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眉“恩”了一声,“祖父常年在外征战,他给的东西一定是最好的。只是言儿,这东西你一定要收好,万万别落到二婶她们手里。”
穆氏听了这话,递给夜清眉一个赞许的眼神,就连夜温言也不由得道:“我还以为大姐会劝我把这东西给夜红妆也用一些,毕竟还是一家人,不好真就不给她治。”
“言儿不能这样想我。”夜清眉严肃起来,“我承认我性子软弱,耳根子也软,也承认那天二婶来还东西时,拉着我说了不少好话,反复地求我劝劝你,替她说和。可是我没答应,我当时就拒绝她了。我们与红妆是一家人没错,可这个道理我们知道,她们也该知道。那样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根本就是从来没把我们当过亲人,我为何还要为她们说话。再者,就算没有这个事儿,在你跟红妆之间我也是有选择的。你是我亲妹妹,她只是堂妹,仅此而已。”
夜温言很满意大姐这个态度,这个一向柔弱得有点儿分不清里外人的夜清眉,通过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总算也有了脑子。
穆氏连连点头,“你能这样想就对了,我们才是一家人,东院儿住着的那些,不过是抢了我们院子屋子的强盗。若你也跟连绵一样拎不清,我就太失望了。”
一提到夜连绵,几人又沉默起来,夜清眉几次想开口替夜连绵说话,最终却都化为了一声叹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连绵是亲的,甚至还跟她是双生胎,她最希望那个妹妹能回到这边来,能同她们这一家人站在一处。可惜,夜连绵从小就跟她们不亲,即使发生了头七夜那晚的事,她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陪着老夫人,听说这几日住都是住在福禄院儿的。
穆氏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主动岔开了话,她拉着夜温言的手问她:“那位钦天监的监正大人,究竟是不是看中了你?我瞧着这几回他往咱们府上来,多多少少都有那么点意思。虽然上次他明确地表过态,但你说若不是他对你有意思,他为啥总往这边跑?总向着你?”
对于这个话题,夜清眉也很敢兴趣,眼中频频闪动着八卦的光向她看过来。
穆氏还说:“你别不好意思,姑娘大了,这都是正经要办的事。如果他真的有这个心思咱们就考量考量,再要个八字找人去合一合。我瞅着那人不错,虽然年岁上是大了些,但是不怕,男人大一些知道疼人。唉,以前你不听我的话,一门心思想着那六殿下。如今你到是肯听听我的了,我却又觉得还是听你的比较好。所以言儿,这事儿还得你自己拿主意,你说行,娘亲就为你安排。你要说不行,这人以后咱就不见了。”
夜温言十分尴尬,瞅了计嬷嬷一眼,见那老太太也没有帮她解围的意思,只好自己干巴巴地跟母亲和姐姐解释:“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云臣没看上我,我也没看上他。我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千真万确。”
夜清眉愣住了,“言儿你可别吓唬我,除了云臣往咱们府上来给你撑腰,另外一个就是炎华宫的那位连时了。可连时是公公,你总不可能……”
“姐你想哪儿去了!”她真觉得夜清眉脑洞有点儿过大,“连时都多大岁数了。”
“那是谁?”穆氏问出了关键一句,“不是云臣也不是连时,那是谁?”
“是……是谁呢?”她仰头望屋顶,那是谁呢?
计嬷嬷干咳了两声,终于肯说话了:“大夫人,大小姐,咱们四小姐配得起这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比云大人和连公公好千倍万倍,就是当今圣上那也是及不上的。”
“圣上也及不上?那岂不就剩下……”夜清眉一下就捂住了嘴,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夜温言,“言儿,该不会是……”
“谁也不是。”她坚决打断了这个话题,“别猜了,真的谁也不是。之所以他们为我撑腰,是因为看在祖父的面子上,祖父以前跟他们打过招呼让他们照顾我。对,就是祖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终于找到了理由,夜温言自己也松了口气。
计嬷嬷看着她,无奈地摇头。她也摇头,现在不是把师离渊递出来的时候,这个家她还没待稳当,就是这些至亲之人,也不见得真真正正就把她当做从前的夜四小姐。她不想节外生枝,不想给家里人带来太大的压力。最主要的,是她不希望她所在意的亲人是因为师离渊的缘故而接纳她,更不希望师离渊的存在让她和亲人之间产生距离感。
“母亲。”她握住穆氏的手,“我是你的女儿,婚姻大事定由母亲做主。如果有一天有那么一个人出现,我定会把他带到母亲面前,请母亲去考量他合不合格,合他的八字,问他的过往。只有母亲点头我才会嫁,好不好?”
穆氏看着握着自己的这双手,一遍一遍地摸索,直过了许多才对夜清眉说:“我同言儿说说话,你去叫你哥哥,一会儿咱们自己包饺子吃。”
夜清眉很懂事,立即带着自己的丫鬟一起离开,就连计嬷嬷和坠儿都出去了。屋里下人尽退,终于只剩下母女二人时,穆氏这才又仔仔细细地摸索起这双白得有点吓人的手。
“你这身子到是暖合了,可肤色还是煞白煞白的,我到不觉得吓人,只是担心你会有事。”她抬起眼看向面前这个女儿,“如果我的言儿也能像你这样听话,该有多好。”
她把手又往穆氏手心里塞了塞,“娘亲,你再仔细摸摸看我的手,还有我的肉我的骨,你摸摸看是不是你亲生的那个?这块肉是从你肚子里掉下来的,是你养到这么大,那么她就永远都是你的孩子。你并没有失去一个女儿,而是又多了一个女儿,我会一直孝顺您,亲近您,也会亲近哥姐。咱们家还是咱们家,什么都没变。娘亲,你这样想,是不是会好受一些?”
穆氏深吸了一口气,“是啊,什么都没变,你还是我生出来的那个漂亮丫头,是我的血缘和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穆千秋从来都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这事儿只要想通了、说开了,那就算彻底的揭过去。从今往后这就是她真正真正的亲女儿,一切从前过往都不会再想。
她站起身,手一挥:“走,咱们包饺子去。不让吃肉就吃素,素馅饺子包好了一样好吃!”
夜温言实在有点喜欢这个娘亲,跟她前世的妈妈性子一样,风风火火,拿得起也放得下。偶尔也会悲春伤秋,但绝不会让自己一直陷在悲伤里走不出来。
前世的妈妈已经不在了,感谢老天爷又给了她这一世的母亲,也给了她师离渊和权青城。
“包饺子。”她也开心起来,心里头不由自主地想,不知道师离渊那老家伙爱不爱吃这口。亲亲热热地挽上穆氏的胳膊,“亲娘我想吃萝卜馅儿的,多包一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萧氏说的这个事是为了她们二房能更加名正言顺接任家主的。
她说:“当初老太爷在世时,将家主之任交给大哥,就办了一场宴席。当时诚邀八方宴客,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了由大哥继任夜家家主,大由大嫂做了当家主母,如此临安城上上下下才算认了大哥一家。如今由我们二爷掌家中大权,母亲您看是不是也办一场宴?”
老夫人点点头,“你说的也有理,每一家家主交接都是要有个仪式的,办宴的目的也是向各府宅官邸知会一声,认认新的家主和主母,从今以后有来有往才能寻着正路正人。”
萧氏又道:“只是家里大丧百日没过,临安城又遇地龙翻身,这个宴席实在不好做得。就像今日正月十五,按说该有家宴的。可眼下城里米粮金贵,咱们家虽然是不缺这些,却也不太好大摆宴席落人话柄。媳妇就想着,大丧期间能简则简,国家有难咱们也不可张扬,所以今日家宴就不举了,二老爷的家主宴也往后挪挪。就等百日丧期过了,城里重建也完成了,再一起摆一回,母亲意下如何?”
老夫人很满意萧氏这个态度,不但能张罗盘算家中之事,也知道凡事都向她来请示,既不让她操心又给足了她面子,这才是个合格的当家主母啊!
于是她点头,“书白你做得很好,这个家交给你老身也算放心。”
萧氏俯身放过老夫人夸赞,并表示今后一定把这个家撑起来,该有的规矩一定要有,绝对不能让人觉得老太爷不在了,一品将军府就不再是一品将军府了。
老夫人听得连连点头,还自顾地感叹着说:“我们家的一品大将军已经去世,按说这块匾朝廷应该给摘了才是。毕竟从前是有这样的先例的,摘了之后,后面再继任的将军才好在自己家挂上。可眼下朝廷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那就是还认我们家的军威。这都是老头子用命换来的,你们得知道珍惜,得对得起这座府邸的名号。”
萧氏紧跟着附和:“母亲说得对,咱们一定会好好做,像从前一样,不给老太爷丢脸。”说完,她往大房坐的那头看了过去,面上带笑地问,“大嫂,我多问一句,四姑娘呢?又出门了吗?咱们这晨昏定省的规矩恢复几日了,四姑娘却一直没怎么露面,这……不太好吧?”
穆氏抬起一直低垂着的眼皮去看她,看了一会儿就说:“当家主母如此热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惦记四姑娘,我想看着她。我劝你一句,没事别总惦记我们言儿,她不来你就偷着乐,她来了你可就要头疼了。”
萧氏有些尴尬,但面上却不失体面,依然挂着笑说:“瞧大嫂这话说的,我是她嫡嫡亲的二婶,她来了我高兴,头疼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疼吗?”穆氏冷哼,“万一她跟你提提二少爷的膝盖,或是跟你提提腊月里的那几笔旧帐,你可想好如何应答了?”,
萧氏心里忽悠一下,赶紧就道:“大嫂,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过不去。”穆氏言语冰冷,不带一丝感情,“萧书白,那些事一件都过不去。”
萧书白被怼得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老夫人听着这话也来气,看着穆千秋更来气。
她但觉得今日夜温言没来,那位计嬷嬷也没跟来,那她拿捏一个穆千秋还是能捏得住的。于是拍了拍桌子,阴沉着一张黑瘦黑瘦的脸说:“穆千秋你没完了是吧?那些事情折腾了一个多月,你还想怎样?你那个女儿她但凡死了,老身一定不偏不向,做主让他们给你女儿抵命。可你女儿终究是没死啊!先前他们一家不惜要杀掉一个儿子,就为了平息你的怒火,你还想怎样?当初在奇华阁,你日日冲过去鞭打,老身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还是咬着牙什么都没说,就为了让你能出口气。如果折腾你还不够吗?一个没死的女儿,你难不成还要让老二全家给她抵命?上哪能说出这个理去?你就是去告官,官府也不可能判他们死!”
老夫人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于是嗓门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分——“你们怎么就那么金贵?什么事都没有就让别人用命去赔,你那女儿连处皮都没破,你就把老二一家抽得个皮开肉绽。他们到现在还满身伤呢,你再看看你那女儿,她怎么了?她哪里像个受害人的样子?明明就是自己去快活了几天,结果你在家里发疯,你这种毒妇要是搁在别人家里,那是要被乱棍打死的!”
君桃见老夫人有点儿激动,赶紧给她顺背,同时小声劝:“老夫人少说两句吧!”
可老夫人的话瘾上来了,再觉得自己有理,怎么可能听她的。
就听老夫人继续道:“这也就是二房命大,如果他们被你打死在奇华阁里,回头你女儿又活蹦乱跳地回来了,穆千秋,你说这个怎么算?老身是不是要杀掉你们全家去给他们报仇?可是我下不去手,你们那边也都是我的子孙,我不是你,我没有你那么狠的心肠,我下不去手啊!”老夫人说到这里竟呜呜地哭了起来,展得一副恶媳妇欺负婆婆的惨状。
老夫人一哭,萧氏就也跟着抹眼泪。下方坐着的熙春见状赶紧起身到了老夫人身边,柔声细语地安慰着说:“老夫人别生气了,您身子最要紧,咱们全家可都还要仰仗着您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听了这话哭得更伤心了,“如今也就你们二房还知道老身的身子要紧,还知道仰仗于我。西院儿那边的都是白眼狼,养不熟,养不熟啊!”
这一骂把个夜连绵也给骂进去了,已经被赶回西院儿去住的她,今日也失去了陪坐在老夫人身边的资格,只能退下来同穆氏和夜清眉坐在一起。
这本来就让她很郁闷,眼下再听老太太这个骂,立即就急了眼——“又是你们连累我!你们能不能放过我啊?从小不养我也就罢了,长大了为什么还要把你们的错也一并算到我头上?我上辈子是作了什么孽才会有你这样的娘,你说话的时候就不能为我考虑考虑吗?一个夜温言而已,你三番五次的闹,可就像祖母说的,她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好端端的在家里坐着呢,你没完没了地闹腾什么啊?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是不是二叔一家全都死了你才高兴?可你有什么资格让他们死?他们是在给谁偿命啊?”
夜连绵骂起人来那是不管不顾,多难听的话都往外说。什么穆氏不要脸,就知道关起门来生孩子,甚至还说——“父亲在外镇守边关,一年到头也不在家里住多少日子,可只要一回来就钻到你屋里去,连我们这些子女都不愿意见,只管与你亲热。白天黑夜没完没了,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光你想丈夫,我们还想父亲呢!穆千秋你好意思吗你?”
夜连绵的话说得熙春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还翻着眼珠子说了句:“那是大老爷跟大夫人夫妻感情好,要不那孩子怎么能一个接一个地生出来呢!”
穆氏被这些话气得眼前发黑,胃也跟着疼了起来。
夜清眉赶紧将人扶住,同时也瞪向熙春:“当家主母既然强调规矩,那就请这位姨娘给当家主母些颜面,不该说的话别说。你就是个妾,妾就是奴婢,是随时都有可能被发卖掉的。你一个妾室姨娘,谁给你的资格在堂上多言?”
夜清眉从来不是个多话的人,性子也平平和和,这冷不丁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到是把屋里人都吓了一跳。熙春也不敢吱声了,萧氏想说点什么也咽了回去,还以心里反复地劝说自己,当家主母不可以跟小辈计较,会失了身份。
却只有夜连绵不依不饶,又揪着穆氏生出夜温言这个事说了许多难听的话。
穆氏心灰意冷,对这个女儿说不上是个什么感觉。以前心里有的那些愧疚,也随着夜连绵一次又一次的作妖而渐渐消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是心里总会想,如果这个女儿从小不被抱到老夫人那里去该有多好,当初老夫人为什么一定要抱走她一个女儿呢?就是为了养成这样故意来恶心她吗?
她不想跟夜连绵说话,只捂着累缓解疼痛,面对老夫人的指责也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实在没得说,夜温言没死是事实,不管是腊月初二还是腊月十五,她都没死。
至少在外人看来是没死的,所以她就没有立场跟二房算死帐。
可她心里明白,腊月十五也就罢了,是那孩子命大本事也大。可腊月初二这口气该如何咽下去呢?或许永远都咽不下去吧!既然不能立即清算,那就得等机会,一旦机会来了,就算拼着一死,她也要给死去的女儿把仇给报了。
夜清眉见母亲脸色不好,就扶着她说:“我们回去吧!”
萧氏这时却又往前走了两步,冲着穆氏行了个礼,“大嫂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我再给你赔个不是。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不管是那场婚事,还是腊月十五的事,我都给大嫂道歉。只求大嫂能消气,今后咱们能心平气和地过日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往后我们好好相处,我保证一定对四姑娘好,一定不会亏着她。大嫂的儿女也永远都是一品将军府的嫡子嫡女,将来成婚嫁娶,公中所有东西肯定都是可着他们的来的。”
老夫人听了这话就提醒萧氏:“府里也不是只有一个四姑娘,还有你身边的五姑娘。你是嫡母,要有气度,苛待庶出那是小门户才会做的事。我们这样的家族要是被传出苛待庶女的话,那可是要让人笑话的。不只家里面上不好看,就连你那嫁出去的女儿也要被人嗤笑。”
萧氏赶紧回过身,听话地点头:“媳妇都记得了,一定谨遵母亲教诲。”
穆氏听不下去她们惺惺作态,起身要走,却不等迈过门槛呢,就见有个大丫鬟匆匆往这边跑了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明白人走了,夜温言拧着他的手指头玩了一会儿,同他说:“我觉得你可能烧错府了,据我分析,这事儿十有**不是六殿下干的,我怀疑是将军府的人。”
“恩。”师离渊也点头,“本尊知道。”
“知道你还烧肃王府?”
“是不是权青禄做的,跟本尊烧不烧肃王府有什么关系?就算不是他做的,肃王府不该烧吗?阿言,你何时变得这般仁慈?”
她抿着嘴笑,“我不是仁慈,我就是不想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不会的,这事儿必须得有人给本尊一个交待!”
“你想眼谁要交待?”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阿言,你二哥回京了。”
她一愣,“二哥?”再想想,“哦对,我是有个二哥,萧书白和夜景盛唯一的儿子。你怀疑是他?合着他刚回京就是为了找人杀我?也对,他们全家都恨我入骨,萧书白虽然表面上和和气气,但所图不过就是为了让我给夜红妆治伤。我就不给她治,所以萧书白就恨我。现在儿子回来了,两口子又有了指望。”
她叹了口气,“如果真是夜飞舟一回京就送给我这么一份大礼,那我若不与之礼尚往来一下,就显得我太没有礼数了。师离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他点头,再问她:“你打算如何礼尚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想好呢。”她嘟囔着,“先睡一觉再说吧,我实在太困了。”
“好。”他弯身将人抱起,站直之后还掂了掂,评价道,“太瘦。”
她撇嘴,“有对比吗?谁比我胖?”
“哼!吃一堑长一智,本尊不上你这个当。”
她嘿嘿地笑,抬手去勾他脖子,却没勾着。“好累啊,一点力气都没有。师离渊,你千万陪着我,别走。”这话说完,小姑娘竟已沉沉睡去。
他实在心疼,将人抱得更紧,干脆运了灵力挪移到卧寝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灵力丧**体实在不舒服,夜温言这觉睡得特别不老实,一会儿翻到这边,一会儿又翻到那边,可是不管翻到哪,手都死死抓着他的袖子,后来又抓他的手。
他就由着她拽着,盘膝坐在榻上,静静地等着子时半的到来。
终于,时辰到了。一直睡不实的小姑娘一下子就有了变化。一直紧皱着的眉松开了,也不来回来去在榻上翻身了,淡淡银光自周身泛起,只一刹就渗入她的身体。
夜温言睁开眼冲着他笑,他便问她:“灵力恢复了?”
她点头,“恩,但我还是想睡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就睡吧!我守着你,什么都不用怕。”
丑时,连时从炎华殿里端出好几碗面条来。面条里放了肉,还掐了几根青菜,又淋了一点熟油,香味儿飘出老远,直接把已经依在殿门口睡着的坠儿给香醒了。
连时把面条分给权青城、吴否、云臣还有坠儿一人一碗,他自己也有一碗,几人就坐在炎华宫大殿高高的门槛上吃了起来。吸溜吸溜的,吃得那个香。
一边吃连时还一边跟几人说:“以前炎华宫是不开火的,因为帝尊从来不吃东西,咱们做下人的一日三膳也是由御膳房的人送到山脚下,再拿上来吃。可后来有了夜四小姐,四小姐爱吃肉,帝尊大人就命人把炎华宫的灶间给充实起来了,肉米面菜都有。今儿咱们也是借了四小姐的光跟着吃一口,虽然是老奴我做的,但你们有没有觉得炎华宫的东西就是比别处的香?你们细品品这个味儿,真的,御膳房做不出来。”
因为是炎华宫的奴才,从小就在炎华宫当差,所以连时这种人在皇宫里也基本就是个没有人愿意招惹的存在。权青城本来就是新帝登基,还没亲政,威信原本就没怎么树立起来。再加上他原本性子就挺无拘无束的,所以跟这几人混起来到也融洽。
听连时这般夸赞炎华宫的吃食,权青城就也跟着点头:“确实是比御膳房的好吃,炎华宫的食材好,连公公的手艺也好,要是朕平时也能吃着这样好吃的面条就好了。”
坠儿听得乍舌,“当皇帝这样苦啊?连一碗家常味的面条都吃不上?那你平时吃什么?”
虽然知道权青城是皇帝了,但由于这小皇帝在炎华殿门口实在也谈不上什么地位,再加上权青城比较平易近人爱玩爱闹,她一时间就也没太转换过这个身份来,说话就相对随意。
权青城也不在意,还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平时吃什么也记不太清楚,反正每顿膳都是摆了满满一桌子,有荤有素也有汤。会有宫人为我布菜,我看中哪样就夹哪样,但一个菜最多也就吃两三口。哎呀,御膳房不管做什么都一个味道,而且常年下来就那么些样式,都不带变的,越吃越没劲,真就没有这一碗面条来得香。”
吴否把话接了过来:“皇上说得没错,御膳房也是怕担事,所以一门心思的求稳。那些菜式是许多年一直传下来的,无功无过,所以最放心。”
坠儿叹气,“原来做皇帝也没什么好的,想吃顿好吃的饭菜都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连时嘿嘿笑了两下,“虽然这种时候老奴应该说,如果皇上您想吃炎华宫的面条,欢迎您随时来吃。但炎华宫的主老奴实在也是做不了,帝尊大人又不喜与人接触,所以还真就没法请皇上常来吃在,皇上您别见怪。”
权青城连连摆手,“不敢不敢,连公公说笑了,炎华宫是什么地方,今晚能在这里坐上一夜,于朕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机缘了。这样的机缘怕是先帝都不曾有过,朕该感恩。”
连时点点头,“先帝确实不曾到大殿来过,甚至山门都没进过。”说完又瞅了眼李太后,感叹道,“这一届的太后也是个有福气的人啊!”
李太后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这叫福气?你管跪一宿叫福气?
能到炎华宫来,对于有功之人来说肯定是福气,但是对于她来说,那就是晦气。
她以前不是没有偷偷想过,夜温言怕是跟炎华宫这位有点儿什么关系,可每每一有这样的想法都要被她立即掐断,以为那是万不可能的。结果没想到,最不愿意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且随着这件事情的发生,她如今的身份地位就显得十分尴尬。
她是太后,在皇帝没亲政之前她是这皇宫里最最最贵之人,就是东宫那位皇帝生母她也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她等这一天等了许多许多年,终于等来了,皇帝却不是她的亲儿子。终于等来了,她儿子却跟帝尊这边结了大仇。
她儿子怎么这么不省心呢?
李太后又郁闷又懊恼,再瞅瞅那几位已经抱着碗开始喝汤,气就更不打一处来。
从来都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过,可那是在她管辖范围内。在炎华宫这种地方,别说是帝尊,就是连时这种太监她都招惹不起。
她瞪向权青城,这个该死的小皇帝,抢了她儿子的皇位,如此又跟着炎华宫的人一起来羞辱她,她早晚要把这一报给找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许是心里想着这些事,李太后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就凶厉起来。这一凶厉正好被刚放下碗的坠儿给看到了,当时就吓了一跳,冲口就问:“你要干什么?想杀人吗?”
“放肆!”李太后气急了,“哀家是太后,何人敢跟哀家如此说话?宝蟾,还不把这丫头给哀家拖出去砍了!”
坠儿吓一哆嗦,赶紧就往后缩,结果忘了自己是坐在门槛上,往后一仰直接就仰到殿里去了。吓得连时和权青城赶紧把人给扶起来,权青城还好心地问了句:“有没有摔着?”
坠儿摇头,“摔是没摔着,但是吓着了。都怪我这张嘴,一着急就说话不走脑子,我怎么可以跟太后娘娘这样说话呢?她不会真的把我给砍了吧?”
云臣呵呵一笑,“小丫头你想得美,本官观你面相,可是个有大福之人,且寿元足够长久,怎可能如此轻易就叫人砍了去,那砍你的人岂不就成了跟老天爷作对。”
连时也道:“你是夜四小姐的丫鬟,那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呢,就你家四小姐那个脾气,但凡太后娘娘今儿把你给砍了,那四小姐转头就能把六殿下也给砍了。虽然六殿下是王爷,又是先帝嫡子,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就是先帝还在,他也不敢惹帝尊啊!”
李太后听得心拔凉拔凉的,这一口一个帝尊扔出来,她这辈子还能翻身么?如今连个小丫鬟都收拾不了了,这话要是传出去,她威言何在?
正想着,坠儿那边又飘出来一句话:“那太后娘娘刚才那么狠毒的瞪眼睛,到底是因为啥呀?我瞅着好像是瞪你的。”她看向权青城,“对,就是瞪你的,像是要把你给吃了。”
权青城的情绪有些低落,在场众人谁都可以不怕李太后,却唯有她还对这位太后娘娘十分忌惮。别人仗着的是帝尊,可他仗不着,就算是夜温言,也从未明说过会帮着他谋权夺政。
如今朝政被摄政王和这位李太后把恃在手里,但凡他下了炎华宫的山,就又要向这二人低头了。唉,如果能一直待在这山上,该有多好。
天刚放亮,夜温言伸了个懒腰,终于睁开了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穆氏听出她话里的不对劲,赶紧就问了句:“清眉,你可是遇着了什么事?”
夜清眉双手掩面,也不是哭,就是很难过。终于把手放下来时,穆氏看到她两只眼睛都是通红的,眼里透出来的是一种接近于万念俱灰的绝望。
她一下就急了,“孩子,到底出什么事了?”
“母亲。”夜清眉轻轻开口,“您说,我的命有没有可能像言儿那样,柳暗花明?”
