宫,那回去之后,还不得成为秀山县的红人啊!”
这话把汤氏都给说激动了,“你说我能进宫?”
“当然。”说话间马车停住,夜温言抬手掀开车窗帘子,指着外头的红墙琉璃瓦说,“这不就已经在皇城根儿底下了么!舅奶奶再往那边看,看到那个宫门了吗?那个叫做朝凤门,是正对后宫的宫门,所有女眷进宫都要从这道宫门进入。”
汤氏激动得直搓手,“皇宫就是气派,瞅瞅这宫墙高的,这得有二十个人摞起来高吧?不够,二十人不够,怎么也得摞个四五十人。四姑娘把我带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要带我进宫吗?”汤氏都坐不住了,起身就下了马车,想往前跑,却又有点儿不敢。
夜温言笑笑,也下了车,亲自带着她来到了朝凤门门口。
守门的禁军对夜温言太熟悉了,自打腊月十五那晚夜温言举着帝尊大人的断魂铃进了宫之后,禁军中就已经把这件事情给传开。人人皆知夜四小姐那是跟炎华宫贴着关系之人,所以无论何时何地,见着夜四小姐必须要客客气气,夜四小姐要想进宫,谁也不许拦着。
除此之外,权青城也下过命令,夜四小姐可以随时进宫,不分昼夜,任何人不许阻拦。
所以这些禁军在看到夜温言时,态度那是十分恭敬的,特别是当他们看到了夜温言露出来的半截手腕上还系着那只铃铛,态度就更恭敬了,就差没给她跪下了。
为首的禁军问她:“四小姐是要进宫吗?快快请进。”话毕鞠躬,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汤氏都看傻了,下意识地问了句:“这里当真是皇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禁军们对夜温言客气,可不代表对别人也客气,听汤氏问了,那人立即板起脸来:“休得无礼!皇宫圣地,岂容你质疑?”
汤氏吓一哆嗦,夜温言赶紧对那禁军说:“这是我家舅奶奶,你们过来见个礼吧!”
这是她头一次以这种姿态对皇宫禁军说话,但禁军们一点都不觉突兀,他们甚至还很高兴,因为夜四小姐肯使唤他们,就说明没把他们当外人。于是立即给汤氏行礼:“不知是舅奶奶到了,还望老人家恕罪,千万不要和小的们一般见识。”
他说完,身后一众禁军也齐齐表态:“请舅奶奶不要和小的们一般见识!”
声音整整齐齐,喊出来还有几分震撼。
汤氏被这场面整得有点儿飘,高仰着头说了句:“免礼。”
禁军们想笑,但碍于夜温言的面子,还是没笑出来。
汤氏问夜温言:“四姑娘这是要带我进宫去?”
夜温言笑笑,“舅奶奶也看到了,这座皇宫对于我来说是一点儿限制都没有,我想什么时候进就什么时候进,包括我带进去一个人,他们也是不会说什么的。”。
禁军立即接了话:“四小姐说得没错,皇上有命,宫门随时为您开放。”
夜温言点点头,“舅奶奶可还有疑义?”
汤氏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咱们这就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急。”夜温言拉了汤氏一把,“今儿就在门口瞧瞧,给舅奶奶认认这些禁军将士们。进宫可是大事,我还打算带舅奶奶去见见皇上,最好再跟皇上讨个赏,如此才算把场面撑足了,将来您回了秀山县才更有面子。对了,皇上的赏可以传家,这可是您为蒋家挣来的传家宝,蒋家人可是世世代代都要念着您的恩情的。”
汤氏更飘了,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自己锦归故里时的景象。但好在没飘得心里没数,她知道夜温言什么意思,今日不进宫,那肯定是要谈条件了。
也是,人家凭什么平白无故给你这么大的恩惠啊?这都是要用代价去换的。
于是她收了笑,率先回到了马车里。
夜温言冲着禁军们笑笑,也返了回来。马车启动,这一回走的就是回一品将军府的路了。
“说吧!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汤氏先开了口,同时也提醒夜温言,“我事先说好,杀人放火的事我可干不了,我知道你跟你那祖母有仇,但别指望我替你去杀人。”
夜温言摆摆手,“放心,这等好事还轮不到舅奶奶。仇必须得自己亲手报了才叫痛快,要是假手于人,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所以不会让舅奶奶杀人放火的,只是请舅奶奶多陪陪我祖母,她年纪大了身子又不好,您是娘家人,总该多陪她说说话才是。”
汤氏当日下午就又去了福禄院儿,为表诚意,夜温言还把上次要赔偿时从她手上撸下来的一只镯子给还了回去。并且承诺她,只要能把祖母给陪好,那些东西不但都有得还,还会另外再奉上厚礼,绝对能让她风风光光地回到秀山县去。
汤氏对此十分满意,甚至还问夜温言有没有类似这种长期的活儿。
夜温言只笑笑,便从福禄院儿带走了夜楚怜,只留汤氏一人在屋里陪伴老夫人。
对此,老夫人是真松了口气,她以为夜温言玩够了,却不知这会儿走进来的汤氏,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留下来帮她一起对付夜温言的汤氏了。
虽然同样是有目的的,但这回的目的却是冲着老夫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四姐姐是不是一直在怀疑祖父的死跟老夫人有关?”离开福禄院儿的路上,夜楚怜说,“四姐姐不会做无缘无故的事情,这两天你让我和大姐姐把药都倒掉,一定是有原因的。”
夜温言便反问她:“祖父去世这件事,你怎么看?”
夜楚怜想了想,说:“我姨娘曾说过,老太爷寿元还没到一甲子,身子骨也一向硬朗,虽然不如年轻那会儿,但也不至于说没就没。她一直觉得这个事情不太对劲,但府里没人追究,她的话更没人肯听,便也只能放下了。”
她说到这里缓了缓,声音压低了几分,“姐,我是这么想的,如果祖父的死有问题,那大伯的死就更有问题了。当初大家都说他是因为伤心过度生了病,但这个说法你觉得靠得住吗?大伯是上战场打仗的将军,生生死死看得太多了,那些头一天晚上还一起喝酒的兄弟,指不定第二天就掉了脑袋。所以就算是亲爹过世,也不至于就伤心到把自己的命也给搭进去。”
夜温言苦笑,“你看,这个道理你都懂,其它人怎么可能不明白。”
原主的记忆里,对那天发生的事情记得很深刻。父亲咽了气,母亲哭得昏了好几回,每次醒来都会说不可能,你们父亲不可能就这么死了。可人就是死了,她再哭也哭不回来。
夜楚怜又说:“如果祖父的药被人动过手脚,那大伯那头指不定也有人动手脚。我只是想不明白,如果是祖母跟祖父之间有什么事化解不开,导致她必须用祖父的死才能平了自己心里的怒。那大伯又是为什么?她有什么理由去害自己的儿子?”
夜温言也不知道老太太跟大儿子有什么仇,就算父亲的死跟老太太没关系,但老太太对大儿子以及大儿子一家的态度也是有目共睹的。
“姐。”夜楚怜挽上她的胳膊,“多了我也不问,我就是想跟姐姐说,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请一定告诉我,不管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去做。”
夜温言看了她一会儿,就问:“确定要参与进来?你要知道,调查这件事情很危险,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杀人灭口。我能自保,但我做不到时时刻刻都保护好你。”
“没关系,我不怕。”夜楚怜说得很认真。
“那万一将来面对的,是让你很为难的抉择呢?”
“你是说我的父亲吗?”夜楚怜一脸的苦涩,“姐,我能保证我姨娘在这些事情中是干干净净的,而我也只在意我姨娘。至于我那父亲,他对于我来说还不如个陌生人。二哥或许还巴望过能得到父母的疼爱与重视,我却是连想都没想过的。从打懂事起我就知道,想要在这个家活下去,就必须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低到他们都把我给忘了,我也就能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捂了一下脸,再放开手,面上尽是酸楚。
“可惜,就算是我们已经把自己压到最低,他们依然不肯放过我。如果不是这次大丧,我可能就要订婚了,对方是个傻子,是萧老夫人娘家的亲威。我父亲为了巴结萧家,为了巩固将军府和萧家的关系,就要把我送到一个傻子身边,还说这是我的福分,因为那傻子是嫡子,我嫁过去也是正妻。我一个庶女能嫁给嫡子为正妻,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是因为二夫人心里想着我,才把这样一门好亲事给了我。姐,你说荒不荒唐。”
夜温言对这件事情没有印象,二房的事从来都是偷偷的做,老夫人也不会当着大家的面来说,所以这事儿她不知,母亲穆氏应该也不知。
夜楚怜还在继续说话:“后来是因为我们家接连大丧,这件事情才不得不暂缓下来。姐,说了你可能都不信,在我印象中,父亲从来没有对我笑过,每次他看我时,我都感觉那眼神里是带着算计的。他一直都在算计手底下这些子女,哪一个能送到哪里去,能为他带来多少好处。我们就像是物件儿,被他握在手里,待价而沽。”
夜温言叹了一下,她也很无奈,夜家二房活出了大房家主的感觉,反过来大房这边倒是一片和睦。当然,也要除去夜连绵。
如今二房当上家主,不管是夜景盛还是萧氏,都有了更大的发挥空间,未来的日子应该会更加精彩吧!只是苦了这些孩子,不知道他们的未来究竟会是什么样的。
“姐。”夜楚怜摇了她两下,“你就带上我吧!我是夜家的孩子,夜家塌了我也得跟着一起塌,所以我必须得给自己谋条出路。”
“你想要什么样的出路?”
“不知道。”夜楚怜摇头,“我只知道跟着四姐姐准没错。姐,你别怪我心眼多利用你,就算是利用,我也会付出我所能付出的全部,我也不会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只希望将来我和我姨娘到了山穷水尽那一天,四姐姐能拉我们一把,就像你拉二哥一样,别的我就不求了。”
从来楚楚可怜的夜五小姐,在这一刻反倒是摒弃了一惯的模样,目光异常的坚定。
夜温言便点了头,“那就跟着我吧!一心一意跟着我的人,我总不会叫她吃亏就是。”
夜楚怜很高兴,就连身后跟着的丫鬟随喜都替她高兴。主子有了保障,丫鬟也跟着沾光,今后能有四小姐的庇佑,未来总算能看到光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随喜就问了一句:“那五小姐还要不要听二老爷的话,学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夜温言不解,“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你父亲让你学什么了?”
夜楚怜叹着气说:“是一种画舞,一边跳舞一边用脚在地上做画。冬天地上有雪时就在雪里画,春秋地上没雪就在脚上绑好染料,用染料画。但教我的那师父又说绑染料画的没意思,没人爱看,画舞真正的精髓是用血画。就是提前把脚掌刺破,用自己的血画。”
夜温言听得直皱眉,北齐人是有病吧?哪来那么多奇怪的舞种?李嫣然整了个刀尖舞,夜楚怜这头又整出来个画舞,这得是什么人一天到晚吃饱了撑的研究这玩意?
“四姐姐放心,这两天我就没再学了,而且我也跟我那舞蹈师父明说了,我不学这种东西,等她拿完这个月的例银就可以离开。这种舞走的是歪门邪道的路子,能相中这种舞的男人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东西。至于学其它的……其实也学不到什么了,分茶的师父这两天也要走,琴师和画师府里也没再给结工钱,早三日前就离开了。”
坠儿听了这话就做了总结:“合着二老爷这是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想白占人家便宜呢!他怎么那么扣呢?”
夜楚怜就说:“也不见得是扣,以前也大方过的,可能就是不想再栽培我了吧!其实我无所谓这些,学与不学都没什么损失。我倒是幻想过,如果有一天我能有一间小铺子,让我随着自己的心思去打理,那我就开间酒坊,亲自酿酒。四姐姐还不知道吧,我有一手酿酒的绝活儿,是我姨娘传给我的。”
夜温言还真不知道这个,于是就问:“柳姨娘懂酿酒?”
“嗯。”夜楚怜点头,“姨娘跟我说过,柳家原本就是开酒坊的,许多年前酒坊开在外城的一条深巷子里,每次开坛的香味儿都能吸引许多人。真真应了那句话,酒香不怕巷子深。我姨娘从小就住在酒坊里,看着我外公酿酒,还帮着尝酒。外公就这一个孩子,所以手艺尽数都传给了她。大概是从五六岁时就开始教了吧,反正用姨娘的话说,在她卖身为奴之前,酿酒的手艺已经比外公还好了。”
夜楚怜说这些话时眼里闪着光,整个人都活泼起来,“可惜后来外公得罪了人,酒坊让人给砸了,我姨娘被迫卖身为奴,去给人家做了丫鬟,再后来又成了夜家的妾。这些年我们母女算是将军府里最清闲的人,闲来无事,姨娘就把酿酒的法子又教给了我。我偷偷实践过,姨娘说我很有天分,手艺不比她差。”
夜温言听到这里就有了些想法,她跟夜楚怜说:“内城李家的医馆我送给我大哥了,还有边上的布庄送给我大姐姐了,听说这些日子大哥一直在那边忙活,好像是要把两家铺子打通,都变成医馆。我觉得酿酒这个手艺不错,所以我想做一批药酒出来。酒里的药性我来加,你只管把酒酿出来,我会尽可能的不让药性影响酒的味道和口感,这样人们就可以在喝酒的同时也能强身健体,甚至去病疗伤。你觉得这个主意可好?”
夜楚怜的喜悦几乎就要溢出眼眶来,她抓着夜温言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好好好,太好了,我这就去酿。不对不对,得先准备材料,还得有块地方,不能在家里,我父亲和二夫人不能让的。要不我就去医馆吧,我帮大哥哥先张罗着,医馆弄好了我就开始。不对不对,还缺银子,买材料也要挺多钱。随喜,你赶紧回我屋去,看看咱们还能凑出多少银子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楚怜的喜悦,夜温言很能理解。
深宅大院儿里的小姐其实一天到晚没有什么事,绣花喂鱼,要不就是姐妹之间明争暗斗。
如果这些都不喜好,那日子真是过得一天比一天无聊。
夜楚怜是一个目的很明确的姑娘,虽然未来还不明朗,但至少她已经知道绝对不能再由着家里来安排自己。所以她得给自己找出路,找靠山,为自己的将来做准备。
而她夜温言呢?她无所谓当谁的靠山,只要对方是真心的,那么她借个肩膀给靠一靠也没有关系。人是群居动物,是不可能独立存活的,即使是她,她也愿意身边有要好的朋友,有能交心的姐妹。如此才算人间烟火,才不会让她觉得自己在这世间是被孤立的那一个。
她安抚夜楚怜:“先不要着急,无论是地方还是银子,我都会给你准备好。但既然要出去做事,家里这关也总是要过的。所以咱们还得想个法子,让二叔能准许你经常出门。”
夜楚怜听了这话就有点儿打蔫,“这阵子我也没少出门,但都是打着四姐姐的旗号。再加上家里事情多,父亲和二夫人都没顾得上我,这才让我钻了空子。但如果要酿酒,可能就得经常出去,早晚都要被发现的。这还真得好好想想,而且绝对不能让父亲知道我在替四姐姐做事。”夜楚怜十分谨慎,“他那个人又贪又坏,到时候还不一定打什么主意出来。”
夜温言点头,“不急,医馆还要些日子才能建完,等这几天把家里的事也处理完,我们腾出空来好好计划一下。你放心,只要肯想,办法总会有的。”
福禄院儿里,汤氏在被夜温言和坠儿一顿套路之后,又转过头来套路老夫人。
她端了盘点心坐在老夫人榻边,来来回回讲的都是从前在秀山县时的事情。
她说:“你记不记得我们年轻那会儿?那时候都没嫁人,我就说啊,将来要嫁也得嫁个有头有脸的人家,不图别的,就图让我爹娘能在秀山县直起腰杆子走路。你就说啊,在秀山县没意思,女子就得高嫁,北齐最高的地方就是京城,你一定要嫁到京城去。说起来,咱们的心愿也都达成了,你嫁到了京里,我嫁到了你们蒋家,你绝对是高嫁,我们家也在秀山县有了一席之地。你说这日子过得多好,一切都那么顺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躺在榻上哼哼了两声,不高兴地道:“顺心?你看我这一天天的叫顺心?”
“那你是跟孩子们置气,我回到家里也一样替小辈操心啊!这些都是小事,最主要的还得是男人好。姐夫虽然不在了,但至少他在的时候给了你好生活,没让你受苦,这就行呗!”
老夫人还是不乐意,“什么叫不受苦?有好吃好穿就叫不受苦了?你真是……小地方的人没见识,就知道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见识短。他怎么就没让我受过苦了?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他在外头打仗,家里外头全都是我一个人在操持,这也就罢了,毕竟家家都是女人管家的。可他在外头也不老实,居然给我养起小妾来,还生了孩子!打仗回来就把小妾往家里领,这不就是成心羞辱我吗?”
汤氏知道这个事儿,是有一年老将军班师回朝,随军回来的还有一名女子,怀里还抱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事后老夫人跟娘家人说起这个事还气得直摔东西,一直骂老将军不是个东西,更骂那女子是贱人,孩子是贱种。不过……
“你不是也没让她们娘俩进门嘛!孩子听说也没活多久?”
“哼!这里是我的家,我凭什么让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进门?老头子有本事就把她一辈子藏在外面,带回京城不就是为了给我添堵吗?他都不顾夫妻情面了,我凭什么不能反击?”
“那孩子是死在你手的?”
“嗯,毒死的,那女人也是我派人推到冰湖里淹死的。”老夫人对这件事情一点都不避讳,反正老将军都死了,这事儿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人追究。
汤氏听了这话琢磨了一会儿,再问:“你就是因为这个事儿恨上了姐夫?”
老夫人皱了皱眉,“那倒也不是,我也没恨他,就是日子越过越没意思。他常年在外,有时候一年一回,有时候两年一回,有的时候甚至三年才回一次。就是后来有了孙子孙女,他年纪也大了,才回来得勤快些。可那时候再回来有什么用?我的精神头儿也不如当年了,有他没他,日子还不都是一样过,反倒多了他一个还觉着别扭,不如一个人自在。”
老夫人说起从前的事,越说越烦躁,最后干脆挥挥手,“罢了罢了,说了你也不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是不懂,那姐姐就跟我说说呗,全当痛快痛快嘴。”汤氏继续套她的话,“以前在秀山时,你有什么事也都和我说的。”
“那不一样。”老夫人摇头,“有些事啊,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汤氏听了这话就笑,“瞧你这话说的,怎么着,我知道得多了,还有人对我杀人灭口啊?那得是什么样的事值得干这么一票大买卖?难不成姐夫还能是你杀的?”
她说到这里突然就捂上了嘴,目光中透出惊恐神色,直过了老半天才又恢复了言语,哆哆嗦嗦地问老夫人:“那天四姑娘突然提起倒药的事,还问这是不是蒋家的规矩,当时我就没听懂。但今儿我可瞧见了,她们把你的药都倒在了大树底下,难不成是她的报复?秀姐姐,她说的倒药,指的该不会是你倒了姐夫的药吧?你倒了姐夫的药,让姐夫没有药吃,所以姐夫就死了?我的秀姐姐,这该不会是真的吧?”
这一番话,一半是用来套老夫人实情,一半也是汤氏一边唠嗑一边推理出来的。
推理完汤氏自己也惊了,惊恐再也不是装出来,而是真的恐。
如果她推理的是对的,那老夫人蒋秀就是杀夫大罪,偏偏这个夫还是北齐的一品大将军,那这就不是家事,而是国事。国事是要牵连九族的,这事儿一旦被戳穿,除非她跟蒋硕和离,要不怎么着她也跑不了。
汤氏心里有事,脸色就不太好。老夫人却已经沉浸在仇恨里,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
听汤氏问了,她就冷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也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一遍一遍不停地说:“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不能亡,我还有景盛,我还得照顾我的儿子。我们谁都不能死,那就只剩下他了!”
汤氏再问不出什么了,因为老夫人就像疯魔了似的,不停地重复着这些话。
她从屋里退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守在外头的计嬷嬷。汤氏以为计嬷嬷会立即把她带走去问话,但计嬷嬷却理都没理她,只是进屋去看老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汤氏快速跑回客居院儿,心里头反复地思考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她该如何保全自己。
想来想去却发现还真就只有和离一个法子,或者为了活命干脆让蒋硕休妻。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也顾不上了,能活着就行。至于夜温言答应她进宫的事,她觉得还是不要领这个情了,不如用这个情换另一个情。她不进宫,也不要皇上的赏,她只求夜温言保她一条命。只要能保她不死就行,至于儿子孙子,她已经顾不上了,谁让他们都是蒋家人,这就是命!
汤氏想清楚了这些,又匆匆离开客居院儿去找夜温言,将她跟老夫人的对话一五一十地都给说了。然后就苦苦哀求:“四姑娘能保我一命吧?我不能跟着蒋家人一块儿死啊!”
夜温言就问她:“你已经确定我祖父是死在老夫人手里了?”
“不然还能是怎么死的?”汤氏一跺脚,“四姑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件事情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有数,要不然你也不能把她的药都给倒了。你是小辈,拼着不孝之名做这些,要没有个深仇大恨的,谁能这么干啊?四姑娘你是通透之人,你祖父的死已经很明朗了。”
夜温言点点头,“是很明朗了,人肯定是死在她手里。但有两点我还不明白。”
“哪两点?”
“其一,她为何要这样做?其二,我绝不相信不吃药就能死人。我祖父身体硬朗,又是武将,身体素质极好。小病小灾的,就算不吃药也能挺过去。就算是大病,也不至于没得这么快。所以这里头一定还有事,而这些事,就是我希望舅奶奶能帮我问出来的。”
“我……我问了这么多还不够吗?”
夜温言摇头,“不够,或者说你并没有问出什么。小妾和那孩子的事,我们府里人早就知道,就是我们这些小辈也有所耳闻。所以这些事于我来说,并没有太多价值。我是想让舅奶奶去问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最好能问出我祖父致死的关健。不急,慢慢来,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十天,舅奶奶反正是住在府上的,天天去陪她就是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汤氏感觉自己是上了贼船再下不去了,因为夜温言告诉她,这件事情她已经参与了进来,就再没有中途退出的道理。否则她不会放心,老夫人也不会放心。还问她,在两边都不放心的情况下,舅奶奶能平安回到秀山县吗?
是不能平安回去,且就算回去了,也睡不着个安稳觉。
汤氏只能答应了夜温言的要求,打算每天都去老夫人跟前套话。好在夜温言也答应她,只要她事情办得好,保命的事包在她身上。
福禄院儿那头,计嬷嬷又开始倒老夫人的药了。但就像夜温言说的,小病小灾的,就算不吃药,养养也能好,只不过快慢而已。所以老夫人早晚会好,就像比较年轻的君桃,今儿傍晚都能下地走动,还能到她屋里来请安了。
可惜请安归请安,有计嬷嬷和前来侍疾的夜清眉在,君桃也上不得前。
不但君桃上不得前,赶过来探望的萧氏也上不得前。
萧氏也不意外,这已经不是第一回被拦着了,好在还能远远看老夫人一眼,听到老夫人说话,这让她稍稍放了心。至少老太太没死,这就说明夜温言手里证据还不足,不想下死手。
可即使是这样,萧氏的心里也慌,因为她知道夜温言早晚会把证据找齐,也早晚会把该解决的都解决掉。解决了一个就是下一个,很快就轮到她了。
走回华羽院儿的路上,锦绣小声说:“老夫人自以为那件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可实际上也就是瞒过了大房一家,咱们这边可是知道的。说起来,老夫人院儿里这种防范,她居然还敢干这么大一票买卖,这得是多大的胆子啊?”
萧氏却道:“应该说,这得是多大的仇啊!几十年夫妻,最后落到这种地步,老太太她一定有一个非动手不可的理由,我若没料错,夜温言等的就是这个理由。”
锦绣皱眉,“夫人以为,那君桃知不知道真相?”
萧氏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她应该知道老太太杀人,但却不知道老太太为何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太太真能把一件事瞒得如此彻底?”
“那要看是什么事了。”萧氏说,“若非事关天大,她也不可能谁都不告诉。而且我总觉得这件事情跟大老爷有关。”
“夫人的意思是,死去的大老爷?”
“嗯。”萧氏点头,“两者一定是有关系的,否则老太太不会明知我们对老大家动了手,却依然无动于衷。在这座将军府里,我有我的眼线,她也有她的眼线,我们每一个人都在盯着对方,所以根本没有什么事是真的能瞒下来的。究竟是什么事,能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儿子杀死了另一个儿子?究竟是什么事,让她想把大儿子和丈夫一起都弄死?”
萧氏陷入了迷茫,这件事情让她想不通了。但锦绣却给了她一个思路:“其实可能也不是老夫人瞒天过海,如果那件事情是发生在夫人进门以前呢?那您肯定就是不知道的呀!”
萧氏恍然,如此解释就说得过去了。
天黑时,夜景盛照例去了熙春那里。如今在他看来,得亏当初纳了熙春为妾,否则这府里的日子可真是没法过了。他甚至已经忘记了熙春当初是如何威胁着才进了他的房,如今就只一心想着这个家里就只有熙春会对他软声细语地说话,就只有熙春会全心全意为他着想。
虽然柳氏也是个柔顺的,但那是从前了,现在的柳氏已经变了心,变得跟她生的那个女儿一样,胳膊肘往外拐,一心向着大房那头。他真想把那母女一脚给踹出东院儿,奈何如今膝下子嗣单薄,实在是下不去这个手。
熙春的丫鬟平双端了参汤进屋,熙春走到外间把汤接了,挥手将平双打发。
她时刻记得当年柳氏是如何进的房,梳头丫鬟都能得老爷青睐,再加上她自己也是丫鬟出身,可见自家老爷跟丫鬟这个身份的女子还是有缘的。所以她必须得时刻防范着,绝对不能让自己身边的丫鬟钻了空子,分走自己的宠爱。
见熙春端了参汤进来,夜景盛很痛快地喝了,喝完就皱了眉:“今儿这汤有些淡,全是鸡肉味儿,到底放没放参?”
熙春说:“放肯定是放了,就是多少的问题。二夫人说公中账面儿上缺银子,府里人的开支都要缩减下来。不只这参鸡汤减了参,就连一日三膳都少了一半的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景盛听着就皱眉:“以前大房管了十几年的家,也没听说账上缺银子,更没听说要从嘴上找这个缺。萧书白是怎么回事?她才管这个家几天,就闹出这样的事来?”
熙春听了就叹气,“也不能全怪二夫人,其实以前账面儿上也是少钱的,一来老夫人不停地接济蒋家,二来老将军和大将军为官廉洁,从不让取不义之财。府上如果只吃俸禄和田庄商铺下来的银子,怎么可能支撑得起这么大的开销。之所以从前过得宽敞,是因为大夫人一直在往里头贴。不但贴自己商铺下来的银子,也贴自己的嫁妆。”
夜景盛听了这话就不乐意,“如今怎么连你也替大房说话?”
熙春赶紧解释:“老爷误会妾身了,妾身不是替大房说话,妾身的意思是,当初大夫人都能为了大局自己吃亏,为什么轮到二夫人做主母了,她却不肯这样做呢?萧家的家底子可是比穆家还要厚啊!而且穆家这些年就没怎么露过面,萧家却是跟将军府经常往来,想必萧老夫人私底下也没少接济二夫人。唉,不管公中也就罢了,毕竟也不能让大房跟着咱们享福。可至少给老爷的参汤份量得是够的,没想到却也是这样……二夫人实在是有些小气。”
夜景盛越听越气,萧书白这是不想好了,那天跟老太太翻了脸,如今是要跟他也翻脸吗?
他呼地一下站起来,就想说去找萧书白说道说道,这时,门口又有丫鬟平双的声音传了来,说的是:“禀二老爷,春姨娘,二夫人身边的锦绣姐姐来了,说是请老爷务必立即到华羽院儿去一趟,有要紧事商量。”
熙春一脸的不乐意,“哪有这样做主母的?老爷都进了妾室的房了,她却还要把人给请过去,争宠争到这个份儿上,也不怕外人听了笑话。”
夜景盛就安慰她:“别生气,我一会儿还回来,正好也要同她去要个说法,看这个家她还能当不能当。要是不能当就趁早腾地方,别占着主母的位不办主母的事。”
话说完,迈开大步就走了。留下熙春一人在屋里合计刚刚那句话,不能当就趁早腾地方?给谁腾呢?如今老爷身边儿除了二夫人就只有她和柳氏,可柳氏母女这阵子明显的偏向了夜温言那边,肯定是要被排除在外的了。那么就只剩下她……
熙春有些激动,难道她要开始掌家了吗?她就要成为将军府里有实际权力的当家主母?
同样的问题夜景盛也在想,但他心中的人选绝对不可能是熙春,也不可能是将军府里的任何一个人。当家主母的人选在他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常雪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从前不敢跟萧氏翻脸,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次子,没有出头之日,举家过日子还得靠着萧家给撑门面。再加上萧氏精心培养夜红妆,给他画了一个将来夜红妆能做皇后的大饼,这让他不敢把常雪乔母女接回来,生怕惹恼了萧氏,让这一切都成为一场梦。
但是现在夜红妆的梦碎了,他已经是夜家家主,萧书白和萧家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甚至他还觉得萧书白就是个拖累,也是个给他带来霉运之人。
要不怎么萧书白生的两个孩子,一个也没好呢?就冲着这点,他就可以跟萧家提出休妻。
对,就是休妻!只有休了萧书白,他的雪乔才能回家,才能真正到他身边来生活。
到时候他就把这个家都交给雪乔,夫妻二人好好栽培无双。就冲着无双的样貌,将来一定有大好前程,他的未来可就靠着无双了。
夜景盛越想越兴奋,脚底下步子迈得也大了些,看上去像是急切地想要见到二夫人似的。
终于到了华羽院儿,萧氏命锦绣退下,屋里就只剩她跟夜景盛二人。夜景盛有些不耐烦:“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萧书白,你是主母,像这种跟妾室吃醋争宠的事,不是你该干的。传出去会掉价,也会让人笑话。”
萧氏听得皱眉,“我不是为了争宠,你愿意去哪就去哪,我管不着。只是这两日去福禄院儿请安,看到了一些事情,想和你说一说。”
夜景盛坐了下来,“母亲那头我也去看过一回,正赶上有大夫给医着,说没有什么大碍,只需在榻上躺几日,好好吃药就会好。你看到了什么?”
萧氏也坐下来,就坐在他对面,认认真真地告诉他:“我看到四姑娘叫人把熬好的药全都给倒在了大树底下,倒得光明正大,一点儿都不避讳人。”
“什么?”夜景盛心下一惊,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在倒药,你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当初老太太做的事你也是知道的,现在夜温言有样学样地做回来,指不定哪一天家里就要再办一回丧事了。”萧氏跟夜景盛说着这些话,神色淡然,不慌不乱,就好像在说别人家的事。
夜景盛却非常紧张,他反复地问萧氏:“当初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的人真的看见君桃把父亲的药都给倒了?就算是真的那又能说什么?只能说是君桃谋害父亲。”
“是谁在谋害,你自己心里有数,承不承认那也是事实。夜景盛我提醒你,现在该考虑的不是当初什么样,而是现在夜温言在做同样的事了,结果会是什么。”
夜景盛皱眉,“结果就是把老太太给毒死?”
“哼!”萧氏冷笑,“要真只是毒死老太太,我是不会叫你过来的。老太太不待见我,还张罗着给你娶平妻,我凭什么还管她的死活?但是有一件事你我心里都清楚,就是那夜温言今天能查到老太太头上,明儿兴许就要查到你我头上。咱们手上可也沾着人命官司呢,若不齐心协力小心防范,老太太今日的下场就是你我明天的结局。”
“跟我有什么关系?”夜景盛开始不认了,“那件事情是你派人去做的,可没经我的手。”
萧氏都听笑了,“不想认了是吧?想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上,让夜温言的报复只冲着我一个人来?夜景盛你想得美,你看看到时候就这样说,夜温言能不能信。我图什么呀?我一个外来的媳妇,有什么理由去害婆家的大哥?动手的人是我派的,但主意可是你想出来的,甚至熙春那个小贱人都是你亲自去谈的。夜景盛,你想从这件事情里抽身,门儿都没有!”
“你敢再说!”夜景盛急眼,站起身来一把掐住了萧氏的脖子,“萧书白,信不信我杀了你?只要杀了你,我就可以把所有罪行都推到你头上,只要杀了你,我的日子就会好过了。”
萧氏被掐得上不来气,但还是在笑,一边笑一边艰难地说:“没有用的!就算杀了我,再杀了锦绣,依然会有人把真相公之于众。熙春都知道给自己留后路,难道我就不能留吗?夜景盛,不信你就试试,只要我一死,真相立即就告发到夜温言面前。就冲那夜温言的手段,她会把你收拾得直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都不得翻身。”
夜景盛害怕了,他松开了手,哆哆嗦嗦地指着萧氏说:“毒妇!你就是个毒妇!”
萧氏还是笑,“毒妇就毒妇,我是无所谓的。夜景盛你给我听好了,要想活下去,就好好跟我过日子,要不然咱们就谁都别好,一起死了算了!”
夜景盛从华羽院儿出来,一头的冷汗。随从严理问他:“还要不要去妾婢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摇头,“不去了,我们出府,到外城去。”
夜景盛趁夜出府,由严理驾着马车,直奔外城东街月秀巷。
这是常雪乔母女住着的地方,十几年来,常雪乔养成了习惯,每天夜里都不会完全把大门关死。只需从外头用力推一下,再把手伸进来扣开里头的一个小机关,就可以把门打开。
她是为了给夜景盛留门的,因为夜景盛说不准什么时辰来,有时白日里得空就白日里来,有时晚上得空就晚上来。有时就是像现在这样,三更半夜了。
所以她特地着人做了这个小巧的机关锁,教给了夜景盛怎么开,以期他随时都来。
可是今夜这个锁失效了,夜景盛用力推了几次,连门都没能推开。
他就觉得不对劲,三更半夜的也不敢敲太大声,万一惊扰了邻居把他给认出来就不好了。
于是吩咐严理:“你进去看看。”
严理立即展了轻功跃过府墙,才一落地,夜景盛就听到里头传来两名女子的惊叫声。
这声音他太熟悉了,正是常雪乔和夜无双。
他当时就急了,也顾不得旁的,上前砰砰拍门,同时开口道:“雪乔,别怕,是我!”
严理的声音也传了来:“夫人小姐别害怕,在下是严理,是老爷推不开门,让我进来看看的。”严理说了话后,里面的人情绪明显的缓合下来,府门也跟着打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景盛闪身进去,就想伸开双臂把常雪乔给拥住,谁知常雪乔竟避开了他的拥抱,直奔
着府门去,迅速把门关得死死的。随即才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竟是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常雪乔一哭,夜无双就也跟着哭,哭得夜景盛是六神无主,手忙脚乱。
“雪乔,无双,你们这是怎么了?啊?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们?别光顾着哭,有什么事就和我说,我人都在这儿了,你们还怕什么呢?”
终于将常雪乔拥了起来,夜景盛难得软声细语地说话:“是不是夜里太安静,天又黑,害怕了?真是苦了你们娘俩了。不过你们放心,就快了,府里的事我会很快解决好,把你们风风光光地接回去。让所有人都知道无双是我一品将军府的嫡女,你常雪乔是我夜景盛的正妻。这件事情我同你们说了很多年,如今是真的有盼头了。”
常雪乔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一脸的企盼,“真的有盼头了吗?景盛,我从前不在意这些,从不与你提起这件事,即使你有时主动提,我也都是劝你一切要以大局为重,不要过多的考虑我们母女。可是现在不行了,景盛,现在我做不到了。”
她说到这里,眼泪又哗哗地流,看得夜景盛好生心疼。
常雪乔继续道:“之所以锁门,是因为怕有人突然闯进来抢走无双。她到了议亲的年纪,虽然这些年我们一直深居简出,也不过多与人来往。可毕竟是居家过日子的,不可能完全不被人看到。前几日无双去医馆给我拿药,就被一家堵坊的公子瞧了个正着,那公子垂涎无双美色,几次三番来家里提亲。我不答应,他就说要抢。景盛,我实在太害怕了,无双是你的女儿,千金之躯,怎么可以嫁给赌坊的公子啊?景盛,你帮帮我们吧!”
常雪乔的一番哭诉,听得夜景盛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夜无双是他最喜欢的女儿,他以前就曾做过那样的梦,梦里夜无双顶替了夜红妆,嫁给六殿下。夫妻和睦,六殿下顺利继位,封夜无双为皇后。
这才是他的终极梦想,就算要做国丈,这份尊容他也只想跟常雪乔共享,而不是萧书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眼下听着常雪乔哭诉,夜景盛气得当场就要冲出去把那赌坊给砸了,可却被夜无双给死死抓住。她说:“父亲不可,您师出无名,一点砸人家赌坊的道理都没有。除非您当众认下我这个女儿,认下我母亲是您的女人,否则就算到了赌坊也说不出个道理来。但是您不能认,您就这样认了,对萧家没法交待,对将军府也没法交待。您才做家主,地位还不稳,家中也不睦,现在真不是认我们的时候。父亲一定要忍耐,我和母亲也会忍耐,我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咱们不急一时,啊,不急一时。”
她轻言轻语地讲道理,一点点地给夜景盛顺背。明明受委屈的人是她自己,却还是表现得很坚强,还反过来安慰父亲。
夜景盛再次感慨,“这才该是个嫡女的样子,我的无双才是心性最好的姑娘,才配得起我一品将军府嫡女的身份。萧书白生的孩子什么都不是,跟她那个娘一样,还未成婚就同男人住到一块儿去,简直不知廉耻。哪像我的无双,就像一块儿白玉一般,完美无暇。”
夜无双笑笑,“父亲谬赞,无双也没有那么完美,偶尔也是会使小性子的。父亲放心,赌坊的事只要我们小心一些就行,或者父亲把严理留下来护我们几日,对方见我们也是请得起护卫的,应该就不会来闹了。至于白天他们的媒人公然抬着聘礼上门提亲……我们不接就是,没听说女方家里不应,男方还要强娶的事。”
夜景盛气脉再次上涌,“还敢上门来提亲?也不照照他们是什么德性,那样的人家如何配得起我一品将军府的女儿?严理,你留下,以后就守着夫人和小姐,谁要敢来闹事,直接打一顿扔出去。真遇着了不开眼的,大不了就报上将军府的名号,我看谁敢作乱。”
严理领了命,默默地守在门口。
夜景盛带着常雪乔和夜无双进屋,就见夜无双一直搀着常雪乔,连过门槛都轻轻地说声母亲小心一些。他心下纳闷,又想起先前说是无双去医馆为常雪乔拿药,这才撞见的那赌坊公子,他一下就反应过来:“雪乔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无双去给你拿什么药?”
问这话时,三人已经进了屋。
夜无双扶着常雪乔坐下,就见常雪乔的脸映在红烛边上,映得通红,很是好看。
夜无双低头浅笑,默默地出了屋,还小心地关好了门,回自己屋里去了。
夜景盛越看常雪乔这模样越好看,就要上前去亲热一番,却被常雪乔给轻轻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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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雪乔摇头,“没有,怎么会生你的气。只是你刚刚问我是不是病了,还问无双给我拿的是什么药。”她起身,从桌上拿起两只药包来,还递到夜景盛鼻子底下让他闻闻。然后说,“我不是病了,而是有了身孕,无双给我拿的是保胎的药。”
夜景盛大喜!
“接你回府的事情必须抓紧办了,雪乔,还是你好,我夜景盛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着了你。你不知道,要是没有你,要不是因为心里头挂念着你和无双,这日子简直都没法过了。来来来,快坐下,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可不能太操劳。我会把严理留在这边,以后夜里你们就好好睡觉,白天有人上门严理也会打出去。你放心,府里的事我一定尽快办,必须要把你接回去,这一回谁都不能拦我。”
常雪乔就说:“你不要太为难,二夫人没有犯七出,休不得,真要闹起来萧家也不会答应。我不想因为我的事让你家族不睦,就一直住在外面也挺好,反正这么多年也都习惯了。”
“不行,你必须得回到我身边来。”
“那就做妾,我不在意名份。”
“你不在意,但是无双必须在意,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必须在意!”夜景盛说得很坚定,“你给我生的孩子,必须得是我一品将军府的嫡女,将来承我家业,过风风光光的日子。你是我最心爱的女人,我要是让最心爱的女人做妾,那我成什么了?雪乔,这件事情你不用管,我一定会办利索,你只管等着我来接你们就是了。”
他说到这里,轻轻抚上常雪乔的肚子,“这一胎是男孩还是女孩?多少日子了?”
常雪乔说:“两个月了。本来想着正月里告诉你,让你也高兴高兴,谁成想遇着地龙翻身,就这么给耽搁了。好在咱们这院子盖得结实,没砸到我。”
夜景盛想想就后怕,这万一把这娘仨给砸着,他还活是不活?
一夜宁静,次日,夜景盛是吃过了晌午饭才走的。期间那赌坊的人来闹事,被严理打了出去,对方还叫嚣让严理等着,但见严理亮出一品将军府的腰牌,就再也不敢吱声了。
夜无双见了这一幕就有些忧心,她问夜景盛:“父亲,这腰牌一亮出去,可就人人都知道咱们这小院儿跟一品将军府有关系了,若有人问起,您怎么说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实话实说!”夜景盛经过这一夜思考,已经下定了决心,“最多五日,我一定要接你和你的母亲回到一品将军府,享你们该享的,过你们真正该过的日子。”
夜无双一脸期盼,“真的吗?父亲放心,无双一定友爱兄姐和妹妹,一定会尊敬二夫人,会孝敬老夫人。也一定做最懂事的孩子,绝不给父亲添乱。”
夜景盛再度感慨:“要是所有孩子都能像你这样懂事,为父的日子该过得多舒心。好了,照顾好你母亲,严理会留下来保护你们,为父这就回内城去。也就这几日,定来接你们回府。”
夜无双和常雪乔高高兴兴地把他送出门,关了门后严理就说:“恭喜夫人,恭喜小姐,终于要得偿所愿了。以后回到将军府就是新生活,希望夫人小姐能够适应。”
常雪乔还是叹气,“其实就住在这里也挺好,我没有想着一定要回到将军府去。与其整日里应付那些个深宅内院儿的事,还不如守着我的小院子安安稳稳过了这一生。”
严理就说:“怎么可能安稳过一生,就像那开赌坊的公子,这还只是开始,今后随着无双小姐一年比一年大,这样的事指不定天天都得有。至于深宅内院儿那些事,夫人其实也不用太担心,老爷心里向着您和小姐,再加上您如今又有了身孕,没人能把您怎么样。”
常雪乔依然担心,夜无双却说:“严理大哥说得对,咱们早晚都是要面对这些事的。既然早晚要来,那不如早点来才好,再难也是咬咬牙就过去了。就是不知道父亲会怎么接我们回府,回府之后我们又算什么?”她想了想,问严理,“你说父亲会让我母亲做妾吗?”
严理摇头,“不可能的。老爷心里始终就只有一个常夫人,不可能让常夫人做妾。”
“那父亲能跟现在的正室夫人和离?”
严理还是摇头,“也不可能。现在的夫人是宁国侯府老夫人的独女,如今夜家没了两位手握兵权的将军,想要继续在内城立足,就必须依仗姻亲。夜家需要世袭侯位的萧家,所以和离是不可能的。但如果说服二夫人容下一位平妻,应该可以商量。”
“平妻?”夜无双琢磨了一会儿,问,“什么是平妻?是与正妻平等的意思吗?”
严重告诉她:“差不多吧!但严格意义上来讲,正妻的地位还是高于平妻的,毕竟正妻只称正妻,平妻也只能称之为平妻。但平妻也是妻,跟妾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且还要看老爷更钟情于谁,若喜欢平妻,那平妻的地位就会扶摇直上,将来有一天取代正妻也有可能。”
常雪乔听得直摇头,“我没那么大的心思,他给我什么名分都无所谓,当然平妻更好,因为这样我的孩子们就能有个好出身,将来也能嫁个好人家。”她一边说一边抚着肚子,两个月了,再过一两个月应该就能诊出是男是女了吧?但愿这能是个男孩儿,她一定要给景盛生下一个健康正常的男孩来,也不枉景盛这么多年始终对她不离不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景盛出了月秀巷,因为没有严理跟着了,所以他得自己赶马车回家。但他又不会赶,就只能先牵着马挂着车,打算去车行雇个车夫。
才走到大街上,远远就看到三个眼熟的人正迎着他的方向走来。夜景盛吓了一跳,赶紧躲到马车后头,躲的时候还不忘了把车厢外头挂着的夜府的牌子给摘下来。
走过来的人是夜温言和坠儿还有计蓉,这场面可是把夜景盛给吓死了。好在这个时辰外城大街人来人往,她们并没有注意这辆马车,只一走一过与他隔着马车擦了个肩,可还是把他给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过后还好一阵后怕,额头都冒了冷汗。
夜景盛就想啊,怎么就那么怕遇着夜温言呢?按说这是大街上,他也没招惹她,遇着了就遇着了。但直觉告诉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四侄女一向属于贼不走空那个类型的,但凡碰上了他,不挤兑几句那就跟没碰着一样。
所以能躲还是躲吧,眼下办雪乔母女的事情最要紧,别的都不急。
一想到常雪乔又怀了孩子,夜景盛实在是高兴。不管这一胎是男是女,都是他的心头肉,他这辈子就愿意让常雪乔给他生孩子,生出来跟无双一样懂事,以后有这样的子女相伴,还有这样善解人意的娇妻,日子过得该有多快活。
夜景盛美滋滋地走了,而夜温言一行也确实没有注意到他,主仆三人到外城是要去时家医馆的。马车在街口就停了下来,交给计夺看着,这会儿坠儿正问计蓉说:“你到小姐身边来之前,有没有到临安来过?”
计蓉想了想,说:“就算来过吧?但其实也是因为主子的事。因为要调我和哥哥来主子身边,所以计家先送我们进宫去见了帝尊大人,这就算是来过临安吧?但说起来真正在临安街上走动,地龙翻身那阵子还是第一次,之后就是去俞家那回了。我们泉州计氏生活得挺闭塞的,没有要紧的事,一般来说我们都不会离开泉州,甚至都不会离开计家大宅。不像你们,住在临安城,随时都可以出来转转,看看大街小巷人来人往。”
坠儿就说:“其实也没有你想得那么随意,我们都是做奴才的,哪能说出来转就出来转。就算是工休的日子,最好也留在府里,轻易不外出。何况就算想外出,身上也没有多少银子,见着东西光看不买多闹心,一来二去的也就不愿意出来了。不过那是以前,现在可太好了,打从跟了四小姐,总能出来转转不说,手上银子也多了不少,我都舍得给自己买镯子了。”
她一边说一边给计蓉展示自己刚买的玉镯子,计蓉看了之后就笑,说好看。但其实夜温言明白,对于计蓉来说,坠儿买的镯子实在入不了眼。
泉州计氏是师离渊的奴才,且只是师离渊的奴才。数百年传承,怎么可能没钱。所以计蓉见过的用过的东西不说最好,但肯定是能跟将军府的小姐们不相上下。坠儿一个小丫鬟,用攒下来的碎银子买个手镯就高兴够呛,可是对于计蓉来说,怕是这些东西就跟笑话一样。
她这样想着,便开口问计蓉:“对于泉州计氏来说,最能打动你们的,是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计蓉没想到夜温言会这么问,愣了一下,随即答道:“计奴一切都以帝尊为主,什么最能打动帝尊大人,什么就能打动我们。”
再想想,又摇头,“好像除了主子您以外,这世间并没有什么人和事能打动得了帝尊大人。所以我们计家人其实也挺无聊的,说是计奴,但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没有进过京城,没有见过帝尊,没有人会给他们下达命令。他们就像平常人一样,生老病死,一生碌碌无为。”
坠儿听着心里就不太好受,想安慰计蓉,但想想自己,便又觉得大家其实都一样,也没什么好安慰的。没有任务,那就跟平常百姓一样呗,也没什么不好。
但计蓉认为不好,她说:“姑姑告诉我们兄妹,能到京里来跟着四小姐,是我们这辈子最大的福分。我们兄妹也是这样认为的!等将来老了,回忆起自己这一生,也不会只有泉州一方天地,短短六十年的生命,也是走过南闯过北的。”
她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再道:“刚刚主子问有没有什么能打动计家人,打动倒谈不上,但是有一件事,是帝尊和我们计家数百年都放不下的。”
夜温言轻轻叹息,“天地灵力,人类寿元。”
计蓉点头,“人不应该只活到六十岁,计家有一位先祖曾闯过无岸海,死里逃生被冲回岸上,虽然人已经奄奄一息,但最后还是留了话,说无岸海的其它方向都有人类,那里的人寿至百岁,甚至还能活到百岁以上。只要无病无痛,都可得长寿。所以我们一直在寻找寿元被禁锢的原因,可惜数百年了,始终一无所获。就连那无岸海也没能再出去过……”
同样的话师离渊也曾说过,夜温言自己也曾说过。六十一甲子,只不过一甲子,人的寿命怎么可能就停留在这甲子之内了呢?这是绝对不可能之事。
所以她一直在怀疑,包括当初天地灵力的消失,很有可能都是在被什么东西掌握着。
有可能是大能之人,也有可能是天道。
可天道为何要如此?若是人为,得是什么人能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又或者说……夜温言皱起眉,一直以来都不愿意去想的事情不得不翻出来细细琢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是唯一一个与后世通联的时空,或者说,是唯一一个与五脉建立联系的时空。后世五脉巨变,这里灵力消失。后世五脉消亡,这里寿元禁锢。
若是两方遥相呼应,那这两边时空又是因何联系在一起?时空通道到底是怎么被发现,又被打开的?那位叫做夜无岸的先祖,他当年到底做过什么?
见夜温言不说话,坠儿和计蓉也不吱声,就默默地陪着她走,一直走到了时家医馆门前。
白初筱正扶着一位腿脚不好的妇人从医馆出来,一边嘱咐妇人的女儿要如何照顾病人,一边冲着停在医馆门前的马车招手:“德子,送这位大娘一趟,她家就住在平安巷。”
妇人和她的女儿一再感谢,由那叫德子的车夫扶着上了马车。
白初筱见马车走了,这才提了裙摆要回医馆里去,一抬头却看到已经走到近前的夜温言。
“四小姐来啦?”小姑娘见到夜温言很高兴,下意识地就想去拉她的手,手都伸出去了又觉得不太合适,就又不好意思地收回来,笑嘻嘻地俯身行礼,“四小姐安。”
夜温言也回过神来,不再想那些事情。见白初筱给她行礼,赶紧伸手扶了一把,“你也是内城官邸的小姐,咱们以朋友相交,不必向我行礼。”
白初筱却摇头,“我只是太医的孙女,算不上正经官邸。且我们白家世代行礼,论的也不是世俗礼数。能让我们心甘情愿行礼之人,必得是医术在我们之上,且德行兼备的。综上,四小姐是临安内外两城不二人选,是第一个让我真心敬佩之人。”
听着这话,夜温言便又想起那白太医想让这个孙女跟在她身边的事。于是多问了一句:“你这段日子就一直都在外城?有没有回过家?”
白初筱答:“回去过一次,见了祖父和父亲母亲,和他们说了我想要留在医馆的想法,他们都很赞成,就是不知道四小姐愿不愿意让我一直留在这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说到这里面上带了乞求,“四小姐,你带上我好不好?哪怕就跟在身边给你打个下手呢,做丫鬟也成啊!就像坠儿这样,以后我就叫筱儿,我和坠儿一起侍候你。”
坠儿听得直咧嘴,“白大小姐您可拉倒吧!我是奴籍,一生为奴。您可是官籍,谁听说官家女子出来当丫鬟的?还要跟我一起侍候四小姐,到时候就得我侍候你俩。”
白初筱拍拍心口,“一定不会让你侍候我的,我也不是那种娇气的人,家里也没把我当大小姐娇养着。只要能跟在四小姐身边,我侍候你都行。”
夜温言敲敲头,这谁侍候谁的事儿都算计好了,可她并不打算收徒,她也不是真正的大夫,她到这个时空来,也不是为了行医济世的。怎么就阴差阳错地当了神医?这事儿就是从师离渊让她治权青城开始的,真是开板儿就唱错了戏本子,真让人无奈。
她往医馆里面走,也没应白初筱的话,倒是仔细观察起这间医馆来。
时家这间医馆比内城李家那间要大至少一倍,差不多就是李家医馆跟边上的布庄合起来的样子。也是因为外城本身占地就广,建起来的铺子自然也就大上了许多。
医馆里面跟她在外城医治伤患时有些不一样了,大夫坐堂的地方多了两个位置,其中一个位置上坐着萧诀,正在给人看病。另外两个位置白初筱告诉她:“有一个是我坐的,我也能看简单的病症,为了给萧太医帮忙,平时就也上上手。我那个位置上方加了根弯曲的杆子,四小姐你看——”她指指上方,“杆子下面垂了帘,我只看女病患,来了女病患如果需要查体,我就把帘子拉上,这样就方便许多。”
说完又指向另外一边,“那个位置通常是空着的,但每隔两天我祖父就会来一次,他来了就给他坐。可能是宫里太医的名号大家比较认可,再加上我祖父年纪大了,一眼看过去就招人信服,所以每到我祖父来的那天,上门的病患就会多很多。”
夜温言没想到白太医还有这个心,一时间在白初筱的事情上就又多了几分考量。
毕竟这么多年了,宫里的太医都没想到要来外城的医馆坐堂看诊,如今却来了一个萧太医又搭上一个白老太医。她不能装傻,人家就是冲着她来的,这个情必须得领。
除了诊区,药材分列的地方也有了变化,有一部分是以前的传统药材,也是用于传统方子,治疗普通的病症。还有一部分是新品类的药材,摆放的都是装着药丸的瓶子,里面的药丸都是夜温言用花灵滋养过的,有奇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白初筱继续给她讲解:“药丸主要用来医治重伤患,实在治不了快没命了的,才会给用一颗。其它但凡萧太医和我祖父能治,咱们都舍不得浪费药丸。就是药丸不知道应该卖多少银子,听说内城是一百两银子一枚,我祖父说一百两银子其实都太便宜了,卖一万两都值。但也就是说说,毕竟即使是一百两银子,外城多数人也是拿不出来的。”
“那你们现在是怎么卖的药丸?”
白初筱告诉她:“现在就是有钱的就按一百两给,没钱的暂时就由时家补贴。这些日子以来,时家贴了不少银子了。”
坠儿听到这里就多问了句:“医馆不就是时家的吗?用他们自己家的药,他们贴给谁?”
夜温言这才想起还有时家兄妹也在医馆,可四下瞅瞅又没见着人,便问白初筱:“时家那两兄妹呢?可有天天到医馆这边来照看着?”
白初筱点头,“天天都来。浔儿管账,未漓哥哥负责药材的采买。今日未漓哥哥出城去验收新药材了,浔儿在后堂呢,四小姐要不要叫她?”
夜温言想了想,点头,“好。但不用叫,我们到后堂去看就是了。”
一行人往后堂走,期间萧诀往这边看了几眼,看样子很着急想过来说话,奈何手头有病患,实在走不开。夜温言就跟计蓉说:“你去告诉萧太医,不急,我会在外城逗留一会儿,等他看完今日的病患我再找他说话。”
计蓉立即去了。
夜温言带着坠儿,跟着白初筱绕过前堂,到了侧面的一间小屋。白初筱说:“这是浔儿算账的地方,医馆里里外外的账目都由她一手统计,以前是按月报给时家,正月末时家那边就说了,以后医馆的账只交给四小姐您看就行,时家再也不查了。对了,还有刚刚说的那些药丸的钱,时家补贴的都入了医馆的账,都是真金白银送过来的,一两都不差。”
二人说着就进了屋,时若浔看到夜温言很高兴,“四小姐终于来了,我今日还在想,要是这两天见不着四小姐,我就得到内城一趟。实在是有件事情一定得跟四小姐商量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时若浔要说的事,还是跟夜温言做出的那些特效药丸有关。
她问夜温言:“医馆里剩下的药丸已经不多了,我这里有账,还剩下十二枚。就想问问四小姐,以后这种药丸咱们还卖不卖?如果卖的话,每个月能供多少量?”
夜温言琢磨了一会儿,问她:“你们的意见呢?是卖好还是不卖好?”
时若浔道:“实话实说,我们都不太愿意卖。一来是舍不得,这么好的药丸只卖一百两银子,简直暴殄天物。何况就算才一百两,外城大多数人也还是出不起的。时家可以补贴一时,却不可能补贴一世,一旦不再补贴,怕事得其反。二来也是萧太医的意思,他不愿意用。因为他希望尽可能的施展自己的医术,想让四小姐教给他的那些本事有机会实践。”
时若浔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看门口,声音压低了几分,再道:“其实这些都是借口,最主要的原因是……四小姐,那些药丸太厉害了。几乎无病不医,就算绝症、就算是断胳膊断腿的外伤,只要用了药,伤势都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好。眼下外城已经有人在猜测那根本不是凡人的东西,而是神仙之物了。”
坠儿这时插了句嘴:“说是神仙之物还算好的,就怕有人说是鬼物,到时候再给我家小姐扣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那就不太好了。我家小姐已经是魔女了,总不能再被人说是鬼女。”
夜温言失笑,“哪来那么些魔不魔鬼不鬼的,但不能再拿出那样的药丸来卖确实是正经事。至于先前那些药丸……”她想了想,告诉时若浔,“就往炎华宫推,就说那些药丸其实是帝尊大人借夜四小姐之手,拿出来救苦救难的。东西一共就那么多,到今日就卖完了,剩下的那十二枚药丸咱们收回来就是。”
时若浔和白初筱二人听得乍舌,“赖,赖给帝尊大人?这样……真的好么?”
她们十分不确定,白初筱说:“四小姐三思啊!那位据说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咱们这样做会不会惹他老人家发怒?”
夜温言每次一听到师离渊被称为“他老人家”,都会觉得十分滑稽。明明是个年轻公子,却被叫成老人家,这样的称呼配上他那样的外貌,实在有点儿让人接受无能。
她给她们二人吃宽心丸:“没关系,炎华宫远着呢,山也高着呢,那位老人家可听不着外城人在说什么。这种药丸只要渡了他这一层金才算说得过去,也不会再有人有任何疑议,想要缓住咱们医馆,这事儿你们不做也得做。”
时若浔咬咬牙,“行,我们做!我这就去把药丸都收起来,以后不卖了。回头再叫人把风声放出去,说不定有了帝尊大人这层金,咱们这医馆的生意能更好。”
时若浔说干就干,风风火火地跑出去,很快又风风火火地跑回来。手里抱着一堆瓶子,直接搁到了夜温言跟前,“都办好了,这些药丸四小姐收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示意坠儿把东西收着,然后又问时若浔:“你们有没有想过,没有了这些药丸,医馆要想更进一步,还有什么可行之法?”
时若浔立即道:“想过,而且跟萧太医和白小姐都商议过,萧太医的意思是,他虽然可以给伤患开刀做手术,但是那种手术创伤太大,轻则割肉重则动骨,咱们现有的麻沸散根本不行,所以很多手术还是依靠药丸才能成功。四小姐能不能只从麻沸散上面下功夫,改进一批麻沸散出来?其实按照这个法子,许多病都可以改进一批相应的药,比传统的药丸功效好,但也不要好得那么彻底。不治百病,只治专病,痊愈速度不至于快得惊人,也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但又比传统药材快上……就快上一半吧!这样可行?”
夜温言觉得这个法子甚好。
先前之所以有那样的药丸出来,是因为地龙翻身,她一时间没了办法。
说起来,药丸都是她折中之后的法子,若不用那些药丸,当初她甚至都想过捏花催灵,以灵力直接去复原了所有伤痛。
但那样一来,她身带灵力的事就瞒不住了。
天下有一个师离渊就够了,再有一个她,怕是人心会乱。
“那就这样说定,咱们先从麻沸散开始。一会儿你叫人将店里的麻沸散整理一部分出来,我走时带着,改好之后再派人给你送回来。麻沸散是第一步,在这之后我会着手改进治疗风寒类病症的药物。另外内城我收了之前李家开的那间医馆,准备在那边再做些药酒,保健养生可以服用,跌打损伤也可以外敷。待药酒做好之后也给你这边送一些过来。”
时若浔有些激动,倒不是因为有这些药,而是她听夜温言说收了李家的医馆。于是老话重提:“四小姐把我们时家这医馆也收了吧!李家的您都收了,也不差时家这一个。”
夜温言摆摆手,“那不一样。李家犯了错,那家医馆是赔给我的。但你们时家却没错,非但没错,还帮助过我,也帮助过临安外城的百姓,所以这家医馆我不能要。”见时若浔有些失望,她又接着道,“虽然医馆我不要,但我毕竟出了药品,也出了自己的医术和宫里的太医,所以若是时家肯与我合作,咱们还是可以商量的。”
“就等四小姐这句话呢!”时若浔终于又高兴起来,“上次四小姐就说待临安重建结束,会往时家走一趟。如今一切恢复有序,四小姐这次来外城,可否顺路去我们家?”
夜温言笑笑,“好,择日不如撞日,这就去吧!另外,我的马车停在街口,一会儿你安排小伙计将麻沸散送到我的马车里就好。”
时若浔立即去安排,夜温言带着白初筱和坠儿一起走去外堂,就看到计蓉还站在萧诀身边,正看着萧诀给一个伤患看腿,还时不时探一下身,仔细往那伤患的腿上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听到萧诀说:“我上次就同你说过,你这本是轻微骨折,但因为你不够重视,来治得晚了,所以拖得重了些。我已经给你做过手术,从今日复诊来看恢复的还算不错,但回去之后一定还要再静养最少十日,期间除非必要,不可以随意走动,最好卧床,懂吗?”
那伤患苦哈哈地点头,还问萧诀:“能不能早点下地?家里一堆活儿等着我做,我不能总让我家闺女侍候我,她才六岁。”
萧诀摇头,“不能,你要想养好,就听我的,要是想废了这条腿,那这些日子我们的共同努力可就白费了。我这样同你讲,你这腿若是放在从前,是根本不可能养好的,最多就是让你一瘸一拐地走路,落得个终身残疾。如今也得亏是夜四小姐肯将医术传下来,时家医馆也允许你先赊着账,你才有了这么好的治疗机会。所以你得知道感激,而不是一味的求快。”
那人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夜四小姐神医在世,我们外城所有人都念着她的恩情。我们也知道太医您的辛苦,因为如此高超的医术,普通大夫是学都学不会的。也就只有您这样入得了太医院的高人才能学会了,还愿意留下来帮忙我们外城人,这份恩咱们谁都不忘。还有时老爷一家也是好人,等我好了我一定会努力干活儿,把欠下的银子都还上。”
他在小伙计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萧太医请放心,我一定听话,回去好好养着。”
萧诀送走了这位伤患,又将后面一位轻伤患交给白初筱来看,这才走到夜温言身边,恭恭敬敬地行礼:“萧诀见过四小姐,问四小姐安。”
夜温言笑笑,伸手虚扶了一下,“萧太医不必多礼,这段日子辛苦了。”
萧诀摇头,“不辛苦。虽然病患比在太医院时接触的多,但宫里那个环境四小姐知道的,每天都提心吊胆地做事,就算一年接一次诊,那也是有掉脑袋的可能。相比起来,外面就轻松多了。何况我既得四小姐亲传,就不能把这手医术只留在皇宫里,四小姐说得对,众生平等,无论皇族亲贵还是平民百姓,大家都是一样的人,所以没有道理所有好的都只给贵族,百姓同样也有权利享有高水平的医疗手段。”
他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是有私心,四小姐您传授的医术外伤居多,宫里人多是内患,外伤实在少之又少。我若继续留在太医院,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跟外城那些在地龙翻身时参与过救治的大夫一样,把学到的这些东西都忘得一干二净。我不想那样,就只能不停地熟练,温习,融会贯通,如此才能真正提高自己。”
这些话说得夜温言很是无奈,她几次表达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大夫,这一世也没有行医济世的志向。却偏偏有太多人都希望她走这条路,他们甚至都把她今后的路线给规划好了。
一个时家医馆,一个李家医馆,一个白太医,一个萧太医,再加上时家兄妹和白初筱……
这些人她用过,就不可能说撇开就撇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觉得,她如今的这个情况有点儿像前世的一个朋友。
前世她认识一个人,是娱乐圈的大明星。很干净纯粹的男孩子,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露出八颗白白的牙齿。
她知道有一种机构会专门对人进行仪表培训,比如说笑起来唇角翘到什么角度最好看,眼睛弯到什么弧度最勾人,牙齿露出几颗最完美。他们会根据每一位学员的样貌特殊来为他们设计笑容,也包括招牌动作、站姿坐姿,还有语言。
说起来,那其实是风卿卿的朋友,第一次见时她几乎就以为那个男孩子接受过那样的训练,不然怎么可能那样完美得体,笑得丝毫没有破绽。
之所以想到他,是因为她记得那个男孩子有一次跟她们说,其实他早就厌倦了娱乐圈,早就想放弃一切回归平静的生活。可是每当他有这样的想法,又付诸行动去做了时,他的粉丝就会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让他知道,她们还在,她们一直在等他回来,她们为他准备好了一切应援,她们甚至为了他放弃了自己本该有的生活,加入到追星的行列。
她们说他是信仰,是他带着她们走上了这条路,如果他中途退出,她们该怎么办?
他没有办法,只能一直向前走,哪怕不愿意,也得为了追随在身后的那些人,做出十分努力且享受的样子来。他说这就是责任,因为是自己先开始的。
所以她如今也是有这个责任吧?是她先开始的,是她让萧诀他们看到了与众不同的医疗手法,她就有责任把这件事情继续下去。
慕惊语常说,命有定数,人这一辈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其实都是注定好的。
那既然都是注定好的,她就也没必要过于排斥。
夜温言往外走,萧诀一路跟着。从医馆到时府并不算远,不用坐马车,只需走片刻就到。
萧诀见她不说话,但也没说不让自己跟着,便也不吱声,就老老实实跟在后面,跟计蓉并行在一起。直到行至一半路,夜温言终于停了下来,转回身同他说:“医馆还有病患是冲着你来的,你对他们有责任,所以不能一直跟我走。同理,你到这家医馆来,也是冲着我来的,我对你也有责任,所以不能一直是自己走,把你扔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轻轻叹了气,只道时空穿越一场,没想到她玄脉传人竟干起了医脉之事。这将来遇到阿珩,可怎么跟她说呢?算不算抢生意?
“罢了。”她对萧诀说,“虽然我几次强调我不是大夫,也教不了你太多,但你扔下了太医院的事不做跑到这边来,我也不能让你白白付出。这份责任我该担还得担着,也算是我们有缘一场。先回医馆去吧!待我从时家回来,你和白初筱便随我回内城一趟。”
萧诀很激动,再次郑重地向她行礼,然后也不多留,匆匆回去医馆。
时若浔看了一会儿,说道:“萧太医这是得偿所愿了。”
夜温言问她:“你知他心愿?”
时若浔点头,“知。学医之人,以医为痴,他曾不只一次提起过,说四小姐的在医术上的造诣,是他几辈子都追不上的。若有一日能拜四小姐为师,得四小姐亲传,他必将视此为一生之中最最荣幸之事。会记于族史,传于后人。”
“可我并没打算收他为徒。”夜温言实话实说,“我不是大夫,所以不会以医者的名义收徒弟。但我会留给他一个机缘,若将来有一天他有那个福分,会遇到真正的师父。”
时家不是外城最有名望的商户,时老爷子也不是外城资产最丰厚之人。但要真是论资排辈,时家在外城怎么也能数得上前五。
这已经很不错了,虽然是外城,但这可是临安外城,也是京城的一部分。再加上时家人不贪,为人也都随和,时老爷每年还会舍出一部分米粮来救济穷苦百姓,时夫人也会定期向外城的学堂和北边的粥舍做些捐赠,故而时家在外城也算颇有名望。
时家大宅是座老宅,是时若浔爷爷的爷爷那辈建起来的。虽然厚重古朴,很显贵气,但毕竟年头太多了,平时还好,一遇地龙翻身,就没有几间能挺得住。
好在如今已经全部修建完成,老宅翻新,还做了加固,比原先结实了许多倍。
夜温言上门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毕竟她是走着来的,时府下人还以为她是大小姐的好友,客客气气地给请进了门,又问了句:“大小姐,天色不早了,可留客人在府中用晚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时若浔一脸期待地看向夜温言,见夜温言摇头,便有些小小的失落,再对下人道:“不了,我们去见爹爹。我爹这会儿在家吧?”
“老爷半个时辰前刚回来,小姐到夫人院儿里去找找吧!”
一行人便又往后宅去。
时若浔见坠儿手里还捧着那些个药瓶子,便拍拍额头说:“刚才装麻沸散上马车时,把这些药瓶子一并送过去好了。没事,一会儿我叫人找个小包袱来,提在手里也能轻便一些。”
夜温言就笑,“不用,一会儿这些东西就不在我手上了。”
时若浔不解,“四小姐这是何意?”
夜温言便道:“来找你父亲谈生意,总得拿出些诚意来。时家医馆是你们家多年祖业,既然是合作,那我至少也要占一半的。不出一文钱,却占一半医馆,我这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这些便当做见面礼送给你们时家吧!”
时若浔一错愕,似乎不太敢相信这事儿是真的。
这些药丸有多珍贵,别人不知,她可太知道了。
时家也确实动过念头拿几枚藏在家里救命,可手伸到跟前就又缩了回来。因为他们始终相信,人在做天在看,也许你做了一百件好事都没人知道,但一定要相信,只要你做了一件坏事,立即就会被人发现。
所以时家一直没敢动,但觊觎之心是一直都有的。时若浔本来还想着,将来熟悉了,就跟夜四小姐问问,看能不能卖给时家一些,多少银子都行。却没想到今日夜温言第一次登门拜访,居然一出手就是十二枚!这个数量可是时家想都不敢想的。
时若浔就这么懵着进了时夫人的屋,就在夜温言跟时老爷和时夫人都互相见过礼之后,她方才反应过来。可这时,夜温言的送礼环节也已经结束了,她是缓过神来了,接下来就轮到时老爷跟时夫人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无论对什么人来说,十二枚夜四小姐的药丸,这都是重礼。且这礼重礼几乎足以做为家族传承辈辈相传下去。至于能传多久,就要看药丸的保质期是多久了。
夜温言见过一次时老爷,就在大年初一。时老爷几乎拦腰而断,人送到她面前时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她当时已经来不及做别的,喂一枚药丸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直接捏花催灵,用灵力生生把他的命给抢了回来,也把他的腰给接了回来。
这一系列操作,当时昏迷的时老爷并没有看到。但就算没看到,他也知道自己从重伤到痊愈几乎就没有什么过程,好像就往医馆抬了一圈,再回到家时,就可以自己下地走动了。
时夫人当时就说,这件事情不要外传,你也不要出门走动,就是府里的下人也少见。这可不是凡人手段,能让你这么重的伤转眼就好,怕是动用仙法了。
当然,时家夫妇并没有怀疑到夜温言身上,他们直接怀疑上了炎华宫。再加上夜温言一直都在他们家的医馆活动,那些日子时夫人也派人过去瞧了,甚至也亲自去瞧了,那可真是眼睁睁地看到伴在夜温言身边的那位红衣男子。
帝尊喜穿红,这是人人皆知之事,虽然那位红衣男子的样貌并不如传说中的那般惊艳,甚至后来她对那红衣男子的长相愈发的模糊。可她就是相信那是帝尊,而帝尊跟在了夜温言身边,就说明夜四小姐跟帝尊大人有着最亲密也最直接的关系。
这个重大发现让时家夫妇震撼了好久,两人甚至偷偷地当起了夜温言的迷弟迷妹,暗里将夜温言来了个大起底,从出生到长大查了个底儿掉。
可惜什么也没查出来。
也不能说什么也没查出来,应该说前半段儿什么都没查出来,但后半段就有点儿问题了。
问题是从夜四小姐一刀把自己给扎死,被肃王府的人扔到郊外开始的。其中最让时家夫妇激动的,是先帝驾崩当晚,从不参与凡间国事的帝尊大人,亲自提出立七殿下为新帝,然后还亲自指了让夜四小姐给七殿下治嗓子。
他二人就分析啊,七殿下那可不是病,这么多年的哑人了,治不好的。可为何突然一下就能开口说话了呢?这个道理应该就跟突然一下腰就连上了是一样的。
综上所述,夜四小姐很有可能是帝尊大人在凡间的代言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眼下代言人就站在自己面前,时老爷时夫人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要不是下人用力拉着,看那架式就要往夜温言身上扑了。
时夫人更是一边挣扎一边喊:“夜四小姐,我们全家都喜欢你,拥护你,你今日能到这来,我们时家真是蓬荜生辉。夜四小姐给我们写幅字吧,我立即就着人裱起来挂于正堂!”
时老爷也说:“上次四小姐为我疗伤,我因昏迷着,错过了最好的朝拜机会。这次四小姐一定得成全我们,让我们好好给四小姐磕个头,谢四小姐救命之恩!”他说着就往地上跪。
这回下人没拦着了,救命恩人在前,老爷给恩人磕个头也是应该的。
于是松开了手,就见时老爷扑通一下跪到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一点儿都不带含糊的。磕完了就托着自己长衫的前摆说:“四小姐要题字可以直接题在这件长衫上吗?题完了我立即叫人把长衫挂起来,时家必当传家宝一样,世代相传。”
时若浔觉得好生丢脸,已经捂着脸躲到一边儿去了。
夜温言在这二人眼中看到了粉丝见到偶像的光,好像前世风卿卿去看演唱会时就是这个表情。她那时候还说她要是台上的明星,看着下面有人这样瞅着自己,晚上都得睡不着觉。
没想到这话上辈子没实现,倒是在这辈子应验了,这上哪说理去。
她示意坠儿和计蓉赶紧把人扶起来,坠儿一边扶就一边劝啊:“时老爷,时夫人,您二位可千万别这样。我家小姐是好好的上门来跟时家谈合作的,您二位要是好好的,大家就坐下来谈谈以后怎么长期合作。要总是这样,怕我家小姐转身就得走。”
时若浔也过来劝:“父亲母亲,我要知道你们这个样子,都不好意思把四小姐带回来,这也太丢人了。咱们好好说话成吗?想想合作,想想赚银子,想想怎么才能跟夜四小姐建立起稳定且长久的关系,这不是比题幅字更好吗?”
时家夫妇一听还有长期合作,激动得眼睛里都冒蓝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此话当真?真的要跟时家长期合作?”时老爷一边问一边搓手,还自顾地念叨,“太好了了太好了,这是哪位祖宗显灵,让时家走了这么场大运啊!先人在上,回头我一定重修祖坟,更换牌位,祠堂里一日三供,一定把祖宗们侍候得妥妥的。”
时夫人提醒他:“先想好怎么把四小姐侍候得妥妥的比较重要。”说完就眼巴巴地看向夜温言,“四小姐要怎么合作?是说那家医馆吗?”
时老爷又接了话:“医馆还合作什么?直接就给四小姐啊!四小姐你还看上了什么你直说,就是看上这座宅子,我也能保证明早天亮之前腾出来。”
时夫人扯了他一把,提醒他别这么说话,时老爷还不乐意了,“怎么着?舍不得啊?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一天到晚舍不得这舍不得那的,啥啥都心疼。一个破医馆,一座破宅子你有什么可心疼的?你也不看看给的是谁,这可是夜四小姐!要你家医馆是看得起你!再要你座宅子怎么了?怎么了?”
时夫人好生无语,“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想提醒你,一次性把东西给完了那就真的完了,不比双方合作细水长流,这样咱们才能得到更多的跟四小姐接触的机会。而且我们是四小姐的合伙人,这也算是在四小姐跟前挂上名号了的。这么简直个道理你怎么就不懂呢?男人真是猪脑子一根筋,时家能挺到现在还真多亏祖宗保佑,靠你真完了。”
时老爷被夫人披头盖脸一顿骂,倒也不生气,反而还顿悟了。
对啊,细水长流才是关键,可不能干一锤子买卖。
于是他笑呵呵地改了口:“四小姐您看,怎么个合作法?”
夜温言也真是服了这两口子,也不背着她,就这么站她面前算计她,还说得有理有据振振有词的,她到底是怎么成为时家偶像的?就因为那十二枚药丸吗?不能吧?
她把疑问的目光投向时若浔,但见时若浔遮着脸不好意思看她,便只能作罢,认认真真地问了时老爷和时夫人一句:“我都进来半天了,能不能让我坐会儿?”
时家夫妇这才反应过来,光顾着激动了,都没请偶像坐下。于是又自我反省了一番,这才把夜温言让到座位上坐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松了口气,坠儿和计蓉也松了口气,然后坠儿看了一眼默默地站到自己身边的时若浔,不解地问:“时小姐,这里是你家,你是不是应该站到时夫人身边去?站我这儿几个意思啊?你该不会也要来跟我抢这个丫鬟的位置吧?这年头当丫鬟这么抢手?”
时若浔赶紧摇头,小声跟她解释:“不是要和你抢位置,我就是觉得我爹娘有点儿太丢人了,不想跟他们站一起。鬼知道一会儿又能来哪一出啊?吓人。”
坠儿点点头,“那要这么说,你就搁我这儿站着吧!”
该坐的都坐下了,合作谈判也算正式开始。
但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谈判,因为一直都是夜温言在说,时家夫妇在听,唯一能配合的动作就是点头,唯一有互动的语言就:“没问题!”
夜温言说:“我不要你们的医馆,但我出一个萧诀和白初筱,同时也会定期送来我改进过的药品,然后账对半分,可行?”
时家夫妇说:“没问题。”
夜温言又说:“还让若浔小姐来管账,让未漓少爷负责传统药材的采买,可行?”
时家夫妇说:“没问题。”
夜温言还说:“我会送一名伙计过来,杂事都由我那伙计负责照顾着,可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时家夫妇依然说:“没问题。”
夜温言点点头,“既然都没问题,回头我们到府衙去做个备案,今后时家医馆由时家与我共同经营。我除了拿走一半利润之外,也会对医馆负责,但凡有与医馆相关,你们又解决不了的事,都可以到内城去找我。”
这话说完,她就发现这两口子的眼睛里又开始冒蓝光,当时她就后悔了,立即改口:“一个月一次,不能再多了!若有事没事就到内城去找我,我就中止跟时家的合作。”
蓝光渐渐黯淡下去,夫妇二人的目光终于正常起来。
时夫人乐呵呵地说:“这就算我们时家跟四小姐合伙开医馆了,这可真是天大的荣幸,我们真是万万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机缘,真是老天开眼,祖坟冒青烟啊!四小姐请放心,我们一定把医馆顾好,保证不给四小姐添麻烦。至于每个月的利润,我们少拿一些吧,两成怎么样?你拿八我们拿二,这样我们才安心,要不然总觉得占了四小姐便宜。”
夜温言摆手,“那可不行,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做生意就五五开,谁也别占谁的。”
时夫人眼睛又亮了,“人,人情啊!好好好,人情,讲人情。”
夜温言无奈,“是讲生意。”
“对对,那就讲生意,私下里再讲人情。”说完又看向自己的女儿,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浔儿真是个出息的孩子,知道找准自己的位置。为娘也就是年纪大了,但凡我要是你这个年纪,我削尖了脑袋也得留在四小姐身边做个丫鬟。”
时若浔眼睛瞪得老大,这,这就把她给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坠儿眼睛也瞪得老大,不是说不跟她抢位置吗?说来说去还是想来当丫鬟。
“母亲。”时若浔一跺脚,又看向时老爷,“父亲您说句话,管管她。”
时老爷砰地拍了下桌子,“怎么跟长辈说话呢?你娘说得不对吗?我告诉你,能给四小姐当丫鬟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懂什么呀你!你娘都是为了你好!”
夜温言实在忍不住了,“二位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怎么给我当个丫鬟还成了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呢?我就是一品将军府的嫡女,要说从前我祖父和父亲在时,是有点儿地位的。可现如今他们都不在了,家里的兵权也上交了,你们到底还能看上我哪?”
“哪都看上了。”时夫人答得很干脆,她还告诉夜温言,“四小姐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我们对四小姐就是单纯的喜欢,真的,我们全家都喜欢你。浔儿,表态!”
时若浔立即点头,“我娘说得对,我,我也喜欢四小姐。”
夜温言抚额,心说到底是哪儿露馅儿了呢?这时家人的表现明显就是知道点儿什么,把她奉若神明了。瞅着这架式,就是见着了师离渊也不过如此吧?
不管怎么说,合作是谈得明明白白的。双方商议好,时家夫妇明日就去内城,随夜温言一起到衙门去,把时家医馆在衙门的备案给改了,改成双方共有的那种。
这一趟也算没白来,夜温言起了身,该办的事都办完了,她也得回去了。
这个时辰往内城赶,到家就是黑天,她实在有点儿饿。正想着一会儿回家能吃点什么,这时,就听身后一直把她送出来的时夫人跟丫鬟说:“去把我最好的衣裳和头面都找出来,明天去内城绝不能给四小姐丢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是真有心想问问时家夫妇到底知道了什么,但也确实是真想立即逃离时家。
人与人之间相处就是这样,太冷漠不行,太热情也受不了。
时若浔一再跟她道歉,也一再的表示自己实在不清楚父母为啥就成了这样,明明平日里挺正常的两个人,这怎么说下道儿就下道儿了呢?
夜温言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最后就只能安慰她:“慢慢习惯吧!”
回内城时,她把萧诀和白初筱都带上了,本来是想着这俩人家本就是安在内城的,今儿天色晚了,就先带回去各回各家,她说的事明日再办。正好她也能借这个机会再好好想想,这件事情具体应该怎么办。
然而由于萧诀和白初筱二人过于激动,以至于马车都到了一品将军府门口了,他俩说啥也不离开夜温言。夜温言在马车里他们就在马车里,夜温夜要回家他们就跟着夜温言回来。萧诀甚至还说:“四小姐不用觉得我是外男留宿多有不便,我跟府上大少爷也是相熟的,以往也经常在一处聚聚,他甚至还到我家里住过,所以我一会儿自去找他说话就好。”
白初筱更直接:“我是女子,就没什么不方便的了,四小姐去哪我就去哪。”
夜温言果断地又回到了马车里,彻底断了回家的念头。
这该怎么整呢?她坐在车厢里托腮苦想。
原本的打算是她先把人带回来,然后这不是还有一夜的时间吗,她就去同师离渊说一下,由师离渊出面,将她所知的全部后世西医诊疗手段用灵力打入这二人脑中,算是她给他们的传承。然后再由师离渊在她二人神识之中打下烙印,以确保不背叛,不离心。
当然,这一切都是要在经过萧诀和白初筱允许的情况下才会做的,但凡她们对打下烙印有半分疑虑和犹豫,此事都会立即作罢,且记忆修正,再也不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本来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好好计划这件事情,可眼下似乎不行了,这俩人压根儿不给她时间,逼着她必须立即就把事情给办了,这让夜温言很为难。
坠儿见自家主子为难,赶紧就劝这二人:“先回家呗,有什么事明儿一早再说。我们就住在这里也不跑,还怕找不着吗?而且你们这算是求人办事,求人办事就得看被求之人的脸色,哪有像你俩这么硬气的?这个态度就不对。我家小姐大人有大量,不同你们计较这个,所以你们也得有点儿眼力见儿,先回去,等到了明天一切都好说。”
夜温言无意理会坠儿是怎么劝的,更无意理会那二人是怎么辩的,她这会儿已经轻轻摇起了断魂铃,师离渊的声音立即传了过来:“阿言。”
她“嗯”了一声,再同他说:“有个事儿可能得需要你帮个忙。”
“你说。”
“师离渊,向他人脑中灌入记忆这种术法你会吗?准确来说也不是记忆,就是一些知识,想让他们知道的事,生生用术法打入进去,你会不会?”
他答:“会。”
她再问:“那在识海中打入烙印,让对方不会背叛,这样的术法呢?”
他犹豫片刻,反问道:“阿言,这两种术法你不会吗?”
她说:“我会啊!但是我不能亲自去做啊,那样就暴露了我也有灵力的事。我不能暴露,天下有一个你就够了,再多一个人心会乱,他们会开始思考是不是天地灵力恢复了,也会开始尝试能不能回到从前。到那时民心浮躁国不安稳,天下必乱。”
他叹气,“哪来的那么多大道理。本尊这样问你不是让你亲自去做,而是想说……夜温言,这种你自己都会的小把戏,本尊怎么可能不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
“阿言,究竟何事?你要下烙记的人是谁?又为何这样做?”
她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同时也争求师离渊的意见:“不想把他们带进炎华宫,太显眼了,不如我们在外面找处地方,悄悄给做了,如何?”
师离渊没同意,“外面也没什么合适之处,还是来炎华宫最好。况且你想要让他们心甘情愿,就必须得给他们足够份量的震慑。这个震慑如果拿到外面去效果就差了些,非得在炎华宫才最有份量。至于惹不惹眼的问题,阿言,叫他们都闭上眼睛,本尊接你们过来就好。”
夜温言欢欢喜喜地收了传音,打断坠儿絮絮叨叨的话,然后掀了车厢帘子跟坐在外头的计氏兄妹说:“一会儿你们赶马车回府,在府里等我。我们……去那个地方一趟。”
计氏兄妹心领神会,只应了“是”,一句也不多问。
倒是白初筱愣愣地问道:“那个地方是哪个地方?”
夜温言说:“闭上眼睛,马上就到。”
说马上就是马上,也就一闭眼一睁眼的工夫,四人已经站在炎华山上,正对面就是炎华大殿。且好巧不巧,他们的凭空出现,正好出现在了云臣和连时之间。
两个人原本对面站着正说话呢,突然之间挤进来四个人,生生把两个人给撞分开了。
二人猝不及防,连时还好,退了几步就稳住身形。不会武功的云臣就惨了点儿,后退的脚步没走直线,眼瞅着就要从炎华山的台阶上栽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吓得连时赶紧扑过去救他,可惜还是没来得及把人抓住,只好自己先趴在台阶上,给云臣当了个垫背。
这一下可把两人给摔够呛,云臣多半是吓的,连时多半是让他给砸的。但好在夜温言赶紧跑过来把二人都给扶了起来,同时暗中运起灵力复了二人伤势,如此才没让场面过于混乱。
坠儿也跑上前表达关怀,大殿门口,就剩下萧诀跟白初筱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云臣扶着连时往上走,一边走一边问:“有没有摔着哪儿啊?我真不是故意的,谁成想四小姐突然出现了,还带着这么些人,我也是生生被挤出去的。连公公你年纪大了,我摔一下也就摔一下,没什么,可你这老胳膊老腿的来给我当垫背,万一摔坏了可怎么办啊!下回可别再干这种冒冒失失的傻事了,太吓人了。”
连时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一把将云臣给甩开,“哪只眼睛看到我老胳膊老腿了?我可是有功夫的人,能用平常人的眼光看待我这种身怀绝技的高手吗?我不接着你怎么办?眼瞅着你脸朝下磕到石头台阶上?那你这一口牙可就保不住了。钦天监监正没了牙,以后你说话都漏风,还怎么观星?天上哪颗星宿能愿意跟个没牙的凡人沟通?”
云臣无奈,“行行,你有理,你不老,我谢谢你成了吧?”说完又转看夜温言,“四小姐到底是怎么来的?坠儿也就罢了,这两位是……有点儿眼熟。”
连时很无奈,“记性也太差了,没听说占星还能影响记性啊?我一个深居炎华宫之人都认得萧太医,你常年在宫中行走,就没见过?倒是这位小姐……呃,四小姐新收丫鬟了?”
再看,萧诀跟白初筱,懵比树上懵比果,懵比树下你和我。俩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来看去也没看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甚至没反应过来连时一口一个炎华宫炎华宫的,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不过“四小姐收新丫鬟了”这句话白初筱到是听明白了的,也确实符合她的想法,于是她点点头,“对,四小姐收新丫鬟了。”
夜温言抚额,“还能不能有点儿正经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坠儿也反对:“白大小姐您就别跟我抢活儿了行吗?您说您堂堂太医家的孙女不好好当,非要当什么丫鬟,这算不算走丫鬟的路让丫鬟无路可走?”
云臣想起来了:“萧太医!还有白老太医的孙女!”可想起来之后就更迷茫了,“你们怎么到炎华宫来了?四小姐邀请的?”
连时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傻啊?就这种凭空出现**,就是四小姐她也办不到啊!明明就是帝尊他老人家亲自施展的,所以要说邀请那也是帝尊大人邀请的。”
云臣听得皱眉,“帝尊邀请萧太医还说得过去,但是邀请白小姐就没有道理了。”
白初筱突然就懂了,懂了之后立即就跪了,一边跪一边说:“没有的事,帝尊大人没有邀请我,我也不认识他,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是跟着四小姐一起来的,这位公公您可千万别把这种事儿往我身上赖,我还没活够呢!”
云臣对这种求生欲表示满意。
连时也觉得这位白小姐还挺上道儿。
夜温言则看了看还愣在一边的萧诀,轻轻叹了一声,用传音跟师离渊说:“手段太暴戾了,我好不容易找着俩合适的人选,你再给吓傻了可怎么整?”
师离渊哄她:“不怕,炎华山上固本培元,傻不了。最多就是吃惊一会儿,很快就会好了。倒是阿言你,可有把要灌输的事情准备好?是你口头告诉本尊,还是有书面记载?”
夜温言想了想,问道:“看电影行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说的电影不是真的电影,但形式上是差不多的。只不过真的电影要胶片或磁带,而她的电影是她自己用灵力投放出来的。
影幕上出现的是前世凤羽珩做外科手术的画面,有带着人拍的,也有只拍术面的。有些是在第三世界国家实施救援时她们自己录的,也有一些是医馆里的教学视频。
同样的场面、同样的人,师离渊看过不只一次。
地龙翻身那段日子,夜温言给封昭莲放过。在炼器室时,夜温言也一边喝酒一边看过。
只是即使是这样,师离渊仍然对影幕上的许多行为不能理解,他甚至还指着凤羽珩问夜温言:“这个人也是有灵力的吗?你们那个地方是不是许多人都可以修灵?”
夜温言摇头,“不是,我们那的人除了我们玄脉夜家,再没有人可以修灵。其实就跟北齐现状差不多,传承灵力者就只有你一个。但你也只有承,却无人可传。我们夜家倒是可以传的,却也只有自家人可传。先不说这些,你看画面中那位术者,嗯,术者不是术法施展者的意思,这个术指的是手术,是后世的一种医疗手段。你看到的将人的肚子划开、头颅开孔,这些不是只有修灵者才能做到,而是外科医生基本都可以做。”
她认真地给师离渊讲起后世医学,讲起医脉凤羽珩,也讲她想要灌输给萧诀和白初筱的,就是这些在古人看来骇人听闻的外科手术。
师离渊接受能力十分之快,几乎她说一遍他就能懂,并且还能举一反三。比如说——
“同理,人身上所有地方都可以用这种叫做手术刀的东西划开,然后更加直观地去看受伤之处。骨头可以连,血管可以修复,就连器官都可以挽救,对吗?”
夜温言点头,“原则上来说是这样的,但依然有很多人即使手术也无法治好他的病症。我们那个时候有许多治不了的绝症,比如说癌,比如说一些基因遗传的疾病,通常都是没有办法治疗的。但手术的发明还是拯救了大多数人的生命,所以我想把它带到北齐来。”
师离渊继续琢磨:“用具没有问题,就像你说的,萧诀现在用的那些工具就是你用灵力催化出来的,能保证锋利,也不生锈。回头本尊可以照着这个样子再打制两套,我看你带来两个人,便给他们一人一套吧!但是这些大型的……呃,机器,本尊无能为力。”
夜温言摊手:“我也无能为力,所以这些东西不需要考虑,需要用到电子仪器的手术我也不会灌输给他们。这个时代必须得有这个时代的样子,我不能把太多的东西带到这里来,否则地覆天翻,谁也不能预测是好是坏。咱们只看外伤性手术,以及女子的剖腹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所指的外伤性手术,无外乎就是接骨之类的,最大限度就是做到接肢和截肢。
至于开颅这样的大手术,夜温言并不打算教给他们。毕竟这种手术即使是在后世,做完之后也是有很明显的后遗症,需要一系列康复治疗,病人才可以勉强恢复生活。在如今这样的医疗条件下,是根本做不了的。
但若遇到实在难治的病人,只要她能赶得上,倒是可以考虑以灵力去直接复原身体,这样来得更直接,也更省事。
师离渊又提出问题:“你之前说过手术都要在无菌的条件下进行,这个无菌是指什么?”
夜温言便又同他解释无菌,同时也提出自己的想法:“正月里我就在外城时家医馆用灵力布下了一个无菌的环境,所以我打算在那边腾出几间房屋做手术室,再以灵力加持,生生把无菌环境给创造出来。只是这种方法就需要隔段日子就去补充灵力,我算过,以我的能力,最多能一次性布出三个月的无菌期,这还是需要大量的花来催灵才能做到。”
师离渊摇头,“不用那样麻烦,本尊来做就好。三年为期,三年之后再加持就是。”
她笑嘻嘻地去挽他胳膊,“就知道我们家小师最厉害,我家小师天下第一。”
他失笑,伸手去揉她细软的发,“我们家阿言也还行,不傻,知道传了这些东西后要给他们打下烙印。适才本尊以灵力去探了探那二人,放心,可用。”
一句可用,也让夜温言松了口气。虽然她自己也有一定眼力,但总不如师离渊看得更准。
殿内影幕继续,这一次夜温言不再过多讲解,只将挑选出来的、能够让萧诀与白初筱二人融会贯通的部分重新放映,然后由师离渊以灵力拓制。
殿外,萧诀和白初筱二人面朝着大殿跪着,任谁叫都不起来。
坠儿有点儿想放弃了,干脆一屁股坐到大殿的门槛上,无奈地跟他二人说:“既然不想起来,那就一直跪着吧,反正帝尊大人的确就是用来跪的。但我可跟你们说啊!一会儿见着帝尊大人和我家小姐,你们可不要多嘴去打听他俩什么关系,也不要对炎华宫问东问西。就好好的听我家小姐的安排,让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知道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二人点头,白初筱说:“我都记住了,也保证绝对听话。但是坠儿啊,不问帝尊和夜四小姐,那问问你成吗?帝尊大人跟夜四小姐到底什么关系?”
萧诀在边上扯了她一把:“都说了不该问的别问。”
“我就问问坠儿。”
“问谁都不行!这里是炎华宫,我们一定要心怀敬畏和感激,这辈子能有机会上炎华宫一趟,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难得的福分,是大造化。你我二人能得此机缘,全仰仗夜四小姐,所以你得明白,夜四小姐是我们的大恩人,是要用一辈子来感激的。”
白初筱用力点头,“这个我明白,我也一定会好好去做,我甚至都打算去给四小姐当丫鬟了,可惜坠儿不让,老说我抢她活儿。”她又跟坠儿商量,“其实四小姐身边的丫鬟也不少,多我一个不算多吧?我不跟你抢,我保证只闷头做事,什么都不争。”
坠儿抚额,“白大小姐,你就不能把志向放得远大一些?我家小姐都把你带到炎华宫来了,那一定是十分看重于你,且还打算委以重任的。你放着重任不担,非得惦记个丫鬟的职位,有意思吗?那要只想让你当个丫鬟,我家小姐用得着下这么大本钱,把自己老底儿都托出来给你们看吗?目光要放长远一些,不要只看眼前啊,你得往后想。”
连时也在边上补充,“就是,你说你这姑娘,好歹也是太医家的孙女,又晓通医理,当丫鬟不浪费啊?再说,丫鬟那也不是说当就能当的,就好比说坠儿吧!你以为她容易?她如今没事儿就跟我学功夫,每天早早就起来练功,一双原本只能端茶倒水的手,现在专门拿砖拍人。这不但需要苦练功夫,还得有胆量,有拼劲儿,这些你行吗?捻针号脉的手,你豁得出去改行拍砖吗?所以白大小姐啊!你往别处想想,别总惦记当丫鬟。”
白初筱有点儿迷茫,萧诀倒是略有所悟。他轻轻碰了一下白初筱,小声说:“你猜,四小姐该不会是想收我们为徒弟?”
白初筱眼睛一亮,“四小姐要是真能收我为徒,那我祖父一定会高兴得连放三日炮仗。”
萧诀点点头,“我也将成为我们萧家的门楣之光。”
二人一时间有些激动,白初筱甚至还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看着萧诀轻声细语地劝慰,还帮白初筱擦脸泪,云臣就想起连时救他时被砸的挺狠,于是就凑过来问他:“你身上的伤有没有事?还疼不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连时一愣,“哟,你要不提,我差点儿忘了身上还有伤。”
云臣气得翻了个白眼,“这么大岁数了一点儿正经的都没有,受伤都能忘?”
连时说:“问题是不疼啊!不疼自然就想不起来了。没事,放心吧,我这老胳膊老腿还算结实,不至于摔一下砸一下就闭眼见阎王。”
云臣顶不爱听他这么说话,就想干脆回了钦天监算了,可实在是不放心,只好又问了句:“不可能不疼,砸那一下我好像都听到肋骨断掉的声音,你现在不疼可不是好事,万一是隐性的,用不了多久突发病,那可是要死人的。”
坠儿也挺担心的,但她比较机灵,当时就指了指萧诀:“这现成一个太医搁这儿跪着呢,有没有病让太医给瞧瞧不就完了?”
云臣冲萧诀招手:“萧太医过来给连公公看看吧!”
萧诀不动弹,“在下跪着呢,烦请连公公往这边走走。”
云臣也是无奈,跪炎华殿这事儿真没得说,是个正常人到了这地方都走不动路,天底下也没几个像坠儿这种天不怕地不怕又自来熟的。
于是他扶着连时走了过去,让萧诀给搭了个脉,又按了按前胸后背,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什么事儿都没有,非常健康。”
连时嘿嘿一笑,“你看我就说没事吧!瞎操心。”
这时,炎华殿内有夜温言的声音传了来:“萧诀,白初筱,你二人进殿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云臣还在外头研究连时到底有没有伤,炎华殿内,萧诀和白初筱跪在师离渊面前,二人同时想起地龙翻身那些日子,在外城的医馆总有一红衣男子伴在夜温言身边。
当时萧诀对此还有点儿心理障碍,因为他有一回不小心看到红衣男子牵夜温言的手了。就觉得那红衣男子人品不太好,夜四小姐自从与六殿下解除了婚约,就没听说再跟什么人订婚,你怎么能拉人家的手呢?这不是毁四小姐名声么!不是占夜四小姐便宜么!
但当时那种场面他也实在不好说什么,后来再一忙,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可眼下跪在这里,萧诀突然就顿悟,同时也阵阵后怕。
那哪是什么人品不好的红衣男子,那位分明就是帝尊大人啊!虽然样貌不同,但肯定是故意敛去的容貌,以免引起轰动。得亏他当时没有冲上去见义勇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萧诀都冒冷汗了,白初筱也有点儿哆嗦。她也想到当初那位红衣男子,还想到自己曾偷偷多看了人家好几眼,就因为觉得人家长得太好看,心里竟还生出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好在当时伤患多,再加上红衣男子一直围着夜温言转,让她顾不上把幻想继续发挥下去,否则那还得了?那不但是觊觎夜四小姐的心上人,那还是对帝尊大人不敬,是死罪啊!
两人各自庆幸捡了条命,但也同时琢磨起今日被叫到炎华殿来究竟是几个意思,该不会是帝尊大人要报仇吧?好像确实是听说帝尊大人脾气不太好,心眼又小,是不是当初处理伤患时哪里对红衣男子不敬了,如今帝尊大人想起来了?
见这二人跪在地上一脸的若有所思,夜温言凑上前,弯下腰对着他们看,“想什么呢?”
俩人吓一哆嗦,脸都白了,白初筱甚至下意识地问了句:“你,你要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失笑,“你们跟我回来是为了什么,我就是要干什么呀?”
二人眨眨眼,心情逐渐恢复喜悦。
这时,师离渊开口说话了:“有一决定,你们听听,再告诉本尊应是不应。”
“应,不管什么决定,一定应!”白初筱匆匆点头,“我连四小姐的丫鬟都能做,还有什么不能应的。帝尊大人放心,我二人心意一样,不管什么决定,只要您说,就一定应。”
萧诀则说:“我连太医院的职务都卸掉了,萧家不在京城,我一个人无牵无挂,一心想拜四小姐为师,可惜四小姐不收。”
师离渊看向夜温言,传音过去:“此番可是要收徒了?”
夜温言却摇摇头,“我今日叫你们到这里来,的确是要传你们医术的,但却不能收你们为徒。”她告诉萧诀和白初筱,“我多次强调自己不是大夫,但超越这个时代的医术我还是懂得一些。今日我想将这些医术传给你们二人,却又做不到像一个合格的师父那样,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的言传身教。所以想了一个投机取巧的法子,让帝尊大人将我毕生对医术的了解和理解,全部通过术法打入你二人脑中。如此便是彻底的融会贯通,就像……”
她想了想,说:“就像在外城救治伤患时,你们突然就掌握了一些从前并未见过,也并不理解和掌握的医术是一样的。你二人可愿意?”
二人听着十分激动,甚至已经开始给夜温言磕头,口中还不停地说:“我愿意我愿意。”
夜温言的话却还没有说完:“别急着表态,你们也知,在伤患救治结束后,许多参与救治的医者都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可见我和帝尊大人并不希望这样的医术流传过于广泛。不是我们小气,只是这样的医术对伤患的处理虽然更加及时,治愈率也更高,但同样风险也更大。之所以地龙翻身那些日子他们可以做简单的术式,那是因为有我在,术后处理能保证及时。可若他们拿着这样的医术到外面去行医,没有无菌环境,没有特效药品,也没有专业的术后处理和护理知识,后果不堪设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顿了顿,再道:“除此之外,也要防止有心之人利用此医术谋取不义之财。所以我将这样的医术彻彻底底的传授给你们,一定得是在保证你二人忠诚度的前提之下。”
萧诀和白初筱互相看了一眼,白初筱说:“该如何保证呢?我们都觉得只凭一张嘴,只磕几个头,根本就不算保证。那不如就请四小姐指条明路,刀山火海我二人都闯。”
夜温言缓缓摇头,“不是刀山火海,而是要让帝尊大人在你们的神识中打下一个烙印。你们放心,这个烙印不会威胁生命,只是若有一天你们心生叛意,或是有违医德,那么,这些医术就会从你们的脑中全部消失,你们一个字都不再记得。如此,你们可同意?”
“同意!”二人想都没想,齐声说,“我们同意。”
“好。”夜温言后退几步,站到了师离渊身后,“开始吧!”
影幕再现!这一次却不是夜温言用术法施放出来,而是由师离渊在一个个玉鉴中调放出来的。且在调放出影像之后,又立即施术将影像变成一道白色的光柱,再如复制般一分为二,分别飞钻入萧、白二人的眉心。
萧、白二人只觉眉心一阵清凉,还不等细细体会,忽然之间,大量的画面和信息在脑中涌现。后世医学填鸭似地向他二人灌输,从最基础的西医知识,到相对复杂的外科手术,甚至就连护理学都一涌而进,渐渐蔓延沉淀在识海,最终成为了他们自己的知识。
这个过程说起来容易,可实际上却是耗费了一个晚上的时间。
在旁人看来,这二位就跟雕塑一样在地上跪着,闭着眼一动不动。要不是面部偶尔会有表情变化,几乎要以为这是两个死人。
夜温言当然知道这二人不是死了,而是被突然涌入脑中的那些后世知识彻底淹没,神识在跟那些知识进行交谈、接纳与吸收,这个过程虽然奇妙又漫长,但是对于两个医者来说,却是十分快乐的。因为他们看到了在这个时代完全看不到的行医手法,看到了完全超出他们知识范围之外的尖端医学。看到了后世的手术室,也看到了那些琳琅满目的科学仪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造不出电子仪器,但并不排斥让萧、白二人多知道一点,至于如何选择,师离渊的玉鉴里早就有所明示。只要这二人不傻,自然就明白如今能够实现的,充其量也就只是简单的外科手术而已。所有需要电子仪器辅助的,不管多心动,都必须放弃。
融汇识海的过程需要有人护法,夜温言一直没走,师离渊倒是离开了一趟,再回来时,衣袖一挥,就有数套全新的手术刀出现在地上。
刀具十分精致,不但刀锋光亮,外头甚至还做了鹿皮套子,每一把刀都整整齐齐地摆在鹿皮套里,使用时平铺打开,一目了然。
夜温言笑得眉眼弯弯,问他:“什么时候做的?”
他说:“给你打完镯子之后,就一直在琢磨这些东西了。也是这两日才完成,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刚刚我到炼器室去,把几处不严谨的地方又做了轻微的改动,应该同你影幕里出现的那些差不太多。”
夜温言仔细去看,一边看一边点头,“不是差不太多,几乎就是一模一样。虽然我不是专业医生,但是影像是我用灵力翻录下来的,与普通的磁带影像并不一样。你只要同样用灵力去感受,就可以做出来一模一样的东西。”
他问她:“什么叫磁带?”
她摇摇头,“解释不清,也是后世的一种东西,属于一种介质,通过磁场变化来记录和传递声音与影像。”她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忽然就笑了,“其实我们那个地方,很多东西对于古人来说都属于法器,但那些东西却又实实在在是凡人们日常所用之物。人们常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其实在我看来,科学更像是在一步一步的验证玄学,一步一步跟着玄学的脚步往前走。时代越发展,凡人越是想要把传说中仙人所用之物制造出来,或是仿造出来。”
师离渊不是很能想象得出她所描述的“我们那个地方”,但多多少少也能想象到一些场景。无外乎就是法器可以为凡人所用,不管是修灵者还是普通人,都可以使用法器去为生活提高便捷度。嗯,那倒也是一件好事。
“凡人得灵根可修灵,修灵者修到一定程度可升仙,在仙之上便是神。可见无论仙还是神,其根本都还是凡人。除非灵物所化,否则每一位神仙溯本寻源,其根都在凡间。”师离渊说,“所以若法器能为凡人所用,也算是归其根本。只是不管凡人还是修灵者,欲念始终是最难克服的一关。特别是凡人,似乎比修灵者更豁得出去生命。怕是你说的那个地方,法器人人可得,斗争也比如今更加惨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师离渊的话又把夜温言的思绪拉回从前,那何止是更加惨烈,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热武器作用下,是真正的尸横街头,寸草不生。大量的建筑顷刻间就被摧毁,留下断瓦残亘和声声哀嚎。
文明在进步,人类却愈发的残忍。如果时空通道能再一次被打开,她倒真想带师离渊过去看看,听听他对那个时代的看法,也听听他如何预言未来。
夜温言收回思绪,重新打量起面前的手术刀。
手术刀一共有六套,用的是一种特殊材料打制而成,不是铁也不是钢,却能在刀具上面看到一丝灵力的波动。她微微惊讶,问师离渊:“你覆了灵力在上面?”
他点头,“是打造时,融了一件我平日里常用之物。也不是多稀罕的,不过就是一只银制的酒盏。因为用得久了,所以上面沾了我的气息,覆在这些刀具上多多少少能有些用处。”
她感叹,“哪里只是有些用处,而是直接提升了这些刀具的使用成功率。不过……”小姑娘眼一眯,“师离渊你经常喝酒?酒盏都是常用的,怎么个常用法?一天几回?”
他无奈,“数月才一回。”
“那怎么能叫常用?”
“本尊活得太久了。”
“……”好吧!她将其中两套分别放到萧、白二人面前,“六套太多,目前我并没有打算再教新人,他们两个也不可能在短期内就去收徒弟。且就算收徒弟,也得是经过我的允许,而且我不会再给任何人这样的大造化了。所以这么多套手术刀暂时也用不上,便收在我这里,待有朝一日我再见故人,可以当做礼物送给她。”
她喜滋滋地把剩下的四套收到储物镯子里,心里幻想着哪一天见到阿珩,再把这些东西拿出来,阿珩一定会很惊讶也很高兴。因为这是带着帝尊灵力的手术刀,且这灵力比她这位玄脉传人的灵力可要浑厚多了。若阿珩能用这样的手术刀做手术,势必事半功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天蒙蒙亮时,萧诀率先睁开了眼睛。再看到夜温言的那一刻竟是泪流满面,然后一个头磕到地上,久久不愿起来。
很快地,白初筱的眼睛也睁开了,她倒没急着磕头,反倒是一脸疑惑地问夜温言:“四小姐将这样骇人的医术传于我们,却为何……不收我们为徒啊?”
夜温言笑笑,“因为这医术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白初筱不解,“那它是谁的?”
夜温言想了想,告诉她:“是我一个朋友的,我是在替她收徒。我一直都说我不是大夫,也不懂医,如今更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你们学到的所有医术,全部都是源自我那位朋友。你们既受了这份传承,就不能再是别人的弟子,如果这辈子有机会能见面,到时候就给她磕个头,叫声师父吧!对了,你们的师父是女的,记住她的名字,她叫——凤羽珩!”
萧诀看看白初筱,二人目光交汇,皆懂彼此心意。于是一齐转过身来,面向炎华殿大门,认认真真地行了三遍叩礼,齐声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夜温言仰起头,鼻子微微泛酸。希望将来阿珩知道了这事儿,不要怪她,她只是太想念她,只是在这个时空过于寂寞。
没有人能理解她心中的那种思念,时空交替,生死两离,既绝望又有希望,这种感觉是最最煎熬的。她跟师离渊说:“我尽一切努力,去拉近我与她们的距离,我想尽一切办法,做出她们还生活在我身边的假象。我传这二人医术,让他们拜阿珩为师,就是想着会有那么两个人经常出现在我身边,我向旁人介绍他们时,就会说一句,这二位是凤羽珩的徒弟。”
她仰头去看师离渊,看了一会儿就又笑了起来,“我同你说这些,你应该不会感同身受的。因为你活的岁月太久远了,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人。你的亲人,你的友人,一个一个都离你而去,这种分别和思念,你应该是早已经习惯了,而且你可能会觉得我很矫情,”
师离渊看了她一会儿,点头,“确实早已经习惯了,但也不会觉得你矫情。每个人对感情和情绪的处理方式都不一样,女子会比男子更细腻一些,也更长久一些,这是一定的。”
她皱眉,“你的感情不长久吗?”
师离渊觉得这个问题是个坑,“本尊的感情长不长久,得分对谁。对你,那便是你消失万载,我依然会寻你万载,即使隔空跨海也全然不可阻拦。但对旁人……阿言,我同你说过,四百多年过去,我甚至连母亲的样子都已经记不太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初没有绘制图像吗?”她问他,“没有像我一样,用灵力施术法把母亲的点滴都记录下来?”话才说到这儿就摇了头,“我忘了,你不用那样的术法。”
师离渊点头,“是,我从未想过还能有那样的术法,倒是想跟你学一学。”
夜温言却觉得自己不太会教,“那种术法是我自创的,原理取决于我那个地方的一种东西,叫做摄像机。你没见过摄像机,也没有使用过,自然很难懂得其中道理。但其实你也可以用玉鉴,只是记录的时限很短,需要隔上一段时日就更换,而且不能长时间的录制,也没有声音,无法详细具体到像录像机一样。”
师离渊叹气,“所以很遗憾,从前种种皆成了过眼云烟,如今想来,竟恍如隔世。”
说话间,萧诀和白初筱已经转了回来,重新跪到夜温言面前。
夜温言看着他们就笑,竟在这一瞬间觉得这二人与自己亲近了许多。
他们都是阿珩的徒弟了,有阿珩的徒弟在自己身边,真好。
“你们立个誓吧!既是阿珩的徒弟,我就有义务把你们教好带好。立个誓,然后帝尊大人会在你们的神识中打下一个烙印,从今往后便与我是亲人一般的关系。”
二人举手起誓:“既入师门,谨遵师规,严守医德,济世救民。”
师离渊起手捏诀,两道法诀再次从二人眉心钻入,一个深入元神的声音在脑中回荡起来:“若生叛意,若违医德,烟消云散,一切不在。”
这个仪式算是结束了,夜温言告诉白初筱:“回去跟你祖父说,他的请求,我接受了。”
白初筱不明白,“我祖父请求什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答:“只管同他说,说了他自然就懂。至于你二人,从此就是同门师兄妹了。”
又是一道红光将他二人从皇宫送出,送到的地方是白府。白初筱有点儿不好意思,因为自己到家了,但萧诀却要走挺远的,便主动说:“我叫家里的马车送一送师兄吧!”
萧诀摇头,“不用,我一个大男人,走几步路算什么。何况天都要亮了,街上很快就会有人走动,兴许路上还能遇到早出的馄饨摊,正好把早膳用了。”
内城的小摊很少,偶尔有那么几个,也是官府为了照顾退下来的将军士或牺牲了的将士家眷,允许他们开的。萧诀跟白初筱说:“四小姐和帝尊大人心细,师妹你是女孩子,自然得送到家门口的。我是男子,我多走几步也算锻炼。快回去吧,日出前后天最冷。”
白初筱点点头,想要走,却又有件事放心不下。于是停下脚步,紧紧盯着萧诀。
萧诀让她盯得有点儿发毛,皱着眉问:“师妹这是有何事?”
白初筱又琢磨了一会儿,看起来有点儿矛盾,但最后还是下了决心说出来:“师兄,咱们此番经历算是天缘,也是仙缘,不管是帝尊大人还是夜四小姐,都是我们的大贵人。还有我们那位未曾见过面的师父,我看得出,要不是为了她,四小姐不见得会教我们这些东西。我说这些其实只是想表示一件事,就是我们经历的这个事儿,实在是有点儿骇人听闻,是大秘密,谁都不能对谁说的,包括家人,也不能说。”
萧诀点头,“这个是自然,何况在炎华宫时四小姐也嘱咐过,我是知道轻重的。你放心,我对谁都不会说,只把此等仙缘放在心里,最多你我二人说说就是。”
白初筱还是不放心,“家人呢?家人问你你会不会说?我知道你们家也是世代行医,你的医术突然之间有了变化,甚至很有可能被人称为怪胎,你如何解释?”
萧诀想了想,就道:“人人皆知夜四小姐是神医,连皇上的嗓子都能治,我便说是得夜四小姐传授,家里也不会不信。何况我家不在京中,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家人面,实在无需担忧这个。倒是你,你家可就在京城,你如何向白老太医交待?”
白初筱摆摆手,“四姐小不是都教我了么,就说祖父求她的事,她答应了,那就说明我祖父心里早有打算,我祖父都有打算,我爹娘自然也是与他一起打算的。所以我应该不会遭到任何盘问,他们甚至会为我而高兴。师兄,其实我说的家人,指的也不完全是父母爹娘,我主要是想问,若有一天你娶妻成婚,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你的妻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在谈及妻子这个话题时,萧诀有一瞬间的犹豫。倒也不是犹豫该不该告诉妻子,他只是在犹豫要不要娶妻子。
这一晚上给他的震撼太大了,不但上了炎华山,还见到了帝尊大人,单从这一点来说,他就已经知足得不能再知足了。何况帝尊大人还跟他说了话,还把那么多骇人的医术传授于他,他这也算接受过帝尊大人术法加持的人了吧?
这一生潜心专研那些医术就够了,娶妻生子什么的,哪里有专研医术来得痛快,甚至还是累赘。他实在不愿意让一位妻子,来牵绊住自己在医学道路上前进的脚步。
见他犹豫,白初筱就以为他是对自己这个问题不知如何回答,一时间有些不高兴。但是再想想,又觉得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夫妻一体,两个人只要决定在一起过日子了,互相之间就必须坦诚相待,不应该有所隐瞒的。
再者,就算主观上能瞒住,那万一有个不小心呢?万一夜里说梦话呢?她不知道萧诀说不说梦话,就知道她自己有时候如果梦到过于激烈的场面,还是会吆喝几声的。
所以这事儿不安全,是个大隐患。
白初筱绞尽脑汁,想来想去终于想出一个主意来。她突然拍了一下萧诀,咬咬牙,一脸牺牲小我顾全大局的表情:“师兄,我知道让你瞒住自己的妻子有些强人所难,而我亦因为心中有这个秘密,会觉得无颜面对我未来的夫君,而且我也控制不了自己不说梦话。那不如这样吧,你把我娶了,这样我俩就不用为这事儿发愁了,将来就算说梦话也无所谓。”
萧诀都震惊了,这是什么逻辑?为防止秘密外泄,就得互娶互嫁?这师妹怕不是疯了?
可是再想想,似乎白初筱说得也有道理,而且为了保守这么大一个秘密,他们为此做出这样的牺牲完全是值得的。至于感情不感情的,其实也没有多重要,反正他心里也没有过别人,所有女子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将来娶谁不是娶呢?
何况就关系远近来说,经过了这一晚,白初筱可以说是除了母亲之外,与他关系最亲近的女子了。一声师兄师妹,就注定他们二人这一生都是要捆绑在一起的。
还有潜心专研医术这个事儿,与其一个人钻研,不如两个人一起钻研。人生能得一知己,能结为夫妻,能相互探讨所学,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情。何况萧白两家本就是世交,他祖父从前就是宫中太医,跟白老太医几十年的交情。如今虽然已经过世,但逢年过节父亲还是会到京里来,到白家去串串门,探望探望。
若娶别家女子,或许家里还要斟酌一番,还要询问家世考量人品。但若娶白家姑娘,怕是父亲会乐得睡不着觉,明儿就得提着聘礼上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诀这样一想就有点儿乐意了,甚至还有些期待,再看白初筱的目光中就多了些不一样的情意。他问白初筱:“师妹觉得我该何时上门提亲比较好?”
白初筱让他问得一愣,“这,这就答应了?”
萧诀点头:“我觉得师妹这个主意甚好,只有你我二人结为夫妇,这个秘密才能确保万无一失。且萧白两家本就是世交,你父亲母亲我也是见过的,跟白老太医更是同在太医院行走,彼此实在算得上是熟人。这事儿我只要跟家里开口,家里一定会同意,至于你们家……应该也不会太为难于我吧?你放心,三书六礼一样都不会少,别人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
白初筱开始慌了,“我,我就是提个建议,没,没想你现,现在就答,答应。要不你再,再考虑一下。对,再考虑一下!”嗑嗑巴巴总算把话说完,白初筱转身就跑。结果因为过于慌乱跑错了方向,被萧诀一把给拽了回来。
“师妹你跑错了,府门在这边。”
白初筱双手掩面,这回总算是跑明白了,但也因为跑得太快,掩面掩得太严实,以至于根本就看不清路,结果砰地一声撞到了府门上。
萧诀都没眼看了,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睛,再回过神来想要上前去搀扶时,就见白府大门已开,门房的下人正瞅着她家大小姐发愣。
萧诀赶紧上前替她圆场面:“我们是起大早从外城回来的,你家小姐没看清路,撞了门一下,赶紧把人扶进去吧!”说完还提醒白初筱,“磕到的地方用冰帕敷一会儿,能消肿。”
白初筱一跺脚,“用你说!我自己也知道。”说完,提着裙摆就往府里跑。
白府下人又看了一眼萧诀,问了句:“你是谁啊?”
萧诀没来过白府,以往年节拜会,也是他父亲过来见白老太医。他一般若有什么事,都在太医院里跟白老太医沟通完了。所以对于白家下人来说,他是位挺陌生的公子。
陌生公子又跟自家大小姐在这个时辰出现在一起,这就有点儿让人不放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下人脸一板,“你是何人?”
萧诀刚想自报家门,突然就被一个力气很大的下人一把给拽进了府门里,“不管是何人,先扣起来再说。请公子见谅,事关重大,我们必须得禀明老爷夫人!”
这边,萧诀被扣在白府,而另一边,夜温言也被扣在了炎华宫。
她正跟帝尊大人商量:“天都亮了,我不回去不好。何况我今儿个有事,要带着时家老爷和夫人去趟府衙,还要给麻沸散里灌些灵力,又要叮嘱我家里那位舅奶奶继续去老夫人屋里套话。所以你看,我多忙呀,真没工夫在炎华宫陪你玩。”
帝尊大人很不高兴,“用着我的时候就来找我,用完了就把我一个人扔下。阿言,你这行为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本尊觉得很委屈。”
“哟。”夜温言乐了,“你还委屈上了?那要不你跟我回家啊!正好你不是也爱吃我娘亲包的饺子吗?我让她再给你包,热乎的才最好吃。对了,你第一次登门,两手空空是不是也不太好?你琢磨琢磨应该带点儿什么礼物,准女婿第一次见丈母娘可能得有什么讲究吧?你要不要先把聘礼准备一下?对了师离渊,你打算给我多少聘礼?我娘当年嫁到夜家来的时候,那可是实打实的十里红妆,都说青出于蓝胜于蓝,到我这儿可不能跌份儿。”
师离渊一个头两个大,虽然聘礼什么的他早有准备,到时候就把炎华宫的东西全部装箱抬到夜家去,那何止十里,百里都够了。但准女婿见丈母娘这个事让他有点儿紧张,甚至一时都想不出见了面应该怎么说话,谁先跟谁说话,他如何自称。
于是他轻轻地推了小姑娘一把,“快快回家去吧!家里还那么多事等着你去做呢!”
小姑娘眯起眼,“师离渊,你是不是不打算娶我?不想见我家长?”
“胡说!本尊怎么可能不想娶你!就是见你家人这个事……嗯,本尊还没有准备好,如何行礼问安这种事也得再练习练习。这样,本尊这几日就跟连时探讨一下其中礼节,待都探讨明白,一定正式登门拜访,如何?”
她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吧!”
终于把小姑娘送走了,师离渊长长地松了口气。一抹额头,好么,这都出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都多少年不曾出过汗了,怎么一对上夜温言那死丫头就冒汗呢?
帝尊大人坐回玉椅上,想了想,用传音术把连时给唤了进来。
他问连时:“若是本尊见了夜四小姐的母亲,该如何称呼?”
连时想都没想,随口就答:“自然是呼其姓名!您是帝尊,帝尊您不管称呼这天下任何人,最抬举他们的也就是叫他们姓名了。毕竟能被帝尊大人叫一声姓名,那是他们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这话是下意识说出来的,因为在潜意识里这种观念已经形成,很难有改变。
但是帝尊大人却不满意,“那是未来帝后的母亲,你让本尊直呼其姓名?”
连时一激灵,对哦,夜四小姐的母亲,那可就是帝尊未来的岳母。怎么可能直呼岳母大人姓名呢?他居然敢给帝尊大人出这种馊主意,是不是脑抽?
于是赶紧改了话:“未来帝后的母亲当然不能一视同仁,依老奴所见,不如称其为……”连时想了又想,最后得出结论:“不如就随了四小姐,称其为母亲。”
师离渊觉得自己问错人了,连时是个太监,这种事情太监哪有懂的。他要问也得问个过来人,有经验的,如此才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去把权青城给本尊叫来。”帝尊大人发了话。
连时算算时辰,“皇上这会儿应该正上朝呢,老奴到承光殿外守着去。”
“本尊让你把人叫来!你守着承光殿有什么用?赶紧滚蛋!”帝尊大人挥一挥衣袖,待连时再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承光殿中间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个时辰回来,夜温言已经没什么时间睡觉,索性给自己掐了个提神醒脑的法诀,又趁着师离渊送她们回来的红光还没有消失之前,给坠儿也加了一道。
主仆二人顿时神清气爽,精神头儿比睡一宿觉还要好上许多倍。
坠儿如今都不用夜温言解释,自己就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得连连感叹:“果然神仙就是神仙,这来来去去的也太省事了,小姐,这招儿您能不能学学?”
夜温言表示不能学,不是假不能学,是真不能学。这种大挪移术需要的灵力过于庞大,她前世都没练明白,这辈子更不指望了。
坠儿吐吐舌头,表示是自己想太多,仙人本事凡人怎么可能说学就学的。不过她还是好奇:“仙人娶了凡人,那凡人是不是就也能成为仙人了?又或者是半仙?小姐您的寿元会跟帝尊大人一样长久吗?会一直活下去,活到好几百岁吗?”
夜温言推门进屋,阵阵迷茫。她也不知道她能活多久,更不知道天地桎梏能不能被打开,人类寿元能不能恢复正常。若是不行,只怕她自己也冲破不了一甲子的天道。
“这片大陆所有地方的人都只能活到六十岁吗?”屋子里很暖合,虽然她一夜未归,但香冬还是烧了炭。夜温言坐在炭火盆边,一边烤着火一边跟坠儿说话。
坠儿也凑了过来,想了一会儿说:“应该是这样的,如果有能让人活得更长久的地方,天下不就大乱了吗?不说别国,北齐是一定要去抢夺那块地盘的,京都也不能再设于临安,而是要设在那处。毕竟要想活得久,首先考虑的肯定是皇族。”
夜温言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那就是说,无岸海北岸,所有人类的寿元都被禁锢了。”
“小姐您说什么?”坠儿听得有些惊,“我们的寿命是被人禁锢的?可是……什么人能强大到管得了人能活多久?地狱阎王吗?还是天上的真仙?”
夜温言沉默半晌,摇头,“不知道,但总之人类不应该只能活到六十,我也不相信无岸海其它几岸的人也只能活到六十。或许只有我们北岸是跟别处不一样的,既然不一样,就一定有不一样的原因。总有一天我得把这个原因找出来,也把人类丢失的寿元一起找回来。”
坠儿已经开始激动了,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自己也能活个几百岁,“那这样奴婢就可以长长久久地侍候小姐了,不用总惦记着以后还得帮小姐培养年纪小的丫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看傻子一样看她,“你丢了几百岁吗?就算把寿元找回来,活得好的也不过就是长命百岁,那还得无病无灾才行。光活着不死那是神仙,轮不着咱们。”
小丫鬟就有些失望,但很快就平复了情绪,“长命百岁也好,多陪小姐一天是一天。六十年实在是太短了,不管亲人还是主仆,还没过够呢就要死了,想想就心酸。”
她说到这里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来,“反正也不困了,奴婢去把那些麻沸散找来,小姐答应了医馆那边要尽快送回去的。”
夜温言改进麻沸散的过程其实很快,因为她的储物镯子里有大量的花,根本不需要像地龙翻身时那么节省。但她以花催灵这个事还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坠儿也被打发出去守在门口,拦住了所有想进这间屋子的人。
医馆里拿过来的麻沸散并没有太多,只装了三只小匣子,左不过七八十瓶。
夜温言将这些瓶子都打开,摆在地上,意念一动,两捧梅花出现在手中。
花碎灵起,识途鸟又飞了出来。小鸟很开心地围着她转了两圈,然后扇动翅膀,将那些散落的花瓣花为一点点星光分散到每一只瓷瓶子里。许是今日这小鸟心情好,最后还附送了一个盖盖子的小术法,然后才满意地又回到夜温言的灵识中,继续睡觉。
这个过程前前后后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夜温言觉得,其它药品的改进也该提上日程了。
虽然她不主医,但既然事情已经推动到了这个份儿上,她也无所谓多赠送些福利给北齐百姓,全当为权青城安定民心也好。
改进好的麻沸散交给了计蓉,由计蓉送回外城医馆,并亲手交给时若浔。同时她也交待计蓉,所有改进过的药品的定价都由时若浔来定,一来是出于信任,二来她既然跟时家是合作,就不能什么事情都由她说了算,必须得放出一些权利给时家,至于时家人能不能承得起她这份信任,那还要日久天长才见人心。
计蓉领命去了外城,香冬就开始张罗她的早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没有那种大家族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反倒是愿意利用吃饭的时间跟身边人问问锁事。起初丫鬟们还不习惯,后来渐渐的就也随了主子,都开始自己找话了。
今日香冬就同她商量:“小姐,咱们这个院子实在是太小了,奴婢总想在院儿里隔出一个像样些的灶间,但找来找去哪间屋子都腾不出来。现在倒是也有个小灶台,但烧个热水什么的还行,要想做饭就寒酸了些。而且咱们这院子连个名字也没有,总觉得像是临时的。”
对此,夜温言倒不觉得如何,有没有做饭的地方无所谓,有没有名字也无所谓。这座一品将军府并不能给她带来多少归属感,别说院子像是临时的,她总感觉她自己都是临时的。
“不如看看边上有没有能扩的地方,最好就挨着院墙往外扩,不要再想着换其它院子,搬来搬去的实在麻烦。何况这屋子地下有什么你也清楚,我总不能再找人挖一遍。”
香冬立即点头,“奴婢也是这么想的,咱们这屋这院儿肯定是不能搬,那就往外扩一扩。这小院儿位置偏,西边地方本来就大些,奴婢早就算过,前后左右真扩起来,能扩出现在这个院子两个大。但就是这个事儿是不是得跟二夫人说一声?咱们也不好自己就给办了。”
夜温言点头,“行,一会儿去给老夫人请个安,要是看到了二夫人,我就跟她提一提。”
福禄院儿的日子还是过得挺糟心的,老夫人已经可以起来坐着了,但精神头儿还是不好。特别是只要一看到院子里那棵大树,一颗心就慌得像要从嘴里跳出来了似的。
她现在是白天看到树就觉得院子里有鬼,晚上回了屋又觉得屋子里有鬼,这会儿大清早的君桃进屋来请安,说她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以来侍候老夫人。可老夫人一看到君桃就想起来她是跟君桃一起被吓迷糊的,所以根本也不愿意见。
君桃只好退了出去,屋里就只剩下每天都来陪伴老夫人的汤氏。
看着老夫人这样儿,汤氏就趁机问了一句:“姐姐,你该不会是心里有鬼吧?有句老话讲的是说破无毒,不如你把心里的事跟我念叨念叨,说出来兴许就好了。”
老夫人眼睛眯了起来,不管如何害怕,在听到汤氏这番话后,警惕心依然提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想听什么?”她问汤氏,“你觉得我心里能有什么鬼?”
不得不说汤氏的演技还是很好的,老夫人这么一问,她立即就做出一副无辜极了的样子,大声道:“我哪知道你心里有什么鬼?这不就是话赶话说到这儿了么?”
老夫人冷哼一声,提醒道:“你要时刻记着自己是蒋家的媳妇,任何时候都得跟我站在一处,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汤氏狠狠翻了个白眼,“我的秀姐姐,从打年轻那会儿你就疑心病重,这都五十多岁了,怎么还没改啊?还我胳膊肘往外拐?我能往哪里拐?这座府里除了你,我还认识谁?别说那些孩子们我不熟,就是景盛我这些年也是没见过几回的。你说我能往哪拐?我还不都是为了你,还不都是一心一意向着你的。你说你这一天天的,总说屋里闹鬼,我这不也是为你排解排解么!反正说不说在你,我又不把你的嘴撬开,有什么可怕的。”
虽然话是奚落着说,但是很显然这样说话更有效果,老夫人的戒心已经消除了大半。
就听她长叹一声,跟汤氏说:“不是我戒心重,而是府里的日子太难了。你看看我如今这样子,我可是堂堂一品将军府的老夫人,说子孙不孝,谁信呐?”
汤氏说:“孝不孝的这事儿也不是你现在该考虑的,你就考虑考虑自己的病什么日子能好,屋里闹鬼还要闹多少日子。这个事儿不解决,你子孙再孝也没用。”
老夫人也无奈了,是这个事儿必须得解决,可是怎么解决呢?
外头有脚步声传来,很快就是下人通报的声音:“老夫人,四小姐来给您请安了。”
老夫人一哆嗦,冲口就道:“让她滚!”
可惜,夜温言不能滚,她甚至已经推门进来了。只是一进来就冲着汤氏发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舅奶奶还没走呢?你看我们家都这样了,老夫人也病了,二夫人也让你给得罪了,我也摆明了不待见你,谁还有精力招待你呢?这种时候,但凡有点儿眼力见儿的人都会选择离开,舅奶奶活到这个岁数,这点儿眉眼高低都看不出来?”
汤氏起初被她这个态度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又犯什么事儿让夜温言不痛快了呢!紧接着又有点儿高兴,觉得夜温言是要赶她走。但是很快地她就发现,自己想错了,夜温言根本不是要赶她走,而是要同她一起做一场戏,演给老夫人看。
于是汤氏清了清嗓子,冷哼一声,“我走与不走,似乎都不关四姑娘的事。四姑娘只管管好你自己,老身的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怎么就不关我的事呢?”夜温言坐了下来,“这里是我家,舅奶奶多吃一口,我就得少吃一口,舅奶奶多住一天,我们家就多一天开销,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你这,这是什么逻辑?难不成你们家一年到头都不来个亲戚客人的?”
“来啊!但那也得分来的是什么人。招人待见的,自然人人都喜欢,但不招人待见的,肯定也是人人都厌烦。舅奶奶也不想想来这一趟得罪了多少人,怎么还好意思住着。”
汤氏气得直哆嗦,干脆冲着老夫人抹起眼泪,“姐姐,你说句公道话,我在这里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蒋家知道你在京里不容易,这家业也都是姐夫挣来的,所以咱们尽量的少来,尽量的不给你添麻烦。就算娘家人再想你,都不好意思往这边来。也就是这回,借着祖坟的事我们来了一趟,我又想留些日子陪陪你,可是这也眼瞅着要陪不下去了。”
老夫人也生气,特别是听汤氏这么一说,就更觉得娘家人懂事,夜家的小辈一个都不如蒋家的。于是拍着床板子骂道:“混账东西!我蒋家的客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赶?你还有没有教养?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夜温言笑笑,“我本来是有教养的,因为我母亲教得好。但问题是我每日也都能见着祖母您,您是夜家老夫人,您的一言一行自然是影响着我们这些做小辈的,所以我慢慢跟您学着学着,教养什么的,就丢到一边去了。”
她站起身来,走到老夫人榻边,缓缓行了一礼。还未直起身时,就勾了一边的唇角盯着老夫人看,唇边那种邪乎乎的笑,笑得连汤氏都觉得渗得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祖母以往喜欢用药浇树,连祖父的药都没放过,全都被你拿去浇树了。您看,这不就浇成了精么!自己被自己院儿里的树精给吓着,您说这能怪得了谁?别怪孙女没提醒祖母,不只是树,这院儿里屋里,很快就会有很多东西都陆陆续续成精,来给祖母做伴了。”
话说完就走,老夫人看着夜温言的背影,就觉得这丫头可能是知道些什么,至少她把老头子的药倒掉浇树这个事,是被发现了的。可除此之外还知道什么呢?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她,吓唬她,目的又是什么?是想让她死吗?
老夫人又开始害怕了,额上都冒了冷汗。汤氏冷眼看着这一幕,心知这里头一定有事,而夜温言已经把气氛烘托到这个份儿上,她再努努力应该就能问出来了。
于是她捏着帕子又吸了几下鼻子,然后抓着老夫人的手说:“秀姐姐,咱们打小就好,我也是真心想帮你。你不说没事,但这家里我看是不能再住下去了。小辈们这个样子,这是要把你往死里整啊!你跟我回秀山吧,好不好?咱们回自己家去,就没有人敢再欺负你。”
老夫人一把将她甩开,“我不回去!我好不容易创下来的家业,我凭什么要放手?”
“可这家业是人家夜家的呀!你到底还是姓蒋。”
“那就让这里也姓蒋!”老夫人也是发了狠,“把这里变成蒋家,把他们都赶出去就行了,就再也没有人追查那些事,再也没有人敢给我脸色看。”
“追查什么事?”
老夫人咬了咬牙,终于说了:“追查老头子的死,还有老大的死。没错,我是倒了老头子的药,但那也就是让他病入膏肓,可死不了人。他是气死的,是他自己气性大气死了,跟我没有关系。那老死头子心眼小,自己把自己给气死了,活该,真是活该!”
汤氏心中大骇,果然不是正常死亡,可什么事儿能至于把人给气死?谁气的?蒋秀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再追问:“是不是你当着他说了什么?姐夫是被你气死的?”
老夫人呵呵地笑,“我说我的话,谁还能缝上我的嘴不让我说话了?他自己愿意听怪得着谁呢?听了就生气,气了就气死,我可真喜欢那场面,喜欢看他一双眼珠子瞪得溜圆,一双手死死地抓着被单子,拼了命的想坐起来掐死我,可他没有力气。你知道吗?他堂堂将军居然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真是叫人看着都过瘾。我就是要气死他,谁让他在外头养小妾,谁让他在外头生孩子。他不敬我爱我,他就得是这样的下场!”
汤氏脸都变色了,是吓的。这可是大秘密,一品大将军是被自己的妻子活活气死,这说出去蒋家还能有好?蒋家养出这样的女儿,这肯定是大罪吧?
她开始打哆嗦,但还是很敬业地又问道:“你到底说了什么能把姐夫给气死啊?”这话问完,也不怎么的,汤氏就觉得眼前这位姐姐的目光突然阴森起来。
她下意识地就往后缩了缩,然后听到老夫人阴嗖嗖地说:“我只是告诉了他一个秘密,他听了之后就气死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什,什么秘密?”汤氏再追问,可老夫人却不肯再说了。
“你走吧!回秀山县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好好跟蒋硕过日子,好好修建祖坟。我是嫁出去的女儿,祖坟好不好与我没多大关系,我需要保全的是夜家的祖坟,不是蒋家的。所以你跟蒋硕说,修坟的银子让他自己张罗,往后我也不会再往蒋家送银子了。”
汤氏听着这话心里就起了琢磨,“姐姐的意思是,从今往后就跟蒋家断绝关系了?”
老夫人剜了她一眼,“你想得美!蒋家永远都是我的娘家,你们到死都是我的亲戚,我若有事,蒋家人也一个都跑不了。所以把你的嘴给我闭严实了,不要胳膊肘朝外拐,小心把自己一家子都给搭进去。那夜温言不是个好相与的,从前就让老头子给惯坏了,如今更是变本加厉翻脸无情。不管她跟你说了什么,你一句都不要信,信了就是傻子。”
老夫人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了,只挥挥手让汤氏赶紧走。可汤氏不甘心,嘟囔着说了句:“你不管蒋家了,还要巴着蒋家这门亲,出事也不忘拉上我们一起,这又是什么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冷哼一声,还是没说什么。汤氏更不甘了,“秀姐姐,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明白!”老夫人咬着牙狠狠地道,“不要以为我老了,糊涂了,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我不说是给你留脸,你莫连最后的颜面都不要。滚!”
老夫人发了怒,汤氏再也不敢留,匆匆就跑了。
她实在是有些害怕,老太太连自己的丈夫都能弄死,还能再差她一个了?她必须尽快离开一品将军府,什么进不进宫的,那都已经不重要了。眼下最重要的是保命,还有,她得把这个事儿告诉自己家老爷,大家一起拿个主意。
从福禄院儿出来,没走多远就看到夜温言在前头站着。汤氏叹了口气,心说终究是躲不过的。也好,她就实话实说,反正夜温言答应保她不死,她也冒了风险去套老夫人的话,这个活儿可不能白干,就算不进宫去要皇上的赏,至少也得跟夜温言这儿讨个保证。
“四姑娘。”汤氏主动迎了上去,还十分谨慎地四下看看,然后压低了声音说,“你交待给我的事,我办成了。”
夜温言眨眨眼,“办成了?我祖母招了?”
汤氏点点头,“招了,她认了倒药的事,还说你祖父是被她气死的。”
“气死?”夜温言听得皱眉,老太太得是干了什么,才能把一个人活活给气死?
她看向汤氏,也不问,但汤氏明白这就是等着她主动说呢!于是又往前凑了凑,几乎就是趴在她耳边在说话:“你祖母说,她告诉了你祖父一个大秘密,你祖父就是在听了那个秘密之后被气死的。我当时就问了是什么秘密,可是她不说,还赶我走,说以后再也不给蒋家银子了,祖坟都让我们自己想办法出钱修。四姑娘,我为了帮你可是豁出去跟她翻脸了,还断了蒋家的路,你可不能不管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汤氏苦苦哀求,“虽然你祖母没说出来那个秘密是什么,但话已经点到这块儿了,四姑娘是个聪明人,一定能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的。我真的不能在京里待了,倒病人的药,又故意把病人给气死这已经是大罪,何况病的人还是建功立业的一品将军,这就是更大的罪。我也不求进宫得赏什么的,只求四姑娘保我一家平安,或者只保我和我儿孙。至于你舅爷爷,还有你们府上的老夫人,你爱如何如何,蒋家肯定不管。”
夜温言看了她一眼,“舅奶奶真没问出那个秘密是什么?”
汤氏摇头,“我是真没问出来,她已经怀疑我了,无论我怎么问都是不肯说的。”
“那舅奶奶不妨猜猜看。”
“猜?”汤氏实在是不明白夜温言这是个什么路数,这种事还有猜的?她摇摇头,“我猜不着,我同她也不是经常见面,就是这临安城也都有许多年没来过了。”
“那就猜猜以前。”夜温言说,“舅奶奶让我保全你一家人,但却只替我问出一半的答案,这么点筹码就想求我救命,也太不实在了。不如再加几注,说说老夫人的从前,替我分析分析,她得是说出了什么样的秘密,才能把我祖父活活气死。”
夜温言一边说一边散步一样地走动起来,汤氏无奈只能在边上跟着,跟着跟着就跟到了一处小园子里。如今已经到三月了,地上已经有草在渐露苗头,虽然临安城的天还是很冷,但比起正月和腊月已经暖合了许多。夜温言低着头看着这些露了尖儿的草,心里盘算着兴许再过半个多月,就可以到城外的山上去撒花种子了。
不知道临安有没有卖野花种子的,那种金贵的盘栽可不适合在山上大面积播种,非得是野花不可。她以花催灵无所谓什么品类的花,只要是真花,量够多,灵力就可以催动到极致。
夜温言心里琢磨着事儿,汤氏也老半天没有说话,但她也没闲着,一直都在想着夜温言说的让她猜猜以前,是指什么事情。
其实夜温言也不知道以前有什么事,她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一个人能被活活气死,那得是什么样的事呢?既然想不到,就只能广撒网,打着鱼就算。
心口被扎过刀子的地方又疼了起来,身上那种没有活人体温的寒意又泛了起来,师离渊给的暖玉都要压制不住了。夜温言不受控制地打起哆嗦,吓得坠儿脸都白了。
“小姐,你怎么了?”坠儿小声问,同时还用身体将夜温言和汤氏给隔了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儿冷,你去给我取件披风来吧!”
坠儿不放心,“小姐一个人在这里怎么行,要不咱们一起回去。”
她摇头,“没事,谁也伤不着我。”
坠儿拗不过她,只好拔脚就跑,尽可能跑得快些,回来得也就能早些。
夜温言脸色愈发的白,本来就毫无血色的一张脸,这会儿白得都有些发青了。
她知道这是这具身体的反应,虽不是来自于她自己,但因为如今这身体为她所用,所以这些反应于她来说就是真正的感同身受。
她能感受到这具身体的愤怒和悲恸,也能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愤慨。两者合二为一,那种情绪上的冲击力是十分强烈的。
汤氏瞅着她这模样也是吓了一跳,就想问她这是怎么了,却听夜温言先开了口说:“能把一个男人活活气死,得是什么样的事情?”这话是问汤氏的,问得汤氏微微发怔。
“如果有一天舅爷爷被一件事情给气死,舅奶奶以为那得是什么事?”
汤氏被她这么一提醒,竟也主动自觉地把这个事儿往自己身上代入了一下,很快情绪就代入进去,想到蒋硕,想到自己的儿孙,也很快就给了夜温言一个答案——“你舅爷爷与我就只有一个儿子,儿子也就只生了一个儿子。他是我们蒋家的根苗,是你舅爷爷最最看重的。如果他能被什么事气死,那也就是……”
汤氏突然一下瞪大了眼睛,“那也就只能是我告诉他,其实蒋杭并不是他亲生的。儿子都不是亲的,孙子就更不是亲的了。他活到这个岁数,儿子不是亲生的,就意味着断子绝孙。”
汤氏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四姑娘,你怀疑你祖父是被这样的事情气死的?可你祖母她……”话说不下去了,因为汤氏想起一件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在蒋家还没有救夜老将军之前,那时她也没嫁到蒋家去,她跟蒋秀还是闺中姐妹,常到彼此家中坐客。
有一次蒋秀同她说,将来如果嫁人的话,一定要嫁个书生,她可以陪着书生寒窗苦读,只求书生一朝及第,也能像她的父亲一样成为天子门生。
蒋家三代从文,蒋家人对于科考的追求是祖上传下来的,所以蒋秀心里也一直想着将来能嫁入到书香门弟,相夫教子,先陪丈夫读书,将来再陪孩子读书。
可是没想到蒋家竟跟夜家搅到了一起,还有了那样的缘份,她一直以为蒋秀当年欢欢喜喜地嫁进夜家,是真心看上了夜家的权势和夜将军的品性样貌。却忘了蒋秀其实打从心底里就看不起武夫,从来都说武夫就是草莽,跟书生秀才比都不能比。
还有一件事,蒋秀当年好像同一位颇英俊的书生走得很近过。虽然过去了许多年,细节她有些忘记了,但依稀记得蒋秀曾让她帮着打过两回掩护,就为了跟那书生见面,且每次回来脸都红扑扑的,明显就是大姑娘家芳心暗许,非人家不嫁的样子。
但后来有了夜家的事,那书生就没人再提了,好像就是一夜之间,书生就离开了秀山县,从此再也没见着过。她后来还找过几次,都没有找着。
那实在是一位很俊朗的书生,汤氏知道当年自己也动过心,但那书生只相中了蒋秀,她为此还哭过一场。直到后来书生不见了,她找不着,家里又给说了蒋秀的弟弟蒋硕,她心想着蒋家在秀山县也是大家族,又跟京城夜家做了亲戚,她嫁过去也算是高嫁了。
于是欢天喜地等着嫁给蒋硕,渐渐对那书生也就死了心。
可书生到底去哪了?他当年跟蒋秀发展到了什么程度?蒋秀每次私会书生,回来时红扑扑的脸蛋是怎么回事?
大量的疑惑涌入进来,当年懵懂之事如今已是过来人,自然想得更明白。可也确实是越明白越恐惧,若蒋秀真如此大胆,怕是夜温言都要保不住蒋家人的命啊!
夜温言盯着汤氏,一双眼睛像鹰一般,“舅奶奶想到了什么?”
汤氏一哆嗦,下意识就去否认,却见夜温言突然伸出一只手按到她的头顶,五根手指头就像铁钳子一般,不停地在向她的头部施压。她感觉脑袋就要被夜温言给捏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四,四姑娘,你要干什么?你快松开我,太疼了,我的头要爆掉了!”
夜温言却不理会她的话,只是告诉她:“我若想知道,自然有我能知道的办法,只是那办法比较暴力,所以我不希望舅奶奶做那样的选择。”
“你,是想杀了我吗?”
“有何不可?”夜温言勾着唇角笑起来,“杀人这种事,我们夜家上上下下都会做,从我祖父到我父亲,再到我那祖母,手里的人命多则成千上万,少则几个或是几十个,我怎么就不能承他们的衣钵了?所以舅奶奶还是说了吧,你好好说,我也能保你个平安,多好。”
汤氏彻底放弃了挣扎,因为她在夜温言的目光中看到了死亡降临的样子,她丝毫不怀疑这个小姑娘会突然捏碎她的脑袋,也丝毫不怀疑就算自己死在将军府里,也没人能把夜家的人如何。就像夜温言说的,这一家子,处理起死人来,实在是太轻车熟路了。
“我说……”
汤氏说起当年的事,把蒋秀和那个书生的事说得明明白白,但凡她能想起来的都说了,想不起来的也做了合情合理的猜想,甚至最后还分析说:“如果你祖父知道他的儿子并不是他的,而是你祖母跟别人私通所生,到了他那个岁数真就能被气死。他是什么样的人啊!堂堂一品大将军,整个北齐都敬着他,皇族在他面前矮上三分,他怎么能受这种气?”
夜温言松开了捏着汤氏的手,坠儿这时也取了披风回来了。
披风被搭在肩上,依然抵不住彻骨的寒,还有扎过刀子那地方剜心一样的痛。
“舅奶奶回秀山去吧!”她伸手入袖,借着宽大的袖子遮挡,从储物镯子里面调取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来。“银票拿着,至于后面的事,只要我祖父和父亲的死,你和你的儿孙没有参与,我必说话算话,保你们一命。”
汤氏都要给她跪下了,接过银票不停地道谢,夜温言却已经在她的道谢声中渐渐走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小姐是不是还冷?”坠儿看着夜温言越来越白的脸色愈发的害怕,这感觉就像腊月十五那天夜里她们被困城外一样。好在眼下是在家里,多多少少能让小丫鬟放一点心。
夜温言还在打哆嗦,那种寒意是从灵魂里钻出来的,来自于真正的夜四小姐。即使她已经用灵力来压制,依然敌不过这种冰寒。
如果汤氏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夜家的两位老爷就不一定都是老将军的孩子。或者都不是,或者只有一个是。但不管是哪一种,都足以把一个本就重病卧榻的男人给活活气死了。
记忆中的夜老将军是一个很爽朗的老头儿,对着夜四小姐总是笑呵呵的,有求必应。就连平时谁都不让碰一下的长刀,夜四小姐说想摸摸,他都亲自抓着她的手摸上刀背。
记忆中,夜四小姐是这座府里最得老将军疼爱的小辈,那么如果老夫人突然告诉他,其实他的大儿子不是亲生的,是她跟别的男人所出,那是不是就足以把人给气死?
因为儿子不是亲生的,这个孙女肯定就也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付出了那么多的疼爱,到头来却落得一场空,这种滋味搁谁都受不了。
可事情也有不对劲的地方,因为老夫人对大房一家的态度,还有对她的态度。如果大儿子是她跟情人所生,那理应对大儿子更偏疼一些才对。可一直以来的夜家,老夫人明显的偏疼二儿子,对大儿子就像对仇人一样,摆明了算计。
而夜老将军活着的时候又明显的偏向大儿子,虽然不至于苛待二儿子一家,但比起大房来,当年二房的境况确实也不是太好。
按说以夜老将军的为人,若不是因为知道些什么,断不会对两个儿子区别对待的。
夜家啊,远比她之前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上一辈,上上一辈,他们都有各自的恩怨,都有各自的秘密。她答应要替原主报仇,也一定得替原主报仇,要不然这一辈子她也过不好。
就顶着这么具身体,上来这个劲儿就能冷得连灵力都压制不住,连师离渊都没有办法,那她还能有什么选择?何况这就是因果,她来到这里,顶了夜四小姐之身,也顶了夜四小姐之名,那就必须得承这份因果,必须得承着夜四小姐从出生到死去的这个过程中,所认识的每一个人,所遭遇过的每一件事。
虽然对这个家并没有多少归属感,甚至对于穆氏这位母亲也提不起更多的亲近,但人既来了,该参与的就得参与,该负责的也得负责。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而她活的,是两个人的命。这座夜府啊,是不可能不沾衣袖就抽离得干干净净的。
回到房间时,身上的寒意总算退了些,心口扎刀的地方也没有那么疼了。但这次“犯病”还是提醒了夜温言,原主从来也没有忘记过遗留在这个世间的仇恨,也时刻都在用这个仇恨禁锢着她的这一次新生。无岸海也好,五脉重生的线索也好,人类寿元也好,所有她想要去探索和寻找的,都必须在完成这个仇恨之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报不了仇,这具身体永远都不能完全为她所用,而她也永远都不能心安。
“小姐有没有缓过来些?”坠儿还是担心她。
夜温言点点头,“好多了,没有那么冷了。你去告诉门房,舅奶奶如果要走不用拦着,放她回去吧!再去把那些从她身上撸下来的首饰还回去,但同时也提醒她,这事儿不算完,就算她回了秀山县,一旦听到任何她认为对我有价值的消息,都要记下来,并托人告诉我。”
坠儿咧嘴,“小姐,放虎归山,咱们还能收得回来吗?”
她失笑,“首先,那汤氏她不是虎,秀山县也不是真的山。其次,至于能不能收回来,那看的是我的本事,而不是取决于她。你就同她说,如今她和她儿孙的命可都握在我手里,倘若不听我的,明儿我就让蒋家全体给我祖父陪葬,一个都跑不了。倘若她能据实向我传递消息,我便遵守承诺,将来也会让她过好日子。”
坠儿再没有疑问,匆匆去了。倒是计嬷嬷进了屋,看了一会儿坠儿跑出院儿去,就问夜温言:“小姐确定老将军的死是老夫人动的手脚了?方才老奴走过来时,听着了几句您跟坠儿说话,小姐莫不是怀疑蒋家还知道些什么事?又或是秀山县那边还能追查到什么线索?”
夜温言点头,“或许吧!总觉得蒋家并不简单,老太太也不至于就因为她父亲辞去了官位,带着一家人安居秀山县,就能这么多年一直资助着蒋家。她不是一个大方的人,也不是一个很有心的人,但让这样一个人这么多年持续地掏银子给娘家,指不定就是有什么把柄握在娘家人手里。但是这个把柄舅奶奶并不知道,或许舅爷爷知道,也或许蒋家的其它人知道。”
“小姐可有猜测是何把柄?”
夜温言摇头,“还不知道,但或许跟一个秘密有关。”她将听自汤氏那里的事情说给计嬷嬷听,然后问计嬷嬷,“嬷嬷以为,能把我祖父气死的秘密,会不会就是汤氏说的这个?”
计嬷嬷想了一会儿,缓缓摇头道:“且不说那汤氏这番猜测有没有真凭实据,就算是真的,小姐也不觉得老将军这些年当真就是糊涂的吧?”
夜温言也听笑了,“看来还是嬷嬷了解我,看事情也看得更透彻。”
计嬷嬷也笑,“其实小姐心中都已经有了数,老奴所想也不出小姐左右。老将军这些年对大房二房的态度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些问题,就算知道得不是很清楚,但多少也是有些分辨的,只是就是不知道老将军为何能忍下来,也不知道老夫人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计嬷嬷说到这里顿了顿,再道:“但如果说对这件事老将军心里早就有数,那气死老将军的秘密就不应该是这个。这样问题就又转了回来,她说的那个秘密,会是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坐了一下,喝了一口温茶,缓缓地道:“每一件事情都不是无辜的,但总有一根最后将人压死的稻草。其实这根稻草已经摆在眼前了,只是我们都没有往那处去猜。”
计嬷嬷一愣,半晌才道:“小姐指的是……大将军的事?”
夜温言点头,“是啊,就是我父亲。或许老夫人说的那个秘密,跟书生和孩子都没有关系,她只是告诉我祖父,大儿子也马上就要死了。你说我祖父会不会气死?”
“会。”计嬷嬷这次答得很痛快,“换了谁都得气死。就这一个亲生儿子,最终却还是死在这个恶毒的老妇手中,他如何能不气?只是老奴还有一点不明白,就算老夫人对老将军没有感情,不待见她跟老将军生的儿子,可那到底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么舍得?还有,如果是未出阁前就与那书生有往来,按理是不是应该第一个孩子是那书生的?”
“不见得。”夜温言说,“她在娘家时应该只是看上了那个书生,两人有私交但并无私通,毕竟谁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在成婚前就破了身,因为那在新婚之夜是要被丈夫发现的。所以第一个孩子没有问题,有问题的肯定是第二个。”
她又喝了口茶,再道:“至于舍不舍得的问题,如果女人恨一个男人恨到了骨子里,那就有可能连同他生下的孩子也一块儿恨上了吧!又或者……又或者是我父亲知道了什么,必须要遭到灭口。”她说到这里站起身,“还有第三种可能,就是她其实是下不去手杀自己孩子的,但如果不是她杀的,没有经她之手,但她却知道这个事而没有阻拦,又反过来将这个事告诉我祖父,那这一系列的因果关系也就成立了。”
计嬷嬷深吸了一口气,“从前老奴在泉州,就听说京中官邸内斗不断,深宅内院儿看着富贵说着好听,却是什么龌龊的事都闹得出来的。起初还不信,如今才知果不其然。老将军和大将军一生为国,却没想到家里竟藏着这样一个毒妇。”
“还都只是猜测,未有真凭实据呢!”夜温言告诉计嬷嬷,“通知计夺和计蓉,即日起严密监视老夫人、二老爷和二夫人,还有熙春,不分昼夜。另外,拿着我的名贴去跟仁王府借调人手,请三殿下派几名暗卫过来协助。此事绝密,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老奴领命。”计嬷嬷退下去了。
夜温言重新坐回椅子里,算计着夜家这一系列事情,想得最多的却是这事儿一旦查明,该如何去解决,是公了还是私了。
按说应该公了,因为这是一起谋杀案,杀掉的是北齐顶天立地的两位将军。参与者蒋氏,必须去除夜家族谱,赶回蒋家,诛其九族。
可九族也包括夜家的孩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如果私了,她有一万种手段能让行凶作恶者魂飞魄散,再不入轮回。甚至可以固其元神让其生生世世受尽折磨。
可私了怕是遂不了原主的心意,她知道,原主是想要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的,是想要让天下人都看看这其中丑恶,让蒋家世世代代受尽唾骂,永世不得翻身。
所以她得想一个择中的法子,公了可以,但必须得保全她想要保全之人。蒋家她可以不管,却不能不管夜家那些与她亲近之人。
坠儿回来了,告诉她汤氏已经离开夜府,坐上了回秀山县的马车。所有要交待的事情都已经交待,汤氏也全都应了下来,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照做。
夜温言没说什么,她也无所谓汤氏照不照做,至于那些承诺,那也要看这件事情最后是选择公了还是私了,也要看事件恶劣到什么程度。
若要公了,怕是蒋家一个都跑不掉,她也没那个心情去关照汤不汤氏的。
“小姐,时夫人也到了,正在府门口候着呢!”坠儿说完汤氏的事,又带来了时家的消息,“说是时老爷已经到了府衙,时夫人坐着马车过来接您。小姐现在就要去吗?”
“去吧!”夜温言裹了裹披风就往外走,“早去早回。”
夜府门口,时夫人盛装打扮,站在一驾两匹马拉着的马车前,一脸笑容地等着夜温言。
夜府的门房不认识这位,但看刚才坠儿出来与其说话,还挺熟络的样子,便知这定是四小姐的客人,也没敢怠慢,甚至还给搬了把椅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时夫人没坐,她说坐着显得不礼貌,对四小姐一定要有礼貌。
夜府的门房就觉得四小姐真厉害,也觉得这位时夫人觉悟真高。但相比起觉悟高还有礼貌的时夫人,这会儿刚从外头回来的二老爷就有点儿不像样了。
夜景盛早起出了趟门,才一回府就看到家门口正站着一位妇人。
马车挺气派,妇人打扮也挺气派,但人很陌生,马车上挂着的牌子上写了个“时”字,他也想不起来哪家官邸是姓时的,又觉妇人这身打扮富态是够富态的,就是有点儿俗。
而且这不年不节的,谁平时上街能穿成这样啊?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门房:“来的是什么人?”
门房答:“是位姓时的夫人,来等四小姐的。”
“等夜温言?”夜景盛想起来了,跟夜温言有关系的,还是姓时的,那肯定是外城那家医馆了。于是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时家医馆的?”
时夫人点点头,“回这位老爷的话,正是。”
时家是外城人,再有钱也只是外城的平民,而内城住着的全都是官眷。所谓民不与官斗,民在官跟前总是要矮一截儿的,所以时夫人的姿态放得很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何况这是夜府,住在这里的都是夜四小姐的亲人,她自然是得以礼相待。
但夜景盛不这样想,相反的,越是夜温言的人他就越讨厌。内城的也就罢了,他不想招惹官户,但外城的人他可完全不放在眼里。所以此时的时夫人在他看来,那就是这世上最最讨厌之人,就像街上的乞丐,离得近了都让人觉得恶心。
“外城商户,到内城来作甚?”他冷哼一声,“也不瞅瞅这是什么地方,你等小民也配登我一品将军府的门?穿成这样是给谁看的?还不赶紧给我滚蛋!”
这话说得就很难听了,时夫人虽然住在外城,但好歹也是外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就算偶尔往内城来,也是遵纪守法不惹是非,何况受过这等侮辱?
当时她就有点儿不乐意了,想要怼回去几句,但又想想这里是一品将军府,在内城也是数得上名号的官邸,确实不是自家能招惹得起的人物。再加上这里还是夜四小姐的家,她可不能给四小姐惹麻烦,也不能给四小姐留下不好的印象。
于是这口气生生就吞了下去,也没吱声,只往后退了几步,半个身子都站到了马车后头。
按说这已经算是退让了,夜景盛差不多也该得了,可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知足,只知自己的气没消,于是又冲着时夫人怒喝道:“让你滚蛋没听见吗?还杵在那里干什么呢?这里是一品将军府,闲杂人等不得靠近!立即离开,否则别怪本将军对你不客气!”
时夫人面上实在有点儿挂不住了,夜府的门房见状也只得上前又提醒一遍:“二老爷,这位夫人是来等四小姐的,坠儿姑娘出来说过话,这会儿四小姐应该已经快到了。”
门房意在提醒夜景盛,四小姐快到了,二老爷你赶紧走吧!
夜景盛听了这话倒也是想走,却偏偏嘴欠,多说了一句:“本将军最恶心你们外城这些贱民,站在我一品将军府门口,简直糟蹋了这块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话说完,他转身就要走,却也在转身的同时,一眼就看到了正从里面走出来的夜温言。
“这一口一个本将军本将军的,我还以为是我祖父或是父亲又活过来了。二叔这声本将军是从何称起的?谁给你封的将军?你自封的吗?真没想到二叔还有这本事,都有封官加爵的权力了。哎二叔,您是什么时候继的位?”
夜景盛懵了,什么时候继的位?继什么位?这丫头在胡扯什么?
“你住口!”他气得直想上前去捂住夜温言的嘴,可惜没敢,就只能以言语威胁,“快快住口!这样的话你也敢往外说?你可知这被有心人听去,我们家得是多大的罪名吗?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对你有什么好处?”
夜温言却无所谓,“我不知道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就知道对我并没有什么坏处。犯错的是你,又不是我,何况就算诛连九族,我也有本事从中脱身,所以我怕什么呢?”她勾勾唇角,轻笑了下,“二叔有这工夫不如好好想想,祖母是怎么病的。”
她说完,迎向时夫人。时夫人见她走过来赶紧就屈膝行礼,道了声:“问四小姐安。”
夜温言扶了她一把,“夫人不必与我这样客气,咱们既是合作伙伴,往后相处的日子还多着呢,要是回回都这么客气就没意思了。”说完又看了一眼还愣在原地的夜景盛,“这位是我二叔,言语中多有得罪,时夫人别往心里去。另外我二叔也不是什么将军,他的将军衔已经被皇上给摘下去了,他如今就是个平民,之所以还能住在将军府里,靠的是他哥哥、也就是我父亲的余威,跟他自己没什么关系。”
时夫人一时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但听也能听出来夜四小姐跟这位二叔关系并不好,她也就放下心来。既然关系不好,那就没什么可顾及的了,夜景盛要是再敢对她口出恶言,她必当奉还回去,绝对不能再吃一次亏。
但夜景盛没冲她发难,反倒是纠结起夜温言说的一句话来——“什么叫我靠的是你父亲的余威?你如此说话,是把你祖父置于何地?你眼里还有没有你祖父?”
夜温言笑了,“我眼里自然是有我祖父的,但这跟你靠着的是谁的余威有什么关系?”她走上前几步,离得夜景盛近了些,声音也低了下来,“我祖父他只是我祖父,他的余威你借不着,能借着你哥哥的就算不错了,还想怎么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
“我什么?”夜温言退了回来,“二叔,祖母还在病着,你一个大男人,与其在这里跟两名女子绊嘴,不如多去母亲跟前侍奉侍奉。至于心里的疑惑,就也跟母亲去问问,兴许能问出个什么来呢!祝二叔好运。”
她面上带笑,笑颜如花,拉着时夫人一起上了马车。直到马车走远,夜景盛依然站在原地,脑子里反反复复地想着的都是同一句话:我祖父他只是我祖父,他的余威你借不着。
为什么借不着?那可是他的父亲,父死子承,这才是该有的道理,他承哥哥的算什么?
夜温言的话到底什么意思?让他去问老太太又是什么意思?
夜景盛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怎么想都想不通,最后还是严理提醒他:“不如去看看老夫人,老爷想问什么,悄悄的问便是。”
夜景盛点头,转身奔着福禄院儿的方向去了。
这前前后后的折腾,这会儿已经快到晌午,大厨房的人已经开始穿梭于各院儿端饭菜。他到了福禄院儿时,正听到一个婆子说:“赶紧把饭菜给老夫人端进去,趁这会儿没有四小姐的人在,让老夫人也吃顿像样的。这都多少日子了,好饭好菜都倒在了树底下,老夫人一天到晚连口正经菜都吃不上,连着喝了两天的粥,就这么整病还能好?”
端着菜的小丫鬟答应着,赶紧就往屋里送,但还是在临走的时候嘟囔了句:“树底下倒了那么多饭菜和药,也没有人收拾过,怎么也都不见了呢?难不成还真是让树给吃了?”
夜景盛头皮发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福禄院儿的人最近让那棵树给折腾够呛,原本只是几个婆子和君桃知道那树怎么回事,结果弄到现在,所有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猜想了。
先前说话的婆子听了丫鬟的嘟囔,来到了那棵大树前,特地蹲下来往树底下瞅。
大树下方铺着一圈鹅卵石,石头干干净净的,一点儿饭菜的残渣都没有,甚至一点不好的味道都没有。只除了树皮上还散着淡淡的药味之外,其余一切正常,就好像这些日子以来,根本就没有人给树喂饭菜一样。
婆子又有点儿心慌了,院儿里有鬼这个事儿渐渐让她也觉得是真的,甚至她都觉得自己也有点儿迷糊,想跟老夫人一样在榻上躺几天。
夜景盛看着这一幕,心下愈发的不安。
老太太当初倒了老爷子的药,这事儿他是知道的,但他并没有阻拦老太太那样做。因为他也觉得父亲对自己不好,就只知道疼大哥一家,对他这个二儿子几乎不闻不问,甚至从小到大都没有教过自己习武,也没有教过他识字。只要他一问,给他的回答就是夜家承不起第三个将军,朝廷也不允许夜家再有文官上朝。
所以他从小就讨厌父亲,也憎恨父亲,就因为父亲的忽视,所以太多的人管他叫窝囊废,就连他妻子的娘家都看不起他,萧老夫人甚至说过后悔把女儿嫁给他的话。
而且他知道,相比起宁国侯府萧家,父亲更看中同为武将的穆家,更相中穆家的女儿。所以当初萧家想把萧书白嫁给他大哥时,父亲果断拒绝,立即为大哥择亲穆家嫡女。
萧书白是嫁大哥不成,才退而求其次嫁给他的。
还有,他当初也不想娶萧书白,因为他知道萧书白比他大,而且他那时候年纪尚小,根本不到娶亲的年龄。萧书白为了能嫁入夜家不择手段,竟设计害了他一场,让他不但背上一个酒后失德的罪名,还不得不把萧书白这个老女人娶进门。
父亲因为此事把他打了一顿,说他有辱门风,夜家大宅里怎么能出个他这种混账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以上种种,促使他明知道母亲在做什么事,却根本没有想管的意思,反而还跟着起哄,把大房一家也推入了深渊。
他做的那件事只留了熙春一个把柄,他为封住这个口,纳了熙春为妾。可福禄院儿这头却不知道有几人知晓,也不知老太太封了多少口。
他一直以为这样的大事,老太太既然做了,就一定得是严防死守,做到滴水不漏。可如今闹成这样子,明显是露了馅儿了,偏偏还漏到了夜温言那里,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大步走进正屋,丫鬟正在喂老夫人吃饭,一口一口的,有哪一下没喂好,还要被老夫人斥责两句。夜景盛快步上前将碗接了过来,挥挥手让那丫鬟退下。
老夫人见到他来了倒是有些意外,因为病了这几日,二儿子就来请过两回安,平时是不来的。但她也不怨恨,因为她知道二儿子是在外奔走,寻找出路官复原职。
这事情可不容易,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得妥的,所以不来看她也正常。
但今日既来了,她就得问问事情办得怎么样,可还不等她开口,就听夜景盛先问道:“当初母亲做的那件事,到底是怎么走漏的风声?”
老夫人心里咯噔一声,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什么事?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母亲。”夜景盛把碗放下,“现在屋里没别人,就咱们娘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其实我们都做过一些事,自以为别人不知晓,但实际上我们互相之间都是知道的。甚至我做那事儿时,母亲还旁敲侧击的给出过主意。”
“我什么时候给你出主意了?”老夫人明显有些慌,想躺回榻上,却被夜景盛一把给抓住了。她用力挣扎,却没什么用,儿子的力气比她大多了。“你到底要干什么?景盛,这个家也就剩下咱们母子相依为命,难不成你现在连我都容不下了?”
“母亲这说的是什么话?”夜景盛也急了,“儿子永远不会容不下母亲,儿子只是想替母亲分担。现在这事儿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福禄院儿的下人心里都有数,那夜温言心里也有数。刚刚我在府门口碰着她了,你猜她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一哆嗦,“她说什么了?”
“她说我如今还能住在一品将军府里,沾的是我大哥的光,而不是父亲的。这是什么意思?母亲能不能告诉我,夜温言为何要这样说?”
“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说!”老夫人牙齿都在打哆嗦,一张脸煞白煞白。夜景盛的话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以至于她都觉得夜温言的刀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稍微动一下就能把她的脑袋给砍下来。“好好待你那个妾室。”她突然把声音压得极低极低,几乎就是俯在耳边告诉夜景盛,“只要她把嘴闭严实,就什么事都没有。”
夜景盛心里也慌,老夫人如此谨慎,让他也跟着警惕起来。
是啊,夜温言那边已经有行动了,已经开始折腾老夫人了,那是不是很快就要轮到他?
他必须得稳住熙春,相比起萧书白,熙春才是更不好控制的一个。因为他们彼此之间没有利益关系,但凡他对熙春一个不好,那件事情都有可能从熙春的嘴里泄漏。
虽然事情熙春自己也曾参与,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奴籍的人,贱命一条,他怎么可以用自己的命去跟个贱奴拼。所以不能招惹熙春,不能让熙春走到那一步,也不能太得罪萧书白,因为萧书白说过,熙春能做的事她也能做。
可是雪乔和无双怎么办?
他问老夫人:“如果现在我想娶一位平妻进门,母亲觉得可好?”
老夫人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儿子是怎么突然把话题转到这上面来的,刚刚不是还在说那件事么?这怎么又扯到平妻了?而且……“哪来的平妻?”她问夜景盛,“你要从哪里找到一位平妻?是已经找到了,还是才有这个打算?”
“早就找到了。”夜景盛实话实说,“十多年前就找到了,一直被我养在外城。我们有一个女儿,跟红妆同岁,比红妆还美,且不但美,还知书达礼,懂事听话。这么多年不吵不闹,处处为我着想,为了不让我为难,从来都不提认祖归宗之事。她的母亲也是位美好的女子,从来都是以我为尊,从不曾对我有半句怨言。她们本是打算一直生活在外面的,就是为了不给家里添麻烦,不惹萧家发怒。但是现在又有一个小生命已经在她的肚子里了,我不能让那孩子也生在外面,如今家里成了这样,萧书白生的两个孩子一个都不中用,我要是再让亲生骨肉流落在外,这辈子就再没有指望了。母亲,您得帮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景盛这些年实在是把常雪乔母女藏得很好,文不成武不就的夜二将军,办得最成功的事可能就是这件了。当然,只除了夜飞舟他没能瞒住,其它的人倒真是瞒得滴水不漏,包括萧书白和老夫人。
所以当老夫人听他说起这些事情,懵的那不只是一点半点儿,直过了好长时间才又回过神来,第一句话就是问他:“现在肚子里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夜景盛摇头,“才两个月,还诊不出男女,而且她们住在外城,也请不到好大夫给诊。我就想着赶紧把人接回府来好好的养,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是咱们的希望。”
老夫人点点头,“是啊,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希望。但最好能是个男孩,以前你父亲不待见你,对你的孩子也不上心,所以咱们就希望能多生女孩,将来好把她们嫁到宫里去,如此你才能有翻身的机会。但如今局势不同了,你首先要想的是继承住这份家业,至于其它的,以后再说吧!”老夫人说到这里叹了气,轻轻地靠在身后的垫子上,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夜景盛见母亲对他娶平妻的事情没有疑议,心里很是高兴,“那母亲可一定要帮我。”
老夫人看了他一眼,“你想我帮你,无外乎就是萧书白和萧家。这事儿其实也不难,就冲着红妆和飞舟这两个孩子,那萧家也说不出什么来。但你一定要想好,当初那件事情是你夫妻二人联手做的,万一她用此事做为要挟,你还是不能同她硬碰。”
夜景盛的情绪有些低落,直到从福禄院儿离开,心里头还是不好受。
就像老夫人说的,如果萧书白用那件事要挟他呢?雪乔该如何进门?
他不好受,老夫人这会儿也不好受。因为夜景盛问了当年的事,还把夜温言的话传递给她,这让她的心始终不能落地。一直都在想夜温言到底知道什么,又知道多少。
还有,当初的事情她一直觉得天知地知最多一个君桃知,可实际上二儿子都知,那萧书白肯定也是知道的了。这么多张嘴,她该怎么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临安府衙,时老爷等在门口,一见夜温言来了立即迎上前行礼。
夜温言还是那句话:“咱们是合作伙伴,今后要常打交道的,若是每次见面都这样客气,那医馆可也开不下去了。”
时老爷听她的话,笑呵呵地不再坚持行礼,但府衙的人见夜温言来了却是直接行了大礼。
没办法,这是池大人交待过的,不管什么时候见到夜四小姐都必须客客气气礼数周全,还说若是四小姐登门,那必须大礼相迎,说什么听什么,要比听他的话还要听。
官差的行礼让时家夫妇都倍感骄傲,虽然不是给他们行礼,但他们是跟着夜温言来的啊!外城的人何时在官府这么有面子了,这怎么能不让人骄傲。
二人跟着夜温言,被官差客客气气地请了进去,然后他们就得到了府尹大人池弘方亲自接待,还看到池府尹也给夜温言认认真真地行了礼。
时夫人就小声跟时老爷说:“怎么样,我分析得没错吧?夜四小姐可不是普通人。”
时老爷对此深信不疑,坚定地点点头,坚定地说:“我们一定得好好跟着四小姐做事。”
这话让坠儿听了去,小丫鬟就提醒他俩:“规规矩矩合作就行,我家小姐人很好的,只要你们老实行善,小姐就也会对你们很好。”
二人乐呵呵地点头,然后乐呵呵地在官府重新写下的房契上签了字。从这一刻起,外城的时家医馆就不再是时家人自己的了,还有夜温言一半。
但这房契上写的只是街道门号,归属的是房屋和地皮,却不涉及到经营。紧接着就要再另外签一份备案文书,这才是涉及到医馆经营的。
夜温言就说:“我本打算只签备案文书,那房子我没打算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时夫人就道:“四小姐不要也得要,既然是合作,就必须分得清清楚楚,什么东西都得一家一半。房子你必须得要,这样我们才能安心。”
池弘方对时家这两口子的态度十分满意,听着他们说话频频点头,为此,时老爷也觉得频有面子,毕竟这也算是得到了府尹大人的赞许,这对于外城商户来说可是很不容易的事。
特别是池弘方还主动对他们说:“你们跟着四小姐一起开医馆,这是你们的大造化,可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也要老老实实做事,本本份份经营。听四小姐的话,四小姐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不让做什么千万不能碰,知道吗?反正听四小姐的就对了,但四小姐很忙,所以如果没有大事你们也不要总是烦着她。平日里要是有不好解决的事情,就来找本府,本府也会跟外城的官差说,让他们对时家医馆多多照顾的。”
时家夫妇真是感动坏了,以前可不敢想还有这待遇,这一下子就相当于平地升空啊!
于是连连感谢,并表示一定听话,也一定会来叨扰府尹大人的。
池弘方见这两口子还算老实,就点点头,也不忘警告:“要是合作过程中手脚不干净,心思不放正,本府第一个不能饶了你们!时家在临安所有的产业都要受到波及,懂吗?”
“懂,懂。”时家夫妇立即应话,并且保证,“我们一定本份做事,请大人一定放心。”
池弘方轻哼了一声,心里头对这两口子还有点儿小妒忌呢!毕竟能跟夜温言一起做生意,那也算是关系很亲近的伙伴了,他也想参与。但可惜他是官,他参与不了。
但这个备案文书……池弘方看着文书上面“时家医馆”四个字,就有点儿不高兴了。
“既然是合作,是不是应该换个名字?医馆可是有四小姐一半的,可名字还叫时家医馆,听起来跟四小姐一点关系都没有啊!这样不太好吧?”
夜温言其实并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名字不带她更好,她无心出这样的风头。
但池弘方既然提了,时家夫妇肯定是要听话的,她也不好太拒绝,毕竟医馆还得指望官府罩着,她不能当着时家夫妇的面扫了池弘方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在时家夫妇热情地取了一百多个备选名字之后,她做了决定——“叫时玄医馆吧!我们两方各取一字,公平公正。”
在场众人有些听不懂了,就连坠儿都听不懂了,“时是时家,玄是什么?如果各取一字,不是应该叫时夜医馆吗?为何叫时玄?这个玄究竟是指什么?”
夜温言说:“不指什么,只是喜欢这个字而已,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不管怎么说,夜温言拍了板,别人也就不再问什么。池弘方着人又重新写了备案,双方按了手印,这事儿就算圆满完成了。
夜温言没有再跟着回夜府,时家夫妇有些失望,但最终还是坐着马车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池弘方跟着一起站在府衙门口目送,直到马车已经看不到了,这才问夜温言:“四小姐,这时家您可有调查过?确定可信?”
夜温言想了想,摇头,“没有调查过,也不知道可不可信。这事儿倒是完全凭我自己的眼缘做的决定,倒是想问问池大人,您做府尹多年,应该对外城商户多少有些了解吧?”
池弘方点头,“那肯定是了解一些的。”一边说一边将夜温言又让回府衙里,“时家在外城不算数一数二的,但其家族实力也能排得上前五。比起其它商户来,时家还算良心,基本上没做过亏心的买卖,也没发过国难的横财。时夫人乐善好施,逢年过节或遇天灾,都会有捐赠和施舍。时老爷也是个正经本份之人,从不流连烟花之地,亦不进堵场。”
池弘方说着这些事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其实这些信息有一半都是这段日子现收集来的,因为四小姐看中那间医馆,所以我这边就多留了个心眼儿,特地着人去查了一番,也算是对四小姐有个交待。说起来,时家还算是可信,可咱们能看到的也是表面,至于内里如何,还需要再继续观察。四小姐放心,我这边一定时刻盯着,绝对不会让四小姐吃亏。”
夜温言点点头,“生意上吃不吃亏无所谓,我也无所谓赚多少银子。但既然接手了这间医馆,我就得对自己的声誉负责,所以还真是要请池大人好好帮我盯着。”
池弘方很高兴夜温言能给他派任务,一边答应着一边已经搓了手,看样子都想要亲自去外城守着。可夜温言不能让他去,一来内城离不开府尹,二来她也还有事想跟池弘方打听。
“池大人坐。”她示意池弘方不必在她面前站着,“虽然叫池大人去过炎华宫,但也并没有想以炎华宫来压制您的意思。您是长辈,婉婷都叫您一声池伯伯,我自然也得这样叫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池弘方想说这可不敢,但又觉得能被夜温言叫一声池伯伯,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于是犹豫来犹豫去就没舍得摇头,生生把这一声伯伯给应了。
夜温言笑笑,也觉得这样挺好,至少利于后面话题的展开。
她问池弘方:“池伯伯可还记得我祖父和父亲过世那会儿的事?比如说对于两位将军的死,官府有没有介入过?有没有调查过死因,或者有没有做过尸检?”
池弘方一愣,“没有啊!老将军上了岁数,虽说还不到六十,但也差不了几岁了,又常年在外征战,这几年一直大病小病不断的,肯定是正常死亡。至于大将军,夜家人都说是因为思父过甚,牵了旧伤,这个……自然也是没有必要查的。”
他一边说一边盯着看夜温言的表情,就觉得自己越说夜温言的表情越差,以至于到最后池弘方已经开始害怕了。“四小姐,这里边儿是不是有事?”
夜温言轻轻叹了一声,“有事没事也没有用了,官府已经错过了最佳立案时间。”
“最佳立案时间?”池弘方小心翼翼地问:“四小姐的意思是,应该在大将军死后立即展开调查?莫非老将军和大将军的死还有隐情?”
夜温言摇头,“隐情肯定是有的,但我说的最佳立案时间可不是我父亲死后,而是我祖父死后。如果那个时候就有人报官,兴许我父亲就不会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也怪我自己,当初竟是一丁点异样都没有察觉,白瞎了我祖父培养我那么些年。”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再对池弘方道:“还有一件事兴许池伯伯能帮上我的忙。”
池弘方立即道:“四小姐请讲。”
夜温言说:“我想查一查大概三十五六年前吧,就是我祖母嫁到夜家之前,关于秀山县蒋家的事。包括蒋家救我太祖父,后来两家又议亲,把我祖母嫁到临安来那么几年。尽量能查得细一些,包括那几年秀山县的基本情况,蒋家都常与什么人往来,包括我祖母在出嫁之前常常交往哪些人,反正就是能查到的所有事吧,我都想知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池弘方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虽然他也没问夜温言为何要查这些事,但既然之前都提到了两位将军的死,那想必是有些关联的。
只是那秀山县蒋家可是夜老夫人的娘家,难不成夜老夫人她……
池弘方不敢往下想了,事关重大,一旦查出问题来,一旦两位将军的死因被推翻,那么对于临安城甚至整个北齐来说,都将是一场动荡,甚至是劫难。
将惨死,兵不安,将有冤,兵不平。
这件事情若真有隐情,怕是军心都要乱。
池弘方想着这些事,有心想劝夜温言能不能不要把动静闹得太大,就算真有隐情,能不能也把隐情全都压在将军府里,不要公开,以免乱了军心。
可再又想想,似乎也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夜温言就代表着帝尊,她不管做什么,怎么做,背后自然都是有帝尊大人在给她撑腰的。所以就算事情公开,军心大乱,也有帝尊大人在上头稳着,他一个小小府尹跟着操这份儿心干什么?四小姐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呗。
池弘方释然,立即点头应下:“我立即着人去查,且是密查,同时也会找其它理由调取秀山县陈年卷宗。四小姐放心,即使秀山县有自己的省府管辖,但临安就是临安,我的官职还是压了他们半头的。只是此事不见得会快,四小姐不要过于着急。”
从府衙出来,夜温言拒绝了池弘言要派马车送她的好意,就带着坠儿在街上慢慢地走。
坠儿一直在皱着眉合计事情,直到两人已经走到了顺天大街上,这才实在憋不住了,开口问夜温言:“小姐,真的是老夫人吗?老太爷的死,真的跟老夫人有关吗?”
夜温言偏过头反问她:“你觉得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坠儿想了想,摇了摇头:“这段日子咱们都把药和饭菜倒在树底下,福禄院儿的人应该都知道了这是在报复老夫人,是老夫人当初把老太爷的药也这么给倒了。只是奴婢当初不在福禄院儿侍候,所以对于老太爷的事是真不知道多少,但大老爷这头奴婢是清楚一些的。”
她一边说一边回想,想来想去还是摇头,“并没有什么异常,都是夫人亲自照顾的,大夫也请了最好的,药也正常喝着……”她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下来,半晌才道,“就是有一点挺让人纳闷的,小姐也知道,大老爷一向最是敬重老夫人,老夫人说什么他都听。可是他病着那会儿,老夫人来看过一次,大老爷却没让进屋,还大声喊让她走,走得远远的,说什么他没有她这种娘。老夫人那时候嘟嘟囔囔地说这是病糊涂了,其它人就也觉得是病糊涂了。”
夜温言听着坠儿的话,琢磨琢磨就琢磨出一些逻辑来。
正如坠儿所说,大将军一向最听老夫人的话,且从他这么多年以来对老夫人的顺从,甚至顺从到送了一个女儿到老夫人身边来看,是万万做不到母亲走到门口来看他,还被他赶出去这种事的。但他就是这么做了,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他知道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颠覆了他的三观,让母亲的形象在他心里彻底的崩塌了。
根本不是病糊涂,而是真的不想见。
那要这么说,那场病或许有一部分是跟老将军上了火,或许还有一部分原因,就也是被老夫人给气的。所以说,老夫人当初不只是气死了自己的丈夫,还气死了自己的儿子?
夜温言想到这里又摇了头,不会是这么简单,堂堂大将军,才三十六岁,又不是年迈重病的老太爷,怎么可能轻易就被气死。
“小姐为何摇头?”坠儿小声问她。
夜温言没答,只告诉坠儿:“这件事情咱们自己知道就行,不要惊动母亲。”
坠儿点头,“小姐放心,我们这边的事就只烂在我们自己这里,奴婢绝不往外说一个字。只是小姐,咱们要一直步行回府吗?这才到顺天大街,可还要走好远,午膳时辰都过了,小姐饿不饿?要不咱们在外面吃点?再往前走就是百品香,奴婢知道百品香的炒肝做得很嫩。”
夜温言对此没有什么疑议,毕竟她也饿了,百品香如今又由穆氏经营着,从前的厨子也找了回来,她是穆氏的女儿,去吃顿饭也是正常操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二人奔着百品香的方向去,可却在途径一家首饰楼时,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
今日江婉婷跟池飞飞也约着出来逛街,这会儿刚相中了一对耳坠儿,正商量着要不要买三副一模一样的,回头再送给夜温言一对,凑个姐妹款。
江婉婷一说到夜温言就一肚子火,“死丫头最近也不怎么就那么忙,都顾不上和我们玩儿了,明儿我非得到将军府去看看,可别是她们府里的那些个狼把人给吃了。”
池飞飞安慰她说:“最近京里不太平,将军府上丧期事情也确实是多,大夫人冷不丁的没了丈夫心情能好吗?温言不出来玩也正常,是该多陪陪母亲。”
夜温言要往里走的脚步就停了下来,抬手按按额头,该死的池飞飞,你这话一说,我还怎么去找你们一起吃饭啊!于是她往后站了站,找了个角落把自己藏了起来,想着要不就悄悄看她们一会儿,然后就赶紧回府吧,也别去百品香吃饭了。
这时,又有熟人走了进来,一个是李家大小姐李嫣然,还有一个看着也挺眼熟,是谁呢?
她倚着柱子想了一会儿,想起来了,是除夕宫宴时总陪在李嫣然身边的一位小姐,姓……对了,姓钱,好像家里是四品还是三品官来着?
一行人才进去,就听那位钱小姐勒着嗓子来了一句:“哟,我当是谁,这不是江大小姐和池大小姐么!怎么,二位也来选首饰啊!啧啧,这一层的首饰可都是卖给平民的,真正的大户人家要么上二层要么上三层,可没人在一层选东西。瞧瞧这个寒酸样,是不是没钱?”
池飞飞当时就翻了白眼,“我当是谁,原来是人如其名的钱有有小姐啊!是,我们肯定是不如钱家财力雄厚,钱小姐多有钱呀!要不然你们家也不能给你取这么个招摇名字。就是我不太明白,钱大人一个四品官,哪来那么些银子?你们钱家是在外头有生意,还是在朝廷有生意?这事儿你看是需要我们临安府追究一下,还是需要刑部来追究一下?”
“你闭嘴!”钱有有急了,这怎么一句话不到头,就扯到家里了?“池飞飞你要不要脸?咱们之间说话,你扯家里干什么?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别买这么寒酸的东西,戴出去也是丢人,你别不识好歹。哼!”她一边说一边拉了一把李嫣然,“嫣然咱们走,不跟她们计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嫣然还是一副大家闺秀款款走来的样子,即使心里头再讨厌江婉婷和池飞飞,还是在经过她们时微笑着点头示意。只是那笑容假的让江婉婷看一眼就觉厌烦,于是给了她一句:“李大小姐的脚好了?我瞧着走路似乎没什么事了,想来李家一定是请了高手。”
池飞飞听了这话就笑,“什么李家请的高手啊!什么样的高手能治她那个伤?还不是借着地龙翻身时弄到了温言的药,这才有起色的。说起来也真是的,温言的药是受灾的人用的,可不是给她这种专门挑事儿的人用的。自己找茬儿非得跳刀尖舞,大年夜见血不说,还跟灾民抢药丸,李家大小姐可真是太出息了。”
李嫣然被两人这顿讥讽,给讽得脸上实在快要挂不住了,一双拳头都紧紧握在袖子里。
但她又不想破坏自己的形象,当街跟她们吵架。除夕夜和李家医馆的事已经让她丢尽了脸面,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脸面往回找,而不是再丢一回。
于是她眼圈儿一红,做出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样子,拉着钱有有往后退了一步,还劝着就要回击的钱有有说:“少说两句吧,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咱们还是走吧!”
钱有有最看不得她这个样子,当时就火了:“你们凭什么给嫣然气受?她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你们这样做将太后娘娘置于何地?你们这样做将皇家置于何地?没想到江池两家竟如此大胆,连太后娘娘和整个皇家都不放在眼里,我,我一定让父亲参你们家一本!”
江婉婷和池飞飞二人对视了一眼,心里想着的都是同一句话:钱有有长脑子了?
是啊,长脑子了,知道往太后和皇族扯了,这么一扯还真是堵得江婉婷跟池飞飞没话说。
夜温言摇了摇头,看着钱有有得意的样子,再看看李嫣然委屈得眼圈通红,她觉得自己再不去给好友撑撑腰,这一轮交锋怕就要让钱有有她们占了上风。
于是她走出角落,乐呵呵地进了首饰铺,一边走一边跟坠儿说:“咱们直接上三楼,挑最好的首饰买,只有最好的才配得起太后娘娘。”话说到这儿,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一脸惊讶地看向江婉婷和池飞飞,“咦,你们先到了呀!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走吧,咱们上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这一番话透露出好几条讯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她是来给太后选礼物的。
钱有有想都没想就回了一句:“我呸!太后娘娘能稀罕你选的东西?”
夜温言回过头看她,看了一会儿就问江婉婷:“这位小姐是谁家的?为何我瞅着这么眼生?嗯,穿着也不是很讲究,这身衣料子比起李家大小姐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啧啧,都是好姐妹,一起出来的,李小姐怎么也不说迁就一下?或者送一套好衣裳给她也好,怎么能只管自己美丽了?这样做可不好,知道的是你们关系没到位,你不愿意迁就和赠送,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小姐是故意的,就想找个绿叶来衬你这朵红花呢!”
一番话,把个钱有有给气得当时就冒了烟,竟是冲上去就要跟夜温言拼命。
结果都没用夜温言动手,坠儿一把就把她给推回去了。
如今坠儿的手劲儿可是大得很,钱有有被她这么一推差点儿没坐地上,当时就一脸惊恐。
江婉婷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笑嘻嘻地挽起夜温言的胳膊,“阿言你是不是忘了,这位是钱有有钱小姐呀!家里父亲官居四品,可是好大的官儿呢!吓死我们了。”
四周围观的人都听笑了,四品官儿,在临安内城四品官算个什么啊?这位钱小姐是不是脑子有病?就凭家里区区四品的官职,居然敢跟江家和池家叫板?一个是刑部,一个是临安城的父母官,哪个不压她一头啊!就更别说现在还来了个一品将军府,她到底怎么想的?
钱有有听着人们的奚落,脸更没地方放了,再瞅瞅站在边上独自美丽的李嫣然,果然就如夜温言所说,一身衣裳从用料到剪裁一看就是大有来头,保不齐就是出自~宫中织造坊,毕竟她有个做太后的姑姑,什么好东西得不着呢?
再看看自己这一身,本来也挺好的,可是被李嫣然一比就差太多了,这让她觉得没脸。
不只没脸,她还挺憋屈,明明自己是在替李嫣然出头,可这会儿李嫣然什么事儿都没有,自己反倒惹了一身官司,这上哪说理去?于是她撺掇李嫣然:“你说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嫣然却还是掐着帕子一脸的委屈,眼圈儿比刚才更红了几分,“都是我的错,不要再说了,我们快回去吧!”说完竟还冲着夜温言几人俯了俯身,那姿态放得要多低就有多低,惹得不少看热闹的人也不好意思说她什么,甚至还起了怜悯之心。
夜温言失笑,别说,有机会还真得跟李嫣然好好学学这种白莲花的功夫,她要是把这一手也学会了,应该能混得更加如鱼得水吧?
于是她眼珠一转,现学现卖:“还是李小姐得体有礼。”钱小姐和你根本就没法比啊!