穆氏心里咯噔一下,像言儿那样,这简直是她最恐惧的话。她知道她的言儿是什么样,虽然每天都能看到,可这个言儿不是她真正的女儿。虽然她依然待这个言儿好,可在心理上她就是知道,这不是她真正的女儿。
一个女儿这样已经让她肝肠寸断了,若是再来一个,这一生她真的没有勇气继续活下去。
“那不是柳暗花明,那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她对夜清眉说,“虽然也是生,但非得先死一回才能生成她那个样子。清眉,你就这样最好。”
夜清眉却摇头,“母亲,我不好,虽说家里大丧,子女三年内不得嫁娶。可我只要一想到再过两年多还是要嫁到伏家去,我就觉得这一辈子都没有希望了。母亲,我昨儿个从医馆出来,看到伏良哲了。”
伏良哲就是夜清眉那个未婚夫,今年二十岁,父亲是正五品礼部郎中,很不起眼的一个官职,勉强能挤进临安内城,但宫宴这样的场合,伏家是没资格出席的。所以除夕宫宴那晚并没有遇着伏家的人,当然,也没有遇着夜飞玉从前那个未婚妻,俞璇玑她们家的人。
当初这门亲事也是老夫人做主定下的,同样是穆氏不愿意、不看好,但最终还是夜大将军听了亲娘的话点了头。穆氏私心里是希望这桩婚事不能成的,特别是在夜飞玉的婚事出了岔子之后,她就更希望伏家这桩也能闹上一闹。虽说对自己女儿的名声也会有些影响,但一时的影响总比一生的影响要好得多。
眼下听夜清眉提起伏家那位,又是这样的一个状态,穆氏倒是来了精神,拉着夜清眉就问:“你看到他怎么了?是跟谁在一起?还是做了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清眉说:“我看到他跟一个丫鬟在一起,应该是伏家的丫鬟,陪着他出来买什么东西的吧?两人并排走着,时不时说上几句,举止倒也没有多亲密,可也不像一般的丫鬟和少爷那样规矩。我看到他二人走到一家胭脂铺前,那丫鬟往里头多看了几眼,伏良哲就问她要不要进去买几样。那丫鬟说她没有银子,铺子里的胭脂很贵,她半年的例银也不够买一小罐。
伏良哲就说,不用花你的银子,我买了送给你,只是你若接了我的胭脂,今后就得到我屋里侍候,我如今虽没娶正妻,也不好说纳妾,但收几个通房还是没人多管的。我今年二十了,总不能让我为了夜家那个女人,三年都不收通房,我们伏家又不欠她夜家的。
那丫鬟当时就红了脸,还点了头,又说她不求名分,能跟在少爷身边就欢喜。
他二人进了铺子,过了一会儿再走出来,那丫鬟就已经离得他很近了。伏良哲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那丫鬟就叫了他一声相公。伏良哲笑得很开心,说如今不像以前了,以前夜家有两位将军在,他多少也要有些顾及,就算收个通房也得偷偷摸摸的,生怕夜家的那位大小姐知道了不高兴。现在他就不用担心这个了,因为夜家的将军都死绝了,夜家大房也沦落到寄人篱下,处处看二房脸色过活,就连最受宠的那位四小姐都被二房的女儿抢了婚事。
所以他现在不用怕,别说是通房,就算真纳个妾,夜家还敢说什么不成?要真敢说,他就去退婚,反正现在的夜家他也看不上。”
夜清眉说起昨日所见,说着说着也升起希望来,她问穆氏:“大哥的婚事退了,我这桩能不能退?如今祖母被言儿压得死死的,咱们在这时候提出退婚,她是不是也不敢多说什么?我知道退婚这种事不管成与不成,也不管什么原因,对女子一方来说都很吃亏。但是我不怕,母亲,我真的无所谓名声,我就想好好过这一辈子,不想跟那样的人在一起。”
夜清眉很激动,“母亲你帮帮我,我也得去求言儿,豁出去脸不要我也得求她帮我把这事儿给办了。祖母摆明了坑咱们大房这边的,我不能让她把我也给算计进去,就算剃了头当姑子我也不想嫁到伏家。母亲,你一定帮我。”
穆氏听着她这话,心里也在疾速地做着分析。
伏家是老太太相中的,当初给的理由就是夜家要低调,夜温言已经订下了一个六殿下,如果大房这边再高嫁高娶的,就会让朝廷忌惮,让皇家多疑。
可老太太不会让大房好的,俞家那个德性,伏家又是这个作派,她凭什么还要把女儿嫁过去?确实是当姑子都比嫁给这么个人强,她不能让女儿吃亏,也不能遂了老太太的心。
“这事儿娘一定给你办成。”穆氏咬咬牙,下定了决心,“不用去求言儿,娘就可以给你办。你放心,不管这婚退了以后人言有多难听,娘都不会把你送去当姑子。你就好好开你的医馆,这一生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最好把你妹妹也没过完的下半辈子,都一起过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清眉愣了下,“我哪个妹妹?连绵还是言儿?怎么就没过完了?”
穆氏吸了吸鼻子,强行把眼泪逼了回去,“我就那么一说,没有什么。你只管安心的过日子,伏家那边我来想办法,等你二叔把新夫人迎进门,咱们就把伏家的事儿给办了。”
夜清眉不知道穆氏会用什么办法,但她不急,至少母亲已经答应退婚,还完全站在她这一边,她在心理上就是得到了安慰的。甚至这事儿就算办不成,就算她最终还是要嫁给那么个人,她也不会觉得有多难过。毕竟努力过,亲人还是向着自己的,那就够了。
至于后面的人生过成什么样,那就都是命。
次日,终于到了常雪乔和夜无双母女入府的日子。
这一天夜景盛起得很早,几乎是天刚蒙蒙亮就从熙春的榻上爬了起来。
一边起身还一边懊恼:“新夫人即将入府,按说我昨夜不该留在你房里的。你也太不懂事了,非但不知道提醒,还极力挽留,这是对新夫人不敬,也是不吉。”
熙春一听这话毫不犹豫,直接就往榻上一跪,半低着头半含着泪说:“都是妾身不好,妾身不该总腻歪着老爷,明知道今日新夫人入府,还强留了老爷一夜。菩萨明鉴,有不吉也请降临到我身上,所有的惩罚都让我一人来顶就是,万万不要落到新夫人头上。”
说到这儿,又往夜景盛身上靠了靠,“老爷,妾身实在是爱慕老爷,舍不得放手。新夫人入府之后,老爷肯定是要天天陪着她的,妾身在府里无依无靠,就只能靠着老爷您了。所以妾身只要一想到老爷以后要疏远妾身,妾身心里就难受。”
她这娇滴滴的样子一摆出来,夜景盛就又心软了,赶紧安慰:“好了好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而且我也没说以后我就不来了。新夫人怀着身子呢,所以今后还是得你来侍候着,怎么可能疏远。你如今也是贵妾了,身份可比从前高出太多,你得拿出贵妾的样子来,懂吗?”
熙春立即点头,“妾身都明白,老爷放心,妾身一定会听老夫人的话,听新夫人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说着就下了榻,开始侍候夜景盛穿衣穿鞋。
今日夜景盛从里到外都穿了红,虽然不办喜事,但家里还是要摆宴的。而且他私心里总觉得从来没给过常雪乔一个正经的大婚,是很亏欠她的。如今好不容易能入府了,却因为家中大丧不能操办,自己要是再不穿个红,就太对不起他心爱的女人了。
一身大红的夜二老爷从踏羽院儿走了出来,没走几步就遇着了萧书白。
这一身红晃得萧书白眼睛都要花了,一下子就又想到当年她大婚,夜景盛也是穿着一身红去萧家接亲,高大帅气,身姿挺拔。
所有人都羡慕她,说她嫁了个好夫家,可又有谁能够预见,十几年后的今天,她的日子已经是这般光景,她与他之间已经过到了这个份儿上。
“家里大丧,即使是迎新夫人进门,老爷也不该穿大红。”萧书白面无表情地与他说话,“再者,平妻到底不是正妻,北齐有律,只有迎娶正妻时才可穿大红,平妻她不配。”
“你给我闭嘴!”夜景盛真是烦死了萧书白,“我穿什么颜色的衣裳还轮不到你来管,大丧不大丧那也是夜家的事,你一个外姓人哪那么多废话?也用不着用北齐律法来压我,你仔细看看我这身衣裳,它只是红,它可不是喜袍。老子今日就想穿这个颜色,你管得着吗?”
他说完,狠狠地哼了一声,一把将萧书白推开,大步往前院儿的方向走去。
熙春在后头跟着,经过萧书白时还笑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萧书白也不气恼,面上依然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她只是跟锦绣说:“既然他无情,就也别怪我无义,今日要发生的事,他夜景盛也跑不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是坐着宫车回来的,下车时因为太困,还滑了一下,被夜飞舟稳稳扶住。
夜飞舟小声问她:“那位大人没教给你一些解困的术法?”
夜温言翻了个白眼,“什么都用术法解决,那生活还有什么意义?我就是喜欢不吃饭的时候饿、不睡觉的时候困这种感觉,你不懂。”
夜飞舟的确不懂,因为他不怎么困,像这种一夜不睡的事,以前他经历太多了。
当然,夜温言经历得也多,但就像她说的,她喜欢的就是这种感觉,所以当她一夜没睡之后,她就愿意让自己呈现出来这种状态。想清醒还不简单?那样的术法她自己就会。
二人下了车,就听先下来的坠儿正在说话,说的是:“五小姐怎么站在门口?”
夜楚怜急得直跺脚,“二哥,四姐姐,你们也太让人操心了,这一晚上跑哪去了?”
夜飞舟微微愣了下,似乎不太习惯夜楚怜这样着急地说话,也不太习惯她带着这样的情绪叫自己二哥。所以他没吱声,何况也不知该如何吱声。
倒是夜温言问了句:“是不是府里出事了?”
夜楚怜点头,“出事谈不上,就是闹了起来。你一宿没回家的事被二姐姐知道了,今日晨昏定省,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事儿给说了出来,引得那位舅奶奶大做文章。”
坠儿一听这话就跺脚,“我就说我这右眼皮子为啥总跳,果然没好事。”
夜楚怜催促:“快到福禄院儿去吧!想想如何应付,这会儿应该都冲着大伯母发火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脸色愈发的难看,打发了送她回来的宫车,提着裙子就往府里走。
夜飞舟在后头跟上,同时也低声问夜楚怜:“你二姐姐是怎么说的?”
夜楚怜就把听到的大概讲了一遍,讲完时,一行人也已经到了福禄院儿门口了。
夜温言继续往里走,夜飞舟则拦了夜楚怜一把,“你不要进去了,这种时候进去,他们一看便知是你去报了信。先回自己屋里去,回头有人问起就说身体不适。”
夜楚怜想了想,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二哥。”然后拉着自己的丫鬟快步离开。
福禄院儿的厅堂里,穆氏跪在正中间,舅奶奶汤氏高谈扩论地讲着规矩。
她说:“我们蒋家对子女的要求那是一等一的严,别说夜不归宿,就是白天里出门,那都得是丫鬟婆子一堆人陪着,还要坐轿。若要在街上走动,那是必须得戴帷帽的。我们蒋家的姑娘讲究行不露足笑不露齿,讲究女则女训三从四德,在成婚前是不可以轻易跟陌生男子说话的。我们蒋家的人都要脸,蒋家的姑娘都谨记蒋家家训,却偏偏你们,如此放肆,如此妄为,简直是丢尽了祖宗脸面,你这让我如何回老家去说京里的事?还不得叫人笑话死?”
说到这里还喝了口茶,然后继续道:“我们蒋家也是名门旺族,虽然窝区一个秀山县,可那也是有原因的,否则早几十年我们就也进京了。景归媳妇儿啊,我说你你别不爱听,你的孩子养成这样儿,将来以后她是嫁不到好人家的。夜不归宿就坏了名声了,谁家还能要她?听说之前还一连十几天都不在家里住,她这是要干什么呀?蒋家的名声都被你们坏掉了!”
夜温言听着这些话,迈过门槛走进厅堂来。瞅了瞅两边位置,然后寻了夜清眉身边坐下,一坐下就吩咐坠儿:“你别搁这儿站着了,赶紧的再出去一趟,去着人制匾,咱们得把府门上的匾额给换一换。可不能再叫一品将军府了,去把原来的牌子摘掉,挂上蒋府二字,如此才能彰显咱们是由谁做主,也能彰显咱们家的祖宗也是姓蒋这个事实。”
一屋子人都懵了。
从夜温言进来,再到坐下,再到说话,这一系列动作看得汤氏是目瞪口呆。立即就想起昨儿跟这位四姑娘第一次见面时的场面,想起那张房契,也想起自家男人在前院儿被这个丫头挑拨得,跟自己的姐姐还有侄媳妇儿骂了一场。
汤氏知道这是块难啃的骨头,所以她就没打算啃夜温言,她是拿穆氏出气呢!却没想到出着出着夜温言回来了,还一进屋就扔出了这么一番话,这是要干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看着夜温言发愣,夜温言却是理都没理她,直接踹了坠儿一脚:“愣着干什么?去啊!”
坠儿转身就往外跑。
这时,老夫人终于反应过来了,立即大声喊道:“站住!你上哪儿去?快给我回来!”
坠儿怎么可能听她的,她这么一喊,小丫鬟反而跑得更快了。
老夫人急得直跺脚,立即招呼萧氏:“快!快叫人把她给拦回来,别让她去!”说完就看向夜温言,“你这是要干什么?刚回家就发疯,这府上挂什么匾额何时轮到你说了算?”
夜温言一脸惊讶,“我没说了算呀!我这不是在顺着舅奶奶的意么?祖母,舅奶奶是您的客人,所以咱们必须得顾全您的脸面,得听她的。要不然她回秀山县一说,说自己在这边说什么都没人听,那不是下您的面子么。祖母说是不是这个理?”
老夫人没明白,“你到底要说什么?”
夜温言摊手,“要说什么很明白,就是舅奶奶觉得是蒋府,应该都听她的。所以我们就得顺着她的意啊,把这里彻底变成蒋府,任她为所欲为,这样她才能高兴,才能高看祖母一眼,也才能在回了秀山县之后多夸祖母几句。”
老夫人砰地拍响桌子,“你舅奶奶何时说过这里是蒋府了?”
夜温言眨眨眼,“这不是明摆着嘛!我祖父不在了,蒋家人跑来我们家做主了,一口一个我们蒋家如何,你们要遵蒋家的规矩。我琢磨着我们是夜家,为何要遵蒋家的规矩?”
有下人给她上了茶,她端起来喝了一口,再看向汤氏,“敢问舅奶奶,一品将军府这份家业到底是我祖父挣下的,还是你们蒋家挣下的?身为外戚,您是有多大个脸,竟敢气势汹汹跑到夜家来做主,来训斥已故大将军的正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站起身,把穆氏从地上给拽了起来,“母亲用不着跪,还没听说外戚巴巴的上门来教训外甥媳妇的道理。这要是舅爷爷也就罢了,一个舅奶奶她摆什么谱?”
夜清眉也走上前,跟夜温言一边一个搀扶着穆氏,一直把穆氏扶到椅子里坐下,这才听夜温言又道:“别急,我的丫鬟身上带着很多银子,会给制匾的人开个高价,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把蒋府的匾额制好,然后挂到府门上去。到时候就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看,一品将军府在大丧期间是如何被老夫人的娘家人欺负的,我祖父挣下的家业是如何被老夫人的娘家人一点点的挖空,挖到如今连座府邸都不剩的。舅奶奶,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座临安城你能不能走得出去,那可真是不一定的事了。就是那秀山县的蒋家老宅会不会让人给平了,也不一定。”
汤氏脸都白了,哆哆嗦嗦地问她:“你,你是什,什么意思?”
夜飞舟把话接了过来:“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说舅奶奶在夜府耀武扬威抢夺家产,被我祖父和大伯的旧部们看到了,一定会跟你们蒋家讨个说法。武将们都是粗人,到时候一个情绪激动,说不定就把舅奶奶您就地给正法了。而且这个事儿您没处说理去,因为抢夺一品将军府本身就是死罪,说不定还要跟造反挂上勾,诛九族,一个也跑不了。”
“飞舟,住口!”萧氏喝斥了一句,“不可以跟长辈这样说话。”
夜温言就又把话接了起来:“二婶不用怕他们,虽然舅爷爷在前院儿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对您破口大骂,虽然舅奶奶当着我们全家人的面要抢我们的家,但我们夜家人也不是白给的,我们也是要反抗的,大不了就把祖母送回秀山县去,退回娘家,我们姓夜的也要誓死捍卫自己的家宅,誓死捍卫祖父用生命打下来的家业。”
她这话说得正义凛然,夜清眉都快憋不住笑了,就连穆氏的情绪都缓和了许多。
再反观老夫人和那汤氏,一个个脸色煞白,就跟见了鬼似的看向夜温言,好像都想说什么,却一个个都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并不是夜温言施了术法,实在是她们自己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夜温言已经把所有的路都给她们堵死了,她们就觉得好像除了坐在这里挨骂听训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特别是老夫人,她这会儿都有点儿怀疑人生,因为她听到夜温言说要把她退回秀山县娘家去。这是什么意思?要退货吗?凭什么啊?
老夫人都震惊了,她跟夜振威过了几十年都没被休妻,难不成老头子都死了,她还要落得个被送回娘家的下场?事情又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飞舟都懵了,这个妹妹古灵精怪,心里啥都懂,所以想找他去跟三殿下商量事这个他能理解,可是要山头是怎么个意思?这是贵户千金不爱当了,要上山去做匪?不能啊,做匪也不能在天子脚下占山为王,这好好的要山头干什么?
他把这话问了出来,夜温言就说:“我不当山匪,只是想种花,我喜欢花。”
他就更不明白了,“山上本就有野花,你喜欢的话,等开春了随便去采就好了。那些山虽是记在他名下,可毕竟他也只是囤着,没做什么用途,没听说不让人上去玩的。”
“那不一样。”夜温言摆摆手,“自己的跟别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东西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踏实,何况野花还是太少,我得种多多的花,大量的花,不浪费第一寸山地,能种的都种上。所以山头拿过来就还得改造,可我总不能在别人的山上改造,除非把山给我。我都打听了,京郊的山头基本都让三殿下给占了,我也不知道他为啥那么爱占山,可能是他想为王。那我就更得买了,省得他以后囤山造反。二哥你帮不帮我?我可以花银子买的。”
他想说没听说囤几座山就能造反的,何况要真想造反,就算他去求也不一定能求得到。
再者,造不造反跟你个小姑娘有什么关系?你咋那么向着宫里那小皇帝呢?
但这些话他只是心里想,嘴上却没说,只道:“我以为你找我去说,是想不花那份买山的钱。可若是要花银子买,那你自己跟他买去不就行了。”
“不行不行。”夜温言连连摆手,“我去找他可不见得能卖。他又不缺银子,何苦卖掉地皮去换银子呢?而且如果他不是为了囤山造反,那很有可能就是在给自己攒家底娶媳妇,那就更不能卖给我了。所以这事儿得二哥你去说,你就说那几座山你不要,让他卖了吧!”
夜飞舟想打人了,“死丫头你揶揄我上瘾了是吧?他卖不卖山关我何事?”
她赶紧哄:“二哥别生气,我年纪小不懂事,瞎说呢!只求二哥帮帮忙,实在是因为我跟他不熟,我怕他不卖我。而且我这人脾气不好,万一他不卖我,我一生气再把他的王府给拆了怎么整?都拆了卧寝了,再拆他可能就没啥地方可住了。”
夜飞舟没听明白,“你说什么?拆卧寝是怎么回事?你拆仁王府的屋子了?什么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抽抽嘴角,“二哥你听错了,我是说万一,万一我生气了拆屋子就不太好,毕竟我拆过肃王府。对,我刚刚说的就是肃王府,你知道我拆过肃王府吧?”
夜飞舟目光中就带了探究,就觉得这丫头没跟他说实话,但架不住夜温言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只扯着他胳膊撤娇:“求求二哥哥,就帮我这个忙吧!只要你去找他,他一定就能点头,他不给谁面子也得给你面子。再或者你就跟他说,这山必须得卖我,要不卖的话我就天天在家里给你脸色看,给你气受,三天两头找你麻烦。”
他哼了一声,“你找我麻烦关他何事?”
她眉一挑,“明人不说暗话,你说关他何事?好了好了,你快去吧!好歹我治好了你的腿。快去,现在就去。”
“现在?小四你是不是太着急了?现在这大半夜的我怎么去?”
“你有武功,自然是悄摸摸的飞檐走壁离开一品将军府。至于怎么进仁王府,那我可管不着了,二哥自己看着办。好了快走吧,我也得回屋睡觉了,太困。”
她推着人就往门外走,夜飞舟实在无奈,“好好我去,我莫要再推我了,一会儿把你大哥吵醒我看你如何交待。”
夜温言吐吐舌头,声音果然放轻了许多,“我听二哥的,也谢谢二哥帮我走这一趟。二哥早去早回也早点休息,明儿再找我说话。当然,如果你想直接歇在那边,我也是乐意的。”
夜飞舟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随手抄起个东西就要打她,被夜温言轻松躲了。
夜飞舟无奈,“你这功夫还真是……罢了,快快回去休息,我去仁王府给你问问。”说罢便走,走两步又回过头来,认认真真地说,“今晚一定回来。”
她看着夜飞舟身形一晃消息于夜幕,不由得失笑,“还说我的功夫,你这功夫也是真的好。我若非身带灵力,只凭单打独斗,兴许还真是打不过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离开玉京园,独自往回走。其实并不怕院中人有所察觉,因为来的时候就已经施了术法,让人们睡得更沉,梦得更好。
一路行回自己的院子,还差两三步进院儿时,忽然听到敲更的声音。
这是夜府的习惯,每晚都有家仆行走敲更,以提醒晚睡的主子们到了什么时辰。
以往夜温言从不理会这更声,今晚的更声却让她全身发寒。
确实是发寒,不是假寒,是真寒,因为子时到了。
灵力瞬间全部卸去,那种感觉就好像突然一下子抽空了身体力气,整个人虚脱了一般。
她停住脚,做了个深呼吸,脖子上的暖玉也添不了几分暖意,她冷得牙齿打架,就想立即钻到被窝里抱着汤婆子取暖。可就这么几步路,走得却异常艰难。
人在发烧的时候就会特别冷,那种冷是只要动弹一下都会全身发抖的。被子掀个角都冷得不行,何况她人还走在冬夜寒风中。
计夺计蓉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总之她才一进院儿那二人就晃到了近前,也不说话,就跟在她身后往前走。
正屋门口,坠儿坐在台阶上打嗑睡,计嬷嬷就在边上站着,还腾出一条腿来给坠儿垫一下时不时歪倒的脑袋。见她回来了赶紧推了坠儿一把,然后快步上前行了礼道:“小姐可算回来了,大夫人在屋里呢!”
她愣了愣,“母亲来了吗?几时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嬷嬷又道:“天刚擦黑就过来了,这两日都是如此。小姐您是去炎华宫了吗?”
她点点头,“恩,师离渊在炼器室,我去陪陪他。”
计嬷嬷听了就笑,“帝尊大人已经有许多年都不曾炼器了,听闻他老人家在天地灵力还在时,可是超品级的炼器大师,天下第一。”
计蓉跟着补充:“何止炼器,帝尊大人炼药的品级也很高,制符更是一绝。这些都是典籍有记载的,帝尊大人可厉害了。”
计奴对帝尊是天生的崇拜,只要一说起帝尊就会觉得十分骄傲自豪。到是睡眼朦胧的坠儿盯着夜温言看了一会儿,越看越惊,“小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为何眼睛都不太能睁得开?”说完就去拉她的手,“呀,这手怎么这么凉?先前不是都好了许多吗?这怎么又凉了?小姐您可别吓我,奴婢瞅您这样子,似乎跟先前那回差不多呢?”
听坠儿这一说,计嬷嬷就有点儿慌了,赶紧也去拉夜温言的手,拉了就没放开,直接往屋里拽。“小姐快进屋,屋里银炭一直烧着,暖合得很。坠儿跟计蓉去备水给小姐沐浴,老奴扶您进屋跟大夫人说说话,别说太多,早点休息。”
说完又不太放心,便同计夺道:“拿着计奴的牌子,去请个太医吧!”
夜温言赶紧把人拦住,“不用请太医,我睡一觉,明儿再躺一天,自然就好了,你们听我的就是。”再对计嬷嬷道,“嬷嬷不用陪着我,我去跟母亲说说话,一会儿水好了叫我。”
屋里,穆氏听到声音迎了出来,一看到夜温言当时就哭了。就捂着脸哭,也不往前走,最后干脆蹲下,哭得叫人揪心。
她便只好走上前,也蹲下身来,强忍着没打冷颤,尽可能撑着力气同穆氏说:“我知道母亲为什么哭,也知道母亲为什么在屋里等我。您是怕我不回来了是吧?放心,我说过不会离开您,那就一定不会离开。除非哪一天母亲说您不认我了,让我走,那我便会立即消失,咱们此生再不复相见。”
“言儿!”这话让穆氏的情绪再度崩溃,一把将面前的女儿给抱住,哭得十分大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禁不住穆氏的力气,一下子坐到地上,冷得直打哆嗦。
穆氏却没感觉出来,还以为是自己哭的太狠,这才连带着怀里的女儿也跟着抖。
计嬷嬷看不下去了,赶紧上前劝:“小姐都回来了,大夫人就放心吧!今儿太晚了,您再哭怕是要把其它院儿的人都给哭醒,那可就不好了,他们还不知道四小姐这两日不在府里呢!不如明日再一起说话,眼下过了子时,再不去休息谁都受不了。”
穆氏其实是不太想走的,也不想放开这个女儿。但她又觉得这毕竟不是真正的女儿,自己如果太不识好歹会遭人厌烦。便只好松了手,由着计嬷嬷将她扶起来,再交给计夺去送。
夜温言这才想起来问了句:“母亲身边的侍女呢?”