后半句是没说出来的话,但钱有有听出来了,当时就翻了脸:“李嫣然你什么意思?我是替你讨公道,我跟她们作对都是因为你,结果现在好都让你得了,我却成了被嫌弃的那个。”
李嫣然心里的气都快炸了,这个钱有有没脑子,她下次再也不要跟这种猪队友出门。
但面上还是得安慰着,于是她拉着钱有有的手说:“不是我不顾及你,我就是因为太想着你了,所以才想要息事宁人。有有咱们不闹了好吗?咱们先回去,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衣裳首饰我都给,一定比我身上穿的还好。”
“我差你那点儿东西?”钱有有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我们钱家还不至于让女儿去跟人要饭吃!行,你摆你大小姐的谱,我就是个小喽啰,活该被人骂。”她说着转身就要走,可才一转身就又想起个事,于是又转了回来,开口问夜温言,“你刚才说给太后娘娘选东西?你为什么要给太后娘娘选东西?你是什么时候攀上太后娘娘的?”
说着还看了李嫣然一眼,那意思很明显了,你才是太后的亲侄女,这怎么轮到夜温言跟太后娘娘亲近了?你这个侄女是干什么吃的?
李嫣然被她这么一瞪,再加上场面这么一乱,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顺着钱有有的思路去想。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她那位姑母已经有些日子不愿意见她了,连带着她父亲的面也不愿意见。对她们只说李家要暂时低调,毕竟地龙翻身和李家医馆的事儿还没彻底过去,一定要低调一阵子,等事情被人们遗忘了,李家才好重立威风。
但实际上她却是知道的,什么低调,其实根本就是姑母在生李家的气,不愿意见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事情做都做了,也收不回来,而且姑母如今气势早已不如从前,就连摄政王都跟着低调下来。用她父亲的话说,就是李家已经没有必要再跟太后捆绑在一起了,必须另谋出路。
所以面对钱有有这样的目光,她无话可说,也不想琢磨夜温言为何要给她姑母送礼。
李嫣然有想法,钱有有少根筋,却是看不出来的。她就是觉得李嫣然的态度很让她生气,这一生气就觉得今日自己给李嫣然出头真是多此一举,白费了一片好心人家还不领情。
钱有有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狠狠地瞪了李嫣然一眼之后转身就走,也顾不上夜温言这头,包括给太后送礼的事也懒得追问了。一心只想快点回家去,问问母亲以后怎么办,以后巴结谁。李嫣然靠不住,她必须得换一个人做好姐妹。
钱有有走了,就剩下李嫣然自己,一时间还有些尴尬。倒是夜温言,在这时候把钱有有关心的问题给说了出来:“哟,钱小姐走了,哎你们说,她该不会以为我是要给西宫太后送东西吧?唉,她怎么能这样呢?为什么眼里就只有一个西宫太后?明明如今是两位太后并立后宫啊!而我一直以来都是亲近东宫这头的,毕竟我治过皇上的嗓子,东宫太后给了我不少赏,我怎么说也得回个礼,如此才对得起太后娘娘青睐。”
人们明白了,夜四小姐是要给东宫太后选东西,根本没西宫太后什么事儿,钱小姐跟李小姐也太目中无人了,在她们心里果然只有一位太后。
人们心里这样想着,口中就也议论出来,李嫣然听得更不是滋味。
她如今已经不在乎姑母了,可夜温言能东宫送礼,这就更让她闹心。
父亲给她的任务可以亲近新帝,给东宫太后送礼这种事,应该是她该考虑的才对。
她死死盯着夜温言,眼里掩不住的憎恨,特别是还听到有人指责她利用完钱小姐还把人家给甩了,她就更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她往前走了几步,离夜温言近了些,压低声音咬紧牙关说了句:“夜四小姐这一手挑拨离间玩儿可真是好。”
夜温言笑了起来,“李小姐过奖了,这才哪到哪啊!真正的技术你还没见识到呢!”
李嫣然气得牙都哆嗦,就想再说几句,却见夜温言也迎着她走上前来,一张煞白的脸配上那种邪乎乎的表情,竟让她平地打了个冷颤。
“李嫣然。”夜温言开了口,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得到的声音说,“你若是个聪明人,就该明白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可你若是个愚蠢的,那就尽管放马过来,你放心,招招我都能接得住。且不但接得住,我还会作出反击,就看你能不能承得起我的反击了。”
说完,人又退了回去,声音提高了几分:“蹲过大牢的女子,就该在家里闭门思过,至少三年五载都不要出门,别给外头的人添晦气,也别让自己和家族没脸。李小姐要是连这个道理都不懂,那就真得多读读女则女训,好好学学如何做个合格的大家闺秀。”
坐过牢的事再度被提起,李嫣然就感觉自己的脸已经被踩在地上摩擦了,她甚至听到有人说:“内城官家女子坐牢,在近几十年里李小姐还是独一份儿。唉,这样的姑娘以后谁还能娶她啊!谁家也不能娶个蹲过大牢的姑娘,那得多晦气,男人走到哪都得被戳脊梁骨。”
李嫣然眼圈儿又红了,下意识地又想用眼泪来博取同情,结果江婉婷适时地提醒了她一句:“哭也没用,因为再怎么哭也改变不了你坐过牢的事实。就凭着这一个事实,你就已经被京中贵族扫地出门了,是再也登不了大雅之堂的。”
李嫣然咬咬牙,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但却也怼回一句:“皇家有御用的匠人,金银玉器都用最好的。这家首饰阁即使是最上面一层,打制出来的东西也绝对配不上宫中太后。你跑这种地方来给太后选礼,那就是对皇族的羞辱,太后娘娘就算接了也是不会戴的。”
“是吗?”夜温言笑了,“可是太后娘娘同我说过,只要是我送的东西,哪怕是街边儿挑担子的货郎手里买来的,她也会当宝贝一样随身带着。相反的,不喜欢的人送的东西,即使贵重如琉璃宝瓶,娘娘她也是不待见的。接肯定也能接,就是随手扔到库房里,转头就忘。”
她说完,一边一个拉着江婉婷跟池飞飞,“走吧,陪我上楼去。我有自己的图样,是要为东宫娘娘打造一样独一无二的首饰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其实夜温言今日本没这个打算,她甚至没想到首饰铺来,完全是看到江婉婷跟池飞飞在这里,才临时起意走进来的。
这会儿李嫣然已经灰溜溜地走了,楼下的人也散了,她就问身边两位:“你们对这家首饰阁熟悉吗?这里可有好的匠人?”
江婉婷说:“匠人倒是有好匠人,但是跟宫里的匠人肯定没法比,而且主要是用料一般。温言说实话,刚才李嫣然说得也没错,外头的东西送送姐妹还行,送太后就有点儿寒酸了。”
池飞飞也说:“如果你真想送东西,不如自己找料子,反正图样也是自己的,用料再考究一些,出来的成品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夜温言真的在用心去想这个图样,今日之事是临时起意,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准备,但要说拿出一两个图样倒也不是难事,毕竟前世看到过那么多首饰,挑着好看的默画出一两样来也不难。而且后世图样在这个时代除了经她之手,也无处可寻,绝对是配什么人都配得起的。
夜温言上了三层,首饰阁的掌柜亲自陪着,还把先前江婉婷她们看的那几副耳坠子都给打了包,说是因为四小姐选了他们阁里来造首饰送给太后娘娘,这些就是免费赠送的了。
夜温言却没同意,执意让江婉婷付了银子。掌柜的见推不掉,也只好接了。
池飞飞看了就笑那掌柜,“你是觉得自己铺子里能出几件送给太后娘娘的珍品,今后名声闯得就更响亮了,所以送三副耳坠子就当谢礼。这算计倒是好的,可你也不掂量掂量,太后娘娘是什么份量,你就整三副耳坠子来,这不是骂人呢么!咱们可不上你这个当,一码是一码,耳坠子该多钱就多钱,今后你也别张口闭口把这事儿到处跟人说。”
江婉婷就叹气,“其实他说不说的,这个名声已经打响出去了,毕竟刚才有那么多人都看着了,谁的嘴也封不住的。只能说这首饰阁的东家真是捡了个大便宜,这种好事都能遇着。”
掌柜的一顿赔笑,同时还说:“已经叫人去请东家过来了,这会儿也快到了。”
话正说着,楼下就有脚步声传了来。夜温言侧耳一听,便听出是两个人同时在上楼,其中一个有点儿胖,另一个应该是很瘦的,但两者都是男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猜得没错,来人之一正是这首饰阁的东家,长得胖乎乎的,三十多岁,倒是挺面善。
他上了三层一眼就盯上了夜温言,赶紧就过来行礼,竟是大礼,直接就给夜温言跪了。
这人动作实在是快,夜温言都来不及扶,人就已经砰砰砰磕完三个响头了。再抬起头时,前额都是通红的,但人却笑得开心——“今日终于能有机会当着四小姐的面儿给四小姐磕头了,我这心里真舒坦。以前对着一品将军府磕过,但那毕竟隔着一层呢,还是当面儿磕好。”
内城的商户也都不是平商,而是官亲。这首饰阁在内城独一份儿,可以说就是垄断,能把这事儿办成的人,来头也定然不小。
夜温言看了他一会儿,就问:“可是地龙翻身时家里伤着了什么人,用我的药丸治好了?”她一边说还一边伸出手去虚扶了一把,“先生快起来。”
胖东家也不矫情,利落地站了起来,然后才回夜温言的话:“是家母。说起来也是巧了,地龙翻身时其实还好,就只有几个下人受了轻伤,都不要紧。但过了一个多时辰之后,突然就又倒了一面墙,正好家母走到墙根儿底下,好巧不巧就被砸在了下面。我当时害怕极了,赶过去时人都要没气儿了,立即就去李家医馆找大夫。结果正巧那个小伙计说,一品将军府的四小姐刚走,留了药丸,他就给我一枚,就是靠着那枚药丸把我母亲的命抢了回来。”
这人该是个孝子,说到这里还往脸上抹了一把,“所以说,四小姐您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是一定要当面给您磕头的。”
夜温言点点头,但也没特殊说什么。因为在地龙翻身这件事情中,类似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但她对这个胖东家的印象倒是不错,能知道感恩的人,都不会太坏。
池飞飞坐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小声提醒夜温言:“这位东家姓林,是右相夫人的亲弟弟,他的母亲也就是右相大人的丈母娘。”
夜温言一下就想起那位右相大人,明明与她并不相熟,跟将军府也没打过太深的交道,却在地龙翻身内城重建时主动站了出来,给了她、也给了新帝权青城最实际的帮助。
她一直很感激右相,却不知竟还有这番渊源。这大概就是大恩不言谢,却用实际行动来表达的最好示例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笑了开,“右相大人已经帮过我的忙,咱们这个恩算是还过了。”
“那不一样。”林东家摆手,“姐夫是姐夫,我是我。姐夫不管怎么还,我做为儿子,这个头肯定是要来磕的。”他话说得坚定,但也不磨叽,该谢的恩谢过,该磕的头磕头,这事儿在心里也就算揭过去了,很快就把话题转了回来。“四小姐今日能登我的门,也是我这铺子的荣幸,听闻四小姐想要打首饰送给太后娘娘,我把家里最好的匠人带过来了,四小姐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您放心,他的手艺不比宫中的匠人差。”
这话一出江婉婷就笑了,“林东家,你手里有这么好的匠人,以前怎么不往阁里送啊?”
林东家笑笑,“因为他多年前受过伤,早就不打首饰了。如今就住在我们家里,算是客卿先生,平日里就与我说说话下下棋。今儿这不是……赶上了么。”
确实是赶上了!夜温言看向那匠人,那是个老头儿,看起来得有五十多了。人很瘦,皮肤上褶皱很多,头发也全白,就连背都是佝偻着的。
由于这片大陆上人类的寿元被禁锢,所以人在越接近六十岁的时候,身体的变化就会越快。或许五十五岁还不觉得怎样,但是一过了五十五,人就会加快衰老,一般到了五十八九,就跟七十八十的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看这匠人的模样,寿元最多不足两年,夜温言心底泛起悲意。
她那么想要找到寿元被禁锢的线索,可却始终没有头绪。不是她不找,而是她不知从何处下手去找。是在京里找,还是到外省找,又或者干脆到其它国家去找?所有的疑问都没有解答,这事儿师离渊想了四百余年都没想明白,她又如何能在才来几个月的工夫就有突破?
许是看出夜温言眼中悲意,那老头儿主动开了口,用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同她说:“四小姐不必为我之寿元感到凄凉,人都会有这么一天,看开就好了。”
他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左手伸了出来,人们这才发现,这人的左手竟断了三指,只剩下拇指和食指还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江婉婷一下就想起来他是谁:“应巧匠对不对?”她问那人,“你是宫中巧匠应鹏,去年前在锤金时断了三指,这才从宫里出来的。”她一边想一边说,“事情我也是听说的,理不太清楚,好像说你锤金是为了给当时的皇后娘娘打一枚珠花,结果手坏了,珠花也没打成。据说那珠花到现在都没成,皇后都熬成了太后,也没人能把那珠花给打出来。”
老头听着这话干笑了两声,“惭愧,正是老朽。”说完又看向夜温言,“如今老朽虽断了三指,但也不是全废了手艺。四小姐要是信得着我,我愿意为四小姐试上一试。”他说完,又盯着夜温言的耳朵一会儿,再道,“四小姐的耳坠子……老朽倒是见过。”
夜温言没搭耳坠子的茬儿,只是道:“先生手艺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就是我想打制的东西比较特殊,咱们还需仔细再聊。”她拍拍江婉婷跟池飞飞,“我晌午没吃饭,这会儿饿得紧,晚上肯定是要好好吃一顿了。你们两个要是不急,就在这里等我一会儿,等我跟应老先生聊完,晚上咱们到百品香去吃好吃的。若你们家中有事便先回去,咱们改天再约。”
二人表示家中无事,今儿一定要把她这顿饭给坑到手。
夜温言便起了身,跟林东家说:“东家,借你们三层的小室用一用。”
首饰阁三层是有好几间小室的,专门准备给来三层挑选首饰的贵人们。来的人多便可以一家占一间小室,互相之间不被打扰。
今日因为夜温言上了三层,又放出话是给太后娘娘挑东西,自然也没人敢再上来找晦气,就连原本已经在三层的人也都知趣地退了开。所以小室这会儿没有人用,正好由着她挑了最里面一间。
跟着一起进去的人只有应巧匠,就连坠儿都被留在了门外。
夜温言先坐下来,再示意巧匠坐在自己对面,这才仔细端详这位老先生。
半晌,她再主动开口,竟是问了句:“我这耳坠子,先生从哪里见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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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的奢侈品总喜欢把自己的品牌logo做成饰品,耳钉,项链,手链之类的。她和阿珩阿染还有惊语对这种东西都不是很热衷,唯有年纪最小的风卿卿喜欢那些玩意,一逛街就会买很多,也就是五脉万千年传承下来家大业大,才禁得起她如此挥霍。
后来实在买得太多,就会拿过来与她们分享,一定要她们都戴上,凑成姐妹款。
她们虽不热衷却也不反感,反正戴什么都是戴,有人给买现成的,也省得再自己挑选。
当然,凤羽珩一向是什么首饰都不戴的,捧场的也就只有她和阿染还有惊语。
重活一世,她总想尽可能地留住从前的记忆,总想努力地营造一种亲朋好友都在身边的感觉。所以她亲近权青城,所以她用术法幻出了这副耳坠子,出门就会戴起来。
今日被这应巧匠认出了,天知道当她听到应巧匠说“四小姐的耳坠子老朽倒是见过”时,是用多大的努力才忍住了不惊讶,忍住了不当时就问出口。
“请先生直言。”她站起身,冲着应鹏深深鞠了一躬。
一般女子行礼都是俯身下拜,能鞠躬的算是大礼了。
应鹏有心想扶她一把,但又觉得夜四小姐身份高贵,自己这双手实在扶不起。便只好侧了侧身,语带请求:“四小姐快别这样,你想问什么老朽直说便是,当不起四小姐大礼。”
夜温言却摇摇头,“先生当得起,我不过是个臣女,父亲也不在世了,没有多尊贵。倒是先生您,虽说我从前年少无知只管玩乐,甚少过问正事,但应巧匠的大名也是听说过的。北齐第一巧匠,甚至天下第一巧匠,怎么可能锤个金就锤掉自己三根手指。我若没猜错,想必是先生您不想给当年的李皇后打制那件珠花,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应鹏无奈地笑了起来,抬抬手,示意夜温言能不能先坐下。
夜温言坐了,他便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缓了缓,这才道:“四小姐聪慧,一猜就中。”
说了一句话后,目光又探向夜温言的耳坠子。她干脆摘下来递到应巧匠跟前,“先生仔细看看,是不是跟你看到过的一模一样?”
应巧匠仔细端详,又拿起来反复地看,最终却摇了头,“并不是一模一样,只有这里——”他指着的正是那个logo,“只有这里是一样的。至于其它地方……四小姐,老朽这样说吧,其实这东西到底应该什么样我并不知道,我只是在一本册子上看到过这样的坠子,或者说看到过这个形状。那本册子里的饰物都是由这个形状构成,很奇特,很简单,却很好看。”
夜温言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的不露出迫切和紧张,尽可能语气平和地问:“册子在哪里?又得自何处?可否让我看看?”
应巧匠听着这样的问话,思绪渐渐被拉回一年多以前……
“去年初去过一趟无岸海边,遇到一个小姑娘和一白衣男子。那小姑娘长得仙女一般,却衣着古怪,我遇到她时她正仰面躺在一棵树杈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站在她身边的白衣男子倒是平常穿着,手里握着一把折扇,只是……”
他想了想,努力寻找词汇,“只是如果说那小姑娘长得像仙女,那男子可能就是真正的神仙。四小姐,老朽年轻时曾见过帝尊一面,那就是我北齐的真仙了,可那白衣男子看起来却比帝尊还更添几分仙气。”他再琢磨一会儿,又改口道,“也不是,两个人都是仙,只是帝尊多了几分霸道,那白衣男子则是淡然得像是随时随地都能随风飘走一般。”
一个名字“腾”地一下自夜温言的脑子里冒了出来——玄天华!
当初在外城医馆时,封昭莲拉着她没完没了地讲她的前世今生,讲阿珩,讲玄天冥,也讲一个叫做玄天华的七殿下。
用封昭莲的话说,玄天华他就不像是活在人世间的凡人,他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举手投足都能绘出一幅无可挑剔的水墨丹青。皇家至高无上的权力浸染,竟半点都没沾着他的身,他始终就是他,是玄天华,是自九天之上来到凡间的仙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如果那人真的是玄天华,那么在他身边的那个小姑娘应该就是风卿卿吧!
飘流瓶里的信上明确地说了,风卿卿如今就跟那个叫做玄天华的七殿下在一起,如果应巧匠在无岸海边看到过他们,那意思就是风卿卿人也在北齐!
夜温言激动了,“先生,请继续说下去!”
应巧匠似看出夜温言情绪不太对劲,虽不明白为何不对劲,但却激起了他把事情继续说下去的冲动。他告诉夜温言:“这件事情我没有对任何人讲过,因为我不认为这世上真有人能听得懂,更不信这世上真有人会相信我。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不认为这世上有人配得起听这个故事,配得起听故事里的那两位仙人。”
他称风卿卿和玄天华为仙人!
“我是做巧匠的,做了一辈子匠人,眼瞅着寿命都要耗尽了,再打出来的东西也不那么好看了。我便想,不如就从宫里出来,往远处走,能走多远就走多远,看看北齐大川,看看皇宫之外的天地。如果走到哪里突然就死了,那便埋骨他乡,也是一场缘分。”
他说得很自然,是真正的生死看淡,没有留恋。
“但没想到我这把老骨头还挺禁活,半路没死,竟走到了无岸海边,听到一场仙人说话,看到一幕仙人化影。四小姐,如果我说我曾眼睁睁看着那两个人在我面前消失,你会信吗?”
“消,消失了?”她眼里有掩不住的失望。怎么就消失了呢?
“四小姐不信吗?”应巧匠也失望,“是啊,谁会信呢?这世上除了帝尊,根本没有人再拥有灵力了,这种突然消失的事,说出去又有谁会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信。”夜温言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我肯定是相信的。”
“为何?”应巧匠不解,“四小姐为何相信?”
“为何啊?”她说不上来,总不能告诉应巧匠那其实不是消失,应该就是风卿卿动了意念,带着玄天华一起去了她的芥子空间。这事儿总得有个说法……
她想了想,便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天地间有如帝尊那般承袭着灵力之人,那么说不定在灵力之上就还有仙人的存在。否则从前人们修灵为的是什么呢?”
她只是有些不明白,风卿卿为何会在外人面前突然进入芥子空间?
正常来说她们五脉都不会在凡人面前展露非凡手段,即使凤羽珩做手术救人,那些只属于医脉的非常手段也是偷偷用的,且在有视频拍摄教学手术时,也是绝对不会用的。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想起风卿卿在信上说,芥子空间出了问题,许多东西都不见了。
如果是出了问题,那应该是她根本控制不了何时出入吧?甚至都控制不了下一次再走出空间,她和玄天华又会被甩到什么地方。
一沙一世界,看似小到几近无形,但实际上里面却是一个大世界。
芥子空间从何而来由何而生谁都不知道,就连拥有芥子空间数千年的风家,也没有彻底掌握芥子空间的秘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记得风卿卿说过,一旦空间不受控,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再出来时会被送到哪里。所以空间对于风家来说,是宝藏,也是一枚定时炸弹。
“四小姐?”应巧匠叫了她一声,“四小姐还要继续往下听吗?”
她回过神来,松了一口气,“自然是要继续往下听的。”
“再往下听就要说到那本册子了。”应巧匠说起那本册子时,两只眼睛都在放光。
他告诉夜温言:“我打了一辈子首饰,到最后什么都打不出来了,想要放弃了,却让我看到了那样一本册子。里面的东西我完全没有见过,那些首饰看起来简简单单,但是那样的形状却是前所未有的。我不知道那些形状代表什么意思,那个仙女小姑娘说,有的形状只是形状,有的却是一种字,是我们这里不说不用的字。”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沾了茶,在桌子上画了几笔,夜温言都看笑了。
除了她这副耳坠子,还有好多种品牌logo,风卿卿居然把这些东西拿给这个时代的巧匠看,偏偏这巧匠还真觉得好,不得不说也是一种缘分。
“先生觉得这种东西好看吗?”
应巧匠反问:“不好看吗?四小姐应该也觉得是好看的吧,不然为何要戴呢?只是……四小姐这副耳坠是出自何人之手?那人又是如何得知这样的图案的?”
他有些迷茫,“莫不是还有人遇见过那两位仙人?也看到过那本册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还有没有人见过夜温言不知,但想来风卿卿也不会见着什么人都把自己的东西送出去。
“先生是跟那位仙女说了自己是皇宫巧匠吧?”她问应鹏,“所以她把那本册子送给了你,希望能够给你些启发,或是说,给你些不一样的灵感。”
应鹏苍老的脸上展露出熠熠神采来,他用力点头,“确如四小姐所说!至于好看不好看,老朽以为,重要的应该不是它好不好看,而是它独一无二。这种东西就好像不应该属于这人世间,不属于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是天上仙人所戴之物,落入凡间不过是个偶然。”
他又拿起夜温言的耳坠子,“类似的样式我也打造过,不完全一样,却又一眼就能看出是一脉相承。四小姐可以不说这坠子得自何人之手,我既有仙缘,旁人自然也可以有仙缘。只是老朽提醒四小姐,这样的东西不要戴进皇宫去,不要让如今的西宫太后看到。”
“李太后?为何?”
“因为她会抢的!”应鹏提起李太后,一脸的厌烦,“正如四小姐所说,老朽干了一辈子巧匠,怎么可能锤个金就能废了三根手指。那三根手指是我自己豁出去的,宁愿扔了三根手指,我也不想打出册子上的珠花戴在那李皇后头上。”
应鹏说这话时,面上尽是厌恶之意,任谁都能看得出。
夜温言知这其中一定有事,但却猜不到是什么事,竟能让应巧匠宁愿废了三根手指,也不想把那珠宝给她打出来。
“那珠花很复杂,除了我没人会打。那册子是我的,除了我,也没人敢动。”应鹏似陷入了回忆,自顾地说着,“宫中奇巧阁那是我的地盘,从我祖父那一辈起,就一直都由我们应家管着。应家巧手天下第一,无人能及,应家不做之物,也不会再有任何一位巧匠敢接。因为宫中八成巧匠都是我应家弟子,他们是宁愿没了脑袋,也不会背叛应家之人。”
夜温言懂了,“所以那珠花你不打,就是真的没有人肯打,也没有人会打。所以李皇后直到熬成了太后,她也没能戴上那朵珠花。”
应鹏应头,夜温言心里也在猜想着那是什么品牌的珠花,能让李太后一眼就相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后世珠宝比起古时的首饰都相对简约,不像北齐所处这个时代,越是贵重的珠宝越是繁复,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它的价值,和它的与众不同。
后世不一样,后世以简约为美,当然也有工艺复杂的,只不过甚少有人去选择罢了。毕竟生活节奏不同,环境也不同,太复杂的工艺戴起来实在不方便。
可她也不认为李太后会选择那种既简约又抽象的造型,毕竟李太后也不明白那种造型和logo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所以既然能让李太后看上眼,应该是介于传统中式和后世简约两者之间的风格,那应该是……西方古典风吧!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
风卿卿最爱鼓捣这些在她们几个看来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应巧匠说的册子应该不是一整本首饰图鉴,应该是风卿卿东拼西凑出来的一本类似于手账的东西。
就是把各种喜欢的款式图片撕下来,重新贴在一个本子上,边上还会配一些自己写的小字,或是对图片的总结,或是对自己心情的总结。
于是她问应鹏:“那册子上是不是还有一些让你似懂非懂的字?”
应鹏惊了!
“四小姐怎么知道?”
夜温言笑笑,“我猜的。”
应鹏却不信这话,“如果真是猜的,四小姐的这副耳坠子就无法自圆其说了。”他指着桌上的耳坠说,“同样的册子,四小姐也见过,对吧?且四小姐比老朽幸运,你得了那两位仙人的馈赠,直接拿到了打制好的成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一边说一边止不住地感叹:“实在是太特殊了,我这一年多几乎每天晚上都在想,这上面的图案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惜始终不能想出答案来。四姐这里可有答案?”
夜温言想了想,摇头,“没有答案。”她的确不知道后世那些奢侈品牌的品牌故事,因为不关注,所以即使风卿卿讲过,她也没怎么好好听,过后更没往心里去。
应鹏有些遗憾,但他这人特别懂进退,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都有不愿意说的事情。就像夜温言没有问他为何如此厌恶李太后一样,他也不想问夜温言到底在什么地方看到得到的这副耳坠。
他已经太老了,所以有些事情也懒得再去刨根问底。
“四小姐肯定很想要那本册子吧?”他告诉夜温言,“东西在李太后手里,你若是有本事就去寻来,若是没本事,就只能任由那东西继续握在那老妇手里。”
他称李太后为老妇,虽然李太后看起来依然年轻,他依然只愿称其为老妇。
“我希望四小姐能把东西拿回来的,虽然那是仙人送给我的东西,但我这一生未取妻生子,应家到我这一代就断了后了,所以我也没有什么人可传。四小姐若是能把那册子拿回,它就是你的东西了,另外我也愿意帮着四小姐为东宫虞太后打制一样首饰。”
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夜温言看出应鹏很想要她那副耳坠,但她没给。因为那不是真正的首饰,而是她用灵力幻化出来的,有一定的时效性。
她可不想发生那种应鹏拿着首饰看,看着看着首饰突然就不见了的场面。
她离开首饰铺,临走前问了应鹏那两位仙人是如何消失的,可有留过什么话。
应鹏告诉她:“凭空消失,突然不见,就是说着说着话,那位仙女小姑娘突然就喊了一声‘糟糕’,然后她就拉住了那白衣仙人的袖子,两个人一起不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很遗憾,卿卿并没有留下更多的讯息。但同时也很开心,至少卿卿来过这里,那就有可能再来一次,她就有可能在这片大陆再遇见卿卿。
至于那本册子,卿卿的东西,她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她走出小室,跟着江婉婷和池飞飞一起走了。林东家送到门口才回来,然后小声问应巧匠:“夜四小姐让你给虞太后打什么首饰?可有图样?”
应鹏摇头,“没有图样,她只说把从前李太后相中的珠宝打出来,由她转送给虞太后。”
布满皱纹的老脸突然就笑了起来,这一笑褶皱就更深了。
“好一个夜四小姐!她若真有这番胆量,若真能压得西宫那位抬不起头来,我便将整个应家都送给她,也将应家所有弟子,以及近五代的传承全都送给她!”
林东家叹气,“你就恨她恨成这样?”
应鹏阴着一张老脸反问:“我不该恨吗?当年锦如死的那么惨,我明知道是她所为,却不能替锦如报仇,这件事情我到死都忘不了!”
“所以你就自断三指为了不给她打珠花?”林东家不停叹气,“值得吗?你是巧匠,没了三个指头你还能干什么?你我二人忘年之交,我替你不值!”
“值了。”应鹏搓搓这张老脸,愈发的沧桑,“当年锦如死后我就发过誓,这一生再也不会给李笑寒打一件首饰。何况是仙人的图册!她怎么配戴仙人图册里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东家不好再说什么,只无奈地叹气,然后拉着应鹏先回了林家。
至于打制那珠花,自然是在林家的铺子里完成,应鹏是不会再进宫的。
夜温言一行直奔百品香去吃饭,这会儿还不到饭点儿,百品香客人不多。
小伙计见夜温言来了很高兴,一边说着大夫人把酒楼重新接手后,把他们这些伙计全都请了回来,一边告诉夜温言今儿大师傅研究了一道新菜,正好请四小姐尝尝。
夜温言无所谓新不新菜,她的嘴被师离渊给喂刁了,不管外头的菜还是家里的菜,除了穆氏包的饺子以外,再没有什么菜能对得了她的口味。
但她还是愿意跟江婉婷还有池飞飞坐在一块儿的,特别是听着池飞飞说近日临安城闻,什么张家的管家看上了李家的厨娘,什么哪个五品官家的儿子相中了二品大员家的女儿,还有谁家丢了一套玉~碗,谁家少了几副金筷子。
临安府尹的女儿,知道得自然是比她们都多的,就连江婉婷都感叹:“你们家真是一点儿都不愁无聊,每天光是听这些事都够有趣的了。可惜了我们家,一天到晚听到的都是掉脑袋的案子,我爹也不好把那些血乎乎的事拿回家里讲,我的日子就过得有些无聊。”
她看看夜温言,说:“阿言,说起来我还有点儿想念那归月郡主了。虽然她在的时候觉得她挺闹腾的,我和飞飞陪着她也挺累。可比起现在的无聊,似乎累一点才更好。”
后面的话她就没说,累一点就可以不用胡思乱想,累一点就可以把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给抛在脑后。
可是有些事不是说忘就能忘的,有些人也不是说不惦记就能不惦记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眼瞅着江婉婷一仰头往嘴里倒了一口酒,池飞飞扯扯夜温言的袖子,凑近了些小声同她说:“最近心情不好,虽然我也问不出来什么,但琢磨着八成是跟你哥哥有关。”
夜温言听得皱眉,江婉婷这点小心思她早就摸透了,只是上次在江府上江夫人的态度让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这一波是该支持还是该反对。
池飞飞说:“其实你哥跟婉婷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你们家跟江家也是世交,他二人要是成好事那便可称一句天作之合。只是夜家兵权在手,江家掌管刑部,两方都有顾虑,都怕一旦联姻会遭到朝廷的忌惮和打压,这才由你家老夫人做主,给你哥定了俞家的亲。”
池飞飞一边说一边叹气,“这些事儿我有的是听我爹娘说的,有的是听婉婷说的,但我也有自己的分析。”她拉着夜温言,声音压低了些,“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其实是你祖母的一个局?什么怕朝廷忌惮,这种话都是你祖母说的,我记得老将军在世时可没有这么多顾虑。你想啊,他要是真有顾虑,就不可能让你父亲也一起领兵打仗。”
夜温言觉得她分析得对!
江婉婷都已经喝了两大碗酒了,这个时代的酒虽不至于度数很高,但毕竟是个小姑娘,平日里又不沾酒的,这冷不丁儿喝得这么急,不醉就怪了。
眼瞅着江婉婷整个人都有点儿晃,夜温言赶紧招呼池飞飞:“咱们快吃,怕是再不吃就得饿着肚子送她回家了,赶紧的,吃一口是一口。”
二人闷头吃了起来,伴随着江婉婷嘟嘟囔囔的念叨,总算是把自己给喂了个八分饱。
就想说赶紧把喝多的送回家吧!夜温言甚至还琢磨着要不要施个醒酒的小术法,让江婉婷清醒一些,别一会儿回家再挨骂。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她一看,竟是计蓉。
“主子,大少爷被俞家大小姐请去了。”计蓉上来就说了这么一句,倒是把她听一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俞家大小姐?”夜温言看了池飞飞一眼,又看了江婉婷一眼,心说这俞家大小姐还真是不禁念叨,她们方才说了几句,这人就给念叨着出现了。
“主子要不要过去看看?虽说俞家大小姐已经不住在俞府了,也同俞府的人再没有往来,可这突然把大少爷叫过去,属下猜不到是何意,就想着过来跟主子说一声。”
夜温言点点头,“我过去看看,你送江小姐回家。”
“我不回家!我也要去!”迷迷糊糊的江婉婷似乎清醒了几分,人也不晃了,眼睛也睁开了,正在跟夜温言争取权益——“这一趟我得去。温言你从前就总跟我说,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去争取,不能等着别人喂饭入口,那样就太被动了,万一人家不喂呢?我岂不是要饿死了?所以我得把饭碗抢过来自己吃,谁也不能指望。”
夜温言知道跟一个喝多了的人没办法讲理,又觉得让她跟着去一趟也无所谓,便点了头。
几人坐了马车一路到了内城北边,海夫人和俞璇玑如今就住在这里。宅子不大,也不气派,跟从前的俞府肯定是没法比,但母女二人住着倒也算精致温馨。
她们到时夜飞玉也才到,毕竟从将军府过来还没有从百品香近,所以海夫人亲自来开大门时,看到的就不只是夜飞玉一个,而是呼呼啦啦一大群人。
她也并不意外,只说:“你们都来了也好,一起给做个见证,将来就更好说了。”
夜飞玉皱着眉,先是看向夜温言,似想同她说话,可话没等说呢,一眼就又看到被池飞飞扶着的江婉婷。酒味儿都还能闻着呢,这让他那两道眉拧得更紧了。
“进来说话吧!”海夫人把人往宅子里头让,一直让到了前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前堂很小,她们一群人进来已经把屋子挤满,椅子竟也刚好够用。下人们便站在外面院子里,谁也不说话,就等着看海夫人母女究竟是有什么事。
俞璇玑也在,一身衣裳穿得素净,人也瘦了许多。
但好在精神面貌不错,人看起来比从前更有朝气,见到来了这么多客人也是乐呵呵地倒茶忙碌,还给江婉婷找了个靠垫,能让她比较舒服地靠在椅子上。
醒酒汤也是海夫人现去熬的,在院子里晾了一会儿,送到江婉婷手下就正好能入口。
江婉婷有些不好意思,人清醒一些之后就觉得自己不该来,张罗着要走。
夜飞玉按了她一把,又把人按回椅子里,这才道:“既然海夫人都说了人多好做个见证,江小姐便留一留,咱们一起听听海夫人的打算。”
江婉婷留了下来,池飞飞也留了下来,见所有人都安稳坐好,俞璇玑这才站起身,冲着夜飞玉施了一礼,道:“请飞玉少爷给我一百两银子吧!”
人们一愣,这怎么一上来就要钱?
俞璇玑继续说:“俞小蝶去闹事的那晚,我就已经将婚书和庚贴都还了回去,你我二人婚约算是解除了。后得飞玉少爷怜悯,说我若与俞家断绝了关系,咱们的婚约就还是算数的。但是我不想算数了,今日跟飞玉少爷要一百两银子,有这么多人为我们做了见证,我拿了银子就算接受补偿,咱们之间就谁也不欠谁的,再也没有瓜葛了。”
夜飞玉没说话,他只是看着俞璇玑,看了很久,直到俞璇玑以为他是不想给银子,或者觉得一百两太多,就想主动减下来一些时,终于听到夜飞玉开了口,问她:“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你母亲的主意,又或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俞璇玑摇头,“没有人给我出主意,是我自己这样想的。我知道一百两不少,但对于夜家来说应该也不算多。我是女孩子,当初订亲也是夜家先开的口,凭白的有了这么一场婚约,对我来说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所以我跟你要一百两,算做是你们夜家对我的补偿。另外,我和母亲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明日就要离开临安,去外省生活了。”
她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的话,然后做了个深呼吸,笑了一下,“去了外省就没有人认识我,也没有人知道我曾经与人订亲,我可以开始我的新生活,遇到更适合我的人。飞玉少爷,谢谢你这几年不嫌弃,一直守着婚约。说起来,要不是因为夜家大丧,我们可能已经成亲了。”
她吸了吸鼻子,虽然人是笑着,但声音中也带着几许酸涩。
“飞玉少爷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我曾经十分向往我们成亲之后的生活,就是现在我也十分遗憾,甚至有些心酸。但是请你相信,我并不会因此就放弃我的将来,也并不会因此就郁郁寡欢不好好生活。就像我刚刚说的,我也对新生活有向往,也对未来的夫君有期待,只是这座临安城……再也不想待了。”
她低下头,两只手在身前拧着,略略紧张,却也十分坚定。
海夫人一直保持着笑容,听着女儿说话,看着女儿的倔强和坚强,也看着夜飞玉站起身来,长长叹气,还伸出手在俞璇玑的肩上轻轻地拍了两下。
俞璇玑又吸了吸鼻子,却始终没掉眼泪,反而抬起头来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
俞家大小姐长得不算好看,最多称一句清秀。
可是此时的笑却笑出了一种女性特有的魅力,夜温言知道,那是一个独立女性脱胎换骨的开始,是俞璇玑真正摆脱枷锁,焕然新生的象征。
“成全你。”夜飞玉说,“解除婚约,让你跟从前真正的话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俞璇玑俯身施礼,“多谢!”
因为事先并没有准备,所以银子是下人回府现取来的。
夜飞玉给了俞璇玑一百两现银,算是婚约解除的补偿,也用做她们母女远去外省的盘缠。
除此之外又备了五百两银票,是私人赠予。
俞璇玑接了。
回府时先送了池飞飞,待到江婉婷到家时,马车也一并还给江家了。
夜温言换坐到夜飞玉的马车里,掀了车窗帘子往外看,就看到江婉婷站在府门口,目光追着马车,一直追到马车转了弯,再看不见。
她把帘子放下,扯了扯夜飞玉,“哥哥打从海夫人那里出来就一直都不说话,想什么呢?”
夜飞玉实话实说:“我在想,兴许过个一两年,我若在外省的街道上遇着了璇玑小姐,怕是都要认不出她是谁。言儿,说实话,虽然有婚约在身,但我同她之间实在是称不上熟络。这几年我甚至都没看过她的正脸,因为她每次见我都是低垂着头,直到今晚我才真正打量清楚她究竟长什么样子。”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当年祖母做主订了俞家这门亲,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她怎么就选中了俞家,我甚至打从心里是抗拒的。只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祖母和父亲都同意了,我就不能够忤逆,只能接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他看向夜温言,“所以言儿,你不能走我们的老路,当未来有一天又有人想要强行的为你的亲事做主,我希望你能有勇气反抗,我也会帮着你一起反抗。我们受过的苦,不能让你再受第二次。可你也得把眼睛放亮一些,若是再瞧上一个六殿下那样的人,言儿,这一次就算打断你的腿,哥哥也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你走进地狱了。”
夜飞玉说话时脸色很难看,人甚至都在轻微地打着哆嗦。
夜温言知道他这是吓的,因为无法做主的婚约,也因为曾经的夜四小姐选择了踏入地狱。
她将身边的哥哥挽住,轻轻靠过去,头就枕在他的肩上,用轻柔又坚定的语气同他说:“哥哥你放心,错过一次就够了,这辈子我一定好好活,再也不会让你们失去我。”
良久,终于听到夜飞玉笑了一下,“这辈子确实不需要替你操心了,你给自己找了一个那样的人,这天底下谁还操得了你和他的心。但是言儿,即使是那个人,倘若他欺负你,你也一定要记得家里还有哥哥姐姐和母亲,这一次我们就算拼了命,也得护你个平安。”
这天夜里,夜温言掐了隐身的法诀,无声无息地进了皇宫。
但她不是去炎华宫,而是奔着李太后的永安宫去的,风卿卿的东西她必须得拿回来。
初春的夜已经没有腊月里那样冷了,这些日子也不再频繁的下雪,皇宫琉璃瓦上的雪也都开始融化。一切迹象都在表明冬天已经过去,春天就要到来。
她很盼望春天到来,因为春暖花开,她希望花开。
夜晚的永安宫死气沉沉的,没有人在宫院里走动,甚至都没有人在太后娘娘的寝殿门口守夜。她进去时,就只看到宝蟾端着一盘点心进了屋,然后端到了半夜不睡的李太后面前,劝着她说:“娘娘一整日都没怎么吃东西,多少用一些吧!这点心还是下晌那会儿六殿下送进宫来的,说是府里新来的厨子做的,想给娘娘尝尝。”
李太后看了一眼那盘点心,情绪十分复杂,既想吃又不愿意吃,手伸过去又收回来,却终还是一把将点心扫落在地,啪地一声,盘子也跟着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宝蟾赶紧蹲下来收拾,把碎了的点心和盘子都扔到外头,再回来时就劝李太后:“娘娘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什么都不如您身子要紧。今日六殿下您也不见,摄政王来了您也不见,奴婢瞧见他们走的时候都阴沉着脸,明显是不高兴了。”
李太后冷哼一声,“不高兴能如何?哀家还怕他们不成?”她抬眼盯着宝蟾,“你是在为权计说话,还是在为那个孩子说话?”
宝蟾赶紧跪了下来,“奴婢谁也不为谁说话,奴婢永远都是向着娘娘您的。奴婢就是有些担心,如今摄政王恢复上朝了,那位六殿下他,他似乎也已经站稳了脚跟,听说今日在朝堂上还跟摄政王一起驳了圣意,皇上为此气得早早散了朝。”
她仰头看李太后,“娘娘,事已至此,咱们要是不顺着,怕是对殿下更不好。”
李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打颤,“你说更不好是什么意思?”
宝蟾声音压低了几分,道:“奴婢听说夜家三小姐在肃王府过得特别不好,那位六殿下白天是谦谦公子,晚上回去就变了样,把她给打得遍体鳞伤,孩子都没了。”
就在二人身边,夜温言隐身站着,“那位六殿下”这样的话没有让她太过吃惊,却是在听到夜红妆的孩子没了时,起了小小的惊讶。
她之前为了给原主报仇,也没少折腾夜红妆,但为了保那个孩子,她是在夜红妆身上施过小法诀。一般来说只要不是折腾得太狠,孩子都不会掉。就包括她叫人把夜红妆倒吊在屋梁上打,也不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却没想到这孩子到了肃王府居然掉了,那位六殿下到底干了什么?
她对二人的话起了兴致,又往前凑了凑仔细去看去听。
宝蟾带来的这个消息让李太后十分崩溃,想哭,又不敢哭得太大声,可是不哭,心里又实在堵得慌。这么一来一回的,要不是夜温言在边上送了些灵力,怕是人就得晕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死死抓着宝蟾问:“怎么没的?他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宝蟾也哭丧着脸,“奴婢不知,只知那位六殿下每天晚上都要把夜三小姐毒打一顿,打着打着孩子就打没了。如今肃王府上下全都换了人,皆是那位的心腹,咱们往后想再打听什么也不容易了。娘娘,您想想办法吧!要不就服个软,再这样下去真的不行。”
李太后听不下去宝蟾的话,只顾着掩面痛哭,脑袋还一下一下地往床厢上撞。
“那是禄儿唯一的孩子,他怎么下得去手杀死禄儿唯一的孩子?他是魔鬼吗?这些年权计到底怎么养的他?我的儿子究竟到哪去了?”
一连串的问题,宝蟾一个也答不上来,夜温言也一个都答不上来。
但这一趟也真是没白来,至少证实了她之前的一个猜测,如今这位六殿下是假的,而真正的六殿下已经被摄政王给藏了起来,藏在哪里李太后也不知道。
她可以去查,就像现在这样隐身进入肃王府和摄政王府,只要人在,就一定能找到。
可是那又有什么必要呢?真假六殿下也好,夜红妆也好,这些都是她的仇人,她只要知道仇人都过得不好就行了,再多的事也无她无关。
夜温言离开了永安宫,临走时拿走了柜子里的一本册子,正是她在前世看到过的、风卿卿贴的手账本。
这件事情给了她一个启发,想要五脉重聚,想要寻找已经来到这个时代的好友,似乎不能只坐在家里等,也不能只靠回忆去思念。
她得学学风卿卿,飘流瓶也好,手账本也好,她在搜集这些的同时,也要把自己已经来到这里的消息想办法散布出去,也得在这世上留下些不一样的痕迹,以期哪一脉的好友有一天能够看到遇到,从而再通过这些痕迹和线索找到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是她能留些什么呢?这是一个很费脑筋的问题。
一品将军府
夜楚怜这一夜又没睡,桌上写满的纸张已经有一摞子,最终被她选了六张出来,其余的就都扔进炭盆,烧成了灰。
这是六张药酒的配方,是她融合了多种酿酒的方子,最后选定出来的。
这几种方法成酒最快,酒的口感也不会因为成酒太快而有所消减,且里头加了果子的成份,会让酒尝入口时更添芳香,男女皆宜。
只是酿酒需要材料,材料需要采买,她一个庶小姐是不可能经常去向老夫人或是二夫人告假,有事没事就往外头跑一趟的。
所以这件事情她得找个帮手,但又不能去麻烦夜温言,那样的话会显得她很没用。
夜楚怜选来选去,最终选定了夜飞舟。
眼瞅着五小姐披了外袍就要往外走,丫鬟随喜被她给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拉住,压低了声音问:“五小姐,这三更半夜的,您是要去哪儿啊?”
在屋里折腾还不够吗?这怎么还带往外跑的。
夜楚怜打开门往外瞅了瞅,院儿里的下人都睡了,这才跟随喜说:“你放心,我不出府,我就是去一趟玉京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随喜急得跺脚,“玉京园是大少爷的院子,五小姐有什么话不能等到明早再说?这个时辰去打扰大少爷不合适。”
“我不是找大哥,我是去找我二哥。”夜楚怜主意打定,那是根本不可能听劝的,甚至她还跟随喜说,“你就留在屋里,不用跟着我。咱们两个人出去目标太大,容易被人发现,而且屋里要是不留人,万一有人找过来连个打掩护的都没有。所以你留下,我自己去。”
随喜很无奈地被留了下来,眼瞅着夜楚怜三拐两拐就没了影子,小丫鬟有点儿害怕。
这些日子府里实在不太平,老夫人那院儿一天到晚总说闹鬼闹鬼的,她家小姐到底是有多大的胆子,敢大半夜的往外跑?
夜楚怜也不知道自己是多大的胆子,毕竟这事儿要是放在从前,她是肯定不敢做的。
一向唯唯诺诺怯怯生生的夜五小姐,从来不会有自己的主见,却在遇到全新的夜四小姐之后,就好像突然推开了人生的另一扇门。
门外风景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就连空气都跟从前不同。她呼吸过这样的空气之后,是无论如何也再回不去从前了,也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回到从前了。
她知道了任何事情都值得去冒险,只要这件事情能够让她看到希望。
就像今晚要做的事,她只要能把酒酿好,只要能给医馆带来帮助,那么她就会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不只是对她的四姐姐有用,也是对临安城所有人都有用。
成为一个有用的人,这个信念已经深入骨髓,任何人都拦不住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玉京园的药味儿很浓,因为夜温言不肯再给夜飞舟治伤,所以夜飞舟这次的伤完全是通过正常途径来养的,每日喝药换药折腾个不停。
也得亏他从小习武身体素质好,再加上如今天还是很冷,伤口不容易感染,如今竟也好得个七七八八,人都能好好地坐起来,也能好好地吃饭睡觉。
夜楚怜摸到玉京园时,身后一直跟着的暗卫暗暗撤了。
夜温言要调查二房和老夫人,计嬷嬷曾拿着她的贴子跟仁王府借调了一些人手。这些人手临来之前都被嘱咐过,到了将军府一定要听四小姐的话,且只听四小姐的话,其它人都不算主子,谁也不用理会,包括二少爷。
这是三殿下权青允的态度,夜温言对此是很满意的。
而这些被借调过来的暗卫也十分上道儿,不但把老夫人、夜景盛萧书白还有熙春给监视起来,他们还主动监视了夜楚怜和柳氏。总之这院儿里除了大房一家,其它人如今都在被秘密监视着,只是被监视的人自己并不知道罢了。
夜楚怜才摸到夜飞舟的窗根儿底下,里头就有人问了一声:“谁?”
是夜飞舟的声音,夜楚怜松了口气,压低了声音答:“二哥,是我,楚怜。”
里头有起身的声音,很快房门就被打开了,夜飞舟穿着一身白布底衣,外头随意地披了件袍子,一看到夜楚怜就皱了眉,“你怎么来了?”
夜楚怜习惯性地往后缩了缩,这是她这么多年在家里扮演楚楚可怜的习惯。
这会儿倒也不是在继续扮演,而是她在面对这个二哥时下意识的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从小父母的冷淡和二哥本身的疏离,让她对这个二哥十分陌生,甚至在她还不记事的时候,二哥就已经去江湖拜师习武了。从小到大她跟这位二哥不说完全陌生也差不多,熟悉和往来,都是这段日子跟着四姐夜温言才建立起来的。
但是再熟悉,也仅限于有四姐姐在的时候,像这样三更半夜突然找过来,夜楚怜直到这一刻才有点儿后悔,因为她突然想到一件事,二哥哥有什么理由帮她?
她之前还当街骂过他的,人家凭什么帮她?
见夜楚怜不进来,夜飞舟也有些无奈,“你若无事,我就要睡觉了。”
“我有事!”夜楚怜一咬牙,来都来了,问一句又不会死,总不能大半夜的白走一趟。于是她问夜飞舟:“如果我有事找二哥帮忙,二哥愿不愿意?你要说不愿意那我这就回去,你要说愿意我再进屋与你细说,咱们谁也别耽误谁。”
夜飞舟差点儿没听笑了,“夜楚怜,我是你哥。”这怎么说的跟两家议亲一样。
他往边上让了让,门开得大了些,“进来吧!”
夜楚怜这才走进屋,很快就发现屋子里很冷,比外面都冷。再往四周瞅瞅,这才发现屋里根本就没放火盆。她不理解,“二哥你不冷吗?”
夜飞舟摇头,“不冷。”
夜楚怜把衣裳又裹了裹,你不冷我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舟看了她一会儿,开始动手生炭。直到炭火生起来,夜楚怜这才缓过来一些。
“说吧,找我什么事?”他也很奇怪这个五妹妹怎么会这个时辰跑来找他,一般情况下这种事儿不都是小四才会干的么?这怎么……是不是跟小四走得近的人,都会被传染?
夜楚怜不冷了,脑子也开始运转了,这一运转就觉得刚才怂在门口的样子有点儿丢人。
她嫌弃地搓了搓自己的脸,伸手入袖袋,把药酒方子拿了出来,“刚才二哥给我开门的时候我想了挺多的,主要想的就是二哥会不会帮我的忙。因为我俩没什么交情,兄妹情谊更是淡如水,甚至我十岁以前几乎就没见过你。对,我还在街上骂过你,说你恶心。所以我觉得我这会儿来找你就挺突然的,可能会被拒绝。”
她做了个深呼吸,尽量调整自己略微紧张的心绪,继续说:“但是后来我一想,你这次受伤是我和大哥哥一起照顾的,所以我对你来说也算有恩,那你帮我一次就当报恩了吧!”
她把酒方又往前推了推,“何况这件事情也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做好了之后受益的也是四姐姐。你可以不跟我好,但你肯定跟四姐姐好,所以这活儿我琢磨着你应该是能接的。”
夜飞舟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印象中这个五妹妹似乎头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就是前几日来照顾他的伤多半也是不吭声,或是问一句说一句,今晚看这架式是豁出去了?
他把酒方接过来细看,只看了两行眼睛就开始放亮。
夜楚怜一直留心观察着他的反应,就像放榜的考生在寻找自己的名字一样,待看到夜飞舟睁大了眼似看得更仔细后,心里才微微松了口气。
看来是得到认可了,那下面的话也就好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于是又开了口,夜飞舟一边看她一边说:“我和四姐姐提过柳家有酿酒的手艺,我外公传给了我姨娘,我姨娘又传给了我,四姐姐就提议可以制些药酒放在医馆里出售。我这几日一直在研究酒方,这是我最后选定的六个方子,都是短短时日就可以开坛的。我想先酿来试试,但里面有许多主材需要经常采买,我不方便总出门,就想请二哥帮我这个忙。”
夜楚怜说到这里觉得气氛烘托得不太够,于是又加了把劲儿:“二哥我知道你身上伤还没好利索,但我瞅着应该也不太影响走动了是吧?你得尽快好起来,因为这事儿只有你能帮我,因为府里就只有咱们俩是亲兄妹,我总不能放着亲哥哥不求,去求堂兄。二哥,如今你对我和四姐姐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我们都需要你的帮助,我们是一伙的,你不可以总是把自己弄得一身伤,剩下的事就都丢给我们,你懂吗?二哥,要做一个有用的人!”
明明是求人办事,说着说着就成了对夜飞舟的一次训话,偏偏她训得还挺到位,训得让夜飞舟觉得事情的确是这样的,他的确是给小四找了很多麻烦,也的确是动不动就受伤。
一受伤就要养,一养伤就什么都做不了。这些日子小四似乎一直在忙,连这个五妹妹都开始帮着小四的医馆酿酒,就只有他是个闲人,闲人还需要别人照顾。
夜飞舟有点儿后悔那天没有反抗了,但好在那是最后一次,该还的都已经还清,爹娘生他一场,也几次想要了他的命。割骨还肉也不过如此,他跟他们已经再没什么瓜葛了。
他将酒方放到桌上,告诉夜楚怜:“采买没问题,回头你列个单子,外面的事情我去做。”
夜楚怜很高兴,同时也松了口气。有个人帮忙,总比自己一个人忙活的好。
“列单子没问题,但第一次采买我得跟着一起去,我会告诉你什么东西买什么样的,怎么去挑,以后就可以你自己去做了。就是还有个事,酿酒的事,我想来想去府里还是不安全,至少我的院子肯定是不行的,四姐姐的院子又太小,二哥能不能给我出个主意?”
夜飞舟想说不如到我的院子去,可再又一想,他的院子跟夜楚怜自己的也没什么区别。都是在二房控制下的,什么人想进就能进,至少那对爹娘他们是拦不住的。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仔细想想,才对夜楚怜说:“你要是能把黑夜和白天颠倒一下,我倒是可以为你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楚怜眼一亮,顿时觉得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只要黑白颠倒,那么所有人看到的就都是夜家的五小姐白天乖乖待在家里。至于晚上,晚上都睡觉了,谁还能知道她在干什么。
这件事情就这样说定了,夜楚怜很高兴,也很期待。
可是这份期待在第二天晚上她跟着夜飞舟溜出将军府,再到了夜飞舟说的那个安全的地方之后,就瞬间消散了。
夜楚怜后悔了,她告诉夜飞舟:“我要知道你找的是这个地方,说什么都不会来的。”
她看着眼前的仁王府,腿肚子都打哆嗦。这阵子胆子确实是大了不少,但也没大到这种程度,居然敢夜入仁王府,不是她疯了就是她二哥疯了。
夜楚怜转身就要往回走,却被夜飞舟一把又给拉了回来,“你要想做成事,那就没得挑。临安城内除了这里,我想不到任何安全之处。”
“这里是仁王府!”夜楚怜压低了声音劝她二哥,“你跟三殿下熟,可我跟他不熟,我到这里来我很害怕,我一害怕就酿不出酒来了!”
两人在府门口拉拉扯扯,一个跑,一个往回拽,很快就被仁王府的侍卫给发现了。
半夜里侍卫是守在门里的,但也都警醒着,谁都不能睡,外头一有动静他们第一时间就能发现。所以夜楚怜她以为自己还在府门外,但实际上早已有人把这事儿禀给了三殿下。
他们是这样禀的:“夜二少跟一名女子正在咱们府门外拉扯,看起来关系十分亲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权青允今儿好不容易睡得早,结果还听了这么个事儿,这让他觉得特别糟心。
夜飞舟跟个女子拉扯?还拉扯到他的仁王府门口了?
那孩子是疯了么?这闹的又是哪一出?
他起身穿衣,决定亲自去看看。
往府门口走的时候还留了个心眼儿,想说该别是夜四小姐,那兄妹两人总会拌嘴,也都有理由到仁王府来。自己先别急着生气,万一要是夜四小姐,那这事儿可就乌龙了。
一这样想,权青允的脸色就缓合了不少,他再问那个来禀报的侍卫:“那女子是何人?什么长相?可是夜四小姐?”
侍卫立即摇头,“回殿下的话,绝对不是夜四小姐。夜四小姐临安第一美人,属下还是一眼就能认得出来的。那位小姐虽然长得也不差,但跟夜四小姐还是差了一大截儿。”
权青允又上火了!
不是夜温言,居然不是夜温言!夜飞舟真是长本事了,不是夜温言,他还能跟不是夜温言的女子拉扯?你要拉扯就拉扯,跑仁王府门口来干什么?还大半夜的,诚心给他添堵呢?
他做了个深呼吸,尽可能的劝着自己先别动气,再想想自己从前干的那些个事儿,又开始劝自己这都是报应。那孩子心思重,指不定就是今晚睡不着觉,又想到了以前那些事,所以故意跑他府上找茬儿来了。
虽然这种事儿夜飞舟以前不敢干,但权青允就是觉得有了夜温言撑腰之后,夜飞舟的胆子比以前大了不少,所以以前不敢干的事儿,现在没准儿就敢了呢?
总之,他是怀着万般复杂的心情来到了自家府门口的,连怎么安抚劝慰夜飞舟的话都想好了,结果一眼就看着了夜飞舟正拽着夜家的五小姐往府门里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允觉得他有必要给仁王府的所有人普及一下将军府的所有人!
他这一路的情绪算是白酝酿了,安慰的话也一句也用不上,千言万语到最后就只汇成了一句:“有什么事先进来再说!”
夜楚怜认命地进了仁王府,却只知道往她二哥身后躲,看都不敢看权青允。
权青允也懒得搭理她,他就只跟夜飞舟说话:“出了什么事吗?”
夜飞舟摇头,“没事。”
没事你大半夜的折腾什么?权青允按按额角,这孩子愈发让人操心了。
夜飞舟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实话实说:“想借你的王府用一用,不一定用多久,反正最近要先借着。”他一边说一边把夜楚怜从自己身后给拽了出来,“借给她酿酒。”
权青允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酿酒?还借给夜楚怜酿酒?开什么玩笑!
“不行!”他果断拒绝,“这里是仁王府,不要胡闹!”
夜楚怜对权青允这个态度一点儿都不意外,夜飞舟也不意外,他甚至拉着夜楚怜转身就走。只是在转身的过程中说了一句:“算了,还是让你四姐姐帮忙想办法,反正酒是给她酿的,地方理应也该由她出。”
“等会儿!”权青允顿觉头疼,有话就不能直接说吗?非得这么绕一下?有意思?
他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把夜飞舟给拉了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楚怜就看着权青允拉着她二哥,她二哥拉着她,三人就这样僵持在仁王府的前院儿,这让她有点儿恍惚,也有点儿不好意思。
夜楚怜默默地捂住了眼睛,也默默地认了以后要在这里偷偷酿酒的命。
权青允其实对这事儿是挺乐意,也挺支持的。
因为夜楚怜不是夜温言,她就是夜家的一个庶女,没什么能耐,也没多大胆子,就算夜里出府,也没本事一个人翻墙出来,凡事都得靠她二哥。
最主要的是,夜飞舟也不可能放任夜楚怜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的往他府里跑。
所以夜楚怜要来,夜飞舟就一定得来,夜飞舟能来,他就高兴。
如今他身上没那么多包袱了,也不用养着小妾给别人看,更不用睡着小妾给自己看。
府里清静,夜飞舟也知道主动来,这实在是不错。
于是权青允亲自去给夜楚怜安排了院子酿酒,还指派了人手去采办,总之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的,甚至还给夜楚怜备出了一间客房,还送来了一个值夜的婆子和一个值夜的厨子。
夜楚怜有一种她跟她二哥一起被三殿下包养了的感觉……
夜温言再次去见应鹏时,依然是在林家的首饰阁,这次她带来的除了风卿卿那本图册之外,还有一本她新绘制出来的新的册子。
嗯,严谨一点说,新的册子不是她画的,是坠儿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发现坠儿有这个天分,还是上次看到坠儿在地上画房子,没想到试着让小丫鬟画一下她靠着回忆想出来的那些图案,坠儿画得还真不错。不说跟想象中一模一样,也差不了太多。
当这本册子被打开摊在应鹏眼前时,应鹏再次确定了夜温言也见过那两位仙人的想法。
他指着册子告诉夜温言:“这些东西虽然不在仙人送给我的图册里,但是我一眼就能看出跟那画册里的首饰图样如出一辙。没想到四小姐也是位有仙缘之人,看来老朽的册子没有送错人。”他一边说一边看向原本属于他的那一本,眼中只有感慨,没有贪婪。
夜温言没有同他解释,她只是告诉应鹏:“我此番前来,是来跟先生谈合作的。”
她将从李太后那里拿回来的图册往前推了推,“东西我已经替先生拿回来了,先生之前有话,说只要我把它拿回来,您就把它送给我。眼下东西就在这里,先生可以先验验货。”
应鹏拿起图册时,手微微发抖。心爱之物失而复得,激动的心情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
他一直以为落到李太后手里的东西,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拿回来。却没想到上次只跟夜温言提了一提,今日东西就已经摆在他眼前了。
他轻轻把画册翻起,只翻了两下就又放了下来。激动的心情逐渐平复,他对夜温言说:“不用验了,这种纸张天下独一无二,我一看便知。我也不问四小姐是如何拿回的这册子,总之东西既已经拿回,今后它就是你的了。另外,送给虞太后的珠花老朽已经在打制,工期二十日,还望四小姐莫要着急。”
夜温言笑笑,“我不急,今日来见先生,要说的也不是这件事。”
应鹏想起她先前说的合作,不由得搓了搓自己这张老脸,叹气道:“四小姐若是想我继续打制这样的首饰怕是不行,你也看到了,我命快到头,能活着的日子连两年都不到。”
这是一个很悲伤的话题,人类寿元只有六十年,这应巧匠今年已经五十八岁了。
夜温言也着急,凤灵说,破天道之日,便为长命百岁之时。可天道如何能破?五脉如何重聚?师离渊追寻四百年都没找到的答案,她就一定能找得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先生莫要太悲观了,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她恳请应鹏,“若先生能借我应家巧匠,温言感激不尽。”
应鹏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一声长叹,“罢了,自上次见过夜四小姐,老朽就曾想过,若你能借珠花一事将李太后彻底打压,我便命应家子弟全部拜在你门下。但你若现在就要,只怕筹码还不太够。老朽多问一句,四小姐要人何用?”
她答:“制首饰,开铺子,开在外城。”
“外城?”应鹏不解,“为何是外城?”
她说:“因为外城人口流动性更大,外省来客入外城居多。只有外城人戴了,这样的东西才能流传开,才能被更多的人看见,被更多的人戴着。不瞒先生,我要寻人,只有通过这些东西的流传,方能将人寻到。”
应鹏诧异,“寻的可是仙人?”
她想了想,说:“算是吧!但跟先生所想还是有出入的。而且我也不怕告诉先生,这铺子开出来,首饰打出来,需得按着我的要求,在上面做下记号,如此才能将我要寻之人寻到。所以我只借应家巧匠,不借应家之名。至于先生说筹码不够……”
她继续加码:“我不知先生与那西宫太后有何恩怨,但想必先生定知我与那六殿下是有死仇的。西宫太后是六殿下的生母,可见我与她也势必敌对。先生看样子是报不了仇的,否则这册子您早就能自己拿回来,轮不着我插手。但先生不能报仇,却不代表我不能。所以先生若能应我所求,那么你的仇我替你报又有何妨?”
“此言当真?”
“当真。”她笑了起来,翻手将一样东西递到应巧匠面前,“这是取这本册子时,顺手从永安宫拿回来的,想必出自奇巧阁,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先生打的。先生既然连珠花都不愿打,自是不愿意自己经手的东西被李太后戴着,我便将它拿了回来,还给先生。”
这是一枚珠钗,应鹏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好个夜四小姐,老朽从前竟不知夜老将军的孙女竟是如此人物。也罢,你要我应家巧匠,我便借你应家巧匠。不!是给你!应家巧匠代代相传,天下第一,到了我这一辈,我便是应家家主,所有巧匠皆听我一人之令。”
应鹏站了起来,认真地看着夜温言,“我给你两名最好的巧匠,送上他们的身契,从此以后他们就归你所用,唯你命是从。且我应鹏在此承诺,若有一日旧怨得报,报在四小姐之手,我便将应家整个应家交付于你,能工巧匠都是你一人的了。”
珠钗给了应鹏,夜温言也拿着应鹏给她的信物从首饰阁里走了出来。
临走时林东家亲自送她,欲言又止。
夜温言笑道:“林东家不必想太多,我的首饰铺不会开在内城,您的首饰铺外城人来买的也不多。内城贵人们通常不喜欢到外城去买东西,因为她们觉得戴上外城铺子卖的东西是跌份儿,所以咱们两个基本不会产生竞争。”
林东家被夜温言说中心事,还有点儿不好意思,连连摆手:“四小姐说得哪里话,我怎么会在意这个。就是想说如果四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还请不要和我客气。”
离开首饰阁,和坠儿问夜温言:“小姐,咱们要回府吗?”
夜温言摇头,“咱们直接进宫去。”
“进宫?”坠儿一愣,随即想起来应鹏答应的那两位应家巧匠,“小姐现在就去奇巧阁要人?咱们自己去找人吗?那位应先生也真是的,既然要把人给小姐,就应该先从宫里把他们给叫出来,让他们辞了奇巧阁的差事,这才好再到别处去做。咱们去要人算怎么个事儿呢?奇巧阁能答应吗?”小丫鬟一边说一边算计着,“要不进宫之后先去炎华宫求助?”
夜温言往她脸上捏了一把,很认真地道:“坠儿你听着,我们做任何事,在自己没有付出努力之前,都没有求人的理由。即使是炎华宫,也不该说伸手就伸手。别人如何想我不管,但是我夜温言从来靠的都是自己,而不是男人。他可以强大到捍卫天下,我追求的亦是与之并肩抗住所有责任,而不是遇到点小事就要找他帮忙的累赘。懂吗?”
坠儿不懂,“男人不就是应该保护女人,帮助女人的吗?”
夜温言摇头,“没有那么多应该,在这世上,谁也没有义务去无条件的保护和帮助其他人。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最初心的目的应该就是能令彼此身心愉悦,互相欢喜。至于谁保护谁,那都是初心以外的附属品了。你家小姐我不是那种娇弱的女子,也不是遇到点事就要去求人的性格,比起被男人保护,我更愿意与他一起承担风雨。所以我希望你也能记住我今日说的话,将来嫁了人,也要时刻记着自己是一位独立女性,可以自己去完成要做的事情,不需要谁来提供帮助。如此才能让你的男人、你的婆家人更高看你一眼,不会觉得你离了他们家就不行,从而将你打压在一座府邸,匆匆一生。”
坠儿似懂非懂,夜温言的话跟她从小所听所见都不一样,甚至颠覆了根深蒂固的婚姻观念,还有男女相处之道。但若细想,又忽然发现如果真能过上像小姐说的那样的生活,那才是最痛快的活法。女子若是真能靠自己不靠婆家,那就是在任何时候都能挺得起腰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进宫,依然没有阻拦。皇宫禁军如今记夜温言比记皇太后记得都牢,时刻都不忘提醒自己夜四小姐是这宫里的红人,且有那么几个人还清楚地知道,红人手里还拿着帝尊大人的断魂铃。所以别说夜四小姐要进皇宫,她就是要烧皇宫,他们也是不敢管的。
禁军是不管,但宫里行走的宫人还是把这件事情迅速地扩散出去。
最先知道消息的是永安宫,宝蟾把消息说给李太后听时,李太后正对着自己的一只柜子瑟瑟发抖。宝蟾不解,就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李太后指着柜子一角问她:“那本图册到哪去了?”
宝蟾一愣,随即想起太后娘娘说的该是那本得自奇巧阁的宝册。东西得自巧匠应鹏,娘娘一直当宝物收着,可是这会儿东西却已经不在原本放它的地方。
宝蟾在柜子里找了起来,直到把整个柜子都翻了一遍,东西还是没找着。
她也有点儿害怕了,“这柜子从来都是上着锁的,进来洒扫的宫人也不会靠近它,奴婢也没有动过,东西怎么就不见了呢?”
李太后坐回椅子里,越想这个事儿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她这永安宫不安全。
她又开始在别处翻找,却不是在找册子,而是在找其它东西。
可她是太后,她宫里东西太多,除非要紧之物,否则就是丢了一样两样的她根本也发现不了。所以这不管怎么找都没个头绪,反倒是越找越让她心烦。
宝蟾却比她冷静一些,找了一会儿就和她说:“娘娘不妨找找得自奇巧阁的其它物件儿,特别是得自巧匠应鹏的其它物件儿,看看还在不在。”
奇巧阁并不是宫里专门为后妃打造首饰的地方,打造首饰有司珍局,奇巧阁是做珍奇之物的所在。打从上几朝开始就由应家人坐镇,专门为皇家研制珍奇异趣的物件儿,也承接贡料打造司珍局打不出来的首饰和摆件儿。豆豆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奇巧阁是比司珍局高几个品阶的,出自奇巧阁的东西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得到。
先帝在世时,甚至还发生过后妃因为争抢一件奇巧阁的首饰大打出手的事情。
李太后从前贵为皇后,自然是得过不少奇巧阁之物的,但奇巧阁里也分高低上下,并不是所有出自奇巧阁的东西都最为珍贵,因为奇巧阁里也有很多人,应家巧匠也分三六九等。
但不管怎么分,巧匠应鹏永远都是排在第一位的那一个。这个排位从应鹏十三岁那年起,就再也没有变过。
所以李太后纵是有很多出自奇巧阁之物,她也没有太多出自应鹏之手的东西。
宝蟾的提醒让李太后摸到了头绪,于是命宝蟾赶紧去找一枚珠钗,那是数年前她生辰,先帝亲自命应鹏为她打造的。
她做皇后之前并不算最得宠的宠妃,所以应鹏的东西她没得到过什么。就算是做了皇后,几次想要应鹏亲自为她打造首饰,应鹏也是数番推脱,不愿领命。
那枚珠钗是唯一一件完完全全出自应鹏之手的首饰,工艺繁复,有许多花雕都是司珍局根本做不出来的,她十分珍惜。
可是宝蟾在找过之后却告诉她:“东西已经不在了。”说完还跪了下来,“是奴婢失职,这才让宫中丢了珍贵之物,请娘娘责罚。”
李太后却已经没心思责罚心腹,她只是坐在椅子里不停地想这件事情。
两样东西都没了,永宫安却除了这两个东西之外再没丢过别的,那这件事情不用想也知道是跟应鹏有关。可就算是与应鹏有关,应鹏他哪来的本事从她屋里把东西偷走?
她这屋里除了宝蟾,再没人能随意行走,总不能是宝蟾背叛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把目光向宝蟾投了去,宝蟾多聪明一个人,立即就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想法。
于是一个头磕到地上,以性命发誓绝对没有背叛。
李太后就更迷茫了!
如果不是宝蟾,那还能是谁呢?小心藏着的东西突然就不见了,这就相当于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盗窃,怕就是宝蟾也是做不到的吧?那岂不是非得神仙才能做成的事吗?
一想到神仙,她突然就打了个激灵,一下就想起来宝蟾刚才说的事情——“你方才说什么?夜四小姐进宫了?可知道她往哪边去了?是炎华宫吗?”
宝蟾摇头,“回娘娘的话,夜四小姐是进宫了,但走的方向不是炎华宫,而是奇巧阁。”
李太后心里咯噔一声,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宫中奇巧阁是一处僻静之所,四周都是园子,平日里基本无人打扰。特别是如今新帝初登大宝,后宫无妃,就更没有差事交给奇巧阁去做,最多就是琢磨着给虞太后打点像样的头面首饰用来撑场面。至于李太后,那从来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如今也就是七殿下登基,李太后虽也是太后,却最多就是个母后皇太后,相比起坐镇东六宫的皇帝生母,李太后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所以应家巧匠才会继续留在奇巧阁里!
否则要是六殿下登基,李太后一家独大,怕是奇巧阁就得被应家放弃,集体辞去差事,再不伺候。总之应家人对李太后印象极差,这也不只是受应鹏的影响,而是因为李太后在做皇后时,曾杀了一位奇巧阁的女匠,名叫锦如。
这些事夜温言是不知道的,她到了奇巧阁时,正看到阁里的人在打制一块日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日晷是古代用来计时之物,是通过对日影的观测来记录时辰。但是这种东西到了下雨阴天和夜里,那就一点用处都没有,所以通常都要另外再用个“滴壶”来配合记录。
当然,这是宫廷贵族用得到的方法,平常百姓家最常用的还是鸡鸣。
长久以来,人们一直都在寻找能够不受天气影响准确记录时辰的方法,对日晷的改进和与滴壶的融合,也是奇巧阁一直以来都没有放弃过的事情。
他们甚至为此还求助过钦天监,想寻求日月结合星相启示来制出一种全新的日晷来。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真正实践起来却是难上加难,甚至为此还引发了不少争吵。
今日就在争吵,夜温言听到有人对着正在打磨新日晷的匠人说:“你这个东西没有任何的新作用,完全就是在原本的日晷基础上加了一些巧妙的机关,让日晷看起来更好看、更复杂。说到底就是为了取悦于人,也只是为了取悦于人。”
那个正在打磨的匠人不服气:“奇巧阁不就是钻研异巧之物,用来取悦于人的吗?虽然我这个没有多大改进,可至少它摆在外头能像一道景观,能让人赏心悦目。”
这话引来了其它匠人的不满,于是有一位看上去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上前,认认真真地同他说:“虽然奇巧阁里不只有我们应家人,但是从上几朝起,奇巧阁都是由应家来负责的。我们之所以敞开大门能让外姓人进来,就是希望能有更多能工巧匠的手艺被发现,被认可。但是你们一定要知道,应家可以让你们进来,也同样可以让你们离开,一旦你们心中所想与我们相悖,这奇巧阁就再也容不得你们了。”
那人一愣,“您的意思是,我有什么地方想错了?可否告知在下错在何处?”
应家巧匠点头,“你说奇巧阁钻研异巧之物没错,但若说这种钻研是为了用来取悦于人,那就大错特错了。奇巧阁从来都不是为了取悦谁而存在,即使是皇家,我们应家人也从未存有刻意取悦之意。为皇家做事,换来享有奇巧阁这处地方,还有宫外难见的诸多好料,各取所需,谁也不用奉承于谁,谁也不必取悦于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人听着这话,再看看手里正在打磨的日晷,原本挺喜欢的一样东西突然就不香了。
他将日晷放下,说了实话:“其实我也不完全是为了打出一个好看的日晷,我也觉得这东西没什么大用。我的初衷是想要改进它,想要克服阴雨天和夜里看不到时辰变化的难题。可惜我想不出,所以做来做去,就只能做出一个好看的日晷来。”
应家巧匠拍拍他的肩,“别着急,这件事情我们已经想了许多年,始终不得究竟。你可以慢慢想,就是想一辈子,奇巧阁也养得起。”
那人很高兴,想站起身行礼表示感谢,却在起身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夜温言。
“你是何人?”他一脸的惊讶,因为奇巧阁这地方甚少有人来,就算皇家有命,也都是派太监或宫女来传话。夜温言虽是女子,却绝对不是宫女打扮,更不可能是宫中太妃,就是站在她身后的那个姑娘,也一看就是外面的丫鬟。
问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奇巧阁的人都往外头看过来,但见站在门外的小姑娘笑意盈盈,美得就跟天上下凡的仙女儿似的,任谁看了都舍不得立即就移开眼睛。
还是那个三十多岁的应家巧匠最先说了话,但见其抱拳施礼,叫了声:“夜四小姐。”
人们集体“呀”了一下,也集体反应过来了。怪不得跟仙女儿似的,这不就是一品将军府那位临安第一美人,夜家四小姐嘛!
只是夜家四小姐到这里来干什么?
“应大人不必多礼。”宫中巧匠也是有官衔的,品阶虽低,但叫一声大人也不为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听得夜温言如此称呼,那位应家巧匠立即摆手,“当不起四小姐一声大人,地龙盘身时我应家多人得四小姐药丸相救,说起来,您是应家的大恩人。”
人们立即想起来这一茬儿,纷纷朝着夜温言施礼表示感谢。就是那个打磨日晷的年轻匠人也跟着弯了身,就是忍不住还抬着眼往夜温言那处瞅,一边瞅心里一边合计,夜四小姐长得也太好看了,这就不像人间该有的样貌,不是仙女是什么?
夜温言却不知他如何想,她只是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虚扶了应家巧匠一把,却也不急说明来意,反倒是参与到日晷的改进中来。
就见她指着那只被改进过的日晷说:“如果我给你们一个思路,帮助你们做出一种机械性的钟表做为计时工具,你们应家可否舍出两位能工巧匠,助我在外城开一家首饰铺子?”
人们听得一愣,夜四小姐要开首饰铺?还开在外城?合着她这一趟到奇巧阁是要人来了?
可奇巧阁的匠人何其尊贵,怎么可能去外城开首饰铺,这不是侮辱人么?
但人家夜四小姐也说了,这事儿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她能够改进日晷……不,不是改进,应该是一种全新的计时工具,她能做出来。
或是这样的话……
人们看向夜温言,眼中渐露犹豫之色。
夜温言笑笑,带着坠儿不请自进,甚至还挑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应鹏的信物被她拿出,递给随着她一起走过来的那位三十多岁的应家巧匠。
“看样子你在这里该是能说得算的,也是应家人,那就一定认得这个信物。实不相瞒,我于应鹏应老先生有约,我替他做成了事,他将这信物给我,我可以拿着这个信物到这里来要两名巧匠随我出宫,去外城筹备铺子。他甚至说会将我选中的两名应家巧匠的身契给我,从此以后那二位就是我的仆人,为我所用,唯我之命是从。”
那人握着信物,心中有些挣扎,但最终还是归于平静。
他点了头:“是家主信物没错,家主人就在京城,此事一问便知,做不了假。既然有这信物,四小姐就挑人吧!挑谁都行,就是挑中了我,我也是会随四小姐一起离开皇宫的。”
这话一出,身后就有人不干了:“南天叔叔不能走!”说话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年轻人,“伯爷爷说了,你是我们应家最有出息的巧匠了,且你如今的手艺也是除他之外最厉害的。你这样厉害的人怎么可以去给别人为奴?那是应家的耻辱!而且宫里也不会同意的!”
其它人都不吱声,那手握信物之人也不吱声。所有人都看向夜温言,目光中有质疑,有疑惑,也有愤怒和不甘
夜温言却不着急,只是平平静静地道:“所以我没有一来就要求你们履行家主之令,反而还给出自己的筹码。如果你们觉得筹码不够,那我也可以再加……”
她想了想,道:“再加一种黄金的提纯之法,以及黄金饰品的锻造工艺,如何?”
人们愣住了,黄金提纯之法?这是什么意思?
夜温言自顾地为他们解释:“现在世面上传通的金子是真金没错,打制首饰用的黄金也是真金没错。但由于提纯手段不高,故而金子是金子,但其中金成份的含量却最多只达到了六到七成。再加上打磨锻造手法有限,制做出来的金饰品亮度普遍不高,也不够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入袖,从储物镯子里取出一根金簪来。
“就好比我这只簪子,看着是很漂亮,跟人们见过的所有金子都没有什么区别。再你们再看这一根——”她再次探入镯子空间,从中取出了另外一根发簪。
那也是一根金簪,但不同于先前那一根,这根是她用术法融了这个时代的金子,再用术法仿着后世的提纯之法给黄金重新提纯,又自己琢磨了图样,以术法幻化出来的。
当然,这种术法化出来的东西时效有限,不能长久保存。但提纯之法她是知道的,若能有人以她提供的方法用正规的手段来完成提纯过程,那就能提炼出实实在在的高含量黄金。
奇巧阁的人眼睛都直了,因为两根金簪的差别太大了,一个亮得几乎闪闪发光,一个就显得乌突突的一点都没有生机。
可没有生机的这个如果单独拿来看,却又挑不出毛病,因为金饰都是这样的。
应南天将光亮的那一只拿在手上,只觉得手感偏软,但又不是特别软,完全不影响使用。
他惊讶地问夜温言:“这就是纯度更高的黄金?”
夜温言点头,但同时也告诉应南天:“并不是说纯度越高金子就越亮,光亮是打磨锻造的工艺,纯度是衡量其存世价值的。或许你们认为纯度如果用肉眼看不出来就没有多大用处,但若是能够千古流传,传到后世,那其价值就比这只乌突突的金簪高太多了。”
她将两样东西都拿回来,再问奇巧阁中人:“我用这样的手段,以及一种全新的计时工具来换两名应家人为我用,你们愿不愿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在奇巧阁一直逗留到傍晚才离开,次日又去,又到傍晚。
如此整整五天,一只在夜温言看来十分简易的机械钟表出现在了奇巧阁内。
当然,五天时间是做不出一只钟表的,特别是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从零开始的情况下。
但夜温言为他们提供了齿轮,以及一些必要的零件。这些零件也不是以术法幻化出来,而是借用了炎华山地宫的炼器室,由师离渊辅助打制出来的。
对此她给奇巧阁的说法是:“之前就已经打造出来了,就留着到奇巧阁中才拿来使用。”
同时她也将这些齿轮和零件的打造方法绘成图纸,认真传授给奇巧阁中人。
至于钟身,则是请了木匠根据图纸打造出来。
新的钟表已经不再以十二时辰来计时了,而是采用了后世之法,将十二时辰拆分成二十四个小时,并且讲解了这二十四个小时的意义,以及与十二时辰的对照之法。
时钟是有钟摆的,且每到整点都会发出不大不小又清脆好听的响声。
且为了实用力与观赏性能够同时兼顾,夜温言还在钟盘上做了两只小鸟,一到整点钟响时,两只小鸟就会从钟盘上伸展出来,煽动翅膀,互相啄食。
奇巧阁的人都惊呆了,他们甚至又用了两天两夜的时间将新的钟表跟日晷和滴壶来对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待发现时辰完全一致,甚至比那两样还要精确时,所有人都拜倒在夜温言的脚下,高呼一声:“祖师!”此时,竟是全然忘记了夜温言原本还答应过,要教给他们提纯黄金之法,以及后世先进的打磨和锻造工艺。
坠儿对此特别激动,但夜温言却并不愿接这一声“祖师”之称。她告诉人们:“我算不上祖师,只是碰巧精通此物的制造方法而已。而之所以拿出来传授给你们,目的也十分明确,我就是想要两位应家巧匠来帮我做事,且我相中了你们的叔叔应南天。”
应南天闻听此言十分激动,一个头磕到地上,竟是叫了她一声:“师父!”
夜温言想了想,没有驳了她。
她不愿收医者为弟子,却不代表不可以收一名巧匠做徒弟。
前世的夜家也养着几名巧匠,因为夜家主玄,是要用到法器的。当时已经不是法器频出的时代了,整个世界几乎无一方净土,钢筋水泥铸就的城市和乡村根本容不得法世。
所以玄脉夜家想要法器只能自己做,想要法器样子好看,只能借助巧匠之手。
她之所以对许多工艺精通,其实很多也是学自夜家养着的那几名巧匠。
见夜温言没有拒绝,应南天很高兴,虽然这位师父比自己的年纪小很多,但也不怎么的,他跪在夜温言面前,竟一点都不觉得对方只是一个刚及笄的少女。
就好像天注定一般,她就是他的师父,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请师父再继续挑人。”应南天提醒夜温言,“不只两个,师父想挑多少就挑多少。所有被挑选出来的人,包括我自己,明日就会到府衙备案,交出身契,从此一生跟随师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听着他的话,目光扫过一众巧匠,最终落在那个先前与应南天争论的年轻人之处。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对方。
那年纪人精神一振,大声答:“我叫上官潇涯,今年十八岁!”
夜温言点头,“好,便算上你一个。”
应家人有些不高兴,因为最初夜温言说的是选两名应家人,可如今生生被这个上官潇涯给抢走了一个名额,应家被选中的就只有南天师叔了。
夜温言看出他们情绪变化,于是主动同他们说:“跟我出宫不见得是什么好事,留在奇巧阁也不见得就有什么损失。我只问你们,奇巧阁从前听应鹏老先生的话,那如今听谁的?”
人们答:“如今是听南天师叔的,可是师父若离开,就得再选出一位负责的。”
夜温言想了想,问他们:“我来负责好不好?”
人们一愣,随即高兴起来:“好!当然好!若是师祖能亲自负责奇巧阁,那将来我们的手艺一定能更进一步,奇巧阁会成为真正的奇巧阁,天下无双!”
夜温言却又道:“可是这里毕竟在皇宫,我也不能常来,就算他们二人跟我到了外面,也不会经常能见着我的面。所以你们当中还是要选出一个人接替应南天的位置,而且必须得是应家人。宫中这块地方,还是要站住脚的。”
这个不难,应南天很快就有了人选。他指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对夜温言说:“这位是我的堂弟,自从家主出宫之后,一直都是由他跟我一起管着奇巧阁。如今我们一个在外一个在内,两边都能照应起来,师父无论是用人还是要做什么,都方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人也站到夜温言跟前,施了大礼,叫了一声:“师祖。”然后自报家门,“在下名叫应东流,今年二十有八。承蒙堂兄和师祖看得起,一定担得这番重任。”
夜温言对此没有什么意见,又用了两日工夫,将黄金的提纯之法,与更加先进的打磨锻造工艺传授给了奇巧阁中人。
当她终于要带着人离开时,奇巧阁上上下下已经将她奉若神明,认为他们的师祖夜四小姐就是神仙下凡,因为只有神仙才能有如此划破晴空般的手段,只有神仙才能传授下来这些绝不可能出现在凡间的技艺。
他们真是三生有幸能得神仙真传,同时也要感谢家主为他们结下了一份善缘。
只是他们不知,黄金的提纯之法用到了许多后世才有的化学原料,之所以古代人提不出高纯度的黄金,就是因为他们不掌握那些化学原料的生产和使用。
那些在前世很容易买到的东西如今夜温言也没有,所以她提纯黄金时,用的是玄脉术法。
所以对于奇巧阁的人来说,他们真正掌握的其实只有打磨抛光以及新样式的锻造工艺,真正提纯黄金,离了夜温言他们还是做不到的。
但好在夜温言答应他们,每隔一段时日她都会到奇巧阁来一趟,亲自提纯一些黄金用来打造首饰器皿。但同时她也给奇巧阁的人下了死令,就是经过她提纯的黄金,做成饰品可以流通,但若还是金块儿时,死也不许出这奇巧阁。
终于她带着应南天和上官潇涯离开皇宫,至于奇巧阁人员变动这种事情,这实在是太小事一桩了,她只让坠儿往神仙殿去一趟,找了吴否,这事儿立即就被吴否给办得明明白白。
如今已到三月,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了,人们已经不再穿冬衣,都换上了薄一些的长衫。
但夜温言还在穿冬衣,因为她怕冷,那种死人般彻骨的冰寒让她无时无刻不打着哆嗦,只是一般情况下她都用借助暖玉以及灵力进行压制,不会让人瞧出来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手是从宫里带了出来,但是要开在外城的首饰铺却还没选到合适的地方。
夜温言干脆让计蓉往时家走一趟,什么事还得什么人去做,这种事情她做麻烦,但是时家操作起来应该简单得很。
应府就在内城,应南天将上官潇涯带回应府暂住,临分开时应南天还在提醒夜温言:“师父一定记得明日去一趟官府,身契还是早早办了为好。”
夜温言却没同意,她告诉他们:“既叫了我一声师父,那咱们就是师徒关系,而不是主仆。我不能当着师父,手里还握着你们的卖身契。且一旦立了身契,你二人从此以后就是奴籍,好好的巧匠沦为奴籍,这对你们来说不公平。至于放不放心的事,我一来相信自己的眼光,二来相信应家人的人品。何况只是一些打造的工艺而已,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事,你们就算将来离开了我的铺子,也不过就是把我的手艺发扬光大,于我来说并没有损失。”
夜温言的确是这样想的,巧匠工艺不同于医术,接受她所传医术之人,如果不能一心一意跟在她身边为她做事,一旦背叛出去,很有可能就会用后世医术在现世酿出大祸。
毕竟后世西医手段在如今世人看来太过骇人,且一旦离开她保护的范围之内,失去了她用术法布置出来的无菌空间,就很容易发生感染,术后并发症也完全没有办法控制。
所以她不能让学医的人背叛她,必须小心谨慎到极致。
但是巧匠不同,她培养巧匠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替她打造后世首饰,然后把这些首饰卖出去,让越来越多的人戴上。不只是临安城的人,还有外省的人,总之流传越广越好。
这是她自得到风卿卿的手账本时想出来的法子。
从她得到漂流瓶,到得到那个手账本,无一不在说明风卿卿一直都在想尽一切办法在这世间留下痕迹,然后试图有一天能被她们看到,知道她来了这里,再互相寻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是一种很积极的手段,不停地留下线索,那就总有一天能够寻着线索找到想找的东西,见到想见之人。如今不就已经有两样东西到了自己手里吗?可见这种方法是有用的。
所以她得效仿风卿卿,不能再一直待在临安城里干巴巴地等。她必须得做点儿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存在,给能够看得懂的人一个“我夜温言已经来了”的讯号。
或者即使不能传达“夜温言来了”,至少也要传达“后世人来了”。
这就是她开首饰铺的原因,也是她不怕应南天和上官潇涯背叛的原因。
反正背叛也是为了用这样的手段赚到更多的钱,卖出更多的东西,那么背叛就也还好,就让他们带着这样的手艺远走他乡,去她去不到的地方,将这种首饰流传开。
由于夜温言的坚持,应南天二人也不好再提身契之事。但却齐齐立下誓言,此生绝不背叛,此生也绝不离师父左右。如有违誓,愿这一生所学皆空,空留一梦。
这誓言竟与白初筱与萧诀二人的誓言八九不离,夜温言想,这或许也是命中注定吧!
再回将军府,计嬷嬷拉着她说了这些日子盯着老夫人以及二房那边的情况。
老夫人的病已经好了,又可以折腾着一家人晨昏定省。只是二夫人因为上次舅奶奶汤氏提平妻之事,跟老夫人翻了脸,到现在也没有缓合。所以所谓晨昏定省,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二夫人那头倒是天天准时去请安,但也就是请了安就走,一会儿都不多留。
她们这边的人日夜都盯着,可以说把二房夫妻、熙春,以及老夫人和君桃,把这些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记了下来,却并没有发现太有用的讯息。
只有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嬷嬷告诉她:“二老爷还是要娶平妻的,且已经有了人选,是很多年前就被二老爷养在外城的外室。两人有一个女儿,据说跟三小姐同岁,至于为何这么多年都没让那位夫人入府,如今却突然又提起来,是因为那位夫人又有了身孕。”
夜温言都听笑了,“夜景盛还能瞒着萧书白干了这么大一票买卖?女儿都跟夜红妆一般大了,看来那萧书白也就是个花架子,看着挺厉害,实际上正经事一样没干明白。”
她说这些话时,突然就想起了一个人。
那是在外城救治伤患时见到的人,是位年轻姑娘,夜楚怜当时就说那个姑娘长得跟她有点儿像。如今想想,或许那也不是巧合,更不是夜楚怜看花了眼,像,可能是真的。
“这都是不是主要的。”计嬷嬷说,“二老爷娶不娶平妻,有没有其它的子女,跟咱们都没多大关系。老奴之所以说起这个事,是因为盯着熙春的暗卫回报说,熙春听说这事之后大闹了一场,砸了一屋子的东西,并且威胁二老爷说平妻只能由她做,但凡换了个人,她就把那件事情给说出去,到时候大家谁都别想好。”
夜温言皱了眉,那件事?哪件事?
“老奴也想不出是哪件事,但二老爷似乎对这件事情很害怕,不停地安抚熙春,并且承诺提她为贵妾,跟平妻就差半步,熙春这才不再吵闹。小姐,熙春曾经是咱们这个院儿里的,她说的事情会不会跟咱们这边有关?”
当然有关,夜温言几乎可以肯定,当初夜景盛和萧书白同意纳了熙春,其中肯定也有内情,且这个内情八九不离她们大房这头。
只可惜,她布下了那么多人紧紧盯着,依然没能盯出个究竟来。
“想必是也有所警觉,所以背地里也不肯说什么了。”她自顾地呢喃着,“怨我,若能早一点采取这种措施,兴许祖父和父亲的死因真相,早就能查得个水落石出。”
计嬷嬷听了这话就安慰她,“毕竟早些日子谁也没想到,最后竟是老夫人动的手。不过如今也算了却了一桩,就只剩下咱们大老爷这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的眉紧紧皱着,老将军那一桩算是了了吗?
应该还不算。汤氏所说的那个人不过就是猜测,谁也没有真凭实据。包括夜老将军为何只喜欢大儿子不喜欢二儿子,这些也都是她做的猜想。
还有气死老将军的究竟是什么话?是儿子非亲生的真相,还是真正亲生的儿子也活不长了的消息?
所有的一切都还没有真凭实据,她也没有想好就算证据摆在眼前,这个仇要怎么去报。
公报还是私了,这都是个问题。
“继续盯着吧!”她叹了一声,“或许我应该往秀山县走一趟,说不定会有收获。”
这天夜里,夜温言不出意外地失眠了。
最近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惦记着开首饰铺的事情,睡眠总是不好,有时候好不容易睡着了,就会做那种她的首饰遍布全天下,终于被阿珩阿染还有卿卿给发现,然后寻着线索来找她的梦。
这样的梦起初梦到会觉得很美好,可日子久了就会让人觉得烦躁。
因为一切都是假象,真实世界远远没有梦境中美好。
所以她最近不喜欢睡觉,干脆捏花掐诀让自己精力充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前几日不睡通常都是窝在师离渊的炼器室里,跟着他一起打造做钟表用的齿轮。如今钟表完成,倒是觉得没有事情做,精神得无聊。
计嬷嬷见她睡不着,便又告诉她一件事情:“五小姐为了酿酒,找到二少爷帮忙,二少爷就把她给带到仁王府去了。每天都是夜里走清晨回,白天五小姐匆匆给老夫人请安之后,就一整天都在屋里补觉。”说完她就提议夜温言,“小姐要是实在不想睡,不如到仁王府去转转,也顺便看看五小姐的酒酿得如何了。”
夜温言觉得此提议甚好。
只是在溜出门时遇着了歪靠在府门口的红衣帝尊。
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就扯住了红衣帝尊宽大的袖子,笑嘻嘻地摇啊摇,“师离渊,你怎么来啦?是来看我的吗?”
师离渊翻了个白眼!
这不是废话么,不是来看她,难不成他还是来看一品将军府的老夫人?
“我正要去仁王府,要不你跟我一块儿去吧!”
师离渊听得皱眉,“大半夜的去仁王府?”他家小姑娘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有别?
“去看楚怜酿酒。”她有话直说,“楚怜借了仁王府的地方替我酿药酒,我二哥也在,左右我也睡不着就想去看看,你同我一块儿去吧!”她一边说一边拽他胳膊,“来来来,我们步行去,就当活动活动筋骨。你成年累月待在炎华宫里,出门一趟也是用术法,怕是骨头都要生绣了。以后就要多多走动,这样才有人间气息。”
师离渊觉得这话说得没错,四百多年了,的确是要生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过那是以前,打从认识了这小姑娘,他似乎也是在凡人城池经常走动的,前些日子不是还去爬山了么?如今春暖花开,不如把种花的事情提上日程。
于是一边被小姑娘拉着走,一边跟小姑娘商量:“你若实在太闲,白天就去找找花种子,咱们得把京郊的那些山都种起来。你这个靠花才能施放灵力的事,实在让我放不下心。”
他捏捏小姑娘腕上戴着的储物镯子,“这里头也没有多少花吧?”
夜温言点头,“是没有多少。只靠炎华山上种出来的那些,看着多,可真要遇上需要大量使用灵力的事,还是会捉襟见肘。我总想着把山全都种满,把花全都收到镯子里,到了那时,即使天地巨变,我也有能力自保,还有能力援救他人。”
“明日我让连时派人出宫采买花种,对于城外的山地,这个无需你操心,我自会把山地翻平任你播种,并且会在山下设好禁制,不会让人随意上山采摘。”
“我最近还想去一趟秀山县。”夜温言抓着他的胳膊说,“家里的事查了个大概,有些事情还需要再确定一下。但这个事儿不能大张旗鼓地做,还是得悄悄的,以免打草惊蛇。所以等啥时候你有空了,咱们夜里走一趟,快去快回。”
师离渊瞅瞅她,“本尊随时都有空,就是今夜你说要去,眨眼便可以到达。”
“今夜就算了,还是要去看看药酒的。如今外城的医馆已经步入正轨,内城这边也得尽快的撑起来。现在就等这批药酒了,等药酒酿好,医馆开张,我也算又办成了一件大事。至于首饰铺,我相信有时家的帮助,很快也能选到适合的地方。”
她说到这里又摸摸自己的耳坠子,然后同他商量:“师离渊,如果有一天我要找的伙伴有了线索,你就陪我一起去找她们好不好?你说过不管山高路远,我想到哪你都会陪我到哪的,不可以说话不算数。”
小姑娘趴着他的胳膊,整个人都要挂在他身上了。
师离渊看得直想笑,“本尊说话自然是算话,何况你就是想要自己去,我也不会让你自己去。只是阿言,有件事情本尊还没有和你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师离渊说这话时,虽眼中宠溺不减,但神情却是严肃起来。
夜温言不知他所指何事,却也跟着变得认真,就连扒在他胳膊上的两只手都拿了下来。
师离渊瞅了瞅小姑娘无处安放的两只小胳膊,无奈地又给抓起来,搁到自己身上。
这才对她说:“我知你去秀山县是要查清夜家两代将军的死因,也知你开首饰铺是想借你那种奇特工艺的流传去吸引你的故人。可是阿言,就在三日前,钦天监占星,占得一论。”
夜温言心里咯噔一声,“这一论与我要做的事有关?”
师离渊点头,“有关。”
二人脚步慢下来,好似散步一样。
师离渊同她说:“近日钦天监观星,观得有五星自远空来,四亮一暗,正逐渐汇聚,遥指无岸海。占星论,五星汇聚之时,四海通连,海阵打散,天地桎梏冲破,北岸人复百岁寿元。但与此同时还有一论……”他深吸了一口气,“四海通,浩劫致,人死一半,物尽八荒。”
夜温言听愣了,“什,什么意思?”
他揉揉她的头,“据星象所示,四颗已亮之星,其中一星在北,在临安,在本尊身边。另外还有两星分布在东、西两岸,还有一星飘忽不定,星象不稳。本尊以为,临安那一星,意指众多。而另外几颗,怕就是你心心念念想要去寻找的故人。”
“是这样吗?”夜温言想着他的话,渐渐就回想起除夕那夜她火舞问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问北齐究竟为何所在,凤灵说,这里是时空漩涡,维度之外的地方。二问她是否能见到想见之人,凤灵答,能见,却要待天道破,待海路合。三问天地桎梏能否打开,北岸人只有一甲子寿元这事可不可破。凤灵又告诉她,等破了天道之日,人类就可以恢复长命百岁。
她将此事说与师离渊听,“如此可见,四海通、天道破,桎梏开,浩劫至,这几件事是并连到一块儿的。或者还要再加上一条……五脉聚。”
他沉默了一会儿,终开口问她:“何为五脉?”
她老实作答:“医毒玄灵卜,五大家族各主一脉。我夜家主玄,家族从上古时期就开始有传承开始记载,其余四脉亦然。当万千年的古老家族被毁灭之时,一定会有一条退路留给最有出息的后人。这里就是我们的退路,可是你若问我为什么会是这里,我也不知道,谁都不知道。”
她仰头去看师离渊,“医毒玄灵卜,每一脉都有一位传人来到这里,我们五人是最要好的伙伴,是拼了命都还要重聚在一起的。可是钦天监的意思……是说当我们五个重聚之日,就是四海通连之时,也是天地浩劫降临之际?”
她有些发抖,“合着我们五人相聚,对这天地来说是劫难?我们就不应该聚在一起?”
师离渊赶紧把人揽了过来,细声安慰:“并不是这样,你不要怕,即使真是这样,有我在,你也不需要担心。阿言,你实在是想错了,你们一定要聚在一起,因为只有那样才能够打破天地桎梏,才能够让无岸海北岸这片大陆上的人,重新拥有长命百岁的机会。至于曾经消失的灵力,也不是没有可能得到复苏。”
“可这是相悖的!”夜温言很纠结,“一方面能打破天地桎梏,一方面又能引发天地浩劫,当死亡和长寿同时发生,我们该如何选择?这……真的能够选择吗?”
她从未想过五脉的相聚会伴随着天地浩劫一起发生,很想质疑钦天监这一论占得准不准。
可一来此论得到了师离渊的认同,那就不可能错。
二来,前世夜家先祖打开了时空通道,家族早有记载,一旦时空通道完成它的使命,就意味着五脉的彻底消亡。可消亡的同时,也是五脉的一次新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天地轮回,是结束,也是开始。只是这个开始,将引发一场毁天灭地的灾难。
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谁都改变不了。
所以不用质疑,玄脉先祖早就预言了这场灾难,只是一直以来她都不愿去想。
夜家数代人都曾质疑过为何时空通道会开在这个地方,选择的还是一片海域,甚至先祖夜无岸为何偏偏会来到了这里,这些都曾被人论起过。
可是没有人能得到答案,因为夜无岸早就死了,谁知道千百年前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火凤说过,这是一个不在同一维度下的空间,不是前世的过去,也不会成为后世的将来。
那么她如今到底在哪?平行空间吗?两条线,各过各的,互不打扰吗?
可这明明就纠缠到一起了!
“你有办法应对浩劫吗?”夜温言不愿再想那些事情,越想越乱。与其去寻源,不如想想办法如何面对将来要发生的事情。
可惜,师离渊摇头了,他说:“没有办法。”
她就又有些烦躁,“那意思就是说,我不能去找人?我们五个不能聚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是。”他将怀里的小姑娘又揽得紧了些,“我只是说暂时没有,却不代表将来也没有。阿言,如果用一场浩劫来换取寿元禁锢的冲破,那么我想,天下人一定是愿意的。即使他们其中有人应劫而死,却依然会有人能够活下来,继续他的一生。这其中就会有死去之人的后代,有他们的子孙。所以死亡并不是尽头,而是为了更好的开始。”
二人还在继续朝前走着,偶尔遇到巡夜敲更的人,他便施术法隐去身形,任谁都发现不了还有两人与之擦肩而过。
“其实我同你说这个事,也不是想让你有多大的心理负担,更不是说你们五个不能在一起。”他低头看她,“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原来打破天地桎梏的手段,是需要应一场浩劫。他们是因果,而你们五个,或许就是促成这段因果的关键。”
“我们五个是关键吗?”夜温言想了想,不由得苦笑起来,“不如说我们是药引子。”
“那便是药引子吧!”他又去揉她的头,细软的发能让他心情舒畅,也能让小姑娘心里踏实。“你们必须要重新聚在一起,这片天地也必须要经历一场浩劫。只是在这之前需得做好准备,至少我得做好准备。”
她心里咯噔一声,“你要做好准备护佑天下苍生?”
他看了她一会儿,诚实地说:“是做好准备护你平安。”
“你不先护天下?”
“阿言,或许我曾经有过那样的觉悟,但自从有了你,觉悟这种东西它就降低了。”
她失笑,“师离渊,天下人要是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可得伤心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要是没有这样的想法,你也得伤心坏了。与其让你伤心,不如让天下人伤心,毕竟本尊真的不是一个胸怀肚量都很大的人。此世间,能让本尊一心一意之人,也就只有一个你。”
或许天下是他的责任,但那必须是要保证这小姑娘平安的前提之下。
否则他要这天下何用?
否则他护这天下何用?
他已经护了天下四百多年,够了,也累了。
接下来的岁月,他也该为自己而活,为他的小姑娘活。
只是这天下,是说放就能放得下的吗?
“二位,咱们进来聊行吗?”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声音,吓得夜温言差点儿没蹦起来。
再瞅瞅四周,好么,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仁王府门口了。仁王殿下正从府门里探出个脑袋跟他们说话:“暗卫来报说府门口突然之间就出现两个人,一红一白,把他们吓了个半死。仔细一瞧是夜四小姐,赶紧就来禀报。帝尊大人,夜四小姐,快请进来说话吧!”
夜温言有点儿不好意思,狠狠瞪了师离渊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是很明显帝尊大人脸皮比她厚,只冲着权青允点了点头,然后拉着他们家小姑娘就往府里走,一边走还一边说:“听闻府里在酿药酒,本尊带着阿言过来看看。”
权青允很上道地说:“请帝尊大人放心,府里人都已经打发了,看到的暗卫臣也警告过绝不许说出去半句。若是帝尊大人还不放心,杀了也无妨。”
师离渊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本尊和阿言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以至于还要杀人灭口?你是觉得本尊见不得人,还是觉得阿言见不得人?”
权青允一下就冒汗了,“不是不是,臣不是那个意思,臣只是觉得或许帝尊大人不愿让您和四小姐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
“本尊何时说过那样的话?还有,你‘觉得’是什么意思?你们皇族有个话,叫不可妄自揣摩圣意。怎么着,本尊之意,你们就可以随意揣摩了?”
权青允直接就给跪了,“帝尊息怒,臣,臣……”
臣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臣什么,权青允无奈只得向夜温言求助。
师离渊还是不高兴,“你看她也没有用,本尊与阿言的事从来也没想过要瞒任何人。之所以不说,不是本尊不让说,是阿言不让说。权青……什么来着?”
“允,权青允。”
“对,权青允。你若能说通阿言把这事儿昭告天下,本尊会领你一个大人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权青允觉得这个人情他肯定是讨不着了,以前只觉得帝尊不好惹,现在他觉得夜温言比帝尊更不好惹。帝尊是不讲理,夜温言这儿根本就是没理。
虽然就是个将军府的四小姐,可如今的夜四小姐跟以前可真是不一样了,以前仗着个夜老将军,皇族都得让她三分。现在好了,人家背靠帝尊,偏偏还靠得十分牢固。
瞧帝尊这个架势,只怕如今是说他自己几句都没什么,但谁要是敢为难夜温言,估计那就是直接灰飞烟灭的下场。
这可就不是皇族让三分了,全天下都得让三分,他多大的胆子去说服夜温言?
再说,夜温言家里还有个夜飞舟呢,他一个说不好夜飞舟再跟他闹,那可就更麻烦了。
所以思来想去,他决定不帮帝尊这个忙。对此师离渊冷哼了一声,没说什么,夜温言倒是抓着他的袖子小声问他:“就这么着急公开咱们的恋情?”
师离渊没听懂,“什么情?”
“就是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的这个事,我们那里叫恋情。你很着急公开吗?”
“如果本尊说着急,你是不是会考虑一下?”
“倒也不是不能考虑,看缘分吧?”
“看谁的缘分?”他和她的事,还要看别人的缘分?这死丫头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鬼东西?
他闷呼呼地抓起小丫头的手开始往前走,经过权青允时说了句:“带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允赶紧起身把他们往夜楚怜酿酒的小院子领,一边走还一边说:“五小姐已经做了好几坛子药酒,都封好埋到土里了,说是最多再有十天就可以开坛。今晚还有最后两坛没酿完的,飞舟也跟着帮忙,说是天亮之前能完成。”
权青允觉得现在自己混得实在是不怎么样,这不但见着夜温言要低声下气地叫四小姐,就连见着夜楚怜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五小姐了。还有个夜飞舟,那更是个祖宗,怎么夜家这一辈都是祖宗?他们家大人到底怎么生的?
远远有酒香飘来,夜温言深吸了一口,赞道:“好酒!”
师离渊眉毛抽了几下,又想起夜温言挖了他灵酒喝的事,不由得提醒一句:“药酒是养身医病的,不是真的当酒喝的,这一点你一定要牢记。”
小姑娘认真地点头,“好,我记住了。不过师离渊,你是不是对我喝酒这个事儿有心理阴影?你放心,除了你那种灵酒,其它的也喝不醉我。”
“那可不见得。”他把手里的小姑娘又抓牢了些,还往身边拽了拽。
权青允就当没看着这小动作,心里却已经笑了起来。原来不管是凡人还是神仙,只要一谈到感情,那真就是一样一样的,谁也别笑话谁。
酿酒的小院儿到了,正站在树底下准备埋酒坛子的夜楚怜听到声音,扭头往外看。
她以为是权青允,没想到还有她四姐姐和……和……
夜五小姐手一哆嗦,一坛子酒直接就往地上掉了去。好在夜飞舟手疾眼快给接住了,要不然好好的一坛子酒就得报废。
他接了酒,再搁到旁边的桌子上,然后走上前给师离渊行礼,叫了声:“帝尊大人。”
然后拉了一把还在那儿愣着的夜楚怜,“过来给帝尊大人磕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楚怜扑通一下跪到地上,头是磕了,话却有点儿说不出来。
她发誓这会儿真不是装的,她是真害怕。那天她二哥带她来仁王府见三殿下,她承受的压力就已经够重的了。没想到今晚她四姐姐居然把帝尊给带了出来,大哥大姐你俩要是想要我命就直说,不带这么整的。
夜楚怜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怜,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些不该承受之重,到底是作了什么孽?
见她跪在那里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夜飞舟小声提醒她:“其实对于你四姐姐跟帝尊大人的事,你心里应该是有点数的。”
夜楚怜想说有数跟亲眼见着,那能是一回事吗?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
她哭丧着脸看向夜温言,“姐,你跟我是有多大仇,先是拿皇上吓唬我,现在又整出个帝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哇……”
到底就是个还不到十四岁的小女孩,压力承受不住,最直观的反应就是哇哇大哭。
夜温言觉得挺丢脸的,赶紧上前哄她:“楚怜啊!我跟你没仇,也不是故意把他带出来吓唬你,我们就是想来看看你酿的酒,就是表达一下关怀,你别哭啊!哎呀真的别哭了,太丢人了,我夜温言的妹妹心理素质不该是这样的,你好歹给我长点儿脸争口气!”
夜楚怜一抽气,猛地就把这顿哭给收住了。
夜温言表示很满意,继续哄她:“其实这也不是你头一回见着帝尊大人了,真的不用吓成这样。都说一回生二回熟,这二回就算不熟,至少也不至于崩溃。”
夜楚怜脸都白了,“姐,别闹了行吗?我何时见过帝尊大人?”
“正月里,地龙翻身,我们去外城救治伤患的时候。”夜温言提醒她,“就是跟在我身边的那位红衣公子,你还跟他说过话呢!说的什么来着……哦对,你跟他说——走远一些,别搁这儿碍事。什么都不做还整天在这里转来转去的,你好意思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楚怜一把抓住她,“姐你可别坑我,我那时候哪知道他是什么人?我要知道他是帝尊大人,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说那样的话。不对,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跟他说一句话!姐你快帮我求求情,我真的快吓死了,呜……”
夜温言摊手,这怎么又哭了?
此时的师离渊已经在跟夜飞舟说话,问夜飞舟埋酒的地方。
夜飞舟指了指几棵树,告诉他酒就埋在下面,虽然时日短,但楚怜在酿酒的时候用了些家传的独门手艺,可以让酒在短时日内就发酵,且不输窖藏几年的效果。
权青允听到这里就插了一句:“其实微臣对此事一直持保留意见,埋下去十几天的酒,怎么可能及得上窖藏几年的,若真是有这样的手段,那外头的酒坊也就不用开了。”
夜楚怜正哭呢,一听这话就不干了——“什么意思?你这是在质疑我柳家的手艺?”
权青允抚额,他最近是不是太过和颜悦色,以至于夜家这个庶女都能这样跟他说话了?
再瞅瞅夜飞舟……罢了,就这样说吧!天注定他在夜家的孩子面前就摆不起王爷架子。
夜楚怜这会儿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怕帝尊,但是不代表她也怕权青允。虽说以前是挺怕的,但这几日她常来常往的,就发现这位外人提起都要畏惧三分的三殿下,其实特别怕她二哥。不管什么事,只要她二哥皱一皱眉头,三殿下一准儿妥协。
所以有她二哥撑腰,三殿下在她跟前也支棱不起来。那既然都支棱不起来,她也就没必要怕他。
于是夜楚怜开始跟权青允掰扯了:“三殿下,外面的酒坊做不了的事,不代表我做不了。别人不会的法子,不代表我也不会。你连结果都没看到呢,凭什么就给我下了结论?这万一我真能酿出好酒来,你打不打脸?当然,你打不打脸也不关我的事,我真不在乎你的脸,但问题我得在乎我二哥。你说你到时候脸面上挂不住,我二哥是不是也跟着丢人?”
她一边说一边往埋了酒坛子的泥土地上踩了几脚,“就这几坛酒,那是我们柳家的绝活儿,我外公传给了我姨娘,我姨娘又传给了我的。我既然敢把它拿到我四姐姐跟前来显摆,那就说明我对它是很有信心的。你不要随意质疑我好吗?这样会显得你很没有深沉,显得你这人很浮躁,你这么浮躁怎么保护我二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允脸都青了,他真想一巴掌把这个庶女给糊死,但他又不敢,毕竟这庶女跟夜温言关系好像还挺好的,还帮着夜温言做事,那就得归为自己人。
所以打不得,骂似乎也骂不得,毕竟这个关系挺复杂。一方面是夜温言的堂妹,一方面又是夜飞舟的庶妹,这两层关系往这儿一摆,他可能就得供着这个庶女。
权青允觉得自己太难了,偏偏师离渊还做了个总结:“她说得对。”
权青允这回是真没招儿了,只好拱手给夜楚怜施了个礼:“五小姐教训得是。”
夜楚怜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知错能改就行,不然你太霸道,太自以为是,我就觉得我二哥得离你远点儿,要不然以后肯定遭罪。”
权青允又抹了一把汗,心说好悬,急忙撇了夜飞舟一眼。
夜飞舟表示他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开始抬头望天。
尊贵的三殿下又郁闷了,脑子里瞬间飘过一句话:风水轮流转。
转到今年,夜飞舟居然一下子有这么多人护着了,他还真有点儿不太习惯。
夜楚怜在权青允这里作威作福一通之后,又想起来帝尊这一茬儿,于是悄悄躲到了她四姐姐身后,再次怂了起来。
但怂归怂,到底还是没忍住,压低了声音问了她四姐姐一句:“姐,你是真牛逼,你这到底是怎么混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混的,但她却把这个问题抛回给了夜楚怜:“你应该思考一下你自己是怎么混的!记得以前我理都不带理你的,因为我稍微说话声音大一点儿就能把你吓个半死,我觉得好烦。但你就能在这种情况下绝地反击,混到了如今同我站在一处,也同你二哥和三殿下站在一处,更能让我把帝尊大人带到你面前……”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抛出疑问:“夜楚怜,你到底是怎么混的?”
夜楚怜有点儿懵,这么一说,她似乎还挺厉害的。可是怎么厉害起来的呢?这个过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夜五小姐又蹲回到树底下,一边挖坑埋酒,一边思考这个问题。
夜温言没再理她,转而告诉夜飞舟:“等酒都开坛之后记得叫我,里面的药性成分还是要由我来添加,楚怜目前调制出来的药效肯定是不够的。最多也就是比外面已经在卖的药酒好一些,却还远远达不到我的要求。我会在她的药效基础上再加强几倍,如此才能让我们的医馆独一无二,任什么人都效仿不了。”
夜飞舟认真点头,“放心吧!我会帮你盯着,将来医馆开起来我也会盯着。”
权青允也表态:“医馆开在内城,相比起外城来更方便照顾。我这边也会派人暗中保护,再加上还有池弘方在,医馆大可以放心的开。对了,听说四小姐的医馆是给夜家大少爷和大小姐的?那医馆赚到的银子,四小姐能分得多少?”
夜温言一愣,“我为什么要分银子?”
权青允也一愣,“四小姐为什么不分银子?”
夜温言答:“两家铺子打通开的医馆,其中一家铺子给了我哥哥,另一家铺子给了我姐姐,那医馆就是他们二人的产业,跟我没有关系。至于我让楚怜酿这些药酒,也是为了帮助医馆迅速在内城站住脚,我还会让外城时玄医馆的大夫隔几日就回来内城坐诊,也是为了帮助我的兄姐。至于我自己,我不差医馆这点银子,也没指望用医馆来赚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允听得发愣,不分银子?真就完完全全给出去了?
他自顾地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兄弟姐妹之间的事,他这辈子也掰扯不清。皇家的亲情单薄得几乎都不剩下什么了,想让他把自己的产业拱手让人,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当然,如今他站到了帝尊这一边,如果夜温言开口,让他给权青城点儿什么,他还是要义无反顾的。只是夜温言不会开这样的口。
“如果你不累,明儿再酿一些平常喝的酒吧!”夜温言已经不再理会权青允,她蹲到了夜楚怜身边跟夜楚怜商量,“不用考虑功效,只管好喝。”
夜楚怜点头,“那没问题,只管好喝的话,我能酿出一百多种不同口感口味的酒来。就是现在季节不对,等到夏季果子多了,我再摘些果子酿成果子酒,那喝起来才叫美味。”
夜温言不解,“你喝过?是柳姨娘酿的?”
夜楚怜一脸遗憾,“没有,我没喝过。我出生时外公都已经不在了,姨娘也成了夜家的妾,还是最不受宠的妾,怎么可能有机会酿酒。我就是见过酒方,心里想着成酒之后的味道,特别是开坛那一瞬间的香气,我就知道那一定是世上最好喝的酒。”
这一刻,夜温言在这个五妹妹脸上看出了一种对自由的向往,这或许就是这个年龄的小孩该有的模样。她们开始叛逆,开始越来越想脱离家族的束缚,开始幻想自由,幻想能够有一方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
但她没想到夜楚怜会酿酒,也没想到柳家还有这么一个手艺传承。或许不管后世还是现在这个时代,也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能够有一门手艺,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即使出身大世家,也不该把自己的富贵荣华完全寄托于朝廷。
可惜,这个道理很多人都不懂。
“那就先酿不带果子的,等果子成熟了咱们再酿。”夜温言很高兴,她告诉夜楚怜,“你会酿酒可太好了,外面的酒我都觉得不好喝,根本不用喝,闻就知道不怎么样。你这几日辛苦些,再酿几坛,我要拿回去埋在炎华山上,等过些年头再启出来,一定醇香。”
师离渊听了这话眉角都抽抽,脸都变了色儿。权青允还特别没眼力见儿地问了一句:“帝尊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换来了师离渊狠狠瞪了他一眼。
夜温言还在跟夜楚怜说话:“你也给权青城送几坛去,让他埋在神仙殿。另外再留一些在仁王府里,这些日子承蒙三殿下照顾,给他也添了不少麻烦,咱们总得表示一下。”
权青允听了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而且一点也不麻烦。这院子五小姐要是喜欢,咱们就一直留着,往后想酿酒了就让你二哥带你过来。回头我再着人采买些衣裳首饰和其它小物件儿什么的,往屋里摆一摆,五小姐留着当个别院也是不错的。”
夜飞舟也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一眼瞪得比刚才师离渊使的劲儿还大,权青允立即闭嘴了。
夜楚怜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三殿下不用麻烦,我就是过来做事,也不会住在这里的。而且我需要什么自会跟我二哥说,我二哥都会帮我买。就是……”
她说着话,有点儿为难地看向夜温言,“就是我手里银子不多,这几日买东西的银子都是三殿下出的,我想给钱,但我二哥说我那点银子连几根人参都买不下来。”
夜温言懂了,夜楚怜一个庶女,她姨娘还是个梳头丫鬟抬成的妾,能有什么钱。手里那点儿银子怕也是平时从每月的例钱里攒下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酿酒听着容易,但实际上要用的主材很多。特别是药酒,动不动就是人参灵芝之类的,每一样可都得花大价钱,以夜楚怜的财力根本是不够的。
于是她安慰夜楚怜:“没事,这些银子我会给,不用你操心。”
权青允听了立即也跟着表态:“我可不要银子,能为四小姐分忧是我的荣幸,何况那点银子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甚至以后都可以把这个事儿给包揽下来。”
夜楚怜觉得堂堂三殿下、凶悍的三殿下,如今在她四姐姐面前就跟个奴才似的,她看得都快怀疑人生了。她又想起先前一直在琢磨的一件事,是四姐姐问她的,她是怎么混的。
她其实没混,她只不过是给自己选了一条出路,想要赌一把。没想到赌对了!
这一步迈出来,对她一个唯唯诺诺了十几年的庶女来说,是很艰难的决定。但好在如今已经走过来了,那么往后就应该都是阳光大道了吧?
她希望是这样的,也愿意摒弃从前一心想要出人投地,想要得到家族重视,甚至想要嫁给皇上的想法。不再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更不会再拉着随喜一起做角色扮演的游戏。
不如就这样做个平凡人,她甚至愿意搬离将军府,找个小巷子,住个小宅子,开间小酒坊,带着她姨娘一起,过平凡踏实的日子。
或许那才是人生,就是不知道到了那时,她能不能放下心里头一直搁着的那个人。
夜楚怜稀里糊涂地想着将来,夜温言已经在跟权青允说话了,她告诉权青允:“这个银子不用你来出,我哥姐的生意,怎么能让你出钱。之前已经花了的我会让下人把银票给你送来,今后我也会把银子给楚怜,三殿下能着人帮着采办,就是对我们很大的帮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允情绪有些低落,“四小姐这还是拿我当外人了。”
“怎么可能。”她摆摆手,“我要是真拿三殿下当外人,也不会连借暗卫这么大的事,都只派个下人带着贴子来跟三殿下知会,对吧?咱们肯定是自己人,就是花银子这个事儿,我要是真缺银子肯定不能跟你客气,但问题我也不缺,所以用不着你出。”
她再转回来跟夜楚怜说话:“我也不能一直给你出,这个银子最后还是得你自己出的,但是你相应的也有回报。”她说出自己的计划,“所有的药酒会分送到内城医馆和外城的时玄医馆,两边都会一起售卖。所得银两你占六成,医馆拿四成。至于酿酒的成本,回头我会跟两边的医馆说,你们双方一人出一半,你只管记好账目,到时候跟他们结算就好。”
夜楚怜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也能分钱?”
“当然。”夜温言认真地同她说,“付出了劳动就要有所收获,这是你应得的,也是你靠自己劳动收获的第一份报酬,是一件很光荣的事,你该为你自己而骄傲。”
夜楚怜何止是骄傲,她简直是激动,激动得又要哭了。
夜温言赶紧把她这个情绪给止住,然后拉了她一把,“过来跟帝尊大人说句话,以后就算认识了。”
夜楚怜脑子嗡嗡的,这怎么又提起这茬儿了呢?忘了不好吗?
还说句话,说什么?她跟帝尊有什么好说的?
夜五小姐犹犹豫豫地走上前,犹犹豫豫地站了一会儿,最后犹犹豫豫地对着师离渊发出了一声问候:“姐夫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师离渊觉得这个夜家五小姐还是挺上道儿的,这一声姐夫叫得他心情舒畅,当时就掏了张银票给夜楚怜递了过去。
夜温言一愣,“你干啥?”
他答得理所当然:“改口钱。”
夜温言都听懵了,“这种凡人俗事,你是如何知道的?以前给过?”
师离渊敏锐地洞悉这又是个坑,立即解释:“从来没给过,这些都是听连时说。他说凡间男女成婚,要互相给对方家中的小辈准备一份改口钱,这样才好换新的称呼。”
夜温言点点头,“既如此,那你就给吧!”
夜楚怜稀里糊涂地接过了银票,低头一看,一百万两,吓得她把银票往夜温言怀里一塞,“不要,坚决不要!太多了我拿着烫手,改口银子给个十两八两就够了,实在大方就给五十两一百两也可以。但要是坚持给这么多,那这个口我就不改了。”
夜温言也上前瞅了瞅银票上的数额,一百万,是不少,但可能对师离渊来说这就是随随便便拿出来的一张纸,至于上面是多大的数额,他压根儿也没在乎。
于是她又给夜楚怜塞了回去,“拿着吧!这可能是他的炎华宫里能找出来的最小额的一张银票了。没事,帝尊大人有钱,你花不穷他。”
“姐。”夜楚怜又哭了,“我这辈子也没拿过这么多银子,这怎么花啊?而且拿回家我也没处放啊!我那院子里的下人除了一个随喜之外,其余全是二夫人送过来的,我屋里就算多根头发都能被她们给翻出来,这银票但凡我拿回去,连三天都留不住。”
说完还看了夜飞舟一眼,眼神有点儿复杂,又生气又埋怨也无可奈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舟飞也尴尬,因为夜楚怜口中的二夫人就是他亲娘,亲娘对庶女干出这种事,他脸上也实在不好看。
好在夜楚怜也是个明事理的姑娘,见她二哥尴尬,立即又补了一句:“怪不着你。”
夜温言在边上站着,琢磨着夜楚怜的话,再瞅瞅这张银票,很快地眼珠一转,一个坏笑自唇边漾了起来。
夜飞舟最先打了个激灵:“小四你要干什么?”
不等夜温言回话,师离渊先不干了:“阿言想要干什么,难不成还要经你们允许?她自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来那么多废话!”
权青允赶紧替夜飞舟打圆场:“帝尊息怒,飞舟没有阻拦的意思,就是关心。对,关心。也是问问看四小姐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夜温言听了这话就摆手,“不需要帮忙,你要是能管得住我二哥不再插手他爹娘的事,也不再对他爹娘抱有任何幻想,那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帮助了。”说完再看夜楚怜,“还有你!二夫人虽然跟你没关系,但夜景盛到底是你亲爹,你……”
“我没爹!”夜楚怜这个态表得十分坚决,“四姐姐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没爹。”
夜飞舟听了这话就皱眉,“从小到大,他似乎并没有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
“问我吗?”夜楚怜失笑,“是没对我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可同样的,他也没对我做过什么该做的事。我不指望他对我有多好,甚至我姨娘也不指望他能到房里来,我们唯一希望的就是他能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在二夫人手段用尽加害于我们时,能够护一护我们,让我们不至于活得那么辛苦。可是他没有,他根本就不管我们死活,我们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次酒罪之后犯下的错误,根本无所谓是死是活。”
夜楚怜说这些话时,两只手紧紧握着,眼中尽是愤怒和多年养成的恐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都没管过我,那我为什么要管他?反正我不管,我没爹,他死活都不关我的事。”
夜飞舟默默低下头,无话可说。
权青允有时候真想把这个孩子打一顿,彻底打醒算了。那样的爹娘要了是有何用?眷恋又有何用?亲情到底值几两银子?值几两他给几两成不成?
夜楚怜最不爱看她二哥这个样子,狠狠地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再看他。
夜温言对此更无意理会,反正她出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她对夜景盛两口子什么态度,别说一个夜飞舟,就是十个夜飞舟,那也是不可能扭转的。
深仇大恨,夜四小姐活生生一条人命,凭什么就这样算了?
“把银票收好。”她告诉夜楚怜,“就搁到你屋里,也不用刻意藏。我倒是要看看,一品将军府里是什么人有那么大的胆子,竟敢盗取炎华宫的银票。”
师离渊一听这话就乐了,果然还是他们家小姑娘脑子够用,这世上每一张银票都有出处,每一张银票上加盖的印玺也各有不同。钱庄会根据流通情况和存钱人的身份,在银票上分别加盖民印或官印,以及皇族用蛟印,皇帝用龙印。
而他的炎华宫也有自己的印,那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任何人都仿造不来也不敢仿造的印。
天印!
人们奉他为神明,称他与天同寿,高呼帝尊天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帝尊下旨亦为天旨,帝尊用印便为天印。
炎华宫的银票打从几百年前就有,且这几百年下来,北齐皇族不停地往炎华宫送金银、银票,以及各种各样的财宝。
师离渊其实并不知道这些银子是存在哪个钱庄的,但他却知道这些银票只要拿出去,任何钱庄都必须给兑换。因为他是帝尊,能为帝尊兑银,那是无上的荣耀。
当然,一般人偷银票可不会瞅得那样仔细,谁还能去看银票上盖的是什么印,多数人看的都是银票上有多少钱。何况能去偷东西的都是仆人,主子是不会亲自下手的。
所以若真有人敢去偷这张银票,那可就是个大坑。
师离渊满意地拍拍小姑娘的头,“阿言你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本尊就真的放心了。就是要这样,不能总是被动的去遇到事情解决事情,你得学会主动惹事。只有占据了这个主动权,日子才能过得精彩。何况有本尊在,你怕什么呢?”
夜温言自然是什么都不怕的,夜楚怜也觉得这话听起来实在是太过瘾了,就连权青允都有冲动想要给帝尊大人鼓个掌,却只有夜飞舟依然不说话。
夜温言看了他一眼,也没有理会,只挽着师离渊的手臂同他说:“酒也看过了,姐夫你也听过了,那咱们就走吧!我挺困的,想回家睡觉。”
师离渊点点头,“我送你回去。”
不说话的夜飞舟这会儿突然出了声——“我送吧!左右我也要回府,我送吧!”
他看向夜温言,目光中带着乞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就有点儿不乐意,整个人都躲到了师离渊身后,还探了个小脑袋出来:“你要是想一起送我和五妹妹,送回家就各回各屋睡觉去那种,那我跟你回去。但你要说只送我自己,或是路上还想跟我说点儿什么,真抱歉,我一句话也不想和你多说。”
夜飞舟往前走了两步,到了她跟前,虽然还隔着个师离渊,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用这样的距离跟夜温言说话:“我知道在父母亲情这件事情上我已经纠缠了很多年,那是因为他们生我一场,总是有几分恩情在的。但这一次她打我时我就说过,该还的我已经都还了,如果再要追究,那便是他们欠了我的。所以小四,你不必对我避之不及,你要做什么我也不会拦着你。之所以说送你回家,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夜温言把头又往前探了探,“当真不拦着我?也不替你那爹娘求情?二哥我跟你透个底,你爹娘欠我的可不只是一条命和一桩婚,所以你必须得有个心理准备。另外欠的那些,是要用命来偿的。”
她说这话时,目光中毫不留情地迸射出凶厉。夜飞舟不躲不闪,迎面而上,将这些凶厉尽数收了起来。
“好,那就用命来偿。”
临安内城大街上,夜飞舟夜温言兄妹二人并肩走着,夜温言说:“你这次真是得了好大的面子,居然能说得动师离渊让我同你一起回来。”她一边说一边往后面瞅,后面是皇宫的方向。“也不知道回去之后会不会怄气,怄气的话连时可能就要遭罪了。”
夜飞舟提醒她:“阿言,那是帝尊,活了四百多年的仙人,不至于气性大到这种程度。”
“呵呵。”夜温言干笑两声,“那你可是太不了解他了。不过想来他能把我交给你,应该也是相信你能保护好我,同时也可能觉得我们兄妹是该好好谈一谈。毕竟日子还得过,亲戚还得做。就是楚怜被师离渊用术法先送回府了,这个过程怕是楚怜那个性格会有点儿害怕,你记得明儿去关怀关怀,毕竟那是你亲妹,我就是个堂姐。”
夜飞舟问她:“亲的和堂的,区别很大吗?其实亲的也没亲到哪去,同父异母,说好了叫亲,说不好就是仇。”
“那你和她是亲是仇?”
“我和她不熟。”夜飞舟实话实说,“亲和仇都算不上,根本就不熟。要不是因为中间有一个你,怕是这个五妹妹我一辈子也跟她说不着三句话。小四——”他不愿再说夜楚怜,却问了夜温言一个问题,“你打算何时出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让他问得一愣,“还,还早吧?家里有大丧,两三年内肯定是嫁不成的。”
“那两三年之后呢?”夜飞舟继续追问,“两三年之后嫁不嫁?”
“我……”夜温言算了算夜四小姐的年纪,再过几个月应该就十六岁了,三年之后是十九岁。女子十九岁在这个时代算是大龄,但是在她的观念中却还是小孩子一个,所以不急。
于是她告诉夜飞舟,“二十岁之前肯定是不嫁的。”
一听她这话,夜飞舟明显的松了口气。这一口气却把夜温言给松懵了,“什么意思?”
夜飞舟实话实说:“就是觉得如果你嫁出去了,不在家里了,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勇气继续在家里住着。所以我得跟你问好,你若出嫁,我便也得想想办法。”
夜温言斜眼看他:“真的对家里没有奢望了?彻底死心了?”
“嗯。”夜飞舟点头,“她当初生我时有多疼,后来打我时就也有多疼。这么多年过去,恩情早就打没了。”他看了一眼走在身边的这个妹妹,今晚上夜温言穿了身白裙子,再配上她那张大白脸,真是越看越像个鬼。“以后别穿白色了,不好看。”
他伸出手往她脸上捏了一下,有点儿用力,甚至咬了一下牙。
夜温言疼得一激灵,原地跳了起来,“你掐我干什么?疼死了!”
“疼就对了。”夜飞舟哼了一声,“掐你一回,算是替我那爹娘还了一手,今后他们要说我见死不救,我就说我已经掐过你了,我就只有这么大的本事,别的做不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就只有掐我一把的本事?”
“嗯。反正从小到大他们都说我是个没用的废物,那还指望废物能干什么?掐一把就不错了,真正的废物是连这一把都不会掐的。”他停住脚,深吸了一口气,把夜温言也拉到了自己面前。“小四,这一把也不只是为他们掐的,是为我自己掐的。不管什么仇什么怨,你终究是要去动我的父母。我身为人子若不做些什么,总归是说不过去的,就连我自己这一关也过不了。所以我掐你一回,掐疼你,这一关就算过去了。我对得起他们,也对得起自己。”
夜温言都听笑了,“那你这关也太好过了些,只掐一把就能过。”
夜飞舟叹气,“因为从生到养的情分太淡薄,所以掐一把就能过。小四我这么和你说,如果这一关是座山,那么你父母给你的就是崇山峻岭,而我父母给我的,不过是一个抬抬脚就能迈过的土堆罢了。命不相同,应对之法自然也就不同。”
“那为何以前看不开?”她问他,“你又不傻,十八年了,才把这事儿看明白?我若是你,懂事那年就不再对这样的爹娘抱有任何幻想了,偏偏你还总惦记着他们能高看你一眼。”
她扯扯夜飞舟的袖子,继续往前走,“其实你不说我也能明白,人呐,之所以看不开,还不是因为心里在意。其实就是现在你心里也是在意的,只不过已经没有了回转的余地,所以就算咬着牙硬~挺也得把这一关给挺过去。”
“二哥,我不是冷血的人,我心里也有过家和万事兴的奢望,只是现实不允许我把那样的梦继续做下去。换亲,抛尸,腊月十五的谋杀,哪一件不是血海深仇?但凡有一丁点的余地,我都会看一看你的情面放他们一马,只可惜,他们并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说起夜家二房,夜温言有一肚子的话,可其实所有的话在现实面前都很苍白。
说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只管报仇就是了,她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什么。
“你身上的伤如何了?”她主动转了话题。
夜飞舟就顺着她说:“已经没什么大碍,大夫用了好药,再有几日结痂都要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就好,还是要快点好起来,总带着伤肯定不行。谁知道某一天会发生什么事,身上有伤,就很难应对突然出现的危机。”
“是不是有什么事?”夜飞舟听她这样说心里开始没底。
夜温言却摇头,“没事,我只是习惯了要让自己一直维持在最好的状态。就像腊月十五那晚,若不是我病了,二哥,你也逃不掉。”
夜飞舟心情又低落起来,他始终欠她的,豁出命去都补不完。就更别提他那对父母……
“二哥对祖父的死有什么看法?”她突然抛出一问,“还有我父亲的死,又有什么看法?”
夜飞舟一愣,“你在怀疑什么?”
“怀疑有猫腻。”她实话实说,“这些日子我在府里折腾的事你肯定也是知道的,那么祖父的事想必心里也该有数了。我不求你同我一样嫉恶如仇,毕竟祖父也没疼过你。但我只告诉你一件事,就是你那对爹娘,怕是在这两起事件中也脱不了干系。所以你还是要有心理准备,一旦事情水落石出,那么欠债还钱,杀人就得偿命。”
夜飞舟的脚步又停了下来,还伸手拉了她一下,一只手紧紧扣在她的肩膀上。
夜温言失笑,“二哥你刚刚还说跟那对父母的缘分尽了,恩也报完了,抬抬脚也把那小土堆也给迈过去了。这怎么我一提到杀人偿命,你就又要跟我急眼呢?”
夜飞舟真无奈,“什么叫又要跟你急眼,我何时跟你急过眼?小四,你的警觉哪去了?我按住你哪里是要和你论家里的事,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别往前走了,前面有人。”
夜温言一愣,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是仰头望天的状态。因为在跟夜飞舟说话时,她心里还在想着师离渊说的浩劫,以及钦天监观的那一场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始终抬头,试图也能从漫天星斗中看出点儿什么来。
可惜星相没观明白,还忘了观脚下的路,和路上的人。
夜飞舟把人往回拽了一把,拽到自己的身后,另一只提着剑的手往前一横,正对上了前方来人手里握着的那把折扇。
来人一身白衣,站在十几步远的地方,并未像夜飞舟这般紧张,只是淡漠地向她这边看过来,再淡淡地叫了声:“夜四小姐。”
夜温言从她二哥身后出来,冲着前方施了一礼,回了声:“尘王殿下。”
权青画看着她,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他说:“夜家的孩子真是奇怪,明明是亲人,却要自相残杀。明明已经自相残杀,却又想起你们本是手足。夜四小姐,本王该说你是嫉恶如仇,还是该说你善恶不辨?”
夜温言抚抚额角,突然就转过身来跟夜飞舟说:“二哥我发现你跟我这位师兄真就是一种人,心里都有事,就憋着不说,每次说话都得绕好几个圈儿,得让人猜才能猜明白你们要想表达什么。我真的特别烦这种交流方式,有话就直说,大男人有什么好犹豫的?”
夜飞舟挑了挑眉稍,点头,“那二哥以后一定改。”
“嗯,改了就行,改了我就还愿意和你说话。”她说完,终于把身子转了回来,看向前方站着的权青画。“尘王殿下大半夜的不睡觉,就为了在街上堵着我挖苦一顿的?那你也太闲了。咱们上次不是说好了么,再见就是陌生人,你再也不搭理我。这怎么又没忍住?”
权青画还是那副表情看着她,就好像这些话不是说给他听的一样。只是这一回夜温言看仔细了,那人的一双眼睛通红通红,像是充了血。
她微微皱眉,有心不管,过了一会儿到底还是问了句:“师兄你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画似反应过来什么,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微微垂头。但也很快就又抬了起来,言语依然刻薄:“我不是你师兄。”
“二哥,我们回家。”她拉起夜飞舟快步往前走。
却在走到与面前人只有两三步距离时,权青画伸出了手,折扇直指夜温言,“夜四小姐,我们打一场,不论输赢,我都不再怀恨于你。你也全当给我一场救赎,那三封信的事情,我亦不再追究了。”
这话夜飞舟就不爱听了,“你若想算那三封信的账,也该是与我清算,而不是跟她。”
权青画看都不看他,只再问夜温言,“打是不打?”
“打!”夜温言答得干脆,一把夺过夜飞舟手中宝剑,“最不怕的就是打架,你要早说这事儿打一场就能过去,这架早就打了。你放心,我凭武与你打,绝不使猫腻。”
权青画都听笑了,“四小姐这是承认自己有非武功之外的本事?”
她不吱声,但那扬着下巴的小模样摆明了就是在说:打就打,哪那么多废话。
于是权青画不再废话,折扇猛地抖开,一阵内力带起的疾风扑面而来。
夜飞舟默默退到一边,没再参合这个事,但一双眼睛也始终不离那柄折扇。
他心里有数,夜温言能打赢最好,打不赢打个平手他也不会说什么。万一要是打输了,即使对方是皇族,他也绝不会放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是穿越以来夜温言打过的第二场辛苦的架。
第一场是腊月十五那晚,她一身灵力尽失,面对众多高手,只能以古武对决,几乎丧命。
第二场便是今晚,虽身怀灵力,却有言在先不能使用,面对比腊月十五所有高手加起来更要厉害的高手,依然只能以古武对决。
这一次她没有生病,虽不至于到丧命的边缘,却也渐渐落了下风。
可夜温言就是个倔性子,认输这种事那是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的。所以不管打不打得过,先打了再说,就算输,也得输得漂亮体面,不能落下个“花架子”的名声。
所以这场架打的,那可真是让权青画大开眼界。
他知夜温言定身怀绝技,甚至也猜想到夜温言应该是会一些凡人不会的手段。
但除去那些手段,只施展武功,他实在是没想到夜温言的武功也能高到这种程度。
他就想起腊月十五那天晚上,夜温言重伤倒在雪地里,由丫鬟一路拖着往回走的样子。
那得是经了一场什么样的苦战,能把这样一身绝世武功之人逼到那个境地?
心里想着这些事,下意识地就往夜飞舟那头看了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这些年虽不在北齐,却也不是真的就根基全无。想要查清楚腊月十五晚上夜温言遇到了什么事、什么人,虽然不容易,也算不上太困难。
就是结果让人意外,因为他查出,劫杀夜温言的人,正是如今跟在她身边的这位堂兄。
这真是一件让人很费解的事情。
这一场架,一百多个回合,眼瞅着夜温言脸色越来越不好,愈发的没有个活人样。手里握着的宝剑也有点儿偏,就像没有力气再提得动似的,随时都可以扔在地上。
夜飞舟急了,一步踏上前,只凭一身内力,就将战在一处的两个人生生分了开。
在这股强大内力的冲击下,权青画后退五步方才止住,夜温言则被她二哥一把接到了自己身边。他低头问她:“有没有事?”
夜温言摇头,“无事。”再看向权青画,“四殿下,再战!”
“闭嘴!”夜飞舟气得没法,“打不过还要打,那不是英勇,那是傻子!”
他一把夺过夜温言手里的宝剑,看向权青画,“在下不知四殿下要报的是什么仇,究竟是私人恩怨,还是为了那三封被我偷走的密信。若真是为了那三封密信,那这一场打斗也该冲着我来,真不必向一个女孩子出手。我家言儿才十五岁,她就是打从娘胎里出来就习武,也是打不过你的。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这事儿说到哪去都不好听。何况没有护住那三封信是你自己没本事,这世上有藏就有盗,你既藏了,就该做好被盗的准备。至于那些看信的高手,技不如人而已,有什么可说的?”
夜飞舟这话说得已经很不客气了,但他还在说,且越说声音越大:“言儿救我,因为我是她哥。言儿不帮你,因为论起远近~亲疏你不如我。三岁孩子都明白这个道理,四殿不懂吗?这件事情说到底你就是个失败者,你可找我寻仇,也可找三殿下寻仇,可你却放着正主不寻,偏偏拿我两个妹妹出气。上次带走楚怜,这次又来为难言儿,难不成四殿下就只有跟女子较劲的本事?你真想打就与我打,施尽一身绝学打个小姑娘,你还真好意思?”
这话已经说得很刻薄了,夜飞舟一向不这样与人说话,他甚至都不怎么愿意跟人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今夜他确实生气,也就向他说的那样,一个大男人,有仇不正经报,没完没了地跟个小姑娘计较,算什么本事?夜温言充其量就是个医者,没听说报仇不找仇人,反而去为难给人看病的大夫的。世人若都这般,谁还敢当大夫?
“那三封信究竟怎么来的,这事儿也还有待商榷吧?”夜飞舟冷眼对着权青画说,“四殿下也不必做出一副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样子,我能在你那么多高手的眼皮子底下把信取走,就也能在你面前把言儿带回家。若说别的我不行,但打架这个事,我夜飞舟从来没怕过谁。”
的确没什么好怕的,夜飞舟早就看出,这位四殿下虽说武功在夜温言之上,但是与他之间还是差了一截儿的!大不了就是打得辛苦一些,最终依然压得住对方。
可权青画就是不与他说话,即使他如此一番指责,权青画依然不肯多看他一眼。
就只一心盯着夜温言,半晌,手中折扇收回,负于身后。
“罢了,打过一场,算你还了我,今后我也不会再恨你,更不会指责你。”他说完这些话,整个人一下子又落寞起来。那种情绪迅速地感染了这一整条街道,就连被夜风吹起的冒了新芽的树枝都像在哀唱。明明初春,却似入秋般萧瑟。
“回家。”夜飞舟拉起夜温言,也不再理会权青画,大步往前走。
夜温言被她二哥拉着往前走,在经过权青画时,就觉得心里压抑得不行。
她知道这不是她自己压抑,而是权青画压抑,且这种情绪影响了她,或者说影响了所有靠近他的人。能让人们跟着他的这种情绪也变得闷闷不乐,且有一点小事就想要发火。
她隐隐觉得这是一个不好的征兆,就像抑郁症患者,平时看起来还好好的,但实际上即使是在笑,他们的心里依然悲痛欲绝。同时,焦虑也会一直伴随他们,生活中指不定什么事情就会对他们产生刺激,而这种刺激带来的后果要么是极度厌世想要自杀,要么就是极度狂躁情绪崩溃。
她以前只以为这位四殿下是性格缺陷,这一刻才知,他竟是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师兄。”她突然伸出手抓了他一下,人也跟着在他身边站下,轻轻地问道,“要不要我帮你?”
权青画一愣,一时间有些恍惚,“帮我什么?”这句说完方才反应过来,继而皱眉,“谁是你师兄?夜四小姐请自重。”
“四殿下。”她改口,再问了一遍,“要不要我帮你?”
“你帮我什么?”他的声音突然扬了起来,“你能帮我什么?是可怜我,还是补偿我?”
“她有什么可补偿你的?”夜飞舟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火气往下压。“四殿下我再说一遍,守不住自己手里的东西,那只能怪你自己没本事。抓不住盗你东西之人,也是你自己没本事。反过头来跟一个医者要补偿,你到底……”你到底要不要脸?
这话他没好意思说,好歹对方是王爷,面子还是要留一些的。
但是心里对这位四殿下的印象还是打了折扣,甚至带了几分不屑。
人人都说四殿下从前是个阳光少年,归月十年质子生涯,再回国就变了模样。
他不知道从前的四殿下是什么样,只知道现在这位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不正常。
脑子不正常,精神状态不正常,就连说话都不会正常的说。
夜温言扯了她二哥一把,“不用二哥替我出头,这话我来说。”她看向权青画,神色也淡了下来,“听好了!我这样问你,不是可怜也不是怜悯,就是出于对病患的关心。四殿下若是想让我来医治,你可以付诊金给我,我还会给你开个高价,咱们谁都不欠谁的。如果四殿下不想让我给你治,那就摇摇头,说一声不,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我二哥说得没错,男人就得有个男人的样子,啰里啰嗦扯那些没用的给谁听?咱们打也打过了,我不欠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一次是夜温言拖着夜飞舟走,直到走出很远,再回头已经看不到那个让整条街都跟着萧瑟的背影,她这才停了下来,轻轻地叹了一声。
夜飞舟实在不高兴,“帝尊同意由我送你回家,我就得平平安安把你带回去。今夜这个架如果由我来打,帝尊大人不会说什么。可若让他知道是你打的,怕是那位四殿下也没有好果子吃。我一再要求与他对决,也是为了他好。”
“那就不让师离渊知道。”夜温言仰起头,“二哥不要告诉他就行了。他是修灵者,但他不是神仙,除非他分出一道神识一直跟随着我,否则他是不会看到那一幕的。”
“那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分出神识跟着咱们?”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也是修灵者!但这话不能跟夜飞舟说。“四殿下生病了,二哥不要怪他。还有你说的不能为难医者什么的话,其实也不算是他刻意与我为难,实在是我欠他一条命。我同你说过的,腊月十五那天夜里要是没有他,我就死在京郊了。”
“小四,我……”
“都过去了。”她顺了顺夜飞舟的手臂,“都过去了。不管是腊月十五的事,还是你偷了那三封信的事,都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了。”
这些事不要再提了,因为以后要提的事会更多。她已经开始调查老将军和大将军的死因,怕是真相一旦揭晓,对于整个夜家来说,都是一次大洗牌。
到那时堂兄虽然还是堂兄,却不再是同祖之兄。
而她和夜景盛夫妇的账,也要彻底清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一夜又没睡多一会儿,天很快就亮了。
小院儿里的下人都已经习惯了自家主子的作息时间,虽然不知道主子夜里根本不在,却是知道主子早上不愿意早起。所以下人们就也跟着起得稍晚一些,走动也是轻手轻脚的,连打扫院子的时辰都往后延了,就为了能让主子多睡一会儿。
可如今这环境,再想多睡也不如后世安静。拔步床用料再考究,到底还是不如后世的乳胶垫子睡得舒服。在巳时半醒来,就看到香冬已经到了她的榻边,见她睁开眼便同她说:“萧家的老夫人到了,正在福禄院儿跟咱们家的老夫人说话呢!”
她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二夫人的母亲?”
“嗯。”香冬点点头,“小姐这些日子忙着外头的事,早出晚归的,府里有些事情都没来得及跟您说。咱们家二老爷下决心要娶平妻了,且那位要娶进门的平妻还是他养在外头多年的外室。不旦有一个跟三小姐同岁的女儿,那位夫人如今还怀着身孕。”
夜温言对此并不意外,因为这外事儿计嬷嬷早就同她说过,是监视着熙春的暗卫发现的。据说因为这个事儿熙春还跟夜景盛闹了一场,
但香冬却是最近才知道的,且最近夜景盛也把这件事情公开化,摆到了明面儿上。
香冬侍候她起身,一边挽着帐幔一边说:“二老爷兴许是觉得应该先发制人吧,昨儿跑到萧家去闹了一场,指出了二夫人的几大罪状。这个罪状里不但提到了三小姐失贞失德,还提到了二少爷跟三殿下的那档子事,说什么他传宗接代无望,这是最大的罪。更说二夫人已经不能再生了,所以他如果不娶平妻,将来就没有嫡出的子女,他如今是将军府的家主,家主无子就相当于夜家断后,这让他如何面对夜家的列祖列宗?”
夜温言听到这里就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办得还真是挺聪明的。”
香冬也跟着点头,“就说是呢!二老爷自己也这样认为的,这不,回来之后就当着老夫人和二夫人的面儿把这事儿给说了。许多下人都听见了,一个传一个,就传到了咱们这边来。奴婢估摸着,昨儿萧家可能是被二老爷给镇住了,也觉得自己没理,所以才没直接闹上门来。”
正说着,坠儿也进了屋,端着个水盆给夜温言洗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能就是做了个梦,梦里梦见了怎么回这个嘴,怎么驳二老爷那些话,所以今儿就上门来作威作福呗!”坠儿笑嘻嘻地说,“虽然二老爷也讨厌,但听说了他去萧府说的那些个话,还是觉得挺过瘾的。二夫人本来就没生出好孩子来,还不让人说么!”
小丫鬟说到这里还吐了吐舌头,“小姐别告诉二少爷奴婢说了这个话,奴婢不是冲着他。”
夜温言无所谓她冲着谁,也不是很愿意理会夜景盛娶不娶平妻。
那是夜家二房,说到底对她的生活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只是她要替原主报仇的这个事,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家里多了新的女主人而变得更加复杂。
“这会儿都谁在福禄院儿?”她问香冬,“老夫人如今能起身了?也恢复晨昏定省了?”
香冬点点头,“能起身了,晨昏定省也恢复了。只是二夫人依然是请过安就走,也不理会老夫人高兴不高兴。但是这股子气儿总得有地方发,所以每当咱们家夫人和大小姐过去的时候,老夫人就会多说几句,甚至有一回还一直把她们留到晌午饭时辰。”
夜温言都听笑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想必是这些日子福禄院儿不闹鬼了,所以有些人就觉得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她系好腰间最后一根带子,“走吧,咱们也去给祖母请安。”
今天的福禄院儿很热闹,萧老夫人亲自上门端端坐了跟夜老夫人并肩的位置。两人中间就隔了个小桌,一边一个老太太,这场面倒是有点儿像舅奶奶汤氏还在的那些日子。
下方,夜景盛和萧书白都在,柳氏和夜楚怜也在,熙春也在,就连夜飞舟都在边上坐着。
大房这头人来得也全,只是一个个只管低头吃茶,就像客人似的,一句话也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断了一只胳膊的夜连绵今儿也到了,看起来精神头是不错,只是一条胳膊用白棉布绷带绑着,吊在脖子上,看起来有些滑稽。
萧书白这会儿的脸色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手里的帕子几乎都要被拧断了,身体也微微打着哆嗦。可惜,身边坐着的丈夫对此视若无睹,甚至还一脸嫌弃。
夜温言到时,正看到萧老夫人挺直了腰板坐在上首,冷眼看着下方夜景盛,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说:“当初我宁国侯府将嫡女下嫁于你,对你一个将军府的次子来说已经是开了恩了。怎么,如今次子当上家主了,就觉得我宁国侯府的女儿配不上你了?夜景盛,当初你求娶书白时,可不是这样和老身说的。”
夜温言溜到夜清眉身边坐下,下人立即给上了茶,她看到萧老夫人往她这边撇了一眼,眼睛还翻了一下。
这要是搁在以往,夜温言可不能惯着她这个毛病。但今日么,今日她不是主角,她们大房这边都不是主角,坐在这里只为了看戏,甚至连撑场面都算不上。
所以她没有理会萧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反而还十分大度地回了个笑。
萧老夫人觉得她这个笑再配上她那张大白脸,就显得十分诡异,立即就将目光错了开,又看向夜景盛:“你们夜家是不是得给老身一个说法?”
夜景盛今日或许觉得自己是有理的一方,架子摆得也是十足。听萧老夫人这样问了,他也不着急,从从容容地把话给问了回去:“请问岳母,书白生于何年何月?”
萧老夫人一愣,似没想到夜景盛竟会有此一问。她以为夜景盛会与她再细数一遍昨天说的那几条所谓的罪名,她连怎么应对都想好了,结果话锋一转,人家问起了她女儿的年龄。
她心里就有点儿慌。
“夫妻多年,怎的连这样的问题都要来问老身?”她避而不答,还哼了一声以示不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景盛也哼了一声,“岳母是不愿说,还是不敢说?又或者是连您都忘记了您女儿究竟是何年月出生的?也是,谎言编得太久了,连自己也会以为是真的。那不如我提醒岳母一下,当年交换的庚贴上,写着萧家嫡女萧书白,生于天圣二年五月,小我三岁。”
萧老夫人点点头,“正是。你既然都记得,何必还来问老身?今日老身也不是来与你论这个的,你莫要避重就轻。”
“不是避重就轻,这个就是正经要论一论之事。”夜景盛铁了心跟萧老夫人死杠,“两家议亲,交换庚贴,上面必须要写清楚双方的实际出生年月,以此才好找人测八字合婚。当初萧家的庚贴送过来时我们夜家就有过疑议,因为萧家嫡女出生时,宁国侯府摆过大宴,我们夜家可是赴过宴,还随过份子的。我听父亲和母亲说起过,那一年明明是天运四十三年,可为何到了萧家的庚贴里,就成了天圣二年?”
他继续追问萧老夫人,“虽然都是五月,可这中间差着四年呢!你萧家嫡女明明比我还大一岁,怎么到了庚贴中,就成了比我小三岁?岳母是不是对这个事先给我夜家一个解释?”
萧书白坐在他旁边,听着他说的这些话,“呲啦”一声,手里的帕子终于给撕断了。
萧老夫人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个女儿受欺负,当时就翻了脸:“夜景盛!我宁国侯府真是瞎了眼才选中你来做女婿。你们成婚近二十年,如今你居然来跟我算这笔账,这账你算得着吗?是,我们书白是生在天运四十三年的,可那又如何?当初的庚贴许是写错了,你们夜家既然早有质疑,那为何当初不提,偏偏二十年后才提?”
桌案被萧老夫人拍得砰砰响,连上头的茶盏都跟着一下一下地跳起来。
茶水溅得满桌都是,夜老夫人嫌弃地往边上挪了挪胳膊,生怕弄脏了她的新衣裳。
萧老夫人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甚至抹起了眼泪:“如今你们夜家有大军功在,就看不上我们宁国侯府了。可当初求娶我萧家嫡女时,可是你的母亲亲自去了我们府上,当着我的面向我说的婚。她向我保证一定会对我的女儿好,会视为己出,虽然嫁的是次子,但日子绝对会过得跟长子一样好。那时候你们怎么不提庚贴写错了的事呢?那时候你怎么不说你们夜家参加过萧家贺嫡女出生的喜宴呢?现在跟我翻旧账了,合着夜家是仗着军功在身,就不把我堂堂侯府放在眼里了?”
最后这一下拍桌子,直接把那盏茶给弹到了地上去,正好碎在了夜老夫人脚边。
夜老夫人皱了皱眉,终于开口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是不是写错了,你们萧家自己心里有数。”这话是夜老夫人说的。
虽然当着夜温言她会怂,但是当着萧家老夫人,她觉得自己就算不高出一头,至少也是旗鼓相当。什么侯府不侯府的,一品将军府在临安城是什么分量,从皇族到百姓都知道。
只不过如今家里没了将军,气势上肯定是要收敛一些。但凡老头子还在,借萧家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来将军府发这个威风。
夜老夫人冷哼一声,吩咐下人:“过来打扫,再给萧老夫人换一盏茶。这次用银器,省得再扔到地上摔碎了。”
萧老夫人气得连做了三次深呼吸才没跟夜老夫人翻脸,但气脉顺过来之后还是说道:“老姐姐,你也别怪我说话不好听。我还是那句话,不管庚贴是对是错,这事当年你怎么不说?”
她整整衣袖继续道:“你不答,我替你答。当年你是不敢说,因为你想要我萧家的女儿来给你的二儿子撑门面,怕我们不同意嫁次子,所以即使知道庚贴有问题,也没吱声。老姐姐,我说得没错吧?你们家夜将军不喜欢二儿子,将军府也不帮扶次子,所以你必须得给你这个宝贝儿子娶个好媳妇,让他有个靠山,将来才能不被长子给比下去。”
萧老夫人说到这里还叹了一声,“真是白眼狼啊!这些年你的二儿子没出息,既不在军中建功立业,也不去参加科考博个功名。就靠着家里的庇佑给了个荫官,一个只挂名的二将军而已。就是这个荫官,我萧家也是为他上下奔走才求来的,你们夜将军可真是一点儿不管。老姐姐,我有时候就想啊,夜将军对这两个儿子怎么能如此差别对待呢?这看起来二儿子就跟不是亲生的一样,反倒是我们萧家管他管得更多一些。”
夜老夫人脸色更加阴沉了,夜温言也把视线从茶水里移了下,向自家老夫人投了去。
偏偏这时候,夜老夫人也心虚地向她看过来。二人目光对碰,夜老夫人慌乱地躲了,夜温言却勾起唇角泛起了一个冷笑。
看来汤氏做的那番猜测,十有**是确有其事了。
萧老夫人见自己把夜老夫人给怼了住,一身气势就又端了起来,“还有,如果一定要说当年,那今儿个咱们就好好说说当年!”
气势一提,说话动静也大了几分,人都坐得更板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再看屋里坐着的这些个夜家人,那是越看越不顺眼,越看越觉得自家女儿嫁得窝囊。
老二是个废物,老大是个短命的,她当年也是瞎了眼,怎么就看上了夜家?
“当年你们家将军是极力反对书白进门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看不上我们宁国侯府。我们就想啊,看不上就看不上吧,我们不嫁就是了。可是为何后来夜家急匆匆要娶我女儿进门呢?甚至连聘礼都下了双份的。老姐姐,你该不会忘了吧?”
夜老夫人还是不吱声,也不是她不想吱声,她只是没注意听萧老夫人在说什么。
她这会儿心里头就只想着一件事,就是刚刚萧老夫人说到是不是亲生的儿子时,夜温言为啥要用那样的眼神看她,最后还给了她一个讥讽的笑。
她心实在是慌。
萧老夫人又开始拍桌子了,“你们忘了我没忘!我也永远都不能忘!”后面的话几乎就是吼着说出来的,“先前不说是想给你们夜家留脸,可你们既然不要脸,那老身也豁出去跟你们闹一场,挖一挖当年的痛!为何匆匆娶我女儿进门,那是因为你们夜家的儿子干了见不得人的丑事!祸害我们家清清白白的大姑娘!”
她说到这里掩面痛哭,声声控诉,诉得萧书白也跟着一起抹眼泪,甚至还一边抹一边说:“早知有今日,当年你们就该让我一头撞死,撞死也比嫁到夜家强。”
老夫人哭得更凶了,“当初怎么没这样想过?你父亲说了,我萧家大不了豁出去女儿不要了,也要告你们夜家的御状。然后夜家就怕了,将军夫人亲自上门来求,说了好听的话,做了好听的承诺。我们信了,把你给嫁了,却不想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怒斥夜景盛:“你个小畜生!这件事情你怎么不说!”
萧书白嚎啕大哭,倒是很配合萧老夫人的这番控诉。
夜景盛一听这话也急了眼,“给我们夜家留脸?萧家也太会颠倒黑白了!这事儿我不提,分明是为了给你们萧家留脸!没想到如今还怪起我来了!当年的事谁算计的谁,你们心里没数吗?”他一巴掌拍向萧书白,“哭什么哭?把嘴给我闭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敢打我女儿?”
“为什么不敢?”夜景盛眼珠子瞪得溜圆,“老子打死她的心都有!要不是被她算计,老子能沦落到今日下场?老子心爱的女人至于进不了家门?忍了你们快二十年,今儿老子不忍了,这事儿非得好好说道说道!萧书白,当年你给我喝的酒里放了什么,你自己说!”
他气得在屋里乱转,“别一口一个我们夜家看上萧家什么什么,当年到底谁先看上的谁,你们是不是忘了?那我提醒提醒你们,当年是萧家先看上了我大哥,主动派人上门来说亲。我大哥和父亲都不同意,所以你们就又盯上了我。但我也不愿意,因为萧书白大我一岁,我不想娶个姐。但是萧家女儿非夜家不嫁啊!宁国侯府看上了夜家的军权啊!所以你们就给她改了庚贴,改了年龄,又让萧书白约我出去说话,给我在酒里下药,这才成了一夜好事!”
夜景盛一件件往外抖落当年的事,“老子三坛的酒量,怎么可能一杯就醉,用脚指头想也是酒有问题。哼!那年我才十四,你们萧家但凡有点儿人性都干不出来这么不是人的事儿!”
他说到这里又指向夜飞舟,“瞅瞅,这就是那一夜好事过后生出来的儿子,他是个什么德性全京城都知道,老子被嘲笑多年,到现在走到外头都要被人戳脊梁骨,老子恨不能把他给弄死,挫骨扬灰!”
他越来越气,看向夜飞舟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气,看样子现在就要扑过去把人掐死。
夜飞舟坐在椅子里一动不动,也不看他父亲,甚至面上表情都没有变过。
熙春皱着眉说了一句:“原来二少爷是这么生出来的,那还真是个孽种。”
“坠儿。”夜温言发话了,“过去给我掌嘴!一个妾,奴婢都算不上,竟敢辱骂府中少爷,打死都不为过。”
“夜温言你敢!”熙春嗷地一声叫了起来,下意识就要扑到夜景盛身边寻求保护。
可是坠儿比她动作更快,几步就冲到她近前,啪啪两个巴掌抡了过去,打得熙春两边唇角都挂了血,脸立即就肿了。
这一下把萧老夫人也给吓够呛,一脸惊恐地朝着夜温言看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知道挨打的那个是夜景盛纳的妾,虽然她也烦得要死,但这个场面还是够令她震惊的。
再怎么样也没听说嫡小姐当着外人的面儿,直接动手打姨娘的,而且姨娘还是她二叔家的姨娘,骂的也是她二叔家的儿子,跟她一个大房的女儿有什么关系啊?
“老爷!”熙春呜呜地哭了起来,“老爷她打我,老爷你要为我做主啊!”
“闭嘴!”坠儿真是恶心死这个熙春了,“好好的奴婢不当,非要去当连奴婢都不如的妾,你活该挨打!哭什么哭?别说我家小姐是你以前的主子,就算她不是,在这个府里也没有你在她跟前造次的份儿!”
坠儿一口气说了一堆,过足了瘾,方才回到夜温言身后站好。
萧老夫人瞅着这小丫鬟回去之后往夜温言身后一站,两只手在身前端着,甚至还面带微笑,就跟刚才的事没发生过似的。那副神情也跟夜温言一模一样,真是随了主子。
熙春被坠儿给喝住,愣愣地站在原地,也忘了向夜景盛求助,只管捂着脸不知所措。
一屋子人都被这阵架给喝住,连萧书白都忘了哭。
夜温言翘着个二郎腿端起茶碗,冷哼一声看向熙春,“记住了,你是妾,妾可不是正经主子。府里的少爷他爹可以骂,却轮不着你来骂。本来你就分走了二夫人的夫妻情分,怎么着,如今连人家的孩子都要归你管了?你这对着二少爷张口就来,是一点儿也没把二夫人和萧老夫人放在眼里啊!平妻还没进门呢,家里的妾就先反了,真够丢人。”
这话说到了萧老夫人的心坎儿里,老太太甚至还自我反省了一下,觉得先前觉得夜温言不好那都是偏见,都是道听途说。这孩子不是挺好的吗?又乖巧又懂事,要么不说话,要么一说就说到点子上,句句都替她们这边着想,可真是个好孩子。
于是萧老夫人冲着夜温言递过去一个善意的笑,可惜夜温言瞅都没瞅她,只是冲着门口站着的下人招招手,“饿了,端几盘点心进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萧老夫人也不生气,转过头就对夜老夫人说:“夜家是武将世家没错,可这规矩礼数也得立一立,可没听说过哪家的妾张口闭口就骂嫡出少爷的。宠妾灭妻这四个字要是传出去,将军府面上也不好看对吧?”她再去瞅熙春,狠狠地哼了一声,“不知廉耻!”
熙春这会儿反应过来了,委屈得不行,可惜夜景盛这会儿哪有心情搭理她这档子事,他只管问萧老夫人:“方才我说的那些,岳母有何话说?”
萧老夫人这才又想起这一茬儿,心火腾腾就往上拱。
偏偏夜景盛还在继续说——“你女儿不只给我生了个废物儿子,还给我生了个不知廉耻的女儿!那女儿可真是跟你们萧家的作派一模一样啊!末成婚先睡觉,没洞房先怀子,你们萧家的根儿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是不是这毛病就得一代一代往下传?”
“你给我住口!”萧老夫人彻底崩溃了,抓起茶盏就往夜景盛头上砸。
结果夜景盛躲了一下,这一茶盏就拍到了边上站着哭的熙春头上。
熙春疼得大叫,有心想骂回去,可到底理智占了上风,想起这是宁国侯府的老夫人。那可是侯爵府,爵位是世袭的,可比如今的夜家强多了。
于是这口气她忍了,人也不在原地站着,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萧老夫人气得就快要晕倒,身边陪着来的丫鬟一边给她顺气一边冲着夜景盛喊:“请姑爷口下积德!老夫人是长辈,您应该有最起码的尊重!”
萧书白也扑上前俯在萧老夫人腿边,一边哭一边说:“母亲,都是我对不住你。”
夜老夫人就不爱听了,甚至还踢了萧书白两下,因为萧书白扑的位置有点儿挨着她了。
听着萧家丫鬟在那儿指责她儿子,老太太也把桌子拍了起来:“这里是一品将军府,还轮不到外人来我将军府管教儿孙。要论长辈,老身也是长辈,且我一品将军府在北齐的分量可不比宁国侯府轻。区区侯府而已,凭什么到我将军府来叫板?”
夜老夫人这么一硬气,萧家人的气势就弱了下来。当年的事都被抖出来了,承不承认又有什么用?夜家人一心认定的结果,再狡辩也是徒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家人被压了下来,夜老夫人对这个效果很满意,于是开始细数萧书白嫁过来这十多年的条条罪状。首先一条就是擅妒!
“男人纳妾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你们萧家的女儿擅妒,这么些年一直在这件事情上压着景盛,别说外面的妾不让纳,就是家里的丫鬟纳进门,也是被她压制得十多年都进不入景盛的房。你看看我们家五丫头,打从她出生之后,她爹就没到她姨娘房里去过一次!是景盛不愿意去吗?怎么可能!是你们萧家的女儿不让他去!”
老夫人又指熙春:“这个倒是让收了,也让进房了。可倒好,萧书白给人家的院子取了个名字,叫妾婢园儿!这是明摆着的羞辱啊!她羞辱的是这个妾吗?不是,她羞辱的是她的丈夫,是在骂她的丈夫也就只敢纳个丫鬟为妾,没别的本事!”
接下来是更重要的一罪:“萧书白膝下一子一女,皆不成器。一个整日里与皇子殿下混在一处,人人皆知我夜家二少爷有龙阳之好。另一个就如景盛所说,不知廉耻不守贞德,好好的姑娘不做,非得学她母亲去做那等不要脸面的事,简直是丢尽了夜家的脸面!”
“如今我儿要娶平妻,只是平妻而已,又不是休妻,你们萧家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是干什么?你们有什么资格到我夜家来说理?有什么脸到我夜家来说理?说到底这是我夜家的家事,萧家管不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婆家要如何她都得认!昨日到府去与你说一声,那是我儿敬你,可你若不吃这个敬,那今后再不会有人与你说话。”
夜老夫人拂了拂袖子,“行了,你们要是没什么话说就回去吧!今儿个就不留饭了。待平妻进门你们要想来吃一杯酒,我们自会敞开大门欢迎。”
萧书白已经没脸说话了,甚至哭都不敢抬头,只把头埋在萧老夫人的膝上。
萧老夫人心里有气没地方撒,为了不把自己给憋死,她选择来选择去,最后把目标落在了夜飞舟那处。
子女不争气连累了母亲,夜红妆她是骂不着了,但这不是有夜飞舟呢么!
她狠狠瞪了过去,厉声喝道:“没用的小畜生!你母亲可让你给害苦了!成一桩婚是多不容易的事,原本夫妻恩爱儿女双全,可是你看看你,你干的那都是些什么事?枉你从小到大我都疼爱着,当个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没想到你就是个祸害,活生生毁了你母亲一辈子!”
夜飞舟终于有了反应,他一脸错愕地看向萧老夫人,不解地问:“从小到大外祖母都疼爱我了?还把我当宝贝捧在手心里了?什么时候的事?我为何一概不知?我记事早,两岁之后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得清清楚楚。我记得我爹娘对我抬手就打,张口就骂,当着我的面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个没用的废物,夜家二房不该养男孩。他们说如果我是个女儿,就可以把我好好培养,将来嫁给一位贵人,那么她跟父亲这一生也算有个依靠了。”
夜飞舟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我也记得红妆出生以后,爹娘抱着红妆带着我一起去萧家探亲。外祖父和外祖母您只管对着红妆又亲又抱,只管说红妆是个可爱的孩子,他们就该养这样的女儿才有用,女儿生多少都是好的,唯独先前生的那个儿子,那就是个多余的,养了也白养。却不管我当时就站在身边,我也能听得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舟的声音愈发的冰冷,一双眼睛似覆了寒霜一般,看得萧老夫人瑟瑟发抖。
“这就是你所说的疼爱吗?”夜飞舟突然就笑了,因为他看到萧书白转过头来瞪他,那双眼睛就跟上次夫妻二人商量着推他顶罪,要把他给弄死一模样。
“母亲不用这样看我,也别指望我见了这样的眼神会有失望和愧疚。或许从前我真的奢求过父慈子孝母亲关怀,也奢求过到了外祖家,能看到外祖父外祖母对我露出个笑脸。可惜从来没有,也可惜那些奢求都是过去的事了。小时候想要的,长大了的人,已经不需要了。”
他唇角勾着,男生女相的夜家二少,好看得连萧老夫人带来的丫鬟都脸红。
萧书白说:“我到底生了你。”
夜飞舟点头,“是生了我,可你也杀过我。我是靠自己的毅力活下来的,是靠救治我的大夫妙手回春,今日才能坐在这里听你们说话。所以你生我的恩,在你杀我的时候,就已经还完了。今后你对我来说,就只是夜家二夫人。”他再指夜景盛,“他对我来说,也就只是夜家二老爷。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咱们之间的情分,也就这样算了吧!”
他收回目光,整个人又黯淡下去。
萧书白绝望了。
人就是这样,有些东西拥有时不知道珍惜,一旦失去,就又觉得有点儿可惜。
就像现在的萧书白。
夜温言实在没忍住,伸手就为她二哥鼓掌。
夜楚怜看了看她,一咬牙,也跟着鼓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玉和夜清眉想了想,觉得也应该跟。
一时间,夜家小辈就剩下个夜连绵呆呆在边上坐着,显得十分不合群。
萧老夫人气坏了,刚才好不容易对夜温言转变了印象,结果这一鼓掌,坏印象就又占了上风。她开始怒斥夜温言:“长辈说话,哪有你跟着起哄的份儿?”
夜温言可不惯她这个毛病,当时就怼了回去:“明明是我二哥在说话,他怎么就成长辈子?难道在萧老夫人眼里,我二哥跟您是同辈的呀?”
“住口!没有教养!”萧老夫人破口大骂,“你是个什么东西?”
她这一骂,夜老夫人可乐了。今日萧家上门来闹,她本来就生气,虽然这会儿这场仗算是打赢了,可她也照样生气,照样觉得怼萧家怼得还不够。萧家认怂太快,以至于她有许多话都还没发挥出来。
这会儿好了,萧老太太惹上了夜温言,这哪里还用得着她出面,夜温言一个人就能把整个萧家都给怼死。
于是,夜老夫人往椅背上一靠,悠哉哉等着看戏。
夜温言也确实没让她失望,毕竟这会儿已经吃了好几块儿点心了,有点儿饱,怎么也得消化消化。再加上萧老夫人骂她,她要能忍那她就不是夜温言。
于是她开了口,勾着眼睛跟萧老夫人说:“在质疑我是个什么东西之前,先想想自己眼下是个什么局面。我二叔和祖母前前后后揭露了萧家那么多事情,萧老夫人都不说感到羞愧,还有精神头儿跟夜家的孩子叫板?您是觉得丢脸丢得不够,还是觉得那些事宣扬得不够?”
夜温言冷笑一声,“或许是觉得那些事对于宁国侯府来说,统统都不算什么?那不如问问当今的宁国侯,看看他愿不愿意跟您一样,全然不顾颜面扫地,也要替他姐姐讨回公道?”
萧老夫人心里咯噔一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宁国侯府萧家到了这一代,爵位是传给的庶子。
也就是说,如今的宁国侯并不是萧老夫人的亲儿子,而是前任老侯爷的妾室所生。
萧老夫人这一辈子只生了萧书白一个女儿,年轻时候想尽了一切办法想生一个儿子出来,结果都不成。没办法,只能把妾室所出的庶子寄养在自己名下,充做她的儿子。
但那个时候,庶子萧方已经快十岁了,早就懂事了,怎么能愿意离开生母陪在嫡母身边。
他闹过一阵,据说天天哭,大概有小半年的样子,突然有一天他的生母就生了重病,不到十日就咽了气。
萧方再哭也没用了,没了生母的庶子自然该由嫡母来养。所以十岁之后的萧方是跟在萧老夫人身边长大的,一直到他后来承了爵位,也尊了嫡母为宁国侯府的老夫人。
表面上来看,新一任宁国侯萧方对嫡母是很尊敬的,家里人也好好地侍候着,后宅亦以其为尊。但实际上,萧方一直都没有放弃对这位嫡母的怀疑,他始终认为生母的重病跟这位嫡母有关。也因此他对萧老夫人的态度只能说是尊敬,谈不上有多好。
这些事是临往这边来时,计嬷嬷告诉夜温言的,且夜温言还记得,夜大将军在世时,同宁国侯萧方的关系很好,每次从营里回来两人都要一起喝上一顿酒,有时还会带着他的儿子。
所以她不认为萧老夫人来给萧书白撑腰会得到宁国侯的支持,相反的,怕是宁国侯和宁国夫人对此还会避之不及,根本就懒得管这个姐姐。
夜温言猜得没错,萧家的情况的确是这样的。萧老夫人口口声声称宁国侯府怎样怎样,但实际上,这一代宁国侯根本就不愿意搭理嫡母和嫡姐的事。所以她其实是没有底气的,因为萧家能派出来的人也就只有她自己而已,真要跟夜家翻了脸,她也是孤立无援。
夜温言的话让萧老夫人的气势又弱了几分,想想家里那些糟心事,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命真是太苦了,这一苦就又抹起眼泪。
夜温言看了就笑,“这怎么明明是在骂我,骂来骂去还把自己给骂哭了呢?萧老夫人快把哭声收收,毕竟也没几滴眼泪掉下来,嚎成这样挺假的。另外,有些话咱们必须得说明白了。就您刚刚骂我那个事儿,您是长辈,我自然不能像对刚刚那个妾室一样,直接就让丫鬟上手去教训。但是道理咱们还是得讲一讲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的声音逐渐冰冷,“首先,来者是客,有客上门,我夜家好茶招待。这是待客之道!其次,客也得有做客的觉悟,客随主便是正理,您要是想反客为主,那就跟造反没什么区别。没听说上赶着跑到别人家里教训别人家孩子的,难道您自己家没有孩子吗?”
她说到这里又笑了起来,“也是,自己家是没有亲生的孩子。那您来管教自己的女儿就是了,何必手伸得那么长,去管教您女儿的大伯哥的孩子?咱们捋捋这个关系,我是夜家大房的女儿,我外祖是穆家,您对于我来说,不过就是临安内城宁国侯府的老夫人而已。这种关系见了面请个安就是,跟隔壁邻居差不多,这怎么当邻居的还上门骂人呢?”
萧老夫人让她给捋得直迷糊,明明是亲戚,怎么就给捋成邻居了?
夜连绵这时候突然插了句嘴:“咱们是亲戚,得尊一声外祖母,怎么就没有关系了?”
萧老夫人连连点头,却听夜温言又道:“外祖母?别闹了,刚刚我就说过,我外祖是穆家,二姐如果想认萧家为外祖,就自己认去。至于人家收不收,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至于亲戚不亲戚的,其实也谈不上。大房是大房,二房是二房,这中间可差着事儿呢!”
她说到这里,目光忽然投向了夜老夫人,“祖母您说是不是?”
夜老夫人脸色变了又变,就觉得夜温言话里有话。
什么叫中间差着事儿呢?差着的是什么事儿?
老夫人不敢问,甚至都不敢搭夜温言这茬儿。好在夜温言也就随口问了这么一句,没指望她真的能把话接过来,她只是对夜连绵说:“二姐都这么大了,还不懂得审时度势。从前你巴结二夫人也就罢了,毕竟她是当家主母,你想得到些庇佑也是正常。可如今是二叔要娶平妻,那今后咱们府里可就是有两位主母了,且明显如今的二夫人是不受宠的那一个。二姐在这种时候还帮着萧家说话,这事儿以后万一要是传到了那位没过门儿的新二婶耳朵里,那你可得小心她给你小鞋穿。”
夜连绵也觉得自己嘴快了。她只想着胳膊受伤时二婶管过她,可也就管了一晚上,等到大夫说不能完全治好之后就不再管她了。她这种时候多的哪门子嘴,替二婶说什么话呢?
她不吱声了,继续端着胳膊看戏。
萧老夫人就觉得自己刚才那口气好不容易缓过来,这会儿又要气背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身边的丫鬟也气,立即就要替主子出头,结果才张了嘴,声儿都没等发出来呢,就听坠儿来了一句:“边上站着那个,你要是敢废一句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你是丫鬟,没资格让我家小姐同你说话,所以你能对得上的也就是我。我也是个丫鬟,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明白太多规矩道理,我就知道谁以下犯上谁就该打。”
萧家的丫鬟想起刚才坠儿打熙春那场面,吓得不敢吱声了。
萧老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低声咒骂了句:“没出息的东西!”然后再指着夜温言跟夜老夫人说:“你们夜家就是这样教养子女的?”
夜老夫人没说话,穆氏听不下去了,随口就回了句:“就是这样教养的,我觉得挺好,至少比萧家的女儿强,更比萧家女儿的女儿强。”
这话里话外带了萧书白和夜红妆两个人,堵得萧老夫人一句话都没有。
夜清眉也跟了一句:“我们家言儿只是言语犀利了一些,却不会做出格的事,至少没有在成婚之前就和男子怎样怎样,品行是绝对端正的。”
夜飞玉也道:“而且言儿说的也都是实话,这世上越是实话越不好听,却偏偏我们大房这边对子女的教导就是不得说谎,所以我们从小就只会实话实说。”
一直坐着没吱声的夜楚怜有点儿坐不住了,闷闷地来了一句:“其实说起做药,我四姐姐也会做药。但她做出来的是救命的药,可不是放在酒里给男人喝的药。”
“放肆!”萧书白可算找到了发泄口,“你指桑骂槐的在说谁?小小庶女竟也敢欺到我的头上,我还没死,我还是夜家的二夫人呢!”
她怒目直视夜景盛,“你到底是要娶平妻,还是要休妻!”
夜景盛撇了她一眼,“那就要看你们萧家的态度了。若一直是这样闹下去,那我也只能走休妻一步。你擅妒,也相当于无子,已犯七出,这事儿就是说到官府那去,我都有理。”
“你敢!”萧老夫人急了,“夜景盛你敢休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有何不敢?”夜景盛今儿也是豁出去了,常雪乔怀着孩子在外城等他,他要是不把家里给整明白了,如何对得起他心爱的女人等他多年?“我说过了,萧书白数得上七出之罪,休了她也在情理之中。之所以说娶平妻,多少也是顾念着宁国侯府的颜面。可你们要是再继续闹,那咱们就谁也别给谁留脸了。就一起把当年的事说一说,看谁丢人。”
他说完还瞪了萧书白一眼,气得萧书白几乎就想冲上去手撕了他。
夜温言还在那儿“溜缝儿”:“以前年纪小,只知道二叔娶了宁国侯府的嫡女,可是好大的脸面。后来长大了些,就左看右看都觉得二婶长得比二叔还老,我还以为只是长相显老,没想到还真比我二叔大一岁。这就不奇怪了。”
萧书白气得直翻白眼,她保养得当,怎么看起来就比夜景盛还老了?
夜景盛瞅着今日的夜温言,就觉格外顺眼,甚至她说一句他就点头一下,配合还挺默契。
萧家人见局势对她们越来越不利,想再说点儿什么,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于是母女二人抱头痛哭,一边哭一边不停地盘算这事儿该怎么办,这个局该怎么破。
夜景盛也不着急,他觉得娶平妻这个事儿已经赢定了,且从今往后萧书白也不能再在他跟前耀武扬威,这简直是一举两得。
于是他坐下来,还安慰了熙春一番,又跟老夫人说:“是儿子的事让母亲跟着烦心了,这都是儿子的错。待将来新妇入府,定让她好好孝敬母亲。”
这时,谁都没有注意到丫鬟随喜正从门外匆匆进来,走到夜楚怜身边耳语了几句。
之后夜楚怜便冲着对面坐着的夜温言使眼色,同时,嘴巴也一开一合,用唇语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出来——“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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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票,说的就是那张炎华宫的银票。
那是师离渊给夜楚怜的改口钱,而夜楚怜当时就曾断言银票一定会被人偷走。
二夫人对巧梳院儿的妒恨经年累月,对巧梳院儿的打压也已经习惯成自然。夜楚怜虽然有自己的院子住,但她是柳氏生的,那在二夫人眼里就跟柳氏一样招人恨。
她们心里有数,银票出事是早晚的,却没想到竟来得这么快。
夜温言冲着夜楚怜点了点头,甚至还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目光。这一幕碰巧被夜飞舟看到,做为知情人之一,他自然明白夜楚怜这一句无声的“银票”代表着什么意思。
他瞅瞅萧氏,再瞅瞅萧老夫人,默默地又垂下了头,表示这件事他绝不插手。
夜楚怜受到了鼓舞,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拉过刚刚来传话的随喜,二人直接就跪到了屋子中间,规规矩矩地冲着老夫人磕了个头,然后又冲着夜温言磕了个头。
这一下把夜老夫人给整懵了,全屋人也都跟着懵了,萧老夫人和萧书白忘了再哭,就听着夜楚怜跪在那处用几乎是喊着的声音说:“祖母,大事不好了,孙女屋里丢了张大额银票!”
老夫人绝没想到夜楚怜竟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不由得也起了兴趣:“大额是多大?”
夜楚怜答:“一百万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话一出,全家人都跟着一哆嗦。
不是他们多没见识,觉得一百万两是很大的数目。实在是谁都想不到夜楚怜一个庶女,居然会有这么多银子。这银子是哪来的?
夜老夫人也皱了眉,立即就斥责夜楚怜:“胡闹!这个节骨眼儿你跟着闹什么?还一百万两,哪怕你说是一万两,老身都不会相信你有那么多银子。快快起来一边儿坐着去,跟别着起哄。”说完又剜了柳氏一眼,吓得柳氏赶紧低下了头。
可夜楚怜不起来,她就在那儿跪着,说话声音依然洪亮:“就是一百万两,那是四姐姐暂放在我这里的银票,说好了今日就拿走的。谁成想刚刚院儿里的丫鬟来报,说银票被偷了。孙女实在着急,也心有愧疚,所以刚刚也给四妹妹磕了个头。求祖母帮帮我,替我找找。”
家里人这一下不觉得奇怪了,如果说银票是夜温言的,那也有可能。毕竟夜温言如今本事通天,跟许多大人物都有几分交情。何况她院儿里本来就有许多赏赐,金银珠宝都是大量的,她能拿出一百万两的银票不足为奇,能暂放在近日交好的五妹妹手里,也不足为奇。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奇:银票是谁偷的?
夜楚怜扯了一把边上跪着的随喜,随喜立即道:“禀老夫人,我家小姐方才见四小姐也来这边请安了,就让奴婢回屋去把银票给取来,还给四小姐。可谁成想奴婢去取银票时,就发现银票已经不见了。当时奴婢就着了急,就在屋里院儿里到处问人有没有看到,结果就听到有位姐姐说,银票她已经拿给二夫人了,让奴婢不用再找了。”
萧书白脑子轰地一声炸了开,一下就想起来今天早上出云院儿的线人递过来的银票。
她当时因为知得母亲已经到了,就没顾得上看面额是多少,匆匆揣到袖袋里就来了这边。
难不成说的就是那张银票?竟有一百万两那么多?
当然,具体有多少两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银票竟是夜温言的,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唉。”忽然就有一声叹气传了来,人们顺着声看去,发现叹气的人是夜温言。就听夜温言一边叹着一边说,“刚刚我们还在讲萧家不会教养女儿,竟会使些下作手段。合着咱们的二夫人不只会下药,还能唆使下人偷东西呢?这可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往后这一品将军府里还能不能住人了?晚上还能不能睡觉了?家里的下人该不会都是二夫人养的贼吧?”
她说着话又看向了萧老夫人,“你们萧家就是这样教养女儿的?”
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还得萧老夫人目瞪口呆。
夜清眉这时探过身来,用只有她二人能听得见的声音问夜温言:“今儿怎的一直在替二叔说话?你这是希望那位平妻进门?”
夜温言笑笑,同样低声回她:“进不进门也是二房的事,跟咱们无关。同理,能不能进门也是二房的事,咱们想管也管不着。左右现在的二婶也不好,不如换一个看看,或许还能寻到些新的突破。”
夜清眉不解,“什么新的突破?”
夜温言的目光覆起一层寒霜,“就是说,或许还能套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夜老夫人已经开始质问萧书白了,“你拿了五丫头屋里的银子?”
萧书白脸色愈发的难看。
“说!是不是拿了人家的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没拿!”萧书白也急了,“我确实是收到了一张银票,是出云院儿的下人发现银票不太对劲,毕竟一百万数额实在太高了,她们觉得有问题,这才拿出来交给我。本来这事儿要跟五姑娘问清楚的,可是这不是有这边的事么,这才给耽搁了。”
她也不含糊,也知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银票是夜温言的,她想留也留不住。
于是大方地说:“银票就在我这里,既然说了是四姑娘的,那还回去就是。”
她伸手入袖就要往外掏银票,可是掏了一下又一下,却发现银票竟然不在她的袖子里。
萧书白一下就急冒了汗,当下也顾不得形象了,直接就把袖口给翻过来找。
可惜还是没有,那张明明被她揣到袖袋里的银票,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不翼而飞。
夜楚怜等了一会儿见没下文,就追问了句:“母亲,银票呢?如果真在母亲那里您就还给四姐姐,那银票是出自炎华宫的,上头盖着帝尊大人的天印呢,可不是闹着玩的。”
萧书白一屁股坐到地上,整个人都瘫了。
炎华宫的银票?怎么会这样?
萧老夫人也慌了,冲口就道:“胡扯!怎么可能会有炎华宫的银票?你们当炎华宫是什么地方?能下天旨的炎华宫,银票会到你们手里?你们夜家是不是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越说越觉得夜家疯了,甚至人都站了起来,“老身要回去了,夜家就是一群疯子,老身不跟疯子说话。”
萧老夫人说话就要走,却被边上的夜老夫人一把给拽了住:“等等!亲家母,若是之前你要走,可没人拦着,但是现在要走却是不行了。现在是出了事的,且事关重大,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你可不能离开。”
夜景盛听到这里就跟了一句:“如果岳母一定要离开,那就请把你的女儿也一起带走。我这就写休书,夜家休了萧氏,从此以后两家再无瓜葛。至于她偷炎华宫银票的事,也请萧家一力承担,不要给我夜家添麻烦。”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萧老夫人一把甩开夜老夫人拦着她的手,“你们是不是真的魔怔了?老身再提醒你们一回,那是炎华宫,是那位仙人的住处,仙人的银票怎么可能会在凡间?你们夜家人编瞎话也要编得像一些,这种话说出去怎么有人会信?”
“那你就看看有没有人信吧!”夜景盛心情贼舒畅,甚至想给夜温言鞠个大躬。
这个侄女今天的表现真是棒棒的,立场也是太明确了,简直就是打瞌睡就递枕头,渴了就上茶水啊!要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是不是他都不用娶平妻,直接就能休掉萧书白,娶雪乔为正妻了?
夜景盛激动得直搓手,也不介意给萧老夫人科普一下夜家跟炎华宫的渊源。
于是他讲起连时和云臣几次上门替夜温言撑腰,也说起夜温言当初给新帝治嗓子,也是帝尊大人钦点的。
他说起这件事情很骄傲——“岳母活了大半生,可曾亲耳听见过帝尊大人说话?可曾被帝尊大人喊过你的名字?肯定是没有的,别说您没有,就是皇族中人,有的也是极少极少数。但我们家四姑娘不一样,她可是被帝尊大人叫过的,那日先帝驾崩,全体朝臣都听见了帝尊大人高喝一声——请夜家四小姐,为七皇子医治!”
他说这话时,竟是学着当日师离渊说话的语气,一时间还挺有代入感,把在场众人都带回到了腊月初二那个晚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后再问萧老夫人:“岳母现在以为,我们家里出现炎华宫的银票,还奇不奇怪?”