计嬷嬷便说:“大夫人就没带,这两日都是一个人来的。那天小姐走后大少爷就过来了,说了二小姐一顿,二小姐气得又发了一阵疯,把大夫人和大少爷全都给骂了。唉,这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亲女儿成了仇,以后可怎么办才好?小姐快进屋吧,外头冷。”
夜温言这头忍着难受沐浴,再打着哆嗦终于进了被窝。棉被盖起来的那一瞬间简直不要太幸福,眼睛一闭立即就昏睡过去。
计嬷嬷没敢离开,就拿了个垫子在榻边坐着,替她守夜。
而夜飞舟那头则已经进了仁王府,果然如夜温言所说,是飞檐走壁翻墙进去的。
人才一进去就被仁王府的暗卫发现了,但同时也发现来的人是夜家二少爷,便也没说什么,只一路跟着他往后院儿走。直到看着夜飞舟站在三殿下原先住的院子里发呆,这才不得不从黑夜中现身出来说:“二少爷不知,年前有一天晚上,殿下睡着睡着突然就塌了屋子,好在床没塌,要不人可就不好说了。”
夜飞舟当时就有立即回府的心,合着那死丫头说的都是真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些事,你是从何处、哪何人说的?”他问夜红妆,“确定可靠?”
夜红妆点头,“可靠。是我跟着权青禄去看摄政王时,偷听到他二人说起的。那三封信如今就在尘王殿下手里,但并没有在他府上,而是放在了城外十里的玄清观内。主殿神位下方的桌子底下有个暗格,是摄政王的人查到的。眼下那玄清观里不仅有四殿下的人,还有摄政王府的人,以及权青禄的暗卫。人人都想拿到那份证据,以此来扳倒三殿下。即使他们目前谁都不是皇帝,可万一将来有那么一天,有夺位的机会了,少一个三殿下自然是好的。”
夜飞舟听到这里转身就走,却被夜红妆给叫了住:“你就一点儿都不关心我吗?”
他脚步停下,人却没有回头,“我为你杀人不成,在奇华阁差点被关到死,你也没有问过我一句,那我又为何要关心你?”
这话说完,人一闪身就没了影子。夜红妆气得直想掀了面前的桌子,却又不得不忍下自己的脾气,以免院子里的暗卫发现端倪。
不能跟这个二哥翻脸,她手底下没什么人了,得留着夜飞舟替她做事。
夜红妆在心里一遍遍地劝自己,过了许久,这口气才算平息下去。
而离了肃王别院的夜飞舟,既没立即去玄清观,也没直接回将军府,到是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仁王府门口。
守门的侍卫看到了他,立即上前行礼,半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可是夜飞舟没进去,他就站在仁王府门口,顺着敞开的大门往里面看,目光却被大门里头的影壁墙给挡了回来。
侍卫不解,“二少爷,进去吧!王爷在府里。”
他跟没听见似的,只管在门口站着看,又看了一会儿,竟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侍卫一头雾水,立即回府向三殿下权青允回报这件事。
彼时,权青允正坐在花厅用午膳,一块儿陪着的是后院儿那个叫做美香的小妾。
今日内城重建,他也在外头忙活了一头午,这会儿才刚回来不到半个时辰。
侍卫将夜飞舟来过的事告诉给小厮平阳,平阳听了之后立即走进花厅回报。
权青允听了这话就问:“他都到门口了为何不进来?站那儿瞅什么呢?”
平阳摇头,“侍卫说他也劝了好几次,可夜二少什么话都不说,只管站在那里往里头望。但那能望见什么呢?咱们府门里搁了照壁,他最多也就是在照壁上面多瞅一会儿。后来兴许是被侍卫给劝烦了,扭头就走了。”
权青允正吃着的饭突然就不香了,干脆搁下碗筷,又瞅瞅坐在对面的妾室。闷哼一声:“滚回你的院子里去,别搁本王这儿碍眼!”
美香深知他脾气,当下什么话也不敢说,起身就跑。
却在回到自己屋里之后大发雷霆,一连砸了屋里四只花瓶,方才算解气。
侍候的丫鬟不知这究竟是因为何事,小心翼翼地去问,就听美香破口大骂:“那夜飞舟是个什么腌臜龌龊的东西?一品将军府的二房究竟生出一个什么怪胎来?他就该死了埋了被野狗吃了,作何还活着隔三差五就来仁王府碍眼?凭白的脏了我们的地方!”
丫鬟吓得伸手就去捂她的嘴,当时就急得眼泪都滚下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美香想挣开,甚至想用牙咬她的手,就听那丫鬟道:“姨娘要是还想活着,就快快把嘴闭上!隔墙有耳,谁知道府里哪个地方就藏着殿下的暗卫,这话要是被他们听见,别说你死了,我们这一院子的人都得跟着一起死!求姨娘行行好,您干什么都行,摔东西打人都可以,就是别骂那夜家二少爷,否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这话到也提醒了美香,当时就给提醒得渗出一身冷汗。
她也是气急了才会不经思考就开骂的,王爷都好些日子没有见她了,今日好不容易想起她来,叫着她一起用午膳,她真是施了浑身解数才求着王爷点了头,说晚上到她院子里来。结果一顿午膳才吃了没几口,小厮平阳就进来说什么夜二少来了,还不进府,就搁门口门看。
这下好了,王爷饭也不吃了,还把她给赶走。就冲赶她时候那个语气,今晚上她也别指望这屋能等来人。
这事儿搁谁谁能不生气?输给一个女人也就罢了,偏偏是个男的,这让她怎么能想通?
然而,丫鬟说得对,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骂夜飞舟。此番是她命大没叫暗卫听了去,否则那刀光剑影她是一下都躲不过,脑袋早就搬家了。
美香搁屋里生闷气,花厅的权青允则起了身,一边放着挽起来的袖子一边往外走。
平阳追在后面小声问:“殿下是要去将军府吗?”
不等他答话,却见一名暗卫闪现在身前。
他立即站住,盯着看了一会儿,皱着眉问:“庄园的人?何故来此?”
那人看了一眼平阳,平阳略略后退,却也只是做做样子,根本没退多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允摆摆手,“无碍,说。”
那人便道:“禀主子,今早夜二少去庄园了。”
“恩?”权青允一愣,“他去庄园干什么?”那地方虽是他送给夜飞舟的,可这些年夜飞舟从来也没理会过,庄子上的事还是他在替他打理,就只有收成下来的银子存在了他的名下。这怎么突然起大早去了趟庄园?
算算时辰,这会儿应该也才从庄园回来不久吧?这是回城就到他府门口来站着了?什么毛病?好好的抽的是什么风?
暗卫听他问了话,稍微有那么一丁点犹豫,片刻才道:“回主子,二少爷带了一名怀着身孕的妇人去的庄园,二人……二人举止亲密,他还告诉我们要好好照顾那妇人,还得给她请个婆子,一直照顾到平安顺利地把孩子生下来。”
“什么?”权青允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夜飞舟带着个孕妇去庄园?还举止亲密?开什么玩笑,夜飞舟何时长了这种本事?他情绪起伏,思绪万千,短短几个呼吸间,竟是把夜飞舟从小到大的事都给捋了一遍,越捊越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但他也没再问真的假的,到是问了句:“举止怎么个亲密法?”
暗卫答:“是二少爷驾着马车到的庄子上,下车时那妇人让二少爷抱她,二少爷就抱了。”
“抱了?”权青允做了个深呼吸,尽可能地调整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夜飞舟从不近女色,除了对家里的母亲和妹妹有惦念以外,其余女子他几乎是看都不看一眼的。这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孕妇,还让他抱着下车?他再问,“就只是抱下马车?”
暗卫摇头,“一直抱到了屋里,那妇人还抓了二少爷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二少爷似乎对此有些反感,当时就将人甩开,结果用力过大,竟让那妇人撞到了墙上,他就又立即询问有没有伤到,听起来对那妇人十分紧张。”
权青允感觉自己要气死了,他大声质问暗卫:“你们就没问那孩子是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问了,但二少爷没说。后来又问了那妇人,她……她认了。”
“她认什么了?把话说清楚!”权青允这话几乎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暗卫硬着头皮道:“她认了孩子是二少爷的,还说是二少爷怕有人会害她,这才将她送到庄子里去养着。那女子说话十分硬气,听起来……听起来像是真的。”
权青允真是要气死了!
怕有人会害她?这是防着他呢?怕他知道了去把那女的给害了?可送到庄子里他就能不知道吗?夜飞舟这是成心在气他,在同他叫板!
暗卫见自家主子已经气得要不行了,赶紧就问:“要不要将那妇人连同孩子一起做掉?”
权青允没说话,平阳却吓得赶紧开口:“使不得!万万使不得!”说完,就见权青允狠狠瞪他,他心里害怕,却还是苦口婆心地劝,“殿下三思,这要是真闹个一尸两命出来,二少爷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再理您了。”
平阳一边说一边挥手令那暗卫退下,暗卫想了想,也觉得平阳说得有理,同时自己也后怕。这万一要是三殿下听了他的,点头让他去把人给杀了,回头夜二少一急眼当真不理人,三殿下这口气无处发泄,那就只能把他给宰了。
平阳相当于救他一命,这个恩情可得记着。
暗卫三晃两晃就没了影子,平阳这头还在劝权青允:“殿下您想想咱们这后宅,再想想昨晚上二少爷过来看见了什么,这口气您还有什么可咽不下去的呢?奴才说句不该说的,总归是您刺激他在先,这么多年他都没说什么,忍到这会儿已经不容易了。”
“不容易吗?”权青允眼珠子都红了,“本王刺激他?你还想说本王愧对他吧?哼!可这么多年了,本王府里没生出来一个孩子!这还愧对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今日师离渊要办很多事,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本就是来守着他们家小姑娘别让人欺负了,那就趁着这个机会,把该算的账算一遍。
夜楚怜派人去叫坠儿了,坠儿过来时带来了夜温言的现状,说她家小姐好好的在屋里睡觉呢,虽然看着挺难受的,但小姐说只要挺到子时一过,一切就全好了。
师离渊点点头,知道小姑娘在睡觉呢,他这心就放下了。于是又问坠儿:“你说说,除了你们家老夫人和二房,还有谁跟阿言有仇?”
坠儿想了想说:“家里倒是没谁了,就是外头还有。比如说李太后那个侄女李嫣然,有事没事就与我家小姐作对,除夕宫宴跳舞就是被她撺掇的,地龙翻身她还抢我家小姐的功劳。虽然后来也下了大狱,但出来之后并未见悔改,只要寻着机会就还是会找茬儿。”
师离渊点点头,“那就把那李嫣然请过来吧!”
连时乐呵呵地就去了,还带了夜府的管家一起去,美其名曰带你见见世面。
一品将军府的管家其实见的世面挺广的,但要跟炎华宫的人比,也实在是差得太多。至少周成他就不敢直接闯到李府去拿人,但连时就敢。不但敢,他还把李家大门拍得砰砰响,引来了不少人驻足围观,且所有人都把连时给认了出来。
没办法,谁让帝尊大人刚才逛街来着,人们这会儿都还没缓过那个劲儿呢!没想到连时又来砸李家的门,看来李家也要倒霉啊!
临安内城的人心知肚明,李家小姐招惹夜温言那可不是一回两回了,两人可以说是宿敌。以前都是夜温言自己收拾李家小姐,这回连时来砸门,看来是帝尊要为媳妇儿出气了。
围观的人们大气都不敢出,只敢在心里猜想,同时也有人想着,李家小姐毕竟是个小姑娘,帝尊大人总不会过于为难一个小姑娘吧?
可惜,这想法很快就被连时给打碎了,就听连时冲着李府的门房说:“把你们家嫡小姐李嫣然叫出来,咱家要带着她往一品将军府走一趟。帝尊大人在将军府坐客呢,听闻李家小姐多次为难帝后娘娘,没完没了找麻烦,就想要跟她谈谈心。另外有些事你们府上也备着些。”
李府的门房都吓懵了,打开门的那一刻就给连时跪了。一听说帝尊大人要找自家小姐谈心,当时心里就一凉,所有人都觉得李家要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完归完,这个“备着些”是什么意思?备什么?
有人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连时就告诉他:“比如说大夫啊,药材啊之类的,或者你们也可以直接备棺材。就冲着你们家小姐作死的那个劲儿,咱家觉得很有可能就直接入土了。”
李家门房当时就吓哭了,连时最不爱听这个,一脸不耐烦地道:“赶紧叫人去!”
门房连滚带爬地往府里跑,不多时,李嫣然在她爹娘的陪伴下走到了府门口。
人是被搀着出来的,已然吓得魂儿都快丢了。李大夫人陶氏抹着眼泪给连时磕头,“求求连公公,一定帮我家嫣然说几句好话。不求别的,我们只求保命,能保命就行。她还年轻,不懂事,从前实在不知道那夜四小姐是未来的帝后娘娘啊!我们知道错了,连公公,只要能保住嫣然的性命,我愿意把全副身家都送给夜四小姐。哦不!送给帝后娘娘!”
李致远看了一眼身边的妻女,无奈地叹了一声,然后冲着连时揖手施礼:“求连公公多多周旋,在下感激不尽。”说着话,在袖子底下递了一张银票过去。
连时都气乐了,“贿赂咱家啊?李家老爷,咱家可比你有钱。”
“我知道,知道。”李致远擦了一把汗,“就是一点心意,求公公替小女说几句好话。”
连时摇头,“帝尊大人面前,咱家可说不上好话。帝尊大人想要处置谁,那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老人家也不带改主意的。这天底下唯有一人能管得了帝尊大人,那就是未来的帝后娘娘。可惜在你们家这件事情里,帝后娘娘是受害者,所以你们也别抱太大希望了。”
他说着,瞅了瞅李嫣然,“没命应该也不至于,你们还是把大夫和药材都备好吧!”
说完,冲着周成使了个眼色,周成一愣,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连时气得直翻白眼,这也太没有默契了!这要是云臣在,立即就能明白他是啥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惜云臣没在,于是只好开口道:“押着这李嫣然,咱们回将军府。”
周成懂了,上前一步直接就把李嫣然给拽了过来。
李家人本就一肚子火,不敢跟连时发,但周成他们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于是就听大夫人陶氏怒喝一声——“大胆!嫣然乃我李府嫡女,就算再败落,也轮不到你一个奴才拉扯,还不把手给我放开!”
周成被骂得好生没脸,他好歹也是一品将军府的管家,李家这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他一生气,也不管什么李家不李家,扯着李嫣然就下了台阶,推推搡搡一直到了马车旁边。任凭身后李家人大喊大叫,他全当什么都没听见,甚至趁机还掐了李嫣然一把。
李嫣然疼得大哭大叫,然后就听连时说:“省着点儿力气吧!现在把嗓子哭哑了,一会儿可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说完,又看向陶氏,冷哼了一声道,“如今也就是夜家的将军不在了,你们才敢跟夜家的人吆五喝六的。但凡夜老将军还在世,即使有太后娘娘撑腰,你们也没这个胆子。
不过咱家还是要提醒你们一句,如今的夜家虽然是没有将军在了,可人家又出了一位帝后啊!将军保国土,帝后凤仪全天下,那地位可是比将军在时又高出一大截,直接比皇家还要高了。所以你们说话之前一定要考虑清楚,但凡人家那管家回去跟四小姐说几句,李家的下场可就不只是被带走一位嫡小姐那么简单。只怕棺材铺都得被你们家清仓!”
他说完这些话,再不多逗留,转身就上了马车。
眼瞅着夜家的马车扬长而去,陶氏还不甘心,冲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不停地喊。
李致远也皱着眉头往那方向看,可看了没一会儿就听到有下人对他说:“老爷,老夫人让您跟大夫人立即回府,关好府门,今日再不打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致远拉了陶氏一把,“走吧!”
陶氏问他:“你不管嫣然了吗?她是你的女儿啊!”
李致远也是烦躁,“我怎么管?她惹了什么人我都可以管,可如今她惹上的是帝尊,谁管得起?别说是我,就算是宫里的太后娘娘,她也管不起!”
陶氏没了话说,哭着回了府。下人在身后咣啷一声把府门给关起来了,陶氏这才想起来连时嘱咐的话——“那位连公公说让我们备大夫和药材!老爷,赶紧派人去请太医!”
“请什么太医?”突然之间李老夫人的声音传了来,“太医是在宫中行走的医宫,是给宫里主子瞧病的,是你说请就请的吗?李家区区商户,有什么资格动用太医?”
陶氏随口就回了句:“我们是皇亲!嫣然她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
“哼!”李老夫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时候想起太后娘娘了?你们当初巴结东宫太后时,怎么不想想自己是西宫太后的亲戚呢?我告诉你,太医我们不请,笑寒她也不可能再帮你们什么。你们自己惹出来的祸自己背,就算帝尊大人要了她的命,那也是她活该!”
陶氏大怒——“我们是为了谁?我们不也是为了李家!如果你那外孙子他自己不作死,我们犯得着重选一条路吗?你当我们乐意看那虞太后的白眼?乐意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但凡那六殿下争点儿气,李家也不会跟着他一起倒霉!现在出事了,你说不管嫣然了,当初六殿下出事时,你怎么不说跟你那个宝贝女儿断绝关系呢!”
因为一个李嫣然,李家人闹成一团,陶氏跟李老夫人吵得不可开交,李致远一个也管不了,就只能在边上长吁短叹。但总算知道叫人去城里请大夫,好歹也能应个急。
一品将军府,李嫣然被押进叙明堂时还在哭,这一哭就忘了跪,也忘了低头。结果一眼就看到首位上坐着的红袍帝尊。流发如瀑,清贵高华,一眼向她看过来,仿佛千年寒冰都能瞬间融化,更让她原本濒临崩溃的恐惧,在这一刻春暖花开。
李嫣然整个人的情绪都起了变化,不再害怕,也不再畏惧,她甚至不由自主地朝前走了去,目光紧紧盯向师离渊,丝毫不掩藏满眼爱意敬意。朝前走的样子仿佛是在奔向自己最最心爱的人,甚至口中还在不停呢喃:“帝尊大人!帝尊大人!我来了!早知你在这里,我早就来了!”
师离渊大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飞舟皱着眉盯着她看,“你也不像是能吃这种亏的性格啊?明知道不讨好还做?”
“不然呢?”夜温言摊手,“不冲着夜连绵,我总还得冲着我母亲,她待我不薄,我不能伤她的心,否则你以为我会留夜连绵到现在?她是我娘亲的亲生女儿,除非我不想要这个娘了,否则夜连绵我永远动不得。”
“可你也是你娘亲的女儿,且还是小女儿,没必要做妹妹的让着她。”
“二哥,那不一样。”她很无奈,情绪持续低落。
“哪里不一样了?”夜飞舟还是不懂,“你知道你们大房那边现在给我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吗?”他一边说一边摇头,“那种感觉就是,大哥哥和清眉还有夜连绵是亲生的,而你却是捡来的。所以你很懂事,能不张口就不张口,能不伸手就不伸手,凡事都自己去做,尽可能的不给家里找麻烦。一旦对上你跟其它兄姐有纷争的时候,就像你跟夜连绵之间,你总是会主动自觉地做出让步。小四,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你不需要太坚强。”
夜温言苦笑,“我当然知道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却偏偏我不会哭,以后也想学会哭。坚强没有什么不好的,是亲生的还是捡来的,于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差别和损失。或许是我生性冷漠吧,所以对于远近~亲疏的感触并不是很深,何况我也没有什么能跟她们要的。”
夜飞舟还是摇头,“你可一点儿都不冷漠,否则也不会一再的帮我,更不会把这位计嬷嬷送到大伯母身边去。她是……是那位送给保护你的。”
“那是我母亲,这些都是应该的。”她不愿再扯这个话题,于是话锋一转,对夜飞舟说,“刚才你说要给我铺子,我亲爱的二哥,你那铺子都是三殿下给的,我怎么能要。”
夜飞舟瞪她,“把嘴闭上!活该你吃亏。”
她笑得捂起肚子来,“你看你看,就可以你说我,我说你两句就让我闭嘴,什么道理。”
“道理就是我是你哥,我说你是应该的,你是妹妹,你不能说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切!”她撇撇嘴,“说不过我就用年龄压我,你不就比我老么,有什么可骄傲的。倒是我还要问问你,找我有什么事?能从清凉院儿找到这边,这事儿似乎还挺重要的。”
夜飞舟见她终于不再扯着刚刚那个话不放,心里也是松了口气,赶紧同她说正事:“三殿下又弄了几座山出来,比上次那些稍微远些,但也没远太多,问你要不要。”
夜温言失笑,“他是不是真以为我要占山为王?整那么多山头干什么?”
“就问你要不要。”夜飞舟提醒她,“不要白不要,过了这村没这个店。”
她立即点头,“要!”再想想,“二哥你这会儿有事吗?要是没事咱们就去外头看看山?连带着先前那几座都一起走走,我自己的山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里,总得去巡视一圈。你陪我一起去吧,把三殿下也叫上,当郊游了。”
夜飞舟实在佩服她这个脑回路,这到底是怎么想的?“这都过了晌午了,就算骑快马过去,等到了山脚下也得接近天黑。你半夜郊游?还把先前那几座一起走走,你当看山是看铺子呢,说走走就走走?明儿吧,打从明儿起我天天陪着你看山,一天看一座,可好?”
“不好。”她摇头,“现在就去,啥时候看完啥时候回来,天黑爬山更有乐趣。”
“你还要爬?”夜飞舟简直无语,“这季节山上可还有雪呢,你确定要爬?”
“啊,确定要爬呀!”夜温言说得十分认真,“有雪怕什么,山高路远,地面打滑,正好你不小心滑一下,三殿下顺手把你扶一下,我……”
“你把嘴给我闭上!”他真想把这丫头的嘴给缝死了,最好一辈子都别拆线。明明小时候挺好的一个孩子,怎么长大了就成这样儿了?“爬什么山爬山,给我老实在家待着!”
夜飞舟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夜温言却一点儿都不带害怕的,“我不!有本事你跟我打一架呀!打得过我算你赢。二哥你也知道的,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打架还挺厉害的,腊月十五那天我生了重病,那种情况下都一个人打死那么多杀手,你确定你打得过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舟确定,但不是确定打得过,而是确定打不过。
他也不知道这死丫头啥时候学的武功,好像突然之间就成为一名高手了,还是在他这个“绝”之上的高手,这上哪说理去?他辛辛苦苦那么多年才熬成现在这样,这丫头是拜的神仙为师吗?到底跟谁学的?“绝”之上的境界到底是什么?
夜飞舟很不愉快,但也很快就想明白了武功跟谁学的这个事。还能有谁,炎华宫那位呗,所以小四这丫头其实会的不是武功吧,应该是术法?
夜温言又说话了:“二哥你要不想去也行,那我去找三殿下,我让他带我去。但你可得想好,我跟三殿下两个人单独去爬山,万一我一下没踩好滑着了,他扶的可就是我。想我临安第一美人,万一他在扶我的时候动了心,那你可就得不偿失了。”
夜飞舟感觉自己要疯,伸手就去捂她的嘴,“你别说了行吗?祖宗!你说你这一句一句是要干什么?你是个小姑娘,这种话是怎么好意思往外说的?”
“为啥不好意思?”她把夜飞舟捂过来的手往下拽,“我这可是提醒你,我可是临安第一美人,任何人见着我都不可能不多瞅几眼的,所以你必须得有个危机意识。”
“我有个屁的危机意识,我现在就想把你这张嘴给缝上!”
夜温言瞪向坠儿和计嬷嬷,“你俩干啥呢?主子挨欺负了你俩没看着啊?他都要拿针缝我嘴了,咋还跟没事儿人一样看热闹呢?赶紧上来救我啊!”
坠儿跟计嬷嬷笑呵呵地又往后退了两步,齐齐摆手,“不救,不救。”
夜温言咬牙,又瞪向夜飞舟,“反正今儿我就是要爬山,我心情不好我就想爬山!你们要是不去我就自己去,到时候被蛇咬了让狼吃了,你就等着七天之后到坟头上哭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舟也拿她没招儿了,把手放了下来,还把她乱了的头发理了理,叹了气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嘴上说得洒脱,可是谁遇着了这样的事能不糟心呢?在这个家里,这样的情绪也就只有我能够理解,因为我也是从小到大被排挤在外的那一个。不同的是,我是被动的,而你,是主动的。罢了,爬山就爬山吧,大不了上不动了我背你。”
夜温言很高兴,“那你到仁王府去找三殿下,我就在府里等着,你们驾了马车来接我。”
夜飞舟认命地去了,夜温言又将计嬷嬷安排去清凉院儿陪着穆氏,出门照例带上坠儿。
穆氏听说了她要出城一趟,也没有多问,倒不是不关心,她只是知道这个女儿有自己的打算,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自己问得太多了反而会让对方觉得反感。
一旦有了反感,很有可能就不喜欢待在自己身边了,这是穆氏最大的恐惧。所以她决定不管夜温言,给她最大限度的自由。只要还记得回这个家,只要还能叫她一声娘亲她就知足。
倒是计嬷嬷把发生在老夫人那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穆氏和夜清眉听了。说的时候夜飞玉也在,当听到夜连绵一进了屋,就直指夜温言是来给老夫人送铺子的时候,夜飞玉气得“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她到底是跟言儿有多大的仇?从小到大言儿哪里惹到她了?”