萧老夫人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萧书白扯了一下。
她低头去看自己的女儿,就见萧书白正在冲她摇头。
萧老夫人身子晃了晃,扑通一下坐回到椅子里。
看女儿这样子,这事儿是跑不了了。可……可那是帝尊啊!真的能跟夜家……
她再看夜温言,忽又想起除夕那晚的宫宴。这个夜家四姑娘一支火舞,舞得火凤冲天。
或许真的就是与众不同的吧?才能让她的女儿那样忌惮。
“书白,你要真拿了银票,就还回来,到底还是一家人,景盛只是娶平妻,你怎么说也是四姑娘的二婶。只要把银子还回来,再,再认个错,我相信四姑娘不会太与你计较的。”
夜景盛有点儿失望,但同时也松了口气。
这个平妻的事儿,算是成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姓氏就不用改了。夜飞舟从二房除名,若他愿意,就给我磕个头,叫我一声娘,这个儿子二房不要我要。”
这是穆氏的决定,虽然意外,但对于夜飞舟来说,却是最好的选择。
她告诉夜飞舟:“做我的儿子,你就可以继续住在将军府。虽然不能住在东院儿,但西院儿却可以是你永远的落脚地。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离开,但我想,你的四妹妹是希望你留下的。”她看向夜温言,“言儿,我说得对吧?”
夜温言笑了,“娘亲最懂我。”说完又伸手去拉她二哥,“听我的,我总不会害你。”
她说这话时笑意盈盈,夜飞舟就觉得这种笑很容易把他感染,竟让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从来没想过命运有一天还能走到这一步,曾经那么想得到的父疼母爱,如今彻底失去,竟也没有多难过。只是略有遗憾,他曾做过那么多努力,却使终都没能暖得了那对夫妻的心。
“这种畜生养不熟,你这又是何必呢?”萧老夫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听起来就像是在劝穆氏不要去捡一条别人不要的狗。
穆氏当场就翻了脸,但她这几个月跟着夜温言也学聪明了,知道什么叫做借力打力。
她毕竟是晚辈,就算不高兴也不好直接跟萧老夫人翻脸,因为传出去会不好听。
但夜家老夫人跟萧老夫人却是平等的!
于是穆氏看向夜老夫人,开口道:“母亲,儿媳可真替您委屈。咱们这是一品将军府,就算父亲不在了,可您做为遗孀,那也该是人人敬重的。朝廷还没说摘了咱们一品将军府的牌子,这怎么一品将军府的气势就倒了呢?什么人都能到府上欺负咱们呢?您还在这儿坐着呢,就有人替您教训夜家的晚辈,这不是打您的脸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老夫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她之前没吱声是因为不管是萧老夫人还是夜温言,她都不喜欢。要是没人挑明她就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过去就算了。
但眼下穆氏把话递了过来,她再不表态就真显得自己怕了萧家。
于是夜老夫人开口了:“老大家的说得是,亲家母的确是越界了。这里是一品将军府,可不是你们宁国侯府。你要是把手伸这么长,那明儿老身就也得上宁国侯府去坐坐,也跟如今那位宁国夫人说道说道。对了,如今的宁国侯可也不是亲家你亲生的,不知道你们的那位养子养不养得熟啊?明儿老身去问问他。”
“你……”萧老夫人一下就被堵了住。她的儿子也不是亲生的,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痛,夜老夫人专挑她痛处戳,那就是痛上加痛。
身边的丫鬟轻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微微摇头,萧老夫人就不再说话了。
夜老夫人觉得有点儿过瘾,便又多说了几句:“这人啊,说别人之前先想想自己家里有多少糟心事,如果自己家的事都没整明白呢,就别上别人家来做主。按说就总着你女儿生养出来的那两个孩子,我夜家就有足够的理由休了她。之所以没休,那就是给宁国侯府留脸面,可你们若是不要这个脸面,那咱们也就别论景盛娶不娶平妻,直接休妻好了。”
萧书白赶紧把话接了过来:“母亲息怒,我们错了,我们真知道错了。”
萧老夫人哼哼了两声,也不情不愿地说了句:“行了,你们家的事我不管了。”
夜老夫人这才表示满意,然后再看穆氏和夜飞舟那头,就又觉得这边还真是一团乱。
她其实很想问问穆氏为何参与到这件事中来,但再瞅夜温言那个样子,就知道穆氏八成是替夜温言开的口。那这事儿就更蹊跷了……
不对!夜老夫人心里咯蹬一声,不对!不是更蹊跷,是更清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几乎瞬间就想通了夜温言打的是什么主意。
从二房除名,还除得这么彻底,连府尹和户籍官都请来了,这就意味着不管将来二房出了什么事,吃了什么样的官司,都跟夜飞舟没有关系了……
老太太瞬间就惊出一身冷汗,就想跟夜景盛说千万不能答应这件事。因为夜温言跟夜飞舟关系好,手里握着个夜飞舟,那就是个保命符,只要有夜飞舟在,夜温言为了不让她二哥跟着吃瓜烙儿,不管做什么都得考虑考虑。可一旦没了夜飞舟,那夜温言再调查一些事情时,就再也没有顾及了。
至于同样是二房的夜楚怜……看着吧,早晚有一天也得走上夜飞舟这条路。
“景盛……”她开口叫了一声,意在提醒。
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夜飞舟已经在夜温言的授意下跪了下来,先是给夜景盛和萧书白磕了三个头,意在拜别。再给穆氏磕了三个头,直接叫了一声:“娘!”
临安府尹池弘方立即就把话接了过来:“看样子二少爷是同意了,那本府就依着规矩办事,将夜家二少爷的名字先从二房名下除去,再入大房名下。”说完还笑呵呵地跟夜温言道,“今后二少爷可就不是四小姐的堂兄,而是亲兄了。”
夜温言笑着点头,看着夜飞舟说:“求之不得。”
夜景盛也根本没注老夫人那边看,也跟着说了句:“既然都同意,那就快改吧!”说完还看向萧书白,一脸的嫌弃,“赶紧把她生的不中用的儿子从我名下除去,我也能落得个一身干净。哼,要早知她生出来的都是这种东西,当年就是拼着让他们萧家去告御状,我也不能娶她过门儿。这也就是酒里下药的事儿发现的晚了,但凡当时就知道,御状就指不定是谁家去告了。赶紧改赶紧改,本将军看着这个儿子就厌烦。”
池弘方翻了翻眼睛,“夜二老爷请慎言,本将军这个称呼可不是人人都可称的。您如今可不是将军了,再这样自称就是藐视朝廷,本府可就得同你在大堂上说道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夜景盛一肚子火没处发,最后只得又狠狠瞪了萧书白一眼。
夜飞舟的户籍办得很顺利,虽然夜老夫人一直在那念叨:“孩子总是自己的好,给了别人就不再是自己的孩子了,将来你是死是活都跟他没关系了。”
可同样在气头上的夜景盛却听不懂这话,甚至还不停地催促着户籍官写字写得快一点。
终于,所有事情办完,池弘方亲自把亲的户籍证明交到穆氏手上,另外一份则带回府衙去做备案。临走时又给夜温言规规矩矩地行礼,问过夜温言再没别的事,这才带人离开。
萧老夫人看得一愣一愣的,损失一个外孙她无所谓,她就一直在纳闷池弘方这个态度。
夜温言到底给池弘方吃了什么药能让他这么听话?药在哪买的?
改过户籍的夜飞舟默默地坐到了大房这一边,萧书白回头时看到二房这头空出来的一把椅子,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也不太好受。
但比她更不好受的是夜楚怜,她也在看着那把空椅子,越看越羡慕。
如果有一天她也能坐到大房那头该有多好。
穆氏已经开始跟夜飞舟说话,声音虽然很小,但依然能让屋里人都能听个大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说:“不管从前过得如何,那都是从前的事了,现在你是我儿子,那我就会尽全力去保护你,同时你也得尽全力来保护我们。你和飞玉都是男孩子,你们有义务保护下面的妹妹,今后咱们一家人劲儿往一处使,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
边上的夜连绵冷哼一声,“谁需要他这种人来保护?他自己都还要三殿下保护呢!”
“闭嘴!”穆氏狠狠瞪了她一眼。
夜连绵不服气了,想了想,竟是开口问了穆氏:“既然你都能把二叔家的儿子收成自己的,那我是不是也能摆脱你,到二叔家去?”她又问夜景盛,“二叔,我支持你娶平妻,也会好好待未来的新二婶。你如果愿意把我收成您的女儿,那我一样好好孝敬您,也好好孝敬很快就要进门的新母亲,还有新妹妹。我会全力拥护她们的,也会特别特别疼爱即将出生的小弟弟。就算将来我嫁了人,我心里也会惦记他,会一直保护小弟弟的。”
这话说得夜景盛有点儿心动,毕竟夜连绵是第一个说出这样的话的,未免就让他想到以后常雪乔过了门,有这么一个全力拥护的人也挺好,至少不会让她孤立无援,也不会让无双连个能说话的姐妹都没有。
夜楚怜他是指望不上了,夜连绵虽然脑子不怎么好使,但聊胜于无啊!
他心里这样想着,就想点头,甚至还想跟夜温言商量商量能不能让池弘方再回来一趟。
这时,就听萧老夫人又开了口问他:“既然要娶平妻,那你想没想过何时让她进门?”
夜景盛收回刚才的心思,认真地想了下,说:“就定在十日后,府里也得抄(同音和谐)办抄办。”
“抄办?”萧老夫人都听笑了,“我的好姑爷,你是不是忘了,夜家可还在大丧中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一句话,给夜景盛的满心欢喜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
萧老夫人很满意这个结果,冷哼着道:“老身若没记错,夜家大房的两个孩子可都到了婚期,就因为家里大丧,生生把婚期往后延了。怎么,孙辈的都能顾念着死去的祖父,你这个当儿子的却一点儿都不念父子情分?这事儿要是传扬出去,那夜家可就成了大笑话。”
她一边说一边看向夜景盛,“当然,大丧也不能彻底堵了你的路。不如就跟孩子们一样吧,将婚期再往后拖两年,等大丧过去之后再做打算。”
“不行!”夜景盛一挥手,坚决地道,“绝对不行!就十日后,一天都不多等。既然家中有大丧,那就不操办婚事,只上个户籍抬进府来就好,如此也不算惊动逝者。至于大丧期间不婚……这不算婚,因为在我心里她早就已经是我的妻了,我们的孩子都已经长大了,怎么算今日才娶呢!人是十四年前娶的,如今不过是接回家中,任谁知道了这事儿都挑不出理。”
萧老夫人气得肝儿疼,伸手在萧书白头上狠狠点了两下,“二十年了你都笼络不住丈夫的心,如此蠢笨,谁都帮不了你。罢了,今日老身该说的也说了,该丢的脸也丢了,你们夫妻的事终究还是要你们夫妻自己解决,日子也得你们自己去过。但是萧书白你给我记住,你是宁国侯府嫡女,即使你父亲已经不在了,你依然是老侯爷的嫡女,身份尊贵着!不是什么人说与你平分秋色她就能分得去的!你还是夜家二夫人,还是夜家家主的正妻,是当家主母!所以你把你的气势给我拿出来,把你的日子给我过好了!”
萧老夫人喊了一通,终于走了,萧书白又坐在地上哭了一会儿,夜老夫人嫌弃地提醒她:“要哭回你自己屋哭去,这里是福禄院儿,你搁老身这里哭算怎么回事?”
说完又对夜景盛道:“既然定好了日子,那就着手到衙门那边把户籍先改过来。虽然对外不能操办,但咱们府里还是要有个形式的。至少得让府中下人认识认识新来的二夫人,还有……那个孩子多大?跟红妆同年是吧?那就也叫三小姐。”
萧书白猛地抬头:“她叫了三小姐那红妆叫什么?就算同年,月份和日子也是不一样的。”
老夫人瞅了她一眼,一脸的嫌弃,“你女儿如今已经是肃王妃了,以后就算回娘家探亲,咱们也只以肃王妃称呼就好。三小姐这个位置对她来说也没什么用,不如就给无双腾出来。”
萧书白咬咬牙,从地上站了起来,“好,我们给人家腾位置,今后只以肃王妃相称。但请老夫人也记住今日说过的话,红妆她不再是夜家的三小姐了,那么今后她无论有多富贵荣华,也都跟夜家没有关系,跟老夫人您没有关系了!”
老夫人都听笑了,“还指望你那个女儿能有多富贵呢?行,那你就指望着吧!只是将来如果出了事,也别想着把夜家一并算上。”她无心再理会萧书白,只一门心思地嘱咐夜景盛,“平妻也是妻,跟妾是不一样的,所以平妻的子女也是府中嫡出。今后府中之事平妻也一并做主,嫡女要好好培养,把给五丫头请的师父都送到无双那边吧!”
柳氏一听这话心里就叹了一下,她知道,府里是再也不可能重视她的女儿了。
不过也没关系,她女儿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虽说起初她并不看好夜楚怜跟夜温言走在一起,但如今想想,与其被府里摆布,淌这些个浑水,倒不如紧紧抓牢夜温言这个靠山,将来肯定能比靠着夜家更有出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景盛对此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他很高兴,虽然萧老夫人来闹了一场,但好在最后还是他赢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他一会儿就要出府,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雪乔和无双。
福禄院儿这头终于散了,人们各自回自己的院子里去,穆氏一路拉着夜飞舟,一起去了玉京园,并且吩咐下人立即在西边儿再收拾出一处院落来,给二少爷住。
夜飞舟几次都想跟夜温言说话,今日之事在他看来尽是蹊跷,夜温言不是冲动做事的人,今日既然如此干脆果断地把他从二房给摘出来,其中一定有其原因。
可惜夜温言一路都没看他,穆氏又一直在同他说话,这事儿只得暂时放下来。
有同样疑虑的不只夜飞舟,还有坠儿,小丫头忍了一路,直到回了自己院儿里,又陪着夜温言进屋,这才小声问道:“小姐把二少爷要到咱们这边来,是有目的的吧?”
夜温言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小丫头也懂得用心去分析事情了。”
坠儿不好意思地笑笑,“跟着四小姐,总不能光长胆子不长脑子。计嬷嬷都嘱咐过奴婢了,说奴婢如今是小姐信得过的人,一定要时时处处都为小姐着想,凡事都要先小姐一步做打算。可惜奴婢脑子不太好用,先小姐一步肯定是不行了,那就只能把小姐做的事多过几遍脑子。就是今儿这事儿,奴婢过了好几遍脑子也没过明白,但还是觉得小姐不会无缘无故将二少爷生生从二房那边剥离出来,这里头一定有原因。”
夜温言点点头,“的确有原因,但心疼二哥也是真的。跟着他那对爹娘能有什么好下场?不是被打死就是被害死,还不如跟了我们这边,反正他也是替我们做事。”
坠儿觉得这样也对,二少爷本来就同自家小姐亲近,如今堂兄妹变成亲兄妹,肯定就会更亲近。再加上三殿下那头的助力,小姐今后办点什么事也能多些人手。
只是……“小姐为何又要帮着二老爷娶平妻呢?现在的二夫人不好,新来的二夫人也不见得能好到哪去。奴婢以为,能跟二老爷那种人过到一块儿去的,肯定也是臭味相投。有句话不是说了么,鱼找鱼虾找虾,王八绿豆是一家。将来可就有两位二夫人跟咱们做对了,大房这边的日子会不会更艰难?”
夜温言正在拆头发上的一个小辫子,听了坠儿的话她就笑,“你这一套一套的,都是跟谁学的?别说了,还挺押韵。”
坠儿没听懂,“什么叫鸭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想了想说:“就是朗朗上口的意思。至于新夫人入府,是好是坏还是不一定的事。”
坠儿吐吐舌头,“那也行,反正打一个也是打,打两个正好配一双,到时候咱们一并应付就是了。小姐先坐会儿,奴婢去看看午膳备得怎么样了。在福禄院坐了这一会儿,居然就到了晌午,府里也没留萧老夫人用个饭,奴婢瞧着她走的时候那张脸啊,都要耸拉到脚面了。”
小丫鬟乐呵呵地出了屋,不一会儿就换了计嬷嬷进来。
“嬷嬷听说那边的事了吧!”夜温言拆完了辫子扭头去看计嬷嬷,“嬷嬷怎么看?”
计嬷嬷端了点心给她,搁到桌上后就道:“如今老夫人院儿里也是漏风漏得厉害,萧老夫人一边闹,消息一边就往外走,怕是这会儿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事儿了。老奴也没有太多看法,只是觉得小姐不会无缘无故去帮着二老爷,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那嬷嬷以为是什么原因呢?”
计嬷嬷笑道:“老奴瞎猜的,小姐听听就算。老奴以为,小姐其实不是在帮二老爷,而是在打压二夫人,甚至是在打压萧家。”
夜温言也笑,“还是嬷嬷看得透,坠儿那小丫头还是得多跟着嬷嬷学一些。”
“小姐谬赞了,老奴也不过就是多吃了半辈子盐,多看了半辈子事而已。不过要说让坠儿多学学,这个老奴倒是能担起来的。不只坠儿,还有这院儿里所有的仆人,都请小姐放心,老奴自会一力担着。就是打压二夫人这个事,老奴也想请教小姐是如何想的。”
夜温言捏了块儿点心放在嘴里,边吃边说:“其实道理很简单,我想要二房的实话,要想知道他们曾经做过什么事情,只平平常常的问,他们肯定是不能说的。但那件事他们夫妻二人肯定都知晓,所以势必要选择一人做为突破口。比起夜景盛,萧书白显然更适合。”
“小姐说得对,二夫人到底不是夜家人,在很多事情上是不会像二老爷一样有原则的。如今平妻即将进门,她的地位已经不保,若是能压得再狠一些,怕就得跟二老爷翻脸。”
夜温言笑笑,“不急,更狠的还在后头呢!那位平妻能隐忍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是个单纯角色。更何况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到时候阖府上下都得以她为重,萧书白的存在就更没有意义了。只有把一个人逼到绝路,她才能对这个男人彻底死心。一旦死了心,那么,曾经跟这个男人一起做过的事情,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我就是在等一个机会,等萧书白主动开口,向我求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次日,夜温言接到了外城传来的消息,是时家托人送来的一封信,信上内容简明扼要:首饰铺找到了。
她也不耽搁,带上坠儿就要出门。临走时嘱咐计嬷嬷:“二少爷到了我们大房这边,虽然二老爷和二夫人没什么反应,但还得防着点儿夜连绵,可别让她再跟母亲闹起来。”
计嬷嬷点头,“小姐放心,家里有老奴在,不会有什么事。就是这段日子计夺计蓉都在忙着监视二房那边,小姐出门要不要叫回来一个?”
夜温言摆摆手,“我大白天的出趟门能有什么事,比起我出去转转,还是家里的事要紧。”
计嬷嬷就没再说什么,送着她们出了院子,自己也往清凉院儿那边走了去。
其实夜温言担心夜连绵闹事,倒真是有些多余了,她自己也很快就发现这个担心多此一举。因为夜连绵已经顾不上回大房这边来闹,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那位即将入府的平妻身上。
就是现在,人也正在前院儿缠着她二叔说好话。
“二叔可得想想,新二婶进门之后,下人应该对她怎么个称呼。也叫二夫人吗?那跟现在的二婶是混淆的,听着也乱。但总不能叫常夫人,那听着就有点像外人。”
夜景盛刚看过下人搬进来的几套新家具,有点儿不太满意,但下人又说这已经是能买到的最好的了,因为手里实在没银子。
他无奈,只好挥挥手让人把家具往东院儿搬。
夜连绵趁机又说:“其实二婶手里有银子,先前不是还要给秀山县来的舅爷爷一百两么。那银子舅爷爷可没拿,还在她手里呢!虽然是她的私银,可她毕竟是当家主母,二叔娶平妻也是府里大事,当家主母理应帮着打理琐事,怎的让二叔自己张罗,还用祖母的银子?想当初大夫人当家时,可是贴了不少自己的嫁妆,到了二婶这里她怎么就不贴了呢?”
夜景盛让她说得好生烦躁,但这次不是烦夜连绵,而是烦萧书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连绵看出来了,赶紧又接着说:“大夫人之所以往公中添银子,那是因为她心里完完全全向着我父亲,因为父亲说过,只有她把家里照顾好,他在外头才能安心打仗。可二婶这做法……她可能是没把二叔真正放在心上吧!也是,毕竟是宁国侯府的嫡女。”
“闭嘴!”夜景盛更烦了,狠狠瞪了夜连绵一眼,“胳膊还折着,回你自己屋去。”
夜连绵也不恼,很顺从地点头,只是临走时又多说了句:“二叔放心,新二婶入府之后我一定会向着她帮着她的,无双妹妹我也会多多照顾。就是二叔好好想想我之前说的那个事儿,新二婶进门,下人们总得有个称呼才是。”
夜连绵走了,夜景盛就沉浸在府中下人该管常雪乔叫什么这个事上,连夜温言和坠儿经过他身边都没发现。等他终于反应过来时,夜温言的马车已经离开府门口了。
坠儿有点儿担心:“二小姐这是又要生事了,她帮着谁倒无所谓,只是咱们家夫人怕是又要伤心。小姐,你说咱们对二小姐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夜温言摊摊手,“我能有什么办法?她是母亲的亲生女儿,且在母亲心里对这个女儿是有亏欠的,所以我们做什么都不太好,只盼着她能有自知之明,离咱们远一些。”
坠儿也无奈,但这个事儿就像夜温言说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再多想也是无用。
马车没有直接去外城,而是先拐道去了应府,接上了应南天和借住在这边的上官潇涯。
二人听说这么快就找到了铺子都很高兴,上官潇涯甚至已经开始思考铺子应该叫什么。
但其实夜温言已经想好了名字,很简单,也很直白,就叫——玄脉珠宝。
她不想取花里胡哨的名字,开这间首饰的目的就是要让人知道她夜温言已经到了这里,也是想在这世上留下一些后世的线索,以便其它几脉寻过来时,能够顺着线索找到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医馆因为有时家参与,勉强取了个时玄,首饰铺她不想跟任何人合作,所以直接就可以把玄脉两个大字挂上去。
另外她还准备了一个图案,是一朵彼岸花。前世慕惊语送过她一朵彼岸花,是从黄泉路上摘回来的。那花一直被她收在储物空间里,舍不得用。
后来慕惊语知道了,就告诉她说:“彼岸花是自愿投身于地狱的花,被一再驱逐,仍然倔强地生长于黄泉路边,不死不灭。我摘下它时已经与它做了交易,它随我归阳,我保它一族长存黄泉。所以即使你以它为引催发灵力,它也不会枯萎。”
她那时就试过,的确不枯,所以后来的许多年,她随身都带着那朵花,十分好用。
五脉这一代家主,她的几位姐妹皆知那朵花,所以她将图样拿出来告诉应南天和上官潇涯:“每打一样首饰,都要在不显眼的地方留下这朵花,做为玄脉珠宝的标记。这个样式我已经做过精简,尽可能的简化它,以免有些首饰太小,很难雕刻。但即使已经精简过,它还是有些复杂,不知你二人能否完成。”
庆南天接过来看了一会儿,点头,“即使是雕在最小的耳坠子上,我也能保证把它雕得清楚。所以请师父放心,这个标记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不知玄脉是何意思?”
上官潇涯也想问同样的问题,便将目光投了过去。可惜却并没有听到夜温言太多实质性的回答,她只是对他二人说:“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就是我的一个念想。但你们要记得,每卖出一样首饰,都要告诉买家这个标记,只说是我们玄脉珠宝的象征,将来若有人问得更多,就说这是夜家四小姐夜温言想出来的。”
二人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这种事也不需要明白,只管照做就行了。
到了外城时,才一过城门就看到时家的马车等在那处。马车里,时夫人探出头来,看到夜温言来了乐得用力挥手,直接就下了自家马车往夜温言的车上爬。
时家丫鬟让她整得十分尴尬,却又不好打击自家夫人的积极性,但看车里实在是挤,就只好主动跟应南天和上官潇涯打商量:“二位能先到我们时家的车上去吗?你们放心,马车会一直跟着四小姐的。”
应南天二人也觉得车里又是小姐又是夫人的,他们两个大男人不太方便,小丫鬟一提,二人立即同意,匆匆就跟时夫人换了马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时夫人很高兴,甚至还给打了个赏,应南天看着塞到自己手里的一块银元宝,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这外城的人都什么毛病?
夜温言也很无奈,有心提醒一下时夫人吧,又觉得这位时夫人可能就是这个性子,就算提醒了她也不见得能记得住。总归不是坏心眼儿,赏了就赏了吧!
时家找来的首饰铺位于外城的护城大街。
所谓护城,护的是临安内城。内城位置本就在外城中心,一来修建外城时,特地修出一条街道,围着内城转了一个圈儿。经过几朝几代的发展,如今已然发展成了外城最热闹繁华的商业街。同时也正是借用这种热闹和繁华,将内外两城分明地隔绝开来。
说起来,时玄医馆其实也在护城大街上,毕竟是时家的产业,以时家在外城的财力,是不太可能把铺子开在护城大街以外的地方的。
这间铺子上下三层,用时夫人的话说:“它是外城最大的一间首饰铺,就是跟时玄医馆分在了两个方向,医馆在东,首饰铺在西。但我想着,咱们东边一个西边一个,正好就在两边都有了落脚地,这就相当于两头堵,四小姐将来想打听什么消息也更方便些。”
首饰铺除了三层店面之外,后面还有挺大一个院子。院子一圈儿都是房子,是给巧匠准备的干活的地方。灶间也在后院儿,另还备出了几间房。
时夫人说:“房间是给下人和巧匠们准备的,有专门的婆子做饭洗衣,平日里后院儿都不用人操心。就是前头柜面的伙计,现在都是些小伙子,四小姐将来要是有心,最好培养些大姑娘过来,毕竟来买首饰的也都是姑娘家家的,整些个小伙子来卖就是不太好。”
夜温言问她:“那之前的东家为何没请女子到柜面来?”
时夫人一跺脚,“哎哟,哪里敢请哦!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哪个不是在家里待着,这种抛头露面的事谁能愿意干呢?就是自己愿意,家里也是不愿意的。何况我的心思也不在这首饰铺上,反正别家铺子也都是男伙计,就凑合着卖吧!倒是四小姐,您有声望,也比商户人家更保靠,所以如果是您开铺子想招姑娘到柜面,肯定是有人愿意来的。”
她说到这里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一下子有点儿不好意思。见夜温言正冲着她笑,干脆一跺脚说:“我就招了吧!这铺子其实是我们时家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是时家第二次拿出铺子给夜温言了,第一次是医馆,夜温言没收。
这一次时夫人亲自出马,她觉得说什么也得让夜温言把这铺子给收下。
她对夜温言说:“我知道四小姐跟内城林家的首饰阁也相熟,上次四小姐派人来传话时也提到了,说巧匠还多亏了林东家帮忙,这才联系到了应家。真为四小姐高兴,应家巧匠是北齐最好的手艺人了。四小姐放心,我们时家的生意做不到内城去,内城林家那边也不屑于经营外城,所以两家并不冲突。偶尔我们这边接到精细的单子,还会到内城去请林家帮忙。”
她这样说主要是想让夜温言安心,“你开你的,林家开林家的,谁也不耽误谁。”
夜温言点头,“的确是这个理。”
时夫人很高兴,“四小姐想经营首饰铺,我也在外城找了几日,但找来找去就决定还是不费那个劲了,你就用这个得了。咱们自家有铺子,还买别人家的干啥?何况买一个空铺子之后还要整,多久能开起来都说不定呢!这眼瞅着天就转暖了,正是戴首饰的好时候。”
说完又打量了一番夜温言,面上现了疑惑,“哟,这都快三月十五了,四小姐怎么还穿这么厚重?你这是……怕冷吗?”
夜温言把衣裳又裹了裹,还呵了口气。已经没有冬日里一呼吸就冒起的白霜,但彻骨的寒冷依然时刻侵袭着她。
快三月十五了啊!最近忙,差点儿就把这个日子给忘了。
“我是怕冷,打从腊月初二那日从郊外回来就落下了这个毛病。没事,慢慢调理着,总会好的。”她告诉时夫人,“争取入夏之后就能调理回来,要不然夏日一到我还捂这么严实,走在街上都要把我当成怪物来看了。”
时夫人一听这话满眼心疼,就差扑到夜温言身上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即使没哭也是跺着脚开骂,骂夜红妆,也骂那该天杀的六殿下。
时家丫鬟吓得脸都白了,一个劲儿地提醒她家夫人小声点儿,越提醒时夫人就越生气:“我小什么声?凭什么小声?他们杀人都杀得光明正大,抢亲也抢得理所当然,我骂几句还要小声?谁给他们的脸?六殿下怎么了?我管他几殿下的,他欺负四小姐就是不行!别说今儿他不在,他就算站到我面前,老娘我也敢指着他鼻子骂他八辈祖宗!”
小丫鬟捂住脸,心里默默祷告,希望这话可千万别让有心人听了去,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但时夫人是真不怕,她心里有数夜温言是什么来头,何况就算不是那么大来头也没关系,夜温言到底还是她家男人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大于天,什么她都能豁得出去的。
夜温言都听笑了,坠儿也跟着笑,还抬手拍拍那小丫鬟说:“不怕不怕,时夫人骂得对,这话我也都骂过好几回了,没事的。”
见夜温言又开始看这首饰铺四周,时夫人赶紧把话题扯了回来:“四小姐,这回你可一定不能拒绝了,也别再想着跟我们时家联手做生意了。这份生意时家绝对不参与,我们不能总是白分你一半银子,本来家里就欠你一条命,还拿了你那么多药丸。说实在的,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这间铺子都不够买你那些药丸的钱,所以这回你真的不要再和我们客气。”
有铺子里的伙计把账簿递了过来,时夫人翻了几下给她看,“你看,其实这铺子也就是开得大一些,并不怎么赚钱,因为我们家主要经营的也不是首饰,而是客栈和酒楼。首饰铺和医馆什么的,都是顺手开的,真的可有可无。所以你拿去吧!铺子是去年整修的,还新着,直接就能用。但是说好了,店里的伙计可一个都不能给你,我们家的生意也缺人手,你要想用人就得自己去买去找,别打这些伙计的主意。”
时夫人说得很郑重,夜温言侧头看她,面上带笑。
她知道这不是缺不缺人的问题,而是时家为了让她安心,想给她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店,甚至一个伙计都不留,全都用她自己的人。
她诚心地说:“谢谢。”
时夫人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不用谢,我这都是应该的。我们家都喜欢你,这要不是因为那个谁,我说什么也要为我的儿子争取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哪,哪个谁?”夜温言突然有点儿结巴。
时夫人却冲着她挤挤眼,“就那个谁嘛!哎呀不说了,反正这个铺子就交给你了,这是房契,你收好,府衙那边我也已经去过了,时家的手续已经全都过完,你只需要拿过去更个名备个案就行。”她一边说一边感叹,“说起来还得是上头有人好办事啊!自打时家跟四小姐你联手开了时玄医馆,以前都不怎么待见外城商户的临安府,如今对时家人也是客客气气的,我们不管去办什么事,都能得到府尹大人的特殊关照。这都是托了四小姐的福!”
夜温言将房契拿在手上,折了几下就往袖袋里塞。实际上却是送到了储物空间里。
“那我就不跟时夫人客气了,反正咱们以后常来常往的,我再多客气就是矫情。”
时夫人很高兴,“这就对了!都是自家人,有啥好客气的呢?这样,你们先看着,我这就把人张罗张罗让他们收拾东西跟我回时家,然后这里该怎么弄就四小姐自己看着来了。”
时夫人不但人爽快,还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夜温言这边还没等点头,她就已经带着丫鬟去让铺子里的伙计和掌柜开始收拾包裹。
不但自己的东西收好了,就连柜面上的首饰珠宝也一并收了起来,该装箱的装箱,该装盒的装盒。外头有好几辆大马车在等着,人们一箱一箱把马车装满,就在时夫人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这间首饰铺。
对了,临走时还顺手把匾额也摘了下来。
坠儿对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铺子目瞪口呆,“这动作也太利索了,走得太快了。”
上官潇涯甚至分析了一句:“该不会是铺子有什么问题吧?怎么看怎么像是逃跑的。”
应南天摇摇头,“能有什么问题?时家是外城有名的商户,这么大一间铺子要是有问题,早就出事了,还等得到今天?”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把铺子大门关了起来,外头有人问起这铺子怎么回事,他随口就答——“铺子换了主人,原来的东家把铺子转让给我们了。这几日整修,很快就会重新开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们一听是这么回事,就也不再多操心,很快就散了去。
应南天回来时就跟夜温言说:“铺子要开张,就得先做出大量的成品,只我们两个人是不够的。这几日我也想过,应家还有许多年轻人可做学徒,不如就由我和上官先带着,打打下手也是好的。师父放心,精细的活儿一定都由我二人来完成,师父之前说的标记也由我二人亲自来雕。另外也希望师父能给出一些简单的图样,能交给学徒们去打的,价钱也定得相对低一些,这样才更容易在外城站住脚。”
对此上官潇涯也十分赞同,“外城毕竟比不得内城人出得起银子,咱们的首饰如果太贵,她们就买不起了。师祖既然目的是想让这些首饰流通起来,那就一定要定好价钱。”
这一点夜温言也想到了,她将两本册子从坠儿手中取过来,递给他二人一人一本。
“其中一本是工艺复杂,相对昂贵一些的。另一本针对平民,工艺简单,价钱也便宜。这些全部都是由我手画完成,独一无二,你们自己选工匠和学徒,由谁来打制都由你们说得算。但有一点,所有在这家铺子里做工的人,即使不查他们的祖宗八代,至少也给我往上三代去查,务必保证底细清白干净。即使是应家人,也要考量他的品行是否端正。”
应南天和上官潇涯郑重点头,应南天说:“这一点请师父放心,人选上一定严格。但除了后院儿的巧匠,前头铺子里的人我们就无能为力了,还得师父自己去找。另外师父若有心让这些首饰流传出去,那只靠这一家铺子肯定是不行的,今后还得在各州省都开一间这样的铺子。当然这是后话,眼下当务之急的,还是前面的伙计和掌柜。”
夜温言也知道这是个关键的问题,伙计和掌柜,掌柜只有一个,伙计却要有很多。
而且就像刚刚时夫人说的那样,男伙计卖首饰总归不是那么回事,哪里有女子更细心,更方便呢?特别是如果有女子来做伙计,就可以帮着顾客试戴,那些来看首饰的顾客见到卖东西的人是小姑娘,也会觉得比较贴心,不会感觉不好意思。
这都是男伙计做不到的。
她开始打姑娘们的主意,打着打着就打到了地龙翻身时,她救治过的那些伤患身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外城的两极分划是十分严重的,既有时家这样不差钱的商户,但同时也有吃饭都费劲的穷人。即使是能保证温饱的门户,也只能保证在家里不出意外的情况下维持温饱,一旦家中遇上重病人,就是连看病吃药的银子都成问题。
这样的人家没有高门大户里那些讲究,什么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们更愿意女儿也能做一份工,来维持家里的开销。但之所以没成,主要是外面实在没有适合的工作。
她倒是可以提供这样的工作,且这首饰铺本来就是要打响她的名号,到时候有她在上头压着,也不会有人说女孩子抛头露面怎样怎样的。东家都是女子,这话好说也好听。
她默默地在心里打算着,又让坠儿带着应南天和上官潇涯到后院儿去看看屋子。
回来时坠儿就说:“时夫人可真讲究,只带了人走,屋里的用具一样都没带。但咱们还是要再准备,比如被褥什么的都得换新的,还有刚刚应……”她看了应南天一眼,应该叫什么呢?这人管她家小姐叫师父,那跟她应该算平辈吧?可毕竟岁数大,总不能叫名字。
应南天看出她的尴尬,便主动解围:“你可以叫我叔叔。”
坠儿吐吐舌头,“也好。”然后再对夜温言说,“刚刚应叔叔说了,时家留下的这些工具可以交给学徒来用,他和上官……叔叔的工具,会从应家搬过来。”
上官潇涯一脸黑线,他今年才十八,这丫鬟怎么想的管他叫叔叔?
有心想纠正,这个心思还被坠儿看出来了,她就提醒上官潇涯:“如果我不叫你叔叔,那可能就得你管我叫姑姑了。毕竟你管我家小姐叫着师祖呢,咱俩差着辈儿呢!”
上官潇涯表示无语,但也息了纠正坠儿管他叫叔叔的这个心思。只道夜四小姐果真霸气,身边丫鬟都这么厉害,只有这样的下人带出去了,主子才不会挨欺负吧?
“师父主要还是想想掌柜的人选。”应南天再次提醒她,“伙计比起掌柜来,可是太好找了,但想要找一位合格的大掌柜,那可是难上加难。毕竟涉及到账目,掌柜要是在账面上做假,手段成熟高明的话,师父是根本看不出来的。”
夜温言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可她上哪去找个大掌柜?跟时家借?不行,那到底是时家的人,何况她与时家也并无深交,就是一个合作的药房也都还在观察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首饰铺对她来说至关重要,必须得有一个撑得起台面,又懂很多的掌柜来帮忙。
见她一时也没有决定,应南天就说也不急,打首饰也需要日子,还有几天可以好好想想。
但同时他也给了夜温言一个思路:“师父要是想让这些首饰最大限度地流传出去,只靠自己肯定是不行的,靠时家也不行。时家的生意做得虽然大,但大得也有限度,在临安外城尚且算不上首屈一指,就更别提整个北齐了。”
他一边说一边做了个手势,示意夜温言借一步说话。
夜温言随着他在这首饰铺上下三层走动,坠儿则叫了上官潇涯一起去后院儿再收拾收拾。
应南天跟夜温言说:“其实有个人选师父可以考虑考虑,但我不知师父同那人关系如何,愿不愿意同他联手走出这一步。”
他看着夜温言,顿了一会儿,再开口道:“尘王殿下,他才是北齐首富。”
“尘王?”这话把夜温言给听愣了,“四殿下权青画?”
“对。”应南天点头,“其实四殿下手底下人很多,但却甚少有人知晓这些人都用来经商。人人都以为他那些年被送到归月为质,近十年没有回国,对北齐来说他就是完全没有根基的。但实际上,他不是没有根基,他只是没有把势力渗透到临安城来,也没有渗透到朝廷中去。但是北齐商户,用我叔叔的话来说,除去临安内外两城以外,其余州省,几乎有八成以上的产业,都是四殿下的。师父想想,这是多么可怕的一股势力。”
夜温言听得微微眯眼,八成以上,差不多就是全部了。那个人到底是如何做到人不在北齐,又将势力渗透得如此彻底的?这些年当真就没有人发觉?
不对,已经有人发觉了,否则应南天是如何知道的?
她将疑惑的目光向应南天投去,应南天立即就道:“叔叔说的,四殿下的生意他帮了不少忙,可以说他是临安内城唯一一个四殿下信得过的人。昨日叔叔叫我去了林家的铺子,将这些事情告诉我,他说如果师父有这个心思,可以去找四殿下说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突然就笑出了声,这哪里是应鹏的意思,分明就是权青画的意思。
可她跟权青画的关系都到了这种地步,那人为何还要想着帮她?
应南天不知她为何笑,但见她没打算说,便也不再多问。
夜温言离开首饰铺时,上官潇涯没有跟着一起走。他从今日起就留在这边,前期采买的事他都包揽了下来,至于后院儿打杂的仆人,夜温言应承他明日就送到这边。
应南天回了内城,一是回应家要人,二是把自己惯用的工具搬运过来。
而夜温言则是去了时玄医馆。
时玄医馆的匾额已经挂了起来,白初筱和萧诀都在坐堂看诊,人们见她来了都很高兴,时若浔带着她又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还把各功效药丸的定价都讲给她听。
她对于从商并没有什么经验,时玄医馆既然交给时家兄妹去打理,自然就是信得过的。
此番过来主要是再布一下无菌室,甚至还把整间医馆都以灵力设了无菌的禁制。
白初筱和萧诀二人知道她跟帝尊的事情,所以对于夜温言会用一些不同于凡人的手段也能接受,只以为是跟帝尊学的,并没想到其它方面。
她又趁机为一些药丸布散了灵力,功效还是一样,但疗效加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同时提醒白初筱和萧诀二人:“若有人问起你们会的这些医疗手段,并且也能说出一二,或者是说他在什么地方曾见到过。那就一定要带着那个人去找我,或者立即找人通知我。”
萧白二人齐齐点头,白初筱甚至多问了句:“四小姐是不是在寻找我们的那位师父?”
夜温言轻叹了声,“是在找,可是茫茫人海,又哪是那么轻易就能找得到的。”
好在她如今已经在用一些积极的手段在这世上留下痕迹,她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人看到、猜到,并且寻着线索把她找到。
在时玄医馆逗留至傍晚,终于要走时,一个矮个子的年轻人到了她面前,认认真真地给她行礼——“奴才名叫计耳,是泉州送过来的。请主子放心,这里一切有我。”
计奴以师离渊为尊,从前只在师离渊面前自称为奴。许是师离渊或是计嬷嬷那头有嘱咐,点明了夜温言身份,所以如今他们在夜温言面前也自愿以奴相称。
“计耳。”夜温言很高兴,她说,“多谢你,有计家的人在,一切我就都能放心了。”
时若浔一直送着夜温言上马车,直到马车走远她还在琢磨刚刚夜温言对计耳说的话。
计耳到医馆来时,是夜温言身边的嬷嬷送的,她知道那位嬷嬷姓计,却也没有多想。
可如今再想想,这里头似乎哪里不大对劲。
计家的人,为何她总觉得“计家的人”这四个字有什么典故?可又一时想不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转身时看到白初筱和萧诀也在,时若浔随口就问了句:“你们可对计这个姓氏有什么印象么?刚刚听四小姐说起计家的人,我怎么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萧白二人对视了一眼,再看看已经在医馆里忙活起来的计耳,齐齐摇头,表示不知。
天色已晚,时若浔准备回家,直到送着时若浔离开医馆,白初筱才悄悄地跟萧诀说:“计家的人不就是泉州计氏么!以四小姐跟的帝尊关系,送计奴过来是很正常的,就是这事儿不知道该怎么对浔姐姐说。”
“不知道怎么说那就不说。”萧诀做了决定,“我们答应过四小姐,绝不把她和那位的事情说出去,那就干脆真当做不知道好了。反正天下姓计的人那么多,谁能想到是泉州计氏。”
白初筱想想也对,于是点点头,“都听你的。”说完又有了一番感慨,“要不怎么说家里还是得男人做主呢!这不遇着事儿看不出来,一遇着事儿啊还得是男人拿大主意。”
萧诀脸腾地一下就红了,随口嘟囔一句:“胡说些什么。”然后转身就要走。
白初筱却一把就将人拽了回来,“你往哪儿跑?我问你,何时跟你父母亲说我们的事?”
萧诀想了想,有些为难,“医馆这头太忙了,过阵子内城的医馆再开起来,咱们两个就得两头跑。我琢磨着不如就送封信回去,家里只要收到了信,一定会尽快赶来京城的。”
白初筱点头,“那就送信,总之你得快着点儿,昨晚上我娘又问我你的事儿了。我爹也说,上次是下人太冲动了才把你扣押在府上,但后来误会解释清楚也就没什么了,我们家对你还是满意的。就是……就是……”
她执执拗拗,萧诀心里咯噔一声。
这是还有什么意外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就是我爹说了,咱们俩个成亲之后生出来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必须得有一个姓白。因为白家到我们这一代就我一个小辈,我父亲也是没有兄弟的,所以如果我的孩子不能有一个姓白,白家就断了捻儿了,家谱都传不下去。”
白初筱说这话时盯着萧诀看,一双眼睛眯缝着,说是紧张吧,却又隐隐有些威胁的意思。
她甚至还说:“夜四小姐也是说过的,孩子不管是随父姓还是随母姓,都很正常,谁也没规定孩子一定得随父姓,北齐律法上都没有这一条。何况生孩子这项独门绝技一直牢牢掌握在我们女子手里,我们自己凭本事和辛苦生出来的孩子,凭什么跟父姓?”
萧诀发现这个话题越聊越歪,刚才还说有一个孩子姓白就行呢,这怎么说着说着就好像所有孩子都要姓白?他是不是也得为自己争取一下?
“要不这样,不管生几个,一半姓白,一半姓萧,行吧?”
白初筱很满意,“行,那就这么定了。”
夜温言完全不知道她替凤羽珩收的这两个徒弟,都已经开始研究自己的终身大事。她这会儿正坐在回城的马车里,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在医馆时,时若浔同她说的话。
时若浔告诉她,如今医馆的名气比从前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不只临安外城的人到这里来看诊,内城也会有人特地赶过来,就连邻城的人也都慕名而来。
如此一来,药材需求量就开始增大,供应上就出现了不小的缺口。
时未漓已经在想办法了,甚至亲自到邻城去调货,却依然供应不上临安的需求。
时若浔的意思是,与其去求别人,不如自己从根本上想想办法。年份久的药材肯定不做打算,但一年两年就能产出的药材,不如考虑自己种植,甚至一些高年份药材也可以考虑移栽。就是移栽时一定要万千小心,要手法非常好的农户来做,才能最大限度保证药材成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另外种药材就跟种庄稼一样,种得少没有用,一定要大面积大范围的种植,才能真正地解决药材短缺的问题,所以这个地点也要选好。
她开始算计手里的山,本来是打算都用来种花的,但如今有了药材这个事儿,那腾出两座山来种药也不是不可以。何况三殿下手里还有不少山头,实在不够再跟他买就是。
她跟坠儿说:“你记好了,当务之急咱们有三件事情要做。第一件就是首饰铺找伙计的事,这件事情你去办,因为地龙翻身时你一直跟着我在外城忙着,许多人都认识你。你可直接告诉她们是夜家四小姐要开首饰铺,请想做工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去做柜面伙计。”
坠儿用力点头,“小姐放心,这事儿奴婢一定能办好。而且选上来的人也一定要可靠,要老实,最好还是爱打扮一些的,这样才能帮着我们把首饰卖出去。对,还要爱说话,太闷的不行,长得太不好看也不行。总之小姐放心,奴婢心里都有数。就是有个事儿小姐得拿个主意,咱们找来的人是算帮工,还是要押她们的身契?”
夜温言想了想,说:“算帮工吧!她们都是平民,不是奴籍,我们不能因为找人家做事就要让人家入了奴籍。帮工也有帮工的讲究,回头跟临安府问问,请他们派个人帮忙打理。”
“第二件事也是首饰铺那头的,但不是柜前,而是后院儿需要杂役。这个事让香冬去做,选个煮饭的婆子,再选几个干粗活的丫鬟和小厮。这些人一定要奴籍,去人伢子那里买,一定要死契的。记住了吗?”
坠儿再点头,“记住了。回府就跟香冬姐说!”
“第三件事!京郊那些山头,分出两座来种植药材。不但要有开垦荒山的,还要有擅长栽种的,除此之外还要有人往山上送吃送喝,后期还要有人伺候秧苗,看山守山。这就需要大量的农户帮忙,男人女人都要。另外守山的人不一定都是农户,外城的人如果有想要到药山那边去帮工的也可以招,甚至他们如果能够跟农户学习种植就更好。这些人也按帮工算,回头你跟计嬷嬷说,让计嬷嬷去办这个事。开春了,咱们得尽快开始。”
开山种药,移栽药材,这种事情她虽然从来没做过,但听起来也不是简单的事。
特别是如今的种植技术不高,移栽就更容易失败。另外因为是开山种植,面积过大,占地也过大,就算派出再多的人去守山,也根本不可能把一整座山全都看得严严实实。
后世尚且需要监控设备辅助,如今这个时代是做不到无死角防护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她得在药山选好之后加一层禁制,牢牢地将两座药山护在其中。甚至还可以在禁制之中再做阵法,开出一块土壤,灌以大量的灵力,以此来催生高年份生长的作物,比如说人参灵芝之类的。
但这块药田必须严格保密,绝对不能让药山那边的任何人知晓。
坠儿认真地记下她家小姐交待的这三件事情,夜温言就又陷入了深思。
这一次思的是应南天说的四殿下的事。
权家的孩子可真是了不得,一个三殿下是北齐最大的地主,一个四殿下做了近十年质子,却默默地成为了北齐首富。
且他比三殿下隐藏得好,怕是先帝临到驾崩都不知道四儿子居然这么出息。
应鹏通过应南天的口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她,她猜测这事儿其实就是权青画的主意,可同时也想不明白,权青画为何要这样做?他们两个的关系不是已经到了冰点么?见面都要打一架,为何突然又要出手相助?
夜温言搓搓冰冰凉的脸,按说不应该去接这份人情的,可如果真如应家人所说,权青画的经营范围遍布整个北齐,那去聊聊也未尝不可。
为了聚齐五脉,她总得做点儿什么,不能一直待在临安观望,即使自己暂时还不能走出临安,至少也得让带有她标记的东西最大限度地流传开。
至于未来的浩劫,师离渊说得对,如果浩劫是打破天地桎梏的唯一手段,那么无岸海北岸的人类就有理由为此做出牺牲。
比起一代又一代人只能活到六十岁,比起眼看着亲人无疾而终,那还不如破釜沉舟大干一场,就算自己死去,至少也能为子孙后代换来正常的寿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回到内城时,天都已经全黑了,她将坠儿送回将军府,自己却没进家门,就准备坐着马车直接往皇宫去,有些事情还需要跟师离渊那边说一声,比如萧家欠下那一百万两银票的事。
只是马车还不等离开府门口,就见夜清眉从府里追了出来,身后还跟了夜楚怜。
她掀开车窗帘子问道:“大姐姐有事吗?”
夜清眉点头,“有事,但也不是大事,是大哥临出门时让我留意你几时回来,跟你说医馆那头已经布置得差不多,连人手都已经安排好了。大哥院儿里派过去两个小厮,我身边也送了两个丫鬟过去。母亲也送了院儿里的一个大丫鬟过去帮忙,现在就等五妹妹这边的药酒开坛,医馆就可以开张了。但是医馆到现在还没取名字,大哥的意思是让你来取。”
夜温言苦笑,“我送给你们的医馆,那就是你和大哥的生意。我不管你们利润如何分配,自然也管不了医馆叫什么名字。到时候我会让外城的大夫轮流到这边坐诊,你们按诊费付他们银子就好,还有五妹妹的药酒,你们也同她商量怎么分钱,其它的我肯定是什么都不管的。”
夜清眉伸手向上,往她脸蛋上捏了一把,手感不是很好,一是瘦,二是凉。
她就说夜温言:“还是大夫呢,也不说给自己好好调理下身子。这都什么节气了,身上还是凉成这样子。你再不管自己我可就得让母亲管管了!行了,我就知道这些事儿你不愿掺和,我都跟哥哥说过了,他非得让我一定跟你知会一声。”
夜清眉让身边丫鬟赶紧去拿个手炉过来,这才又道:“你放心,不管是大夫还是五妹妹这头,我们都有安排。大夫的诊金我们分文不取,另外每月还会支付一笔出诊的银子。这个银子定多少,回头我亲自去跟外城医馆的时姑娘谈。还有五妹妹这头,我们也商量好了,卖出去的药酒我们二八分账,医馆拿二,五妹妹拿八。知道你忙,这些锁事以后尽量不烦你。但是言儿,这医馆多亏有你才能开起来,不给你一些,我和哥哥心里都不好受。”
夜温言立即摆手,“要是再这样说话,我可就不和你们好了。我又不是缺钱的人,分你们的银子有什么用呢?但是有一点我可得跟你们说好了——”
她脸色郑重起来,“就是那个夜连绵!医馆肯定会很赚钱,所以你和哥哥未来也会很有钱,但这个钱你们可以自己花,可以给母亲花,也可以给任何你们喜欢的人花,就是绝对不能落到夜连绵手里。包括母亲那边,她自己给夜连绵多少我不管,就是不能用你们在医馆赚的银子去补贴她。希望大姐姐把这事儿给我看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连绵的事几乎都成了夜家大房的心魔,眼下听夜温言再提起,夜清眉也郑重地向她保证:“我一定把母亲看住了!至于我和大哥,言儿你放心,我们是不可能给她一文钱的。”
夜温言点点头,又提醒了一番医馆用人不管是雇工还是买奴,一定都要到衙门去备案,里面的任何一个人都要调查清楚,甚至查到上三代,绝对不可以有任何纰漏。
另外她也告诉夜清眉:“在医馆开张之前我会过去一趟,外城那两位过来轮诊的大夫要用到的诊室,我会亲手布置。布置之后你们就要看好了,任何闲杂人等不可进入。”
夜清眉一一应了下来,也再没别的可说的,只问了她要去哪里。
夜温言也不瞒她,随口就答:“进宫一趟。”
夜清眉吸了口气,继而苦笑,“死丫头翅膀硬了,比从前还硬,我们真是快按不住你了。去吧,早去早回,女孩子家家的凡事都要多长个心眼儿,可不能让人看低了去,知道吗?”
说话时,丫鬟把手炉也抱了来。她接过之后就往夜温言车里塞,“抱着,身上能暖和些。”
夜温言乐呵呵地把手炉抱在怀里,还眯着眼睛跟夜清眉说:“真暖和,还是姐姐细心,有姐姐真好。不知道将来哪个有福气的人会娶了我家大姐姐,真是便宜了那小子。”
夜清眉让她说得不好意思,一跺脚跑回府了。
夜楚怜却没走,不但没走,还十分没形象地往她车上爬。身后丫鬟随喜抱着一坛子酒也跟着往上爬,一边爬还一边跟车夫说:“小哥帮我把酒坛子接一下,我就不上去了。”
车夫赶紧帮忙,夜温言也起身去拉夜楚怜,同时也问:“你干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楚怜说:“跟你一起进宫!姐你放心,我肯定不打扰你,进了宫之后你往炎华宫去,我往神仙殿去,你去见你家那位,我去见国家那位。”说完就回头看随喜,“回去吧!还是老规矩,上我屋里睡去。”
随喜点点头,转身就跑了。
夜温言瞅了一会儿,跟车夫说了声:“走吧!”然后再跟夜楚怜道,“你这个时辰出来,又在府门口站了老半天,是个长眼睛的都知道你出府了,还让丫鬟替你打掩护有什么用?”
“是没什么用,但跟我在府门口站多久没关系。”夜楚怜告诉她,“如今府里已经顾不上管我了,父亲整日忙着娶新媳妇,二夫人整日忙着哀叹自己不如意的人生,老夫人那头更是天一黑就关门睡觉,还怕鬼呢!就连我院儿里以前那些丫鬟也都撤掉了,我都没工夫去买新的,谁能腾出空来管我?所以打掩护什么的其实真没什么用,我现在就是死在外头他们可能都得等我彻底烂了才想起来找一找,找到了再给我收尸。”
她深吸了口气,“反正如今的将军府就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谁也不顾他人事。我父亲马上就要有新的嫡女,和未出世的孩子,我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就跟二哥哥一样,有没有都无所谓。所以我现在爱上哪上哪,别说他们根本不可能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一定懒得理会。”
夜温言琢磨了一会儿,觉得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夜景盛好不容易能把养在外头多年的外室娶进府来,还给了个平妻的位置,这些日子指不定有多高兴,怕是做梦都会笑醒。
常言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他现在肯定是全身心的扑在娶平妻这件事情上。夜楚怜在不在家的事他就算知道了,也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提起。
他如今只想着平平安安的把平妻和女儿接进门,其它的事对他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夜温言的目光移到那两只酒坛上,问道:“这么快就能开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楚怜摇头,“正常来说是不可能这么快就开坛的,埋在仁王府里的那些酒已经是我所知的最快的开坛方法了。但这个酒跟那些又不一样,严格来说它也算不上是酒,因为喝起来酒味不浓,也不会上头,就算一口气喝完一整坛子,也只会觉得微醺,不会感觉到醉意。”
她对自己酿酒的技术十分自信,“我想了很多种法子,也综合了好几种酒方,试了十几次,最终试出来这种酒。其实这酒与其说是酿的,不如说是调制的,反正就是跟传统的方法不太一样,封坛之后三五天就可以喝。我已经先给三殿下尝过了,三殿下对这酒赞不绝口,还给我出主意让我开个酒坊去卖呢!可我哪有那个本事,倒是四姐姐你,如果要有、醋溜-儿文学最快发、开酒坊的心思,我保证你能赚到银子。”
夜温言还真让她给说动心了,虽然开个酒坊对她找人没什么帮助,但也只是没有直接的帮助而已。若是能把酒坊也开得遍布整个北齐,那就相当于她多了许多耳目,想要打听什么,或是想要传达什么,都是方便很多的。
“这件事情我考虑考虑。”她盯着夜楚怜说,“但要真这样做了,怕是也得把你从二房手里要出来,如此你才能有自由。”
“就像二哥哥那样吗?”夜楚怜直了直身子,“我觉得我能行!大不了也像二哥一样挨几顿打,只要打不死我,我就一定要自由!”
她一边说一边把酒坛子抱起来一个,还把盖子打了开,“姐,你闻闻,是不是特别香。”
夜温言凑过去闻,确实香,比前世她闻过的任何一种酒都要香,即使是庄园纯酿也香不过这一坛。这一下闻的,她几乎都要抱起酒坛子先喝一口。
夜楚怜赶紧把盖子又盖了回来,笑着说:“姐你可得忍忍,这两坛子酒是送给皇上的。你的那份我已经送你院子里去了,有整整十坛,都让香冬和计嬷嬷给藏好了,等你回去喝。”
夜温言欣慰地拍拍这个五妹妹,“好孩子,真懂事。”
夜楚怜也很高兴,“等夏日里就有更多口味的好酒喝了,夏日里果子多,花也多,到时候多采一些我全都做成酒,四姐姐想喝多少喝多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想了想,说:“果子酒还是不错的,花就算了,做酒真是浪费了。花还是留给我,越多越好,我都有用。”
夜楚怜也不知道她要花有什么用,但她如今已经习惯了什么事都听夜温言的话,所以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可奇怪的,甚至都没有过脑子去想。反正只要有她四姐姐在,说什么她听什么就是了,想多了反而娇情。
马车到了宫门口时,皇宫早就下了钥。
但夜温言的马车还是能畅通无阻地一路行到朝凤门口,甚至守门的禁军见到她后还跟她说:“其实四小姐可以走君天门的,从那边到炎华宫会更近一些。”
夜楚怜听得直咧嘴,君天门那可是只有皇上才能走的门,即使是皇后,也只能是在大婚当日才走一回。如果是妃位晋升的皇后,那就是一辈子都走不起君天门的。
可禁军说起让她四姐姐走君天门时,神态语调都是那么的自然,一点儿都没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可能就是炎华宫的魄力吧!毕竟即使是皇上,也不可能与炎华宫抗衡的。
她四姐姐若成为未来的帝后,那皇上见了她就得下跪磕头,一个君天门又算什么?
她心里这样想着,就听夜温言说:“走君天门闹得动静就太大了,何况我也不是常去炎华宫,这次来是带着我家五妹妹来见皇上的。”
禁军们呵呵地笑,一副“我们都懂”的表情,客客气气地把她二人让进了皇宫。就连夜家的车夫都被请到休息的地方,夜家的马也能吃上一口宫里的饲料。
两人这一趟进宫谁也没带丫鬟,禁军一路领着她们到了神仙殿前,这才退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楚怜抱着酒坛子问她四姐姐:“四姐姐要一起进去吗?还是要去炎华宫?”
夜温言拍了拍她,“你自己进去吧,我还真得往炎华宫去。今晚估计够呛能回,你这边要是跟皇上说完了话,也可以到炎华宫去找我。我会跟那边的宫人说,让他们留意着山脚下的动静,等你来了立即带你上山。”
夜楚怜非常激动,“行,那四姐姐一定等我。”
她说完,抱着酒坛子就往前跑,跑了几步又回头去看夜温言,却发现刚还站着人的地方已经空空一片,半个人影都没有。她的四姐姐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也像从来都不曾来过。
夜楚怜愣住了,甚至还往回走了几步,这时却听到身后有人大喝:“什么人在那里?”
她一哆嗦,手里的酒坛子差点儿没掉地上,得亏回过身时发现喊这一声的人是吴否,这才把两坛子好酒稳住,然后冲着吴否应了一声:“吴公公,是我,夜楚怜。”
吴否往前迎了几步一看,“哟,这不是夜五小姐吗?这大晚上的您怎么上这儿来了?”
夜楚怜笑眯眯地说:“给皇上带了两坛好酒,特别香。皇上在里面吗?我进去找他。”
说话就要往前走,却被吴否拦了一下——“五,五小姐,这会儿进去不太合适。”
“嗯?”夜楚怜一愣,随即“呀”了一声:“皇上屋里有女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个想法让夜楚怜多少有点儿紧张,声音都跟着压低了去:“皇上还小呢,我听说皇上不满十八岁不让选妃,这怎么就能有女人了呢?”
吴否翻了个白眼,“不满十八是不让选妃,可没说不能有侍奉的女子。皇上今年十六,再过几个月就十七,也不小了。”
夜楚怜点点头,“那是不小了,可能是他总管我四姐姐叫姐姐,所以就感觉他还是个小孩子。唉,这没选妃的就有女人侍奉,将来得封个什么位份啊?未来皇后会不会不高兴啊?”
她还真是替权青城操心。
吴否实在无奈,“五小姐,老奴没说过神仙殿里有女人的话吧?老奴就是说您这会儿进去不方便,这个不方便他不是因为女人,而是因为男人。”
“男,男人?”夜楚怜差点儿炸了,“这怎么都好这一口呢?什么毛病?”
“哎哟!”吴否急得就要伸手去捂夜楚怜的嘴,“五小姐哎,您可得慎言。这里是皇宫,里头那位他是皇上,咱们不能什么都学四小姐啊!不正经不着调这个事儿咱们就不要学了好不好?殿里是男人没错,但那是四殿下来了,正在跟皇上说政务。”
“四,四殿下啊!”夜楚怜一下就慌了,看了看抱着的两只酒坛子,默默地放到了地上,“这两坛酒是送给皇上的,我亲手调酿的,四姐姐让我给皇上送两坛过来。吴公公替我送吧,我觉得我有点儿紧张,得去炎华宫冷静一下。”
说完就要走,却被吴否拉了一下,“五小姐,一般来说遇着这种事,正常的逻辑都是到神仙殿冷静一下,炎华宫那种地方它冷静不下来。”
“你不懂。”夜楚怜摆摆手,“你不懂你不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怎么就不懂了?……哟,四殿下出来了。”
夜楚怜下意识地就想跑,可脚底下却跟生了钉子似的,步子怎么都迈不动了。
她甚至很想回头看看,看看那人今晚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裳,手里是不是还拿着一把很少打开的折扇。她甚至都想跟这人说话,告诉他上次的事其实她并不是很想离开酒楼。
可她有什么立场呢?不过就是夜四小姐的妹妹,她与他之间所有的交集,都源于她的四姐姐。没有四姐姐,这就是一个她可能永远都见不着面的人。
其实也不过就是一面的缘分,看一眼,入了心,兴许再过些日子就淡忘了。
她心里这样想着,轻轻地叹了一声,又想起夜温言曾经对她说过的话:楚怜啊,你还小呢,这个年纪看上的人兴许再长大几岁就又看不上了。且这世上最不靠谱的就是一见钟情这种事,一见钟情说到底不过就是见色起意,你相中的是他的脸,不是他这个人。
兴许四姐姐说得对吧,毕竟除了那张脸,她对四殿下这个人还真没有多少了解,同他在一起说话也不是很高兴,甚至气氛还都很压抑。
原来是见色起义了!
先生说过,不能以貌取人,那都是肤浅所为,她的心也该静下来了。
静下心来之后的夜楚怜听到吴否说:“五小姐慢走,这酒老奴一定帮您送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楚怜却回过头来,大大方方地说:“我还是自己送吧!自己送的才更显心意。”
正说着,权青画已经走到跟前,看了看吴否抱着的两坛酒,再看看夜楚怜。吴否又说了句:“要不五小姐先送送四殿下吧!这大晚上的,四殿下在后宫地界行走也不太好。”
夜楚怜想说从神仙殿出宫可以不从后宫走,而且就算从后宫走也没事,如今后宫里除了先帝的太妃们,也没有太年轻的女子。
可想是这么想的,嘴一张却成了:“吴公公说得对!”
她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偏偏权青画也来了句:“那你便送送本王。”
她无奈地跟在权青画后面,一路低着头,直到走出神仙殿范围了,脑子里还在不停地想着:我为什么要跟出来?这就叫见色起意?
权青画许是觉得她走得有点慢,回头看了她一眼,“夜五小姐。”
“嗯?”夜楚怜抬起头,多少还是有点儿紧张。
权青画问她:“是来给皇上送酒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点点头,“对。”
“你跟皇上很熟?”
她摇摇头,“不熟。”
“不熟还送酒?”
“我四姐姐让送的。”
权青画听笑了,“我是你四姐姐的师兄,她都没说送我两坛。”
“你俩不是翻脸了吗?”夜楚怜一脸诧异,都翻脸了还要什么酒?
“嗯,还打过一场。”
“你打我四姐姐了?凭什么?”夜楚怜当场就不干了!
这一刻,她就觉得对着这位四殿下也没什么好紧张的,害怕更谈不上,满脑子就想着为什么四殿下要打她四姐姐。也想着这看男人果然不能只看外表,一见钟情的的确确就是见色起意,而一个人是好是坏,跟这张脸真的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好比眼前这位,看着人模人样的,可怎么还动手打人呢?还打女人,这也太暴躁了!
夜楚怜感觉自己要气炸了,“你打我姐!你居然敢打我姐!”她握握拳,转身就走。
、醋溜文-学最快发布、权青画也是懵里个懵,他什么时候打她姐姐了?就算是那天晚上那也是对打,她姐姐那个身手,他拼了七成身法也就堪堪打了个平手。这怎么夜楚怜说的像是他在单方面殴打?且不说他干不出来那种事,就是夜温言那个脾气也不可能让他打啊!
就想了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夜楚怜已经跑出去老远。权青画起初没太当回事,就以为是小姑娘生气了气跑了,一会儿找个宫人说一声,让宫人去寻一寻也就罢了。
可很快就觉得不太对劲,事情似乎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因为夜楚怜跑的方向是炎华宫的方向……
权青画赶紧就追了过去,一伸手就把夜楚怜给拦了下来:“你干什么去?”
“告状去!”
“去哪告状?”
“去能告得了你的地方告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告我什么?”
“告你打我姐!”夜楚怜真急眼了,“虽然我承认我对你有点儿不太好的想法,我也承认你这人长得特别好看,我更承认我原来一看到你我就紧张就不敢说话。但这也不代表你就能打我姐!你干什么都行,就是打我姐不行!只要你打了我姐,前面那些个好就都不成立了。”
她说得有理有序,逻辑思维非常清晰,什么楚楚可怜啊之类的全部不见了。权青画看到的就是一个愤怒的夜五小姐,和要把他给告了的夜五小姐。
他很无奈,“我没打你姐。”
“那你刚才说你跟她打架了。”
“打架也不一定是我打她。”
“那她打你了?”夜楚怜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权青画:“……”???刚才谁说自己喜欢他来着?喜欢的人挨打了就是这种反应?
“她也没打我。”他觉得还是要把话说清楚,“就是……切磋,比试。夜五小姐,你先冷静一下,冷静好了我们再谈。”
夜楚怜做了个深呼吸,“谈吧!”可是我们谈什么呢?又有什么好谈的呢?“我从来都只能远远地看着你,唯一一次你主动走近我,还是掳劫了我,用来威胁我四姐姐。所以你看,你我之间可能除了我四姐姐,真没什么好谈的。如果你一定要与我谈她,那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不该惦记的人不要惦记,不该想的事情也不要去想。我四姐姐是仙女,只有神仙才配得上她。很明显,你不是神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画:“……”这又是怎么分析出来的?“我不是想与你谈你四姐姐,只是说上次的事,很抱歉。”
“上次的事啊!”夜楚怜干笑两声,“你不用跟我说抱歉,你情我愿的事情,任何后果都由我自行承担。何况我也没担什么后果,家里都有我四姐姐顶着呢,就是天塌了也压不着我。倒是四殿下你,我不知道你跟我四姐姐究竟有什么恩怨,但我还是那句话,她是仙女,仙女不管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你就不要再同她计较了,会显得你很没肚量。”
她说着话往回退了两步,“四殿下自己出宫吧,我还要回去给皇上送酒。等你跟我四姐姐彻底和好了,同样的酒我也会送你两坛。但现在你俩还没和好呢,酒我肯定不能给。”
夜楚怜又跑了,这一次是神仙殿的方向,权青画没有去追。
他只是顺着之前的方向看过去,远远能看到临安城内最高的一处地方。
那是炎华山,炎华山上有座炎华宫,住着现世唯一一位真仙。
原来还真是他想的那般,他那个师妹之所以做任何事情都有恃无恐,依仗着的就是炎华宫的势力。若是这样算起来,她对他,还算是手下留情了吧!
他低头苦笑,的确是手下留情了,否则以炎华宫那位的脾气,别说当街动手,就是那日他到一品将军府去将人一直扣留在叙明堂,都够一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那就是炎华宫的力量,他是凡人,如何能抵?
强大的炎华宫强大的帝尊此刻刚从炼器室里出来,夜温言停下手里正在嗑着的瓜子,笑眯眯地向他看了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小师你实在是太合我心意,我这几日就琢磨着要到你这儿来打些医馆用得上的器具,没想到你先我一步,居然已经打制好了。小师,你说你怎么能这么贴心呢?”
师离渊瞅瞅一地的瓜子皮,觉得脑壳儿疼。
夜温言也瞅瞅一地的瓜子皮,有点儿不好意思。
于是手一挥,一个清洁术丢过去,地面干净了。
“咱们会灵力的就是这点好,许多事情都不用亲自动手,甚至都不用求人,掐掐法诀就可以解决。”小姑娘一脸谄媚地凑上前,两眼放光地看着师离渊从炼器室带出来的东西。
不只有手术刀,居然还有十几套滴流瓶子和针管针头,甚至还有好几套输液管。
夜温言都惊呆了,“你是怎么解决软管问题的?这种透明的软乎乎的管子,你用什么做的?”这个时代没有塑料也没有橡胶,这人到底用了什么法子?
师离渊把东西搁到桌上,这才告诉她:“仔细看看,这不是真正的管子,是灵力化出来的。我照着你刻录在玉鉴上的影像以灵力化出同样的东西,虽听不太懂影像里讲的那些个气压之类的话,但道理还是能琢磨明白的。你看这里——”他手指向调节器那处,“大小可调,快慢可控,使用起来应该跟影像里的那种东西没有什么差别。”
夜温言简直崇拜他,“以灵力化万物我也可以,但我化出来的东西能坚持多久,那要看我用到的花有多少。一般来说花肯定是有限的,所以挺不了太久。师离渊你和我说说,你这些东西能坚持多少日子?”
帝尊大人很傲娇地耸耸肩,“十年八年的不成问题。”他将东西往夜温言跟前推了推,“这里一共有十套,你拿去先用着,试试好不好用。如果好用,下次我再多做一些。另外我看到影像里说这种东西只能使用一次,不可以重复使用,会受到感染,传上疾病。但是本尊做出来的这些东西却是可以重复使用的,因为每一套器具上面都覆了一个清洁的法诀,使用完之后它会自动施放,器具就又恢复成全新。”
夜温言愈发的佩服这人的脑子了,要不怎么人家是帝尊呢,要不怎么所有修灵者都不行了,就只留了他一个呢!这果然是大自然的优胜劣汰啊!这种人才就应该长长久久地活下去,如此才不愧对于老天爷给他的这个脑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姑娘很高兴地把东西都收回到自己的空间镯子里,打算明日就送到医馆去给萧诀他俩。
眼瞅着她装了东西就要走,师离渊不干了,“你上哪儿去?”
夜温言答:“回家啊!”
“才来就要走?”
“我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
“可是本尊才刚刚看到你。”他非常不乐意,一伸手把小姑娘给拎了回来,“你那个破家也没什么可回的,不如就在炎华宫留一晚,明早本尊送你回去。”
夜温言没有挣扎,因为她突然想起一件正事。刚刚只顾着让连时去做点面条,萧家赔银票的事还没顾得上说。于是乖乖留了下来,直到连时的面条端到她跟前,她这才笑眯眯地问连时说:“连公公,近日忙不忙呀?”
连时一看她这种憋着一肚子坏水儿的样,就知道肯定是又有好玩的事了。一张老脸立即就笑了起来,褶子都堆到了一起,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
“老奴忙不忙,那得看替什么人做事。这话要是旁人问,那老奴一定忙,就算不忙也不能失了炎华宫总管的身份。可若是四小姐您问,那老奴什么时候都不忙,随叫随到。”
夜温言一边吃面条一边笑嘻嘻地点头:“不忙就好,不忙我就放心地把这事儿交给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师离渊侧头看她,想了想就问:“是那张银票的事?”这么快就坑着人了?
夜温言点头,“对,就是那张银票的事。一百万两的银票啊,还真有人敢从楚怜屋里偷,偷完之后也真有人敢往自己兜里揣。可惜揣是揣了,再让她往外掏时她却掏不出来了。”
她摊手耸肩,“银票丢了,还是丢在萧书白的手里,你说我是不是得让她赔?”
“那是得赔!必须赔!”连时把话接了过来,“萧书白是夜家二夫人吧?见过几次,瞅着就不像好人呐!”
“确实不是好人。”夜温言说,“但再不好的人也有替她兜底的,就比如说她的母亲、宁国侯府的老夫人。当时就拍板儿了,说那一百万两银票萧家会替萧书白赔偿。我给了她三天时间,三天之后还劳烦连公公往宁国侯府走一趟,把咱们的银子要回来。”
连时一听这话就笑了,当场就给夜温言行了个大礼,“多谢四小姐又给老奴找活儿了,打从有了四小姐您,这日子过得可真是丰富多彩啊!真感觉头五十年都白活了,怎么就没早点儿遇着四小姐您呢!”说完还瞅了师离渊一眼,那意思很明确了——都怪你。
师离渊摸摸鼻子,这老奴才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不过……算了,既然是夸他们家小姑娘,那他就也不去计较这些个细节,小姑娘开心就行。
连时还在感叹,“可惜剩下的年头不多喽,不知道还能活几年,但愿能看到四小姐您登上帝后宝座的那一天。”他随手往眼角抹了一下,那一刻,夜温言看到了连时对生命的不舍。
五十多岁的人,若按正常寿命来说,甚至连老年都不算。
可偏偏北齐人只能活到六十岁,那五十多就成了风烛残年,的确是没几年活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心里轻叹一声,只道打破天地桎梏这件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不能再拖了。
“四小姐放心,银票的事老奴自会去跟萧家讨要,到时四小姐要不要一起去看个热闹?”
她想了想,摇头,“我就不去了。萧家也就是萧老夫人招人烦,其它人跟我也没什么仇怨,我犯不着打上门去。就是连公公你也要把握些分寸,因为如今这位宁国侯同我父亲关系还是不错的,听闻宁国夫人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所以我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连时点点头,“老奴懂了,还是请四小姐放心,这件事情交给老奴去做,一定做得漂亮。”
师离渊听到这里也附和了句:“确实,你交给他去办,肯定能办出你想要的效果。”再想想,补了句,“把云臣也带上吧!”
连时立即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这种事一定要叫上云大人一起配合的。”
“嗯。”师离渊满意地挥挥手,“行了,退了吧!”
连时赶紧撤离现场,出了大殿之后想了想,匆匆往钦天监去了。
剩下夜温言和师离渊二人在殿里,小姑娘还在跟没吃完的面条奋斗,师离渊就问她:“是连时做的面好吃,还是本尊做的面好吃?”
她想了想,很中肯地回答:“两个味儿。连公公做的有点儿宫廷风的感觉,用的应该是御膳房的配方。你做的就是家的味道,而且很久远,同现在的家又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到底谁做的更好吃?”
“你做的更好吃。”夜温言实话实说,“你做的面能让我想到很多从前的事,能想起爷爷煮面的味道。”她声音越来越轻,最后什么也不说了,只管低头吃面。
师离渊其实很想说你竟把本尊比成是你爷爷?可见小姑娘这个样子,就知道这孩子是想家了,到了嘴边的话就变了样,伸手去揉揉她的头,说了句:“兴许将来会有机会能让你回去看看。你既能来,就也一定还能回,本尊就知天地间有许多节点,通连四方。”
夜温言却根本没有再回去的心思,“所有人都死了,我回去又有什么用?是再看一眼夜家大宅血流成河,还是去看看夜家人都死光之后,是什么人接手了那座宅子?”
再想想,失笑道:“我想得还是美好了,很有可能没有人会接手,当局会把那地方夷为平地,然后灌入地基,起一座高楼大厦。就好像玄脉夜家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世间再不会有关于隐世五脉的传说,我们存在过的一切痕迹,都会被人为抹去。直到许多许多年以后,可能连他们自己也都忘了。”
她搁下碗筷,终于不再跟面条奋斗,“师离渊,我曾经也以为玄脉是最强大也是最暴力的。因为我们修灵,所以我们比起普通人总是会更多一些保命和抗争的手段。可是谁都没想到他们会研究出射灵枪那种东西,就只为了对付我们夜家。”
她仰头看他,“你说我们现在这个时代,(醋溜文学首发-)会不会也有一种东西是专门灭灵的?我们会不会有一天也要面对它?如果那一天到来,我们是能躲得过劫难,还是会像前世的夜家一样,血流成河?”
师离渊凑上前去,把人揽到了怀里。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小姑娘,但却能对她所描述的那个场面感同身受。
他告诉夜温言:“已经被灭过一次了,是天道出的手,就在四百年前的一个阴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世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事,有的是大事,有的是小事,有的是家事,有的是国事。
也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心理阴影,有的是因为儿时咬人的小狗,有的是因为长大之后一次突如其来的恐惧。
夜温言的阴影是前世那一场灭门惨案,是夜倾城替她挡住的那一枪,是爷爷眉心迸开的血花,是妈妈倒地时砰地那一声巨响。
所以她愿意缠着师离渊,也知道师离渊总会在她快要入睡时悄悄入了将军府,坐在她榻边,轻轻握着她的手伴她入睡。
只有他在,她才不会反反复复地梦到前世景象,才会不再听到夜家人崩溃惊呼的声音。
可她从来没想过其实师离渊也有心理阴影。
那是四百年前天地灵力突然消失,是看着修灵者接二连三地死去,是太多人们接受不了寿元只有六十年以消极的方式结束生命,也是这么多年下来,每一天都以为自己寿要到尽头。
所有人都以为天地间他最恣意潇洒,不老不死。却不知他其实有更多恐惧。
因为他心里明白,即使再强大,天道也可以轻而易举地灭杀他。
“你在害怕?”师离渊低下头,问怀里的小姑娘。却也不等她答,只将人揽得更紧了些。“不要怕,没有什么可怕的,你都来了,这就是天道的妥协。它没有那么轻易就能要了我们的命,从前只我一人时不行,如今我们是两个人,那就更不行了。”
“我们能够对抗天道吗?”她仰头问师离渊,“我觉得天道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就是射灵枪,不是它不能灭,而是它还没有动。一旦它动了,你我联手也逃不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就赶在它动之前先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呢?而且这个做,算不算挑衅?师离渊——”她坐直了身子,从他怀里挣脱开,面对面地同他说,“我要开一家首饰铺,卖的都是我们那个世界的东西,我想让那些首饰流传开去,传得越远越广才好。这样我的朋友们看到,就知道我来了这里,会往临安城寻过来。虽然你说四海和五脉聚时,浩劫将至,但是我也想过了,既然浩劫要来,那就让它快些来吧!人类若早晚要跟天道对抗一场,那晚一点就不如早一点。六十年的寿元,天道太残忍了,人类也被它欺负得太狠了,我们必须得抗争!”
“好!”他点点头,认真地说,“想做你就去做,我就在你身后,不管走到哪里,你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我。所以什么都不要怕,哪怕有一天浩劫到了眼前,我也会紧紧护着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阿言,如今有你,浩劫什么的,本尊也不是很在意了。”
“可是还是要等。”她轻轻叹息,“就算现在让我离开临安城去找,我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们。就算现在站到无岸海边,那也是无济于事。前世我都没有本事在四海通行,今生自然也是不行的。师离渊,你也不行对吧?”
他点头,“对!海上迷阵,坚不可摧。我曾试过很多次去闯,最终都是败下阵来。那应该是一种禁制,还加上了无数阵法,当初天地灵力还在时就有很多修灵者想要闯一闯无岸海,甚至北齐还有无岸海的中心有一座大岛的传说。相传那座岛屿很大,大到岛上成立了一个国家,有都城,有州省,就跟北齐一样,最差也等同于归月。”
夜温言“咦”了一声,“那样大的还能叫岛屿吗?那不就是陆地?”
“或许是吧!”师离渊握了握她的手,“总之就是个传说,是不是真的有谁都不知道。传说!clewx.最快发-!还说岛屿上有大量的灵石矿,还有更好的功法,有修灵者能用的宝物,甚至更有人说,岛上的人能破海阵,能去往四海,是真正的观大局者。当然,这些都只是传说,究竟有没有那样一处地方,谁都不知道。或许等到四海通连的那一天,真相才会揭晓吧!”
夜温言许久没有说话,她一直在想一件事情。
风卿卿说她一直在海上,时而进入空间,时而又出来,而且她还能够跟玄天华一起四处旅行,甚至还出现在无岸海北岸过。
如果真有那么一座大岛,她是不是会生活在岛上?
如果她带上大量的花去闯海阵,能不能闯得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把这个想法同师离渊说了,同时也告诉师离渊:“还是需要时间,至少得给我一个储备花的过程。野花已经在京郊开起来了,这些日子我就得安排买花种采花种,然后立即播种下去,等到夏天的时候就能长出更多的花。还好有你送我的储物镯子,这样我就可以把花最大限度地储备起来。待将来储备够了,一定往无岸海走一趟,试试能不能冲过海阵。”
海阵是夜家布下的,夜家祖籍上写得清清楚楚,那是先祖夜无岸布下的海阵,这么多年夜家家主也在不停地加固。
可问题也在这里,虽然阵法和禁制都是夜家人布下的,虽然祖籍里对此有很多记载,也写了如何加固的方法。可就是提都没提如何破解海阵,如何能在无岸海畅通无阻。
从前她生活在后世那个时代,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如今想想,夜无岸这是挖了个坑给她跳啊!枉她从前还辛苦以法身投影来到这里加固海阵,没想到最后困住的竟是她自己。
夜温言实在郁闷,气鼓鼓的小模样让师离渊忍不住伸出手指往她脸上戳了一下。
“想去无岸海,我便陪着你。想去闯海阵,我也陪着你。至于你在山里种花的事,那也没有多难,我们用灵力去撒种就好,很快就能完成。阿言,咱们换个话题,说点开心的事。”
她认真地想最近有什么开心的事,想来想去就发现来到这破地方,一天天净糟心了,哪里还能开心。倒是封昭莲在的那些日子挺开心的,可惜她回归月去了,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是不是已经离开北齐国境。
但想来没有那么快,北齐地广,想出北齐至少还得再走一个多月吧!
但是刚刚说起在山里种花,她倒是想起自己要开辟出一片灵园的事情。
她把这事儿说给师离渊听,师离渊愣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把她也给拉了起来。
夜温言稀里糊涂地跟着他走,绕过炎华殿,转到后山,很快就看到了一片灵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药田也就两间屋子大小,不算很大,却被阵法保护着,隐隐能感受到阵法传出来的灵波。
里面的山地被分划出许多十字格子,每个格子里都种了不一样的作物。作物品类也很随意,有稻谷,也有人参,有瓜有菜,也有各色花朵。
师离渊说:“你要想要灵园,其实也用不着去外面山里那么远,就在炎华山上再开出一块来就可以了。这块是本尊几百年前开出来的,平时无事就随便种种,打发时辰。这些年一直都用灵力维持着,作物长得到也算快。”
他一边说还一边摇头,“但是再快也跟从前天地灵力还在时没法比,那时候无需这样的加持阵法,就可以长出灵作物来,修灵者甚至可以在自己的洞府里开辟灵田,作物只吸灵力,无需照阳,成长迅速,比凡人作物不知道要快上多少倍。可惜现在不行了,现在能供它们吸收的灵力太少,只靠这个阵法维持着,其实功效连从前的十之三成都达不到。”
他摊摊手,“本尊灵力靠吸日月精萃,却也吸得有限,如今已经没有灵石做为补充,只靠吸收日月精萃的话,速度跟从前也是比不了的。只能说聊胜于无,有得用总比没得用好。所以也分不出太多灵力用在这种事情上,何况就算长出灵物,也不过就是炎华宫里吃吃看看,没什么意思。不像从前了,从前可以做灵药,嗯,倒是跟你改进药丸异曲同工。”
夜温言失笑,“那哪是异曲同工,根本就是一个道理。我改进药丸时施的法诀,其实就是炼丹师的口诀,我只是把它做了点小小的改动,不用炼制,覆在花灵上散布下去就好。如此一来,那些改进过的药丸虽算不上灵药,却也比凡人从前吃的那种药丸好用不知多少倍。”
她走到灵田前,师离渊挥挥手,散了布在四周的阵法。
夜温言蹲在一株人参跟前问他:“这人参看上去得有上千年了,你培育了多久?”
师离渊想了想说:“差不多有十几年吧?也没怎么去管它,灵力也不够充沛。这要是放在以前……”他又回忆起从前来,“我那时的洞府里有一眼灵泉,是我从一个已经开始化型的鲛龙洞府得到的。我将灵泉起出来移到自己的洞府里,灵力溢得太凶猛,需得以阵法压制才能不外泄出去。那时洞府里的灵田得到那眼灵泉的滋养,长势奇快无比,千年的参最多也月余便能长成。那是真正的宝物,可惜,却在天地灵力消失时,灵泉也跟着枯竭了。”
他十分可惜,夜温言也十分可惜,但她却回过头来跟师离渊说:“其实我也能充当那眼灵泉的功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师离渊盯着眼前这小姑娘,实在很难把一个实实在在的人跟一眼灵泉联系到一起。
但眼看着小姑娘伸出手,掌心托起一捧花瓣,再将花瓣化为点点白光,轻轻挥洒在他的灵田上!他忽然就明白了。
不是小姑娘化为灵泉,而是她在有花的情况下,就可以拥有无限灵力,就跟她用灵力给他布出一个聚灵阵是一个道理。从前他靠吸收日月精萃几个月才能恢复的灵力,竟是靠着聚灵阵几日的工夫就全都补充起来。
那还是因为当时花朵有限,若是有大量的花,怕是那点灵力眨眼之间就可以补充完成。
师离渊笑了起来,“我们家阿言真厉害。”
这是由衷的称赞,也带着无限的骄傲与自豪。
如此厉害的小姑娘,是他的心上人,的确很自豪。
“我可厉害了呢!”小姑娘也自豪,“师离渊,之所以我要把灵园选在京郊的山里,就是因为那里花多。只要有花,我的灵力就是源源不断的。到时候我给灵园布上一个聚灵阵法,它就可以自动借花催灵,为灵园里的作物提供养分。既不耗损我的精力,又能养出好的作物,可不是就跟你那眼灵泉的功效是一样的?师离渊,我就是很厉害!”
“的确厉害。”他走上前,一脸宠溺地揉上她的头,“没想到我们家小阿言竟如此能干,看来本尊这么多年实在是误会老天爷了。”
“跟老天爷什么关系?”怎么扯上老天爷了?
他回答她:“因为从前埋怨天道心狠,老天不公,剥夺我们的灵气,禁锢我们的寿元。却偏偏还要留下一个我,让我长长久久地活,不老不死,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人死去。可如今才发现,天道对我其实也是挺好的,因为你来了,那么所有的一切就都值得。”
他将人拉了起来,“不是要去京郊开灵园么,走吧,现在就带你过去。趁着时辰还早,先把田地开出来,后日再去买种播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一愣,“为啥还要等到后日?明儿就可以啊!”
他十分无奈,“阿言,你是不是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今夜子时一到,就是三月十五了。”
“三月十五了?”夜温言恍然,“对,三月十五了,白天还想起这个事,转眼就又忘了。我最近过得有些糊涂,许是家里事情多,你要不说我真要把这事儿给忘了。”
他听得皱眉,“你们家到底是有多少事?不管不行吗?”
夜温言摇头,“不行,我之前就说过,既然得了这个身体,就得承她的因果。世间之事因果轮回,现在不管,以后早晚也得管,我是逃不掉的。而且我主要查的还是夜老将军和大将军的死因,只有查明白了这两件事,才能全了夜四小姐遗愿,她才愿意把这身体彻底给我。”
她扯扯师离渊的袖子,“就快好了,事情已经进行到一半,甚至前因后果我也能猜到八成。现在就是要个证据来证明我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用不了多少时日。左右有你在我身边,就算我们回来得晚了,你也能把我护得很好,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摇头叹气,“拿你怎么办呢?阿言,其实你不需要那样辛苦,很多事情我都可以替你去做,比你自己做要省事得多,也管用得多。”
“不!”她坚决反对,“有些事可以靠你,有些事绝不能靠你。我也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女子,不能早早的就被贴上一个凡事都依靠男人的标签。那我这一身本事不是白长了么!何况就将军府那些个事儿,真的谈不上辛苦,我每天看她们就跟看傻子一样,辛苦的是她们。”
“你开心就好。”可是怎么可能开心呢?他知道她说得都是!-醋溜儿文学最快发!实话,知道夜家人在她眼里就像一群傻子一样,也知只要每月十五把人护住,夜家人就无论如何都伤不着她。
可事实上这小姑娘就是不开心,虽然并不是真正的将军府四小姐,可曾经真正的夜四小姐经历过的许多事情,她应该也是感同身受的吧?
这不同于夺舍,夺舍只是抢夺他人身体,而夜温言这种现象准确来说,应该叫做借尸还魂。而且这个魂还得还十分精妙,一样的名字,甚至一样的样貌,若说两者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任谁都不可能相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是关系在何处呢?这跟四海通天地崩,有没有关系?
“走吧!我带你去京郊山里转转。”他拉起她的手说。
夜温言却指着面前的灵田问:“不需要我现在就给你布个聚灵阵吗?你这灵田如果有一个聚灵阵罩着,一定会长得很好的。”
师离渊摇头,“不用,种着打发时辰而已,又没有什么用处,浪费你那些花作甚?”
“没有用处吗?怎么会没有用?不管是入药还是做饭菜吃,都很不错呀!”
他还是摇头,“本尊平常不进食,也没有什么特殊喜欢吃的食物。至于入药,那就更不必了,除本尊自己以外,这世上所有人皆为凡人,一来他们有病求不到本尊头上,二来就算求上门了,用灵力直接去治肯定比用药要快得多。所以这些东西除了打发时辰,也没有别的用处。”他说着又琢磨了一下,然后指着几株药材说,“不过现在你应该是有用的,不如摘了去,拿到医馆去卖掉,赚些银子也好。”
她都听笑了,“真当我财迷是怎么着?我一个修灵者,我要那些个凡人用的金银珠宝干什么呢?就是开医馆也不过是为了传播医脉凤家的医术,开首饰阁也是为了让我从前所在的那个时代的东西,在这里能够被流传开。我指望着它们能被五脉其它人看到,再寻过来。”
她又看了一眼那片灵田,“其实也确实就像你说的,这些东西除了打发时辰,没有什么大用。我手里医馆所需的也是大量的药材,你这点东西一天都撑不过去,拿了也无济于事。至于那些特效药丸,我也是直接把灵力灌了进去,图个省事。”
她抱住他的胳膊,“走吧,我们去山里看看。”
红光乍现,眨眼工夫大挪移术已经将二人带至京郊最高的一座山峰顶上。
夜温言俯视下方,随手抓了一把花朵散了出去。那些花朵化为星星点点的光亮,很快就把这一片山脉照得通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亮金色光的山就是我的,银色的还不是我的。”她跟师离渊说。“除了选灵田,还要划出两座山种植药材,用来供给内外两城的两家医馆。这个药材倒是不用种成灵植,到时候我施些小手段,让药材的产量高一些就是了。如果参与进来的农户和来作工的人不是太惊讶,我争取让这些作物每年多产出两季,这样才算是最大限度地把两座山都利用起来。”
师离渊说:“临安城四季分明,正常来说作物也就一年一季。你要一年多出两季来,不惹人注意才怪。罢了,你且做你的,到时若有人说什么只管往本尊身上推。就说是本尊体恤凡民,以术法护了这两座药山增产。”
“我们家小师真好用。”她笑嘻嘻地夸他,还不忘再给个甜枣,“你放心,我单独开辟出来的小灵园一定多种些你爱吃的,到时候用聚灵阵催得快一些,让你天天都有得吃。”
师离渊不解,“本尊到底爱吃什么?”
她眨眨眼,“核桃啊,你自己都不知道吗?”她说得十分认真,“每次我们剥核桃,你都会跟着吃很多,就是不知不觉就往嘴里扔那种。但是对其它吃的却没有多大兴趣,最多就是我递到你嘴边你勉强吃一口,之后就不会再主动去拿了。”
她开始细数师离渊的习惯,“还有茶,你也爱喝茶。可能你自己没什么感觉,但你几乎不喝清水,都是放了茶的。炎华宫的茶很好,应该是你灵田里种出来的吧!我回头给你多种一些,灵力充足的情况下,茶生出来应该比你灵田里的还要香。”
“对了,还有饺子,我娘亲包的那种。但这个没法种,只能等你什么时候舍得去我们家了,让我娘亲再包给你吃。”
他皱皱眉,再次纠正她:“不是本尊舍不得去,是你不让本尊去。”
“我就是让你去,你也是会紧张的。总之就是时机不成熟,等到哪天时机成熟了,我就不拦着你了。”她拉着他看山,“你看那两座好不好?离临安城最近,做工的人来来回回也方便。我琢磨着要是开药山,就得在山脚下盖出些房子来,不管是守山的还是做工的,都需要有个休息的地方,平日里也是需要煮饭烧菜的。”
她又开始琢磨这些事,“我这也算是为朝廷减轻负担吧?让以前只能靠救济过活的人,都能有活干,有例银拿。而且他们有事干了之后,就不会再想着闹事,也不会总埋怨朝廷不好老天不公,对治安也是有贡献的。所以北齐朝廷得感激我,权青城也得感激我。”
她说得认真,说着说着还眼珠一转:“摄政王辅政,这些事原本应该他想着,可是他没想我想了,那他就是失职。对,失职,回头我得找个机会敲打敲打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最近一段时间,摄政王权计很低调,甚至低调到夜温言差点儿把这人给忘了。
但差点儿忘了跟真忘了毕竟是两回事,她到底还是记得有这么一号人,也到底是记得这人跟她关系不怎么好。
师离渊对她这个决定表示赞同,“的确应该由他来领你的情。”
小姑娘摩拳擦掌,“回头我好好琢磨琢磨,坑他一把大的。”
既然药山选好,那接下来就是选灵园。师离渊建议她不要把灵园开在药山上,理由是:“药山人多,就算有阵法护着,人来人往万一误入还是麻烦,何况你自己来来回回的也不方便。不如在种花的山上开一片灵园出来,到时将整座山都用阵法护起来,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如果山不够可以再往远一点的地方去选,到时本尊陪你去,眨眼工夫也就到了。”
夜温言觉得有道理。
不但有道理,还施了术法,顺手就把灵园给开了出来。
灵园开得不小,占据了一座山的四分之一,就是还没太想好要种什么。好在也不急,左右是要布聚灵阵的,晚点种也来得及。
春暖花开的季节,山上的野花都已经长了起来,早开的花也有不少。夜温言挑着已经开得很好的花朵采了不少,剩下的就留着慢慢开,并且决定等三月十六就去街上转转,把能买的花种都买回来,买不到的就等野花打了籽直接去采。
这一晚上工作效率极高,原本定下来的三月十六开灵园,也在这一晚上全都完成了,甚至师离渊还帮着她把灵园里的山地分成了许多小块,用来区分种植不同的作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瞅着他分出来的这些个小块块,就特别想问问这位帝尊大人是不是玩过后世那种空间农场。这一顿操作下来,真是跟空间农场的菜地一模一样,像到她几乎都想用术法给这片灵园添加一个种植与收获的升级系统。
“你说如果我把所有山都栽满了花,再全都采下来放到储物镯子里,将来到了无岸海边,这些花能够供给我的灵力,够不够破了海上的海阵?”
师离渊想了一会儿,摇头,“不知。只知以本尊的灵力,不可破。”
她有点儿泄气,“那看来这些山也是不够的。”
“那就再往远一点的地方去采。”
“那就没意义了。”夜温言说,“虽然是你带着我去,但是大挪移术也是要消耗大量灵力的。一来一回你的灵力消耗也需要补充,日月精萃吸收起来很慢,根本不划算。我要是用聚灵阵替你补呢,那就还是要用到花,采回来的那点就全都搭进去了。不划算不划算!”
“那就待他日往那边去时,一路走一路采。”师离渊拉住还想在山里转悠的小姑娘,“阿言,子时快到了,咱们该回去了。”
“该回去了啊?”她还有点儿恋恋不舍,“山里的味道好闻,总想多待一会儿。今晚要不是三月十五就好了,我这次真是没挑好日子。”
他想了想,“那要不我背着你?咱们慢慢走回去?”
“好啊!”她一下就笑了开,手脚并用就往他身上爬,“这可是你说的,不带反悔的。我跟你说我最近吃胖了,可沉了,你要把我从山顶背到{cl-ewx.发最快}山脚下,再一路背回临安城,那可是会很累的。不过既然是你主动要求的,到时候你就不能赖我太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失笑,将已经爬到自己背上的小姑娘托稳了,还往上掂了掂,“就是背你到天涯海角,本尊也背得动。但你说吃胖了,这一点本尊却不认同。哪里有胖?分明还瘦得一身是骨头。”
“是比之前胖了,我觉得这些日子脸上都长肉了。”她环住他的脖子,“走慢些,今晚阴天,月亮不怎么看得见,这路上可黑着呢!或者你施个术法打盏灯出来吧!再过一会儿我的灵力就用不了了,不然我一定变只灯笼出来。”
“不用。”他说,“当年用清明水洗过眼睛,所以再黑我也看得见。”
“真羡慕你。”她由衷地说,“你赶上了四百多年前灵气还在的时代,可是我来的那个地方,已经完全没有灵气了。世上有灵的东西越来越少,灵石这种玩意更是见都没见过。哦不对,也见过,是夜家藏宝室里收着的镇宅之宝,只能远观不能近瞧。你曾经见识过很多宝物,也见识过大场面,可是我从小到大对于修灵者存在的世界,就只能在家族留下来的典籍中看到,就像一个个传说似的,也说不清楚真假,反正很有距离感。”
她把下巴抵在他的肩上,“要是我穿越过来的时代再早一些就好了,那样我就能赶上灵气世界的尾巴,也能看一看年轻时候的你。”
师离渊半回头,脸颊蹭到她的额头,“我现在的模样就跟年轻时一模一样,所以你就是从前看我,也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好看的?”
“心态不同。”她说,“年轻时候的你跟现在的你,心态肯定是不同的。那时的你一定意气风发,心怀天下。但现在的你却已经习惯了人世间分分合合,人来人走。所以我想去看年轻时候的你,看看那个时候的你再见到我,会不会也是一见钟情。”
他想了一会儿一见钟情的意思,然后点头,“会的。上天注定的缘分,换到哪个时空,哪个朝代,都是一样的结局。我如今会相中你,当初就也会相中你,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她嘻嘻地笑了起来,“其实我这个人挺双标的,你知道我们家五妹妹喜欢权青画吧?”
师离渊沉默半晌,“你们家五妹妹喜欢谁,本尊怎么会知道?权青画又是权家老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行吧!”她敲敲头,“你这个不记事儿的毛病也是没谁了。”
“不记事不是毛病,只是本尊觉得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和人没必要去记。岁月漫长,若是什么人什么事都要记一记,脑子早就乱了套了。”
她觉得他说的有理。
“还是说我双标的事!双标的意思就是双重标准,就拿一见钟情这个事儿来说。我五妹妹对权青画就是一见钟情,只看着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人家。虽然我一直觉着十三四岁的孩子说什么喜不喜欢的,实在是有点儿早熟,但你们这时代就这样,女子议亲成婚都太早,所以十三四岁的确是可以有喜欢的人了。”
她把他的脖子又搂得紧了些,“我就跟她说啊,一见钟情不可靠,无外乎就是见色起意罢了。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么性格什么人品,你就是看第一眼就觉得人家好看,然后就放在了心里,但实际上将来过日子,光靠脸长得好是不行的。”
小姑娘一边说一边笑,“我当时把楚怜给说得一愣一愣,我觉得她多少能听进去些我说的话。可回头再想想我自己,还不是对你只看了一眼就见色起意,直接就上嘴了。”
师离渊想起腊月初二那天,在京郊的雪地里。那个吻甜不甜蜜且不提,那几刀扎得他是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得亏当时他还有一丝灵力尚存,也得亏他那天穿的衣裳里描有花纹,否则他一刀把人扎死,这一生该怎么过下去?
“唉。”背上的小姑娘还在感叹,“可千万不能让楚怜知道咱俩是怎么好上的,要不然她该说我区别对待了,也该对权青画更加上心了。”
师离渊的思绪也拉了回来,就着这个话题多问了一句:“她要真喜欢,就让她喜欢去,你管这些个闲事做什么?就算不是权青画,将来她也要喜欢别人的。难不成你是针对权家老四?”再想想,就想到了腊月十五是权青画送夜温言回城,也想起权青画几次三番帮她说话。
他心里有点儿不高兴,哼哼了两声,“也对,他是你师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师兄也大不过亲妹妹。”夜温言翻了个白眼,“不要打翻醋坛子,我这辈子非你不娶,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担心我再去看上其它人。”
帝尊大人皱眉,“谁娶谁?”
“都一样嘛!”
“怎么就一样了?”
“你娶我行了吧?我非你不嫁。”
帝尊大人这才满意。
“其实见色起意也没什么不好。”他说,“若能起意一生,也算是个好的结局。毕竟就算相交多年互相了解,若要成婚也不过是两个家族对利益的权衡。所谓联姻,不就是权衡利弊的结果?在本尊看来,与其利益驱使,还不如见色起意更纯粹一些,至少是自己的主意。”
“那你要这么说,我还真就不能太去阻拦楚怜,不能让她太快失去这份心意。只是她喜欢谁不好,非得是权青画,那个人不适合她。”
“那他适合谁?”师离渊不高兴了,“要依本尊看他们两个就挺好,一个夜家五小姐,一个先帝留下的尘王殿下,虽然五小姐是个庶小姐,但尘王殿下也不过是质子回朝,谁也不至于嫌弃谁。”
夜温言叹了气,“可如果这位五小姐不是正经的五小姐呢?师离渊,我们家有个挺恶心的事儿,一旦揭发出来,那就是天大的丑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她与师离渊说起分析出来的那些事情,说到夜老夫人在秀山县时相中过一个书生,也说起过去那些年夜家大房和二房遭受到的不同待遇,以及夜老将军对两个儿子的态度。
说得不仔细,但也简明扼要,师离渊听懂了。
听懂之后只感叹自己真是太久不过问凡间事,没想到凡人的生活竟如此大胆,堂堂一品将军府的老夫人,居然瞒天过海干了这么大一票买卖。
夜温言问他:“你帮我分析分析,我祖父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事儿?所以他对我二叔一家的态度一直就不好,也不好好教他习武,更不给他安排荫官。虽然后来也顶了个夜二将军的头衔,但我觉得那种官职还不如不给,给了就跟羞辱没什么两样。”
师离渊分析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分析不明白:“凡人家长里短,本尊实在是看不透,也理不清,只觉你说的这些都有道理。至于证据什么的,实在不行搜灵算了。”
“搜灵就把人搜成傻子了。”她不喜欢这个手段,“她要是傻了,那我就是杀了她也不觉得痛快。所以这件事情还得通过正常途径去调查取证,死也得让她们死得个明明白白,心服口服。”说完又摸摸鼻子,“没良心的人,是不可能心服口服的,那就得让她们死得足够恐惧,足够绝望,也足够痛。如此才能把这些罪孽像烙印一样烙到她们的灵魂里,今生过去还有来世,来世过去还有生生世世。要让她们每一世都带着这种痛苦去过日子,直到罪孽赎清,直到那些死在她们手里的人,能够原谅她们。”
她说这些话时,师离渊就感觉背上的小姑娘在发抖。他侧头问她:“是不是冷?”
她摇头,“不是冷,就是心里头有一股子压不住的恨意。是我的恨,也是夜四小姐的恨。因为她失去了最亲的人,失去了自己的命,我也失去了最亲的人,也失去了自己的命。我这几日一直在想,就算当局研制出射灵枪,可他们想要闯入夜家大宅也不是易事。夜家老宅层层防御,皆是阵法和禁制,是我们历代家主亲手布下的,即使他们有射灵枪在手,也不可能突破这些防御直接闯入到我家大厅里来。”
“你的意思是……有细作?”
“嗯。”她点头,“我从前不愿做这种猜想,因为我觉得夜家上上下下都应该是团结一心的,都应该是向着我们自己家人的。可事实是如果没有人里应外合,那些手握射灵枪的人根本连大门都入不了。说到底,我们还是死在自己人手里,而这个自己人,我到现在也想不出来他是谁。”夜温言咬咬牙,“或者说,就算知道他是谁了,我也永远报不了自己的仇。”
夜四小姐尚且有她替其完成遗愿,可是她自己却再也没有办法去插手前世种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都过去了。”他安慰她,“都已经过去了,既然没有办法回去,那就只能朝前看,人终究是要朝前看的。就像我有时也会想,如果当初天地灵气消失之前,我能有所察觉,兴许也能找出一些线索和原因。可终究是错过了,没有机会再重来一次。”
他将背上的小姑娘又往上掂了掂,小姑娘却已经有气无力地趴在他肩上,呢喃着说:“子时到了,太难受了。一下子抽干灵力的感觉你一定没有尝试过,真的是太难受了。”
他阵阵心疼,却也没有法子替她承受。能以花催灵,是夜温言不同于其它修灵者的本事,是能让她在天地灵气完全没有的情况下,同样能使用灵力的、上天的恩赐。
可恩赐的同时,也以每月十五灵力尽失做为了交换。
天道果然从来都不肯吃亏,一点亏都不吃。
“睡一会儿吧!”他身上红光隐隐泛起,夜温言就觉得一阵温暖包裹了全身,因失去灵力引起的身体上的不适,一下子就好了许多。
不觉得难受,她就不太能睡得着,就缠着师离渊说话,说来说去就还是那些事情,越说心情越不好,越说越觉得前世的夜家,谁都像贼。
师离渊就劝她:“咱们说点儿开心的事情吧!”
她想了想,“哪有开心的事啊?夜家一团糟,皇家一团糟,想想就闹心。”
他便起了个话题:“有没有想过养一只灵宠?”
小姑娘瞬间就来了精神:“灵宠?怎么养?你有养灵宠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说:“现在没有养了,但是曾经养过,是一只水麒麟。那麒麟整日饮我洞府中灵泉之水,在天地灵气消失之前已经成长至十二阶,再有一阶就可以尝试渡天劫化形。可惜,随着天地灵气消失,它最终还是没能活下来。我那时想过很多办法保它性命,都没能成功。”
夜温言听得一愣一愣的,“麒麟啊?那是上古异兽,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我从前在的那个时代,麒麟就只能在书中见,没想到你居然养过一只。那时候这里有麒麟这种东西吗?上古异兽能一直活到如今?”
师离渊摇头,“怎么可能一直活下来,上古修士都已经死光了,异兽如何能存活?那只水麒麟只是留了一缕元神在一件法器中,我在机缘巧合下得到那件法器,发现了它的元神,遂将元神送入养魂的法器里养了几年,这才勉强救活。至于它的身体,那是我搜集了七七四十九种珍异材料,以术法化出来的。只是这件事情我若不说,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那身体也如真身一般,任何人都瞧不出来。”
夜温言由衷地赞叹:“你真是厉害,这种事情我不行,或者说不是不行,而是我根本就没有学到那种能助化肉身的法诀,在我们那个时代,也根本不可能集齐那么多种材料。我们那个时代就只有夜家还能修灵了,所以我们没有同道中人可以交流和置换,也没有途径再去获取和开采。就只能一味地消耗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我死之前,那些资源都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就算没有当局的射杀,夜家也支撑不了多久。”
她又叹了气,“所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
“咱们还是说说灵宠的事。”他很头疼,这怎么说着说着又不开心了呢?“阿言,虽然我的灵宠在那一场浩劫中!醋溜儿文学首发-!死去了,我之后也因为天地之间没有灵气,没有办法再养出一只灵宠来。但是你不一样,你以花为引,摧花为灵,所以你要是想养灵宠还是可以的。”
她想了一会儿,觉得不太认同,“养是没问题,可问题是上哪去找灵宠?天地间都没有灵气了,以前能找到的灵宠肯定早就死绝了。总不能我到街上随便抓一只狗来喂吧?虽然我可以用灵物喂养它,可我还是不相信它能长成灵宠。”
“死是死了,却也不见得就一定死绝了。”师离渊说,“我就知道在极北之地的千年寒冰层下,冰封着一只蓝狐。那蓝狐数百年前就已经有一定的修为,是我曾经一位同门师弟所养。天地灵力消失之后,我那师弟拼着一死,将它送回到极北之地,亲手扔到冰川裂缝之中。这几百年间,我一直都有留意那处埋狐之地,也曾往那冰川裂缝中送入过灵力。蓝狐虽然已经沉睡,但却能够接收灵力,那就说明还活着。你若想养,我可以助你将蓝狐取出。”
夜温言听得一愣一愣的,“狐,狐狸精啊?师离渊,这种兽是给我养的还是给你养的?”
师离渊也一愣一愣的,“什么叫狐狸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是成精了的狐狸。”她给他解释,“狐狸成精之后就会变成一个妖魅的美人,专门勾引书生啊之类的男子。与男子欢好,破坏男子家庭,还吸其阳元,食其血肉。最后就把男人折磨成只剩下一张人皮,或是成为一个人干儿。”
师离渊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故事,他还很认真地分析了一番,然后频频摇头:“歪理邪说!本尊活了四百多年,也从来没有见到过那样的狐狸。狐狸这种动物是会相对狡猾一些,可既然是养灵兽,自然是要养这种聪灵的,总不能养一只笨拙未开化之兽。”
“那它要是勾引你怎么办?”
“……本尊若没记错,那应该是只公狐狸。”
“那它要是勾引我怎么办?”
“……那你还是不要养了。”
“我养我养!”她的兴致已经被勾了起来。
前世今生,灵宠这种事只在传说中听过,只在夜家先祖的记载中~出现过,她却一直都没有机会能抓一只灵兽来养。如今有这么好个机会,可不是得牢牢抓紧了。
于是她同师离渊商量:“要不明儿你就去吧!你放心,一来一回耗费的灵力,我豁出去大量的花朵也一定给你补回来。反正如今春暖花开,野花遍地都是,布个聚灵阵轻轻松松。好小师,明儿就去吧,把蓝狐狸给我抱回来!”
他失笑,“就你性子急。要去也是明晚子时之后再去,三月十五,本尊必须牢牢守着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红衣帝尊背着自家小姑娘,从京郊的山顶一直下到山脚,再从山脚一直走回临安城。
待到了外城城门口时,小姑娘已经睡得做了好几个梦了。
他有心隐去身型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城,也想过反正这丫头睡着了,干脆施展大挪移术法,直接回炎华宫去。
可当他看到城墙上方那些守城的官兵时,以上想法统统放弃了。
尊贵的帝尊大人就站在城门下方,仰头向上望去,半晌,声音灌入灵力,轻轻松松送到值夜将领的耳朵里:“把城门给本尊打开!”
那将领被这声音给吓得一激灵,惊恐之余俯身往城墙下方瞅时,差点儿没因为紧张一头栽下去!
偏偏师离渊又催了一遍:“把城门给本尊打开!”
将领连滚带爬地下了城墙,亲手把城门打开,又叫了几个官兵合力将门开得很大。
但师离渊用不了城门开多大,只够他走进去也就行了。
他就这样在所有守城官兵的注视下背着夜温言大摇大摆地进了城,身上为夜温言取暖散出的红光还在,晃得那些官兵差点儿没瞎了眼睛。
直到帝尊大人已经走出去老远,远到他们用肉眼再也看不到半点红时,人们才反应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有人问将领:“那位是什么人啊?”
将领扬起一巴掌就往他头上拍:“没长脑子啊?平日里给你看画像,看图样,入营的第一天就给你们讲过这世上最尊贵之处不是皇宫,而是炎华宫,最尊贵之人也不是皇上,而是帝尊,怎么这会儿全都忘了呢?这世上除了炎华宫的帝尊大人,还有哪个男子爱穿一身红衣?又除了那位帝尊大人,还有谁能让自己发光的?那是灵力才能做到的事,你们刚刚看到的就是我们北齐的神仙啊!还不快快给神仙磕头!”
他说到这里自己也才反应过来,虽然师离渊已经走远了,但他还是朝着城里的方向跪了下来,一个接一个地磕头。
其它官兵也跟着一起跪一起磕,直到磕得额头都起大泡了,才有人又问了一句:“红衣裳的是帝尊没错,可,可帝尊身后背着的那位又是谁啊?为啥我瞅着竟像是位姑娘?”
这人说着说着竟还哭了起来,“不是说帝尊大人四百多年不近女子吗?不是说帝尊大人对姑娘没有兴趣吗?不是说帝尊大人独立于天下,属于千千万万黎民吗?可是为什么帝尊大人背了个姑娘?他这是……落入凡尘了吗?呜……”
这人一哭,许多人也都有了同样的想法。所有人都对帝尊大人背着的那个姑娘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也所有人都在猜测那姑娘到底是谁。
至于帝尊大人是不是喜欢姑娘,是不是打算落入凡尘,他们倒不是很关心。毕竟帝尊也是人,帝尊将来也是要娶帝后的,总不能让帝尊大人成千上万年都一个人过吧?
于是有人劝哭的那位:“你要是真为帝尊大人好,那就应该为帝尊大人感到高兴。你想啊,如果真是与帝尊大人心意相通的女子,那以后就有人在炎华宫照顾帝尊大人了。咱们帝尊苦了几百年,他也该享享清福了。”
“就是就是。咱们今夜有幸看到帝尊大人一眼,已经是老天爷白送的福气了,感恩都来不及,怎么还能不愿意让帝尊大人娶妻?那是咱们该管的事吗?可得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
哭着的那人觉得他们说得也有道理,再想想自己这个没出息的样儿,也有点儿不好意思。
“你们说得也是,咱们这种凡人怎么敢管神仙的事,我就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情绪有点儿激动。其实帝尊不管有没有帝后,他都是我们的帝尊,我们都会敬着他爱着他的。就是……就是有个事儿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留意,就刚刚被背着的那个姑娘,你们有没有觉着眼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听他这么一说,许多人又都开始回忆刚刚那一幕,于是很快就有人“呀”了一声——“何止是眼熟,那简直眼太熟了!那不是……不是……”
“那不是夜四小姐么!”将领最后做了总结,“是一品将军府的四小姐,人称夜家魔女的夜温言!”
哭的那人又开始了:“怎么会是那个魔女?帝尊大人是神仙,神仙不是应该找神仙成亲吗?为啥他找了个魔女?神仙跟魔女也配不到一起去啊!真是玷污了我们的帝尊大人!”
“你把嘴给我闭上!”其它人开始声讨他,“别一口一个魔女的,也别一口一个玷污的!夜四小姐怎么了?夜四小姐治病救人,在地龙翻身中保住了多少百姓的命!那怎么能是魔女,那明明就是个仙女!仙女配神仙那就是绝配!”
这边,城门的官兵就帝尊大人跟夜四小姐配不配的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师离渊远远听着这些话,越听越觉得舒服。
这个舒服不为别的,就为他跟小姑、clewx.发最快、娘的事被更多的人知道了,他就觉得高兴。
一高兴就在内城城门口也喊了一回,但是守内城的官兵却比守外城那伙人淡定多了。
就默默的开门,默默的跪迎,然后再默默的把城门关上,站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居然一句讨论都没有,仿佛这是很正常的事,也仿佛他们根本没瞧见他背上还背着人。
师离渊很不开心,他刚刚观察过了,那些人一直是低着头的,低着头怎么能看到他背着人呢?可他又不好直接说你们抬头往本尊背上看看。于是只能生着闷气走过城门,再生着闷气把这些个守城的官兵在心里都骂了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最终还是去了一品将军府,师离渊改背为抱,打横抱着心爱的小姑娘走回她自己的院子,进了她自己的屋子,然后在计嬷嬷一脸“我都懂”的表情下,将小姑娘放到了床榻上。
计嬷嬷将房门轻轻关起来,临走还说了句:“小姐一向晚起,帝尊大人也不用着急。”
他着什么急?这老太太是不是有病?
师离渊冷哼了一声,挥挥手让她赶紧退下。
直到再无人打搅,他这才帮着小姑娘褪了鞋袜,再将小姑娘外袍褪下来,头发拆好,然后才把人塞进被子里。想了想,自己也褪了鞋袜,靠坐在她身边,把人轻轻揽住,一下一下缓缓拍着。就像在哄个很小的孩子,温柔又耐心。
他二人倒是游山回程一路惬意,然而,此时此刻,夜楚怜正跟权青城两个人站在炎华山脚下,扯着嗓子喊:“有没有人在啊!快快开山门,我们是来找温言姐姐的!”
夜楚怜完全没想到她四姐姐已经把她给忘得死死的了,送完四殿下之后她就回了神仙殿,给权青城讲了她酿的酒,又陪着权青城喝了一些,两人天南海北地说了好一会儿话,她觉得天色已经太晚了,就想去炎华宫叫上四姐姐一起回家。
权青城一听说她要去炎华宫,那肯定不能错过这么好一个机会啊!于是屁颠颠就跟着一起来了。结果俩人喊了老半天,只得到炎华宫紫衣宫人的一个答复:“帝尊大人和夜四小姐都不在宫里,二位请回吧!”
权青城和夜楚怜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遗憾之余也对二人去向做了一番猜测。
最后夜楚怜到底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帝尊大人把我四姐姐拐到哪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紫衣宫人说:“五小姐此言差矣,就算是拐,那可能也是夜四小姐拐帝尊大人,帝尊大人是万万拐不走夜四小姐的。至于他们去了哪里,奴才也不知,只知人原本在殿内坐着说话的,连时公公还给四小姐煮了碗面条。可面条是吃完了,碗还在桌上摆着,两位主子却不见了。奴才也往后殿寻过,也不在,应该是出了宫。”
夜楚怜听得皱眉,“大半夜的出宫?这也太不让人省心了。我是跟四姐姐一起出来的,既然一起出来那自然也是得一起回去,现在剩下我一个人可怎么是好?”
权青城则是问道:“连时呢?”
紫衣宫人再答:“连公公去了钦天监,也没回呢!”
“钦天监啊!”权青城拉了夜楚怜一把,“走,朕带你到钦天监去!”
二人说走就走,直奔钦天监。好在连时还没走,到了就把人给堵屋里了。
夜楚怜先发制人,进屋就开抹眼泪,抓着连时的袖子就说:“连公公,不好了,帝尊大人和我四姐姐都不见了!你快回去看看吧,可别出什么事啊!”
连时冷不丁的被她这么一说,倒也是吓了一跳,当时就想跟夜楚怜走了,可回过头来一想……不对啊!帝尊大人跟夜四小姐不见了,这不是常事儿么!人家小两口热热乎乎的,趁着夜黑风高出去转转,这不挺好的么,他跟着掺和什么?
于是他又坐了回来,同时也把夜楚怜给拽了回来,“没事儿,帝尊大人神通广大,跟着帝尊能出什么事啊?他俩也不是不见了,可能就是出去玩去了,等玩够了自然就会回来。”
权青城挤了过来,盯着连时问:“你知道他俩去哪了不?咱们也去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连时其实挺想响应权青城的号召的,可是他真不知道帝尊大人去了哪里。
于是把目光投向云臣,云臣一皱眉:“看我干什么?难不成这种小事还带观星的?”
连时干笑两声,“其实也不算小事,任何跟帝尊大人有关的事都不能算小事。”
“那也不至于观星。”他推了连时一把,“行了,你要说的事我都记下了,等去宁国侯府时你来叫我,我一定随你走一趟。至于今晚的事,我建议你们不要跟着瞎掺和,帝尊大人和夜四小姐好不容易单独在一起待一会儿,你们去了才是碍眼。”
夜楚怜的注意力集中在“宁国侯府”四个字上,她问云臣和连时:“你们要去宁国侯府?”
连时点头,“对!五小姐不是在屋里丢了银票嘛!既然萧家老夫人说要照价赔偿,四小姐也给了她三天回去准备,那等三日过后咱家跟云大人就得上门去要了。那可是炎华宫的银子,自然得炎华宫的人出面去要,不好总是麻烦四小姐。”
他说完又瞅了瞅夜楚怜,笑着问她:“五小姐要不要一起去?”
夜楚怜有点儿不太敢,“我去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连时一跺脚,“要我说就得五小姐跟着一起去,东西是在你房里丢的,你就是失主,那我们去要赔偿自然是得带着失主一起啊!”
云臣也跟着点头,“是这个道理。所以五小姐要是有兴趣,等到了那天我和连公公把你给捎上,咱们一起往宁国侯府走一趟。”
权青城听得心都痒痒,“能不能带我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云臣连时二人齐齐摇头,“不能。”
“为啥不能?楚怜都能去,也不差带我一个了。”
连时实在无奈,“您现在是皇帝,您得时刻记得自己的新身份,这可不是从前当皇子的时候了。那宁国侯府哪来那么大脸面,又是炎华宫又是皇上亲临的?他家祖坟冒青烟了?”
权青城一想也是,“那朕就不去了,不过你们说的丢银子的事,刚刚在神仙殿时楚怜也当笑话给朕讲过了。你们去的时候也替朕带个话,就说这事儿朕也知道了,如果银子还不上,宁国侯这个世袭的爵位可就得再考虑考虑。毕竟偷炎华宫的东西是大事,朕就是立即撸了宁国侯的爵位,朝中也绝对不会有人敢说一个不字的。”
连时觉得这个助攻还算靠谱,于是点了头,“那皇上也算是参与了。”
夜楚怜想了一会儿,说:“那我也要参与进来,我随你们一起去宁国侯府吧!公公说得对,东西是丢在我手里的,我就必须得亲自把东西再拿回来。虽然我就是个庶女,可宁国侯府养出来@.-clewx.首发@的嫡女是个贼,这话传出去也是不好听的。”
权青城给她鼓劲儿:“楚怜你一定要争气,你如今也不是没有后台的人,不管是朕还是温言姐姐,都会在背后支持你的。区区宁国侯府,不用怕,跟他们干!”
夜楚怜瞬间感觉充满了力量。
充满了力量的人又做了个决定:“四姐姐说了,让我给皇上送完酒就到炎华宫去找她,她会带着我一起回家的。既然她不在,那我就在炎华宫等着她好了,反正这大半夜的我自己也回不去,回去了也进不了府。”
权青城又按捺不住了:“那要不我送你回去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云臣赶紧提醒:“您现在是皇上,就别总惦记往外跑了行吗?”
权青城退而求其次:“那我就跟楚怜一起去炎华宫等。”
连时想了想,“那行,你俩就跟我走吧!”
权青城乐呵呵地往炎华宫去了,路上还时不时地提醒夜楚怜走快一些,炎华宫啊,能多待一会儿就多待一会儿,可不能把时辰都浪费在路上。
夜楚怜倒是没有权青城那么激动,她只是紧张。即使到了炎华宫里,连时把他们请进了偏殿,还给端了茶点,她还是紧张。
好在也不是没事干,炎华宫里果子多,她干脆跟连时要了一些果子动手酿酒。
权青城觉得有趣,也对夜楚怜今晚带到神仙殿去的果子酒很感兴趣,就跟着一起学着酿。
结果这一酿就从天黑酿到天亮,一直酿到权青城依依不舍地上朝去了,帝尊大人和她四姐姐还是没有回来。
夜楚怜有点儿着急了:“该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连公公,要不派人去找找吧!”
连时摇头,“怎么可能会出事,这点小事不至于找。不过五小姐也一晚上没睡了,不如老奴派人先把您送回去,别让家里人着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一想也是这个理,白天她要是不在家,就算父亲顾不上她这头儿,可姨娘肯定是要发现的。于是点点头说:“那就麻烦连公公了,我是得快快回家去。要是我四姐姐回来,公公就告诉她一声,让她不要着急找我。”
连时应着话,叫了两名紫衣宫人送夜楚怜出宫,还带了宫车把人一直送到夜府门口。
这会儿还是清晨,虽然天已经亮了,但人们也不至于这么早就把府门打开。
她迅速打发了紫衣宫人回去,这才轻轻扣响府门,等门房把府门打开条缝隙露出半个脑袋时,夜楚怜像条鱼似的就挤了进去。
夜府门房被她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是五小姐夜楚怜,这才松了口气,可也纳闷地问:“五小姐这是上哪儿去了?才回来吗?您是彻夜未归啊?”
“闭嘴!”夜楚怜一瞪眼睛,“什么彻夜未归,我分明是天蒙蒙亮那会儿才出去的,只不过走的侧门,你们这边不知道。听着,我是起早出府替四姐姐买街边小摊的早膳,四姐姐突然想吃这口儿了,所以我才去的,可不是你们说的什么彻夜不归,知道了吗?”
她说完,还打开了胳膊上挎着的食盒,里面有从炎华宫打包回来的馄饨,门房就信了。
夜楚怜终于进了府,快速回了自己的院子,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只是她不知,说好了要在炎华宫等她一起回家的四姐姐,实在是把她给忘了……
三月十五,夜温言在屋里睡了一整天。师离渊就在她身边坐着,陪了一整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三膳是计嬷嬷和坠儿轮流送的,虽然对于师离渊偷偷来将军府陪着夜温言,她二人已经习惯了,但是夜温言生病这个事儿却让人有点不能理解。
坠儿一整天都皱着眉,计嬷嬷也若有所思,香冬更是个细心的丫头,很快就想起来她家小姐上次生病是二月十五,上上次是正月十五。虽然前几次小姐都没明说是病了,可到底是在屋里一躺就一天,想想也知道怎么回事。
这么一算就不对劲了!
她找了坠儿说这个事儿,坠儿没忍住说了实话:“香冬姐,其实还有一回,是腊月十五。那天小姐城外遇袭受了重伤,但实际上我一直觉得如果小姐没生病的话,是根本不可能受伤的。这样一算就已经四次了,一到十五就生病,以前也是这样吗?”
她从前就是大夫人院儿里的擦灰丫头,自然是不了解夜温言的,可香冬就太了解了。
夜温言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毛病,这一切似乎就是从腊月里才开始的。
见香冬摇头,坠儿就更担心了,“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几个知道倒是没什么,可万一被有心之人利用,那可就太危险了。我现在只要一想到腊月十五的事就害怕,这要是再来一次,只怕没有那么幸运。”
香冬想了想说:“看看明日小姐会不会好,好了的话就跟小姐问问,如果真是每月十五都要生病,咱们就得想想办法。另外咱们院子也要严防死守,绝对不能有任何消息透露出去。”
坠儿还是不放心,虽然帝尊大人在屋里守着,可万一哪一次帝尊大人有事,顾不上这头,那谁来守着小姐呢?靠她们吗?明显是不太行的,就算有计嬷嬷也还是不太放心。
那小姐以后每逢十五这天的安全,该由谁来保护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想来想去,最后决定去玉京园去找夜飞舟。
如今夜飞舟也算是大房这边的人,坠儿觉得他有义务照顾经常生病的妹妹。
近日夜飞玉和夜飞舟都很忙,夜飞玉忙着内城的医馆,夜飞舟忙着帮他打理那家医馆。
坠儿找过来时,正赶上夜飞玉往外走,两人走了个顶头碰。
她赶紧屈膝行礼,夜飞玉愣了一会儿,就问她:“是不是言儿那边有事?”
坠儿连连摆手,“不是,没什么事,奴婢是来找二少爷的。”
夜飞玉回头往院子里瞅了一眼,再回过头来笑笑说:“他还在屋里呢,你去吧!我知你们都与飞舟更亲近一些,但若真是言儿有什么事情,你们也要记得和我说。”
坠儿点头,“大少爷放心,真的没有什么事。”
夜飞玉没再说什么,匆匆走了。坠儿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直到看不见夜飞玉的身影,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站在大少爷跟前的压抑感,一次比一次重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明明大少爷才是她家小姐的亲哥,明明二少爷从前还做过差点儿把她家小姐害死的事。可当她对着大少爷时,总是莫名奇妙地会有一种疏离感,会觉得大少爷更陌生,更有距离,也更能提醒她只是个奴才,奴才跟主子是必须保持一定距离的。
坠儿用力摇摇头,努力把这种情绪给抛开。大少爷也是她家小姐信任的人,是对她家小姐很好的哥哥,她不可以这样厚此薄彼,小姐知道了会不高兴,大夫人也会伤心的。
可想是这么想,等她站到夜飞舟的房门前,伸[[醋溜文学发-最快]]手拍门时,先前的那种感觉就又涌了上来。
就是觉得二少爷更近人情,更平易近人,她愿意跟二少爷说话,不愿在大少爷跟前紧张。
夜飞舟打开房门时,就看到了一脸纠结地站在门口的坠儿。他就不懂了:“怎么了这是?”
坠儿叹了一声,摆摆手,“你不懂。”
夜飞舟:“……”
“咱们进去说话吧!奴婢过来是有要事要跟二少爷说的,关于我家四小姐的。”
一听说是关于夜温言,夜飞舟也不多问,立即把坠儿让了进来,还把门也给关上了。
坠儿回头看了一眼关好的房门,实在没忍住就说了句:“二少爷不瞒您说,这门要是大少爷关的,奴婢都不敢在屋里待。也不知道为啥,就是一见着大少爷就有点儿紧张,哎呀也不能说是紧张,应该说就没有和二少爷说话时这样随意。我家小姐也是,每次跟大少爷说话都一本正经的,那种感觉就是尊敬有加,却亲近全无。”
夜飞舟都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甚至心里还在合计,这丫头该不会是来试探他对大房一家是否忠心的吧?这突然跑过来整这么一出,保不齐就是个陷阱啊!
见夜飞舟不吱声,坠儿也没多想,之前的话说过就算,也没打算继续说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只是把夜温言每月十五都生病这个事儿,跟夜飞舟仔细讲了一遍,讲完之后又说:“二少爷也知道我家小姐跟帝尊的关系,实不相瞒,帝尊大人现在就在屋里守着我们家小姐呢!但奴婢的意思是,帝尊大人贵人事忙,万一哪一次他老人家被别的事情耽误了,没顾得上小姐这头,那得多危险呀!所以奴婢就想啊,如今二少爷也是大房这边的少爷了,那今后保护我家小姐的这个事儿,您必须得承担起来。一身本事不能白学,必须学以致用。”
夜飞舟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他很乐意保护夜温言,但是每月十五都生病?这是什么情况?生病还带挑日子的?
再想想,好像也是,早听说腊月十五那晚夜温言是生了重病的,可是他没想到正月十五二月十五还有今天三月十五,夜温言都生病了。
坠儿说得对,如果每月十五都来这么一出,他是得防患于未然。
“我知道了,放心,以后每月十五,我都会陪着她。”
一晃两日,跟萧家要钱的日子终于到了。
夜温言起了个大早,穿戴整齐去了福禄院儿给老夫人请安。
她以为自己来得够早,没想到夜连绵比她来得更早,一进前堂就看到夜连绵端着个胳膊坐在老夫人脚边的团子上,撒着娇说:“咱们家很快就要有位新夫人了,祖母您这次可得把老夫人的架子给端好,千万不能再让新夫人也跟现在的二婶一样,仗着自己有娘家撑腰,就把您给压得死死的。您是老夫人,是后宅最最尊贵的女人,谁都不能压着您。”
老夫人点点头,觉得夜连绵说得有道理,新人入府,规矩必须得从入府的第一日起就立起来。这个头要是开好了,以后日子就都好过。这个头要是开不好,那就是第二个萧书白。
但其实想想,萧书白从前对她也是不错的,只是就像夜连绵说的,萧书白有个强大的娘家,她倒没什么,可是对她儿子来说就是个无形的压力。
以前她一心指望着萧家能给老二撑腰,能让老二即使不靠着将军府,也能顶天立地。
可是如今她算是看明白了,靠着外戚是没用的,真正要靠的还得是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二要想真正翻身,就必须得有个有出息的女儿,从前夜红妆和六殿下的路走不通,那现在有夜无双了,不如就试着走走这位新帝的路子。
只要夜无双进了宫,只要她成了宫嫔,那夜家就成了皇亲,她儿子就成了皇上的丈人。
那个夜无双她没见过,但听儿子描述那长得是相当漂亮,比夜红妆强数倍。如果没扯谎,这样的姑娘一定会讨男人喜欢的。只要将来夜无双在宫里站住了脚,娘家父亲自然跟着享福。
老夫人低头看向夜连绵,问了句:“先前我冷着你,不生我的气?”
夜连绵赶紧讨好,“孙女怎么可能生祖母的气,我是祖母养大的,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向着祖母的。祖母觉得这个家里谁好,那我就跟谁好,我什么都听祖母的。”
老夫人似乎是感动了,倒也说了些掏心的话:“你说得没错,到底是我养大的,虽然有时候恨你不争气,可心里头也还是要为你着想。如今你二叔快要娶新媳妇了,这事儿你得这么看,但凡你现在的二婶处处都好,你二叔是不可能动念头娶平妻的。所以将来这家里还是得新媳妇说得算,何况新媳妇还带着个成了年的女儿。”
夜连绵点头,“听说无双妹妹长得特别好看,二叔真是好福气。”
“嗯。”这话老夫人爱听,“所以你以后多跟你的新二婶亲近~亲近,她初来乍到跟府里谁都不熟,你趁这机会正好跟她近乎近乎,也多照顾照顾你无双妹妹。这样以后她们有了好处,自然是会想着你这位二姐。”
夜连绵用力点头,点着点着就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回头一看,夜温言都已经坐下了。
原本还挂着笑的脸,一看到夜温言瞬间就垮了下去,甚至冲口就问了句:“你来干什么?”
夜温言都听笑了,“自然是来给祖母请安的,难不成还能是来看你的?”
“鬼才用你看!”夜连绵气乎乎地站起来,动作大了些,胳膊又疼了一下。“夜温言你别太得意,家里很快就要有新主人了,你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也不要以为所有人都会怕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冲着她笑笑,“二姐这意思是,新主人入府就会与我为难?为什么呢?嗯,且不管是为什么吧!反正你们也知道,我绝对不是那种能受得了欺负的主儿,我身边的仆人也一个个都是见不得我受气的脾气。就好比二姐这条胳膊,但凡你那日说话不那么难听,都不至于落得个终身残疾。所以就算新二婶入了门又能怎样?她不惹我怎么都行,一旦她惹了我,那大不了就成为下一个萧书白,于我来说可没有任何损失。”
说完也不理会夜连绵,转头就向外头张望,一边望一边自顾地说道:“二婶怎么还不来?我特地早点过来堵着她,提醒她今儿是到了赔偿那一百万两银子的日子了。我得最后再跟她问一遍,这银子我到底是找她要,还是找宁国侯府要。唉,一百万两啊,说丢就丢了?这话说出去谁信呢?”她转过头问老夫人,“祖母您相信银票真丢了吗?”
老夫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啊!其实银票八成是没丢,而是已经被她给了萧老夫人。那日萧老夫人不是正好就来了么!肯定是女儿先得了银票,转身就给自己亲娘了呀!要不萧老夫人怎么能说出要替她还钱这样的话,那可是一百万两,她一个不是侯爷亲娘的老夫人,敢接这活儿?”
夜老夫人顺着她的话往下想,越想越生气。合着萧书白在自己家里偷东西,偷完之后转头就给了萧家?那这不是相当于把夜家的银子往萧家搬吗?这跟耗子搬家有什么区别?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家里居然住着个贼,萧书白也太可恨了!
夜温言勾着唇角笑,“二婶嫁进夜家这么多年了,这种事应该不是第一回做吧?我听五妹妹说,她屋里丢东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大到银票,小到首饰,隔三差五就要丢。她屋里可都是二夫人安排的下人,祖母可听说过她把从五妹妹那里偷来的东西交到公中?又或是拿过来孝敬您老人家?当然,五妹妹屋里也没什么好物件,可好不好的也都是份心意,偷了之后肯定是要销赃的。”
老夫人气得直拍桌子,“萧书白她就是萧家养出来的贼!萧家居然把这种女儿嫁到我夜府,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正吵吵着,萧书白到了。
要是搁在平时,听到老夫人这样骂她,萧书白是肯定不能忍的。
可是今日她顾不上这事儿了,就一心想着那一百万两银票。
这些日子她把自己里里外外都翻遍了,银票就是见不着。偷了东西就得赔,炎华宫的账是赖不掉的,也没人敢赖。可是短短三日,让她上哪儿去凑那么多银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三天了,这三天萧书白一直也没闲着,想尽了一切办法找那张丢失的银票,同时也想尽一切办法去筹赔偿的银子。可以说但凡值钱的物件儿她都已经打算进去了,甚至连手里几处私产也计划着要卖掉。
可私产要卖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卖得掉的,贵了没人买,贱了又舍不得。只卖首饰字画之类的东西,又凑不齐一百万两。
偏偏昨儿个夜温言又派人到她屋里说,盖着炎华宫天印的银票,虽然只有一百万两,但也不能跟平常的一百万两比。这种东西要是放在别人家,那肯定是当做传家宝供起来的。
所以这次盗窃事件她就得重视起来,不是只赔一百万两,而是要计算银票的实际价值。
实际价值?出自炎华宫的东西怎么算实际价值?那就是人家要多少她就得给多少。
可她一百万两都凑不出来,上哪还能有更多?
别说她没有,萧家也没有。而且这个事儿还不能让她那个庶弟知道,只能母亲悄悄去凑,那怎么可能凑得出来?夜温言这是在要她的命啊!
萧书白面如死灰,“你就是把我给卖了,这笔银子我也拿不出来。”
这话是跟夜温言说的,但夜老夫人倒是先听急眼了,当时就质问道:“萧书白我问你,那银票怎么说丢就丢了呢?就算是走路掉了,也该是掉在我们府里,这些天你几乎掘地三尺,丢到哪都该找到了吧?”
萧书白还是一脸绝望,“我不知道,明明就放在袖袋里,怎么一眨眼就没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她说话时,下意识地就往夜温言那头看了去。
夜温言就不乐意了,“你看我干什么?东西是放在你身上没的,我当天又没接近过你,你可别怀疑到我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也帮着她说话:“没错,那天老身瞧得清清楚楚,四丫头一直在屋里坐着,离你老远,你的银票是怎么都赖不到她头上的。倒是你那母亲一直同你在一处,你二人亲亲近近的互有往来,你几次都俯在她膝上,你二人还一直握着手。萧书白,你都干了什么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吧?事到如今还想抵赖到何时?”
萧书白咬了咬牙,在心里把个老夫人给咒骂了一万遍,“您的意思是,我偷了银票给我母亲?哼!我倒真希望是给了她,若我给了她,她知道那是炎华宫的银票后,就会马上拿出来,说什么也不会闹到如今这般田地。可惜,银票我看都没让她看过。”
老夫人的话愈发刻薄:“原来你这个贼当得,连娘家都不知道贴补,只管自己享受。”
萧书白做了个深呼吸,不停地劝自己不要跟这老太太纠缠。今日是要解决事情的,不是来吵架的。她又把目光往夜温言那处投去,脑子里不停地回想着刚刚老太太说的话。
那日夜温言没有接近她,根本没有取走银票的机会。
是啊,那日的确是这样的,银票的丢失肯定跟夜温言没有关系。
可也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事儿是中了夜温言的圈套。可这个套是何时下的呢?
丫鬟锦绣从外头匆匆进来,都来不及跟老夫人行礼,直接就走到萧书白身边,俯耳小声说了几句什么,萧书白的脸色唰地一下就更白了。
老夫人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话,急得不行,一个劲儿地问身边的君桃:“她们在说什么?”
君桃也听不清,于是直接就喝斥锦绣:“没规矩的东西,当着老夫人的面耳语,是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了?要说什么就大大方方的说,你家主子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成?”
锦绣看了君桃一眼,完全没理会她这番喊叫,只是又对萧书白说了几句话。说得老太太真是抓心挠肝,就恨不能扑上去仔细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她没听着说的是什么,夜温言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那锦绣说的是:“夫人,不好了,炎华宫的连时钦天监的云臣一起去了宁国侯府,同行的还有咱们家五小姐。”后面补的那句是,“侯爷今日没出门,就在府里呢!”
萧书白急了,“温言,温言我求求你,这事儿萧家担不了,我母亲她没银子,她就是卖了全部家当也是赔不起你的。还有宁国侯,他不是我同母的弟弟,他是庶出的,从小就跟我不亲,根本就不可能帮忙。温言你行行好,放过我们好吗,我给你跪下了!”
萧书白这次是真害怕了,说跪就跪,不但跪了,还哭着去抓夜温言的衣角。
“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温言你就饶了我这一次,你让我慢慢还,我今后所得的每一文钱都会攒起来送到你跟前去,我一定说话算话。温言你可怜可怜我,放过我吧!”
啪!
夜温言对着萧书白,一个耳刮子就甩了过去。
这一巴掌真是一点儿都没留情面,用了十足的力气,直把个萧书白给打得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半边儿脸一下子就肿了起来,牙都掉了一颗。
“夫人!”锦绣惊叫着扑上前去,同时还回过头来质问夜温言,“她到底是你的长辈,你怎能说打就打?这个家还有没有家法了?”
这话说完,一直站在夜温言身后的坠儿蹬蹬蹬就走上前,揪着锦绣的衣领子啪~啪~啪~啪一顿狂扇。大概得扇了十几二十下吧,直到把个锦绣给打得脸肿成个猪头,再说不出来话,这才作罢。然后就听坠儿说:“既然你论家法,那家法里也没有奴才质问主子的规矩。这几巴算是给你的教训,主子之间的恩怨自有主子们自己解决,你要是再叨比叨的,下回我就把你满口牙全掰下来。听清楚了没有!”
坠儿这气势直接把个锦绣给压得哭都不敢哭,只下意识地点头,表示自己听清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只锦绣被压住了,萧书白也被压住了,甚至她竟觉得比起坠儿的暴力,夜温言只打她一巴掌真是好太多了。
只是这一巴掌打得实在狠,她眼瞅着地上自己掉的那颗牙,想捡,又不敢捡。
“萧书白,求我放过你啊?”夜温言终于又说话了,“可是当初你把夜红妆塞到我的喜轿里时,怎么没打算要放过我呢?你那时候可不是像现在这般低声下气的。”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萧书白已经顾不得脸面了,她现在一心就想着连时云臣去了宁国侯府,满脑子都是她那个庶弟听说这些事情时的表情。她实在是慌,“温言,我道歉,我给你磕头都行。你不要再计较从前的事了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把手给我撒开!”夜温言瞅瞅萧书白抓上来的那只手,满眼嫌弃,“道歉都有用的话,这世上就没有报仇这两个字了。萧书白你给我听着,仇是用来报的,不是用来原谅的,脚下十八层地狱也是用来审判和惩罚的,不是用来洗你罪孽的。我再说一次,把手撒开,否则我就把你这双沾满人血的手爪子给剁了!”
萧书白吓得一激灵,一下就把手给收了回来。
夜温言这才满意地点头,“别委屈,这都是报应。”
而就在这时,穆氏来了,正好走到门口,正好听到夜温言说把夜红妆塞到她的喜轿里。
穆氏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情绪几次翻涌,都被她压了下去。
“的确是报应。”她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拉着夜清眉进了屋,坐到了夜温言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看着这一幕心里很不舒服,明明是晨昏定省,可一个个进了屋也不说给她问安,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管各忙各的,她在这个家里存在感是不是太低了?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就想说出来,君桃却轻轻扯了她一下,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老夫人也知自己是太着急了,今日是夜温言要!醋溜文学最快-发布!收拾萧书白,这可不关她的事,她只管看戏就好,跟着掺和什么呢?这萧书白以前她巴结着,是因为二儿子要靠宁国侯府给撑腰,让老头子不至于不管不顾地就把这个二儿子给赶出家门。
可如今老头子都死了,这个家都是她二儿子的了,她们娘俩还怕什么呢?
如此一来,萧书白和宁国侯府的作用就不是很大了,何况萧书白还没了中用的孩子,这就不仅是没用,反而还是个累赘。
她现在真希望夜温言再努努力,直接把萧书白给赶出府去,这样她儿子就可以迎娶新媳妇,把最好的女儿给接回来。也不用什么平不平妻的,直接就是正妻,这样才好。
老夫人想了很多,甚至包括那常雪乔一介平民,除了长得好看外,几乎没有任何背景。这样的人入了府之后肯定唯她命是从,她说什么就听什么,好拿捏得很。
手底下有这样的儿媳妇,可比萧书白这种高门贵户出身的强多了。
夜温言这头封了头,是说什么也不可能原谅萧书白的,萧书白也看明白了这条路走不通。
可这条走不通就得再想另外的路,她捂着头努力去想,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再看夜温言好好地在那坐着喝茶水,就又想起锦绣说夜楚怜去了宁国侯府的事。
于是萧书白问了句:“听说五姑娘去萧家了,她去那干什么?”
夜温言轻轻笑了下,“自然是去要账的,毕竟东西丢在她屋里,怎么说她这个失主也得露个面,去跟萧家人讨个说法。”
“她一个庶女,有什么资格上宁国侯府去讨说法?”萧氏捂着半边脸道,“我堂堂宁国侯府,岂是什么人都配踏入的?”
这话就不招人爱听了,夜温言翻了个白眼说:“二婶这是什么意思?就你们萧家门户高,我夜家的孩子连去都不配去了?萧家比夜家强那么多吗?”说到这里,目光投向老夫人,“祖母,咱们家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家里的五小姐连宁国侯府的门都不配入?这到底是宁国侯府飘了,还是我们夜家颓了?二婶这是在打我们全家的脸啊!”
夜老夫人最怕有人这样激她,夜温言这话一出,当时她就不干了,直指着萧书白怒斥道:“简直就是个泼妇!身为嫡母苛待庶女,当着夜家人的面说夜家的女儿不配踏入宁国侯府,这就是你们萧家教养出来的女儿?当年我们夜家还当个宝一样把你娶进门来,没想到竟是这种不入流的东西。老身倒是想问问,你们宁国侯府究竟是哪里好,好到能把一品将军府嫌弃成这样?你们宁国侯府这些年是为朝廷做过什么,能自傲成这样?”
老太太把身侧的桌子拍得砰砰响,穆氏也跟着说了句:“不如就叫上侯爷,一起到皇上跟前评评理,看看一个世袭的爵位是不是能比得过夜家两位将军赫赫战功。”
萧书白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再辩驳也是给别人留话柄,干脆就不提这个事儿。她只问夜温言:“既然五姑娘都去了,那你为何不去?”
“我吗?”夜温言笑了一下,“我就是个看热闹的。二婶不如也一起看热闹吧,反正萧老夫人已经把债给揽了过去,还不还得上,炎华宫都是找萧家要钱,你就别跟着操心了。”
“我说了萧家没钱!”萧书白一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老太太这个岁数,一只脚都要迈进棺材了,她哪里能出得起这么一大笔银子?夜温言你怎么忍心去逼她?”
穆氏听不下去了,“我女儿当初也是个大活人,你们又是怎么忍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女儿现在也是个大活人!”萧书白几近崩溃,大声地喊,“我又没杀她,是她自己捅的刀子,是她自己不想活了,你们还能赖谁?”
穆氏还想说点什么,却见夜温言冲着她微微摇头,她便息了声。
夜温言俯身上前,凑得离萧书白近了些,“既然腊月初二的事赖不到你头上,那我们就来聊聊我父亲。二婶能不能告诉我,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什,什么怎么死的?”萧书白一下就慌了,她死死盯着夜温言的眼睛,明明心里那么想要把目光移开,可就是移不动。夜温言的眼睛好像有吸力一样,把她的目光死死咬住,一下也不松开。她慌得牙齿都在发抖,语无伦次地说,“病死的,我怎么知道,他就是病死的,太医都看不了。夜温言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就是最近总做梦。”夜温言直起身,又靠回到椅子背上,声音也扬大了些。“最近总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梦,梦到祖父,还梦到我父亲。他们在梦里都和我说他们是枉死的,根本就不是病死的。还说他们之所以生病,是因为有人对他们做了手脚,还偏偏是最亲近最信任的人,防不胜防。二婶,还有祖母,你们帮着给分析分析,我这个梦做得准是不准?如果不准,为何总做一样的梦?如果准,那他们口中做手脚的最信任之人,是谁?”
老夫人和萧书白齐齐打了个哆嗦,萧书白本来就难看的脸色又惨白了几分。
老夫人就觉得前阵子院儿里闹鬼的感觉又回来了,而且这回是两个鬼,一个丈夫一个儿子,两个鬼扑面而来,都是来向她讨命的。
穆氏也紧张起来,但她没有看萧书白,而是看向夜温言,目光里尽是疑问。
夜温言主动去握了她的手,还轻轻拍了两下,然后才道:“母亲别怕,虽然这个家恶鬼遍地,但我们还是要在这群恶鬼中继续生活下去。有些事不是人死了就能过去了的,真相总有一天会浮出水面,到时候谁干过什么事,谁造过什么孽,谁杀过什么人,都得一笔一笔给我偿还回来。从现在开始,我不会放过他们!”
许久都没有人再说一句话,包括穆氏和夜清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是吓得不会说话,萧书白是慌得不敢说话。而穆氏和夜清眉则是在仔细回想夜大将军重病那段日子,每一天每一刻,包括每一个细节,都仔仔细细去回忆。
很快穆氏就想起来从前根本不曾怀疑过的许多事情,比如说为何夜景归去看老太爷回来,立即就病了?再比如说为何重病那段时日,他死也不肯见老夫人?还比如说为何夜景归那几日不只一次地要求她,一定去福禄院儿把夜连绵给接回来?
她当时没想那么多,只以为丈夫是生病了,神志不清楚。
可如今想想,却每一件事都觉得可疑。
夜清眉也想到了一些事,她记得有一次她给父亲端药,父亲口中不停地念叨着“魔鬼,她就是个魔鬼,我怎么会有那样的母亲,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父亲。”
还有一次是二叔去看父亲,父亲抓起枕头就砸了过去,还大声地骂他让他滚,说他不是自己的弟弟,他也不吃他送来的东西,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当时二叔就说父亲这是疯了,是受了老太爷重病的刺激。她也信了,也觉得父亲这些都是重病之下的过激反应,并没有往深处合计。
可如今再回想起来,似乎就不是当初那么回事了。
这时,夜温言站了起#clewx.发最快-#来。起身时的动作有点儿大,带得椅子咣啷一声响。
所有人也在这声响动下回过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们看着夜温言,一时间都想不明白她要干什么,就看到她转身往门外走。
萧书白问了一声:“你上哪去?”
她回头一笑,“去萧家呀!”
萧书白大惊,“你去萧家干什么?”
“看热闹啊!”她还是笑得有毒一般好看,“我刚刚不是说了么,我就是个看热闹的,那当然是哪里最热闹就往哪里去,二婶你说是不是?”她还冲萧书白招手,“要不要一起去看呀!至于我做的那些个梦,那个不急,以后有的是日子叫上你们一起分析。当务之急是先把炎华宫的银票给要回来,否则炎华宫那头急了眼,保不齐就一把火烧了宁国侯府,到时候你们萧家就得跟当初的六殿下一样,带着一群家仆狼狈地游走街头。”
夜温言走了,穆氏和夜清眉没跟,萧书白倒是快步追了上去,甚至还跟夜温言上了同一辆马车。
上车时因为太着急,挤了坠儿一下,气得坠儿一把把爬上去一半的二夫人给拽了下来,直到她自己坐到车厢里了,这才看到萧书白笨手笨脚地也跟了进来。
夜家二夫人,如今掉了牙肿着脸,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可萧书白已经顾不上狼狈了,她甚至有点儿发抖。
这个抖不是被夜温言吓的,是她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情捅到她那个庶弟跟前,她就害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庶弟萧方虽然平时看起来平平和和人畜无害的样子,可实际上她可太知道那人的心计有多深,也太知道那人隐忍了这么多年,心里头早有一股子邪火无处发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就要跟老太太算一笔总账。
庶子养在嫡母膝下,要是自愿的也还好,要是生母已死且正常死的也好。
可偏偏萧方被萧老夫人抢到自己身边时,人家生母还活着呢!后来虽然是死了,可也死得不明不白。
她一直都知道萧方这些年一直在追查当年的真相,府里的下人换了一拨又一拨,他也暗中派人去找了一拨又一拨。
可惜萧老夫人手底下干净利落,当年的事处理得很好,竟是这么多年都没让萧方查出来。
可越是查不出来萧方就越怀疑,所以宁国侯府虽然表面上看着是母慈子孝,但实际上却是暗涛涌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掀起滔天巨浪。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把这个浪给掀起来,她还想靠着宁国侯府多过几年好日子。
眼下夜家要娶平妻了,她如果再没了侯府做靠山,那夜家还不得把她踩到烂泥里去?
所以萧氏很害怕,可她越害怕夜温言越觉得有趣,甚至还问她:“二婶为什么抖成这样?是因为要回娘家了开心兴奋吗?也是,女子都是怀念自己娘家的,娘家不但有母亲,还有弟弟和弟媳,还有侄子侄女吧?你看,这么一大家子人,多好呀!他们一定很开心你能回去,也一定会在府门口热情迎接的。对了二婶,有没有给娘家人准备点儿小礼物啊?”
萧书白的冷汗都淌下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终于,马车到了宁国侯府门口。
有句话还真让夜温言给说着了,宁国侯府的确有人在门口等着迎接,但可不是萧书白的亲人,而是府里的管家。
那老管家一看夜家的马车来了,立即迎上前,车帘子一掀开,第一个出来的是萧氏。
他态度寡淡,只揖了揖手,叫了声:“二夫人。”然后继续寡淡着说,“您总算到了,侯爷已经恭候多时,就等您进去说话呢!”末了又补了句,“二夫人可真会给娘家惹事。”
这管家说话不仅寡淡,还十分疏离,一口一个二夫人,把萧家撇得干干净净。
萧书白也听出来了,但今日她心虚,实在也不好说什么。
管家与她说完话就又过来迎夜温言,见夜温言下了车站稳了,这才躬身行礼:“老奴见过四小姐,四小姐快里面请,我家侯爷和夫人总念叨着您,今儿总算是把人给盼来了。”
萧书白的脸又沉了沉,庶弟萧方跟夜家老大夜景归关系好的事,又被她想了起来。
夜温言倒是没急着进去,只是站在原地问那管家:“我们家五姑娘已经到了吧?”
管家立即答:“到了,五小姐是跟着连公公和云大人一起来的,正在前堂用茶。”
“哟,都进前堂了。”夜温言面上竟露出懊恼之色,“怎么就进前堂了呢?唉,怪我来晚了,我要是早一点到,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进宁国侯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哟,四小姐这是怎么个话说的呢?”老管家有点儿懵。
夜温言就道:“真是太过意不去了,这事儿是我们夜家欠考虑,五姑娘是庶女,宁国侯府高门贵户的,一个庶女怎么配进府门,又怎么配进前堂。”
“四小姐可万万说不得这样的话呀!”老管家不明所以,夜温言的话把他说得一愣一愣的,“来者皆是客,宁国侯府是不分嫡庶的。”
夜温言恍然,“对哦,如今的侯爷也是庶子出身,如果宁国侯府还嫡庶有别的话,那不是打侯爷的脸么。所以二婶以后说话可得注意点儿,不能你自己看不起侯爷出身,就把我们夜家的庶女也看低。说什么庶女不配进萧家的门,在二婶心里嫡庶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吗?”
萧府管家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当时就一点儿情面不留地质问萧书白:“老侯爷无子,您嫁出去以后家里都是我们老爷在照顾着,就是老侯爷弥留之际,也是只有我们老爷在身边。您一没尽孝二没给侯府带来荣光,凭什么看不起侯爷?还有,明明已经看不起了,又为何出了事还要把侯府也拖下水?”
他质问完,也不等萧书白回答,只跟夜温言说:“四小姐快请进吧!”
宁国侯府不比一品将军府气派,且因代代世袭,一代又一代的宁国侯住在这宅子里,渐渐地就也住旧了。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倒是更显底蕴。
夜温言觉得这种底蕴很好,就好像前世的玄脉夜家,只要一闻宅子里的味道,就能闻出数千年岁月流转和代代传承。
这种感觉一品将军府就没有,虽也经了三四代,却始终没沉淀出底蕴来。
宁国侯府的前堂里,萧老夫人坐于上首,连时云臣以及夜楚怜并坐在左侧方,右边坐着的是宁国侯萧方,及其夫人顾氏。
夜温言进院儿时,正听到连时在说:“炎华宫屹立世间四百余年,得天下人朝拜,咱家这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敢偷炎华宫的东西,萧家果然教女有方,开了北齐先河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云臣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怎么能是北齐先河呢?分明就是天下之先河。”
对面坐着的宁国夫人顾氏拧着个眉毛,还时不时地用手挡一下脸,不停地念叨着:“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我活到这个岁数,还是头一次被别人以这种理由找上家门。如果是我的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我保证直接一顿板子把她给打死,绝不能留这样的祸害在世上!”
萧老夫人沉着个脸问她:“你的意思是,让我打死书白?”
顾氏翻了个白眼,“我可没说,我只说我自己的女儿。谁的女儿谁管教,母亲要是有想法就自己动手,别往我身上赖。”
夜楚怜这头也抹起眼泪,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四姐姐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我屋里,我真没想到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以前母亲偷我东西也就算了,没想到这次炎华宫的银票她也敢偷,这胆子也太大了些。好在宁国侯府愿意赔偿,要不然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氏一听这话就更来气了,“凭什么让宁国侯府赔?谁偷的找谁赔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将来就是死了也是入夫家祖坟,上夫家族谱的,跟娘家有什么关系?宁国侯府又不是钱庄,还能由着她随意取用不成?我们也是要过日子的。”
连时一愣,“哟,这事儿闹的,原来宁国侯府不管啊!那萧老夫人您这个活儿揽得可有点儿大了,您自己有那么多银子吗?”他掰着手指头开始算,“一百万两……不对,翻倍了,翻三倍,三百万两,您看是怎么个出法?给现银还是银票又或是用物件儿什么的抵?”
萧老夫人就感觉眼前一阵一阵的冒金星,这怎么突然就翻倍了呢?一百万两变成三百万两了?这翻的是不是也太快了?
她问连时:“何来三百万两?”
连时就把昨儿夜温言在将军府派人跟萧书白说的那套话,又跟萧老夫人也说了一遍。
萧老夫人被他一口一个炎华宫给堵得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辩驳,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跟炎华宫打交道,就是炎华宫的宫人也是第一次当面说话。没想到第一次竟是因为这个事儿,可真是让她又紧张又懊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再懊恼也没有办法,萧书白是她唯一的孩子,她必须得保。否则在这世上她就再没有一个亲人,说不定哪天就被萧方这个庶子给赶出家门,流落街头了。
萧老夫人看了顾氏一眼,尽可能心平气和地同她说:“一家人,理应有难同当。”
顾氏当场就翻了脸:“凭什么?你女儿偷东西,凭什么让我们赔银子?我说句不好听的,女儿是你和父亲养的,养出什么货色来都是你们自己的手笔,当初好的时候也没说让我们沾着一品将军府的光,凭什么现在出事了又来跟我们讲都是一家人?屁个一家人!”
顾氏越说越来劲儿,干脆站了起来在堂上转了两圈,再道:“前年我娘家来人借银子,您是怎么说的来着?说我已经嫁到萧家,那就是萧家的人了,跟娘家再没什么关系,亲戚什么的自然也不应该再走动,借银子更是不可能。怎么着,现在转到你女儿出事了,就又想起娘家一家亲了?这是什么歪理?欺负我顾家没权没势是吧?就可着我一个人欺负是吧?”
她气乎乎地坐回椅子里,边上,宁国侯萧方轻轻地扯了她一下,顾氏一把就将萧方的手给甩了开,“你起开!别扯巴我!这话我憋好几年了,今儿可逮着机会,必须得说清楚,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不是自己亲儿子就是不知道心疼啊!一天天往死里坑,自己坑不算,还带着已经出嫁的女儿一起回来坑,我们家老爷该你欠你的?还给你们赔银子,要赔你自己赔,宁国侯府不淌这趟浑水!”
萧老夫人的脸实在挂不住了,堂上还有外人在呢,这个儿媳妇几乎是在指着她鼻子骂街了,这万一传了出去她还要脸不要?(-醋溜儿文学最快发)于是老夫人开始拍桌子,拍得砰砰响,同时也大喝道:“放肆!简直放肆!尊卑不分,谁家的儿媳能做成你这个样子?若早知如此,当初老身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进萧家的门!”
说这话时,夜温言也到门口了,当时就把她给听笑了。然后侧过头来跟萧书白说:“二婶听听,萧老夫人对宁国夫人说的话,跟我们夜家老夫人对你说的话真是一模一样呢!”
萧书白早知顾氏性子泼辣,但也没想到竟过分到这种地步,这何止是忤逆,这不就是对骂吗?她就想替自己母亲出出气,去说几句,可都不等她上前,萧老夫人这几下桌子拍的,一下就把顾氏给拍炸了——
“我要知道你们萧家养贼,我也说什么都不会嫁过来!跟你们丢不起这个人!”
“你……”老夫人气得都快昏倒了,“你这个不孝的东西,当初老侯爷怎么就把爵位传给你们了呢?老天爷啊!老侯爷啊!你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你传了爵位的好儿子和好儿媳啊!”
萧老夫人开始来这一套了,一边仰着喊一边抹眼泪。但顾氏却完全不理会她这一出,只对她说:“你哭老天爷哭父亲都没有用,因为这爵位除了我们家老爷,也没谁可传了。你又生不出儿子来,总不能让你的女儿袭了爵吧?你当我们愿意要呢?说到底这都是强塞给我们的,我们还觉得是个负担,你有什么可大呼小叫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顾氏冷哼一声,再道:“还有,我家老爷坐在这个爵位上,该担的责任也一直都担着呢,好好地奉养着嫡母,好好地为朝廷效力。本来一切都挺好的,偏偏你女儿好日子不过要去当贼,这事儿我们可担不了。”
夜温言简直要给这顾氏拍手叫好了,这儿媳妇可真行,一句一句接着萧老夫人的话,话都不带掉地上的。但凡穆氏有这个魄力,大房也不会受那些个窝囊气。
她抬腿迈过门槛走进前堂,萧书白也开始向顾氏发难,当时就大喝道:“为人儿媳,你就是这样跟自己婆婆说话的?没教养的东西!”
顾氏原本是想跟夜温言说话的,人都要起身往前迎了,冷不丁被萧书白一顿骂,立即就调转了风头——“萧书白你来得正好,我告诉你,这么说话我都是客气的,今儿这事儿要是再往我们头上推,我指不定还能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她狠狠地剜了萧书白一眼,然后就不再理会,起了身就奔着夜温言来了。
刚刚还冷着脸损人的宁国夫人,一转眼面上就挂了真诚的笑,一冷一热无缝链接,看得夜温言都一愣一愣的。
“四姑娘来啦!让你见笑了,婶婶不是冲你,你不要怕。快进来坐!”宁国夫人热络地拉着夜温言进屋,直接就给按到自己身边坐下了。“几时到的?在外头听了有一会儿了吧?你说婶婶讲得对不对?她偷东西为什么要我们来赔?我们跟她又不是一伙的。”
夜温言对这位宁国夫人的热情很是有点儿招架不住,她刚进来还不等跟屋里人打个招呼呢,就这么被按着坐下了,也不太好。
于是转过头,冲着边上坐着的宁国侯萧方欠了欠身,“萧叔叔好。”
萧方同夜景归是挚交,夜温言他自然是打小就认得的,就是宁国夫人顾氏那也是看着夜温言长大,两家熟悉得很。只是碍于萧书白这一层关系,平日里往来多是约在外面的酒楼,基本都不会邀请对方来家里坐。
萧方看着夜温言,连连点头,“言儿,真对不住,这事儿给你添麻烦了。是萧叔叔没本事,空顶着个爵位,却没管好这个家。”
顾氏也跟着道:“是啊,虽然她是嫁出去的女儿,但毕竟还是姓萧的,说起来我也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所以啊,四姑娘,这事儿你别看我刚刚怎么说,到头来还是得你拿个主意,你要说一定得赔,那宁国侯府就算砸锅卖铁也一定赔给你,只是我心里头有些不甘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顾氏的手背,“婶婶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这事儿跟你和萧叔叔没关系,是萧老夫人自己扛下来的,那就该她扛到底。”
说话间,目光向着萧老夫人投了去,“老夫人,我说得没错吧?”
“我……”萧老夫人一时语塞。
而这时,连时和云臣齐齐起了身,往前走了两步,到了夜温言跟前直接就行大礼。
萧家人瞪圆了眼珠子看着炎华宫的太监和钦天监的监正跪地磕头,待夜温言就跟待主子似的,这简直颠覆了他们认知。这到底什么情况?
萧书白却已经习惯了,夜温言有炎华宫撑腰,这事儿她心里早就有数,只是一直没有跟萧家的人提起过。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事,她是不会轻易往外传的。
直到两人磕完头起了身,又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萧家人这才回过神来。
萧方和顾氏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震惊,但也不好现在就开口去问,只得把这份震惊先压在心里。
萧老夫人则是又想起了刚才夜温言说的让她一个人扛的话,于是回了句:“老身一个人怎么扛?你要指望老身来扛,那这银子也就没什么指望了。”
“哟,萧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合着您是想赖账啊?”连时冷笑三声,笑得萧老夫人狠狠打了个哆嗦。“老夫人也不必一定要把侯爷给扯上,咱家知道你们不是亲娘俩,一个是嫡母,一个是庶子,您也不疼他,就指望着把他也拖下水,一起把这事儿给解决了。可这事儿与侯爷无关啊!偷东西的是您的女儿,说要主动赔偿的是您自己,侯爷从头到尾可是一句话都没说。所以这事儿说到底还得是您自己解决,赖账肯定是不好使的。”
云臣也掰着手指头说话了:“咱们来捋一捋,今天的事儿其实主要就分三步,首先是我们要讨论一下您是怎么培养出来一个贼的,其次再讨论一下又是怎么把这个贼成功地嫁进一品将军府的,另外还得再讨论下,为何这个贼在娘家不偷,专门到婆家去偷。反正我跟连公公这一趟肯定是不能空手回去的,这笔银子你们要是赔不出来,不如就……”
云臣开始打量起这座府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宁国侯萧方赶紧说:“这宅子是萧家祖产,传了好几代了。”
宁国夫人眼珠一转:“既然都是找娘家说事,那不如也找找老夫人的娘家吧!我记得老夫人曾不只一次地说过,当初嫁到宁国侯府时,可谓是十里红妆,别说金银珠宝了,就是田庄铺面的房契,也装了整整三匣子。想来那个娘家也是挺有钱的,不如就找他们要点儿?”
连时觉得此计可行,但也问了萧老夫人一句:“您娘家如今还有人吗?”
萧老夫人都快气哭了,她这个岁数了,要是还给娘家找麻烦,那真不如死了算了。
于是摇头,“没什么人了,都是些小辈,有的见都没见过。罢了,我手里是有些庄子铺子,这就叫人全都拿来,你们看着抵,能抵多少算多少。如果不够的话……”她咬咬牙,“如果不够我再想想办法,银子肯定不会少你们的。”
“好!”连时点点头,“老夫人痛快,那就去拿吧!咱家也等着回宫去复命呢!”
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匆匆走了,萧书白红肿着眼睛走到老夫人跟前,抽抽搭搭地说:“都怪我,是我连累了母亲。母亲放心,损失的财物我一定会再赚回来,不会让母亲有损失的。”
顾氏都听笑了,“你怎么赚?再上夜家偷去啊?哼,一会儿东西拿来之后可得清点好,可别把府里的铺子一起抵出去。老夫人此番只能动自己的私产,公中的银子是一块儿都不能动的,公中的铺面也是一个也不能拿的。”
萧老夫人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倒是萧书白忍不住回了句:“你们别忘了,这份家业是我父亲留下来的,家里的一切都是父亲和母亲挣来的。就算是公中之物,母亲也有权支配。”
“哟,这话你跟我可说不着。”顾氏白了她一眼,“我不管是谁留下的,我只管现在它们都是谁的。我还是那句话,有本事别把爵位传给我们爷啊!既然已经传了,那就别再巴巴的惦记。”说完还问夜温言,“四姑娘我说得对吧?哎?怎么不给四小姐上茶呢?赶紧上茶!”
不多时,丫鬟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一堆仆人。
有的人手里捧着匣子,有的人用扁担挑着箱子,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把前院儿占据了一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大丫鬟说:“这是老夫人院儿里能拿得出手的所有东西了,都在这里,请二位大人清点清点,看能不能值得起三百万两。”
连时和云臣站了起来,一本正经地去点数估价了。
萧老夫人看着自己这些存了一辈子的物件儿,再看看被云臣拿在手里翻着的一张又一张的地契,她就觉得心里特别憋屈,她就想哭。
这一想还真就哭了,一边哭还一边说话:“没想到我活到这个岁数,还要遭受这样的事情。这跟抄家有什么区别啊!老侯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咱们家都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了?你说你走的时候怎么没把我也一起捎上啊,你要是捎上了我,今日我也不会受这个罪。我这张老脸啊,可往哪儿搁呀!老侯爷啊!”
这老太太一句一句,说得跟自己受了多大气似的,夜楚怜就不爱听了。明明是你们家人偷东西,你还有理了?偷东西不就是得还吗?现在知道哭了,偷的时候想什么呢?
哭谁不会啊!这十几年她别的没学多好,就哭和装可怜这两项最突出。
于是夜楚怜嘴一瘪,“哇”地一声也哭了起来。她还哭得特别大声,几乎就是嚎啕。
这一哭倒是把萧老夫人给吓了一跳,也顾不上东扯西扯了,就盯着夜楚怜看。
很快就看到夜楚怜一边儿哭一边儿起了身,一边儿哭还一边儿往外走。
这孩子真是把她的精髓给学了个透透的,直到哭着出了府门,立即就给自己在哭声中加上了台词:“呜……太欺负人了!萧老夫人的女儿偷我的银子,都要上门了她也不给。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没了祖父的孩子,有本事你欺负大官儿啊!有本事你们上王府去偷东西啊!呜……萧老夫人太坏了,太欺负人了!”
本来是关起门来的家事,结果被夜楚怜这么一哭,整条巷子里的人全都知道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萧家这会儿是里外一团乱,家里由顾氏带着连时和云臣去抄老夫人的院子,外头就由管家带着人,逐一解释并不是夜五小姐说的那样,老夫人已经答应赔银子了。
这话说得就很有水平,答应赔银子,那意思就是承认了自己女儿偷东西。
偷东西啊!没想到堂堂宁国侯府居然养出这样的女儿来,真是有辱门风。
外头且不提,只提家里。
在顾氏的带领下,连时和云臣带着一众紫衣宫人,不但把萧老夫人的院子屋子翻了个遍,居然还找出了两间小密室,又从密室里搜刮出不少值钱的东西。
房契地契铺面什么的就更多了,整整装了四五个小匣子。
顾氏看着这些东西就起了疑,见连时就要带着东西走人,她赶紧拽了连时一把,“等等。”
连时挺不乐意,他可是炎华宫的总管太监,是谁都能来扒拉一下的吗?
但念在顾氏一直以来站位都很正,也很坚决,所以连时压下火气,问了一句:“怎么了?宁国夫人,这些东西可是有什么不妥?”
顾氏立即点头,“的确有不妥。我知道老太太有不少好东西,可也绝对不会有这么多。就比如说那些房契什么的,就算这些年她又攒了一些,也不至于能装五个小匣子啊!里头是都装满了的吗?”她抻着脖子瞅,有宫人把匣子打开,装得满满的。
“太多了。”顾氏一边说一边摇头,“太多了,她到底是从哪弄来的这些东西?该不会是偷了公中的吧?”再想想,也不能,公中一直是由她把持的,账目一笔一笔都对得清清楚楚,绝不会有差。可如果不是从公中拿,还能从哪儿拿?难不成是通过萧书白,占了一品将军府的便宜?可从前将军府当家做主的是大房,萧书白自己也没便宜可占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回头瞅了一眼,正看到夜温言往这边走来,夜楚怜也被管家给带回来了,正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院儿里的东西,还听到夜楚怜说:“这些东西抵那银票够了吧?没想到萧老夫人这么有钱,我感觉咱们家祖母也没这么豪气的。”
顾氏就觉得更不对劲了。
连时看她不说话,就多问了句:“宁国夫人,那这些东西是能搬还是不能搬?”
顾氏有点儿拿不准主意,她跟连时说:“公公且等我一下,我叫我们家侯爷过来看看。”
顾氏说完匆匆就跑了,再回来时,宁国侯萧方就也到了。
萧老夫人的东西还摆在院子里呢,顾氏指着那些东西跟萧方说:“你看看,这些东西有没有眼熟的?你仔细想想,想小时候的事。我总觉着咱们家老太太不应该这么有钱,也实在想不出她还能有什么来钱的道儿。刚刚忽然就想起你曾说过,你的生母虽然是老侯爷的妾,但能到侯府来做妾,那也不可能是一般的平民人家。你不是说过你外祖家很有钱么,还说你生母在世时总摆弄她那些嫁妆,好东西一屋子一屋子的,一个小库房都不够装。可是后来东西怎么没的你也不知道,那你现在瞅瞅,这里头有没有当年消失的那些物件儿。”
夜温言懂了,“合着萧书白偷东西是遗传啊!”再回头,萧书白正好扶着老夫人也进了院儿。她就冲她们招手,“二婶你快来看看,我们可能找着你爱偷东西的原因了。”
萧老夫人脸色十分难看,萧书白也一脸古怪地看着她母亲。
宁国侯萧方则是仔细去翻看找出来的这些个东西,包括匣子里的地契和田产,越看脸色越沉,越看眼中的怒意越甚。直看到最后,他干脆拿起一只匣子猛地摔到地上,直接就摔到了萧老夫人的脚底下,吓得萧老夫人“嗷”地怪叫了一声。
萧方指着他,手都哆嗦,“好一个嫡母,好一个宁国夫人!当年你将我母子强行分离,将我养到你的膝下。这些年我念着你从小带我到大的恩情,对你也算尊敬有礼。可是你背地里都干了什么?我姨娘当年铺了半个临安内城的嫁妆,为何都到了你的屋里?”
“我……”萧老夫人慌得很,下意识地就去看萧书白。萧书白哪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当然得向着自己的母亲,于是大声道,“妾室过世,遗物自然是由府里收着。母亲当初还是宁国夫人,是当家主母,这些东西在母亲手里理所当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呸!”顾氏急眼了,用力扯了一把萧方,把人扯到自己身后。“女人说话侯爷不用掺和!萧书白你还要不要脸了?这种歪理你也能讲得出来?妾室过世遗物是该由府里收着没错,可那也是应该收到公中,而不是收到她自己屋里。再者,但凡女人从娘家带来的嫁妆,那就是她死了,也该由她的子女继承,没听说由正室夫人继承的。侯爷都这个岁数了,为何她从来没想过把东西拿出来,还给侯爷?我这个儿媳妇都进门了,为什么她也没说把这些东西都拿出来,送给我?今儿要不是炎华宫来抄家,我们还不知道这些东西原来在这儿!”
顾氏越说越生气,“夜四小姐说得一点儿都没错,萧书白你偷东西果然就是遗传,你娘是个贼,所以你也是个贼,还有你那个女儿,偷了别人的婚事,那也是个贼!合着我这是掉贼窝里了!他娘的,早知道萧家是个贼窝,老娘说什么也不会嫁进来!”
说完,还回头安慰了一下萧方:“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不是她生的。”
之后又狠狠剜了萧老夫人一眼,这一眼把萧老夫人剜得一激灵萧老夫人又往后退了两步,她是真怕顾氏一急眼,随手拿个什么东西就打她一顿。
顾氏名叫顾春和,听起来挺平和的一个名字,但是性子却完全相反,既不春风拂面,也不温柔和气。她就是那种火爆脾气,看谁不顺眼当场就说,再不顺眼直接开骂。至于什么长辈不长辈的,她从来不考虑那些,在她眼里只有一个理字当先。
她这人三观极正,所以跟萧老夫人这种人就是天生不合。偏偏老夫人还是个嫡母,不是亲娘,这中间隔着一层,婆媳间就也称不上关系多好。
顾氏从最开始就烦这个嫡母,因为嫡母整天端着个架子,看什么都不顺眼,她做什么都得被说几句,就好像不说几句就体现不出来嫡母的威严似的。
光这样倒也还好,可偏偏这位嫡母心术不正,不但动不动就把老侯爷从前纳妾的事拿出来说,她甚至还撺掇萧书白,让夜红妆顶了夜温言的婚事。
可惜这事儿她是后来才知道的,要是早知道一定去告发,让她们干不成这票买卖。
说起来,当年嫁到萧家时她还是打算装一装样子的,毕竟新媳妇进门,跟丈夫也没培养出来感情,如果再跟婆婆闹翻了,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结果成亲不到五天她就装不下去了,第六天就跟老夫人干了一架。自此,她泼辣媳妇儿的恶名算是立了开,萧老夫人也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轻易的也就不敢正面同她起冲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今日又扯出这么一档子事,这可是大事,是关系到她丈夫脸面和她亲婆婆的大事!绝对不能轻易算了!
顾氏心里这样想着,一双眼睛狠狠地瞪向老夫人和萧书白,“炎华宫让你赔偿,也是让你用自己的东西赔偿。宁国侯府公中的东西不能动,我家侯爷亲娘的东西也不能动。我们这就把东西都挑捡出来,至于剩下的够不够赔,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另外,偷盗府中妾室财物这件事情,等外人都走了之后,咱们关起门来好好算账!”
她说完最后一句,立即回头跟萧方说:“翻!把婆母的遗物都给翻出来!”
萧方有些为难,小声问她:“有些辨别不清的呢?”毕竟当年他还小,他也不太能分得出哪些是老夫人自己的,哪些是他生母留下的。
顾氏一跺脚,“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分辨不清的一律按我们的算!”
两人立即开始翻找,自己身边的下人也跟着一块儿找。萧老夫人看着这一幕心都在滴血,她有心想拦,可眼下除了她跟萧书白,没有一个人是向着她的,怎么拦呢?
再瞅瞅夜温言那头,这真是太热心肠了,居然帮着一起翻,还一边翻一边提醒顾氏:“有些铺子什么的,这些年可能都已经倒了手了,但是房契上都有写着日期,只管挑那位姨奶奶过世之后日期的,都拿走就行。”
顾氏觉得这真是一个好主意。
萧书白那头却急了:“夜温言你傻了吗?你让他们把东西都挑走,还拿什么来赔偿炎华宫?你到底是来要自己东西的,还是来帮他们要东西的?”
夜温言笑笑说:“帮谁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坑你们。”
萧书白:“……”你是不是太直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觉得一点儿都不直接,“至于炎华宫的银子赔不上……”她把目光投向那母女俩,上下打量一番,“不如就把你俩给卖了,老的卖去为奴,小的卖到花楼唱曲儿,直到银子还完为止。”
“你是不是疯了?”萧书白阵阵崩溃,“夜温言你是不是疯了?”
顾氏听到这里又跟夜温言说:“其实还有一个法子。四姑娘你看看这处院子,这是个二进的院子,挺大的,还有一个独立的门。这院子其实是在原先侯府的位置加盖出来的,比较新,也比较气派。老太太喜欢气派的,就选择住到了这里。如果把这里跟侯府切开,那是很容易的事。如果她们实在还不上银子,也可以把这个院子切出去卖掉。”
萧老夫人急了,“那我住哪儿?”
萧方这时开了口说:“母亲可以住在从前我姨娘住过的院子,正好也能再好好回忆一番,还拿过我姨娘什么东西。或者是……”他顿了顿,“或者你拿没拿她的命?”
萧老夫人一下就淌了冷汗,身子都晃了好几下。萧书白有心再说点什么,却发现母亲悄悄的捏了她一把。她心里大概有数,便什么都没再说。
待所有东西清点完毕时,已经是下晌申时了。连时和云臣二人特别不客气,中午还在萧府吃了顿饭,吃完之后还点评说:“不如炎华宫的饭菜好。”
顾氏特别会说话,当时就道:“这天底下何处能跟炎华宫比呀!咱们府上就是粗茶淡饭,也得亏两位大人不嫌弃。”
其实说起来,萧老夫人还是挺有钱的。就算顾氏和萧方把自己的东西都拿走,剩下的那些就算抵不了三百万两,但抵一百万两还是绰绰有余。
连时瞅着那些个物件儿,再瞅瞅萧老夫人和萧书白,就问夜温言:“四小姐您看,要不要把这俩人给拉去卖了?虽然也不值几个钱,但有一两算一两,咱们也少亏一点儿。”
萧老夫人脸都白了,扑通一下就坐到了地上。在炎华宫人面前,她是连挣扎都不敢的。
萧书白也精神失常一般不停摇头,口中一直在念叨着:“你们不能这么做,我是一品将军府的当家主母,我是官籍,你们不能把我给卖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想了想,说:“卖了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就按宁国夫人刚才说的,把这处院子从侯府给划了去吧!把这院子跟侯府之间的连通处给堵死,再找人指个位置重开大门,将来咱们兴许还有用处。”
云臣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跟连时说:“听四小姐的。”
连时立即点头,“自然是听四小姐的,四小姐说怎么整就怎么整。”
顾氏听到这儿又说话了:“堵门修门的事就交给我吧,我保证办得立立整整的,到时候四姑娘你只管来验收就行。至于我们家老太太是,刚才侯爷不是也给她指了住处了么,我这就叫人把她的被褥都搬过去。”说完就冲着下人挥手,“还愣着干什么?搬啊!”
下人们立即冲进屋去,不一会儿就把屋里给搬了个空,连脸盆都给端走了。
萧言黑着脸看向老夫人,半晌,狠狠地哼了一声,负手走了。
顾氏也哼了一声,然后跟夜温言说:“别怪你萧叔叔,他今儿因为这个事儿实在是心情不好,回头我好好劝劝。我也不多留你了,改日,等府里都收拾好了,你来验收这院子时,婶婶一定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咱们两个好好喝一顿。”
说完还冲着夜温言挤眼,“我知道你会喝酒,从前你父亲跟你萧叔叔一起喝酒时,只要你去了,一定都要尝上半碗的。行了快回去吧,我派辆车送你,剩下的就是我们家里事了,家丑不可外扬,我也不太好意思当着你们这么多人的面算这个账。你体谅体谅我。”
夜温言实在很喜欢顾氏这个性子,于是点点头说:“婶婶这边若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不要和我客气。另外我最近准备在外城开家首饰阁,所有首饰都是我亲自画的图样,找应家的巧匠打的。到时候我挑几样适合婶婶的送过来,谢谢婶婶今日帮忙。”
顾氏乐呵呵地把夜温言给送走了,上车时,萧书白也想跟着夜温言一起上去,结果被顾氏一把薅住衣领子就给拽了下来。
夜温言笑笑,吩咐车夫不用等二夫人,立即启程回府。
连时和云臣那头也回了炎华宫,从萧家拿出来的东西都放在宫车上,有没装下的就加了两驾萧家的马车,一路在后头跟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氏手里拎着萧书白,站在门口目送了好久,直到两边马车都看不到了,这才转身回府。
此时的夜温言正在马车里清点那些房契地契,坠儿和夜楚怜一人抱着一摞子纸在那儿看,一边看一边自舌,“萧老夫人还真有存货,这么多铺面,这一年得收上来多少银子啊?”
夜楚怜拧着眉毛算算,就摇头,“其实也收不上来多少,这些铺面看着多,但没几个是赚钱的。至少我们听说的内城外城的那些经营较好的铺子,都不在这上面。”她说着,又把其中几张挑了出来,“你们看,这几张是田庄,但离京城都有点远,其中只有一处是在京郊。这样的庄子就算租出去也吃不了几个银子,自己种地就更不值了。”
“那是不是咱们要来了也没啥用?”坠儿有些泄气,“还以为拿到了好东西,没想到没点儿有用的。合着萧老夫人手里握着的都是破烂啊?”
夜温言笑笑说:“也不见得都是破烂,在她手里不生钱的东西,或许到了我们这儿就能经营得很好。”她看向夜楚怜,“挑个铺子做酒坊吧!就算你不能明目张胆的出去经营,但却可以派个人做掌柜,你隔三差五走一趟就行了。”
夜楚怜也不矫情,“那我就挑一个,这样以后也有地方酿酒了,不用总去三殿下那里借。”
她开始闷头挑适合开酒坊的铺子。
可除去一个酒坊,还是剩下一堆铺面,坠儿看着就烦愁:“内城外城都有,怎么弄呀?”
夜温言却不急,没人会嫌手里房多地多,今天想不出做什么,明天也能想出来。至于城外那些庄子,那就更好办了,全部变成她的私人灵园,跟泉州计氏要人去守着就行。
这一天,萧家夜家都人心慌慌。
萧家是实实在在的慌,夜家主要是夜老夫人坐屋里想,越想越慌。
她还时不时地派人到府门口看,看夜温言和萧书白回来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君桃就劝她:“您别多想,不管四小姐怎么折腾,那都是萧家的事,跟咱们没关系。”
老夫人却不这样认为:“那夜温言做事有准头吗?指不定在萧家没出着气,回家又闹。”
君桃又说:“怎么可能在萧家没出头气呢?四小姐她也不是那种气没出完,人就回来的性格啊!您放心,她这口气肯定能出,何况也没什么气好出的,不就是要银子么,大不了就抄家,把家都抄空了,奴婢就不信一座宁国侯府还抵不了百万两银子。”
老夫人没再说什么了,就坐在福禄院儿默默地等。可等来等去,夜温言是回来了,萧书白却被扣在了萧家,据说还是被宁国夫人一把给薅回去的。
还有下人回报,说四小姐和炎华宫的人抄了萧老夫人的院子,不但把所有财物都给搬空了,就连萧老夫人这些年攒下来房契地契也都拿走了。另外还切割了那处院落,把那院子也从宁国侯府给划了出来。宁国侯不但没管这档子事儿,还让宁国夫人帮着一起抄。
君桃就说:“看来他们萧家也不和睦,当儿媳的这样对婆母和长姐,传出去也不好听。”
夜老夫人轻哼了一声,“那顾春和还能管传出去好不好听?她但凡有那个忌讳,萧书白这个事儿,宁国侯府也不至于一点儿都不管,更不至于让人把院子都给占了!”
老夫人气够呛,君桃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您生什么气呢?不就是想看萧家吃瘪么!二老爷要娶平妻,那萧老夫人气势汹汹地找上门,多打咱们夜府的脸。依奴婢看,这样才好,让四小姐去灭灭她们的威风,今后她们可就不敢再到咱们这儿欺负您孤儿寡母。”
老夫人叹了一声,“话是这么说,但是兔死狐悲的道理谁都懂。夜温言能把萧家逼到这个份儿了,早晚有一天也是要对咱们动手的。或者说……她其实已经动手了。”
君桃又想起福禄院儿闹鬼的事,不由得也打了个哆嗦,但还是壮着胆子劝老夫人,“那都是咱们自己吓自己,指不定都是幻觉。这几日四小姐不是也不去折腾那棵树了么!她肯定也是没有真凭实据,要不早就发难了,说到底就是虚张声势,吓唬。咱们可不能被她唬住。”
正说着,外头有下人来报:“禀老夫人,二夫人回府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萧书白回府,一身狼狈,头发也乱了,脸也被挠花了,甚至连鞋都丢了一只。
府里下人背地里就说:“这知道的是从萧家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外头让人给……”
下人的话越说越难听,说到最后甚至扯到二夫人从萧家出来没有立即回府,她确实是在外面让人给那什么了。
这话传到老夫人耳朵里,老夫人听了差点儿没气死,她立即告诉君桃:“去把乱说话的人都捆起来打一顿,再胡说八道就割了他们的舌头!萧书白她对外还是我们夜家的二夫人呢,这要是传出去,一品将军府的脸面还要是不要?快去!统统都抓起来!”
君桃赶紧去抓人了。
萧书白一路走回自己院儿里,锦绣见她回来立即就扑了上去,一看自家夫人这个样子就急了——“怎么回事?夫人这是怎么了?那会儿四小姐不让奴婢上车,门房还把奴婢扣在府里不让出去,奴婢没办法,只好在家里等着夫人回来,可是夫人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萧书白忍了一天,这会儿再忍不住,呜呜痛哭起来。
锦绣赶紧扶着她进屋坐下,再叫人备水沐浴,这才回来仔细看萧书白头上脸上的伤。这一看才发现,竟是叫人给挠的。
“谁敢对夫人您下这样的狠手?”锦绣都惊了,去一趟萧家怎么还挨打了呢?萧家谁能……等等!萧家有个顾氏,那顾氏可是个打架的好手!“是宁国夫人吗?”
萧书白咬着牙点头,“不是她还能有谁?这些年我以为她年纪大了,性子也能收敛些了,没想到竟还不如从前。当初她没过门时我就不同意这门亲事,奈何不是同母所出,再者,父亲那时已经将爵位传给了他,他是一家之主,他点了头,谁还能说个不字?谁成想他相中的竟是这么个货色,谁又成想那顾家书香门第,养出来的女儿竟是这样的泼妇!”
锦绣听她说起顾春和,也跟着打了个哆嗦。可见这些年也没少吃顾春和的亏,每每提起来都心有余悸。
但她还是想不明白:“那顾春和她为何要打夫人?就因为那张银票吗?四小姐是先回来的,奴婢听说咱们老夫人赔上了全部身家,把那银票给还清了。可那都是老夫人自己的财物抵的,可没动侯府公中一个铜板啊!顾春和她发的是哪门子疯?”
萧氏这会儿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她告诉锦绣:“因为他们从母亲的屋里搜出了当年那个妾的嫁妆,我那庶弟当场就翻了脸,但顾及到家里还有外人,就什么也没说。顾春和赶紧打发了夜温言她们,却在我要跟着夜温言上马车时,一把将我从马车里给拽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说到这里狠狠地打了个哆嗦,“锦绣,你说那顾春和是哪来的力气?她们顾家三代都是读书人,这样的人家不是应该知书达理、手无缚鸡之力吗?可她提着我从府门口一路提到前堂,然后就把我扔到地上,让下人取来一根烧火棍子,抡起来就打。”
“怎么能打您呢?”锦绣想不通这个事了,“抢那妾室嫁妆的是老夫人,为什么打您?”
“因为她不敢打母亲,所以就打我,打给母亲看!”萧书白恨得咬牙切齿,“可是你别以为她不敢打母亲是因为怕被人说儿媳妇打婆母,是不孝,该被休。她之所以不打,是因为母亲年纪大了,她怕手底下没个轻重把母亲给打死。顾春和她简直就是个魔鬼,她跟夜温言一样,都是魔鬼!世上怎么会有她们这样的人,锦绣你说,今后这日子该怎么过?”
锦绣也不知道该怎么过,就像萧书白说的,夜家有个夜温言就够一呛了,萧家还有个顾春和,两头都给堵得死死的,这还能怎么过?
萧书白就觉得人生处处是绝望,原本好好的日子,怎么突然一下就成了这样了?
她抱着锦绣痛哭,心里却在想,自己竟已经落魄到哭都只能抱着个丫鬟?
这头正哭着,院子里却传来呼呼啦啦的脚步声,一直走到门口,至少得有三四个人。
萧书白听到动静,哭声止住,皱着眉问锦绣:“是谁来了?”
锦绣赶紧起来去看,跑出去之前还不忘扶着自家主子坐到椅子里。
萧书白握着袖子抹眼泪,却擦不去双眼红肿,也擦不去一头一脸的伤。
门口传来锦绣的声音:“你怎么来了?你来干什么?”
萧书白偏头去看,是熙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如今的熙春可不是从前那个被她关在柴房里的婢女了,人家现在是夜景盛身边的红人,即使新夫人就要入府,夜景盛也没少了她那头的宠爱。
萧书白恨死了熙春,可同时也在熙春这里看到了希望。她知道,夜景盛不敢休了她的,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秘密,夜景盛他为了守这个秘密能给熙春妾室的身份,就也得为了这个秘密保住她当家主母的地位。
熙春能做的事她也能做,而且她已经告诉过夜景盛,同样的后手她也留好了,所以她不需要怕什么。只要她还是夜家二夫人,那平妻进了门能活成什么样儿,还不是她说了算。
萧书白想到这里,腰板就又挺了起来。这一挺还把熙春给挺笑了,当时就道:“二夫人都被打成这样儿了,还能想起什么好事不成?怎的一看到我就把腰板儿挺起来了呢?这是想在我跟前摆正室夫人的架子了?还是想在这种时候还能再压我一头?”