夜清眉想了想,说:“或许是哪里都惹到了吧!连绵在老夫人身边长大,言儿是祖父最疼爱的孙女。老夫人的庇佑再好,也不如多得祖父疼爱,所以言儿从小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祖父征战回来即使谁也没给谁带东西,也总会偷偷地给言儿一些。一来二去的,连绵就记恨上了。这些事她没跟旁人说过,却同我说过不只一回。但她不是诉苦,她只是希望我能跟她有一样的想法,去排挤言儿,去把祖父的疼爱都给抢过来。”
穆氏一直沉着脸,每每说到夜连绵的事,她的情绪都提不起来。
夜飞玉见了,就冲夜清眉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了。然后自己坐到母亲身边,用尽可能温合的声音同她说:“以前祖父就曾说过,儿孙自有儿孙福,谁也不能庇佑谁一辈子。我们都长大了,母亲不如放手让我们自己去全自己的人生,是好是坏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谁也怨不着谁。就像言儿,祖父不能庇佑她一辈子,我们也没能好好地保护她,所以比起连绵来,言儿才是我们最亏欠的那一个。母亲何必总让自己陷在连绵的苦楚里走不出来?”
夜清眉也在边上说了句:“大哥说得对,连绵她……至少还活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地龙翻身时,权青画正坐在屋里喝茶,多年质子生涯让他养成了极高的警惕性,故而在微感到地动的一刻立即就冲了出去,还顺手捞出来一个正在屋里摆书的家仆。
前脚出屋,后脚屋就塌了,紧接而来的第二次地动就洗劫了他的王府,让这座多年无主居住的府邸塌得了彻彻底底,片瓦不剩。
权青画出屋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往客院儿跑,因为封昭莲住在那。
他是真心祈祷封昭莲在地龙翻身时恰好就在院子里的,否则房屋坍塌,一个只会点花拳绣腿的小姑娘留在屋里,还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死了一个使臣也就罢了,毕竟那是帝尊动的手,归月国也说不出什么。可若封昭莲死在他的尘王府里,他可就没法跟归月长公主和驸马交待。
那位驸马膝下只有这一女,据说当年长公主生封昭莲时怀胎足足十三个月,可是急坏了驸马以及归月皇族。总算盼到临盆,却不想生产时又遭遇血崩,人是救回来了,却失去了再次生育的能力。为此长公主曾多次主张给驸马纳妾,却都被驸马拒绝。
驸马同长公主十分恩爱,甚至连九死一生得来的这个女儿都让她随了母姓。后又因驸马姓连,故而取了封昭莲这个名字。
归月先帝对长公主亦十分疼爱,见他夫妻二人感情如此好,老国君很高兴,干脆给了驸马一个异姓王爷的封赏。所以在归月国,有人管驸马叫驸马,也有人管驸马叫王爷。
封昭莲从小是在无限宠爱中长大的,这样一位郡主若是在北齐出事,怕是那位能骑擅射的驸马拼着造反,也要举兵北上,同北齐拼个你死我活。
从尘王府的书房到客居的院落,权青画当真是祈祷了一路,可世间之事就是这样,你越是怕什么它就越是来什么——客院儿全塌,连树都倒了。
权青画深吸一口气,听着一位仆人站在废墟前大声地喊:“郡主殿下,郡主殿下你在哪里?你还好吗?郡主殿下,您要是还能说话就吱一声,奴才好救你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惜,根本没有人应他的话。
权青画匆匆上前,抓了那仆人就问:“郡主在哪间屋子?”
仆人指着面前的废墟说:“是在主屋,地动时郡主还在睡觉,直接就给压到里面了。”
权青画气得脸都青了!睡觉睡觉,都什么时辰了,那女的居然还在睡觉!为何就不能起来站到院子里?但凡少睡一会儿,也不会直接被压在屋子底下!
再生气也得救人,权青画小心翼翼地走进废墟,每一步都挪得十分谨慎,生怕踩到哪处不稳当的砖瓦房梁,再对压在下面的人造成二次伤害。
“封昭莲!”他开口喊她的名字,相识十年了,叫这个名字还从来没有这样子小心过。
心里头有一丝从未有过的恐慌在这一刻空袭而来,以至于好几步都走得踉跄了。
站在废墟外面的仆人说:“殿下您出来吧,让老奴进去找人。”
权青画没同意,“千万别进来,谁也不知道哪块砖瓦就压着人,一步踩不好就是大祸。”
仆人也知道这是大事,更知道被压着的人是个什么身份。说是大祸就是大祸,一旦出个意外,那就是北齐与归月的交涉,甚至是战争。于是不再要求,只站在外头随时等着接应。
权青画在废墟中依着方位往床榻应该在的方向寻找,终于在一块青砖下面发现点点红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府里从来没有过这样艳丽的颜色,只有封昭莲喜欢穿这样惹人又显眼的衣裳。
他立即过去小心地把砖搬起来,一根屋梁压到封昭莲的背,看得他触目惊心。
“封昭莲。”他再开口唤她,“封昭莲,你怎么样?”
问话没有得到回应,被压住的人手却动了一下,像是在摸索什么。他往前挪了挪,那只手摸到了他的袖子,一把就给握紧了。
他低头去看,就见这只手把他的袖子抓得死死的,用力之大让关节都泛了白。不由得苦叹,“你先松开,我得把你救出来,这样抓着我的袖子可就没办法救你了。”
抓他的人不听,手还是不放。
他便想起昨晚宴殿坍塌时,封昭莲也是这样死拽着他,还说不能放手,只要一放手他就会走掉,她孤身一人在北齐就没有人能管她。她说他们认识十年,她太了解他了。
是啊,放手就会走掉,可若不是天灾,昨晚若也不是宴殿坍塌,那么即使封昭莲不放手,他也依然会走。做质子这些年,别的没学会,到是学会了如何抽离人群,如何独善其身。
可他从前不是这样的,他也曾有过像权青城一样灿烂的笑,也曾被人说过北齐的四殿下是个阳光少年,只要一见到他就像见到了阳光,会不由自主地开心起来,也会觉得充满希望。
可惜这些年阴云密布,阳光终究是被挡住了。
“你放开,我不会走。”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去想从前,只软下声音来同封昭莲商量,“真的不会走,你信我一次,就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封昭莲还是不放,又或者说就是一种执念,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
权青画没办法了,“你是有多不信我?……罢了。”他将手翻过来,主动把她的手握住,再用另一只手去抬起屋梁,扒开砖瓦,费了许多力气,终于把封昭莲整个人都露了出来。
“起来。”他展开手臂去扶她,下面的人迷迷糊糊半睁眼,就着他的手劲儿坐了起来
封昭莲头上有伤,血流了一脸,也流到眼睛里。视线之内是一片血红的颜色,看着眼前的人也有些模糊,更有些恍惚。
她就这样盯着他看,也不知看了多久,突然就叫了一声:“玄天华?”
他一怔,玄天华是谁?
她却执意同他说话:“玄天华,你怎么在这里?阿珩呢?我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是你来救我?”她一边说一边转头四下去看,只觉眼前环境十分陌生,“这是什么地方?”说完这句,声音突然就加大了,十分急切地喊起来——“云萧!云萧你死哪去了?”
没有人应她,她接连提到的几个名字都没有人应,就只有权青画用自己的袖子一下一下擦她眼睛上的血,同时也问道:“封昭莲,你认不认得我是谁?”
她想说不认识,可覆在眼睛上的血迹被擦掉许多,视线开始变得清楚起来。再仔细瞅瞅眼前这人,脑子里突然就轰隆一声,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他还以为她是疼了,急着问道:“伤到了哪?先告诉我你伤到了哪!”说着就伸手去摸她的头,却摸了一手的血。“去找大夫!”权青画吩咐站在不远处的仆人,“或者直接去宫里请太医,就说归月郡主受伤了,请宫里立即派太医医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封昭莲却从头上把他的手拽了下来,用虚弱无力的声音说:“不用了,这里的大夫治不好我的病。反到是我要感谢这场地龙翻身,因为我想起来许多以前想不起的事情,也让那些事终于走出我的梦境,成为了现实。只是这个现实有些让我接受不了了,我得好好想想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以后的命该怎么活。你说这老天爷是不是太折磨人了,好不容易把所有事都忘了,好不容易把不好活的一生断了,他却偏偏又给了我一世人生。我是该感谢它还是该骂它多管闲事?我还没睡够呢,怎么就醒了?”
权青画是真以为她砸坏了脑子,可又觉得似乎这位昭莲郡主在这一刻,比任何时候还都要清醒。但是他糊涂了,他听不懂她说话,包括她说出来的那几个名字,他一个也不识。
“封昭莲。”他问她,“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封昭莲点头,“知道,你是权青画,是北齐送到归月的质子。我们从小就玩在一处,我话多,你话少,我嫌你闷,你嫌我吵。”
“那你刚刚又叫我什么?”
“我叫你什么?”她沉默,过了半晌便失笑道:“刚刚被血迷住了眼,一时没看清楚,还以为你是他呢。可惜不是,虽然有那么点点像,但永远都不会是。”
她想站起身,一动就感觉有些迷糊,便又换了从前一惯的语气同他说:“权青画,你背背我吧,我没有力气。好歹我也是在你尘王府受的伤,你就有责任照顾我。我跟你说,我是归月郡主,可不是招人烦的使臣,我要是出了事,我父王和母妃是不会放过你的。”
他松了口气,虽然这姑娘说话还是那么不招人爱听,但总算是找回一些从前昭莲郡主的感觉。于是他将人扶了起来,自己也弯下身,让她覆在自己背上。
她真是一丝力气也没有,头就在他肩上耷拉着,眼睛半闭半睁。很想就这样沉沉睡去,汹涌而来的记忆却又不肯放过她。
她想起上一世临死前听说阿珩和玄天华都死了,也想起云萧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护住,希望能换她继续活着。可她最终还是辜负了云萧那条命,就是不知死了之后,那个叫田平的人有没有把她和云萧的尸体送到玄天冥那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临安外城,伯观大街,青云巷。
东边最里面的这处小宅院也不安宁,地龙翻身时,宅子倒了一半,主屋也掉了一道梁。
怀着身孕的女主人虽然没被砸着,但却吓得不轻,隔几日便觉腹痛,期间还出了一次血。
有个婆子侍候着她,就在榻边铺了被子守着她睡。
今晚女主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婆子听着帐子里的动静就觉烦躁,没好气地说了句:“再不睡天就要亮了,你歇不歇到无所谓,可别连累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得歇。”
帐子里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你们要是真心疼孩子,就该把我送回到肃王府去,送回六殿下身边,而不是将我软禁在这种地方。我是六殿下的女人,我怀了他的孩子他一定高兴,肃王府上上下下都会好好照顾我。”
守夜的婆子冷哼一声,“六殿下是高兴了,但太后娘娘不高兴,不然你以为肃王府那么多女人,为何一个都生不出孩子来?”
帐子里的妇人打了个哆嗦,不再吱声了。
婆子又道:“知道你有了孩子心里高兴,那也得等孩子平安生下来再高兴,只怀在肚子里是没有用的。殿下是为了你好,这才没让你到肃王府去,只悄悄养在外面。他不来看你也是为了你好,太后眼线众多,万一被发现,别说孩子,你都得跟着没命。哦对了,还不只太后,如今府里有了正室主母,主母的孩子都没生下来呢,妾室先怀孕,庶出生在嫡出前头,你觉得你真回了肃王府,人家那主母能饶了你?六殿下这是在保护你,你该高兴才是。这里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妇人沉默了半晌,又开口说话:“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真的是六殿下派来的吗?为何我总觉得你不像是肃王府的?”
“哪里不像了?”婆子很不高兴,“夫人也没进过肃王府,这比较是打何处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也不是比较,就是一种感觉。”
“那就抛开这种感觉。”婆子声音多少软下来一些,“夫人别多想了,老奴不是肃王府的还能是哪的?这临安城里,除了六殿下,还有谁会在意你和你的肚子?老奴知道夫人不高兴,觉得这像是软禁,毕竟平时连门都不让出。可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你,因为那位肃王妃已经听说了你的事,正在派人四下查找,一旦找到了,你和孩子就得一尸两命。一边是太后娘娘,一边是肃王妃,你觉得你能躲过哪一个?”
呼啦一下,妇人将帐子拉开,从里面探出头一,“那孩子生下之后呢?孩子生下来我就能回肃王府了吗?”
婆子也从地上坐了起来,点了点头,“恩,殿下是这么说的。”
“那万一到时候王妃再与我为难怎么办?”
“那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婆子翻了个白眼,“夫人,听老奴一句话,哪家的妾和庶出的孩子都是这样活过来的,不信以后你出去打听打听,谁家的正室主母能容下一个在自己还没过门儿时,就大了肚子的妾?特别是你这种出身的,茶馆卖唱,那就是贱籍,都不如人家家养的奴婢。主母脸上也无光,所以容不得你是很正常的。”
“那我生完孩子她就能容我了?”
“生都生完了,她还能上怎样?到时候你和你的孩子自有王爷护着,你只要笼络住王爷的心,就能好好地活下去。之所以现在谨慎些,是因为孩子还在肚子里,想害你们母子的招儿实在太多了,防不胜防。生下来就好了,生下来之后每天多派几个下人盯着,她总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孩子抢过去摔死。”
妇人点头,“你说得也对,是我想太多了。”话说完,头缩了回去,帐子也放好,人平躺在榻上开始一遍一遍地抚着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可怜我这孩子没出生就遇这么多波折,要不是有那夜四小姐的药丸救命,怕是我们娘俩就要随这一场地龙翻身齐齐去了。早知道日子这样辛苦,当初真该拼着一死也不从了六殿。白白搭进去我爹爹一条命,到头来我还得给他生孩子,这叫什么事儿。”
婆子一脸的讥讽,“你不是没有那个一头撞死的决心么!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干什么来着?说到底还是自己怕了,也贪了,想搏个跟从前不一样的生活。那就别报怨,也别觉得委屈,世子福大命大,夫人将来也必能母凭子贵。行了,快睡吧!”
妇人不再说话了,婆子没有立即躺下,还在地上坐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屋子里很黑,黑到一个人站在屋里,竟也没有人发现他。
夜飞舟听着这二人说话,早在看一那婆子第一眼时就把人给认了出来。
什么肃王府的人,那分明就是他母亲萧书白身边的使唤嬷嬷。据说是母亲嫁到将军府时,从萧家跟过来的陪嫁。
他不明白为何母亲会派身边的嬷嬷来侍候六殿下的小妾,还要装作是肃王府的下人。更不明白既然人一直都在母亲手里,夜红妆为何还要让他来将人带走。
莫不是那个妹妹连自己的母亲都不信了?
保孩子降生,去母留子,他多少能猜出夜红妆是个什么意思。
八成是在赌这个女人肚子里的是个男胎,这样万一她自己生下一个女婴,就可以来个偷龙转凤,从而保住她在肃王府的地位。
只是这件事隐约透着些复杂,总觉得这里边应该还有别的事,却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清楚。
他摇摇头,不愿再想,今晚是来带这个女人走的,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他都必须得做。他一定要拿到那个在尘王手里的证据,为此,将不惜一切代价。
夜飞舟有了动作,他走到那婆子背后,无声无息,形同鬼魅。
待靠近时,两指并拢,点了那婆子的昏睡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眨眼工夫婆子就倒地起了鼾声,就听帐子里的妇人冷哼一声说:“你到是睡得快,也不知道咱俩是谁给谁守夜的。”
他将帐帘掀开,一眼就看到一个妇人正平躺在榻上,两只手在抚着肚子。
那妇人也看向他,当时就吓得张大了嘴巴,却没敢叫出声来。
因为夜飞舟的剑尖儿已经抵上她的喉咙,同时开口警告:“想活命就把嘴闭上,乖乖跟我走,否则小爷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妇人不敢出声,吓得几乎瘫了,根本没有办法自己走路。
夜飞舟想将人扛到肩上,却又怕那样的姿势伤着她的肚子。无奈,只好把人打横抱了起来,还让那妇人的两只胳膊吊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觉得这样的姿势很是有些尴尬,特别是那妇人自打被他抱起来后,一双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半刻都未曾离开过,这就更尴尬。
明明他干的是半夜劫人的买卖,却为何整得像是带人私奔?这妇人的眼神为何是这般模样,她还能不能有点儿被人劫持的自觉了?
这院子里除一个婆子外,再没有其它下人。想来是萧氏以为派出一个会武功的婆子,去看管一个怀孕的弱妇人已经万无一失吧!
夜飞舟轻松将人带出来,塞到了停在道边的马车里。
妇人被塞进车箱时还扯了夜飞舟一把,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用绵绵软软的声音同他说:“公子,我害怕一个人在车厢里,你能不能进来陪陪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舟终于明白为何这女人宁愿搭进去父亲一条命,也不自己跟着一起撞墙死了。她不是没有死的勇气,她只是更中意傍上一个高贵的人去活着。
与其说六殿下是强迫她,到不如说是她主动勾引。就像现在,这种情况下对方还在施这样的妩媚工夫,可见这就是习惯性的,根本也不在乎什么男男女~女,贞不贞洁。
他厌恶极了,一把将被妇人拽住袖子甩开,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这才坐上车打马前行。
外城的夜晚很热闹,人们都在忙着重建家园,彻夜不眠。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多,也有不少人赶着马车装运物资,夜飞舟的马车行在街上虽也有人看过来,却也不算太显眼。
他的目标是出城,但这会儿时辰尚早,还不到开城门的时候。便只得将车慢慢地赶,同时也小声提醒车厢进而的人:“老老实实坐着,不要探头,也不要出声。小爷不是肃王府的,疼惜不了你那肚子,你若不遂了小爷的心意,我就一剑抹了你的脖子。”
妇人勾引不成,也被他的话吓着了,哆哆嗦嗦地窝在车厢里,答了一声:“公子放心。”
夜飞舟便不再说话。
马车再往前走,经的是外城一条繁华的街道,街上的人比先前更多起来。
这时,有一队巡夜的官差经过,经过他的马车时多留意了几分。因为这马车赶得实在太慢,还不如他们走得快。既是这种速度,为何还要趟马车?下来走路不就完了。
他们这样想着,便又有人去看赶车的车夫。这一看不要紧,当时就把人给认了出来——“这,这不是夜家的二少爷么?大半夜的二少爷你怎么跑到了外城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姓氏就不用改了。夜飞舟从二房除名,若他愿意,就给我磕个头,叫我一声娘,这个儿子二房不要我要。”
这是穆氏的决定,虽然意外,但对于夜飞舟来说,却是最好的选择。
她告诉夜飞舟:“做我的儿子,你就可以继续住在将军府。虽然不能住在东院儿,但西院儿却可以是你永远的落脚地。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离开,但我想,你的四妹妹是希望你留下的。”她看向夜温言,“言儿,我说得对吧?”
夜温言笑了,“娘亲最懂我。”说完又伸手去拉她二哥,“听我的,我总不会害你。”
她说这话时笑意盈盈,夜飞舟就觉得这种笑很容易把他感染,竟让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从来没想过命运有一天还能走到这一步,曾经那么想得到的父疼母爱,如今彻底失去,竟也没有多难过。只是略有遗憾,他曾做过那么多努力,却使终都没能暖得了那对夫妻的心。
“这种畜生养不熟,你这又是何必呢?”萧老夫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听起来就像是在劝穆氏不要去捡一条别人不要的狗。
穆氏当场就翻了脸,但她这几个月跟着夜温言也学聪明了,知道什么叫做借力打力。
她毕竟是晚辈,就算不高兴也不好直接跟萧老夫人翻脸,因为传出去会不好听。
但夜家老夫人跟萧老夫人却是平等的!
于是穆氏看向夜老夫人,开口道:“母亲,儿媳可真替您委屈。咱们这是一品将军府,就算父亲不在了,可您做为遗孀,那也该是人人敬重的。朝廷还没说摘了咱们一品将军府的牌子,这怎么一品将军府的气势就倒了呢?什么人都能到府上欺负咱们呢?您还在这儿坐着呢,就有人替您教训夜家的晚辈,这不是打您的脸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老夫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她之前没吱声是因为不管是萧老夫人还是夜温言,她都不喜欢。要是没人挑明她就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过去就算了。
但眼下穆氏把话递了过来,她再不表态就真显得自己怕了萧家。
于是夜老夫人开口了:“老大家的说得是,亲家母的确是越界了。这里是一品将军府,可不是你们宁国侯府。你要是把手伸这么长,那明儿老身就也得上宁国侯府去坐坐,也跟如今那位宁国夫人说道说道。对了,如今的宁国侯可也不是亲家你亲生的,不知道你们的那位养子养不养得熟啊?明儿老身去问问他。”
“你……”萧老夫人一下就被堵了住。她的儿子也不是亲生的,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痛,夜老夫人专挑她痛处戳,那就是痛上加痛。
身边的丫鬟轻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微微摇头,萧老夫人就不再说话了。
夜老夫人觉得有点儿过瘾,便又多说了几句:“这人啊,说别人之前先想想自己家里有多少糟心事,如果自己家的事都没整明白呢,就别上别人家来做主。按说就总着你女儿生养出来的那两个孩子,我夜家就有足够的理由休了她。之所以没休,那就是给宁国侯府留脸面,可你们若是不要这个脸面,那咱们也就别论景盛娶不娶平妻,直接休妻好了。”
萧书白赶紧把话接了过来:“母亲息怒,我们错了,我们真知道错了。”
萧老夫人哼哼了两声,也不情不愿地说了句:“行了,你们家的事我不管了。”
夜老夫人这才表示满意,然后再看穆氏和夜飞舟那头,就又觉得这边还真是一团乱。
她其实很想问问穆氏为何参与到这件事中来,但再瞅夜温言那个样子,就知道穆氏八成是替夜温言开的口。那这事儿就更蹊跷了……
不对!夜老夫人心里咯蹬一声,不对!不是更蹊跷,是更清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几乎瞬间就想通了夜温言打的是什么主意。
从二房除名,还除得这么彻底,连府尹和户籍官都请来了,这就意味着不管将来二房出了什么事,吃了什么样的官司,都跟夜飞舟没有关系了……
老太太瞬间就惊出一身冷汗,就想跟夜景盛说千万不能答应这件事。因为夜温言跟夜飞舟关系好,手里握着个夜飞舟,那就是个保命符,只要有夜飞舟在,夜温言为了不让她二哥跟着吃瓜烙儿,不管做什么都得考虑考虑。可一旦没了夜飞舟,那夜温言再调查一些事情时,就再也没有顾及了。
至于同样是二房的夜楚怜……看着吧,早晚有一天也得走上夜飞舟这条路。
“景盛……”她开口叫了一声,意在提醒。
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夜飞舟已经在夜温言的授意下跪了下来,先是给夜景盛和萧书白磕了三个头,意在拜别。再给穆氏磕了三个头,直接叫了一声:“娘!”
临安府尹池弘方立即就把话接了过来:“看样子二少爷是同意了,那本府就依着规矩办事,将夜家二少爷的名字先从二房名下除去,再入大房名下。”说完还笑呵呵地跟夜温言道,“今后二少爷可就不是四小姐的堂兄,而是亲兄了。”
夜温言笑着点头,看着夜飞舟说:“求之不得。”
夜景盛也根本没注老夫人那边看,也跟着说了句:“既然都同意,那就快改吧!”说完还看向萧书白,一脸的嫌弃,“赶紧把她生的不中用的儿子从我名下除去,我也能落得个一身干净。哼,要早知她生出来的都是这种东西,当年就是拼着让他们萧家去告御状,我也不能娶她过门儿。这也就是酒里下药的事儿发现的晚了,但凡当时就知道,御状就指不定是谁家去告了。赶紧改赶紧改,本将军看着这个儿子就厌烦。”
池弘方翻了翻眼睛,“夜二老爷请慎言,本将军这个称呼可不是人人都可称的。您如今可不是将军了,再这样自称就是藐视朝廷,本府可就得同你在大堂上说道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夜景盛一肚子火没处发,最后只得又狠狠瞪了萧书白一眼。
夜飞舟的户籍办得很顺利,虽然夜老夫人一直在那念叨:“孩子总是自己的好,给了别人就不再是自己的孩子了,将来你是死是活都跟他没关系了。”
可同样在气头上的夜景盛却听不懂这话,甚至还不停地催促着户籍官写字写得快一点。
终于,所有事情办完,池弘方亲自把亲的户籍证明交到穆氏手上,另外一份则带回府衙去做备案。临走时又给夜温言规规矩矩地行礼,问过夜温言再没别的事,这才带人离开。
萧老夫人看得一愣一愣的,损失一个外孙她无所谓,她就一直在纳闷池弘方这个态度。
夜温言到底给池弘方吃了什么药能让他这么听话?药在哪买的?
改过户籍的夜飞舟默默地坐到了大房这一边,萧书白回头时看到二房这头空出来的一把椅子,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也不太好受。
但比她更不好受的是夜楚怜,她也在看着那把空椅子,越看越羡慕。
如果有一天她也能坐到大房那头该有多好。
穆氏已经开始跟夜飞舟说话,声音虽然很小,但依然能让屋里人都能听个大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说:“不管从前过得如何,那都是从前的事了,现在你是我儿子,那我就会尽全力去保护你,同时你也得尽全力来保护我们。你和飞玉都是男孩子,你们有义务保护下面的妹妹,今后咱们一家人劲儿往一处使,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
边上的夜连绵冷哼一声,“谁需要他这种人来保护?他自己都还要三殿下保护呢!”