她一边说一边笑,“省省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也得提醒你一句,你要真觉得自己硬气,就到老爷面前挺腰杆子去,搁我这儿你可挺不着。把柄还在我手里攥着呢,你哪来的勇气跟我摆架子?在那件事情上,我们俩从来都不是平等的,且这个不平等是我在上你在下,你得一直记着这个事儿,别动不动就给忘了。”
熙春一番话,把萧书白好不容易涨起来的气势又给压了回去。
是啊,就算她也留了后手,那也是到夜景盛跟前去逞威风,在熙春面前,她永远得是担惊受怕的那一个,否则人家一个不高兴,随便到夜温言那里透露几句,她就完了。
可是……“可是你就不怕死吗?”萧书白皱着眉问她,“事情说出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熙春耸耸肩,身子往前探,一直探到她耳边,这才用只有她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是没有什么好处,但如果临死还能拉上夜家的二老爷和二夫人做垫背,对我这么一个丫鬟出身的人来说,是不是也挺辉煌的?我一个光脚的,还怕了你们穿鞋的不成?”
话说完,又是一阵放肆的笑。
萧书白的脸色更难看了。“你到底是干什么来的?”
熙春找了把椅子坐下,这才又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通知一下二夫人您,我住的那个院子要改名儿了。妾婢园什么的,太不像话了,这眼瞅着新夫人就要进门,让人家看到了,还以为您是个多小肚鸡肠的人呢!所以我得给我的院子改个名儿。我想了几日,觉得踏羽院儿这个名不错,踏是践踏的踏,二夫人您觉得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书白差点儿没气死,踏羽院儿?她的院子叫华羽院儿,熙春改个踏羽院,还特地强调践踏二字,现在是连一个妾都能随意践踏她这个当家主母了吗?
她想说不同意,可熙春明显也不是来求她同意的,她只是过来通知她一声。
“听说巧梳院儿也在改名了,还指不定改成什么样儿呢!毕竟上回老夫人也说了,你给我们的院子取那样的名字,就是擅妒。擅妒是要被休的!还有,别指望拿什么事去威胁老爷,毕竟有我这张嘴在,我要是一口咬定指使我的人只有你一个,你说你是不是就百口莫辩了?”
萧书白脑子嗡嗡的,熙春却还在说话:“至于归还炎华宫银票的事,二夫人也不用太难过,毕竟你也没有什么损失,损失的都是你娘。唉,要不怎么说还得是有个好娘呢!不管闯了多大的祸,都有人义无反顾地替你擦屁股。不像我们这些苦命的,真要摊上事儿也就只能自求多福了。不过好在老爷多疼我一点,二夫人以后就不要再跟我抢了,毕竟娘和丈夫你也不能一人兼得了是不?总得舍出一头儿来。”
萧书白手捂心口,气得大喘气。
为什么不能兼得?这两者有什么冲突吗?没有吧?
“行了,二夫人歇着吧!我得回去了,老爷还在我屋里呢!新院子换匾的事明儿我就去办,到时候新匾挂起来了,二夫人可得过去看看,按规矩您还得给个喜赏呢!”
熙春笑着来又笑着走,一直走出去老远了都还能听到她娇笑的声音。
萧书白气得直哭,锦绣只能再劝,劝着劝着就听萧书白问她:“新夫人入府之后住哪里?”
锦绣道:“府里已经在收拾新院子了,虽然那院子不大,但离老爷的书房最近,就,就隔着一道墙。据说老爷还让人在那道墙上开了个门。”
开了个门,那不就是连在一块儿了?萧书白感觉自己要气晕。
锦绣扶了她一把,“夫人,还有个更叫人生气的事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更气人的事是关于夜无双的。
锦绣告诉萧书白:“因为那位夫人带来的小姐跟咱们三小姐同岁,所以二老爷就告知府里上上下下,新小姐进门后,直接就叫三小姐。至于以前的三小姐,再见面就只称肃王妃。还有咱家小姐的院子,如今也在重新修整呢,要收拾出来给新小姐住。”
她说到这里叹了气,“夫人,奴婢觉得这还只是开始,新夫人很快就要进门了,咱们以后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
萧书白听到这里,彻底气昏了过去。
就在萧书白昏过去的这一晚,福禄院儿在清静了几日之后,又开始“闹鬼”。
夜老夫人夜里睡得不踏实,好像做了噩梦,挣扎了一会儿就惊坐起来,一头的冷汗。
正想喊守夜的君桃给她倒口水喝,结果一掀帐子,就看到君桃靠在她榻边睡得死死的,推了几下都没推醒,气得她拿脚去踹。
结果这一踹直接把君桃给踹倒了,倒了也没醒,就像个死人一样。
老夫人有点儿害怕,下意识地就往回缩,可就在这半缩不缩之间,忽然一抬头,猛地就看到自己屋里站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铠甲,手里还握着一把大刀,刀上虽然没有血迹,可血腥气却十分浓郁,一刹间就好像这间屋子是修罗地狱,也好像是在尸横遍野的战场。
她能闻到死人的气息,也能听到声声哀嚎和哭泣。
老夫人脑子嗡地一声炸了起来,恐惧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点!手猛地从抓着的帐子上松开,试图让账子合上,不想再看眼前这一幕。
可那帐子就像粘到了床架上一样,就那么保持着掀起的动作一动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个站在屋里的铠甲人提着大刀,正面直视着老夫人,嘴巴一开一合,说的是:“蒋秀,你把我的命还回来!把景归的命也还回来吧!”
夜老夫人嗷嗷怪叫,拼命地扯着被子往头上蒙。可被子偏偏同她作对,怎么蒙都蒙不上去,再拽几下竟还掉到了地上,把君桃给盖住了。
老夫人阵阵绝望,冲着那铠甲人大喊:“滚!滚开!你都已经死了,你儿子也死了,死了的人是不能回来的,绝不能回来!夜振威,你别来找我,你是自己气死的,跟我没关系!”
铠甲人正是夜老将军的样子,他往前飘了几步,离老夫人更近了。
“年轻时你要靠着我坐稳夜家老夫人的位置,到老了你就觉得我是个负担,故意将我气死。可是蒋秀,景归他也是你的儿子,你如何能下得去手?天底下哪有你这么狠的母亲?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老夫人歇斯底里地大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心底的恐惧。“我没疯,你儿子也不是我弄死的,我只是把他要死了的消息告诉给你,你一听就自己把自己给气死了,关我什么事?夜振威,我怎么当母亲那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
老夫人许是恐惧过了头,竟开始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就又变成愤怒。
她指着面前的夜老将军大声质问:“蒋家救了夜家的命,原本是有恩,可你们夜家报恩就好,为何要来提亲?你们以为仗着一品将军府的威名,娶个秀山县的女子是给了我们蒋家多大颜面吗?我呸!要不是因为有这桩婚,我父亲就能入京为官,前途无量,我蒋家的将来也不见得就比一品将军府差。说到底是你们夜家耽误了蒋家,说到底是你夜振威耽误了我!”
一身铠甲的夜老将军身子晃了晃,似乎很生气,他问夜老夫人:“既不想嫁,拒了提亲就是,又为何接了夜家的庚贴和聘礼?蒋秀,别把你们蒋家说得多道义,多委屈,也别把夜家说得那般龌龊。之所以提亲,那也是你祖父的意思,是他觉得有女嫁进一品将军府,比你父亲去谋一个官职要稳妥得多。三甲及第也要先外放为官,将来能不能回京都是两说,哪来的前途无量?是你们蒋家看中了一品将军府赫赫战功,这才有了这桩婚事。”
他继续往前走,杀气渐浓。
“还有你,明明有了心上人,又为何满心欢喜地嫁到我夜家来?你是笑着进门的,我始终记得你那日的模样,满脸写着愿意,哪里有勉强和委屈?蒋秀,你是想嫁到夜家来的,因为夜家是京中旺族,是你蒋家几代人都及不上的世家。在秀山公子和京中旺族之间,你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那你就得对得起自己的选择,就得对得起我夜家!”
“可是你谁都对不起,你嫁进夜家还不安分,都生了儿子为人母了,竟还要去做那等下贱之事,还敢生一个野种出来。蒋秀,你当我傻,分不出儿子是不是我的?我是念着蒋家的恩,不想将你休回秀山县去,是给你的父辈祖辈留颜面,不至于让他们在九泉之下跟着蒙羞。我也是可怜我们的儿子,不想他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我想着我常年在外征战,的确是少陪你,你一个人撑着家不容易,所以我忍了。可是你得要脸,你不能让我白养着别人的儿子,又来祸害我自己的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哈哈大笑,“你还知道你冷落了我?你还知道是我一个人撑着这个家?夜振威,要早知道嫁给个大将军是过这样的日子,打死我都不会嫁进夜家来,打死我都不会给你生儿子!不对,不只是儿子,我怀的是双胎,我还有个女儿!可是你把我一个人扔在家中待产,只管在外头打仗,对家里的事不闻不问。我生那两个孩子九死一生,女儿被你那宝贝儿子在娘胎里就给挤死了,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生出来一个死胎,那时候你在哪?我哭得眼睛都快瞎了时你在哪?”
老夫人干脆从床榻上站起来,居高临下指着面前的人,“我多想有个女儿啊!她一定会长得很漂亮,我好好养她,请最好的师父教她琴棋书画。将来及笄就嫁进宫里,做贵妃,甚至做皇后,那才是我夜家女儿最该拥有的尊贵。李笑寒她是个什么东西?她哪里配做皇后?就该是我的女儿当皇后,再生下皇子,然后继承皇位。再然后,无论夜家还是蒋家,都将成为北齐最荣耀的家族,这整个天下都有我们的一份。”
她越说越激动,“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我的女儿死了,是你们夜家的下人照顾不周,是你不在身边好好陪着我。你就知道打仗,就知道替权家打江山扩疆土,却不知在我肚子里,你的儿子抢走了我女儿所有的生机和活路,一口吃的都不给她留,她是活活饿死的呀!”
老夫人痛哭出声,“你儿子害死我女儿,断了我所有的希望,我为什么还要跟你过日子?现在你们都死了,我半夜都会笑醒。夜振威,你在下面看到你儿子了吧?我跟你说,他死得可惨了,鼻子都烧烂了,眼睛也烧瞎了,我看着可真是痛快极了!夜振威,你痛快吗?”
夜老将军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终于再开口时,就是直接问老夫人:“是谁动的手?”
老夫人冷笑,“你猜猜是谁动的手?”
“你自己吗?”夜老将军说完就摇了头,“不会是你,那时候你就说过,是有人要杀我的儿子,但不是你。你只是默许了,只是没有去阻拦,所以,动手的人是那个野种?还是你那个奸夫?蒋秀,你这个女人怎么会如此恶毒?”
“我不会告诉你。”老夫人竟也聪明起来,“夜振威,我不会告诉你是谁动的手。你就猜吧,在阴曹地府,在黄泉路上,你就好好的猜。我就是要你做鬼也做个糊涂鬼,就是要让你们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死在谁的手里。如此才叫痛快,如此才叫报仇,报我丧女之仇,也报你那一年带回来的女人之仇!”
夜老夫人笑得愈发的猖狂,“说得好听是在外面打仗,结果却带着个大肚子的女人回京,夜振威,你就是个卑鄙小人,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该死!你儿子也该死!这都不算完,夜振威你给我听着,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断子绝孙,早晚有一天我把你那孙子也给弄死。只有他们都死了,我心里才能痛快。”
夜老将军已经在发抖了,手中大刀不停挥舞,每一下都砍向老夫人。
可惜,那大刀到底只是影像,不可能真的把人砍中。即使满带肃杀之气,也只能将这气势化于空气之中,添了一帐的悲愤与诡异。
老夫人还是受到了惊吓,她已经分不清是刀砍不中她,还是她躲得足够好。她抱着头人在床榻上四处躲避,终于缩到了角落里,口中念念有词:“不要杀我,我还不能死,你的孙子还活着呢,孙女们也都活着呢,我怎么能死呢?我得留着命杀她们,杀光你全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为什么?”夜老将军一声大吼,震得四壁都跟着颤动。他问老夫人,“为什么?他们也是你的儿孙,景归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你怎的对他恨成这样?天底下没有一个做母亲的能这般对待骨肉,蒋秀,你是不是没有心?你是不是忘了他小时候多可爱疼人?是不是忘了他在你肚子里时,你跟我说他的脚会动?你也曾爱过他,就算因为那个死去的女儿对他有了记恨,也不该恨到眼睁睁看着他死的地步。蒋秀,还有别的事,你没告诉我。”
“对!”老夫人抱着头大喊,“对!就是有别的事我没告诉你。但我说了,我不想告诉你,我就是要你做个糊涂鬼,你活该!”
老夫人一直在骂着很难听的话,但却没有多少有价值的信息了。无外乎就是这些年你对不起我我对不起你的事,无外乎就是咬牙切齿地说着你死我活的狠话。
直到骂累了,也被突然出现的亡夫吓够了,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穿着铠甲的夜老将军在她昏睡的同时,烟消云散,屋子里只剩下一个白衣女子的身影。
白衣白脸,还有一地的枯萎的花朵。
夜温言看着床榻上倒着的老太太,面色愈发的阴沉。
夜老将军是她用术法幻化出来的,说的那些话,也是她结合从舅奶奶汤氏那里得来的讯息中整理出来的。其实很多都是试探,只是一探一个准。
夜景盛果然非老将军亲生,老将军也果然知道这个儿子来路不明。但是他为了夜家脸面、为了蒋家的恩情,也为了能给大儿子一个完整的家,选择了沉默和隐忍。
其实如果没有后来老夫人把他给气死,兴许他能一直忍到六十寿终。如今虽也算忍到自己死去,却把大儿子的命也给搭进去了。
真正气死老将军的话,的确是大儿子将死,可是谁动的手,老太太没说。为什么能让当母亲的狠到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杀,老太太也没说。
这里头还有事是她不知道的,却再也试探不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觉得遗憾,又看了老夫人一眼,默默从屋里退了出来。
今夜有满天星,她却没了看星星的心情。
脑子里不停地回响着老夫人最后的话,她要让老将军断子绝孙,死了儿子还不算完,她还要杀死老将军的孙子和孙女。
那就是夜飞玉和她们几个了!
夜温言觉得很可笑,一个寿元将尽的老太太,满脑子都在想着杀光自己的亲人晚辈,这该不是打着把夜家人都杀光的主意,然后鸠占鹊巢,把那个什么书生给弄到京里来,父子团聚,野鸳鸯成真凤凰,一家人再好好过日子吧?
那个书生今年多大岁数?还活着吗?如果还活着,人又会在哪里?京城?还是秀山?
从福禄院儿出来,夜温言走着走着就走进了夜家的祠堂。
守着祠堂的下人已经在自己屋里睡着了,毕竟祠堂这种地方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不会有人来,更不会有谁吃饱了撑的跑这里来偷东西。
夜温言执香三柱,点燃,恭恭敬敬插到夜老将军的灵位前,拜了三拜。
“今夜借您之威问了一些事情,希望您别介意。有些事您也是想知道的吧?可惜人鬼殊途,没有媒介,是不可能再回阳相见,也不可能随便就能托个梦的。虽然我一身灵力,但却没有让鬼魂还阳的本事,除非您临死之时被我收了元神,不下地府,不入轮回,那我倒是可以借法器养您之魂,待有朝一日寻得肉身,再将元神打入,送你一次新的生命。可惜,到底咱们祖孙缘分浅,我没赶上您活着,您也没赶上我被射灵枪打死,所以事情就成了如今这种局面,略显尴尬。”
她后退了几步,在蒲团上跪坐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品将军,战功赫赫,您为北齐贡献了一生,也贡献了自己唯一的儿子。人人提起您都要敬上三分,却谁也不知,您的日子竟过成了这般。
战场上大杀四方的人,却为何在处理家事上优柔寡断了呢?是家丑不可外扬?还是顾念蒋家的救命之恩?兴许也有老夫人远嫁临安的情分,和对她痛失爱女的怜悯吧?可是老将军啊!有些事情它是没有情分可讲的,有些情分它也不该是这样来用的。若您在年轻时就把这事果断处理,又何来今日之痛?又怎会断送唯一的儿子?
对不住您,我是晚辈,不该这样和您讲话。这件事情您瞒了这么多年,到底还是要由我来揭开了。您别怪我,因为我也是没有办法。或许在您看来,夜家之事我就不该管,我一个外来的人,用好这身体就行了,管那些闲事干什么呢?我也不想管,可是我没办法呀,这是您孙女的遗愿,我若不好好管,这身体就始终活不过来。我不能做个活死人,我也不忍心看着夜四小姐带着遗憾下到地府,那会影响她下一世轮回的。
您老人家就别怪我了,就当是为了您最疼爱的小孙女。还有,不知道您刚刚听到没有,老夫人还要把我们都杀掉呢!所以您看,不是我一定要管,而是我要保自己和亲人的性命。
老将军,如今这个局面,您也是后悔的吧?早知儿子会被他们弄死,是不是还不如当初干脆解决掉那位妻子?放心,您没做成的事我来做,您没报得了的仇我去报。这是我必须要承着的因果,也是我一生都推卸不掉的责任。
只是现在还有事情没弄清楚,大将军究竟是怎么死的,下手的人是谁,老夫人又为何能无视和放任对方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些事情都得查个明明白白。
其实动手的人若没有意外,应该就是夜景盛了,或者还有一个萧书白。待我找出真凭实据,待我查明前因后果,该偿命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跪在灵位前说了很多话,最后一个头磕到地上,“老将军,请放心吧!您一生的付出,我们也会用心去守护。也请在下面看着吧,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会与从前大不相同。总有一天,您征战一生保护的国土,会比从前更加美好。总有一天,人间盛世,处处繁花。”
她起身,灵前的香也燃尽了。青烟笔直向上,就好像牌位的主人在告诉她,我已经听到你说的话,也同意你的做法。所以我心清魂静,无风无波。
她又在祠堂里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半晌过后才轻转头,冲着门外淡淡地道:“二哥,进来吧!”
很快地门外就闪过一道人影,就站在中间也不进来,也不离开,只是很无奈地叹了一声,说:“能听出有人在外面,你耳力果真了得。只是小四,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你到底是如何练成这样一身功夫的。即使祖父请到了天下第一的高手,也绝无可能在你从未离开过家的情况下,把还不到十六岁的你教得如此优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失笑,什么耳力了得,是灵力了得才对。什么不到十六岁练成这一身功夫,明明是她前世用了近三十年精习古武。算起来,比夜飞舟习武的时日要多出一倍还多。
可惜,即使是这样,这一世她依然打不过权青画,更打不过夜飞舟。
但是……她翻翻眼睛,也不能说是学艺不佳吧!应该是这具身体限制了她的发挥,既达不到前世的柔韧度,也达不到前世的灵活度。要不然应该也能跟权青画打个平手吧!
她很不愿意承认,即使换成前世的身体,即使能跟权青画打个平手,也依然打不过夜飞舟。真是,这位二哥到底是怎么练的功夫?怎么能那么好?
见夜温言不答话,夜飞舟摸摸鼻子,“罢了,不想说你就不说,我也不追问你就是。”
“没那个意思。”她转回身,迎着夜飞舟走过去,“不是不想说,就是觉得你在这件事情上脑子转得有点儿慢,也太笨了些。”
“我笨?”夜飞舟“切”了一声,“我要是笨,这个家里就没有太聪明的人了。”
“可拉倒吧!”她摆摆手,“你要真聪明,关于我身手这件事情,根本就不需要疑惑,很轻易就能想到原因。二哥我问你,就算我们小时候你一直都不在家中,但应该也知道我几斤几两吧?哪有什么高手教我,祖父他再疼我,也没有背着旁人给我请过厉害的师父啊!”
她说着,还回身指了指夜老将军的牌位,“现在当着祖父的面儿,我可不敢乱说话,没请过就是没请过,至于对外我那样说,不过是为了掩饰这一身突如其来的武功罢了。二哥,你都知道我身边的人是谁,那么对于我突然从个半吊子侠女变成个武功高手的事,还需要问原因吗?”
夜飞舟愣了一会儿,也觉得自己确实是笨了。
人家是帝尊的人,帝尊是神仙,神仙想赋予人类一些特殊的本事,那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他问出那样的问题,简直就是个笑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飞舟很挫败,“是我没想到。”
夜温言很不客气地嘲笑了他一会儿,同时心里也默默地跟夜老将军念叨:“祖父大人别介意啊!我还是当着您的面儿胡扯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毕竟我不能把真话说给二哥听,且就算说了他也不会信。我……”
她还想继续念叨,却突然想起这夜飞舟根本就不是夜老将军的亲孙子,她搁这儿一口一个二哥的念念叨叨,是想把死人给气活过来吗?
夜温言心虚地又朝着牌位拜了拜,然后问夜飞舟:“二哥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里来干什么?可别跟我说你是来祭拜先祖,没听说谁大半夜上坟的。”
夜飞舟白了她一眼,“既然知道没人大半夜上坟,那你是干什么来了?”
“我来烧香。”
“那我也是。”
“你别烧了。”眼看着夜飞舟迈过门槛要往前面走,夜温言伸手拉了他一把,“别去。”
夜飞舟没听她的,轻轻动了一下胳膊就把她给甩开,然后自顾地取了三柱香,点燃,拜了三拜,再往香炉里插。
可惜还没等插呢,香就灭了,他想再重新点上,却怎么都点不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舟开始跟这三柱香较劲儿,越是点不着就越是执拗地一直点,但那香就像避火神香一般,不但点不着,最后还把油灯给整灭了。
夜飞舟也动了气,干脆不点,直接就往香炉里插。结果插是插上了,香却从中间断开。
夜温言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把断了的香从香炉里拔下来搁到边上,然后看着夜飞舟说:“二哥,算了,兴许今晚的香火都被我点足了,先祖不需要再有人上香。”
夜飞舟冷哼一声,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怕不是不需要再有人上香,他们只是不需要我来上香。对吧,小四?”他转过身来正对着夜温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夜温言很无奈,“我知道的也都是猜测,做不得数。”
“猜测我也想听。”
“猜测就是胡乱想的,是不准确的,听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那就全当是听故事好了,反正也都睡不着,不如说个故事来听听?”
“不说!”她断然拒绝,“没听说谁上祠堂里来说故事的,不知道还以为说给鬼听。”
“那你告诉我,为何把我要到大房来?又为何找来衙门的人改了户籍?你是故意的对不对?目的是让我与二房彻底的脱离关系,即使在血缘上脱离不了,也要在北齐律法上脱离。这样今后不管二房发生了什么事,即使要杀头,铡刀也砍不到我的脖子上,对吧?小四,你告诉我,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是必须该死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听着这一连串的问,也不知该从哪句开始答,便只捡着最后一句反问回去:“如果我说就是必须该死呢?若真到了那一天,二哥如何选择?”
夜飞舟一双手紧握成拳,复又松开,如此反复几次,终于眼中逐渐释然。
他摇摇头说:“生恩已还过,养恩从来未曾有,谈不上选择。”
“真的这样想?”
“嗯。”他做了个深呼吸,“但是小四,你得告诉我,我究竟是谁?这个念头在我心里许多许多年,几乎打从懂事起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究竟是谁?我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如果是亲生,为何他们会那样待我?如果不是亲生,那我又是谁生?可打从你一定要我同他们脱离关系起,我就明白了,我肯定是他们生的没错,只是同样的问题,应该由我父亲来问,对吧?”
夜温言叹气,“我在祖父灵前说的话,二哥都听见了?”
夜飞舟摇头,“听到了一些,并不完整,断断续续,有些还稀里糊涂。但是有一点却是心里有数的,就是我那父亲来路不正,你的父亲的死因也有蹊跷,对吧?”
她走出祠堂,站在院子里抬头看天。原本是个满天有星的夜晚,这会儿星星却不知道去了哪里,竟是一颗都看不到了。
“待我查清楚之后再回答你吧!”她对夜飞舟说,“二哥,好好过自己的生活,既然你已经不是他们的儿子了,就不要再去想他们的事。至于究竟是谁的这个问题,其实也没有多么重要,因为你到死都会是夜家二少爷,而我,到死也都会是夜家四小姐。这就是我们的身份,不需要怀疑,更不需要细细琢磨。”
她挽上夜飞舟的胳膊,“走吧二哥,反正也睡不着,光听故事太无趣了,不如咱们去偷酒喝如何?我有故事你有酒,这才是最完美的组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舟似乎不太适应她突然就转了话题,愣了一会儿才问她:“偷什么酒?上哪偷?”
她答:“仁王府啊!楚怜不是在那边埋了很多酒吗?咱们挖一坛出来喝了。”
“药酒你也喝?”
“也不全都是药酒啦!楚怜同我说过,也有一些纯酿,很好喝的。走啦走啦!”她拽着人就走,“趁着夜黑风高,正适合干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何况还是去王府偷,想想就刺激。”
夜飞舟觉得一点儿都不刺激,甚至还有点儿崩溃。想喝酒就大大方方去喝不行吗?为啥非得去偷?再说去仁王府有什么好偷偷摸摸的?仁王府也不防备他俩啊?
虽然心里犯着合计,但他还是被夜温言一路拽着到了仁王府门口。
望着前方府门,夜温言做了周密的计划:“你轻功不错,我也还行,一会儿咱俩就从府门正上方飞跃过去。虽然听起来挺危险的,但一般干这种勾当的人都不会选择从最显眼的地方进入,所以我们反其道而行,兴许就是最安全的。”
夜飞舟简直怀疑她到底干没干过这种翻墙越货的事,这都什么歪理邪说?
他把这话直接问了出来:“第一次吧?以前从来没偷偷摸摸进过谁家吧?”
“怎么可能!”夜温言挺了挺腰板,“皇宫我都溜进去过很多回,怎么就是第一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确定进皇宫也是用这种方式进的?”
“我……”好吧,她以前都是用隐身术,大大方方的进,直接穿墙跃门,如入无人之境。所以严格来说,用武功偷进谁家,这还真是头一回。“反正区区仁王府挡不住我,再说不是还有你呢吗?你这身武功不用在正地方岂不是浪费了?”
“你管这种叫用在正地方?”夜飞舟摇摇头,想说咱们还是敲敲门,光明正大的进吧!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心里想着这孩子好不容易起了回兴致,他全当陪着妹妹玩耍一回,也没有什么。反正只是仁王府而已,被发现了也没关系。于是话锋一转,就道,“好!”
夜温言很高兴,扯着她二哥的袖子运足了内力,甚至还加上了点点灵力,整个人突然腾空,一下就往仁王府的方向飞了过去。
这一飞还把夜飞舟给吓了一跳,他实在没想到夜温言腾空居然能腾这么高,这种高度他是一定要运上十成内力才达得到的,他们家小四的轻功竟也高到这种程度了?
稀里糊涂地就进了府门,夜温言拉着他一会儿躲到树后面,一会儿藏到屋檐下,身法快得几乎就拖出残影来,那些仁王府的暗卫竟还真就一个都没有发现他二人的存在。
夜飞舟脑子一片恍惚,这种感觉就好像他又回到了那个去城外偷信的晚上。
那是他少有的把一身本事发挥到极致,他以为除非那样的时刻才会有那样的发挥,没想到今晚在夜温言的带动下,竟然又极致了一把。
而之所以极致的原因,竟是如果他不这样做,就跟不上夜温言的脚步。
夜飞舟实在怀疑这死丫头之前隐藏了实力,事实上武功应该已经超过了他,就是那天晚上跟四殿下对打,也并没有发挥全部实力,是留了后劲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亏他当时还怕她吃亏,上前制止他们继续打下去。如今想想真是多此一举,搞不好还坏了死丫头的兴致。
有靠山可真好,他遭了那么多罪才练成的这一身功夫,人家找个好男人就唾手可得。
这上哪说理去?
他甚至都有点儿想问问夜温言,这种好事儿到底怎么遇上的?能不能给他也牵个线?
夜飞舟脑子里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就发现脚步已经停了下来,再瞅瞅四周……好么,都到了夜楚怜酿酒的那个小院子了。
他长出了一口气,耳朵动了动,发现仁王府的暗卫居然一个都没有跟来,包括守着这小院儿的暗卫也丝毫没有发现有人进来的动静。不由得感叹了一声:“真是妙啊!”
夜温言问他:“什么妙?”
“你的功夫真是妙。”当哥哥的不耻下问,“如果我也想更进一步,应该怎么练?”
她有点儿心虚地干笑两声,“你怎么都练不了,因为我用的不只是武功,还有师离渊传给我的一点点灵力。说白了就是我作弊了,我是用灵力混杂着武功才能混进仁王府的。所以说二哥还是你牛逼,你的武功居然跟上了我灵力的脚步,这可不是人类能做得到的。”
夜飞舟胸闷气短,感觉自己被骗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被骗的人斜眼瞪眼前的小骗子——“一,牛逼这个话,不该从一个女孩子口中说出来,不好听。二,你这是拐着弯儿的骂我不是人?”
“不是,我就是说你厉害。”
“我厉害个屁!”夜飞舟也生气,合着他连琢磨带感慨她男人传给她这么好的武功,还是感慨得不到位?人家不是传武功,人家是直接传了灵力!灵力这种东西还能传的?
“行了,挖酒。”他有点儿郁闷,又想到了那天晚上坠儿来找他,说让他保护她家四小姐。这谁保护谁啊?人家都会用灵力了,她保护他还差不多。
两人开始旁若无人的挖酒。
可毕竟这周围环境不可能是无人的,这一挖酒可就惊动了守着院子的暗卫了。
原本静悄悄的院子里突然就有了动静,还突然就多了两个大活人,差点儿没把屋顶上的两名暗卫给吓死。
是如今贼人武功越来越高了,还是他们这种精卫的武功明显退步了?怎么人都摸到院子里了,他们居然一点儿都没发现?府里养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干吃饭吗?
两人自我反省了一番,就准备冲下去跟下面的小贼拼命。结果一探头,发现小贼是熟人。
熟人来头都挺大,一个是仁王殿下惹不起的男人,一个是仁王殿下惹不起的女人。
这二人的组合放在仁王府里,那就是让他们家仁王主子直接举手投降的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命怎么拼?拼不好容易把自己搭里。
两名暗名对视一眼,迅速交换了讯息。
一个留下继续守院子,一个离开去跟主子汇报情况。
而下面的“惹不起组合”呢?
女成员一心挖酒,根本就没留意四周动静。男成员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无奈地叹了气。
一会儿权青允就要找来了,他觉得场面有点儿丢人。
于是就劝夜温言:“快点的,挖一坛得了,咱们拿回去喝。”
夜温言摆摆手,“费那个劲呢!不用拿回去,直接在这儿喝就行。就是你说挖一坛就行,这个有点儿困难。因为我不知道楚怜把纯酿埋在哪里了,所以得挖出来才能看到坛子上写的是什么。这不前面挖的三坛都挖错了,全是药酒。”
夜飞舟觉得不太对劲,“你把药酒都挖出来了,那还能管用么?楚怜可是说过,埋进去之后不能挖,要一直等到开坛日才能挖。你这么一整,就破坏药性了吧?”
“不会。”夜温言摆摆手,说得十分自信,“药性是由我来灌入的,就凭现在这些中草药想要达到我要求的药性,根本是不可能的。至于什么挖早了的事,这个也没关系,一会儿埋的时候我施个术法,这点儿损失也就弥补回来了。”
夜飞舟抽抽唇角,你现在是一点儿都不忌讳自己有灵力这个事了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你就用灵术探查一下,直接找到目标不就行了。”他给她出主意,“总好过一个一个挖。楚怜在这下面埋了一百多坛酒,你这么挖得挖到啥时候去?”
“二哥你不懂。”她不同意这种方式,“用灵力探查就没意思了,就这么一个一个挖,挖出来再看挖的对不对才有意思。要的就是这个过程,就跟开盲盒是一样的。”
夜飞舟是真不懂了,“什么叫盲盒?”
她给他解释:“就是一堆小盒子,每一个盒子里装的东西是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甚至盒子样式都是一模一样的。只有把它打开,你才能知道自己选择的这个盒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是你喜欢的东西,还是不喜欢的东西。这个过程就很好玩,也很让人期待。”
夜飞舟一脸茫然,“这有什么可期待的?”这丫头喜欢的东西怎么就跟正常人不一样?
“你不懂。”她还是这句话,“反正你只要看着我挖就行了,要是觉得我挖得慢就帮我一起挖,兴许挖着挖着就突然触发了你的兴趣点呢?”
“不可能!”他面无表情,但还是动了手,不为别的,就为了找得快一点。
不过他也在想,要是挖到最后才把那坛子正常的酒给找着,那肯定是来不及在权青允过来之前就走的吧?今晚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权青允到时,就看到院子里惹不起组合跟两只小狗似的,正认认真真地用手刨地。
身边暗卫同他说:“属下听四小姐的意思,好像是觉得这事儿偷偷的办比较有趣。”
权青允也不理解,“哪里有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暗卫摇头,“属下不知,兴许……兴许就是做贼的乐趣?”可是做贼有什么乐趣?
权青允摆摆手,让暗卫退下了。然后自己负着手,放轻了脚步往院子里走。
夜飞舟警惕心重,早就听到院子外面有人来了,这会儿用余光一瞅,一眼就瞅到权青允负手而来的身影,当时就把头往下低了低,恨不能隐身。
夜温言却不自知,还伸手去扯他的袖子:“二哥你怎么停下来了?赶紧挖呀!你不是着急么?”再瞅瞅夜飞舟十个手指头全是泥,就嘿嘿地笑了笑,同他说,“没事儿,别担心你的手指头,等挖完我给你施个清洁的术法,一下就干净了。如果有点轻微的小磨擦什么也没事儿,我还会治疗的术法,也是一下就会全好了。所以你就放心大胆的挖,只管把自己的双手当铲子使,我保证你没有后顾之忧。”
夜飞舟真有冲动挥一巴掌把这个妹妹给拍晕得了,这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权青允也觉得太不让人省心了,不只夜温言不省心,夜飞舟也不省心。你说你俩整这一出有什么意思?他的仁王府不管白天晚上都是不防他俩的,这么玩儿至于么?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二人身后,想了想,问了句:“二位,要不要本王吩咐厨下炒几个菜,一会儿你们就着酒就直接吃了?”
夜温言被这声音给吓了一跳,她刚刚是真的全身心投入到“挖盲酒”的游戏中,完全没有去理会有没有人靠近自己。权青允冷不丁一说话,她在惊吓之余还有点儿入戏,一把就把手里刚挖出来的酒坛子往夜飞舟怀里塞,口中还不停地道:“不是我不是我,都是我二哥干的,跟我没关系。你要说就说我二哥,别把我带上!”
夜飞舟简直无语,有病吧这是?
他扭了头,理都不想理她。
权青允憋着笑,差点儿没憋出内伤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四小姐,咱们不用这么逼真吧?”
夜温言瞅瞅他,一脸的不高兴,“不是得增添人生乐趣吗?我这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我二哥!是他心情不好,所以我想出这么个主意带他出来散散心,三殿下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按说这事儿不该是我这个当妹妹的干的,该谁干心里没数吗?”
权青允莫名奇妙挨了一顿骂,但听说夜飞舟心情不好,他还是皱了眉。
“飞舟?”
“你别听她胡扯!”夜飞舟狠狠剜了夜温言一眼,“挖你的酒,哪那么多废话!”
“夜飞舟!”权青允还是坚持问他,“何来心情不好一说?你遇着了什么事?”
夜飞舟特别闹心,“从小到大我哪一天心情好过?有什么可问的?赶紧跟着一起挖酒吧,别瞎打听。”
权青允碰了一鼻子灰,还生了一肚子气,偏偏眼前这俩人他一个也惹不起,说不得碰不得,都得跟个祖宗似的供着。
他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上辈子是不是欠了夜家人的?这特么是来讨债的对吧?
终于,夜温言把纯酿给挖着了,权青允这才又想起让厨下炒两个菜的事。
起身就要去吩咐,却被夜温言一拽袍子给拽了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吓一哆嗦,想说四小姐你不带这么奔放的,没听说哪家小姑娘随便扯男人的袍子,何况这还当着你二哥呢,你这是要干啥?再说,这一幕万一让你家那位看着了,我是不是得死?
“嘿嘿。”夜温言似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仰头一笑,“放心,师离渊看不着。而且我就是拽你一把,你这长袍里头还穿着裤子呢,你又是个大男人,你怕啥?”
权青允抚额,他怕的不是这个好吗?
“我是想着光喝酒影响四小姐乐趣,配几个菜才更好。”他这样说着,再瞅瞅夜飞舟还在地上蹲着玩泥巴,就伸手拽了他一把,还给他拍了拍沾着土的袍子。“你们就在这等等,我去去就来,很快的。”
夜温言赶紧又拽他,“不用,不用那么麻烦,这酒我们不在这儿喝了。”
“嗯?”权青允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哦,要拿回家喝是吧?也成,省得喝多了再往家走不方便。那本王送你们回去,四小姐记得回家了也让下人做两个下酒菜。”
夜飞舟瞪了他一眼,“别总劝她喝酒,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
夜温言还在笑,“也不回家。”
“那你要上哪儿?”夜飞舟有点儿生气了,“别给我整幺蛾子,要么回家,要么就在这儿喝!”
夜温言又往他胳膊上一挽,“二哥,我带你俩上炎华宫蹭宵夜去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对于上炎华宫这个事儿,权青允是非常热衷的,不管是蹭饭还是干什么,只要是上炎华宫他就高兴。当时就点了头,“好,就去炎华宫。”
夜飞舟斜了他一眼,“炎华宫到底哪好?”
“哪都好。”
他无语。
一行人说走就走,骑了三匹马就往皇宫去了。
宫门口的禁军对于夜温言随时随地都能进宫这个事儿早已心照不宣,只是没想到今晚三殿下也能跟着一起来,不由得琢磨起三殿下跟夜温言的关系。
再瞅瞅边上跟着的夜家二少爷,很快就琢磨明白了:哦,裙带关系啊!
于是默默地打开宫门放行。
权青允小声问夜温言:“这些禁军会不会到处去说?”毕竟他这个时辰就算进宫,也不可能进后宫,这大摇大摆地进了后宫,万一传出去可不好听。关键是夜温言跟帝尊大人的关系,如果被禁军说出去,那他们不是白保密了。
夜温言让他安心:“反正我都这么折腾不知道多少回了,也没见他们敢往外说。”
权青允点点头,也对,肯定是不敢说的。而且炎华宫也会派人过来嘱咐,炎华宫的话谁敢不听呢?只是总是这样瞒下去对夜温言是不是不好?小姑娘家家的,有事儿没事儿上赶着来宫里私会男人,这些人就算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又会怎么想?帝尊大人既然对人家有意思,那是不是也得早点儿给个说法?这样对人家也公平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心里为夜温言打算起来,甚至还琢磨着找个机会应该跟帝尊大人提提。男人嘛肯定是不怕什么的,可是小姑娘的名节就非常要紧了。
今夜的炎华宫非常安静,或者说炎华宫每天都非常安静,除非夜温言来。
穿过山门禁制,三人顺着台阶一路走上山,很快就看到了两名守山的紫衣宫人。
炎华宫的宫人如今对于夜四小姐突然造访,也已经习惯了。即使三殿下跟夜二少爷跟着一起来,他们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帝尊大人说过,往后炎宫华不只有一位主子,夜四小姐也是主子。那主子邀请客人到家里来,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于是宫人们迎上前,向夜温言行大礼问安,并且恭恭敬敬地把三人往殿内请。一直看着三人进了大殿坐下,上了茶,这才腾出一人去叫连时。
未来帝后驾到,他们这些小宫人是不够资格近身侍候的,必须得总管大人来才行。
权青允觉得非常体面,这简直比他从前做皇子现在做王爷体面多了。毕竟这辈子都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让炎华宫的宫人侍候一回,还如此恭敬,这简直跟做梦没什么区别。
夜飞舟则一直沉着个脸,看着这炎华宫大殿,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权青允怕他总是这个样子,一会儿帝尊大人过来了会觉得他失礼,于是小声提醒:“这里是炎华宫,你不要把自己的情绪带到炎华宫来,帝尊大人会不开心。”说完心里也合计起来,夜飞舟这是有什么情绪了?在仁王府时夜温言就说他心情不好,到底因为什么不好?
夜飞舟又斜了他一眼,甚至还冷哼一声,“我什么情绪他为何不开心?我还不开心呢!”
“你到底哪不开心?”权青允终于得着机会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舟不说话。
权青允抚额叹气,又来!从小到大,只要一有个不顺心就不吱声,越长大这毛病越重,还不如小时候可爱。小时候至少挨了欺负还会跑到仁王府去找他哭,这怎么长大之后就学会沉默了呢?沉默是最该死的习惯,真是让人崩溃。
跟夜飞舟说不通,他就去问夜温言:“四小姐,你知道你二哥为何不开心吗?”
夜温言点点头,“我知道。”
“告诉我行不行?”
“不行。”
“……”那还不如说你不知道。
权青允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一兄一妹真是亲的啊,一个比一个气人。
三人又坐了一会儿,茶都喝完一盏了,师离渊还没来。夜飞舟有点儿坐不住了:“每次你到这儿来,都是这么坐在这里等他?还一等就等这么久?”
夜温言摇头,“不是,以前我都是直接到寝宫去找他。”
夜飞舟磨牙,“你再给我说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立即改口:“不是,以前他都是很快就出来了,今晚肯定是有事耽搁,毕竟我们来得突然,他也不知道我们要来。”
夜飞舟做了个深呼吸,“你是个女孩子,有些事不用我说你自己心里也该有点数。”
“是是我有数,我都明白,我会注意影响的,请二哥放心。”
“哼。”夜飞舟还是不高兴,“那我问你,他打算何时到我们家登门拜访?就算不拜访老夫人,至少要拜访大伯母,还有你的兄姐。庚贴也该交换一下,再找人测测凶吉。”
权青允扯扯他的袖子,“帝尊那生辰八字都是四百多年前的了,谁能测得出来啊?”
“那也得有这个过程,别人家有什么我们家小四都得有,一样都不能少了。三殿下你到底是向着谁的?也对,你们皇家一向都是向着炎华宫的。”
“向着什么炎华宫,我自然是向着四小姐的!”权青允说得很大声,“她是你妹妹,我不向着她我能向着谁?就算她未来夫家是炎华宫的主人,那也影响不了我向着她。”
夜飞舟表示满意,“知道就好。”再看夜温言,“你怎么说?”
夜温言摸摸鼻子,“二哥,你管谁叫大伯母呢?她现在是你母亲。至于他何时登门拜访的事,也不是他不想登,我不是同你说过嘛,是我不想让他现在登。咱们家这个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总得把家里的事都理清楚了再考虑个人的事,不然就那么个家,我都不好意思让他进门。”她说着说着就低沉下去,“我不能让我不喜欢的人跟他沾了亲。”
她说完这话就偏了头,看向通往内殿的小门,笑得弯了眼睛,“师离渊,你来啦!”
一身大红长袍的帝尊大人负手而来,一双眼睛只盯着他的小姑娘,仿佛这殿内就没有旁人一般。直到走至小姑娘跟前,这才把一只手伸到前面来,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又出来折腾。你若想见我,只管摇摇铃铛就好,我自会去瞧你,何苦自己跑一趟?”再往跟前凑凑,吸吸鼻子,“喝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就尝了一小口。”她指指桌上搁着的酒坛子,“这不是刚挖出来嘛!就想着拿到炎华宫来喝,喝多了还有你照顾我,不至于在别人面前失态。你看我听不听话?”
夜飞舟听得直接黑了脸,这死丫头简直找打。
权青允死死拽着他的袖子,以眼神示意:别冲动别冲动,你就是个哥,人家早晚是丈夫。
夜飞舟磨牙:就因为我是她哥我才得管她,这再不管就要上天了。
权青允:上天也用不着你管。
师离渊却很高兴,“你分得清里外人就好,知道哪里安全就好。”
夜飞舟火窜窜的,合着姓夜的反倒成了外人了?
随着帝尊大人到了前殿,连时也紧跟着就到了。夜飞舟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这会儿看到连时总算找着了发泄的地方,当时就大声道:“身为炎华宫总管,帝尊大人都来了前殿,你却来得比帝尊还晚,这到底是什么规矩?”
权青允吓一哆嗦,夜飞舟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没这么大声音说过话,这怎么就收不住了?
连时一愣,瞅瞅夜飞舟,又瞅瞅权青允,最后再瞅瞅夜温言,心里掂了掂,觉得不太能惹得起。于是赶紧躬身认错:“是老奴失职,二少爷训斥得对,下次老奴一定不再犯同样的错误,请二少爷息怒。”
夜飞舟闷哼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师离渊瞅了夜飞舟一眼,又瞅瞅权青允,琢磨了一会儿就问:“你把他怎么着了?”
“嗯?”权青允一愣,这怎么又绕他这来了呢?他没把夜飞舟怎么着啊?
“不是跟三殿下生气。”夜温言总算说了句良心话,“我二哥他自己跟自己生气呢!”
“自己还能把自己给气成这样?”师离渊摇摇头,“这种性格不好,阿言你以后少跟这样的人接触,会影响到你。”
夜飞舟更生气了。
“我饿了。”夜温言终于说到正事儿,“有酒有故事,就差下酒菜,所以我们是来你这儿蹭吃的。你看,是你做,还是连公公做?”
小姑娘挑着眉,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敢说让连时做试试?我大晚上的不是专程来吃连时做饭的,你考虑好再说话。
师离渊立即就考虑好了,“本尊去做。”再瞅瞅连时,“你……”想说你打下手,再想想,算了,“你陪四小姐说话。”然后对权青允道,“你过来给本尊打下手。”
权青允一蹦三高地去了。
夜飞舟看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久,方才回过神来对夜温言说:“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对谁都没有个笑模样,人人都畏惧他。我私以为只有他这种人才能镇得住我那父……我那二叔,所以才从小就习惯向他求助。谁成想越活越回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连时笑呵呵地又给夜温言和夜飞舟换了茶点,然后再次认错,“帝尊大人在炼器室里,老奴在后山侍弄那些花草,这才过来晚了些,四小姐和二少爷别见怪。至于三殿下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老奴以为,二少爷您真得想开些。以前的三殿下的确是雄才伟略大气磅礴,他现在也是一样,只不过当着帝尊大人的面儿,天底下又有谁能磅礴得起来呢?三殿下这就算不错了,至少没跪地上起不来,老奴可看见过趴地上起不来的,先帝就是。”
他说完,又瞅瞅夜温言,嘿嘿笑了两声,“当然,四小姐除外。四小姐即使在帝尊大人面前,那也是说一不二的,帝尊大人听她的。”
夜飞舟听他这样说,就比较满意了,还看着夜温言道:“行,至少没让自己太吃亏。”说完又问连时,“你们炎华宫都是半夜侍弄花草的?这都什么时辰了,不睡觉吗?”
连时说:“睡不着呀!炎华宫平日里就没有什么事,白天的时候都能打好几个盹儿,到了夜里哪那么容易就睡着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老奴就到后山去看看那些花,正好白天又寻了些花种子,又沿着后山种了一些。四小姐喜欢花,多种点儿她看着也欢喜。”
夜飞舟就更满意了,他觉得炎华宫的人挺重视他们家小四的。
连时是多聪明一个人啊,夜飞舟这一番情绪变化他看在眼里,很快就明白了之前自己为啥挨骂。于是又接着道:“如今炎华宫上上下下都在学着怎么侍候女主人,老奴已经苦练厨艺有一阵子,现在不只会擀面条,各样菜式也学会了不少。当然,老奴的手艺肯定不配给四小姐做菜,四小姐在炎华宫吃饭,一向都是帝尊大人亲自下厨。老奴练厨艺是留着给四小姐身边儿的人做的,比如说老奴那小徒弟坠儿,还有时不时来做客的四小姐的亲友。”
夜飞舟看向夜温言,态度有了明显变化,“你混得不错啊!”
夜温言挑眉,“那是相当不错了!我啥时候让自己吃过亏?”
连时嘿嘿地笑,“四小姐,还有个事儿,老奴跟云大人属于先斩后奏了。就是从萧家抄出来的那些个东西,房屋地契都给了四小姐,剩下的那些珠宝字画什么的,老奴想着也不值什么钱,搬回炎华宫来也没啥意思。于是就跟云大人商量着,找了一处萧老夫人在城外的庄子,直接送到庄子里去了。反正今后庄子也是四小姐您用着,到时候取用也方便些。您放心,庄子都有炎华宫的人过去看管,东西一样都丢不了。”
夜温言点点头,“对炎华宫来说不值什么的,放到民间去却是一大笔财富。搁到庄子里也好,将来庄子经营起来,也需要银钱周转。”
她跟夜飞舟说起白天去萧家的事,趁着师离渊做饭的工夫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听得夜飞舟热血沸腾,连连遗憾自己怎么没有跟着一起去。
夜温言就说:“不用遗憾,平妻很快就要进门了,想来咱们今后跟萧家的往来还多着呢!等下次的,下次我一定把二哥给带去,你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舟苦笑,“其实也没有什么仇不仇的,无外乎就是外祖父和外祖母都待我不好,觉得我是个废物,小时候没什么用,长大了还丢他们的脸。但说起来,舅舅和舅母对我是很不错的,所以我也不至于去给萧家添乱。今后就当个陌生人吧,不往来就是了。”
提起萧家,夜飞舟的兴致总是提不起来,还低沉了许多。夜温言也是无奈,只好扯着他东一句西一句地聊别的。
好在师离渊的菜做得也快,很快就有宫人请他们移步花厅。
八菜一汤,其中七道荤菜一道素菜,夜飞舟看得直皱眉。
炎华宫的生活当真如此之好?做菜都全可着肉菜做?
权青允因为参与整个做菜的过程,主动解释道:“帝尊大人说了,四小姐喜欢吃肉,在将军府时又吃不上,人都饿瘦了,所以帝尊大人做的基本都是肉菜。”
夜飞舟想了想家里那三个月不让吃荤,便也觉得这样做是有道理的。
但是再想想,似乎也不对,家里不让开荤那是计嬷嬷折腾老夫人出的损招儿,他可是知道的,清凉院儿包饺子从来都有肉,还没少放,怎么就把人饿瘦了?
师离渊撩了衣袍在夜温言身边坐下来,撇了夜飞舟一眼,“你对本尊的菜有意见?”
夜飞舟一愣,“没,没什么意见啊!”
“嗯,没意见就好。”师离渊拂拂衣袖,“没意见就好好吃,别总是一副琢磨的样子,会让本尊以为你不想吃这桌菜。说起来,本尊做的菜除了阿言,还真是少有人吃过。”
夜飞舟又抓住了一个关键:“少有人吃的意思就还是有人吃,谁吃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师离渊皱皱眉,问夜温言:“他到底是你二哥还是你二姐?”为何这般细心又刁钻?
夜温言抚额,“二哥,我确定他是哥。”
师离渊再看权青允,“跟你也废话这么多?”
权青允摇头,“其实他平时……很少说话。”除了小时候爱哭,这孩子越长大话就越少了,有时候他要追着问十几句才能勉强得到一个类似于“嗯”这样的回答。怎么到了帝尊大人口中,就是废话很多了呢?
“那就是故意针对本尊了。”帝尊大人很不高兴,“夜什么舟的,本尊亲手做的饭菜都有何人吃过,还需向你禀报不成?”
这话说得就有点儿重了,权青允立即起身,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
夜飞舟却没跪,甚至还回了句:“帝尊大人自然是不需要向我禀报的,但却有必要同我们家小四交待一声。帝尊大人身份何等尊贵,能屈尊下厨,这样一桌菜的分量就比皇权还要重,又怎能是什么人都配吃上一口的。就是我和三殿下,也是天大的福气才有幸坐在这里。”
权青允听着听着就觉得也挺有趣,夜飞舟这孩子居然也学会拍马屁了?比皇权还要重的分量,虽然的确是这个道理,可这样的话以前夜飞舟可说不出来。
夜飞舟的话还在继续:“但我同三殿下能有这个福气,是因为我同小四是血亲,我是她哥,也算是娘家人。若是其它人也有这个福气,我就斗胆想问问,他们凭什么?”
夜温言憋着笑,都快憋出内伤来了。
师离渊看着心疼,“想笑你就笑,至于这样憋着?脸都憋红了。”这可真是娘家有人给撑腰了,小丫头要翻天了。
不过也不算翻天,毕竟小丫头一直在天上呢!都是他给惯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办法,以后还得继续惯着,谁让他相中了她。
小丫头正挑眉看他,那意思是:我二哥问你话呢,你得回答。
师离渊觉得打从跟了这小姑娘,辈儿都往下跌。
罢了,答就答。
于是他问连时:“是不是权青城吃过?”
连时点点头,“有一回帝尊大人做的有点儿多,四小姐没吃完,剩了好几个菜。咱们几个觉得扔了可惜又浪费,皇上就提议要不就给吃了吧!反正捡帝尊大人和四小姐剩下的不丢人。于是咱们几个就给吃了!当时有皇上,有老奴,有云大人,还有坠儿姑娘。”
师离渊“嗯”了一声,再问夜飞舟:“满意了?”
夜飞舟点头,也“嗯”了一声。
师离渊鼻子差点儿没气歪。
“吃饭!”帝尊大人一声令下,几人终于开动。
权青允也从地上起来了,小心翼翼地夹菜,激动得手都哆嗦。
倒是夜飞舟吃得心安理得,甚至还告诉权青允:“娘家人就是要这样。今后就算他们成了婚,我们家小四要是受了欺负,娘家人也是要闹上门来给姑娘撑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允心说你们就算上了门,这个腰也撑不起来,赶紧吃吧,哪那么多废话。
但夜飞舟不这样认为:“就算打不过,气势上也不能输,反正我们家妹妹绝对不能再吃一次亏。”他想起上次夜温言嫁六殿下的事,当时他还在老家为祖父和大伯落葬,没赶上观礼。虽然就算赶上了,以他当时的立场也不会帮着夜温言分毫,甚至很有可能会落井下石。
可他就是只要想起来那个事儿,就觉得心脏都疼,就好像那把匕首是插在他心里一样。
所以这会儿说着说着就想起了上次的事,心情就更不好了。
权青允觉得今晚的夜飞舟实在不对劲,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出事。帝尊大人本来脾气就不好,总这么折腾万一给折腾急眼了,还不得把他俩都给砍了啊?
于是他拉了夜飞舟一把,“本王想起府里还有些事情,你同本王回去。”
夜飞舟不回,“你府里的事你自己去处理,拽我干什么?我就是要回也是回一品将军府,谁回你的仁王府?”
权青允气得直翻白眼,这还来劲了是吧?
他忍着气同他商量:“咱们出宫再说。”
“你走你的,我不出宫。”
“你……夜飞舟你再给我说一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不干了,“干啥呢?我还在这儿坐着呢,当着我的面儿欺负我二哥?三殿下你是不是不清楚现在的情况?我主要是邀请我二哥来炎华宫做客吃饭,你就是个搭的你知道吗?这怎么搭的还这么大脾气呢?什么叫你再给我说一遍?你跟谁俩呢?上回在外城医馆门口你就一副凌人之势,我那时候顾全大局没同你计较,这怎么还没完没了了?你要是这个脾气,那我以后不让我二哥同你说话,以前你帮他的他欠你的,你开个价,我一口气替他还了!”
权青允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不是就叫做里外不是人?
师离渊也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不是就叫做娘家的力量?
四百多年了,四百多年他都没体会过的感受啊,如今终于体会到了。
可是……他斜眼看连时,为什么连时给他找来的凡人的杂书里写的是,女婿上门,小鸡断魂?他还特地问过连时那句话什么意思,连时当时给他的解释是,娘家人都很重视女婿,所以女婿一上门,必须拿出家里最好的东西来招待,有鸡杀鸡,有鸭宰鸭。
可眼下看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啊?这娘家人不是送断魂鸡给女婿吃,倒有点儿想让女婿断魂的意思。那他现在是该怎么办?继续跟夜飞舟刚?还是认怂?
认怂有点儿困难,毕竟他这辈子除了跟夜温言,还没跟谁认过怂。
但刚好像也刚不起来,因为他家小姑娘正斜眼看他呢,那意思就是:你赶紧给我表个态。
他到底该怎么做?
帝尊大人不知道该怎么做,权青允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夜温言只是偶尔的斜一眼师离渊,但却是持续性的在瞪他,那种感觉就好像他对她二哥家暴了似的,随时随地都能冲上来跟他拼命。
再看夜飞舟,好么,又吃上了,还给自己盛了碗汤,喝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允想说你心怎么就那么大呢?我让你出宫是为啥啊?还不是为了你好,还不是怕帝尊大人一急眼,一巴掌把你给拍死。
你倒好,该吃吃该喝喝,啥也没耽误,倒让他挨了一顿骂。他冤不冤?
权青允赶紧跟夜温言认错:“失言了,我这也是恨他不成才。”
夜飞舟喝完一碗汤,吃完了一只鸡腿,筷子一放,“饱了,回家。”
权青允松了口气,赶紧站起身,“好,好,咱们回家。”
夜飞舟扭头看夜温言,师离渊一把将小姑娘揽到怀里,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要回你自己回,别接帮结派的。
结果夜飞舟一看这样,居然又坐下了,“忘了,酒还没喝呢!”
权青允实在有点儿受不了这种大起大落,“祖宗,回去喝行吗?土里埋着的还有。”
本来上炎华宫是好事儿,能吃顿帝尊大人亲手做的饭就更是好事,权青允甚至还因为给帝尊大人帮了厨而沾沾自喜。结果这会儿喜全都让夜飞舟给整没了,他就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这孩子的别扭劲儿上来再把帝尊大人给整生气了。
这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夜飞舟已经自顾地倒酒,还给夜温言和师离渊都满上了。
权青允心说你们这是要拜把子啊?赶紧也坐了回来,想了想,也给自己倒了一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后就听夜飞舟说:“如果你只是北齐帝尊,那我会敬你畏你不敢看你。但如果你同时还是我们家小四她自己选定的未婚夫,那我就必须克服一切心里恐惧,好好看你,品你。你知道的,我们家小四的眼光一直都不太好,包括我这个二哥,也曾经是害过她的人。所以我就怕她再走从前的老路,不分好坏,让人骗得七荤八素,也让人骗得体无完肤。”
他直视师离渊,“天下人都奉你为神明,根本没人知道你究竟是好是坏,我知道你若有心隐瞒,我们不管是看还是问,也都是不可能知道的。所以我就希望你能有心,我们家这么好的妹妹跟了你,你就得把她放心上,给她关怀和保护,也给她想要的美好生活。如若有一天你负了她,别人怎么想我不管,我肯定是要同你拼命的。”
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夜飞舟给自己又倒了一盏。
“除此之外,名分也很重要。你不能因为我妹妹被嫁过一次肃王府就对她有想法,就觉得她配不上你,又或者是觉得公开这样的姑娘会丢你的脸。总之,既然你选择了她,你就得把你能给的都给她。你必须昭告天下你看上了夜家的四小姐,也必须三书六礼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把她从将军府娶到炎华宫。你是帝尊,她必须得是帝后,至于以后还会不会有妃嫔什么的,这个我虽说没法要求你一定不能娶,但你得答应我,就算娶了,也绝对不能亏着我妹妹,不能让你那些妃嫔给她添堵,祸害她将来的孩子。”
夜温言觉得这个二哥有点儿不可控,这怎么说着说着孩子都说出来了?
于是赶紧制止:“二哥,扯远了。”
“不远。”夜飞舟又干了一盏酒,“更远的还没说呢!他是帝尊,他不老不死,可是你不行。你就是个普通人,你会长大,也会老去。我不希望等到你老了的那一天,独自一人坐在炎华宫里,一连数年都看不见自己的丈夫。所以小四,其实你还是应该再好好考虑一下,找这么个人,我总觉着哪哪儿都不放心。”
师离渊把怀里的小姑娘揽得更紧了,刚刚听着还有点点感动,还想配合着保证一下,就当是给小姑娘吃颗定心丸。可这怎么说着说着就下道了呢?说着说着就又不同意他跟小姑娘在一起了呢?他怎么就让人不放心了?还有那什么妃嫔的,他何时说过要纳妃嫔?
帝尊大人不高兴了:“本尊要想纳妃嫔,四百多年早就不知纳过多少个,何必一人独居炎华宫至今?”
权青允一听帝尊说这话,赶紧就打圆场:“对对,没错,帝尊大人四百多年都不近女色,可见在感情上是很专一的。这样的人看上个姑娘可不容易,一定会全心全意对待的。”
结果夜飞舟来了一句:“四百多年都没找过女人,谁知道他有没有毛病。”
权青允头都要炸了——“你才有毛病!你们全家都有毛病!夜飞舟你少说几句行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结果夜飞舟、夜温言,还有师离渊集体不干了:“你说谁全家都有毛病?”
权青允又被堵住了,里外不是人的感觉又来了。
他觉得自己命忒苦,怎么说什么都不对呢?全家……也是,如果说夜家全家都有毛病,那就相当于说夜温言也有毛病,那帝尊肯定是不能干的。
于是他往自己嘴上拍了两下,“又说错话了。”
师离渊没搭理他,又去看夜飞舟,对这个话题似乎很在意,甚至又认真地同他说:“本尊没有毛病,本尊只是谁都看不上,四百多年了,确实是没有一个女子能入得了本尊的眼。”
夜飞舟不放弃:“那现在呢?”
“现在阿言入眼了。”某人又骄傲又自豪,“天底下再没有比阿言更好的姑娘。”
“那万一你又对别人入眼了呢?”
“四百多年都未曾发生过的事,哪来的那么多万一?”师离渊瞪了他一眼,再想想,毕竟这是小姑娘的娘家人,且这样的话就算今日夜飞舟不说,将来有一天他到夜府登门拜访穆氏的时候,也是要听一遍的,不如就当练习吧!
于是他告诉夜飞舟:“至于你说的本尊会老阿言不老的事,这个你放心就好,本尊给阿言渡过灵力了,她现在也是可以修灵之人,也可以使术法,也可以不老不死,能天上地下一直陪着本尊。就是你们都死绝了,阿言也是在的。”
话虽不好听,但理却是征服了夜飞舟。他当时就往前探了身子,认认真真地问:“此话当真?我妹妹真能跟你一样,不老不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师离渊点头,“不信你问阿言。”
夜飞舟立即就问:“你说!说实话!”
夜温言扶额,这特么的,惊喜一重接一重啊!男人之间的对话要不要这么刺激?
但她还是点了头,“你妹夫说得没错。”
师离渊又怂恿她:“你给你二哥和……”说着,看了权青允一眼,“和你二嫂表演一个。”
权青允差点儿没滑桌子底下去,“帝,帝尊大人说,说笑了。不,不是二,二嫂。”
他冒了一脑门子汗,一方面是惊的,一方面是吓的。
惊的是帝尊大人居然都能开玩笑了?
吓的是,他怎么就成“嫂”了?到底怎么看出来他是那个嫂的?是不是最近夜飞舟翻身翻得太猛,一下子风头就盖过了他,倒显得他是很弱势很被动的那一个?
他是真害怕呀!因为有了夜温言和师离渊这层关系,夜飞舟做为直系亲属,那势必是要一直跟着沾光的,一直硬气的,今后谁敢欺负帝后的哥哥呢?那这孩子就不需要他来保护了呀,甚至还能反过来保护他了呀!
权青允一头冷汗就淌了下来,难不成今后就一直这么反转着,再也转不回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师离渊无意理会他乐不乐意这件事,他只是在坚持不懈地怂恿夜温言:“表演一下,不然你哥哥不相信,总觉得本尊欺负了你。”
夜温言无奈,这男人的恶趣味呀,一旦被提起来,就很难再放下。她今儿要是不好好表演,只怕不管是男朋友还是二哥,一个都不能消停。
罢了,全当哄小孩儿玩,就……就变朵花给他们看看吧!
于是她将手伸出来,明明空空的掌心,忽然就出现了一朵花。她告诉夜飞舟和权青允:“你们看,这就是术法,用灵力变出来的花。”
师离渊简直没眼看,这是不是太敷衍了?
果然,夜飞舟也不认同:“就这点雕虫小技,幻术师也会,甚至人家还比你做得更好。”
“我……”夜温言咬咬牙,手猛地一挥,一大把花出现在手中,“这样呢?”
夜飞舟摇头,“幻术师依然可以做到。”
“那这样呢?”摧花引灵,夜飞舟突然一下就腾空而起,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力量托到了半空中,甚至还荡了几下。吓得权青允赶紧伸手去拽他,却怎么都够不着,因为腾空的人又升高了,一直升到了炎华大殿的最上方,眼瞅着就要撞到最上方那颗硕大的夜明珠了。
“这是怎么回事?”夜飞舟都懵了,他确定这绝对不是轻功所能达到的,何况这也不是他自己腾空,他也没使轻功,他整个人就是突然一下子飞了起来,就像底下有什么东西托着似的,稳稳当当的,却也恍恍惚惚的。
他看向夜温言,又看向师离渊,半晌,问了句:“是不是你干的?你别借着小四的手自己使灵力,弄得好像小四做出来的一样,其实都是你干的对不对?”
师离渊很无奈,“你要这样说的话,那不管阿言做什么,都可以说成是本尊在做,那又如何向你证明?”他气得直接按脑袋,“阿言,要不你再换个法子?”
“我还能换什么?”夜温言想了想,“要不我自己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飞就飞!
就见小姑娘又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捧花,这次还下了血本儿,居然还用那些花编成了一只蝴蝶,她就坐在蝴蝶身上,忽忽悠悠地就飞到了夜飞舟身边。
“二哥,真不是师离渊干的,是我自己。这种小术法我也是会的,就跟武功一样。你在家里不还问我武功是从哪儿学的吗?就是跟术法一起学的呀!跟他学的。”她往下指指,“二哥你相信我,你看他啥也没干,他还在喝酒呢,是我使的术法。”
“真的?”夜飞舟实在怀疑,又去打量她坐着的那只花蝴蝶。
夜温言往边上挪了挪,“来,一起坐。”
他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然后就问:“除了飞,你还会什么?”
“哟,那会得可多了去了,比如说……”她想想,道,“医术。对,就是医术。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就成了神医了?怎么就能治好皇上的嗓子了?又怎么就能在地龙翻身时救下那么多人?二哥你仔细想想,当时我们在李家医馆里弄那些药丸,你以为我把自己关在屋里干什么?我就是在用术法给药丸加持药效啊!因为不想让别人看到,所以才弄得比较神秘。”
她拍拍夜飞舟,“不着急,我把花蝴蝶留给你,你就在上面坐着,把这几个月的事情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下来,然后再告诉我你是相信我,还是依然认为师离渊在使手段。”
她说完,也不坐蝴蝶了,整个人猛地一转身,就跟跳楼似的往下扑。
夜飞舟吓得就要飞身下去接住她,结果就看到下方那位红袍帝尊已经伸开双臂,把人稳稳地接到怀里。
权青允不放心地一直仰头往上看,甚至还跟夜温言商量:“能不能把我也送上去?我陪陪你二哥。太高了,我怕他害怕。”
夜温言都听笑了,“你可得了吧三殿下,我二哥那武功,他就是现在从上面掉下来,也不至于摔着呀!最多就是翻几个跟头的事,你着什么急?来吧来吧,咱们喝酒吃菜,让他自己在上头好好想想,省得一天到晚总担心我这个那个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话是这样说,不过小姑娘转过身来还是郑重地对师离渊道:“我二哥说的话你也得往心里去,什么好好对我呀,还有三书六礼呀,这些你都得合计合计。这次是我二哥,下次再有人跟你说这样的话,可能就是我亲哥,或是亲姐,再或者是亲娘。你得想好了你如何答,也得想好了,往后漫漫人生,是不是只想我一个人陪着。我和你说过很多次,我这人不喜欢与人分享,特别是男人。谁要是抢我男人,或者我男人要是对别人动了心,我就把你们捆一起全都给宰了,再挫骨扬灰,让你们永世都不得超生。”
这话把权青允和一直没怎么吱声的连时给听的,脸都变色儿了。连时还稍微能好点儿,知道自家主子打从遇着了夜四小姐,那就算彻底栽了。
但权青允没习惯啊,一听说夜温言要把帝尊大人给挫骨扬灰,他脑瓜子就嗡嗡疼。
夜家的孩子太虎了,一个个都太虎了。怪不得飞舟说这个四妹妹要上天,这可不是要上天么,都敢这么跟帝尊叫板,她是不是想活了?
他心里这样想着,再看夜温言,那可真不是不想活了的样子。人家不但活着,还活得很好。相反的,帝尊大人就不太好了。
帝尊大人半低着头,两只手拉着夜温言的手,也没有先前那种凡事都无所谓的样子,脸色严肃又认真,整个炎华大殿的气氛一下子就凝重起来。
人们听到他对夜温言说:“动心这种事,没有那么容易就能成的。本尊活了四百多年,也就动心过这一回。至于别人是不是对我动了心,这个我就管不了了。但如果你不开心,那咱们就把动心的人全都给杀了。本尊不喜杀人,但不代表不会杀人,也不代表真的在意人命。这天下能保就保,不能保就毁了也没什么,反正你来了,就什么都你说了算。”
权青允听得冷汗都淌下来了,心都哆嗦。
天翻地覆,原来在修灵者的世界就是这般平常之事。他们这些凡人的生死,原来就在修灵者的一念之间。怪不得典籍中有载,从前天地灵气还在,世间修灵者无数。但也有公约,便是修灵者不可以任何理由扰乱凡人世界的秩序,即使有仇,也不可以私人手段去报复。
几百年后他看这样的话感慨不大,可今夜听到帝尊亲口把话说了出来,震撼便是压顶而来,竟是有一种已经被定了生死的感觉。
好在夜温言笑了,她这一笑,压抑的气氛一下子就得到了缓冲,就好像刚刚那种死亡的气息并不存在一样,也好像师离渊是在与她说一个平平常常的小故事。
当然,对他们修灵者来说,也的确是小故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那么严重。”他听到夜温言说,“其实也不至于把你们都挫骨扬灰,我只是不会再见你,只是会从你的世界彻底消失,咱们一拍两散,全当没有遇见过。”
师离渊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瞪了权青允一眼,又狠狠地瞪了夜飞舟一眼。
随即,炎华殿内红光乍起,晃眼的工夫,殿里哪还能见红衣帝尊和白衣四小姐?
权青允看着这一幕就发愣,倒是连时没有太过惊讶,甚至还笑呵呵地跟权青允说:“三殿下别惊讶,也别害怕,没事儿的。就是四小姐跟帝尊使了点儿小性子,帝尊大人这是想哄心爱的姑娘开心,又觉得咱们在这儿他不太好意思,这才带着四小姐去别处了。没事儿,哄一哄就好了,俩人经常这样的,习惯就好。”
说完,又仰头冲着上方喊夜飞舟:“二少爷能下来吗?要不要老奴帮帮你?”
夜飞舟从花蝴蝶上探出头来,“你帮我?别告诉我你也会灵力。”
连时赶紧摆手,“老奴哪有那个好命,渡灵力这种事,天底下也就只有四小姐能让帝尊大人舍得这样做。老奴以前就曾听说过,灵力是可以渡给凡人的,甚至还可以改凡人的灵根,就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比如说自损一千才能换对方一百。但那也是过去的事了,天地灵气还在时可以这么干,现在这种艰苦条件下,如果还是硬要给人渡灵力,只怕损的就不只是一千。所以二少爷您大可以放心,帝尊大人为了四小姐都舍得受这样的损耗,那足以证明他对四小姐是真心的。还有,老奴说帮着您下来,也不是用灵力,是用武功。”
夜飞舟翻了个白眼,“用武功我还用得着你?”
说罢,一个跟头从花蝴蝶上就翻了下来,身轻如燕,那么高的大殿被他飞得就像天女下凡,看得权青允差点儿没直了眼睛,直到人都已经稳稳落地,他都还没回过神来。
连时也感叹:“二少爷,您可真是……太好看了。”
确实是太好看了,男生女相之人从来都是人间极品,能牵动的不只是女子的心,就连男子也难逃他惊鸿一瞥。
京郊山顶,夜温言向拥着她落地的红衣男子问出了一个问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师离渊,你有信仰吗?”
再想想,却又自顾地摇了头,还苦笑起来,“你怎么可能有信仰,因为你就是天下人的信仰啊!人们信奉你,敬仰你,把你比作神明,家里供着你的神像。不管是大喜还是大悲,都会跪在你的神像前诉说。你在他们心中,无异于天上神仙,你是所有人的信仰。”
“我也有信仰。”她仰头看他,认真地道,“医毒玄灵卜,五脉都有信仰。我们从祖辈起就一直坚信天地有灵,人有前世今生,因果轮回。我们信奉自己的家族属性,凤家信医,白家信毒,夜家信玄,慕家信灵,风家信卜。每个家族都有供奉神像,凤家供的是医祖,白家供的是毒圣,夜家供的是一位修至问鼎的上尊,慕家供的是地藏菩萨,风家供的是卦仙。”
“但是师离渊,你似乎是没有信仰的。”
师离渊愣了一会儿,他把人带出来,本意是想再同她好好说说自己绝对不会辜负她,也绝对不会再看上其它女子的事。但是这才刚落地,就听到小姑娘说起信仰。
为什么要说信仰?“我们不是在说挫骨扬灰的事?”
夜温言扑哧一下就笑了,“我那是说给我二哥听,让他放心。他代表着我在这里的家人,我早说过,既然顶了夜四小姐这个身份,我就有责任和义务维护和安抚我的家人。至于你……师离渊,虽然有时我也会琢磨你会不会变心的事,但其实我是信你的。所以我从来没有真的去考虑过你会变心的问题,就算偶尔提起,那也是逗你玩的。”
他抽抽嘴角,逗他玩的?
罢了,逗就逗吧!反正世间就一个夜温言,他怂也就怂在这一个小姑娘身上。
至于信仰……师离渊笑了,“阿言,你就是我的信仰。”
你就是我的信仰,让我漫长无期的生命有了最实际的意义,也让这天下被禁锢的一切有了解封的迹象。天地桎梏因为你的到来出现了裂痕,阵法层叠的无岸海也将迎来新的可能。
“阿言,如果有一天你不见了,我便也失去了继续存在的勇气。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追寻长生,人们想要的,不过就是长长久久地同亲人爱人在一起。若不能共同长生,那就会像我一样成为一个旁观者,冷眼观沧海桑田,淡然面对悲欢离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你从不与任何人有深交,宁愿把自己关在炎华宫里,让所有人都以为你孤傲,冷漠,就连皇族中人都很难见你一面。”她环上他的脖子,仰头看他,“其实我们家小师一点儿也不冷漠,你也很愿意与人说玩笑,也愿意把自己做的饭菜端给朋友吃。你只是不敢交朋友,因为你的所有朋友都没办法一直活着,你看着他们从出生到成长,再从成长到死亡。到最后,你的真心还在,他们却已经长眠了。”
他点头,“与其感伤,不如从最开始就避开,眼不见,心也就不烦。四百多年了,阿言,我早就习惯了,也早就受够了。我甚至想过,如果我卸去一身修为,兴许也能像凡人一样六十寿终。漫长生命的结束,几乎已经成为我心里一件极其兴奋之事。阿言,就差一点点,你若晚来一天,结果就不是这样。”
她听着他的话,想起初遇那天,红袍帝尊从天而降,身后追袭者却是两个凡人。
他解释说自己受了重伤,可即使受了重伤他依然可以腾空,依然可以把自己被匕首扎出来的伤给抚平,也依然可以灵力一挥,就用挪移之法离开“作案现场”。
所以他当时是不需要怕那两个凡人的,而之所以还是被追得那般狼狈,原来是他存了卸去一身修为的心思,是他想要尝试过凡人的生活。没有术法,没有灵力,遇袭就打,打不过就跑,如此便可以像凡人一样,生老病死,六十寿终。
她突然害怕,整个人都俯到他身上,两条腿拼了命的往他身上缠,最终像个树熊一样把自己挂了起来。
师离渊感觉到环着自己脖子的手臂拢得很紧,缠上来的小人儿也在轻轻打着颤。他忽然明白她的心思,赶紧把人搂住,轻轻拍着她的背,用细细的声音同她说:“不怕,都过去了,你都来了,我怎么可能还舍得放弃什么。非但不放弃,往后还要好好地活,还得陪你去找人,去平无岸海,去打开寿元桎梏,去应对天地浩劫。所以你看,我们有这么这么多事情要做,我怎么可能再去想那样的事情?对吧?”
“那等这些事都做完了呢?”她问他,“如果这些事都做完了,岁月又过了许多许多年,我们身边的人都开始生病,死亡,你会不会又觉得世间无趣了?”
“怎么可能。”他都听笑了,“阿言,世间有你,我只会嫌寿元不够长,只会嫌本事不够大,怎么可能还会觉得世间无趣。早说过我不是有多大肚量之人,即使他们叫我帝尊,我依然不会被世人影响,不会在意生死轮回。只要你在,只要你好,其它的,都无所谓。”
“那就行。”她又往上缠了缠,“你有这样的想法就好,我就是怕哪一天你突然不见了。你一直在就好,你一直在,我就也一直在,以后不管做什么都我们两个一起去,我也再多习些术法,不能落在你后头。我得跟你肩并着肩,做一个有用的人。”
清晨时分,夜温言回家睡觉。临睡着之前想起来,她又把二哥和三殿下扔在炎华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上回扔过楚怜,这回又扔了夜飞舟,不由得感叹再这样下去,哥哥妹妹都要被得罪光了,以后怕是没有人愿意同她一起玩耍了。
就这么睡了过去,师离渊在她身边坐到天大亮,一直听到院子里有下人起来打扫,方才挥了挪移术法回了炎华宫。
彼时,权青允直接上早朝,夜飞舟独自回府。回家时在前院儿遇着了早起的夜楚怜,夜楚怜眼瞅着他从外头回来,就走过去问:“二哥上哪去了?一夜未归?”
夜飞舟磨了磨牙说:“被你四姐姐拐去炎华宫,结果她中途跑路,把我扔下了。”
夜楚怜觉得这场面好熟悉,“是不是四姐姐让你在炎华宫等她,然后她就再也没回来?”
夜飞舟想,虽然夜温言临走时没说让他等,但他确实是跟着她一起去的呀!难道不应该一起回?于是点了头,“你说得没错。”
夜楚怜摇头叹气,“那二哥就习惯习惯吧!一次两次的生气,以后慢慢的这种情况多起来,你就不会生气了。别问我为啥想得这么开,因为我也被扔下过。”
夜飞舟:“……”
夜府近几日都很忙碌,因为要有新夫人进门,夜景盛张罗着府中下人进进出出地置办物件儿。整修的院子屋子在不分黑天白天地忙活下,终于算是完工了,只剩下把物件儿采买回来往里头添置。
老夫人也不知道是真高兴,还是单纯的为了羞辱萧书白,总之她拿出了体己银子,给新夫人做了一套大红喜被,还有一对儿鸳鸯枕头。
萧书白为此气得好几天都不去给老夫人请安,因为这是正妻才有的待遇,老夫人如今对个平妻这般,摆明了就是对她这个正妻不待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反正脸也已经撕破了,她没必要再去跟个老太太周旋。晨昏定省什么的,等新夫人进门以后再说吧!
除去新夫人的院子在整修,熙春和柳氏的院子也有动静。
熙春的院子改名为“踏羽院”,已经着人把匾额挂了起来,还特地又派人去邀请萧书白过来观礼。气得萧书白在屋里又砸了一套新茶具,大骂熙春就是个小贱人,改个名字挂个匾额居然还要观记,哪有什么礼可观?
锦绣就劝她:“夫人别气了,她就是故意的。许是见如今有平妻进门,夫人您在老爷跟前的地位不如以前了,这才肆无忌惮地羞辱。但她既然已经请了,咱们不露个面也显得小气,不如这事儿就交给奴婢去办,夫人自己不必理会。”
萧书白点点头,让锦绣去了。
熙春端端坐在正堂等着萧书白上门,可惜就只等来了个锦绣。
但锦绣不是空手来的,她带了个丫鬟,丫鬟托了个盘子,盘子上头用红布蒙着,红布底下的东西猜也能猜得出肯定是银子。
熙春觉得,伸手不打笑脸人不对,应该是伸手不打送礼人,她就算生二夫人的气,也得等把银子收下再生,可不能跟银子过不去。
于是乐呵呵地冲着锦绣说:“劳烦姑娘走一趟了,二夫人怎么没过来?”
锦绣也笑笑说:“二夫人尊贵之体,这等小事自然是不可能亲自来的。我是夫人身边一等侍女,由我到这妾婢园来,对于一位姨娘来说,足够了。”
说着,又转转头,将这屋里打量了一番,然后笑道:“只换了匾额有什么用?屋里还不是从前那样儿。人哪,要想摆脱一个身份,可不是靠改名字就能成的。那得里里外外都配得上套才叫真正的翻身。否则也不过就是自己哄自己乐呵,外人跟着看个热闹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熙春冷哼一声,“简直放肆!这话若是二夫人说,我受也就受了。可是锦绣姑娘你来说,是不是就有点儿蹬鼻子上脸?你家夫人是你家夫人,你就算再一等,你也只是个奴,我再不入流,我也是能睡在老爷身边的女人。咱们两个可是从里到外都不同,你这样同我说话,羞辱的不是我,而是一心一意疼爱我的老爷。”
“是吗?”锦绣摇摇头,“春姨娘可能是误会了,这府里哪有什么一心一意,何况你打从跟了老爷那天起,就知道老爷是因为什么才收你入房的。当然,不管是因为什么,做妾总比做奴婢好,至少不会像我们这样整天端茶倒水的侍候人。就是春姨娘得把心放正,今日这番话对奴婢说说也就罢了,将来要是再对新夫人说,怕是要招人不待见。”
熙春听得一肚子火,“当着谁我也一样这么说!就算老爷有很多女人,我依然是受宠爱的那一个,新夫人来了他也不可能会忘了我。何况我这样年轻,很快就会怀上老爷的孩子,要是生下男丁,家里上上下下都得更看重我几分。但是二夫人可就不一样了,她老了,连孩子都生不出来了,这样的人还有什么翻身的机会?保不齐再过几个月就要退位让贤,毕竟府里还是只有一位夫人的好,一山不容二虎嘛!”
锦绣深吸了一口气,依然保持着面带微笑的样子,也不跟她争论二夫人到底会不会失宠,更不说什么一山容不容得两只虎,她只说娶平妻这个事儿——
“咱们从前都是做奴婢的,所以我瞅着你如今做了二老爷的妾,其实也是替你高兴的。原本以为你那么得二老爷宠爱,二老爷就算与我家夫人不睦,就算要娶平妻,肯定也是得娶你呀!没想到竟是个外来的。唉!说起来还是家里的女人都不行,谁也没被老爷疼到心里去。”
她摆摆手,“不说了,省得你伤心,现在也挺好,至少得了个贵妾,好歹算是压过了柳姨娘一头。将来你再给二老爷生个儿子,虽说只是庶子,将来至少也算有个依靠。这些礼金是二夫人赏的,算是贺你这院子改了名儿。但春姨娘啊,奴婢还得提醒一句,你说你都踏羽了,正室夫人都让你踩了,那平妻看了心里能痛快吗?你这是一脚踩了俩啊!”
锦绣捏着帕子捂嘴笑了一会儿,然后将托盘上的红布一掀,下面盖着的是三串铜板。
这就是二夫人的礼金,加起来连一两银子都没有。
熙春气得大骂:“这哪里是来送贺礼,分明就是在打赏下人丫鬟!”
可惜锦绣已经走了,她也才明白,不管自己怎么爬,就算做了贵妾,在二夫人眼里依然就是个奴婢。
踏羽院儿闹了一出,隔壁柳氏的院子今儿也换了匾,取了个新名儿,叫“安平院”,意为安宁平和。
安平院儿的匾是悄悄挂的,谁也没惊动,就是在匾取回来时被夜景盛给看着了,他也不怎么想的,可能是常雪乔要进门了心里高兴吧!总之就是随手从给常雪乔置办的首饰里抓出一条链子,叫人送到了柳氏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对此,柳氏没什么反应,甚至都没借机去跟他说声谢谢。但消息传到了熙春耳朵里,气得熙春又大闹了一场。
东边院落一个个闹腾得欢,西边儿却是安安静静的,连夜连绵都没有折腾。
夜温言屋里,计夺计蓉以及仁王府的两名暗卫都到了。
计夺最先回报说:“近日守着那熙春的院子,倒是守出了一些消息。在熙春手上似乎握有二老爷和二夫人的什么把柄,那时属下听到她跟二老爷说,如果她连个贵妾都做不上,那这日子过得也没什么意思。到时候她就把她知道的事情告诉给四小姐,大家谁都别得好。”
坠儿听了这话就问了句:“她可说了是什么事情?”
计夺摇头,“没说,但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二老爷才决定纳她为妾的。这些日子二房那头十分警觉,多余的话一句不说,也不知是不是知道了咱们在暗中监视着。”
夜温言轻轻叹了一声,“撤掉吧,不必再盯了。上次我就说过不必再盯,是你们不甘心。这事儿是我想得差了些,他们若真心里有事,也不可能挂在嘴边上隔几日就提一回。兴许最初是会提的,可事情都过去好几个月,咱们错过了最佳时机。”
人们沉默。
半晌,计蓉说:“还有个事。主子,老夫人在给君桃下药。”
“嗯?”夜温言一愣,“给君桃下药?”
“对。”计蓉点点头,“老夫人每天都会叫君桃陪她一起说话,说的无外乎就是从前那些事,家长里短的,娘家婆家。或是说她一定对君桃好,给她选个好夫婿,嫁个好人家,还会给丰厚的嫁妆什么的,倒是没有什么要紧的讯息。只是她们说话的时候,老夫人都会允许君桃同她一起坐,还同她一起喝茶,然后她会趁君桃不在屋,或是不注意时,往君桃的茶碗里放一些粉末。属下仔细闻过,那是一种慢性致死的毒,人在连续服用的情况下,不出半个月就会生病,病了之后不到五天就会死亡。”
计蓉说着,将一个小纸包递给夜温言,“这里面是属下偷来的那种毒,主子看时要当心,尽量屏住呼吸,不要吸进去太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倒是无所谓吸不吸进去,她又不是凡人,这种凡人的毒对她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
但老夫人是从哪弄来的毒药呢?是一直都有的还是现去买的?
如果是去买的,又是谁给她买的?从哪买的?
她一边将纸包打开,一边问出几个问题。计蓉却摇了头,“不知是何时有的,也没见她让谁出去买,属下第一次见她把这东西拿出来时,就是从自己袖袋里翻出来的。君桃已经吃了三天,再有个十天出头就该发作了。”
“落花毒?”夜温言用指甲把粉末翻了翻,再凑到近前闻一闻,再次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就是落花毒。中毒之人起初会如孕中女子小产一般身下流血,腹部疼痛。之后便是全身无力只能卧病在床,人一天比一天虚弱,短短几日就会没了生机。”
计夺计蓉对视了一眼,由计蓉问道:“主子竟也知道这毒?”
其实他们想问的是:主子竟也通晓天下奇毒?
没错,这落花毒可称得上是奇毒了。虽不至于像鹤顶红那样快速致命,但它厉害之处在于十分阴险恶毒。它能让中毒的人看起来像是妇人小产,不但会身下流血,甚至麦齿撕裂。哪怕中毒的是个黄花大姑娘,只要遇着这种毒都会有那样的表现。
这就是让中毒之人到死还背了个不贞不洁之名,所以落花毒也被归于奇毒一类。
或者准确的说不应该叫奇毒,应该叫阴毒。
夜温言点点头,“医毒相通,我既通晓医理,对天下毒药自然也略懂一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话是胡扯的,实际上她是医也不懂毒也不懂,玄脉靠的是灵力和术法,医毒那是凤家和白家的绝学。
可还是那句话,隐世五脉到了最后这一任家主时,五个姑娘家关系非常好,好到可以互相学习,只要不涉及家族隐秘,都是可以拿出来交流的。
她看过阿珩手术,自然也跟阿染一起研究过毒。落花毒阿染就曾给她讲过,包括毒的配制、辨认,和解毒之法,都记在她的脑子里。
可她不想给君桃解毒,至少在君桃毒发之前是不会插手这件事情的。
老夫人能下这样的手就只有一个原因——君桃知道得太多了。
秘密只有掌握在自己和死人手里,那才叫秘密,多一个人知道那都不叫秘密,而是一个不知道何时就会爆开的定时炸弹。
老夫人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且在这些日子的不断刺激下,精神已经濒临崩溃,就快要撑不下去了。所以她越来越害怕秘密被揭穿,也越来越不相信身边知晓这秘密的人。
君桃是她的心腹,心腹这种东西还不就是用来杀的么。
“盯着福禄院儿,毒发了告诉我。”她将毒药递回去,同时提醒计蓉,“放回原处,一来保证老夫人不会发现毒药少了,二来也得给她留着足够的剂量,省得那头还没等到毒发,她的药就不够了。至于君桃,毒发之后我自会去见她。”
顿了顿,夜温言又问:“今日老夫人状态如何?可有人过去晨昏定省?”
计蓉摇头,“今日状态不好,二房那边五小姐和柳姨娘都去问安了,但君桃没让进,只说老夫人还在睡着,她们就又回去了。其实老夫人没睡,就在床榻上缩着,口中不停地念叨有鬼,还叫人去府里找老将军的东西,什么铠甲和大刀的,不管找到什么,统统拿到城外去扔掉,府中绝不能再留任何老将军用过之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又在前院儿转了一会儿,被坠儿和计蓉劝着回去了。
好在才回屋没多一会儿,香冬和阿立也紧跟着回来。香冬一见了她立即就道:“送去的东西四殿下都收了,也没有为难咱们。就是四殿下问奴婢,既然是送礼,为什么不是小姐您亲自上门。他还说小姐您这意图也有点太明显了,合着交情是现用现交的?不用时拆他的台,需要用时又去给他送礼,当他是什么?”
阿立也跟着说了句:“四殿下还让奴婢们问小姐,上辈子是不是欠了您的?若真是欠了,要还多少次才能还清?”
香冬叹了一声,“四殿下说了,小姐有什么事,大可以亲自上门去同他说,尘王府不是龙潭虎穴,他也不是嗜血滥杀之人,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小姐,奴婢觉得四殿下看上去态度还行,应该也不生气了,不如小姐改日亲自登门拜访?”
夜温言揉了揉额头,“行吧,我再想想。”
她这一想就又开始在府里转悠,计蓉也是没想到,以前总被外派出去做事,这好不容易回到小姐身边了,居然一整日都在府里走来走去。她就劝夜温言:“主子,天都黑了,有什么事咱们回屋想吧!属下看您都打了两次冷颤,想必是冷了。”
坠儿叹气摇头,“计蓉姐姐还是跟在小姐身边太少了,小姐打冷颤是常事,不管外头有多暖和,她都觉得冷,脸色也一直这么苍白。说起来,这似乎是打从腊月初二那天开始的。”
夜温言听着她们俩说话,心里就觉阵阵烦躁。这具身体在大仇报完之前,始终不肯认主,她真怀疑等到了夏日三伏,自己还是时不时打几个哆嗦。
尘王府要去,家里的事也要尽快解决。只有家中安宁,她才能放开手脚去找人,去面对终有一天会降临的浩劫。好在家中之事已经愈发的明朗化了,她如今要考虑的,就是这个仇如何去报,才能报得让夜四小姐满意。
难啊!她心中感叹,一刀宰了也是报仇,但不痛快,也可以换把钝刀去一点点的磨,可是夜四小姐估计也不会觉得痛快。
她要的是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夜府的肮脏龌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么在这之前,她就必须把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摘得干干净净。
“你们先回去,我自己转转。”她对坠儿和计蓉说,“放心,我不离开将军府。”
计蓉皱眉,“那咱们就还一起转呗!主子要是嫌我们烦,我们就站远一些跟着。”
夜温言摆手,“不是嫌你们烦,是我看到二哥了,他可能有话跟我说,你们在这儿不方便。”她伸手往前指指,果然是夜飞舟站在一个小叉路口。
计蓉没再坚持,跟着坠儿一起回去了。
她迎上前,冲着夜飞舟挥手:“二哥怎么在这儿?是在等我吗?”
夜飞舟白了她一眼,没答这话,只是问她:“你在跟尘王府打交道?”
她点头,“嗯,有些事想请四殿下帮忙。二哥怎么知道这事儿?”
“哼!”夜飞舟冷哼一声,“白天看到你的丫鬟进了尘王府,还带了不少礼物。小四,你是不长记性还是怎么着?那尘王殿下见着你就打,几乎不给你一个好脸色,你为何还要去讨好他?有什么事非得请他帮忙?我们自己解决不了吗?就算是我们不行,不是还有你那位?难不成那位的本事还不如个尘王殿下?”
夜温言抚额,“二哥,我要办的这个事儿,师离渊可能真不如他。”
“你要办什么事?”夜飞舟听得直皱眉,“非得求他不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嗯。”夜温言点点头,说,“非得他不可,因为他是北齐的大财主,商业精英。”
“什么鹰?”他一下没反应过来商业精英是什么意思。
夜温言就给他解释:“意思就是那位尘王殿下虽然去归月国当了近十年的质子,虽然人人皆知他在临安城无根无基。但实际上他从来也没有放弃过在北齐培养势力,也从来没有放弃过扎根故土。这些年他悄摸摸的扩张着自己的商业版图,直到如今,北齐境内除了临安城以外,其它所有省府都有他的铺子,每一座城池都有他的地盘。那些各省府的有钱人,实际上只是他的帮工,背后真正的东家全都是他。”
她靠在小路边的假山石上,微微仰头,“当然,这些我也只是听说,但向我传递这个消息的人十分可靠,可信度极高。所以我得同他合作,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的东西迅速地在天下各地广泛流传,让更多的人看到、知道,再让有心之人来临安寻我。”
她把头低下来,声音里带了些许落寞。
比起夜家的家事,寻人才是她更着急的。
可夜飞舟不懂,他问夜温言:“你想让谁寻你?跟四殿下合作,卖的东西又是什么?”再想想,又问,“首饰?我知你找到了应家的人,还在外城找好了铺子。我以为你只是喜欢那些好看的东西,却没想到竟还有其它打算。小四,你跟从前不一样了。”
她半天没说话,就低着头,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石头子。直到过了许久,久到夜飞舟以为她不会再回答,就想说罢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这时,就见夜温言忽然把头抬起来,看着他说:“我想让几个身在远方的朋友来寻我,但我又不知道怎么向她们传递信息,告诉她们我在这。所以就想出了这个法子,请四殿下帮忙,把我设计的首饰卖向各地,最大限度地去流传,这样她们就会知道我在这里。”
“这样她们就会知道?”夜飞舟摇头,“小四,我不问你是什么样的朋友,离你有多远,我也不问你何时学会了设计首饰,我甚至不问你是何时交到的这样的朋友。我只问你,何以肯定她们看到那样的首饰,就能确定你在这里?就算是应家,那也是经过了几代人的努力,才能把天下第一巧匠这个位置给坐稳当了。你有何特殊手段?”
“我的首饰跟其它的不一样。”她想了想,伸出一只手来,意念一动,立即就有几样首饰出现在掌心。一对耳环,一条项链,一条手链。那是出自后世同一个品牌的样式,图案就是那个品牌标志性的LOGO。“二哥你看看,这样的首饰,以前可曾见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凭空在掌心变出东西来,夜飞舟虽然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心里还是忽悠一下。
这对他来说依然是一种很神奇的现象,他甚至还把夜温言的手心翻了两下,又戳了戳,以确定这只手上没有任何机关。
她笑着说:“师离渊教给我的小术法,东西是放在这只储物镯子里的。”说着话,又把镯子晃了晃,“二哥肯定也看过以前留下来的史籍,上头都有记载,修灵之人都有自己的储物空间,有的是一只袋子,有的是各种各样的首饰。总归是看自己喜好,选择一种外观,然后就可以把随身之物放到里面。嗯,里面空间非常大,至于究竟能有多大,还是要看那件法器本身。这些都是小事,二哥仔细看这些首饰。”
夜飞舟把心思收了回来,有师离渊给这丫头打掩护,似乎不管什么奇怪的事都有了解释。
他干脆不再理会,只认真琢磨那几样首饰,琢磨来琢磨去便认同了她的说法:“的确,这样的东西我从未曾见过,且我敢保证,也不会再有其它人见过。可是小四,你的朋友看到这些首饰,就一定能确定是你?”
“若只凭首饰本身,还真不一定能确定是我。但至少她们会好奇,会想看看能拿出这样的首饰之人究竟是谁。除此之外,我还会在每一样经由我这边打造出来的首饰上,都留下我独有的标记,能让她们一看就想到是我。”
夜飞舟将首饰还给她,轻轻地叹了一声,“越来越不像你了。虽然我从前常年在外,也不怎么回京,却也不至于对家里人一点了解都没有。小四,你还是从前的小四吗?”
她笑笑,伸手往他心口按了一下,“小四在你心里,你觉得我是,我就是。你觉得我不是,那我就不是。但是二哥,不管你怎么想,在我心里你都是哥哥,变不了的。”
她不再靠在假山上,直起身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边走边说:“明日我亲自往尘王府去一趟,四殿下说得对,我不能总是回避,既然是有求于人,就得拿出我的诚意来。明日我亲自上门,同他好好说说,兴许他就愿意帮我了呢!”
“那如果他不愿意呢?”
“不愿意我就再想想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想办法跟别人合作?”
“不,是想办法让他愿意。”
夜飞舟:“……”这不就是找虐么!
罢了!
“明日我陪你去。”
她一愣,“嗯?你陪我去干啥?”
“保护你。”
“为什么要保护我?”
“因为我现在不是你堂哥,是你亲哥,我就有保护你的义务。”
“可是尘王府又不危险!”
“尘王府非常危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试图劝说夜飞舟不必太过于担心她,却听夜飞舟说:“每月十五你都会生病。”
她愣了愣,这才明白为何她去哪这个二哥都要跟着,也才明白原来自己每月十五都生病的这个事,渐渐的就要瞒不住了。
“明天又不是十五,你紧张个啥?”
“以防万一。”这是夜飞舟的解释,“万一你有个什么意外,我们后悔都来不及。”
“……行吧,那便跟着,咱们一起去。”她站住脚,指指前方的叉路,“二哥回玉京园,我回我自己的院子。再过些日子二哥的院子也要收拾好了,你就不用再跟大哥挤在一起。”
夜飞舟没说什么,只嘱咐她回去好好睡觉,之后头也不回地往玉京园的方向走了。
她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还往一个方向侧了侧头,却终究是没有说什么,默默离开。
直到人已经走出老远,那个被她侧过头的方向才传来说话的声音,是夜飞玉在说:“我其实有些后悔少时为何没选习武,这样就可以帮她一把,也可以在她需要的时候护她一护。总之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飞舟陪在她左右,我这个亲哥哥却像个没用的人一样,让她一连数日都想不起来还有一个我。”
“哥哥莫要妄自菲薄。”这是夜清眉的声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位置,或许我们对她最好的帮助,就是过好我们的生活。她已经把我们安排得很好,我们只要不给她添麻烦,就能让她更轻松,能让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毕竟她……”
后面的话没说下去,因为夜飞玉已经把话接了过来:“没有什么毕竟,她就是我们的亲妹妹。再过五天医馆就能开张了,外面的事我们操持,账目的事就都交给你。”
夜清眉又说:“我也只是暂时做,将来还是要交给大嫂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玉似乎有些烦躁,“哪来的什么大嫂,没有大嫂!以后这样的话就不要再提了。倒是你,清眉,你那未婚夫怎的也许久都没有消息了?”
夜清眉也不知道怎么就许久都没有消息,或许原本也没什么消息。自从父亲过世之后,那家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拜访,没有往来。就算夜家大丧,小辈近两年不得成婚,可不成婚不代表都不能接触,这件事隐隐让她觉得有些不安,总感觉要出岔子。
但她还是安慰哥哥:“反正要论出嫁也是两三年之后的事了,有没有消息也没什么差别,哥哥别问了,到时候再说吧!”
夜飞玉轻叹一声,到底还是没有再追问下去。可有件事却是不得不问的:“你怎么这个时辰去福禄院儿?是祖母叫你过去的?有没有为难你?”
夜清眉笑了下,“没人叫我,是我自己要过去的。祖母又病了,据说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一觉醒来就说自己遇着了鬼,鬼还是祖父变的。二叔请了大夫,但他忙着娶新夫人,也顾不上去看一眼。二婶这阵子心绪不佳,肯定也不能到榻前去侍疾。便只有我这个做孙女的去尽一尽孝,这样才能显得咱们家还有些人情味儿。”
夜飞玉都听笑了,“侍疾吗?可我听说你把祖母的药都给倒了。”
“嗯,还是倒在那棵大树底下。因为祖母看中那棵树,她可能认为那是棵神树吧,只要把药倒在树下,甚至把吃的东西喂给大树,大树吃饱,她就不饿。这些日子我们都没去喂树了,这不,祖母不就病了吗?所以我得去喂一喂,兴许喂过之后,明日祖母就能好了。”
夜飞玉顿了顿,半晌才道:“清眉,你也变了。”
你也变了,是啊,都变了。这个家逼迫人成长,不长大就要被淘汰,不努力生存,就得奔赴死亡。她怎么能不变呢?
“哥,我以前以为言儿那样对祖母,是知道了些什么,想替祖父出口气。可后来我就发现,其实不只是在替祖父出气,她可能还在替我们的父亲出气。哥哥,夜家一连两场大丧,这里头恐怕另有隐情。而当那隐情揭晓,怕是咱们这座府邸就要天翻地覆。”
次日,夜温言换了新装,是穆氏新给她做的橙红色的裙子。春装,布料略薄,穿起来仙气飘飘的十分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是她来到这个时代之后,第一次穿这样薄的料子。从院子里走到府门口这一路上,打了三四次冷颤。坠儿就小声劝她:“小姐,咱们还是回去换身厚衣裳吧,您这样可不行。”
她没同意,“天气愈发的暖和了,我不能总穿厚料子,谁看了都会觉得奇怪。何况我也不至于冷得受不住,总是要慢慢适应的。你们当着我母亲的面莫要乱说话,知道吗?”
坠儿点头,“小姐放心,奴婢知道不让大夫人操心的这个道理。只是奴婢也心疼小姐,您这一段路就打了好几回哆嗦,这样能坚持到尘王府吗?”
夜温言把脖子上挂着的暖玉吊坠按了按,有灵力轻轻散出来一些,身上顿时暖和不少。
“能,怎么不能呢?不过就是冷了点儿,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计蓉一直皱着眉没说话,就听着她们主仆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听到最后依然诧异。
“主子为何总感觉冷?可是身体不适?”
夜温言点点头,“腊月初二那天在雪地里冻得太狠了,打那之后就落下个毛病,身上一直发冷。没事,兴许到了夏日里就会好起来。”
计蓉想说不如让帝尊大人给想想办法,可立即就想到自家姑姑说的,帝尊大人待四小姐如命一般。如此疼爱的姑娘,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这个毛病。
可能是帝尊大人也无计可施吧!
计蓉心里叹气,再想想那个该死的六殿下,就更生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属下晚上去一趟肃王府,把六殿下打一顿。”
夜温言想说别那么暴力,但转念又一想,似乎探探肃王府也没什么不妥。最近她都没顾得上那头,正好让计蓉去给现在这位六殿下开开荤。
她都知道占了夜四小姐的身份,就要承夜四小姐的因果这个道理。那位冒牌的六殿下凭什么不受从前那位的苦?她的报复为何就不能报在他身上?
于是夜温言点了头,“行,去吧,顺带着敲打敲打夜红妆,也探探肃王府的底。”
三人再无话,出府,上车,带上了等在府门口的夜飞舟,直奔着尘王府就去了。
虽说昨天已经送过一回礼了,但这次夜温言也没空手来。坠儿手里提着一只精美的盒子,盒子里头装着两小罐茶叶,是出自炎华宫的,由师离渊施了灵力,亲手种出来的茶。
她到时,尘王府门口的侍卫立即上前,恭敬行礼,叫了声:“夜四小姐。”然后其中一人说,“我家殿下已经恭候多时了,四小姐快里面请。”
说完,还看了夜飞舟一眼,像是想说什么,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又做了个请的动作,添了一句:“夜二少一起请。”
夜温言笑笑,抬步往里走。
迈过门槛,绕过照壁,经过前院儿,穿过花厅,还过了一座小桥。一直走到一片人工湖边上,那领路的侍卫才停下来,指指前方湖心的亭子对她说:“我家殿下就等在亭子里,请四小姐独自过去。”
计蓉听得皱眉,“这是什么道理?我们大大方方的来做客,你家殿下整这一出是给谁看呢?我家主子还是未出阁的大姑娘,怎可单独与外男见面?这要是传出去可是不好听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侍卫赶紧道:“姑娘放心,尘王府上下一心,绝不会有什么话和事传到外面去。另外,我家殿下同四小姐是师兄妹的关系,也不算外男。”
计蓉还是不干,“如果四殿下坦荡,就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侍卫很坚持:“若是四小姐不肯,那便请回吧!”
计蓉听得皱眉,却不敢做夜温言的主,只好暂且住了口,等着听自家主子怎么说。
夜温言却没所谓几个人过去,只伸手接过坠儿手里提着的盒子,然后对她们说:“在这里等我就好,我一个人过去也没事的。”说完又看向夜飞舟,“二哥也在这里等。”
夜飞舟没什么疑义,从岸边到湖心亭距离不近,也不至于远到出了事他赶不及救的程度。
见夜飞舟都没什么意见,计蓉和坠儿便也不吱声了。
夜温言提着盒子走上长桥,亭子里的人起身迎接,终于面对面时,夜温言笑嘻嘻地把手里的盒子往前一递:“两小罐茶叶,送给师兄的,还望师兄别嫌弃。”
权青画看着她递来的盒子,又看了看她笑得灿烂的一张大白脸,半晌,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夜温言还是笑,笑得十分无赖,“问题是从前也不知道有今日呀!要是早知道有今日,我一定不气师兄。师兄快收下吧,真的是好茶,你会喜欢的。”
他听得皱眉,“你就不怕我连人带茶都给你扔出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吐吐舌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是来送礼的,师兄不至于真就把我给扔出去。昨儿我的丫鬟过来送东西你都没扔,怎么今日就能扔我的呢?不会的不会的。”
她一边说一边上前两步,很不客气地把盒子往权青画怀里一塞,然后自顾地走进亭子里,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还捏了块儿点心往嘴里塞。
权青画看着她这副不客气的样,也不怎么的,忽然就想到了远在归月的那位昭莲郡主。
他初到归月时,周遭一切都是陌生的,所有人看他都跟看街头杂耍的猴子一样,既觉新鲜,又躲他远远的。他有很长一段时间完全无法融入归月人的生活,但宫宴府宴又都要参加,不参加就是不给归月颜面,会更受排挤。
他硬着头皮忍着那段岁月,忍着所有人明里暗里的讥讽和嘲笑,就只有封昭莲自来熟,会不请自来,还会硬留在他府上用膳,甚至把自己对食物的喜好告诉给厨子。
归月的厨子总是向着归月郡主的,所以每次来厨子总会做她爱吃的菜,她吃得很香。
好像是第一次见到封昭莲时,她就像现在这样,坐在他面前,不管他一脸冷漠,只把手里提着的一匣子点心往他怀里一塞,说是送给他的见面礼。然后自顾地坐在他的位置上,捏起点心就吃,吃完了还评价一番,说他府里的点心不好吃,下次给他介绍好的点心师傅。
“你这里的点心不好吃!”夜温言吃了两块儿就不想再拿,自顾地拍拍手上的残渣同他说,“下次我给你介绍好的点心师傅。”
权青画一阵恍惚,仿佛时光倒转,又回到了在归月做质子的时候。
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似乎也发生了变化,不再是穿着桔色长裙的夜四小姐,而是那个终年累月一身红衣、归月老国君最疼爱的外甥女,封昭莲。
他努力回想当时回应封昭莲的话,很快就想了起来:“不必,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我与你不熟,当不得你这份热络,请回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一愣,“怎么突然就让我回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师兄,咱俩其实挺熟的,你帮过我,我气过你,我们还打过一架。反正是好坏都有了,怎么也不能算是不熟的。”
权青画猛地回神,看着眼前人又变成了夜四小姐,不由得苦笑了下,“你说得对。”
他坐下来,将手里的盒子摆在旁边,亲手给夜温言倒茶。
“这茶也是好茶,但我想肯定是不如你带来的。凑合着喝吧,你总不能让我现在就把你送来的礼物拿去泡了。送给别人的东西,自己是不可以惦记的。”
夜温言摆手,“我不惦记,我想喝随时都能喝到。这两罐就是送给师兄你的,师兄放心喝,喝完了我再给你拿。”
他没吱声,只是转了头看向湖岸边上,一眼就看到了抱着胳膊靠在树上的夜飞舟。
今日夜二少爷一身白衣,束着天蓝色的腰封,人又高又瘦,穿白色就更显瘦。男生女相,阴阳难辨,特别是那腰,怕是临安城最美的姑娘都不敢跟夜家二少爷去比。
他转过头,问夜温言:“为何突然给我送礼?我一心以为你我二人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再见面只当是陌生人,便是最好的结果。你怎的又整了这么一出?”
“我这不是配合四殿下你吗?”夜温言往前探了探身子,“师兄,是你借应家人之口向我传达了你的真正实力,目的不就是让我来求你合作吗?所以我现在来啦,还带来了我的诚意,你看诚意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回去再准备些好东西。或者你直接跟我说你要什么,只要你要,只要我有,一定都给你送过来。”
权青画看着她这个狡猾的小模样,一双眼睛眯了起来,他说:“如果我说,要的是我丢了的东西呢?你肯不肯给?”
夜温言勾起唇角,摇头,“免谈!那是我二哥用命换来的,谁要也不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为了你二哥?你就这样护着他?”
“是啊!”她点点头,说得理所当然,“他是我哥,我自然是要帮他。四殿下你不知道,我这人一向是帮亲不帮理的,所以不管他有理没理,只要他是我哥,那我就得帮。”
“你们家亲人可不只他一个。”权青画握着茶盏的手收拢了些,关节微微泛白。
夜温言就又说:“对我好的才算亲人,对我不好的就什么都不是。”
“你二哥对你好?”他不敢认同,“你怕是忘了腊月十五那晚,你那一身的伤是谁打的。”
“呃……”夜温言有点儿心虚,“没忘,但后来我们也和好了。就像咱俩,咱俩不是也打过一架吗?现在不也和好了。”
“谁跟你和好了?”他几乎要气笑,“夜温言你有没有点儿自知之明?”
“不算和好啊?”她挠挠头,“那还真有些难办。不过也没关系,我哄哄你,哄哄就好了。或者除了那几封信外,你还想要什么,我都会为你找来。”
她说到这儿,突然眨了眨眼,“师兄,要不我帮你追封昭莲啊?”
“胡闹!”他气得直接站了起来,还甩了袖子,“莫要胡说八道。”
“那我帮你追我五妹妹!”夜温言今儿就同他杠上了,“反正你总得追个谁啊!早晚都要成家立业的,有我帮衬一把,说不定能更快的确定目标。师兄你不用不好意思,说吧,封昭莲和我五妹妹,你看上了哪一个?又或者说你哪个都没看上,你喜欢的姑娘另有其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本王谁都不喜欢,另也没有什么人,你死了这条心。”他气得磨牙,半晌,终还是叹了一声,“罢了,收起你那些歪心思,我帮你就是。”
“真的?”
“真的!”
“一言为定!”夜温言一下子跳了起来,直接抓他的手腕,抓到之后还把袖子挽了下,然后同他击掌,“一言为定,谁反悔谁是小狗。”
权青画愣愣地看着两只手掌击到一处,实在想不明白击这一下掌是个什么意思。不过夜温言眼里绽放出来的那种灿烂和迫不及待的笑,却是感染了他,竟让他也跟着笑了一下。
夜温言抓住这一瞬间,立即同他说:“师兄你还是笑起来好看,不要总板着个脸,没有女孩子会喜欢。你不知道,你笑起来会让人如沐春风,配上你这身白衫,会让人觉得是画里面走出来的仙人,甚至我都能在你身上闻到水墨丹青的味道。”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子形容他,最初说他像画中仙人的,还是封昭莲。
他从前只以为封昭莲如此形容他,本意只是觉得他这副样子生得好看。可后来才知,原来那姑娘心里有一个人,她觉得那人像他。她看他,不过是透着他在看另外一个。
想想也是好笑,那所谓的另外一个,不过是封昭莲的一个梦罢了。
“我本是想用这次合作,来跟你换那三封信的。”权青画对着夜温言,实话实说。“我不知你为何要开首饰铺子,只听应鹏说你似乎是想要把自己绘制的图样制成首饰,卖到天下各地,越远越好,越广越好。他说你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你没说,他也不便问。”
“那你要问吗?”她笑着看权青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摇了摇头,“不问,我只是觉得你若真想做这件事,最能帮得上忙的应该就是我。我若以此来与你交换那三封信,说不定能成,却没想到你帮亲不帮理。”
“那你为何还要答应呢?”她不解,“这样一说,你似乎没有帮我的道理。”
权青画伸手入袖,取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昭莲郡主的信,你一封,我一封。给我的那封我已经看过,她请我无论何时都要站在你这一边,要帮着你。我不能保证像你那样帮亲不帮理,也不能保证给予你无条件的支持。但是仅此一次,还是能做到的。就算我还她过去九年多对我的照拂吧,谢她让我在归月不至于过得太憋屈。”
他说着,又递过去一样东西,是个扇形的玉牌,泛着淡淡的青色,上面刻着一个画字。
“执此玉牌,在我名下所有商铺畅通无阻。哪怕你说要关了那家铺子,或是收了账面上所有钱财,掌柜和伙计也绝不会说半个不字。至于我的势力都有哪些,我会让应家人同你细说。你拿好了,信也拿好了,看完就回去吧!”
他把桌上放着的盒子提了起来,“这礼我收了,多谢。”说完就要走。
夜温言一把将人拽住,“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记忆又恍惚起来,好像从前封昭莲去他府上时,他也不愿陪她多坐,起身要走时就被封昭莲一把拽住,然后问他:就这么走了?我这个客人还在这儿坐着呢,你当主人的说走就走?不请我用个午膳吗?哪有你这样的待客之道?
他想到这儿,竟是对着夜温言也问了句:“想我请你用午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啊!”夜温言点点头,“我这个客人还在这儿坐着呢,你当主人的说走就走,这是什么道理?你就应该请我用个午膳啊!这才是待客之道。”
权青画做了个深呼吸,凝了凝神,摇头,“饿了就回家去吃,尘王府不请女客。”
她“切”了一声,倒也松了手,看着权青画一步步走远,一直都走到岸边了,这才想起什么来,冲着他的背影就喊:“什么不请女客啊?封昭莲还不是在这里住了那么长时间!合着你就没把她当女的?那明儿我就把我五妹妹送过来,那可是标准的姑娘!”
权青画的身子似乎晃了一下,离开的脚步更匆忙了些。
夜温言皱了皱鼻子,不再理他了。
手里的信挺厚的,也不知道封昭莲这是写了多少页纸,怕不是把从临安到归月的一路见闻都写下来了吧?
她想想那个大冬天穿红纱裙的姑娘,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再看信封上的字,“美人亲启”,大气豪迈,一点儿都没有小姑娘写字那种娟秀之气,这让她不得不思考封昭莲上一世做千周的莲王时,究竟是何种模样。
权青画走了,湖岸边尘王府的侍卫也撤了,就只剩下夜飞舟和坠儿计蓉。
她看到夜飞舟走了过来,一直走到湖心亭都没被有人拦,不由得撇了撇嘴,“二哥你说这尘王府的人到底是重不重视防范?刚才不让你们过来,现在倒是随便走动了,连侍卫都撤了,也不掉咱们撤了他家亭子?”
夜飞舟说:“亭不亭子的不重要,他们可能只是防着咱们把他家主子给围攻了。说起来这还是对自家主子的功夫不信任,又或者……”他想了想,说,“又或者是觉得我太厉害了。”
“你要点儿脸吧!”她叹气,“不带自己夸自己的,要夸也得是我来夸。行了,事情办妥,咱们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拉着夜飞舟就走,夜飞舟眼看着她原本拿在手里的信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不由得又想起她曾提过的储物镯子,心里头倒是对师离渊教给她术法一事又信服了许多。
“你所求之事,四殿下应了?”他问她,“有没有提出交换条件?”
“应了,也提了。”她实话实说,“四殿下提交让我用你偷回来的那三封信做为交换。”
他脚步顿了顿,到也没有多少意外,只是道:“你应了?”
“没应。”她答得痛快,“我跟他说了,我这人帮亲不帮理,不给就是不给。”
“那他是怎么应的?”夜飞舟忽然就有些紧张,“小四,你到底同他交换了什么?”
“什么也没换呀!”她笑着又拉了他一把,“二哥放心,什么都没换,我也没吃亏,是他自己向我做出了妥协。刚刚那封信你看到了吧?是归月郡主写给我的,她跟四殿下在归月时有些交情,所以来信请他帮我的忙。所以四殿下应我,换的是归月郡主在他做质子的那些年,对他的照拂之恩。”
夜飞舟听得有点儿乱,想了一会儿,总也算理顺了些,于是问题又来了:“那你岂不是又欠了归月郡主的人情?那要怎么还?”
“不用还。”她笑了笑,“我同她之间,什么人情也不用还。我们有共同的心愿和目标,总有一天是要走到一起,为了那个共同的目标而努力的,眼下这等小事不足挂齿。”
是吗?夜飞舟很难想象是什么共同的目标,但看夜温言没有要说的意思,便也没有再问。只同她说:“快晌午了,近几日府里实在闹腾,你要是不想回府用膳,咱们就去外面吃。”
“好。”她应得痛快,“早上没吃几口,正好去吃好吃的,二哥你请客。”
说完话,人也走到岸边,她叫上坠儿和计蓉:“走了走了,咱们吃东西去,今儿二少爷请客,你们想吃什么尽管提,不用替他省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蓉有点儿不好意思,只说小姐吃什么奴婢就跟着吃什么。
坠儿就大方多了,特别认真地思考,半晌提出建议:“不是说顺天大街新开了一家专做羊肉的馆子嘛!咱们去吃羊肉吧!”
夜温言特别纳闷:“这些事你都是怎么听说的?我为什么就没听说过?”
坠儿指指夜飞舟,“就刚刚二少爷说的。”
她一脸诧异地看夜飞舟,“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夜飞舟:“就,就听说的。你去不去?”
“去。”夜温言对此没有任何异议,“羊肉吃完能让人觉得暖和,适合我。”话说完就打了个冷颤,果然春日里的薄裙不适合她,这会儿不用灵力维持着,身上冷得厉害。
夜飞舟瞅瞅她,眉心微皱了一下,到底还是没说什么,拉着她走了。
远处角落,权青画负手站着,总觉得今天的夜温言有哪里似乎不大对劲。
这小姑娘今天除了一惯的脸色发白之外,整个人的状态都显得很紧绷,就像在努力忍着什么事情。他先前不知她在忍什么,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竟是在忍着冷。
可是夜温言为什么会冷?这都快四月了,春暖花开,临安城内外万物复苏。她虽比往日穿得少了,却也是正常春装,怎么可能还会觉得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顺天大街不是常有新馆子开张,但凡新开张的馆子都会比较有特色,东家也一定对自己的生意非常有信心,如此才能舍得花下大价钱让从前的经营者为他让路。
坠儿坐在马车里说:“临安内城还没有过专门做羊肉的馆子,说起来这应该是第一家。”
计蓉则说:“泉州有羊肉小馆,但是很小,跟京都的肯定是比不了的。”
夜温言瞅瞅夜飞舟,见他一直不说话,就往他身边又挤了挤,开口问他:“二哥,你知道那馆子是谁家开的吗?能在内城开馆子的,最起码得是官眷吧?”
夜飞舟摇头,“不知。”说完又斜眼看她,“有得吃就行了,你管谁开的呢?”
夜温言摸摸鼻子,“也是,有得吃就行。我就是觉得开家羊肉馆子挺方便我的,毕竟我无时无刻不在发冷,就是要多吃羊肉才能暖和。可惜在家里做什么都不太方便,大厨房做饭菜是要照顾全府人的口味,不好说让人家专门做我爱吃的。我那小院子虽也垒了灶台,但是做点简单的还行,太复杂的饭菜就不能做了。何况能做也没有人会做,我身边没有厨艺太好的人。嗯,清凉院儿的灶台倒是大一些,母亲烧菜的手艺也好,可是我也不能总是去麻烦她。”
夜飞舟不解,“大伯母疼你,怎么可能会嫌你麻烦?”
她纠正他:“一,那不是你大伯母,她现在是你母亲,你要叫母亲。二,就算是亲娘,她也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娘,我不能有事没事就让她下厨给我做饭。”
坠儿听到这里插了一句:“对,最起码二小姐要是看到了,一定又会闹的。”
提到夜连绵,夜飞舟就不再问什么了,只对夜温言说:“家里的确不方便,所以一会儿你尝尝新开的那家馆子,要是味道好,以后我常陪你来就是。”
车里一家人正说着话,突然就觉得车子一顿,马还起了嘶鸣,紧接着就听到外头有女子“啊”地一声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一愣,这是撞着人了?
计蓉已经第一时间掀了车帘子走出去,坠儿也在后头跟着,很快就见坠儿从车厢外头把脑袋又伸了进来,小声跟夜温言说:“小姐,冤家路窄阴魂不散,您猜我们撞着谁了?是李家那位大小姐,李嫣然。”
夜温言一愣,李嫣然?那还真是冤家路窄呢!
她心情非常不好,本来身上就阵阵发冷,就想着赶紧把羊肉吃上暖和暖和,吃完了还得赶紧回去看看封昭莲写给她的信是什么内容。谁成想半路遇着个李嫣然,这让她直接怀疑这起事故的真实性。于是问了一句:“真撞着她了?”
这话被赶车的车夫听见了,车夫十分委屈:“四小姐,奴才没撞着她,咱们的车离她还有一步远呢,衣角都没刮着,她自己就坐地上了。”
坐地上的人这会儿已经被扶了起来,只是头上戴着的帷帽掉了,露出了真容。
街上的人立即把她给认了出来,有人惊讶地叫了声:“这不是李家大小姐吗?”
李嫣然一脸的委屈,憋着要哭的样子跟车夫说:“明明就是你赶的车撞到了我,怎的你还不认?我也不要你赔什么,你只同我说声抱歉就好,何至于?”
车夫急了,“我说没撞到你就是没撞到你,是你自己摔了,还惊了我的马,我为什么要跟你赔不是?赔礼也是我真的错了才赔,我没错为什么要赔?”
李嫣然身边的丫鬟也怒了,“你一个车夫竟如此大胆,敢这样同我家小姐讲话?你是谁家的?是谁家主子养出了这样嚣张的奴才?”
原本把头探进车厢说话的坠儿一下子就急眼了,帘子一放就转回身去,冲着那丫鬟就道:“夜家的,有意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计蓉更干脆,一柄剑伸出去,直接抵上了那丫鬟的咽喉。
街上人群皆倒吸一口冷气,纷纷朝着马车看去,很快就看到夜温言和夜飞舟下了马车。
夜家最漂亮的四小姐,临安城男~男女~女都抗拒不了的二少爷,此刻并肩站在一起,几乎晃瞎了所有人的眼。甚至有位公子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叫了声:“温言。”
人们轰然而笑,有人说:“温言二字也是你叫得的?该不是把梦话都说出来了吧?”
那位公子面红耳赤,看样子是被说中了心事,一时间尴尬不已,以手中折扇挡住脸,匆匆退到人群中间,再也不敢露头。
有一名年轻妇人也失态了,只管直勾勾地盯着夜飞舟看,连手里牵着的孩子一声声唤她娘亲都听不到,眼珠子整个都掉在了夜飞舟身上。
然而,夜四小姐和夜二少爷看都没看他们,他们只盯着那李嫣然,笑得就像两个邪神。
“李家小姐,好久不见。”夜温言勾着唇同她说话,说话时人就倚靠在马车边上,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脚前头,长长的裙摆下面露出半截儿鞋面,那样子又不知道看呆了多少人。
李嫣然的脸色十分难看,她早看出这是夜家的马车了,本无意招惹,可当马车经过她时,她也不怎么想的,直接就往地上坐。那一瞬间甚至都幻想好了自己当街指责夜温言撞了她又不承认,然后被街上所有人谴责的画面。
她不擅长跟人吵架,但做出一副委屈样子还是很拿手的,她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要跟夜温言闹一场。也没有任何目的,就是想闹这一回,以泄心头之愤。
她李嫣然从前多么骄傲,如今就有多么丧气,人人觉得她是坐过牢的女子,不吉利,对她敬而远之,以至于她出门在街上走走都要戴着帷帽。
还有她的父亲,当今西宫太后的亲哥哥,多么尊贵的身份。可现在就整日缩在府里不愿出门,甚至连书房的门都不愿意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家里祖母视她为丧门星,认为李家的一切灾难都是她带来的,包括李太后的不如意也都是她造成的。是她想要巴结新帝和虞太后,打了李太后的脸,让李家陷入不义之地。
外面不知道李家如今是个什么光景,她可太知道了,祖母恨透了她和她的母亲陶氏,甚至说父亲是受了她们的蛊惑才背叛亲妹妹。
其实祖母无所谓她们死活,她老人家在意的,是李家的声望和未来。
可惜,如今的李家已经看不到未来了。
这一切都是拜夜温言所赐,她在梦里都不知道活撕了夜温言多少回,可是真正面对面了,却发现两人只要面对面站着,夜温言都不用说话,她就落了下风。
“好久不见。”她声音都打颤,可这种时候声音打颤,又容易让人误会成是被马车撞出了伤,歪打正着竟也博了一波同情。
这倒是让李嫣然始料未及的。
“既然是四小姐的马车,那就不必道歉了。”李嫣然很慌张,甚至还冲着夜温言鞠了一躬,然后手忙脚乱地就去捡自己的帷帽,匆匆往头上戴时发现帷帽坏了,罩脸的纱都掉了下来,勉强戴了也是什么都遮不住。
她急得直哭,一边哭还一边冲着夜温言行礼,“对不住,都是我不好,真对不住。”
丫鬟的咽喉已经没有剑尖儿抵着了,她赶紧去扶李嫣然,也带着哭腔说:“小姐明明是被撞的那一个,也没有做错什么事,为何要向她们道歉?”
“你闭嘴!”李嫣然厉喝一声,“错了就是错了,哪有那么多为何?赶紧道歉赶紧回去,没看到我的帷帽都坏了吗?你家小姐我哪还有脸面走在街上!”
她哭得更厉害,双手掩面,嘴上说着赶紧走,脚步却一下也没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有人见她哭得可怜,就说了句:“确实是有点儿欺负人了,李家小姐也怪可怜的。”
说这话的是位年轻姑娘,说话时一双眼睛狠狠瞪向夜温言,那样子就像有深仇大恨似的。
夜温言立即想起从前原主在这临安内城有多招风,据说她是所有男人的美梦,也是所有女人的噩梦。所以男人都想多看她几眼,女人都想多瞪她几次。
夜飞舟挪了挪脚步,把她挡了一下,正好挡住了那姑娘的目光。结果对方的目光就落到夜飞舟的身上,瞬间就红了脸颊。
“李家小姐确实摔倒了,要不是有马车撞了她,她怎么可能平地走路还摔跤呢?又偏偏摔到你们家的马车边上,世上哪有这样的巧合。”又有人替李嫣然说话,也是女子。
夜家的车夫气得大声道:“确实没有这样的巧合,她是故意摔的,就是想要讹我们家!”
“哪有人故意往马车底下摔,那不是找死吗?”说话那人气性还挺大,立即就跟车夫争论起来,“就你们夜家有理,夜四小姐做什么都是对的,现在都敢当街撞人了,再这样下去还不得翻了天?我看这临安内城怕是装不下夜四小姐了。”
夜温言顺着这声音看去,见是个衣着华贵的姑娘,十七八岁模样,身边陪着两个丫鬟。
想必是哪家官邸的小姐,从前跟原主有仇的吧!
她无意理会这些闲杂人,只把目光往李嫣然处投去,带着深深的探究。
李嫣然正好也向她看过来,还是那副委屈的模样,满眼的泪水,她对夜温言说:“夜四小姐,你是想撞死我吗?如今我已身败名裂,你为何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一下就笑了,“这话是故意说给大家听的?李嫣然,我太清楚你这种白莲花的手段和套路了。可惜啊可惜,你用错了人,我这种人一向是心狠手辣没有丝毫怜悯之心的,你在我面前装可怜,那就只能有一个下场,就是变得真正可怜。”
她转过身,一把夺过自家车夫手里的马鞭,身子轻轻一提就坐到了马车上。
马匹被她抽了一鞭子,没往前走,却往后退了几步。
李嫣然还在琢磨白莲花是什么意思,忽然就发现夜家的马车动了,夜温言坐到了车夫的位置,正调转马头直对着她,然后一字一句地同她说:“不是说我故意撞你吗?反正你说得他们都要相信了,我要是不真撞你一次我多亏啊!来吧李嫣然,我不想白担罪名,你也不能白撒一回谎,给我好好站着,看看我的马车怎么撞你,等我撞完了咱们再来说话!”
话音一落,只听“啪”地一声马鞭甩起,夜家的马在这一抽之下如受惊一般,猛地奔着李嫣然就冲了过去。
人们惊叫着闪开,就连夜飞舟都给马车腾了地方,就只有李嫣然还站在原地。
她似乎是吓傻了,只管站在那里“啊啊”地叫,脚底下却一步都挪不开。
直到马已冲到她眼前,她甚至都能感受到马的鼻息了,生了根的两只脚这才重新活了过来。她急急躲闪,却还是躲不及,一下被马扑倒在地,摔了个四仰八叉,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丫鬟急忙去扶,李嫣然却摔得浑身酸痛,一时间动弹不得。
人群里有人惊叫:“夜四小姐杀人了!夜四小姐当街杀人了!”
叫嚷的还是先前那位官家小姐,夜温言的目光冷冷地扔了过去,手里马鞭再扬,那小姐吓得一下就把头给抱住,不停大叫:“别打我!别打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哪有工夫打她,她从马车上跳下来,走到李嫣然跟前蹲了下去,一脸邪笑地看着眼前这位李家大小姐。半晌,开口问她:“这回满意了?如你所愿,我的马车真撞了你,开不开心?意不意外?李嫣然,别跟我面前装得委屈巴拉的样子,我又不是男人,怎么可能会心疼你呢?你看,本来可以好好的回家,非得跟我演那么一出,图什么?你演给谁看?”
李嫣然的一双眼睛通红通红,不是吓的也不是哭的,是气的。
她几次梦里都梦到徒手活撕了夜温言,可如今人都送到跟前了,却没了那个勇气。
神使鬼差般诬陷夜家的马车撞了她,现在马车真撞了,她又该怎么办?
围观的人群里已经开始有不同的声音了,她听到有人说:“其实刚才我看见了,夜家的马车并没有撞到李家小姐,是她自己摔倒的,她就突然往地上那么一坐,马车就停了。”
又有人说:“好像真是这样,当时马车离她还有半个身子的距离呢,李家小姐是自己摔的,她这真的是在讹夜四小姐啊!她为啥要这么干?”
“还为啥?俩人有仇呗,而且还是深仇。只是可惜了李家小姐手段还是不行,几次跟夜四小姐对着干,最后倒霉的都是她自己。这次也不知道摔成什么样,看样子起不来了。”
“没那两下子就别干缺德事儿,呸!活该!”
李嫣然听着这样的话,心底里火气腾腾地往上窜。她从地上坐起来,一点点凑近夜温言,满面通红,一双眼睛几乎都能喷出火。
夜温言则还是那副邪乎乎的样子,唇角挂着笑,煞白的一张脸。
二人一动一静,一热一冷,对比鲜明,高下立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我的光芒万丈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李嫣然咬着牙说,“但是你不要得意太早。夜温言,毁了别人的梦是要付出代价的。今日你的马车不但撞伤了我,还撞坏了我的东西,我斗不过你,但自会有人同你算账,你给我好好等着!”
她起身,走路一晃一晃,似乎伤着了腿。身边那个很厉害的丫鬟已经被吓得不敢吱声了,只管从地上把一只盒子捡起来,看都没看抱着就走。
计蓉走过来小声问夜温言:“主子,要不要把人劫下来看看那盒子里是什么?”
夜温言摇头,“不用,想找上门的事,看不看都会找上来,等着接招就好。”
马车重新被拉回街路上,马鞭也交回到车夫手里。夜家的车夫吓出一头冷汗,刚刚夜温言驾车撞李嫣然的那一刻,他真以为会把人给撞死。好在只是轻伤,四小姐还是有分寸的。
上马车之前,夜温言回过头来盯着街上围观众人,犀利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一下就扫到那位替李嫣然说话的官家小姐脸上。
她冷笑一声,开口道:“吓着你们了吧?有没有很心疼李家小姐?不用心疼,做人凭良心,如果没有良心,就也别怪外人不惯着她那个臭毛病。至于你们,有些事眼见都不一定为实,又何况那么多人并没见着,只是道听途说。今日替李嫣然说话的,回去好好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逞那几句口舌亏不亏心。”
她两只手臂抱环在身前,一脸的凛冽,“小孩子都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也明白要说话就一定要说实话才是个好人的体现。真不明白你们昧着良心替李嫣然说话,图的是什么。听说西宫那位太后娘娘已经很久不愿意见李家人了,想来也是觉得李家人品行不端心术不正,想要撇清关系。你说你们还巴巴的奉承着,有什么意思呢?”
她开始上马车,“行了,各回各家,别挡了我的路。”
夜家的马车走了,街上的人被夜温言给说得一愣一愣的,虽然上趟街还挨顿说挺憋屈,但细想想,人家说得也没什么错。
是啊,李太后都不待见自己的娘家了,她们是图什么?
长公主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嫣然跪在前堂哭得眼睛都肿了,手里捧着的盒子里,是摔成碎片的一对琉璃杯。
长公主权千罗看着下方跪着的人,两道眉紧紧皱着,面上毫不掩饰地露出厌烦之色。
但却不是厌烦李嫣然,而是厌烦整个夜家。
“行了别哭了!”她出言喝斥,“打从来了就哭,只说夜家四小姐欺负人,还摔碎了你要送给本宫的琉璃杯,那夜温言到底怎么着你了?”
李嫣然抹了一把眼泪,这才添油加醋地诉说了一番扭曲的事实。说夜家的马车撞了她,夜温言非但不道歉,甚至还又驾车故意撞她一次,简直就是故意杀人。
怕长公主不信,她又急着道:“顺天大街上有许多人都见着了,长公主只管打发下人出去问,嫣然没有一句不是实话。”
权千罗身边有位侍女匆匆走了,她依然皱着眉看李嫣然。
对于李家的人她本是不喜的,那李太后她也是厌烦得很。可李家如今变了立场,不再亲近李太后,转而向虞太后和权青城示好。
当然,这都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李家跟夜家有仇。夜温言几次出手,几乎已经废掉了李家最好的一枚棋子,这李嫣然从大牢里走一遭,就再也没机会入后宫了。
她不喜李家人入后宫,所以从不给李家人好脸色,可如今李嫣然于后宫无望,又跟夜家有仇,那倒是可以跟她坐在同一条船上,谋着同一番事情。
前堂死一样的寂静,李嫣然开始还跪着哭,可随着长公主不再说话,她的哭声也止住了。就只管在地上跪着,跪得膝盖生疼,就要挺不住时,终于,那个走出去的侍女又回来了。
只见那侍女伏在权千罗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权千罗突然猛地一拍桌案,李嫣然吓得一哆嗦,就听权千罗说:“好个夜温言,当我北齐没有王法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嫣然顿时松了口气,立即接话道:“我想那夜四小姐不是当北齐没有王法,她只是无所谓北齐王法。长公主,臣女是不知夜温言究竟依仗着谁,可她这样嚣张,驳的可是皇家颜面。我姑母到底还是太后呢,再怎么说也是皇家的人,她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该对我如此。说到底就是眼里没有皇家!不过这也不怪她,谁让夜家战功赫赫,打下了北齐大半疆土,平定了番邦小国。他们功高盖主,就算是当今圣上见着夜家人,也是要矮去三分的。”
说到这里,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臣女听说皇上见着夜四小姐都是叫姐姐的,可她比皇上小一岁,这声姐姐叫得实在奇怪。”
这时,身边一起跪着的丫鬟开口了:“小姐您忘了,皇上的嗓子是她治好的,这声姐姐是她在提醒皇上念着她的恩呢!”
权千罗心头火气更盛,这些年夜家已经成了她的一个魔障,她恨夜家的每一个人,她在夜景归丧礼期间连放了三天炮仗,足以见她有多希望夜家出事。
或许李嫣然来说别人家的事,她听都不爱听。可说的是夜家,那她就必须要管一管。
身边侍女当然明白自家主子的心思,于是目光投向李嫣然捧着的盒子,说了句:“那对琉璃杯看起来很漂亮,该不是凡品吧?”
李嫣然立即回话:“是许多年前,李家走商的伙计得自秋胡国的。据说出自秋胡国一位熔炼大师之手,这上面的花纹和图案都是秋胡国独有的样式,杯口里面有描金,工艺繁复,且通透度奇高,只有那位大师能够做得出来。这东西放在李家许多年了,是我祖父那辈收着的,如今收在我祖母手里,我也是要了很多次才把东西要出来。就想着这样的东西一定得送给长公主才有意义,没想到却半路毁在那夜温言手里,实在是可惜了。”
那侍女也叹气,“如此好的东西,怕是世上也仅剩下这一对了吧?”
李嫣然点头,“从前曾听祖父提起过,这种琉璃瓶能出来如此通透的,即使在那位大师手里也是不容易,所以极其珍贵。李家当年收它时,家里生意还没做得后来那样大,几乎就是倾家荡产。当然,这里头还有些渊源,是我李家的一位长辈嫁给了大师家的远亲,这才搭上了关系得到这对杯子。母亲常说因为有着这么一层关系,我们家跟长公主是该多亲近的。只是祖母性子执拗,总觉得我姑母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我们该倾尽全力多帮衬她。”
这话说得已经很直白了,是说她和她母亲,甚至包括父亲,都是想站在长公主这一边的。却唯独祖母不愿意,一心只想着自己那个当了太后的女儿。
人人皆知长公主疼爱幼弟,所以李家接触长公主,也是向当今圣上示好的一种表现。
权千罗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她也明白李家野心大,出过一代皇后太后还不甘心,还想把势力延续下去,又想培养这个女儿嫁给当今圣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她抗拒不了李家提起秋胡国,那是她这一辈子的噩梦和执念,那里埋着她最心爱的人,和曾经欢声笑语的家。她当年带着泪远嫁,本以为一辈子就没什么希望了。可是希望就在那片沙漠中绽放,她的男人抱着她下了喜轿,一路把她抱回王宫,给了她从未想过的幸福。
秋胡国,是她丈夫的埋骨之地,李嫣然这一步棋走得可太妙了。
罢了,她吩咐身边侍女,“把本宫的宴帖给夜府送去一份,请夜四小姐,夜温言。”
李嫣然抿起唇角笑了开,看来今日一撞两摔也不是白废工夫。只是可惜了这对琉璃瓶,本来是想送给虞太后的,碎了之后只好转送长公主。也得亏这东西出自秋胡国,否则她还想不出这样好的法子去对付夜温言。
或许她不是对手,但长公主却是恨夜家恨得入骨,数日后的府宴,她实在是太期待了!
彼时,夜温言刚吃完羊肉。夜飞舟看着她的小手不停在肚子上划拉,无奈地提议:“走一段路吧,你吃这么撑,直接坐马车会很难受。”
某人正准备掐法诀的小手默默放了下去,行吧,走就走,反正回府也没事做。正好她有事要跟这位二哥问一问,坐在马车里当着计蓉和坠儿,她二哥这脸皮薄,怕是要不好意思。
兄妹二人走在顺天大街上,坠儿和计蓉在后面跟着,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
夜温言就问他:“二哥,说实话吧,那羊肉馆子是不是你开的?”
夜飞舟皱了皱眉,不愿意搭话。她便又说:“不吱声那就是我猜对了。可是二哥,你为什么要开羊肉馆子?是为了有个铺子,赚点银子?这样也好,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
夜飞舟又瞅了瞅她,还是不想说话。
她就缠着他问:“你该不会就是想开给我吃的吧?二哥,要不要对我这么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他终于肯开口了:“就当是我在补偿以前欠你的。”
“你杀我那事儿?”夜温言摇摇头,“杀人偿命,整个酒楼就能补偿了?”
他也摇头,“那自然是不够的,但这事儿我一直记着,以后有什么好的都会想着你。”
夜温言气得伸手去拧他胳膊,“早说过那事儿过去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总想着它有什么意思呢?我都不再想的事,你为何总放心上?”
夜飞舟躲了一下,揉揉被掐疼的胳膊说:“你不放在心上是你大度,但我不能不懂事。从小我就知道,这世上没有谁对谁能是无缘无故的好,哪怕是亲生爹娘对自己的骨肉,好不好也是有条件的。所以有些事我得自己记着,犯过的错我得自己担着,什么时候补偿得差不多了,才能真正放下。”
她贼笑起来,“如果所有的好都是有条件的,那你说说,三殿下对你好,他有什么条件?听说你从小就知道跑人家府里告状求保护,那时候你是怎么想的?就没想过人家跟你非亲非故,为啥一定要保护你这个小破孩儿?还为此跟夜家整得关系挺不好的?”
“他……”夜飞舟语塞,半晌,狠狠地瞪了夜温言一眼,“小孩子少打听这些事情。”
“那你告诉我,开酒楼的银子谁给的?是不是三殿下?”
“不是。”他答得干脆。
“不是他还有谁?二哥你可别跟我说是你自己攒的,在我们那个家里,你能攒下多少钱,我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数的。听闻当初你入江湖拜师学艺的银子都是三殿下出的,这酒楼肯定也是三殿下帮的忙。二哥,说实话有时候我真挺佩服你的,就三殿下那个人,打从多少年前就是一副唯我独尊舍我其谁的模样,我打小就觉得他挺凶的,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偏偏就你不怕他,还往他身边凑合。你说你那时候怎么想的?求保护怎么就求到他头上了?”
夜飞舟仰头望天,想说咱们能不能换个话题?可话说到这里,思绪却又不由自主地绕回到十几年前的时候,绕回到那场宫宴,他坐在地上哭,被三殿下扶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能因为他是第一个扶我的人吧!”他想着想着,话就说了出来,“人总是对第一个对你好的那个人,存有一种不切实际的依赖。我那时候小,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更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性,就觉得他把我从地上扶起来的那一刻,是前所未有的踏实。后来才知道他确实是挺凶的,说一不二,很多人都怕他。可是比起我那对父母,他那点凶就算不得什么了。”
他说到这里把话顿住,再扭头看夜温言:“银子不是他给的,没有人给我银子,只是给了我一间铺子。我想着你从冬日里直到现在总说发冷,多吃羊肉会舒服一点,正好这铺子原本也是家酒楼,有个厨子羊肉做得很好吃,我就把这里交给他,留了些银子,简单收拾收拾就开张了。小四,你喜不喜欢?”
有那么一瞬间,夜温言是真的很感动。虽然她前世今生都不缺爱,可是谁会嫌身边的好人多呢?有人愿意疼爱她,还是这一世的亲人,这让她觉得这一世生命实实在在,更加温暖。
可是比起感动和温暖,她更在意的依然是最初的那个问题:“铺子是谁给你的?”
夜飞舟却不肯说,“你别问了,总之不是偷不是抢,凭本事得来的。”
这事儿成了夜温言心里一个疙瘩,一直到回了府进了自己的院子,她还在想这件事。
计嬷嬷刚从清凉院儿回来,手里提着一匣子点心,说是大夫人亲手做的。
夜温言虽然饱着,却还是捏了一块儿往嘴里放,只觉那点心皮薄馅足,入口即化,不是很甜的口味,而是带着点点咸味儿和葱香,正是她最爱吃的那种。
不由得一脸满足,甚至还掐了个轻身诀给自己。一肚子羊肉随着这法诀的加持,瞬间被消化掉,点心吃起来就更香了。
计嬷嬷在边上看着她吃东西,笑得一脸满足,“年经轻轻的,就应该多吃些,只有吃什么都香,这日子过起来才有意思。可不能不食人间烟火,那就辜负了老天爷的恩赐。”
夜温言眯着眼睛笑,“我不辜负,就是有的人辜负了许多许多年。不过嬷嬷不用担心,他现在也知悔改了,人间烟火食得津津有味,连我娘亲包的饺子都说好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嬷嬷有点儿激动:“那不如请他到府上来吃?饺子就是要吃刚出锅的才好。”
夜温言觉得自己被套路了,这怎么这个时代母亲不催婚,改老妈子催婚了呢?
“回头我带嬷嬷去见见他,嬷嬷亲自同他说。”套路谁不会。
计嬷嬷立即摆手,“老奴只是说说而已,只是说说而已,四小姐别放在心上。饺子放凉了也别有一番风味,也不一定非得趁热吃的。”
二人这番对话香冬听不懂,但坠儿和计蓉却是听得明明白白的。
计蓉做为计家的人,在这种时候自然是跟计嬷嬷一样怂的。但坠儿可就没有那么多顾及了,当时就表了态:“这种事情是得有一方主动,但主动的肯定不能是姑娘,所以我家小姐不去请人也是对的。相反的,被请的那位如果自己一点儿都不知道主动,那他也不配被我家小姐邀请到府里来。”她一边说一边掰着手指头算日子,“这都好几个月了,也不知道主动,难不成真是等着我家小姐求他上门?不行不行,小姐吃过一回这样的亏,绝不能再来一次。”
计蓉听得脸都白了,不停地扯坠儿的袖子,同时也小声提醒:“快别说了,那位耳朵可厉害着呢,指不定这会儿就在听着看着,坠儿你这一番话可都叫人听了去,会没命的。”
谁知坠儿非但没被吓着,反而更来劲儿了——“听见就听见,就算要我的命,该说的我也得说。本来就是他不对,他霸着我家小姐,当面说得那些话一句比一句好听。可却迟迟不肯上将军府来露个面儿,这哪里是个有担当的男人能做得出来的事?对,是我家小姐说的不让他来,可姑娘家嘛,总归是要矜持一点的,总不能有事没事就求着人家到自己家里来,整得像自己嫁不出去一样,多不好。”
香冬越听越不对劲,越听越觉得有些事情自己可能是猜对了。
她很想问问坠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姐是不是又相中了哪个男人。就像当初相中六殿下一样,死气白赖非得要嫁给人家,最后落得个两败俱伤。这次可再不能像上次一样了,这次不管相中谁,都必须好好思量一番,要三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这话堵在嘴边就没问出来,因为这段日子她也没少琢磨自家小姐,结果就是越琢磨越觉得挺可怕的,越琢磨越觉得背后给小姐撑腰的人,应该是个凡人不可妄想的大人物。
她甚至想过,自家小姐可能就是得有那样的大人物罩着,才能活得越来越精彩。
可大人物今儿怎么听着也没有那么好了呢?坠儿的话让她又开始心慌,也是像当初她家小姐相中了六殿下一样,自从有了那场婚约,她就没有一刻是安心的。
“小姐。”香冬有些急,开口唤了她一声。
夜温言敲敲头,冲着身边人摆手,“所以我就说,不要所有人都待在我身边,太闹腾了。行了,该干嘛干嘛去,我的事儿也别跟着操心,只管跟着我吃吃喝喝就成,真遇着了事儿我也不会跟你们客气的。行了,去忙吧,香冬留下来侍候就成。”
她挥挥手把人都打发了,坠儿临出门还在跟计蓉说:“你们不能一直怕他,怕归怕,也得分是遇着什么事儿。如今你们可都是四小姐身边的人,就不能总替他说话了。他欺负咱们四小姐,那就不管他是谁,拼了命咱们也得往上冲。总之一句话,绝不能让四小姐吃亏!”
对此计嬷嬷表示认同,计蓉还有点儿不太适应,计嬷嬷就开导她:“坠儿姑娘说得对,咱们到这儿来的时候帝尊大人不是也说过么,跟了四小姐,从今往后就是四小姐的人。不再尊计家家规,也不再守计家要守之诺。他不再是我们的主子,四小姐才是。”
计蓉想了一会儿,就说:“嬷嬷说得对,我不再是计奴,而是四小姐的丫鬟了。”
夜温言听着这话,看着坠儿回手把门带上,再回过头来瞅瞅香冬,首先告了饶:“别问,问就是意外。我也不是有意瞒你,就是没什么机会说。其实你这么聪明,猜也该猜到了。我若不是同那个人有些关系,计奴也不会巴巴的到我身边来,还一下子就来了三个。所以你也该有心理准备才是,不至于太惊讶。”
香冬深吸了一口气,“小姐,奴婢的确是有心理准备,但自己在心里准备跟小姐您亲口承认,那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不过小姐放心,奴婢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也知道对外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事儿只要小姐自己拿定主意,奴婢就一定站在小姐这一边。就是有一点,小姐您这回可一定得看好了,要是再遇着个像六殿下一样的人,咱们都得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也知道再遇着个权青禄,夜家人是得疯。不过好在她不是原主,权青禄那样的人对她丝毫没有吸引力。
至于师离渊,或许她们的担心是对的,总这样悬着也不是个事儿,早晚有一天他还是要在夜家人跟前露面的。她也得找机会提醒对方,经过上次宫宴,她的母亲与兄姐心里其实都已经有数了,再拖下去对他也不太好。
只是这件事之所以她一直拖着,实在是想先把家里事情都解决干净。否则师离渊一露面,夜家人势必慌张,有很多事情就会加倍小心,对她也会多几分警惕,不会再像现在这样针锋相对,时不时就要露一点马脚出来。
所以还是要等,这事儿急不得。
“白天府里没什么事儿吧?”她没接香冬前面的话,转而问起将军府来。
香冬也没追着问她,只答话道:“咱们这头没事,就是二夫人跟二老爷又吵了一架,闹得还很凶。二老爷当着很多下人的面儿打了二夫人一巴掌,二夫人当时就要回萧家去告状,结果二老爷说,上次她连累萧家丢了那么大面子,还赔上了老夫人一个院子。如今老夫人没了自己的窝,又多占了庶子一处地方,萧家的人指不定多烦她们母女。你有脸回去我也不拦着,就是自己得想好,出了这个门就不要回来,到时候萧家的门你进不去,夜家的门你也回不来,你就真正成了无家可归了。”
夜温言笑了起来,又想起上次去宁国侯府,把萧老夫人的院子给划出来的事。心里便算计着那个大院儿能干点儿什么呢?宁国夫人答应她会把门堵好,墙也修好,这些日子估计也快完工了,她得找时间去验收。
“小姐,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真的就眼睁睁看着新夫人入府吗?”香冬还是不放心那两个人,“能被二老爷藏住这么多年,也不争不抢不主动露面,默默的把一个孩子养到跟三小姐一样大,还怀上了另一个孩子,这样的新夫人,怕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
夜温言笑了开,“就是要不好相与,才能把萧书白逼到谷底。所谓触底反弹,是必须得等到无路可退时,才能让萧书白豁出去。”而我要知道的事,就是要等到萧书白能把命都豁出去的时候,再去跟她做一笔交易。
现在的萧书白还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非得到断了所有希望,才能开辟一条新路出来。
“你去跟计蓉说,让她往内城林家的首饰铺走一趟,看看应巧匠答应我的珠花做好了没有。再跟应巧匠说,过些日子我会找他一起进宫,当着李太后的面儿把那珠花送给虞太后。所以请他快一些,千万别错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香冬也不多问,立即去找计蓉,再回来时就说:“计蓉姑娘已经去了,小姐放心就是。”再想想,又对夜温言道,“夫人头午来过,问了小姐在不在。奴婢回话说小姐出门去了,还问了夫人是不是有事,夫人没说什么就走了。小姐要不要去清凉院儿看看?”
夜温言坐在椅子上发愣,去清凉院儿见穆氏,说实话,她不是特别的热衷。虽然很开心这一世还能得到母亲疼爱,可是穆氏心思太通透了,通透到她每次面对穆氏都会有一种无形的压力,都能很清楚地摆正自己的位置。
她知道她不是真的,穆氏也知道她不是真的,虽然一样有疼爱,可那种疼爱的感觉是透过她来看另外一个人,不至于毛骨悚然,却也不会让人舒服到哪去。
再加上还有一个夜连绵夹在中间,这个关系就很难去平衡。
于是她摇头,“不去了吧!母亲下晌都要睡一觉,这会儿应该也歇着呢,就不去打扰了。”
“也好。”香冬不多劝,只是说,“其实以前大夫人也不太管着小姐,小姐整天都在外面跑,不是跟江家小姐在一起,就是围着老将军说话。每到逢年过节大夫人都要感叹,说小姐您虽然天天在家,但是能承~欢膝下的时候却并不多。包括跟大少爷和大小姐,也没见有多亲近。”她说着说着就叹了气,“虽说腊月初二是个劫,可奴婢却真的觉得大劫过后,咱们大房这边比从前更好了。”
夜温言听着她这话,也仔细去想原主活着的时候对身边亲人的态度。
似乎的确就像香冬说的,她跟穆氏并不怎么亲近,跟夜飞玉和夜清眉也就一般一般。
但他们对她却是非常好,夜飞玉从七八岁那时起,就一直都会在身上揣着糖。小时候是为了逗她让自己抱一抱,长大之后就是为了给颗糖,能跟妹妹多说几句话。
夜清眉跟夜连绵是双胞胎,按说应该关系最好才是。可惜夜连绵被老夫人抱走了,从小就不养在一起,于是她把对夜连绵这个胞妹的关爱,全都加注在了她身上。那当真是穿多了怕她热着,穿少了怕她冷着,她十岁那年,夜清眉还会半夜到她屋里来看看她有没有踢被子。
穆氏是个大忙人,因为管着府里中馈,丈夫又常年不在家,通常是一忙就忙到晚上才能回屋。那时都累得不想见任何人,原主就是有心想去亲近~亲近也没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其实原主也不是个没良心的姑娘,更不是不喜欢自己的亲人。她只是年纪小,玩心重,又被夜老将军教了一身功夫,养成了假小子一般的性格,所以整日里就只顾在外头疯跑,跟着江婉婷两个人打着惩恶扬善的名义,内城外城的折腾。
再加上心里喜欢六殿下,就把更多的时间都用在那场暗恋上,对于亲人就顾及得少。
可是她不同,她不是十几岁的原主,她是后世穿越而来的、三十岁的灵魂,早过了青春叛逆期,还经了一场生离死别,自然把亲情看得更重。
所以她其实很在意这个家,在意每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人。包括那个老太太,若非太作死,她也不会无情无义到这个地步。
只可惜,夜家的一切都已经走向了一个不可控更不可挽回的局面,根本就没给她享受亲情的机会。
她不知道除了报仇以外还能替夜四小姐做些什么,但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要摆脱这个家族、离开这些亲人。大概这就是她给这具身体最好的回报吧,不论何时,她都将伴着这个家族荣辱兴衰,带着她在意的亲人好好地生活。
“从前是从前,以后是以后。”她告诉香冬,“以前有祖父和父亲在,家里的事轮不到我来撑。如今他们都不在了,那就谁更有力量谁就站在最前面,为身后的亲人遮风挡雨。”
香冬用力点头,“小姐说得对,奴婢也要比从前更好。”她说完笑了笑,转身去柜子里取了一套新衣裳,“小姐是不是吃羊肉去了?快把衣裳换换,羊肉的味道很重。”
“是吗?”夜温言抬起袖子闻了闻,的确是重了些。“羊肉馆子就这样,羊汤一端上来热气腾腾的,味道就会浸到衣料子里,不洗很难去掉。”
“内城新开了羊肉馆子吗?”香冬想了想,摇头道,“奴婢这些日子没出门,还真不知道是几时开的。也是开在顺天大街吗?”
“嗯。”夜温言一边说一边起身换衣裳,“听说从前也是一家酒楼,右左两边是茶楼和布庄,布庄隔壁就是钱庄,就在顺天大街最中间,位置相当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顺天大街中间,挨着钱庄……”香冬一边帮她系腰间的带子,一边琢磨起她说的那处地方,很快就琢磨出名堂来——“那不是三小姐手里的铺子么!”
“嗯?”夜温言一愣,“三小姐?夜红妆?”
“对。”香冬点点头说,“原本那铺子在二夫人手里,二夫人并没有自己经营,而是整租了出去,就是租给人开酒楼的。大概是两三年前吧,有一次三小姐说走了嘴,说二夫人已经把那间铺子过给了她,算是为她以后攒的嫁妆。如果小姐说的羊肉馆子就是那家,那可能……是三小姐开的。”
夜温言听得皱了眉,“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香冬失笑,“小姐,您那些年哪顾得上家里的事情,不管是三小姐还是几小姐,她们的事您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奴婢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都不过脑子,怕就是听见了也忘了。”
夜温言叹气,香冬说得没错,从前的夜四小姐是这样的。对她来说,外面的吸引力永远比家里大,六殿下的吸引力,也永远比家里人要更多一些。
她将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权青禄身上,哪还顾得及家里什么人得了什么铺子。
只是……既然是夜红妆的铺子,却为何被夜飞舟拿来开了馆子?夜飞舟说有人给了他一间铺子,莫非说的就是夜红妆?
可那是顺天大街的铺面啊,上下两层,规模都快赶上百品香了。那种规模的铺子,夜红妆凭什么给了夜飞舟?又或者说,是夜飞舟拿什么东西跟夜红妆换的?
正思索着,坠儿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握着一张帖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长公主权千罗送来的宴帖,整个将军府就送来一张,指名点姓是给夜温言的。
坠儿说:“送帖子来的人还在叙明堂坐着呢,二老爷派人来传话,说请小姐去见一见。”
夜温言吃点心的手顿了顿,“长公主?”
北齐的长公主,她对这个人是有印象的,那是一个对夜家怀有深深仇恨的可怜人。
但也应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夜家作为保家卫国的武将,在那件事情上并没有错。错就错在那位长公主忘记了自己远嫁他乡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从而放任自己的丈夫算计故土,把刀尖儿指向了生她养她的北齐。
“去看看吧!”夜温言站了起来,“长公主设宴不奇怪,但主动上夜家来送帖子,倒是一件值得探究的事。我同她之间似乎也没有过什么交集,只怕这宴也不是什么好宴。”
往前院儿去时,香冬和计蓉主动留了下来,改由坠儿跟着。
主仆二人到了前堂时,正看到那位公主府的侍女端端坐在椅子上,一下一下地用茶碗盖子撩着碗里的茶叶,连夜景盛同她说话都没正眼瞧一下,甚至头都没抬。
她听到夜景盛说:“近日府里事情多,竟忘记了长公主寿辰,真是臣的罪过。请姑娘代为转告长公主,寿宴夜家一定会去,寿礼也一定会好好备下,多谢长公主相邀。”
那侍女终于抬头,看着夜景盛一脸的不屑:“哼!夜家的寿礼咱们公主府可受不起,谁知道送的是礼物还是刀子呢?长公主说了,你们夜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好东西,全都是食人的恶狼,她就盼着你们夜家早点死绝,到时一定大宴三日,以贺苍天有眼。”
长公主府跟一品将军府交恶已经很多年了,全临安城都知道。公主府从上到下早已经连表面功夫都不肯做,见到夜家人就跟见着挖了她们家祖坟的贼一样,张口就骂,毫不犹豫。
夜景盛被这侍女说得好生没脸,想着自己好歹是夜家的家主,你一个奴才竟敢这样和我说话?但再想想,这屈辱可是他那位死去的大哥留下来的,不由得就把这份气又转到了夜景归身上,便也顾不上跟这侍女计较,开口就道:“姑娘莫要这样说,当年的事是我那大哥做的,同本将军无关。如今大哥已死,也算壮年早逝,也算是遂了长公主的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侍女看了他一眼,冷笑了开,“夜二老爷别一口一个本将军本将军的,你现在可不是什么夜二将军,皇上早就把你的官位给撸下去了,再这样说话就是冒充官员,是要治罪的。”
夜景盛连连点头,“姑娘说得是。”
“哼!”那侍女还是看他不顺眼,“至于你们夜家是谁犯下的错,这个我们可不管。在我家公主看来,夜家一窝子都是贼,咱们就是白天黑夜都盼着你们夜家都死绝了才好。”
“你……”夜景盛还想说点什么,一偏头就看到夜温言走了进来,当时就改了主意,伸手指着夜温言就道,“姑娘看到了吧,这位就是我们家的四姑娘,就是害死秋胡国君的夜大将军最疼爱的女儿。姑娘今日不是来给她送帖的么,有什么话正好跟她说说。”
那侍女转过头来看向夜温言,很不客气地从头打量到脚,然后一脸不屑地道:“都说夜四小姐是临安第一美人,从前我们也见着过,没觉得你哪里就长得好看了。今日再看……啧啧,这怎么还不如从前呢?夜四小姐,你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吗?煞白着一张脸不说,身上居然还带着死人的味道,简直晦气。”
夜温言都气笑了,自顾地走进屋里,挑了夜景盛那头的椅子坐下,正好跟那侍女面对面。
她说:“姑娘好眼力,我可不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嘛!这事儿全临安都知道,姑娘怎么还跟头一回听说似的?也太孤陋寡闻了。”
“哼!”侍女脸上的嫌弃转为厌恶,“还好意思说,全临安都知道,夜家四小姐逼婚六殿下,结果被自己的堂姐抢了婚,这样的笑话可不是全临安都知道么。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或是找个姑子庙剃头理佛去了。哪还有脸大摇大摆地在家里待着,而且家主还是二叔,你得给你们家添多少晦气啊?”
夜景盛在点头,他是真的认同这侍女说的话。确实就是夜温言添晦气,打从腊月里就一直晦气到现在,他是不是要考虑找几位高僧来做场法事了?
夜温言无意理会夜景盛的态度,甚至她也跟着点了头,且点得十分认真,“你说得真对,我这人就是容易给身边人添晦气,就比如说现在,我观姑娘你印堂发黑,恐有灾祸啊!这该不是被我影响的吧?啧啧,一会儿出门时小心一些,万一绊到门槛上磕掉了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毕竟不能让你白说我一场,若没有个一语成谶什么的,如何能显出你公主府奴才的尊贵身份呢?”
她说完话就站了起来,直接就往门外走。那侍女一愣,也顾不得计较刚才的话,只问了一声:“你干什么去?”
夜温言摆摆手:“回自己屋歇着!本来想着既是给我送帖子的,我就出来见一见,也算给你们公主府脸面。但你说话实在不招人爱听,那我也没必要坐这里同你废话。不过你放心,我会把我的侍女留下,侍女对侍女,你也就只有同她讲话的资格。行了,坐着吧,不用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一边说一边走,等话说完,人都已经走出老远。
公主府的侍女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指着夜温言离开的方向就问夜景盛:“这就是你们夜家养出来的女儿?她懂不懂得什么叫做待客的礼仪?”
夜景盛想说话,嘴刚张开就被坠儿给劫住了,就听坠儿道:“这位姑娘僭越了,你连同我家小姐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哪来的脸面跟我们家的家主对话?咱们都是奴才,你有话只管同我说就行,夜家的主子你是够不着的。”
说完,还非常不客气地瞪了夜景盛一眼,“二老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夜景盛想说是个屁,但坠儿都把话说到这儿了,他要是还上赶着同这侍女讲话,那岂不就成了自降身份,显得他在这府里的地位连夜温言都不如?
他越想越闹心,这就是个套,套住了就出不来,他怎么又掉进夜温言的套里了?
见夜景盛不说话,公主府的侍女更生气了,有心想跟坠儿辩一场,可再想想刚刚坠儿的话,忽然就觉得如果自己再辩下去,那就相当于承认自己的身份只配跟个丫鬟讲话。
她虽是奴,可也是公主府的奴,是皇家的奴,身份可比一品将军府里的奴才高贵多了。
于是她也不想再说什么,只把带来的宴帖搁到桌上,目光看着夜景盛道:“长公主寿宴定在四日之后,请夜四小姐出席。帖子给你们搁到这儿了,如若不来,那就是藐视皇族,你们夜家自己看着办。”
话说完就走,还用力甩了一下胳膊以示不满。
只是谁都没想到,就当她走到门口,就要迈过门槛时,两只脚也不怎么的就没听使唤,明明抬得很用力,却也没抬起多高,结结实实绊在了门槛上,直接摔了个狗啃屎。
那侍女“啊”地一声惊叫起来,紧接着还跟了句:“我的牙!”引得夜家一众下人都朝她摔倒的地方看了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一看不要紧,许多人没忍住,直接就笑出声来。
这还真是一语成谶,牙果真是摔掉了,还磕得一嘴血。
堂堂长公主府的一等侍女这会儿就趴在将军府前堂门口,哭得跟见了鬼似的。
夜景盛想过去搀扶,结果被人家一把甩了开,还喝了一句:“滚!”
夜景盛气得也收了手,再也不想管她。
坠儿则在后头补了一句:“快跑吧!再不跑一会儿指不定又出什么事儿呢!记着点儿啊,出大门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再摔一下你就没脸见人了。”
那侍女爬起来,撒腿就跑,那架势跟让狼撵了似的,一阵风似的就没了影。
出大门的时候摔没摔坠儿不知道,她就知道这一跤十有**是她家小姐干的,真是过瘾。
夜景盛已经回到前堂去看那张宴帖,坠儿过去时就听夜景盛说:“寿宴这日子正好是新夫人和三小姐回府的第二天,回去跟你家小姐说,虽然帖子上只写了她一个人的名字,但毕竟是送到将军府来的,我也亲自接待了送帖侍女。所以四天后的寿宴就不能只她一个人去。”
坠儿不懂:“二老爷也想去?”
夜景盛狠狠地哼了一声,“是让她带着她三姐姐去!”
坠儿听着这话,眼珠转了一圈儿,然后点了点头,认真地道:“奴婢都记下了,回去一定如实禀报我家小姐,请她在长公主寿宴当日,带着三小姐一同赴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当晚亥时不到,夜温言早早打发了下人,吹了烛火,将封昭莲写给她的那封信取了出来。
信上带着莲花的香味,应该是一种特殊调制的薰香,跟封昭莲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不出她所料,信上记录的果然都是一路见闻,从离开临安城开始,一直到接近北齐国境,见到的听到的,就像记日子一样写了下来。如此就导致这封信很厚,写了整整三十多页纸。
夜温言觉得这样的书信也很有意思,她对北齐不熟,原主长到十五岁也没有离开过临安城太远。最多也就是到京郊的山里去撒撒野,所以对于北齐大地,无论是她还是原主,都是不了解的。
封昭莲的信就好像是一份游记,带着她一路走遍大江南北,跨过高山大河,还做了许多北齐和大顺的对比,以及归月跟千周的对比。
这就让这封信变得十分生动。
比如说,她写道:北齐跟大顺其实很像,都是京都在北,四季分明。也都是周边有无数番邦小国,有的早已选择臣服,有的则一直虎视眈眈。我们归月就属于虎视眈眈的那种,对此我非常的闹心,因为这跟我上一世太像了,上一世的千周就是憋着坏心眼想要谋大顺的江山,这一世归月也不安分。
她问夜温言:阿言你说,如果有一天归月跟北齐真的打了起来,我该如何自处?
夜温言也不知道她该如何自处,但是她也知道,不管封昭莲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是正确的。因为她是归月人,不管她有过几世生命,她这一世都是生在归月长在归月。所以当归月与他国发生冲突,在跟归月没有深仇大恨的前提下,是应该首选自己的国土的。
自为其主,谁都没有错。
封昭莲对此也有自己的见解,她说:我应该会选择帮着归月吧!虽然我皇表兄这人不咋地,但我那个已经不在了的大舅舅却是个极好的人,对我们一家都特别好。所以我不可能背叛归月,也不可能再像上一世那样,亲手为敌国打开自己国家的城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阿言,同样的事情做过一回就够了,不能再有第二次。毕竟我这辈子不想再过上辈子那样的生活,我有爹有娘,有那么多亲朋好友,我得好好过我的日子,开开心心的,这样将来再见着阿珩,我也好骄傲地跟她说,阿珩你看,老天爷待我还是挺好的,虽然上辈子往死里虐我,但这辈子就全都给我补回来了。
夜温言看着信就笑,封昭莲的样子在她眼前又生动起来。
识途鸟洒下来的光亮把她的床账里照得通明,她笑着逗那小鸟:“你看,命运还是很公平的,有一世不好,就有一世好。只是不知我上一世算好是不好,这辈子给我的安排又是什么样呢?途途,你是我本命灵根幻化出来的灵物,若有一天也能修成人形,你想要什么样的人生?你想修成男人还是女人?上次师离渊说要给我弄一只蓝狐,等那小狐狸真的弄来了,你们两个就在一起玩耍修练,万一真能渡过大劫,也是你们的造化。”
识途鸟扇动了几下翅膀,模仿着她的声音怼回来一句:“不要叫我途途,一点都不霸气!”
“那叫你什么?”夜温言摇摇头,“回头我定好好想想,给你取个像样的名。”
她把心思收回来,继续看手里的信。
信里除去游记,其实写得最多的还是关于凤羽珩,以及那个叫做玄天冥的大顺九殿下。
她早知那是阿珩这一世的夫君,脑子里却想不出实际的样子。
封昭莲说,那位九皇子眉心中间有一朵紫色的莲花印,天生的,看起来特别邪魅。
她就琢磨着什么人能天生在眉间生出一朵莲花啊?还是紫色的,还是生在一名男子身上。阿珩那家伙怕不是就被这朵莲花给吸引了,这才以身相许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封昭莲还是有些技能的,比如说这次厚厚的一摞信纸中,就夹着一幅画,画上画的就是那个叫做玄天冥的男子。
果然眉心有一朵紫莲,果然邪魅又妖异。
她一下就懂了,就这个长相,这是正正好好长在了凤羽珩的审美上啊!她几乎都能想象得到凤羽珩第一眼见着这个人时,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夜温言下意识地捂脸,那肯定是一脸花痴,惊为天人啊!她太了解阿珩了!
封昭莲的信还有好多页纸,但后面讲的多半都是要想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让阿珩知道她又活了,她在无岸海的北岸。虽然她没有本事出海,但是万一阿珩会来呢?她总得为这个万一做足了准备,让阿珩在上岸之后,一下子就能知道她的下落。
为此,封昭莲想出了一个主意,她说:阿言,你跟我一样,都希望阿珩找到我们。所以我们就得把自己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我都想好了,等回到归月之后,我就叫人做好多面写有我名字的大旗,统统都抗到无岸海边,长年累月立在沙滩上。只要阿珩能上岸,必须第一时间看到我。阿言,到时我给你也做几面旗,咱俩就并排立在一起,越显眼越好。
但是阿言,这也不是最好的法子,毕竟海岸线那么长,鬼知道阿珩能从哪儿上岸啊?这个法子可以去做,却不能光指望它,咱们还得再想想别的招儿。
阿言,我们一起想,想到什么就通书信。你一定要记住,咱们俩个之间的感情是跟所有人都不一样的,就算是你们家那位帝尊,他也跟咱们比不了。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朋友,这一世生命也有共同的目标,所以我们一定要一直在一起,就算人分开心也不能分开,知道吗?
夜温言下意识地就应了一声:“知道了。”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只是在看信,怎么还对上话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过封昭莲说的事,倒是跟她想到了一处去。就像她正在做的首饰铺,从来没想过赚钱,目的就是吸引阿珩阿染或是卿卿。不管付出多少金钱,也不管搭进去多少精力,只要能让这件事情多一线希望,就都是值得的。
至于扛大旗到无岸海边,如果封昭莲愿意做她乐意配合,很有可能最直接的方式就能得到最直接的结果。
她扬扬手里的信,跟识途鸟说:“以后要常来常往了,她是我一个非常特殊的朋友,也是我非常重视的朋友。虽然离得远了些,但就像她说的,人分开,心却不能分开。所以以后就要辛苦你,传书信的事就交给你来做了。”
识途鸟翻了个白眼,“归月太远,来回一趟就算是我去,也很累的。”
“多给你吃些花。”
“你的花又不值钱了?舍得给我吃了?”
“这不是开春了么,城外山上的野花已经可以采了,花籽什么的,三殿下那头也安排了人在播撒。再加上我现在有储物镯子,花也不再是多紧俏之物,可以让你敞开了吃。”
“成交!”识途鸟非常人性化地跟她击了个掌,然后就在帐子里开始转圈儿,甚至还唱起了歌。只是不管说话还是唱歌,用的都是夜温言的声音,这让她听着十分别扭。
信还没有看完,但也就剩下最后两张纸了。
封昭莲写道:阿言,你有帝尊在身边,我很放心。就算你们家都是吃人的狼,那位帝尊也不会让你吃亏上当的。但是权青画那人我却实在放心不下,你说我是不是太操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知道的阿言,权青画那个人他就是很别扭,回北齐了别扭,在归月时也别扭。
当然,在归月别扭是有原因的,因为他是质子,归月很多贵族子弟都看不上他,也会故意与他为难,就是想看他出丑。可回了北齐他还这样,这我就有点儿不能理解了。
阿言,权青画这个人我说不好,他心里肯定是有事儿,谁也问不出来的事儿。他那个人看上去云淡风轻的,可实际上杀人越货,他什么都干得出来。数年前归月死过一个人,舌头整根被拽了出来,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谁都不知那人是谁杀的,可是我知道,是权青画。不过那人也活该,谁让他嘴不好,专挑着人的痛处往死里戳。所以那事儿我也没提,就是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阿言,我有点儿放心不下他。在归月时有我罩着,可回了北齐就没有人肯管他了。阿言你知道的,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结,我始终忘不了上辈子遇着的那些人,就跟梦魇似的。
总想着这一生好歹能给我个念想,而权青画就是那个念想。
阿言,你能不能管管他?就当是为了我。你知道的,他跟玄天华太像了,我只要一看到他,真的就感觉是玄天华在我面前晃。
以前在归月时我的记忆没有恢复,所以也不明白为啥一见着他就很想亲近。这一趟来北齐才明白,原来竟是这么一个原因。
我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见着玄天华了,所以阿言,你替我顾好权青画,我不求别的,留他一条命就行。那个人我已经管了九年,没道理他回了北齐就要被人欺负。
我封昭莲的人,谁都不能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有点儿担心封昭莲对玄天华的执念了。
玄天华,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她从未见过,却接连从封昭莲的口中和风卿卿的信里听到这个名字。都说他身似画中仙,世人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世间真的会有那样的人吗?
再想想权青画……她摇了头,权青画不是那样的,他心里藏着很多事,且都是不能同外人说起的事。如此一来,神仙也要被拉入凡尘。
像,不代表就是,她想封昭莲肯定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对上一世的怀念实在是需要一个切切实实的寄托。她选择了权青画,也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要她去管,她该如何管呢?封昭莲还不知道她非但没管那个人,还坏了人家的事吧?
那么别扭的一个人,就算有一天真的遇着危难,会接受她的帮助吗?
夜温言自顾地摇头,应该是不会的,除非……
她又想起三殿下说过的那件事情,权青画的生母没死,被他藏了起来,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跟权青画说,因为那女人疯了。
还有当年的事,三殿下并没有栽赃陷害,那个宫妃确实是同那个侍卫有事实发生,被抓了正着。恐怕这件事情当着权青画,也是没有办法说的。
她抬头问识途鸟:“途途,你说那位尘王殿下会不会早就知道自己生母没死,也早就知道当年的事三殿下只是说出实情,并不算陷害?所以他才在被送去归月之后性情大变,也所以他才这么别扭,怎么的都不行,怎么过都不自在,见着谁都神神叨叨的?”
识途鸟四仰八叉地躺在床榻上,听着她问话便答:“很有可能呀!又想报仇,又发现有错的其实是自己母亲,这么一来就无仇可报了。但心里这口怨气却发泄不出去,他又不能杀了生母,那就只好昧着良心跟三殿下杠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想想,便点了头,“也是,总得有个人背锅的,谁让三殿下当初捅开了这层窗户纸,不找他找谁。就是可惜了那位宫妃,只怕如今就算活着,她的儿子也根本不想见她。”
封昭莲的信还剩下最后半页纸,最后的话就有点儿娇情:阿言,我是真的不想离开北齐,就想和你生活在一座城,咱们有事没事就能聊聊阿珩,就像还活在上辈子一样。
虽然我不喜欢上辈子的自己,但我喜欢上辈子的朋友呀!
但是不走不行,我这辈子毕竟是有家的,不可能一直在浪迹在外。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过了北齐国界线,踏上归月国土了。你放心,使臣作死欠下的银子,我一定让我那皇表兄如数赔偿,到时我还会托人给你带归月的特产。
阿言你一定要记得想我,如果有空就来归月看看我。不来看也行,我只要逮着机会就会到北齐去看你的。等我啊美人,爱你么么哒!
夜温言看着最后这句“么么哒”,想笑,鼻子却突然又泛了酸。
这话是跟阿珩学的吧?从握手礼到么么哒,封昭莲给了她太多惊喜,也让她对上一世又添了无尽的想念。
很无奈,她们谁都回不去了。不管是想念还是遗憾,又或是心有谜团,终究是回不去了。
命运这是自己玩嗨了吧!生生死死在命运大神眼里都是小事一桩,却不知对于人类来说,可不只是眼睛一睁一闭的事,还是亲情友情爱情的相聚和离散,是前世今生跨越时空的割离。
阿珩,阿染,卿卿,我究竟到何时才能见到你们?
还有,你们看到惊语了吗?
她把信重新折好,放在了信封里,再收回储物镯子。识途鸟在外面玩够了,叫嚣着也要往镯子里钻。她知道这小家伙是惦记镯子里收着的那些花,想想今后还得指望它去给封昭莲送书信,干脆大方一回,直接将它收入了镯子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会儿快到子时,她也睡不着,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想封昭莲,一会儿想想权青画,一会儿又想想玄天华。对了,还有玄天冥的画像,眉心的紫莲真是连她都觉得惊奇。
门口轻微的响动传来,不一会儿房门就被轻轻推开。她听着有人轻手轻脚地走到她的床榻边,隔着帐子问了句:“主子,睡了吗?”
“没睡。”她将账帘掀开,一眼就看到穿了一身黑衣的计蓉。“你这是要上哪去?”
计蓉说:“主子忘了?白天那会儿不是说好了,晚上往肃王府走一趟么!”
她这才想起来,白天因为穿得少了,身上一直发冷。她将这原因归结为腊月初二那天在雪地里冻得狠了,身体一直没恢复过来。计蓉就说晚上要去肃王府把六殿下打一顿,出出气。
眼下就是要往肃王府去了?
她来了精神:“我同你一起去吧!反正也睡不着,全当活动活动筋骨。”
能跟主子一起行动,计蓉很高兴,两人乐乐呵呵地就翻墙出府,那样子就跟要一起逛街似的。计嬷嬷远远看着这一幕,又是一脸姨母笑,笑得十分纵容。
如今的肃王府跟从前的府邸没法比,别院改成的王府,比起原本就按王府兴建的建筑,还是少了几分庄严和大气。
但暗卫却一点儿不少,甚至可能比以前还要更多。打从她二人进了肃王府,一路转着圈儿的寻着夜红妆可能住的院子,夜温言粗略地算了一下,至少也有百八十名暗卫潜藏。
可惜,那么多暗卫也没能发现她二人。这倒不是她二人轻功有多好,而是夜温言在接近肃王府府门时,就已经偷偷掐了一个隐身的术法。不只她自己隐身,连计蓉也一起给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起初计蓉还挺纳闷,自己的功夫自己心里肯定是有数的,但自家主子的功夫她并没有多少数,特别是当她看到夜温言飞身而起来那闹着玩儿的轻功,甚至都不如从将军府翻墙出来时灵活,她都已经做好了要跟肃王府暗卫搏斗的准备。
然而她们并没有被人发现,即使夜温言再如何大摇大摆,都没有人对她们留意半分。
计蓉很快就懂了,毕竟是计家的人,对于灵力术法这种事已经习已为常。就算今日没有帝尊在,她也可以理解夜温言是帝尊的女人,学个一招半式也是正常操作。
于是二人对这座肃王府进行了地毯似的搜寻,搜到最后计蓉都有点儿迷糊了。毕竟这么个搜法,看起来已经不像在找夜红妆了,哪有大半夜往后花园的假山缝儿里摸的?堂堂肃王府不可能住在这种地方吧?
于是她小声问夜温言:“主子到底找什么呢?”
夜温言想了想,说:“找人。”
“找夜红妆?”
“不是,找另一个人。”她问计蓉,“如果我说我在找六殿下,你信吗?”
计蓉摇头,“不太信。”
“不信就对了,起初我也是不信的。”她话没再往下说,计蓉也没再往下问。
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一无所获,但是夜红妆住的地方却已经在掌握之中,二人直奔那处院落,很快就站到了夜红妆的窗根儿底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握住计蓉的手腕,穿墙的术法瞬间带着二人进到了夜红妆的屋子里。计蓉刚想感叹一下术法的奇妙,忽然就觉一股子血腥气扑面而来。
紧接着是夜红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尖锐:“你这个疯子!有本事你就杀光你府里所有的人,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地上是两具被放干了血的尸体,纵是计蓉这样的人,也被这场面给唬得一愣。
可再看夜温言,好么,人家已经寻了处干净的地方,找了椅子稳稳坐着。
计蓉赶紧绕到她身边,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那个站在夜红妆面前的、六殿下的正脸。
“本王怎么可能杀光府里所有人,这府邸是我的,我还得住着用着,人都杀光了,谁来服侍本王?”六殿下一脸的阴邪,计蓉心里忽然就咯噔一下,也不怎么的,她居然有一种感觉,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根本不是六殿下,而是朝中那位摄政王。
这表情,这样子,跟摄政王太像了,虽然她也没见过摄政王真人几回,可计家那是什么地方啊!那是世世代代为帝尊而活的计奴,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随时随地能够被帝尊派上用场。所以不管是什么样的信息他们都要接受,不管有用没用,都尽可能地去了解。
如此才能确保帝尊有命令下达时,不至于手忙脚乱。
摄政王的画像计家有不下百副,各种表情神态的都有。就像现在这位六殿下的一脸阴邪,就是那百副摄政王像其中之一。
可这人到底不是摄政王,他是先帝留下来的六皇子啊,为什么会像摄政王像到这种程度?
夜红妆又说话了,她指着地上的尸体问六殿下:“就因为他们跟我说了几句话,你就要把他们都杀在我面前。可是白天里你也会带着我到街上走走,难不成所有跟我说过话的人,你都要杀?那不如这样,明儿起我就在府里多转转,见着谁就跟谁说话,你最好把你这里的人全都杀光,那才叫痛快!鸠占鹊巢的小贼,你杀了我的孩子,我夜红妆与你不共戴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说是不共戴天,但实际上夜红妆什么都做不了,因为她全身都是伤,坐在地上疼得牙都哆嗦。就只能痛快痛快嘴,骂几句,用这种方式跟面前这位六殿下对抗。
可惜,这种对抗从来都是没用的,除了又给自己招来一顿毒打之外,什么效果都没有。
六殿下手里拎着一根软鞭,一下一下抽在夜红妆身上,夜红妆似乎也被抽习惯了,不哭也不叫,就咬牙挺着。挺着挺着就挺出一番道理来,她问六殿下:“你该不会是喜欢夜温言那个小贱人吧?每晚都来打我,实际上是为了给那个小贱人报仇?对,一定是这样的,否则你没有理由对我如此痛恨,我们从前也没有过任何交集,更没仇没怨,就算你心里扭曲,也不至于只冲着我发难。你打我一定是有理由的,这个理由也一定是因为那个小贱人!”
夜红妆似抓住了关键,整个人一下子就清明起来,她甚至一把抓住了六殿下抽过来的鞭子,大声质问:“说!你是不是喜欢夜温言那个小贱人?是不是就为了给她报仇,每晚都往死里打我?早知道有今日,当初我就该多给她补上几刀,让她死得透透的,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早知道你这个魔鬼心里有她,我就应该把她剁成肉泥搓骨扬灰!只要一想到你喜欢的人死在我的手里,我就觉得痛快极了。可惜,我知道得太晚了,太晚了呀!”
夜红妆像个疯子似的叫骂,一边骂还一边问那六殿下:“你是何时喜欢上夜温言的?你们以前见过?”说到这里,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就像遇着了十分恐怖的事情,整个人都吓得缩在角落里不停颤抖。
可颤抖归颤抖,话还是在说:“我知道了,这些年夜温言一直都喜欢权青禄,喜欢得不得了。她甚至为了能嫁给权青禄,找准了一切机会去跟祖父求情,让祖父去向皇上请婚。我一直都不明白她为何如此中意权青禄这个人,如今算是懂了,原来她中意的不是那个六殿下,而是现在这个你。她喜欢的是你,不是权青禄。你们两个私下里早有奸情,却不明说,让权青禄背了这个锅。这是为什么?你喜欢她为何不直接娶她?”
夜红妆一边说一边分析:“你对她隐瞒了?对,一定是隐瞒了。夜温言根本不知道原来有两个六殿下,她只以为跟自己情投意合的人就是肃王府的那位,所以一心想嫁过去。而你也没拦着,但却做了另一番打算,就是在夜温言嫁过去之后,你鸠占鹊巢,抢了他的王府,抢了他的王位,也抢了他妻子。这样你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当上王爷,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只是你万万没想到后来出了事,更没想到嫁进来的人是我,所以你每天晚上都来打我,为的就是泄愤,为的就是给夜温言报仇。我说得对吧?”
这一番分析,把那六殿下都给分析懵了,把夜温言和计蓉也给分析懵了。
计蓉头一次听说真假六殿下的事,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夜温言却在佩服夜红妆的想象力,同时也确实好奇这位冒充的六殿下,为何对打夜红妆这事儿如此执着。
总不能是真的喜欢她,在为她报仇吧?天底下哪有这样搞笑的事。
可再看那负手执鞭之人,原本阴邪的目光里突然之间就覆满了仇恨,原本对夜红妆还有几分戏谑之意,这会儿竟全都化为了滔天怒火。
他往前走了两步,一把将夜红妆提在手中,手中鞭子一抖,直接缠上了夜红妆的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鞭子勒得死死的,夜红妆满脸通红,一双眼睛向外突着,都说不出话来了。
“猜到了?”那六殿下的声音传出,还把夜温言给吓了一跳。
这意思是……夜红妆说对了?
计蓉比较直接,挂着一脸的八卦,径直朝着六殿下走了去。
离得近才能听得清,这事儿实在太有意思了。
夜温言也觉得不仔细听听就亏了,于是也走了过去,又跟计蓉站到了一处,看到的正是勒着夜红妆的这位假六殿下的脸。
“夜三小姐总算聪明了一回,只是你这鸠占鹊巢的说法,说的也不只本王一人。”他一边又拽了拽鞭子,“坐上堂妹的喜轿,顶替堂妹嫁到肃王府为正妃,不惜抗婚旨也要把这桩婚给偷来。夜红妆,真正鸠占鹊巢的人是谁啊?你说这四个字的时候,都没有想想自己吗?”
他说着话,人又凑近了些,似在仔细打量夜红妆。半晌,微微摇头,一脸嫌弃,“你的这张脸,跟温言相比实在是差太多了。虽然是姐妹,可是你一点儿都不像她。她那么漂亮,那么英气,你却长得像外城那些庸脂俗粉的花楼女子一般,你说我那个蠢弟弟怎么会为了你,放弃温言那样漂亮又懂事的女孩?又怎么会为了你,眼睁睁看她插了自己一刀,再狠心把她扔到郊外的雪地里?夜红妆,你和他到底有没有心?”
夜温言之前是听懵,这回直接听傻了。
这怎么还整了个隐形爱慕者出来?合着原主从前一心喜欢真六殿下,同时还有个一心喜欢的她的假六殿下?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对!她突然打了个激灵,这里头的事没有那么简单。
夜红妆刚刚说过一句话,她说以前就想不明白夜温言为何看上权青禄,今日才知原来夜温言看上的根本就不是高坐在肃王位上的那个人,而是这位隐藏了身份、跟权青禄长得一模一样的双生子。真正吸引了夜四小姐的是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夜红妆一心巴结的那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是原主不知道啊!想来这位应该是每次跟原主见面,都是顶着权青禄的身份吧!这对双胞胎长得极像,在根本不知道还有双胎胞这种事情存在的情况下,任谁都想不到这根本就是两个人。原主一直以为六殿下只有一个,所以才一门心思的想嫁入肃王府。
她脑子里的记忆又翻腾起来,肃王,权青禄,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是六岁那年的宫宴?不对,应该更早。是四岁那年去给李皇后贺寿?
对,就是贺寿那次,但却不是在宫里,而是在进宫之前就见着过一回。
那段记忆原主其实都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毕竟四岁的孩子还太小,并不是所有人在长大之后,都能记住四岁里发生的所有事。
但是那件事对原主来说印象深刻,很容易就被翻了出来。
那年李太后还是李皇后,生辰时摆了寿宴,请京中正四品以上官员携家眷入宫。
当时祖父不在京中,但父亲是在的,就由父亲带着她和母亲还有大哥一起进宫去。
由于男女宾不在同一个宫门入宫,所以夜家的马车也分了两辆,父亲和哥哥一辆,原主和母亲一辆。
那也是个冬天,下着大雪,路上很滑。行至一半时,原主坐的马车发生了侧翻,车厢的门在颠簸时打开了,小小的人一下子就被甩出车厢,眼瞅着头就要着地。
穆氏在惊呼,拼命的往外冲,还是没赶得及救她。好在有人把她接住了,是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少年,生得很好看,眼睫毛很长,上面还挂着雪花,晶晶亮亮的。
这是原主对六殿下的第一印象,只是她不知道,那个少年根本就不是六殿下,而是眼前这位、六殿下的双胞胎哥哥。叫什么来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仔细回想上次在永安宫偷听李太后说话的内容,很快就想了起来。
权青隐!对,他叫权青隐!
少年时期的权青隐确实很温柔,他不但稳稳接住了原主,还轻轻拍着原主的背,把吓得哇哇大哭的小孩哄得破涕为笑。就是那一笑,直接笑到了他心里去。也就是那一笑,让原主看到了他长长睫毛上覆盖的雪花。
她伸手去碰那雪花,权青隐一下子就笑了。
当时穆氏也出来了,把夜温言抱回怀里,不停地向权青隐道谢,还自报家门,并礼貌地问对方是哪家的孩子,说待寿宴之后一定会亲自登门表示感谢的。
可权青隐什么都没说,只摇了摇头,又拉拉原主儿时肉嘟嘟的小手,然后转身走了。
他走得很快,再加上风雪大,不一会儿就看不见影子。
穆氏抱着原主又回到车里,原主听到穆氏自顾地念叨:那个孩子长得好像六殿下,但肯定不是的,六殿下不可能出宫,更不可能身边一个随从都没有。
原主记住了这个话,一记就记了好几年。但小孩子嘛,不常进宫,那次摔出马车之后,穆氏怕她惊着,立即就带她回了家。也因为那次摔了,所以家里之后就尽可能的避免让她在冬日里出门。
直到六岁那年的宫宴上,祖父回来了,她这才又得到进宫的机会。
就是那一次,她看到六殿下坐在李皇后身边,虽然过去了两年,她还是一下就把那人给认了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当时小小的原主一看到六殿下,立即就跑上前,抓着六殿下的手问道:前年冬日里,是你救了我对不对?就是风雪很大、我摔出马车的那一次。我记得你,你的眼睛很好看,上面还挂着雪花,你还拍我的背来着。谢谢你救了我,我是一品将军府的四姑娘,我叫夜温言。往后你不管有什么事,都记得去找我,我一定会帮你,我们家也一定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的。
夜温言这会儿想想原主的这些记忆,才发现其实并不是她第一次翻到。早在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就有这样的记忆不停地在脑子里徘徊。
但当时她觉得原主看人的眼光实在太差,居然喜欢权青禄那种垃圾喜欢了那么多年,这是瞎到了什么程度才能干出来这种事?
所以当这样的记忆片段涌现出来的时候,就会被她下意识地给压制回去,甚至还在压制的过程中骂原主几句脑残。
可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不是原主脑残,也不是原主眼瞎,而是从最开始、从她六岁那年起,就进入了一个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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