“闭嘴!”穆氏狠狠瞪了她一眼。
夜连绵不服气了,想了想,竟是开口问了穆氏:“既然你都能把二叔家的儿子收成自己的,那我是不是也能摆脱你,到二叔家去?”她又问夜景盛,“二叔,我支持你娶平妻,也会好好待未来的新二婶。你如果愿意把我收成您的女儿,那我一样好好孝敬您,也好好孝敬很快就要进门的新母亲,还有新妹妹。我会全力拥护她们的,也会特别特别疼爱即将出生的小弟弟。就算将来我嫁了人,我心里也会惦记他,会一直保护小弟弟的。”
这话说得夜景盛有点儿心动,毕竟夜连绵是第一个说出这样的话的,未免就让他想到以后常雪乔过了门,有这么一个全力拥护的人也挺好,至少不会让她孤立无援,也不会让无双连个能说话的姐妹都没有。
夜楚怜他是指望不上了,夜连绵虽然脑子不怎么好使,但聊胜于无啊!
他心里这样想着,就想点头,甚至还想跟夜温言商量商量能不能让池弘方再回来一趟。
这时,就听萧老夫人又开了口问他:“既然要娶平妻,那你想没想过何时让她进门?”
夜景盛收回刚才的心思,认真地想了下,说:“就定在十日后,府里也得抄(同音和谐)办抄办。”
“抄办?”萧老夫人都听笑了,“我的好姑爷,你是不是忘了,夜家可还在大丧中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些事,你是从何处、哪何人说的?”他问夜红妆,“确定可靠?”
夜红妆点头,“可靠。是我跟着权青禄去看摄政王时,偷听到他二人说起的。那三封信如今就在尘王殿下手里,但并没有在他府上,而是放在了城外十里的玄清观内。主殿神位下方的桌子底下有个暗格,是摄政王的人查到的。眼下那玄清观里不仅有四殿下的人,还有摄政王府的人,以及权青禄的暗卫。人人都想拿到那份证据,以此来扳倒三殿下。即使他们目前谁都不是皇帝,可万一将来有那么一天,有夺位的机会了,少一个三殿下自然是好的。”
夜飞舟听到这里转身就走,却被夜红妆给叫了住:“你就一点儿都不关心我吗?”
他脚步停下,人却没有回头,“我为你杀人不成,在奇华阁差点被关到死,你也没有问过我一句,那我又为何要关心你?”
这话说完,人一闪身就没了影子。夜红妆气得直想掀了面前的桌子,却又不得不忍下自己的脾气,以免院子里的暗卫发现端倪。
不能跟这个二哥翻脸,她手底下没什么人了,得留着夜飞舟替她做事。
夜红妆在心里一遍遍地劝自己,过了许久,这口气才算平息下去。
而离了肃王别院的夜飞舟,既没立即去玄清观,也没直接回将军府,到是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仁王府门口。
守门的侍卫看到了他,立即上前行礼,半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可是夜飞舟没进去,他就站在仁王府门口,顺着敞开的大门往里面看,目光却被大门里头的影壁墙给挡了回来。
侍卫不解,“二少爷,进去吧!王爷在府里。”
他跟没听见似的,只管在门口站着看,又看了一会儿,竟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侍卫一头雾水,立即回府向三殿下权青允回报这件事。
彼时,权青允正坐在花厅用午膳,一块儿陪着的是后院儿那个叫做美香的小妾。
今日内城重建,他也在外头忙活了一头午,这会儿才刚回来不到半个时辰。
侍卫将夜飞舟来过的事告诉给小厮平阳,平阳听了之后立即走进花厅回报。
权青允听了这话就问:“他都到门口了为何不进来?站那儿瞅什么呢?”
平阳摇头,“侍卫说他也劝了好几次,可夜二少什么话都不说,只管站在那里往里头望。但那能望见什么呢?咱们府门里搁了照壁,他最多也就是在照壁上面多瞅一会儿。后来兴许是被侍卫给劝烦了,扭头就走了。”
权青允正吃着的饭突然就不香了,干脆搁下碗筷,又瞅瞅坐在对面的妾室。闷哼一声:“滚回你的院子里去,别搁本王这儿碍眼!”
美香深知他脾气,当下什么话也不敢说,起身就跑。
却在回到自己屋里之后大发雷霆,一连砸了屋里四只花瓶,方才算解气。
侍候的丫鬟不知这究竟是因为何事,小心翼翼地去问,就听美香破口大骂:“那夜飞舟是个什么腌臜龌龊的东西?一品将军府的二房究竟生出一个什么怪胎来?他就该死了埋了被野狗吃了,作何还活着隔三差五就来仁王府碍眼?凭白的脏了我们的地方!”
丫鬟吓得伸手就去捂她的嘴,当时就急得眼泪都滚下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美香想挣开,甚至想用牙咬她的手,就听那丫鬟道:“姨娘要是还想活着,就快快把嘴闭上!隔墙有耳,谁知道府里哪个地方就藏着殿下的暗卫,这话要是被他们听见,别说你死了,我们这一院子的人都得跟着一起死!求姨娘行行好,您干什么都行,摔东西打人都可以,就是别骂那夜家二少爷,否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这话到也提醒了美香,当时就给提醒得渗出一身冷汗。
她也是气急了才会不经思考就开骂的,王爷都好些日子没有见她了,今日好不容易想起她来,叫着她一起用午膳,她真是施了浑身解数才求着王爷点了头,说晚上到她院子里来。结果一顿午膳才吃了没几口,小厮平阳就进来说什么夜二少来了,还不进府,就搁门口门看。
这下好了,王爷饭也不吃了,还把她给赶走。就冲赶她时候那个语气,今晚上她也别指望这屋能等来人。
这事儿搁谁谁能不生气?输给一个女人也就罢了,偏偏是个男的,这让她怎么能想通?
然而,丫鬟说得对,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骂夜飞舟。此番是她命大没叫暗卫听了去,否则那刀光剑影她是一下都躲不过,脑袋早就搬家了。
美香搁屋里生闷气,花厅的权青允则起了身,一边放着挽起来的袖子一边往外走。
平阳追在后面小声问:“殿下是要去将军府吗?”
不等他答话,却见一名暗卫闪现在身前。
他立即站住,盯着看了一会儿,皱着眉问:“庄园的人?何故来此?”
那人看了一眼平阳,平阳略略后退,却也只是做做样子,根本没退多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允摆摆手,“无碍,说。”
那人便道:“禀主子,今早夜二少去庄园了。”
“恩?”权青允一愣,“他去庄园干什么?”那地方虽是他送给夜飞舟的,可这些年夜飞舟从来也没理会过,庄子上的事还是他在替他打理,就只有收成下来的银子存在了他的名下。这怎么突然起大早去了趟庄园?
算算时辰,这会儿应该也才从庄园回来不久吧?这是回城就到他府门口来站着了?什么毛病?好好的抽的是什么风?
暗卫听他问了话,稍微有那么一丁点犹豫,片刻才道:“回主子,二少爷带了一名怀着身孕的妇人去的庄园,二人……二人举止亲密,他还告诉我们要好好照顾那妇人,还得给她请个婆子,一直照顾到平安顺利地把孩子生下来。”
“什么?”权青允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夜飞舟带着个孕妇去庄园?还举止亲密?开什么玩笑,夜飞舟何时长了这种本事?他情绪起伏,思绪万千,短短几个呼吸间,竟是把夜飞舟从小到大的事都给捋了一遍,越捊越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但他也没再问真的假的,到是问了句:“举止怎么个亲密法?”
暗卫答:“是二少爷驾着马车到的庄子上,下车时那妇人让二少爷抱她,二少爷就抱了。”
“抱了?”权青允做了个深呼吸,尽可能地调整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夜飞舟从不近女色,除了对家里的母亲和妹妹有惦念以外,其余女子他几乎是看都不看一眼的。这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孕妇,还让他抱着下车?他再问,“就只是抱下马车?”
暗卫摇头,“一直抱到了屋里,那妇人还抓了二少爷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二少爷似乎对此有些反感,当时就将人甩开,结果用力过大,竟让那妇人撞到了墙上,他就又立即询问有没有伤到,听起来对那妇人十分紧张。”
权青允感觉自己要气死了,他大声质问暗卫:“你们就没问那孩子是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问了,但二少爷没说。后来又问了那妇人,她……她认了。”
“她认什么了?把话说清楚!”权青允这话几乎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暗卫硬着头皮道:“她认了孩子是二少爷的,还说是二少爷怕有人会害她,这才将她送到庄子里去养着。那女子说话十分硬气,听起来……听起来像是真的。”
权青允真是要气死了!
怕有人会害她?这是防着他呢?怕他知道了去把那女的给害了?可送到庄子里他就能不知道吗?夜飞舟这是成心在气他,在同他叫板!
暗卫见自家主子已经气得要不行了,赶紧就问:“要不要将那妇人连同孩子一起做掉?”
权青允没说话,平阳却吓得赶紧开口:“使不得!万万使不得!”说完,就见权青允狠狠瞪他,他心里害怕,却还是苦口婆心地劝,“殿下三思,这要是真闹个一尸两命出来,二少爷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再理您了。”
平阳一边说一边挥手令那暗卫退下,暗卫想了想,也觉得平阳说得有理,同时自己也后怕。这万一要是三殿下听了他的,点头让他去把人给杀了,回头夜二少一急眼当真不理人,三殿下这口气无处发泄,那就只能把他给宰了。
平阳相当于救他一命,这个恩情可得记着。
暗卫三晃两晃就没了影子,平阳这头还在劝权青允:“殿下您想想咱们这后宅,再想想昨晚上二少爷过来看见了什么,这口气您还有什么可咽不下去的呢?奴才说句不该说的,总归是您刺激他在先,这么多年他都没说什么,忍到这会儿已经不容易了。”
“不容易吗?”权青允眼珠子都红了,“本王刺激他?你还想说本王愧对他吧?哼!可这么多年了,本王府里没生出来一个孩子!这还愧对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摇头,“没打算外扬,但这跟家不家丑没关系。我无所谓家丑,要依着我,这事儿肯定是要公开了说道说道的。只是祖父生前明知道这些事情,却选择了打掉牙往肚子里咽,那我怎么好在他死后再把这些事情揭穿,去打他的脸。”
“那怎么办?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夜温言还是摇头,“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老太太就更无法无天,更觉得夜家人亏欠了她,也更觉得她这么做都是应该的,夜家理亏,没资格指责她。
家丑是不能外扬,但没说不能内部公开。族长不是要到了么,我若没猜错,老家来的应该不只族长一人。夜家执法堂也一定会有人跟着一起来,到时候咱们就把事情当着族长和执法堂的面说清楚,看看族里怎么断,断完了又该怎么罚。”
她如此安排,夜四小姐应该也会满意吧!夜温言暗自叹气,如果再不满意她也没有办法了,总不能为了安抚一个夜四小姐,去激起老将军亡魂的愤怒。到时候再给她也来个上香香断,那成什么了?夜家还能不能有个正常人了?
夜楚怜觉得如此安排也是个好办法,夜家事夜家断,对谁都算公平。
只是断完之后,夜家就再也没有二房一说了,她父亲一家也将正式地从一品将军府里搬出去。今后不再见也就罢了,若再见面,她也得学着二哥跟那位父亲叫一声二叔。
生而不养之人固然可恨,生而养之却不真心去养的,更加可恨。
外城的珠宝铺子已经挂牌开张,每日里有大量的客人来来往往,那些经由应南天之手打制出来的首饰被越来越多的人戴起来,也被越来越多的货商采货回去,销往北齐各地。
夜温言到时,身后已经跟了许多人,都是看到她来外城默默跟在身后的百姓。
人们一直跟她到了玄脉珠宝门口,等她站定,这才有人壮着胆子试探地喊了一声:“夜四小姐?是夜四小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回过头来,看着一路跟来的众人,面上终于泛起笑意:“都不确定我是不是,就跟了我好几条街?这位小哥,你的腿脚好利索了?上次见时骨头都断了,只剩些皮还连着。我瞧你如今走动起来也看不出什么毛病,怎么样,我的医术可还行?”
那小哥一下就乐了,“四小姐医术天下无双,绝对是妙手回春起死回生的本事。咱们都是些粗人,远远地看见四小姐来了外城,也不敢冒然上前打招呼,又舍不得错过跟四小姐说句话的机会,就只能一直在后头跟着。希望没打扰到四小姐,不然可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是啊四小姐,咱们都很想你,听说四小姐做了帝后娘娘,咱们都为四小姐高兴,都想当面给四小姐说声恭喜。”这人说着话就跪了下来,他一跪,跟着来的所有人也都一起跪。
人们不停地往地上叩头,口中高呼:“恭贺四小姐成为帝后娘娘,四小姐天岁!”
遇着这种场面,说不激动是假的,纵是夜温言经过地龙翻身一事之后,已经受过万众叩拜,眼下也依然会被外城平民的质朴和对她真心的祝福所打动。
她往前走了几步,伸手去扶一个看起来岁数很大的老婆婆,然后扬起声跟众人说:“快快起来,这里是大街,又不是皇宫朝堂,咱们不用兴师动众行此大礼。还有,我现在与帝尊大人还未成婚,严格来说算不得帝后,往后你们就还是跟以前一样,称我为四小姐就好。”
人们起来之后全都乐了,有几个小姑娘还拿着自己刚买来的首饰给她看:“这是我们刚从四小姐的铺子里买来的耳坠子,真是好看,虽然我们存了好久的银子才够买,但是我娘说了,这么好的东西将来出嫁了都可以当嫁妆,贵点儿也是值得的。”
她起了这么个头,其它人纷纷跟着附和,许多人展示起自己在玄脉珠宝买过的东西,有金的,有银的,有玉制的,金玉相间的。所有首饰全部都是后世样式,是与这个时代完全不同的,是除了玄脉珠宝铺子之外,其它地方再也买不到的。
夜温言很满意这个效果,她卖这些东西并不是为了赚多少钱,所以除了高端贵重的金器玉器之外,店里还会做银器。银质首饰的价格相对来说就要便宜许多,外城这些年轻的小姑娘稍稍存一些银子就也能买得起。
当然,若是在后世,想把成本压下来就会更容易一些,因为材料丰富,除了银之外还可以用钢,甚至是一些合成金属。可惜这个时代物质贫乏,真有钢之类的也打成武器用在战场上了,怎么可能舍得拿出来打造首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站在铺子门前与众人寒暄了一会儿,又一一谢过肯来买首饰的顾客,这才带着夜楚怜等人进了铺子里,然后又在铺子里接受了新一轮的叩拜。
应南天也早就迎了出来,待她与客人们都寒暄之后,这才把人带往后院儿。
后院儿是工匠做事的地方,应南天说:“自从第一批首饰打造出来之后,铺子里的客人就一天比一天多。咱们的首饰样式独特又新颖,是人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式,所以一传十十传百,几日光景整个临安外城就全都知道了。
随着来买首饰的人越来越多,只我和上官两个人已经忙不过来了。所以弟子自作主张,从应家又调了五名巧匠过来,还从奇巧阁也抽调了三个。师父请放心,不管是应家人还是奇巧阁的人,我都把规矩同他们讲清楚了,他们也自愿签下身契,自愿为奴,并将身契交到师父您手上。东西在屋里,一会儿弟子拿给师父。一共八人,全部都是死契。”
夜温言点点头没说什么,夜楚怜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应家人自愿卖身为奴,这得是有多认可她四姐姐,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世人皆知应家人心高气傲,虽为巧匠,但却是走到哪里都要被人捧着的。如今竟能签了死契,可见是认准了她四姐姐。
夜楚怜挺了挺身子,虽然不是认她为主,但她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骄傲起来。
后世的首饰款式新鲜,但却多以简约著称,所以打制起来其实并不困难。如今加上应南天和上官潇涯,一共十位巧匠一起赶工,应付外城人的需求是绰绰有余的,甚至还多做了许多批,用来卖给往外跑商的商人,还有挑担子赶往邻城的货郎。
夜温言的到来,惹得工匠坊这边也人人激动。应家人太明白夜温言是什么本事了,本来就对她折服,甚至折服到自愿入了奴籍。如今夜温言又成了未来帝后,这就更让应家人觉得自己真的是跟对了主子。这样的主子说出去实在是太有面子了,那真是一点儿不带丢脸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像泉州计氏一样,虽然是计奴,虽然也是奴籍,但是天底下除了帝尊大人以外,谁真敢把计家的人当奴才来看?他们几个现在跟了未来帝后,那将来搞不好就是另外一个泉州计氏啊!帝尊有仆,帝后也有仆,这真是想想就让人激动。
八人站成两排,一起跪到了夜温言面前——“奴才叩见主子!恭喜主子得帝后宝座!”
应南天和上官潇涯也跪了下来,齐声道——“恭喜帝后娘娘。”
夜温言看了一会儿,笑着说:“都起来吧!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就没有必要跪来跪去的。虽说你们几个签下身契这个事儿对我来说是个意外,但事已至此,我若再说把你们退回去的话,就有点儿娇情了。想来你们离开应家之后,再回去也会遭人笑话,我便不好做断你们生路之事。好在有应南天在,这铺子里的规则他自然也会同你们说,那我便不多赘述。
我无所谓你们是否忠心待主,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失掉身为巧匠的本心。应家之人,巧夺天工,你们只要记住最初的心境就够了。这家首饰铺我并没有搭太多心血,但却对它寄予厚望,所以也拜托大家守好这里,咱们互相成全,我自也不会亏待了你们。”
应家人互相看了看,然后认真地点头,有人带头说:“请主子放心,我们有良心,也有上进心,之所以能从应家出来,也是想给自己闯出一条不一样的路。为奴一日护主一日,为奴一世护主一世,这些我们都懂,我们也心甘情愿。”
应南天说:“他们并不是应家嫡系出身,有庶出,有旁支。真正嫡系的应家人我不会带出来,毕竟我也是应家人,我也得给应家留一脉传承。但这些人也是我精挑细选,手艺过硬的。师父放心用,甚至可以给他们改名字,拿去应这个姓。”
众人纷纷点头。
夜温言却摇头了,“不必拘于形式,你们姓甚名谁,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还是那句话,既然走到了一起,大家互相成全,问心无愧便是。毕竟这样的缘分也是难得,我也很高兴你们能够从应家出来,选择了我。”
她往前走了几步,翻看桌上搁着的图纸,然后对应南天说:“今日过来,一是看看铺子,二也是想再画一些图样给你们。只是这批图样就会难一些,它们的用途也不单单是首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言儿!”她艰难开口,一口血也随着喷了出来。
夜温言立即出手,花瓣在掌心迅速捏碎,化为灵光,送至穆氏心口。
刹时间,匕首落地,伤口愈合,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切如初。只除了一地鲜血,和一个再也回不来的夜连绵。
“她要走了!”夜楚怜突然叫了一声,然后跪下来,冲着那魂珠磕了三个头,大声道:“四姐姐,再见!我会一直想着你的!”
夜飞舟下意识地伸手往前抓了一把,急着道:“小四!不要!”
夜清眉更是哭得泣不成声,人几近昏厥。
权青隐愣愣地看着快要散没的魂珠,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他喊着:“言儿,言儿你不能走,我还有那么多话没有对你说,我还有那么多的罪没向你赎,你这样走了,我怎么办?”
魂珠又颤了一下,似乎是听出了他的声音。可是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就快要消散了,她的这一缕残魂终究是要告别这人世间。
但愿没有来世,但愿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她闭上眼,感受着意识逐渐浑浊,有些不舍,可是也没有多么想要留下来。
就在这时,夜飞玉也不怎么的,竟突然生出一个可怕又大胆的念头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见他指指魂珠,再指指夜连绵,急匆匆地对师离渊说:“帝尊大人,快!快把言儿的魂魄打到连绵的身体里去!您刚刚不是说如果立即找到身体,小四就还能活吗?”
师离渊眼睛一亮,看向夜温言,夜温言被他看得一愣,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倒是夜飞舟听懂了,他蹲下来快速地对她说:“大哥的意思是,把魂珠里的魂魄打入到夜连绵的身体内,相当于再一次借尸还魂。”说完这话,突然之间竟生出了几许犹豫来,甚至他还听到夜楚怜用压得极低的声音说了句——“不行。”
夜飞舟一下就明白了这句“不行”是什么意思,因为魂珠里的魂魄是真正的夜温言的,一旦复生,现在这个怎么办?两个人谁真谁假?谁主谁次?每日见面岂不尴尬?
他一直叫这丫头小四,是从小叫到大的,可他从前叫的是魂珠里的那个小四啊!
“姐。”夜楚怜紧紧抓住夜温言的手腕,“我只认你是我四姐姐,不管你是谁。”
夜清眉也一下子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这场面,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说。
夜飞玉却比他们都清醒,他告诉这些弟妹:“魂珠入体,从此她就是我夜家二小姐!现在的四小姐还是四小姐,我们这个家什么都没有变,我不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
一句话点醒众人!是啊!四小姐是四小姐,真正的夜温言回来,顶的是夜二小姐之名。
这个家什么都没变,一个都不少。
夜温言也笑了起来,“我当是什么事,原来你们在担心这个。无所谓的,我与夜四小姐本就同源,这是前世今生注定的缘分,谁都躲不掉,也不必互相排斥。我很乐意让她回来,我相信她也很愿意真正地同我姐妹一场,从今往后互相扶持,共同生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看向师离渊,“施术吧!送夜四小姐魂魄入夜连绵体内,成全我们一家。”
师离渊不再多等,双手抬起,迅速地在身前结出一个法印来。
那一刹,红光泛起,法印随着红光移动递向魂珠,立即将已经破碎的魂珠重新包裹起来。
魂珠再次凝结,那些清烟又凝实了几分。所有人都向魂珠看去,眼睁睁地看着魂珠移动到夜连绵头顶,然后对准眉心猛地钻入。
紧接着,夜四小姐的声音就传了来:“我为何又没死?”
这简直太搞笑了!老天爷到底要折腾她几回?她是作了多大的孽,死后还要受这千锤百炼之苦?特么的她除了砸过花楼打过流氓之外,没干过什么太出格的事吧?
骂骂咧咧的魂魄就感觉正被人一路操控着移动,就像汪洋大海里的一只小破船,忽忽悠悠,跌跌撞撞,差点儿没把她给撞吐了。夜四小姐头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晕船!
也不知道就这么撞了多久,好像很漫长,又好像也没几下。等到她终于能感受到自己被暖流包裹时,魂魄上泛着的红光就褪了去,紧接着,魂归正位,她又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四肢和五官,又能够感觉到眼皮外头透过来的一丝光亮了。
此刻已经是深夜,夜家折腾了整整一天,到这一刻已经接近亥时。
但今晚有月,高高挂在当空,清清亮亮地照射下来,正好照在夜连绵的脸上。
人们看着没了气的夜连绵死而复生,那一刻,修灵者的强大与神奇再一次让他们震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隐几乎疯了,冲上来就将人抱住,两只手臂环得紧紧的,任谁劝说都死不放手。
穆氏还没缓过神儿来,一会儿看看自己心口扎过刀子的一方,一会儿又看看坐在地上被六殿下抱在怀里的二女儿,有一肚子话想问,却在看到夜连绵手里动作时,又咽了回去。
“你回来了,真好,如果能一直不走,就更好了。”权青隐说,“如果这就是上天安排的结局,明日我就来夜家提亲。言儿,再嫁我一次,你相信我,这一次我一定骑着高头大马,亲自登门迎娶你入我王府。从此以后你就是我肃王府唯一的女主人,我这一生定不会再娶她人,也不会再纳侧室。言儿,只要你在,什么我都不怕。”
夜四小姐被他抱了一会儿,吸了吸鼻子,入鼻而来的是她最熟悉的味道。这是她曾经挚爱之人,却也是伤她最深之人。
谁都没有想到,夜四小姐借尸还魂,醒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捡起从穆氏心口拔~出来的那把匕首,扎了权青隐一刀。
这一刀从他右侧方扎入腹部,刀身整个没入,一点犹豫都没有,干脆又利落。
权青隐疼得狠狠皱眉,却生生把这一刀给受了,忍着刀扎在肉里的疼,也没把手放开。
他只是告诉她:“这一切是我欠你的,欠了就得还,如果一刀不够,那就两刀,三刀,扎到你能出了气为止。言儿,你回来了,我就别无所求。”
耳边,有夜四小姐的话凄厉厉地传来,“放手!”一声放手,人们听到的是夜连绵声音,可这语调却绝对不是夜连绵的语调。
穆氏终于彻底回过神来,伸手向前一抓——“你是言儿?你是我的言儿?”
夜四小姐转头看她,笑得苦涩,“是的娘亲,我回来了,可是您看看我现在这样子,您是不是真正的能够接受我?您在看到我时,想到的是二姐姐,还是住在二姐姐身体里的我?母亲,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您后悔了,或是我惹您生气了,您会不会恨我占了二姐姐的身体?会不会与我反目成仇?你若说会,那我不如不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会!怎么可能会!”穆氏几乎泣不成声,她给师离渊磕头,也给夜温言磕头,额头碰到地上,一下一下的,很快就磕出了血。
夜温言扶了她一把,认真地同她说:“母亲不必谢谁,若真觉得我们待您不薄,那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好好对待您的这些个子女。忘了从前,什么都不要再想。我会请帝尊大人亲自施超魂之术,清二姐姐心魂,助她尽早入六道轮回,投胎转世到一个好人家。”
她话说完,没有再理会穆氏,而是看向权青隐腰间扎着的那把匕首,然后失笑,“这匕首一连扎过三个人,可谓是大凶之物了。此番再拔~出来,我非得将它化成灰扬了不可,省得它再怂恿人心,蛊惑着谁又杀了谁。”说完,向着夜四小姐看过去,笑着问她,“哎,我是该叫你二姐姐,还是该叫你夜四小姐。别说,你跟六殿下抱在一起的这幅画面还是挺美好的,夜连绵的这张脸虽然挺拖我们家颜值的后腿,但你跟她的感觉不同,由你住在里面,竟让我觉得她这张脸也顺眼了许多,甚至还好看了许多,你说神不神奇?”
夜四小姐一脸哀怨,“你还说风凉话,赶紧把他从我身上扒拉下来,以前我有多喜欢他现在我就有多烦他,让他给我有多远死多远!妈的扎一刀都没扎死,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这话一出,夜飞玉一下就笑了,虽然笑容里还带着一丝苦涩,可是那丝苦涩也渐渐地随着面上展开的笑容,变得越来越淡。
夜连绵的死,终究是没有给夜家这些孩子留下太多不好的回忆。除了穆氏真正的伤心之外,其实对于其它人来说,难过也就是那么一下下,很快就被夜四小姐复生的喜悦冲淡了。
不是他们心肠太冷,实在是从小到大都没有培养出太多的感情。
夜飞玉这会儿之所以笑,是他终于又听到了他的小妹妹说话,终于又找到了久违了的熟悉的感觉。外人叫她夜家的魔女,她说话也从来都是这个调调,再难过的事都可以被她说得好像没有那么伤心,但实际上他却知道,这丫头背地里也没少哭。
如今她终于回来了,今后的生活,又充满了希望。
他伸出手,将这个妹妹的手紧紧握住,“言儿,欢迎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楚怜一脸无奈,“姐,刚刚你跟人家说的那些话,是胡扯的吧?下回咱们能不能不要胡扯,万一人家较了真儿,那该如何收场啊?总不能还把四姐姐抬出来做挡箭牌吧?”
夜四小姐一瞪眼,“胡扯?怎么就胡扯了?我夜温……连绵,我夜连绵从来不打诳语,我说的话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所以她们才怕成那样。”
“人家家里的事,你怎么就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怎么知道?我当然知道!你当我从前整日不着家在外头折腾都是干什么呢?我那叫掌握民情,只要我时刻都把临安内城各家各户的第一手资讯都握在手里,就谁也奈何不了我,就谁都得怕我。谁敢惹我我就把他的事给说出来,轻则两个女人反目成仇,重则夫妻二人反目成仇。再重一些,那就是闹上官府打人命官司,总之就是要把他们都拿捏得死死的。
哼,敢叫我魔女,那我就得把魔女这个事儿给坐实了,必须得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魔。”
夜楚怜都无语了,合着过去那些年她这个四姐姐研究最多的就是别人家的家长里短?她到底图啥?研究这些到底有啥意思?
罢了罢了,魔女的心思她是想不明白的,不过把魔女这个称号给坐实了这个话,她可一点儿都不陌生。因为后来的四姐姐也总是把这话挂在嘴边上,一出门也是把招灾惹祸好手。
可奇怪的就是,跟以前的四姐姐出门,她从来都是底气很足,翻天也不怕。
可是跟现在这个四姐姐出门,她怎么总觉得心里没底呢?甚至还想着关键时刻还得自己往上冲。好不容易活回来的人,千万不能再让她有半点闪失。
她这头正琢磨着,那头,夜四小姐已经上了肃王府的台阶,手里软鞭向前一指,冲着肃王府守门的侍卫就道:“把门给姑奶奶打开!”
两个侍卫非常听话,都不等她说“不开门我就要动手了”这话,乖乖地就把府门打开了。
夜四小姐冲着夜楚怜招手:“走了!用早膳去。”说完,自顾地就往府门里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楚怜急得直跺脚,拉上自己的丫鬟随喜,一路小跑地跟了上去。
肃王府的下人们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吩咐,对于夜家两位小姐的到来竟是没有一点惊讶,非但不惊讶,一个个还异常的从容,认真地给她们行礼,又认真地问二位有没有用过早膳。在听说没有用过早膳之后,立即将人请至花厅,很快就把膳点都端上来了。
夜楚怜是真饿,心里想着这肃王府事出反常必有妖,一会儿指不定怎么闹腾呢,不吃东西肯定不行。于是招呼随喜也坐下,赶紧的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随喜如今也成熟了,也见过世面了,一说要用膳,立即取出随身带着的银针,把桌上的饭菜挨个都扎了一遍,确定没有毒之后,这才放心地告诉夜楚怜:“小姐吃吧,没事。”
夜楚怜捧起碗就喝粥,随喜也抓了包子往嘴里塞。夜四小姐瞅着这两位的吃相就皱了眉,“你俩还能不能行了?这怎么整的跟从来没吃过饱饭一样?难不成这半年夜家亏待你了?”
夜楚怜摇头,“非但没亏待,这半年还是我从小到大过的最有成就感的半年。”
“那你干啥吃得像个要饭花子?肃王府的饭好吃?”
夜楚怜再摇头,“不是饭好吃,是我实在太饿。而且我还得吃快一些,就你这个脾气,我怕突然一下又打起来,我就没得吃了。”她又给自己端了一碗粥,再道,“姐,你好好想想一会儿要怎么跟六殿下说话,你的仇你想怎么报,这些都得想好了。我从小就是你的拥护者,我肯定是会帮着你的,但咱们也得有个战术,不能上来就硬打,那就没意思了。
还有个事儿我也得和你说一下,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最近几个月,四姐姐跟六殿下之间的关系确实缓和了不少,六殿下在公开场合也会替四姐姐说话,四姐姐私下里也能同他聊上几句。所以你动手之前也得再考虑考虑,这里头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事。”
夜四小姐琢磨起来,“别的什么事?还能有什么事呢?昨晚我听大姐姐说,夜红妆入府之后并没有过着好日子,反而是每天夜里都遭毒打,连孩子都给打掉了。最后萧书白甚至不惜用一百万两黄金为代价,就想把她女儿给捞出来。哎你说这是为什么?他明明都把夜红妆娶进门儿了,还是踏着我……踏着我们家四妹妹的尸体进门的,那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按说他们两个应该你侬我侬,这会儿夜红妆的孩子都快出生了才对。为啥还要打人?权青禄他该不是真的有病吧?以前我就觉着他脑子不正常,如今一看确实不正常。”
她偏过头,瞅了一眼花厅里站着的肃王府的下人,问道:“你说,你们家王爷是不有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下人苦着一张脸,什么都不敢说。夜四小姐气得磨牙,“从上到下一个德行,没一个好东西。那我再问你,权青禄他人呢?为何我来了这么半天,他还不露个面?你去告诉他,他要是再不来见姑奶奶,我就一路抽鞭子抽到后院儿去。”
那下人抬腿就往外跑,不一会儿工夫,倒还真的把六殿下给叫来了。
只不过夜四小姐不知道,眼下来的人是权青隐,根本就不是她恨之入骨的权青禄。
夜楚怜也不吃了,掏出帕子擦擦嘴,起身给权青隐行礼,“见过六殿下。”然后也不等权青隐说话,直接就起了身,又坐回到自己座位上。
反正六殿下也不会多看她一眼,她礼数周不周全,对于人家来说不重要。
权青隐的确觉得夜楚怜不重要,他打从进了花厅,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夜四小姐。目光丝毫不加掩饰地表露出思念和欣喜,还有浓浓情谊。
王府下人出了门,从外头把门关了起来。夜楚怜心里咯噔一下,好在并没有听到落锁。
“权青禄你是不是又看上我二姐了?”冷不丁的,夜四小姐整出这么一句来,“要不你怎么瞅着我二姐这张脸,能表露出让人一眼就能看穿的爱意呢?合着你这是想把我们家姐妹都给集齐了啊?从我到夜红妆,再到夜连绵,你一个都不想放过?”
权青隐一皱眉,“言儿,不要乱说话,我何时看上过夜连绵?”
“就现在啊!”夜四小姐指指自己的脸,“我这不就是夜连绵的脸吗?你要是没看上,怎么就盯得如此深情款款?以前我就觉得你脑子可能有病,喜怒无常,就跟抽羊角风似的。但我那时候心里头有你,所以我一心想着救赎,想着我嫁给你之后就请个好大夫,好好给你治治,肯定能治回来。但我瞅你现在这样儿,八成是治不回来了。你不是羊角风,你就是见一个喜欢一个,就是心眼坏,就是整个人都烂到了骨子里。”
她越说越来气,“我以前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渣男了呢?还从小喜欢到大,连你把我推到水里我都忍了。总想着你虽然推了我,但你也救过我啊!这么一想就扯平了。我真是太天真了,这种事怎么可能扯得平。权青禄——”她站了起来,“我今日到你府上来,不是为了打架,也不是为了要砸什么。我没有帝后娘娘的本事,我抡不起那么重的铁锤,我也没有那个信心说自己抡起锤子砸了你的府,然后还能安然无恙地走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太了解你了,那锤子是帝后娘娘抡的,你拿她没辙,因为你打不过她。但若那锤子是我抡的,你一定当场就一锤子把我给敲死,绝对不会手软。”
“言儿,我不会!”
“你给我闭嘴!”夜四小姐咬了咬牙,“听着,我今日来,就是想听你亲口跟我说一句实话。权青禄,你到底喜欢过我没有?”
她又走近了几步,“或者再添一句,你喜欢过夜红妆没有?”
“没有喜欢过夜红妆,从头到底,我的心里就只有过你一个人。”权青隐实话实说,“言儿,从来没有变过,也从来没有参进来过任何人。在我的心里,从始至终就只有你。”
“那你为何将我拒在府门之外?又为何用夜红妆来羞辱我?”
“我……我没有。”他看着她,苦苦哀求,“言儿,你相信我。”
“怎么信啊?”夜四小姐苦笑,“从小到大我信过你多少回,你就骗过我多少回。如今你又让我信你,你说我拿什么信你?为了你,我连命都丢了,你是不是单纯就为了耍着我玩,然后看着我一次又一次地上你的当,你就会觉得很开心?
果然是皇后娘娘生出来的嫡子,任性妄为,连将军府的嫡小姐都敢欺骗。听着权青禄,我不管谁原谅了你,我也不会原谅你,帝尊大人让我又活了一回,我就不能浪费这次生命。咱们俩个的仇,终我这一生,我也要报了。你就给我等着,早晚我能活成你的噩梦,让你日不能安,夜不能寐。权青禄,欠我的,都得还!”
夜四小姐走了,权青隐看着她那倔强的背影,一下子又找回了从前那种熟悉的感觉。
也好,恨他,总比忘了他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肃王别院,一碗浓汁被强行灌入夜红妆口中,两个婆子将一根又长又宽的带子缠到她的腹部,自上而下由紧到松,一直缠到小腹才算完。两人一边一个拽着那绳子,咬着牙拼了全身力气去勒,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有一股血从夜红妆两腿间流了出来。
夜红妆的惨叫声传遍了整座别院,却没有一个人敢多问一句,更没有一个人敢过来看看。
当初夜温言也曾鞭打夜红妆出气,但她只打夜红妆,却用灵力护住了她的孩子,这才让夜红妆不管被怎么折腾,无论倒吊还是扔到雪地里,都没有小产。
可后来人被接回肃王身边,她就没再管过了,夜红妆身上残存的灵力日益消落,终于在一碗红花和一根绳子的齐心合力之下,孩子被拿掉了。
肃王别院里传出夜红妆凄厉的惨叫,就像厉鬼哭丧似的,一声一声,久久不停。整座宅子每一个角落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到,听得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这一夜实在是发生了很多事,比如寅时一刻,有三批高手同时从肃王别院出发,分别去了仁王府和将军府。到了将军府那一批又分成了两队,一队去了玉京园,一队去了夜温言的无名小院儿。
且先说去仁王府那一队,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去找东西的。
夜飞舟将那三封信偷走,信又关系着仁王殿下,所以肃王府给出的分析是:信要么已经交给权青允,要么就还在夜飞舟手里。若有第三种可能,那就是被夜温言给拿到了。
当然,最大的可能是第四种可能,就是信已经被销毁,毕竟没有人傻到会把那种东西还留在身边,等着再有人去偷。
可凡事总有个万一,万一信还在呢?他们不能放过这个万一,宁愿白走一趟,也不能给这个万一留任何机会。六殿下必须要拿到那三封信,因为那三封信不但可以制约三殿下,同样也可以制约四殿下,绝对是一箭双雕的好机会。
高手一行六人,趁夜潜入仁王府。仁王府的暗卫有所察觉,但却没动,也没拦,只看着对方入府,再往书房的方向去。暗卫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允躺在书房里间儿的榻上,帐子是放下来的,人没睡,只闭着眼听外头的动静。
来人轻功奇好,要不是他早有准备且一直醒着,怕还真是发现不了。就连书房院儿里的暗卫都被瞒天过海,完全没瞧见有人进入重地。
从外间儿到里间儿,从桌案到柜子,最后甚至连他枕头底下都翻了,却一所无获。
权青允听着那些人来,又听着那些人走,终于书房里再没第二人的呼吸,他从榻上坐了起来。门外有自家暗卫悄悄进了屋,在帐外告诉他:“主子,人走了,什么都没拿到。”
他点头,“嗯,再听着点儿动静,有事随时来报。”
暗卫愣了下,“主子的意思是,他们还会回来?”
权青允无奈,“不会回来,本王的意思是让你们留意派去将军府的人何时回,随时向本王报将军府的情况。”
暗卫懂了,“主子放心,派去保护二少爷的都是咱们这边的顶尖高手,二少爷一定没事。”
权青允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二少爷用你们保护?他们是去偷东西,不是去打仗,最多也就五六个人。就这种程度的暗卫,连飞舟的衣角都碰不着,本王有什么可担心的?之所以让你们留意将军府的动静,指的是夜四小姐那头。”
暗卫又懂了,“主子也请放心,夜四小姐那边我们也送了五位高手过去,本事与二少爷那边的不分伯仲。属下这就去通知前院儿的兄弟,见人回来,立即来报。”
暗卫撤了,权青允还在榻上坐着。进来找东西的人他不在乎,因为东西不在他这里,即便掘地三尺到头来也是空手而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早预想到那封信易了主,老四定然会不甘心,想要效仿夜飞舟再偷回来。而且也不只会来仁王府偷,将军府那边也不能放过,包括帮了他们的夜温言,也会成为被怀疑的对象。
只是他没想到来仁王府的人会这么多。
如果去将军府的人也不少,那这事儿就有点儿奇怪了。
外城死了三十个,今晚又能派出这么多人,老四一个多年在外的人哪来的这些势力?
质子归国,多少双眼睛盯着的,可以说从老四离开归月到一直回了临安,从始至终都被人看在眼皮子底下。他带了多少人回来,这些人是进了城还是留在城外,这些事情皇家的兄弟们都清清楚楚。他知道老四身边能有个三十出头的高手,全如果只有三十出头,今晚这些人又是从哪里来的?还是说……
他突然打了个激灵,人不是老四派出来的!
将军府,玉京园。
潜入进来的人只知夜家二少爷如今借宿在大少爷的玉京园,却不知是哪间屋子。于是先摸进了夜飞玉的屋,发现错了便悄悄退出,终于在另一间屋里把夜飞舟给堵着了……恩,应该说是让夜飞舟把他们给堵着了。
多年江湖学艺也不是白学的,夜家二少爷平时只是不愿意参与纷争,他只是对家中这个关系有太多执念,所以才对家人一次又一次的让步,但那并不代表他脑子就不好使。
相反的,夜飞舟很聪明,权青允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他甚至比权青允胆子还更大一些,直接就坐在屋里一边喝茶一边等着对方上门。
先前被毒打又要剁手时弄出来的伤,夜温言早给他医好了,眼下坐在屋里的,又是一位男生女相、集俊朗娇柔于一体的贵家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摸进屋来的暗卫当时就愣住了,夜飞舟也愣了一下,开口说了句:“哟,这么多人?真是抱歉,我没想到四殿下会派出这么多人来偷东西,以为最多一两个人呢!所以你们看,我备着的茶碗不太够,谁喝了谁不喝都不公平。要不这样吧,你们自己先打一架,赢了的喝。”
屋里除了夜飞舟,还藏着其它几个人。那是权青允身边的暗卫,过来保护他的。
夜飞舟的话差点儿没把那几位给听乐了,心说四殿下也真算是越挫越勇了。城外三十个顶尖高手都没能把二少爷给留住,这又来了五个草包,够干啥的?
没错,这五位在他们看来的确是草包,因为打从一进院儿就被他们给发现了。呼吸太重,脚步也太重,就连轻功身法带起来的风声都太重。
这种档次的暗卫只能算做一等,却不知在一等上面还有精,在精之上还有绝。
这是天下高手的等级划分,三等为下,二等为中,一等为上。一等之上是为精,他们仁王府的这些人便是精。那些在城外跟夜飞舟交过手的三十人,应该是绝。而夜飞舟的武功是在绝之上的,所以他才能在杀死三十个绝顶高手之后,虽身负重伤,却依然活了下来。
但是很明显,对方对于夜二少爷并不是很了解,否则也不会只派了一等暗卫过来。
面对夜飞舟的邀请,进屋来的五人都愣住了,愣了一下之后便是羞愧难当。
眼下这个局面想悄悄的找东西肯定是不行了,那就只好大战一场,分个谁输谁赢。
于是有人回了话:“二少爷自饮即可,我等没那个闲情雅致。但二少爷要想饮得尽兴,怕是也先费些周折。”
“哦?”夜飞舟明显不太高兴,“大半夜的我在自己家里饮个茶还得费周折,这日子过得也太憋屈了。罢了罢了,既然周折躲不过,那就快着些,打完了我好喝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说动就动,突然一下从原地消失,下一刻,人已经站在那五名暗卫跟前了。
对方没想到他的身法竟然如此之快,站得最靠前的一个人甚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可惜怎么退都是没用的,夜飞舟兵刃都没拿,只随手抽下束发的布绳,内力一灌,布绳如剑一般直挺起来,招招封喉。
真的也就是眨眼工夫,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他们甚至连一个回合的手都没跟夜飞舟交上,就已经走完了这一生的路,匆匆去见阎王了。
仁王府的暗卫从角落里闪身出来,一脸恭维地道:“二少爷的功夫似乎又精进了。”
夜飞舟白了他们一眼,“说了不用你们留在这,你们非不干。留下来有什么用呢?”
几人有点儿不好意思,为首那位挠挠头说:“没办法,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不管有没有用都得来看看,要不然回去没法跟殿下禀报了,殿下非得扒了我们的皮不可。不过二少爷刚刚那几下真是叫咱们大开眼界,就是您这冠带不能要了,明儿得换新的。”
夜飞舟燃起蜡烛,一脸嫌弃地把冠带给烧了,烧得屋子里一股子焦糊的味儿。
“既然来了就别白来,把这几个人弄出去埋了吧,别叫将军府的人看见。”
“属下遵命。”暗卫们赶紧忙活起来,很快就把人都给拖走了,甚至还分出一个提水打扫了一下卫生,刷得地上一丁点儿血迹都没有,这才告辞离开。
只是临走之前又嘟囔着说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福禄院儿前堂,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安静过,当真是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夜温言,就连一直低着头的柳姨娘和夜楚怜都把头抬了起来,满眼疑惑地看向她。
什么条件都答应,这话既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了口,萧氏就没有赖帐的道理。
眼下所有人都在等着夜温言提要求,也所有人都在好奇,夜温言会提什么要求。
夜清眉伸出手,隔着小桌子把妹妹的手握住了。姐妹两个什么都没说,甚至连一眼对视都没有,但是夜温言明白,这个大姐姐知道她想说什么。
果然,她再开口,双眼微眯,盯盯地看着萧氏:“到也不用答应我什么条件,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真相。”
萧氏不解,“什么真相?”
夜温言一字一句地说:“我想知道,祖父和我父亲死因的真相!”
“啪”地一声,老夫人手里的茶碗盖子掉地上了,摔了个稀碎。
君桃赶紧蹲下去捡,慌乱之下手还划了道口子。
萧氏的脸色也变了,“四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胡话,都是正常的死亡,哪来的真相?你祖父常年征战在外,身上本就有旧疾,这次也是旧疾发作才没挺过去。至于你父亲,近两年身体就一直不好,老爷子去世对他的打击又太大了,这才跟着一起去的。”
“这样啊!”她笑了笑,这样的回答在她的意料之内,“行,你们怎么说就怎么算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氏两只手握了握,追问道:“那红妆和六殿下的事?”
“三姐和六殿下有什么事?”她眨眨眼,一脸茫然。
萧氏气得猛地摔了桌上的茶盏,“夜温言你不要得寸进尺!”
“萧书白也请你自重!”这话是穆氏回的。今日她原本不想多说话的,因为夜温言的婚事还有那场搬家和禁足,她已经跟老夫人撕破了脸,本想压压火气尽可能不再掺合什么。但是没想到萧书白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她女儿,她实在忍不了。
穆氏站了起来,连带着夜清眉也站起来了。夜连绵看了她二人一眼,依然坐着没吱声。
穆氏指着萧书白大声道:“你们做了那样恬不知耻的事,不知道低头做人,反而一再向我的女儿发难,你真当我穆千秋是死的不成?之前因为家里大丧,为免在这种时候家宅纷乱,能忍的我都忍了。又因为我男人死了,你们家二爷要做家主,我能认的也都认了。但是萧书白你有完没完?你女儿是因为什么受的伤你心里没有数吗?你哪来的脸让我女儿给她治?”
“放肆!”老夫人砰砰地拍起桌子,“穆千秋你疯了不成?”
“我是疯了!”穆氏真急眼了,“欺负人欺负到这个地步,难不成我还任你们搓磨?我要是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那我还有什么脸当她们的娘?”
她走到夜温言跟前,用自己的身体将女儿严严实实挡在身后,“萧书白,有什么话冲着我说,言儿是小辈,她的事自有我这个当母亲的做主!”
有那么一瞬间,夜温言几乎以为自己并没有离开从前那一世,还是在玄脉夜家的大宅里,还是跟那群血脉相连的家人在一处。
那一年她不满十六,担着家主位,却尽不了家主事,总有些旁枝族人不买她的帐,不信服她这位家主,隔三差五就要来挑衅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妈妈就会在有人向她发难时挡在她面前,大声地说:“有什么事尽管冲着我来,言儿虽是家主,但是年纪尚小,她的事自有我这个当妈的替她做主。”
如今不再是年少无知了,虽然顶着个十五岁的身体,但是在这具身体里面的,是一个三十岁的灵魂。萧书白夜红妆包括老夫人这种小打小闹的魑魅魍魉,如何能入得了她的眼?
于是她也站了起来,搭着穆着的胳膊,探了头去问萧氏:“二婶反反复复提三姐姐和六殿下的事,是在提醒我曾经被人抛尸荒野吗?本来都快忘了的事,你这一提我到是又想起来,当初主张把我抛尸的,可就是你的女儿夜红妆呢!你这是在提醒我要报仇吗?你说你跟自己的女儿是有多大仇,非得提醒我这个。”
穆氏整个人都在颤抖,是气的,是听到女儿曾经被人那样对待,气得快要七窍生烟。
夜温言搭在她胳膊上的手就握得用力了些,轻轻地道:“母亲别生气,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穆氏怎么能不气,不但气,她还心疼。
“你是我的女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只要一想到你一刀扎心,还被人扔到城外去,我灭了他们满门的心都有。可惜娘没本事,若是你父亲还在,他拼了命也是要给你报仇的。”
夜温言心里发酸,有原主的反应,也有她自己的反应。
父亲,前世父亲就早亡,没想到换了个人生,还是没能全了一场父女缘份。
“没事,父亲不在还有我,这个仇我自己就能报。”她勾起唇角,笑意森冷。
萧氏心里有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也不知道是来自于夜温言还是什么,总之,只要一对上夜温言那张大白脸,还有那种似笑非笑还不如不笑的表情,她就发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是再慌话也是要说的,夜温言这一句一句的,简直气得她肝儿疼。
“你这个仇报得还不够吗?红妆的脸毁了,六殿下的身子毁了,你还想怎么报?”萧氏几乎是在吼了,“夜温言,这还不够吗?”
“不够!”阴冷阴冷的声音又扬了起来,“我搭进去的是一条命,他们如今这般,只不过是我预收的利息罢了。”
老夫人气急了,“什么一条命?哪来的一条命?你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喘着气呢吗?”
“那是现在!”她看向老夫人,“但曾经,我是死过一回了的!”
她说这话时,正好衣袖子往下滑了点,露出一截儿惨白惨白的胳膊。老夫人盯着那截儿胳膊看了一会儿,也不怎么的,竟相信了她说的“死过一回了”这件事,再也没作声。
见老夫人不再说话,萧氏绝望地闭上眼。她知道,自己再怎么求也没有用了,夜温言对她们一家恨之入骨,是不会给红妆和六殿下治伤的。于是也不再吱声,默默地坐了回去。
夜清眉以为没什么事了,拉着母亲和妹妹重新坐回来。谁知刚一坐下,夜连绵突然来了一句:“夜温言你别给脸不要脸,如今没有祖父宠着你了,你还算是个什么东西?二婶这样求你你竟还不识好歹,还不快快跪下给二婶赔罪!”
这话一出,之前所有人都投向夜温言的目光都转向了夜连绵。只不过这一道道目光里,带着的是那么一点看傻子的意思。
夜温言也看向了她,半晌,突然“呀”了一声,“差点儿把二姐姐给忘了,哎要不这样,如果真的想跟肃王府继续联姻呢,不如就让二姐姐嫁过去吧!我记得二姐姐对六殿下感观也是不错的,曾经还偷过我画的一幅画,去送给了六殿下。可惜,人家没要。”
“那是你画的不好!”夜连绵大声吼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点点头,“自然是我画的不好,但二姐姐想要争取一下六殿下这个事,却是真的。不如二婶全了她这份心意,把正妃的位置让给二姐姐来坐,只要您答应了,我这就给三姐和六殿下治伤,如何?”
“我……”萧氏真有心想答应,只要能治好女儿的脸和六殿下的伤,送过去一个夜连绵算什么?何况夜连绵比夜温言好拿捏多了,做了正妃又如何,过上十天半个月,六殿下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人给赶下堂。
虽然如今大局已定,大行皇帝头七过后,七殿下就要登基了。可是一个不能亲政的年轻小皇帝,他能掀起多大风浪?未来的朝局会如何变化,还不得而知呢!再加上有李太后在后宫坐镇,六殿下只要治好了身子,也不是完全就没有可能。
夜连绵跪到地上,一脸为家族牺牲的慈悲相,大声地道:“我愿意!为了家族的未来,我愿意嫁过去。祖父不在了,父亲也不在了,二叔手里的兵权那么少,夜家总不能就这样衰败下去。所以让我嫁吧,只要六殿下还有可能,我愿意做一切牺牲!”
萧氏的心又动了动,就要开口应下这个话,可是老夫人不干了——“胡闹!”
小桌上的茶碗花瓶什么的,一下就把她给扫到了地上,一张脸气得铁青。
“一家三个姑娘都送嫁肃王府,你们当我将军府是什么?你们不要脸,老身还要脸呢!夜温言你赶紧把嘴给我闭上,夜连绵,你也不要再说话!这件事绝无可能,都给老身死了这条心!”说罢,还看向了萧氏,“红妆的事另想办法,总之谁也不许打这样的主意!”
萧氏张开的嘴就又闭了回去,夜连绵吓得不敢出声儿,夜温言则叹了气道:“祖母不同意,这可就怪不得我了,二婶再另想办法吧!”
一场闹剧,让坐在角落里的柳氏和夜楚怜好生惊讶。这种惊讶主要来自于夜温言的变化,虽然还是像从前一样的跋扈,但如今似乎脑子更灵活了,竟是三言两语就把老夫人给激怒成这般,还让二夫人哑口无言。
可是今日这事,要怎么收场啊!
正想着,堂外,一个丫鬟小跑着进来,俯身道:“禀老夫人,肃王府来人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泉州计氏,夜温言在脑子里反复地想这四个字,可惜都没什么结果。
后来可能实在是想得太苦了,心口忽忽悠悠疼了一下,一个声音窜入脑海:“别想了,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泉州计氏,听都没听说过。许是老一辈人晓得吧!”
她便收起心思,再不多想。原主都不知道,她又如何能知道?
于是将手里装着暖玉的盒子交给香冬,双手朝着计嬷嬷伸了过去:“嬷嬷快请起,您年纪大了,温言受不起这样的大礼,今后就请嬷嬷多多照顾了。”
这话一出,就是表明要把这人给留下来了。
连时很高兴,像是又完成一件大事一般,当时就笑了起来。
计嬷嬷也见了笑,再道:“多谢小姐收下老奴,请主子放心,老奴一定竭尽所能侍候主子,赴汤蹈火,不畏生死。”
一句不畏生死,就是表明了态度。老夫人的心紧紧揪到一处,看来当真是泉州计氏了。
泉州计氏,百年世家。
只是这个世家跟一般的世家又不太一样,虽也有钱有势,但计氏全族都以奴自称。只是这个奴,只为一人之奴。
四百多年前,师离渊少年成名,独傲天下。计氏先祖曾受师离渊救命之恩,后人更是受受其点化,得以生出灵根,成为修灵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如果天地灵力不消散的话,计家也定会在修灵界占有一席之地。可惜灵力不在了,计氏先祖为保家族不衰,主动向帝尊认主,请帝尊为他全族烙下奴印,从此以后,计家世代为奴,但也只为他一人之奴。
计家的人跑来给夜温言为奴了,云臣有这么大的力度吗?
老夫人缓缓摇头,不可能的,即使是钦天监也没有权力使唤计奴。这天底下能用得动计奴的只有一人,而那个人,是足以毁天灭地的存在。
她的心凉了,夜家人但凡对计奴有印象的,心都凉了,只剩一众小辈和没什么见识的柳氏不明所以。但是再不明所以,她也看得出老太太和萧氏对这位计嬷嬷的忌惮。
夜家人都沉默了,但计嬷嬷不沉默。给夜温言磕完了头,她又向穆氏行礼:“老奴见过大夫人。”然后是夜飞玉,“老奴见过大少爷。”最后是夜清眉,“老奴问大小姐安。”
穆氏赶紧还礼:“计嬷嬷不必客气,多谢你来照顾我家言儿,给您添麻烦了。”
夜飞玉和夜清眉也跟着还礼:“给嬷嬷添麻烦了。”
计嬷嬷摇头道:“不麻烦,这是老奴的职责所在。”
一番寒暄过后,连时又开了口对夜温言说:“既然计嬷嬷认了主,那奴才也就不多留了。今后四小姐有什么事用得上老奴的,就让计嬷嬷进宫支会一声,老奴必当照办。”
夜温言笑着应他:“多谢公公,公公慢走。”
连时走了,走时只随意地冲着夜家人点点头,坠儿追着送到门口,很快就回了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将军府前院儿,夜家人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按说新奴到了,也认了主,那就各回各院儿,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可夜温言一伙人却没走,不但没走,那计嬷嬷还转过身来,沉着一张脸看向众人。那双眼睛审视般地扫过,扫得老夫人和萧氏胆颤心惊的。
“既然老夫人说大丧期间全部吃素,那就以大丧百日为期,请夜家人自今日起,吃素至百日。老奴每日每膳都会去厨下查看,但凡发现府里有见肉腥,一定上报老夫人,以正家规。同时也请各院儿主子将小灶暂时封闭起来,以免坏了规矩,叨扰到故去之人。”
夜连绵急了,冲口就道:“凭什么?”
计嬷嬷眼一立:“凭什么?就凭老奴来自炎华宫!”
老夫人狠狠拧了夜连绵一把,拧得她再不敢说话了。萧氏也没吱声,但却点了头,这就意味着全家人向计嬷嬷做出妥协,应了吃素至百日的事。
老夫人心想,这下该结束了吧?她实在不想在院子里再站下去了,老脸丢尽了不说,眼下家里来了计奴,她总得回去好好做一番打算。
谁成想,计嬷嬷这头是完事了,夜温言也不再说话,却见府门口有下人匆匆跑进来:“主子们,宫里又来人了!”
夜家人心说这还有完没完,一个计奴还不够,还想送什么人来给夜温言撑腰?
就听那下人说:“这回来的人,说是皇上派来给四小姐送谢礼的。”
新帝登基,第一个要感谢的人就是夜温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太监吴否乐乐呵呵地带着一众宫人涌入将军府来,新帝的赏赐抬了一箱又一箱。夜连绵好奇数了下,一共十八箱。
她特别想知道这些箱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眼珠子几乎都要掉进去了。
这样子看在吴否眼里,送了她一个讥讽的笑:“这位小姐快把口水擦擦,可别这么盯着咱家抬来的箱子,这些可都是给四小姐的。另外,皇上赏赐乃御赐之物,任何人不得贪之,就是惦记,那也是头等大罪。”
夜连绵被他唬住,再也不敢往那些箱子上多看一眼。
吴否很满意,这才走到夜温言跟前,跪地行礼:“奴才问四小姐安。”
老夫人等看得直皱眉,这一个一个的给夜温言下跪,到底是要干什么?不过一个臣女,行个礼拜一拜也就算了,这怎么皇上身边儿的大太监见了她还得行跪礼呢?吴否图啥?
夜温言当然知道吴否图啥,先帝驾崩那晚,她从李太后手底下抢出了吴否的命,吴否这一跪,跪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但她也无意总把这个事儿挂在心上,于是抬抬手虚扶了一把:“吴公公不必行大礼,咱们都是熟人了。”
吴否很高兴,一句熟人,可见夜四小姐是没把他当外人,他今后也算是四小姐一脉的了。
于是高高兴兴地站起来,虽说如今侍候新帝,但他还是以为侍候新帝跟站在四小姐这一边并不发生冲突。除了新帝对四小姐十分信任以外,四小姐还是在炎华宫挂上号了的,他如此所为,表明的不仅是自己的立场,也是新帝的立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给夜温言行完了礼,吴否又给穆氏行礼,给夜飞玉和夜清眉行礼,然后才轮到老夫人、萧氏、夜景盛。
老夫人就想,明明老头子死了之后这个家里她最大,可怎么这几天工夫就全变了样?她的地位非但没有得到提升竟还退后了,居然都退到几个小辈后头了,这叫什么事儿?
一这样想,脸色就愈发的难看,这种难看看在吴否眼里,到是看得他十分解气。
“夜四小姐救治皇上有功,皇上是重恩重义之人,今日方才登基,立即就让奴才带着谢礼来谢四小姐大恩。”吴否说到这里,看着一众夜家人大声道,“皇上口谕,夜家听旨!”
夜家人呼呼啦啦地跪了下来,就听吴否继续道:“皇上说了,四小姐是于国有功之人,更是于朕有恩之人。朕听闻夜老将军过世后,四小姐在府中生活甚苦,总有作恶之人寻四小姐不痛快。朕今儿就把话摞这儿,以后谁欺负四小姐,那就是欺负朕,谁不给四小姐好脸色,那就是不给朕好脸色。朕虽未亲政,但到底被天下人尊一声皇帝,若有人想要挑战朕的威严,朕不介意请他进宫说说话。夜家人,你们听懂了吗?”
老夫人差点儿没吐血了,这哪里是口谕,这分明就是在训三孙子。
行吧,在皇帝面前她们本来就是三孙子,可把夜温言抬举成跟皇帝一样,真的合适吗?
她心里叹气,嘴上却还是道:“臣妇听懂了。”
萧氏等人也跟着应喝,皆称听懂了。
吴否这才满意,“听懂了就起吧!今日宫里事情多,咱家也不多留,还得回去侍候皇上呢!哦对了,跟咱家一块儿来的还有位姑娘,是太后娘娘托付咱家给送到夜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说着,从身后拉过一个人来。
那是个大宫女,看起来年纪应该接近二十了,十分沉稳知礼。
被让上前之后,立即附身给老夫人行礼:“奴婢扶悠,奉太后娘娘懿旨,前来将军府照顾三小姐安胎。”
老夫人没怎么样,萧氏听了差点儿没昏过去。
好不容易走了一个崔嬷嬷,这又来了个扶悠,太后娘娘果然是不肯放过她们一家啊!
给老夫人问完安,扶悠又给萧氏行礼,再给夜景盛行礼,然后转过身来,见过了穆氏,再依次见过在场的小姐和姨娘,最后还认真地拜了拜计嬷嬷。
这一圈下来礼数尽全,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面上也一直是挂着笑的,并不像先前的崔嬷嬷那样板着脸,一副居傲模样。
夜温言想,李太后这是换路线了,不再走以前张扬强势的老路,而是改走柔和亲民路线。
正想着,那扶悠竟也对着她跪了下来,同时道:“先前那崔嬷嬷自作用主张,对四小姐不敬,更是对先帝大不敬。奴婢在这里替她给四小姐磕头赔罪了!太后娘娘说了,对崔嬷嬷决不姑息,就由着府尹大人论处,是杀是罚,都由府尹大人说了算。”
此言一出,老夫人与萧氏对视了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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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票,说的就是那张炎华宫的银票。
那是师离渊给夜楚怜的改口钱,而夜楚怜当时就曾断言银票一定会被人偷走。
二夫人对巧梳院儿的妒恨经年累月,对巧梳院儿的打压也已经习惯成自然。夜楚怜虽然有自己的院子住,但她是柳氏生的,那在二夫人眼里就跟柳氏一样招人恨。
她们心里有数,银票出事是早晚的,却没想到竟来得这么快。
夜温言冲着夜楚怜点了点头,甚至还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目光。这一幕碰巧被夜飞舟看到,做为知情人之一,他自然明白夜楚怜这一句无声的“银票”代表着什么意思。
他瞅瞅萧氏,再瞅瞅萧老夫人,默默地又垂下了头,表示这件事他绝不插手。
夜楚怜受到了鼓舞,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拉过刚刚来传话的随喜,二人直接就跪到了屋子中间,规规矩矩地冲着老夫人磕了个头,然后又冲着夜温言磕了个头。
这一下把夜老夫人给整懵了,全屋人也都跟着懵了,萧老夫人和萧书白忘了再哭,就听着夜楚怜跪在那处用几乎是喊着的声音说:“祖母,大事不好了,孙女屋里丢了张大额银票!”
老夫人绝没想到夜楚怜竟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不由得也起了兴趣:“大额是多大?”
夜楚怜答:“一百万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话一出,全家人都跟着一哆嗦。
不是他们多没见识,觉得一百万两是很大的数目。实在是谁都想不到夜楚怜一个庶女,居然会有这么多银子。这银子是哪来的?
夜老夫人也皱了眉,立即就斥责夜楚怜:“胡闹!这个节骨眼儿你跟着闹什么?还一百万两,哪怕你说是一万两,老身都不会相信你有那么多银子。快快起来一边儿坐着去,跟别着起哄。”说完又剜了柳氏一眼,吓得柳氏赶紧低下了头。
可夜楚怜不起来,她就在那儿跪着,说话声音依然洪亮:“就是一百万两,那是四姐姐暂放在我这里的银票,说好了今日就拿走的。谁成想刚刚院儿里的丫鬟来报,说银票被偷了。孙女实在着急,也心有愧疚,所以刚刚也给四妹妹磕了个头。求祖母帮帮我,替我找找。”
家里人这一下不觉得奇怪了,如果说银票是夜温言的,那也有可能。毕竟夜温言如今本事通天,跟许多大人物都有几分交情。何况她院儿里本来就有许多赏赐,金银珠宝都是大量的,她能拿出一百万两的银票不足为奇,能暂放在近日交好的五妹妹手里,也不足为奇。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奇:银票是谁偷的?
夜楚怜扯了一把边上跪着的随喜,随喜立即道:“禀老夫人,我家小姐方才见四小姐也来这边请安了,就让奴婢回屋去把银票给取来,还给四小姐。可谁成想奴婢去取银票时,就发现银票已经不见了。当时奴婢就着了急,就在屋里院儿里到处问人有没有看到,结果就听到有位姐姐说,银票她已经拿给二夫人了,让奴婢不用再找了。”
萧书白脑子轰地一声炸了开,一下就想起来今天早上出云院儿的线人递过来的银票。
她当时因为知得母亲已经到了,就没顾得上看面额是多少,匆匆揣到袖袋里就来了这边。
难不成说的就是那张银票?竟有一百万两那么多?
当然,具体有多少两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银票竟是夜温言的,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唉。”忽然就有一声叹气传了来,人们顺着声看去,发现叹气的人是夜温言。就听夜温言一边叹着一边说,“刚刚我们还在讲萧家不会教养女儿,竟会使些下作手段。合着咱们的二夫人不只会下药,还能唆使下人偷东西呢?这可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往后这一品将军府里还能不能住人了?晚上还能不能睡觉了?家里的下人该不会都是二夫人养的贼吧?”
她说着话又看向了萧老夫人,“你们萧家就是这样教养女儿的?”
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还得萧老夫人目瞪口呆。
夜清眉这时探过身来,用只有她二人能听得见的声音问夜温言:“今儿怎的一直在替二叔说话?你这是希望那位平妻进门?”
夜温言笑笑,同样低声回她:“进不进门也是二房的事,跟咱们无关。同理,能不能进门也是二房的事,咱们想管也管不着。左右现在的二婶也不好,不如换一个看看,或许还能寻到些新的突破。”
夜清眉不解,“什么新的突破?”
夜温言的目光覆起一层寒霜,“就是说,或许还能套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夜老夫人已经开始质问萧书白了,“你拿了五丫头屋里的银子?”
萧书白脸色愈发的难看。
“说!是不是拿了人家的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没拿!”萧书白也急了,“我确实是收到了一张银票,是出云院儿的下人发现银票不太对劲,毕竟一百万数额实在太高了,她们觉得有问题,这才拿出来交给我。本来这事儿要跟五姑娘问清楚的,可是这不是有这边的事么,这才给耽搁了。”
她也不含糊,也知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银票是夜温言的,她想留也留不住。
于是大方地说:“银票就在我这里,既然说了是四姑娘的,那还回去就是。”
她伸手入袖就要往外掏银票,可是掏了一下又一下,却发现银票竟然不在她的袖子里。
萧书白一下就急冒了汗,当下也顾不得形象了,直接就把袖口给翻过来找。
可惜还是没有,那张明明被她揣到袖袋里的银票,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不翼而飞。
夜楚怜等了一会儿见没下文,就追问了句:“母亲,银票呢?如果真在母亲那里您就还给四姐姐,那银票是出自炎华宫的,上头盖着帝尊大人的天印呢,可不是闹着玩的。”
萧书白一屁股坐到地上,整个人都瘫了。
炎华宫的银票?怎么会这样?
萧老夫人也慌了,冲口就道:“胡扯!怎么可能会有炎华宫的银票?你们当炎华宫是什么地方?能下天旨的炎华宫,银票会到你们手里?你们夜家是不是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越说越觉得夜家疯了,甚至人都站了起来,“老身要回去了,夜家就是一群疯子,老身不跟疯子说话。”
萧老夫人说话就要走,却被边上的夜老夫人一把给拽了住:“等等!亲家母,若是之前你要走,可没人拦着,但是现在要走却是不行了。现在是出了事的,且事关重大,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你可不能离开。”
夜景盛听到这里就跟了一句:“如果岳母一定要离开,那就请把你的女儿也一起带走。我这就写休书,夜家休了萧氏,从此以后两家再无瓜葛。至于她偷炎华宫银票的事,也请萧家一力承担,不要给我夜家添麻烦。”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萧老夫人一把甩开夜老夫人拦着她的手,“你们是不是真的魔怔了?老身再提醒你们一回,那是炎华宫,是那位仙人的住处,仙人的银票怎么可能会在凡间?你们夜家人编瞎话也要编得像一些,这种话说出去怎么有人会信?”
“那你就看看有没有人信吧!”夜景盛心情贼舒畅,甚至想给夜温言鞠个大躬。
这个侄女今天的表现真是棒棒的,立场也是太明确了,简直就是打瞌睡就递枕头,渴了就上茶水啊!要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是不是他都不用娶平妻,直接就能休掉萧书白,娶雪乔为正妻了?
夜景盛激动得直搓手,也不介意给萧老夫人科普一下夜家跟炎华宫的渊源。
于是他讲起连时和云臣几次上门替夜温言撑腰,也说起夜温言当初给新帝治嗓子,也是帝尊大人钦点的。
他说起这件事情很骄傲——“岳母活了大半生,可曾亲耳听见过帝尊大人说话?可曾被帝尊大人喊过你的名字?肯定是没有的,别说您没有,就是皇族中人,有的也是极少极少数。但我们家四姑娘不一样,她可是被帝尊大人叫过的,那日先帝驾崩,全体朝臣都听见了帝尊大人高喝一声——请夜家四小姐,为七皇子医治!”
他说这话时,竟是学着当日师离渊说话的语气,一时间还挺有代入感,把在场众人都带回到了腊月初二那个晚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后再问萧老夫人:“岳母现在以为,我们家里出现炎华宫的银票,还奇不奇怪?”
萧老夫人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萧书白扯了一下。
她低头去看自己的女儿,就见萧书白正在冲她摇头。
萧老夫人身子晃了晃,扑通一下坐回到椅子里。
看女儿这样子,这事儿是跑不了了。可……可那是帝尊啊!真的能跟夜家……
她再看夜温言,忽又想起除夕那晚的宫宴。这个夜家四姑娘一支火舞,舞得火凤冲天。
或许真的就是与众不同的吧?才能让她的女儿那样忌惮。
“书白,你要真拿了银票,就还回来,到底还是一家人,景盛只是娶平妻,你怎么说也是四姑娘的二婶。只要把银子还回来,再,再认个错,我相信四姑娘不会太与你计较的。”
夜景盛有点儿失望,但同时也松了口气。
这个平妻的事儿,算是成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老夫人软下声来跟萧氏说:“回头叫人拿着我的贴子去请太医,老身到底还是一品将军府的老夫人,这点面子是有的。老身都这个岁数了,能活几年?你是嫡母,这个家以后还得你来撑,所以养好身体是最最要紧的事。老身认得太医院一位千金科的太医,让他来给你瞧瞧,吃点药,一个儿子不成就再生一个,你们还都年轻。”
萧氏很感动,老夫人摆明了替她说话,这对于夜景盛来说也是个震慑。虽然说的是让她舍出一个儿子,可若是跟自己的性命和未来比起来,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还真就没那么重要了。
她抽抽嗒嗒说一定会听母亲的话,再看看跪着的夜楚怜,便又道:“儿媳也一定会对五小姐好,会尽到做嫡母的责任。且往后老爷要想到柳氏和熙春的屋里去,我也是不会拦的。就依母亲说的,让那位千金科的太医大人给儿媳瞧瞧吧!”
夜景盛呼地一下站了起来,一脸不高兴,“就怕再生一个还是那样!”说完这句话,也不管老夫人什么态度,一甩袖就走了。
萧氏好生尴尬,老夫人也接连叹气,但她还是劝导萧氏:“你也看到他现在的态度了,这不能全怪他,实在是飞舟和红妆你一个也没养好,这个庶女从小到大你也没怎么管过。再加上这些年你将后院把得严实,他屋里进不去小妾,唯一的一个也就只生了一个女儿出来,所以他生气你的气,这也是人之常情。”
老夫人一边说一边摇头,“我知道,那时候你们是二房,上面有大房压着,老头子也不看重你们,所以再怎么做得好也是没用的。可我该帮你们的也都帮了,如今走到了这一步,后面是好是坏就看你们的造化了。行了,回吧,我也累了,你回去好好想想日子该怎么过。”
萧氏走了,老太太挥挥手,让夜楚怜也退下。
看着夜楚怜一瘸一拐地往外走,老太太一下就又想起除夕夜那晚的宫宴,想起她在宫门外掐夜楚怜出气,结果一下一下都报应到她自己身上,有几处到现在都还疼着。
这事儿太邪性了,她想了这么多天都想不通。
君桃扶着她往里屋走,边走边问:“老夫人真打算让二少爷一个人把这事儿给扛了?”
“不然怎么办?”老夫人也是烦躁,“夜温言那个死丫头,她这口气要是出不来是不会罢休的。比起景盛和书白,飞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儿子没了再生就是,首先得保住老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君桃有些担心,“可奴婢瞅着二老爷跟二夫人最近似乎关系不太好,二夫人这些日子也一直病着,这身子还能生养吗?”
“不能生也得生。”老夫人敲了敲地面,用的是一根普通手杖,“我自己生的儿子我还能不知道他什么心思?但眼下还不是换主母的时候,萧家还在盯着,红妆那头也没完全就断了希望。”她想起宫宴上的六殿下,心里莫名地就又有了希望。
夜楚怜带着随喜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走得很慢,几乎就是一步一步往前挪。
随喜想要扶她,被她拒绝了,她跟随喜说:“我没那么娇气,也不摆那个架子了,要是跪一跪就要人扶着走路,我都感觉我像五六十岁的老妇。没事,自己能走。”
再往前走几步,就看到一块假山石边上站着两个人,随喜吓了一跳,因为其中一人脸色不太好,煞白煞白的,离远了瞅就跟鬼似的。
不过才吓了一跳就反应过来了,“那不是四小姐吗?身边的是……计嬷嬷?”
夜楚怜走快了些,腿脚有些瘸,但心里是高兴的。随喜这些日子跟在夜楚怜身边在外城做事,同夜温言接触得多了,也觉得四小姐人是真的不错。以前没有接触不了解,就只知道老太爷偏疼四小姐,导致四小姐性子跋扈,跟二房这边关系也不太好。
但通过这几日的接触,她越来越觉得四小姐是一个极其护短之人。只要你拿真心同她换,就能被她疼着护着,谁敢欺负都不行。包括四小姐身边的丫鬟和随从也是一样的脾气,甚好。
“四姐姐怎么来啦?”夜楚怜两只手在身前交握着,手里还拧了块帕子,明显还是紧张。
夜温言便冲她笑笑,主动拍拍她的手臂,示意随她一起走走,边走边说话。
夜楚怜很乐意,这一乐意就觉得腿也不疼了,走路也利索了,好像只要站在这位四姐姐身边,任何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开口答了她刚才的问话:“我听说老夫人叫你来罚跪,就过来看看你。”
夜楚怜苦笑,“谢谢四姐姐,不过没关系,这些年我早就习惯了。罚跪而已,三天两头就要跪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
“以前也经常跪吗?”她不太记得以前的事,原主也不记得。
夜楚怜便告诉她:“经常跪的,不过不是跪老夫人,而是跪二夫人。我是妾生的,二夫人看我和姨娘横竖都不顺眼,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都要骂一顿,也要跪一跪。不过这些年我也总结出来经验了,就是人家让跪就跪,说怎么罚就怎么罚,千万别顶嘴,也别替自己申辩,否则暴风雨来得就会更猛烈,挨顿打也是可能的。”
她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瞧我,怎么跟四姐姐说这些。”
“无碍,我听听也好。”夜温言语调平淡,到真是像在听故事。
二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夜楚怜就琢磨着开了口说:“四姐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恩,你问。”
“就是这几日你在外城明明是做了好事,回来之后却要面对内城人的指责,你委屈吗?”
夜温言摇头,“不委屈。”
“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因为不在意。”
“不在意?”夜楚怜有点想不明白,“何为不在意?”
“没有何为,就是字面的意思。他们跟我非亲非故,我为何要在意?”
“可是外城的人也同你非亲非故,你又为何要帮他们?”
“因为想帮啊!”夜温言笑了起来,“人活在世,匆匆几十载,自然得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否则这一趟人世间不是白来了?还是那句话,我自己的本事,我想帮谁就帮谁,谁不乐意也得憋着,找我来闹最后也是自己受气。今天就是个例子!”
夜楚怜懂了,同时也感叹:“四姐姐你可真有魄力,我也想像你一样有魄力,可是我不行,光是老夫人那关我就过不去。今儿跪了三个时辰,我膝盖都肿了。”
“楚怜。”她偏头看过去,“魄力从来都不是别人给的,而是你骨子里带的。之所以没有,是因为目前还不具备撑起魄力的条件。等到有一天你具备了,该低头的那些人,自然会向你低头的。就算不想低,你也能按住他们的头让她们低。”
“是吗?”夜楚怜有些迷茫。按住头让人低下来,那得是有多大本事的人才敢做的事?
夜温言的话还在继续:“还有,你问我为何帮外城那些人,其实我说的什么想帮谁就帮谁也不全都是实话,你想听真正的理由吗?”
“想。”
“恩,真话就是,外城治理起来比内城更难,遇到这样的大灾难,内城不会乱,但外城却是一个不小心就会崩盘。你知道什么叫崩盘吗?就是控制不住的崩溃成一盘散沙。当然,崩成散沙还是好的,就怕散沙再聚,形成一股需要镇压的势力。历史上所有的起义是底层起义,上层造反的概略非常之低,除非谋权篡位和皇子夺嫡。而底层之所以起义,通常是因为分配不均,衣食短缺,饥荒,灾难,这些都是促成造反的因素。所以我得去外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这个国家接加失去两位镇国大将军,又驾崩了一位老国君,如今新帝初登大宝,尚未亲政就遭遇这样的天灾,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呢!那个孩子叫我一声姐姐,我就不能让他成为笑话。”
夜楚怜由衷地羡慕,“皇上真幸运,有姐姐你这样子帮他。”
“你也帮过他。”夜温言说,“我听坠儿说了,你给他出了不少主意,而且每个主意也都能出到点子上,皇上很高兴。所以楚怜……”她站住脚,“我过来找你,一是看看你有没有被老夫人欺负得太狠,二来也是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进宫。眼下大灾刚过,百废待兴,你再去给他出出主意。”
夜楚怜有些慌,“我,我去给皇上出主意?能行吗?四姐姐我不会啊!”
“会不会的不要紧,他问什么你答什么,或者干脆说说话解个闷也是好的。”
夜楚怜有些动心,到不是因为能进宫去陪皇上说话,而是她忽然想到有可能四殿下也在宫里呢!如果她去了,是不是还能见着一面?
于是点了头,“好,我去,可是我怎么才能进宫?哪天去?”
“现在。”夜温言说,“我让计蓉送你,禁军会放行的。”
计蓉从暗处闪身出来,冲着夜楚怜俯了俯身,“五小姐,随奴婢走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追来之人有五位,眼瞅着一对看似新婚夫妇的人在雪地里打滚,分分合合,缠绵悱恻。
他们认为那绝对不可能是飞天帝尊,虽然飞天帝尊也常年都爱穿一身大红袍子,但他绝对不可能跟个穿喜服的女子搅合在一起。或者换句话说,飞天帝尊绝对不可能跟任何女子搅合在一起,即使天塌了,那种可能也是没有的。
可人就这么追丢了也实在憋气,便有一人提出把那对野鸳鸯给杀了吧!
为首那位不同意:“这里已经靠进临安城,属于北齐京都管辖了,还是不要节外生枝。虽然此番那飞天帝尊平定无岸海大啸耗尽灵力,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但跟丢了就是跟丢了,许也是天意。罢了,回吧!别给自己找麻烦!”
一行人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了。
飞天松了口气,刚想将死缠着自己的女子用力推开,却发现走没多远的人又转了回来。
他明显有些惊讶,甚至惊讶中还带着些慌乱。夜温言感觉舌头被咬了一下,疼得眼泪差点儿没飞出来。刚要吼一句“你想干什么”,话还没说出口呢,就听其中一人指着他二人狂笑着道:“果然是飞天帝尊,今日真是叫我等大开眼界。”
飞天离开她的唇,一只手抬起来,做了一个翻手的动作。可惜什么都没翻出来,他预想的一团红光并没有出现,反到是呕出了一口血。
这一次,血溅到夜温言的脸上,带着腥甜,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也有些慌,想说你喷我一脸血,是不是就不想给我看你的盛世美颜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话到底没说出来,慌乱间问的是:“你怎么了?为什么吐血?”
“我没事。”他强撑着身子问她,“能自己拔刀吗?能的话就拔了刀赶紧走。”
夜温言听得皱眉,“这算什么?我们刚亲过,热乎劲儿还没过呢,你就让我扔下你自己跑啊?再说咱们也不用跑啊,就这几个小破贼还打不过,你是瞧不起你自己还是瞧不起我?”
她一边说一边开始翻他衣裳,眼瞅着敌人越来越近,飞天简直崩溃——“干什么呢你?”
“找花。”
“找什么花?我身上哪有花?”
“不管活花死花,反正是朵花就行,哪怕衣服上画的花也勉强能凑合一下。”
衣衫有些散乱了,飞天憋着一口血又要往出涌,好在还没等涌出来呢,夜温夜抬手打了个响指:“有了!”
那确实是一朵花,是在他枫红外袍的内衬上绣着的暗纹。
这姑娘有点儿虎,两只手一抓,猛一下就将那圈内衬给扯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飞天已经顾不上衣衫散乱,就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姑娘将衣料子握在手里,一团月白的光从手掌中迸射而出,布料瞬间变化成五枚银针,照着冲过来的敌人就飞射出去。
银针穿喉而过,人倒地毙命时,五枚银针又变幻回五块布片,掉落在雪地里,很快就被大雪掩盖起来。
“该死!姑奶奶不过贪恋一会儿美色,你们居然把美色给我弄残了!”杀完人她就开骂。
飞天伸手去抹她的脸,有心想掐个清洁的法术把她这张脸给洗干净了,可惜灵力一运,又一口血吐了出来。
夜温言扶了他一把,“到底是什么伤?什么人把你伤成这样?我……”她想说我再找片花布给你治一治,可惜,花布到底是花布,不是真的花,她能把花布变成飞针杀几个人,却没把握治好这么重的伤势。
“为了压制无岸海大啸,我动用了九成灵力,赶回来又急了些,中了埋伏。”他言简意赅,又看了一眼她心口插着的刀子,“拔了吧,你不行我来。”
说着就要伸手,被她啪地一下打了回去。
“连着吐两口血了,我可不放心再让你拔。这万一没拔好再给我来一下,我可受不了。”一边说一边又去翻他的衣裳,“再借一片花布,好歹我凑合着把刀给拔了。”
月白的光又闪了一下,他内衬的花纹又少了一片,夜温言心口的刀也拽出来了。只是她处理得没有他上次利索,至少嫁衣上扎出来的那个洞就没有修复成。
她也不介意,只拍拍衣裳说:“假花没有真花好,就只能医成这样了。好歹伤口是愈合了,内伤也没留下,就这么着吧!”再瞅瞅飞天,“你先起来,虽然我用灵力医不好你,但总也能想想别的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飞天匆匆起来,又咳了两下,还是带血。
她第三次翻他衣裳。
飞天特别无奈,“我自己来吧!”
“你有力气扯布条?放心,我只扯衣裳,不占你便宜。”她推开他的手,利索地又撕了一块布料子。
红袍的内衬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他干脆放弃挣扎,只将外袍裹得紧实了些。
带着花朵碎纹的布料在夜温言手里又变成了一把银针,他认出来了,这次变的是大夫施针灸用的那种。
“目前来说我也就这点儿本事了,先给你来几针,你撑着回……哎你要回哪儿?临安城吗?这里离临安城远不远?如果太远的话,我不确实你能撑到回去。”
“不远,不过五里。”
“那够了。我先给你压制一下,回去之后一定要找正经的大夫去医治。”说完,抬手就去扒他外袍。
飞天内心的崩溃无法言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走了,李笑寒看着她越走越远,总算是松了口气。宝蟾也捂着脖子缓了好一会儿才算缓过来,然后赶紧上前询问:“娘娘有没有事?那夜四小姐她到底做了什么?”
李笑寒抬起双手去捂自己的脑袋,颤着声跟宝蟾说:“你快看看哀家的头是不是坏掉了?那夜温言用力按哀家的头,哀家的头好痛!”
她是真的痛,从里往外的痛,痛得她只能靠在轿椅的靠背上,一动不想动。
宝蟾伸手去拨她的头发,看来看去却看不出任何不对劲,这头上没伤,甚至连红都没红一点,就跟平时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她将这话说给李笑寒听,李笑寒绝不信:“不可能!她分明那么用力的捏哀家的头,哀家感觉头都快被她给捏碎了,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
这头,一主一仆不停地纠结头是好是坏,而夜温言一行人则已经快要走到宫门口。
应鹏年迈,身体都佝偻着,可是打从长信宫出来,夜温言就觉得他整个人都挺拔了许多。
坠儿小声说:“应老先生这是出了口恶气,心里没有以前那么堵得慌了,人也变得精神。”
可夜温言却不那样想。
人心里有放不下的事也并不是完全不好,至少他能一直想着那个仇怨,有个执念和盼头。
一旦事情放下了,这一生对他来说,便再无牵挂,甚至再没必要继续下去。
她捏了一朵花,以灵力去探应鹏。只见这人生机前所未有的旺盛,甚至堪比壮年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并没有因此欣喜,却在心里轻叹,心情愈发的沉重。
生机旺盛得反常,这不是好事,就跟后世将死之人到了医院,医生给打强心针一样。
那不是真正的旺盛,只是在药物的催化下强行提升起来的生机。而此时的应鹏虽没有借助药物,却刚刚经历了一件比药物还要管用的大事。
多年心病一朝去除,虽不至于让李笑寒死掉给他心爱的女人偿命,但是对于一位太后来说,能得今日这场羞辱,已经是他所能见识到的极限了。
所以应鹏高兴,这一高兴就催生起体内全部生机。这种生机用玄脉的说法来讲就是在燃烧寿元,把后面几年的命全部燃烧成寿元,堆积在这一刻。能够让他暂时看起来精神抖擞,生机勃勃,甚至多数人都会替他高兴,以为他心病去除,人可以一直这样好好活下去。
却不知,迅速燃烧起来的寿元很快就要用光了,就像人们常说的回光反照,最多到明日天亮,这个人就会永远的闭上眼睛,离开这世间。
夜温言有些悲伤,其实她跟应鹏也没有太深的交情,她帮他收拾李太后一回,他替她打枚珠花,再送上应家巧匠替她做事,这说起来也是一笔交易。
但毕竟人能呈现这样的状态也是她促成的,提前寿元终结跟她也有几分关系。所以她也会想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帮了应鹏还是害了应鹏,如果应鹏早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结果,他是不是还会愿意做这件事情?
心里正想着这些事,就见原本走在她前面的应鹏停住脚,转过身看她。
“夜四小姐。”年迈的人此刻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就像是才过四十还有许多寿元可耗之人。他说,“老朽想过很多种报仇的场面,却从未想过有一天想象中的场面也会成真。老朽虽然心里奇怪你这小姑娘为何会有这样的魄力,更奇怪那李太后为何会怕你怕成那个样子。但那不是我该打听的,我无意过问。大恩不言谢,老朽自知命不久矣,这辈子是报不上四小姐的恩了。下辈子吧,若是还能有下辈子,老朽还给四小姐打首饰。”
他说着话,冲着夜温言深鞠一躬,还是像在长信宫那样,把人整个折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四小姐,咱们就此别过,若四小姐有空,就到应府去给老朽上柱香吧!”
他说这些话时,丝毫都看不出伤感和不舍,就像是要出一趟远门,在跟好友话别一般。
可是他知道,夜温言也知道,这不是出远门的话别,而是一场死别。
她亦冲着应鹏俯了俯身,“先生巧手,当得天下第一巧匠之称,今生能有幸识得先生,亦是人生一大乐事。多谢先生为我打了那枚珠花,也多谢先生借应家巧匠于我。先生放心,我夜温言行事磊落,绝不会让应家巧匠行不义之事,坏应家之名。先生,好走。”
应鹏哈哈大笑,大步走出宫门。
坠儿看了一会儿就皱眉,“奴婢怎么听着小姐跟应巧匠说的话,像是在跟死人说话?怎么还好走呢?应巧匠的话也好奇怪,听着就好像人明天就会死了,在话别。”
夜温言叹了一声,“可不就是话别么,明日穿得素静些,去应府给应先生上柱香吧!”
坠儿听得直愣,“小姐此话是当真的?”
“当真。”
“可是……”坠儿想说可是人还没死,却又觉得自家小姐从来没说过错话,便换了另一句,“可是明日是二老爷迎新夫人和新的三小姐入府的日子。”
“这样啊!那就但愿不要撞上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宫门就在眼前了,坠儿又道:“小姐这就出宫吗?要不要回去长信宫去找大小姐跟五小姐?来的时候您让马车停得远,奴婢先出宫去把马车叫回来吧!”
夜温言摇头,“暂时还哪儿都去不了。坠儿你往左边看,有人来跟咱们找茬儿了。”
坠儿转头,果然看到有一人穿着中黄官袍,正往这边走来。
在北齐,能以这色系制袍者皆为皇族,皇帝穿明黄,宗亲可着淡黄,即使贵为摄政王,也只能着淡黄。可今日摄政王却着了中黄,这是比淡黄更深一些的颜色。
坠儿不懂朝廷那些规制,只是觉得这身衣裳有些乍眼。这种黄都快赶上权青城的衣裳了,是不是有点儿逾越?她把疑惑小声说出来,还说了句:“小姐,那人好像是摄政王。”
她在除夕宫宴时见过权计,印象还是挺深刻的。
夜温言点点头,“没错,就是咱们北齐的摄政王。”
说话间,权计已经走到她二人跟前,因为身量高,看着她二人时居高临下,这种感觉让夜温言很不舒服。她于是往边上瞅瞅,也没瞅着有什么地方可供站脚的,正巧不远处走过来一队宫人,搬着几把椅子,她便冲着那队宫人招手:“你们过来一下。”
宫人们不明就里,但还是听了她的话走过来,就听夜温言问他们:“椅子是搬到何处的?”
宫人们答:“是搬去永安宫的,永安宫最近坏了一批桌椅,奴才们赶着把新的送过去。”
夜温言点点头,“既是送去永安宫的,那正好,搁一把在我这儿吧!其余的正常送,回头太后娘娘问起,你们只管实话实说,不会挨罚。”说完还怕宫人们不敢,便又对坠儿道,“你随他们往永安宫走一趟,给作个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坠儿小声问她:“小姐,这样好么?那位西宫太后这会儿怕是最不想见的,就是咱们这伙人。奴婢再过去一趟,她可能会气死吧?”
夜温言笑笑,“怎么不好?我觉得挺好。放心吧!咱们的西宫太后心里承受能力可强着呢,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去吧,我跟摄政王说说话,一会儿你再回来找我。”
坠儿看了摄政王一眼,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毕竟这里是皇宫,离炎华山那么近,她家小姐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帝尊大人眨眼工夫就能到。指不定现在就站在山顶上看呢,所以她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用不着替主子操心。
坠儿跟着那队宫人走了,一把椅子成功地被夜温言给留了下来,只见她往椅子里一坐,虽然比站着更矮了,但毕竟她是坐着的,坐着的人跟站着的人说话,总归是有优势。
“这光天化日的,摄政王怎么还敢往后宫来呢?”
夜温言轻飘飘扔出这么一句,倒是出乎权计的意料。他想到了夜温言有可能会问他为何穿中黄色官袍,也想到了夜温言挖苦他腿脚之所以好利索了,其实是用了她的药。
却怎么也没想到夜温言先是给自己找了个座儿,瞬间就扭转了身高不利之势,紧接着又含糊不明地整了这么一句,她这是什么意思?
权计负手而立,看着她的目光中毫不掩饰地带着探究,“夜四小姐好一张伶牙俐齿,看来从前的夜老将军的确是把你给惯坏了,话张口就来,也不加思考。”
夜温言不解,“你怎么知道我不思考的?我这可是认真思考过后才说的话呀!再者,我这话有什么不对么?眼下可不就是光天化日正当午,摄政王也确实来了后宫,怎么着,你都能来,还不让我说?后宫重地,岂容外臣随意出入?”
权计冷笑,“那夜四小姐呢?夜四小姐又为何在这里?”
“哎,咱俩不一样,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我进宫可以是受人邀请,也可以只是进来随便转转。但不管我是来干什么的,前提我都是女的。而你,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前提你都是男的。所以这后宫我来得,你却来不得,即使有要事,那也得经过层层通传。摄政王通传了么?对了,王爷是来看谁的?总不能是来看李太后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穆千秋。”老夫人沉着脸,声音显出几分威严来,“老身所列罪状,你认是不认?”
穆氏深吸了一口气,点头,“认。”
“那你就是承认是自己毁了阿言的婚,陷我们夜家于危险之境地?”
“……是。”
“母亲!”夜飞玉开口提醒,“飞舟说得对,这桩婚并不算毁。”
“你住口!”老夫人大喝,“大房的孩子愈发的没有规矩了,长辈在跟长辈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真不知道你们的爹娘是如何教导的,若早知大房的媳妇如此不懂事,当初老身就该把你们所有孩子全都送到二房去养!”
夜清眉硬着头皮顶了句:“二叔家的孩子一个给了我们大房,一个未成亲先有孕败坏门风,到底哪里好了?”说完又往夜无双那看了一眼,“就这一个无双妹妹,还是外室所出。”
老夫人气得一个茶碗扔了过去,啪地一下碎在夜清眉脚边,“那也比你们大房强!至少他们不至于去得罪帝尊,至少他们做爹娘的也没有亲手毁掉女儿的亲事。老身听闻伏家的亲也给退了,还是穆千秋你亲自退的。真是当了个好娘,一个两个的孩子全都毁在你手里,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你是不是想把夜家的小辈全都给祸害了?”
她说到这里,话锋突然又转向夜飞舟——“明日你就去官府,把户籍改回来!是谁生的就是谁生的,不是随便改改户籍就能变了说法!你看看大房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再跟着她你就也要受牵连!你是景盛的孩子,是一辈子都要孝顺你的父亲的!”
夜景盛也跟着点头,“飞舟,你祖母说得没错,从前种种都是误会,谁在气头上还不说几句狠话呢?你不能因为爹娘骂了你几句,打了你几下,你就跑去给别人当儿子。老天爷在上面看着呢,你现在是痛快了,将来因果报应都会给你找回来。”
夜飞舟都凌乱了,看夜景盛就像在看一个傻子。见过贪得无厌反复无常之人,可也没见过不要脸到这种程度的。
嫌他没用时把他一脚踢开,要打要杀。现在是不是又觉得他还有点用了?所以就想再把他给要回来?他怎么会是这种人生的?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彻底摆脱这个生父?
见夜飞舟不吱声,夜景盛又加了把力:“从前总管着你不让往仁王府跑,也是为了你好。毕竟我和你母亲就你这一个儿子,将来还指望你传宗接代,自然不想你往偏了长。可如今我们也想开了,你也长大了,有些事与其一直管着让你越来越恨我们,不如就随了你的心,这样一家人还能过得好一些。飞舟,回来吧!我跟你母亲都老了,咱们一家人就得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舟眯起眼睛,认真地看着他这个亲爹。他就在琢磨,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个爹又想认回他了呢?从前不是一直都嫌他是个男孩,对家里没有什么用处么?而且还觉得他给家里丢脸,迫不及待地把他送去大房,就差敲锣打鼓了。这怎么突然又换了心思?
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八成是那位新夫人肚子里怀的也是个男孩儿,所以传宗接代的事再用不着他,也就不在意他整日同什么人在一起。
如今二房一家过得低迷,整天挨打,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能站在前面保护全家。所以他们需要一个打手,也需要一个替他们办事的人。就像从前他那样,指哪打哪,从不问对错。
他对于二房来说就是那个打手,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了。
“二叔是不是身上伤太重,都开始说胡话了?”夜飞舟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拒绝他,“临安府不是给二叔一个人开的,你说让官府干什么官府就会干什么。我的户籍既已经落到夜家大房,就再没有更改的道理。我的父亲母亲只能是大将军和大夫人,一直到我死,葬也是葬在现在的爹娘身边,会躲二叔二婶远远的。
当初抽筋剥皮的打法我熬过来了,那便是割骨剔肉还了你们的生养之恩。咱们之间的关系只不过就是亲戚而已,二叔莫要发神经,去抢亲戚家的孩子。”
夜景盛气得肝儿疼,但他又拿夜飞舟没办法。现在不能跟夜飞舟硬碰硬了,一个六殿下就够他们受的,要是再加上个三殿下,他这把骨头还不得被人给拆了?
这几个月动不动就是一身的伤,他可得学聪明些,不能再挨打了。一来身子骨重要,二来雪乔和无双也回了府,他是一家之主,必须要树立威严,否则就太丢脸了。
于是夜景盛忍住火气,只嘟囔着骂了几句,就不再说话。
老夫人见他要回儿子不成,便也不再过问,又对穆氏说:“得罪帝尊大人,毁掉女儿婚事,穆千秋,你既知罪,那有罪就该有罚。按说你这样的妇人,已经不配做夜家的儿媳了。但念在景归已死,你还为夜家生了这么多子女,夜家不做损良心的事,也算是给你们穆家一个颜面。但留着你的名分,却不代表你可以继续留在将军府中。
穆千秋,今日老身做主,将你送到城外庙里去度过余生,你可有怨言?”
穆氏抬头,狠狠盯住老夫人,不说应与不应,她只问老夫人:“那你可知罪?”
老夫人大怒:“老身有什么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然有罪!”穆氏大声道,“我那惹事的二女儿并非由我教养出来,你说我当着帝尊没有责罚她,惹了帝尊恼怒,这是我的错,我认。但教养她成了今日模样,老夫人就一点罪责都不准备承担吗?”
“穆千秋!”夜景盛猛地一拍桌子,“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她是你的婆母!是这座将军府的老夫人!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同她说话!你生的女儿自己不养,母亲替你养了,你非但不知感恩,如今还敢怨怪,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不成?孩子是好是坏那是天生的,你生的孩子她从根儿上就不是个好苗子,母亲再用心教养她能好到哪去?那种孩子能让她平安长大就已经是母亲施于你的大恩了,你不要不知足!”
一直没说话的常雪乔这时也开了口,说:“虽然我入府晚,但家里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一些。听闻二小姐是从小就养在老夫人身边的,这些年老夫人尽心尽力,有什么好的都会可着二小姐吃用,就连每日养身吃的燕窝都会分给二小姐一份,可见老夫人有多疼二小姐。
大嫂,凭良心说,这件事情您真的怪不着老夫人,因为老夫人养了二小姐那么多年,都没有出什么差错,二小姐一直都好好的,既不在府里惹事,也不到外面去惹事。可是为何她一回到你身边去,一切就全都变了呢?大嫂您好好想想,二小姐这几次闹出事来,是不是都发生在回到您身边之后?那既然是在您身边时才出的事,为何怪到老夫人头上?”
常雪乔一番话,说得夜老夫人心情那个舒畅啊!她连连点头,再道:“没错,就是这个理。老身养得好好的孩子,为何一回到你身边就变了模样?这才几个月光景她就变成这样了,真真儿是糟蹋了老身这十几年的辛苦。养个孩子不容易,我养完了景盛和景归,又要养你的女儿,结果到头来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还要让儿媳妇指着我的鼻子骂我。”
老夫人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我这是什么命啊?大儿子壮年早逝,二儿子的独子又被你们大房霸占了去。我辛辛苦苦帮你养大了一个你不喜欢的女儿,养到她都到了出嫁的年龄,你又捡了现成的要回身边去。要回去了你倒是好好的待她啊!你不!你作贱她,薄待她,好吃好穿全都给你其他的孩子,有什么好事你都不带着她。
头午帝尊大人来议亲,给你们都带了礼物,你是怎么做的?你带着你所有的子女去收礼,却偏偏把连绵留在屋里,喊都没喊一声。有你这么当娘的吗?连绵她有什么错要被你这个母亲嫌弃成这样?”
老夫人哭得肝肠寸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是一个为孙女讨公道的好祖母。
她这边正哭着,叙明堂外,夜连绵坐在椅子上,被两个婆子抬着往这边来了,哭得比老夫人还大声,几乎就是在嚎了。
一边嚎还一边说:“我没有娘,我娘在我出生那天就已经死了,不要我的人不配做我娘。穆千秋,你当年亲自给夜清眉喂奶,喂了将近一年,没事你就拿出来说,以此彰显你是个贤良的母亲。可是你忘了你的另一个女儿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在你的大女儿吃你的奶时,我却在吃奶娘的奶;在你的大女儿被你抱在怀里时,我就只能窝在奶娘怀中。
夜里睡觉你守着大女儿,又是说故事又是哼小调。那时候是祖母陪着我的,是祖母给我说故事给我哼小调!你对我没有一天养育之恩,等我长大了你却要来认我了?你凭什么?
穆千秋你就该死,你这种妇人不配做夜家的儿媳,请祖母把她赶回穆家!休了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让他问得一愣,“还,还早吧?家里有大丧,两三年内肯定是嫁不成的。”
“那两三年之后呢?”夜飞舟继续追问,“两三年之后嫁不嫁?”
“我……”夜温言算了算夜四小姐的年纪,再过几个月应该就十六岁了,三年之后是十九岁。女子十九岁在这个时代算是大龄,但是在她的观念中却还是小孩子一个,所以不急。
于是她告诉夜飞舟,“二十岁之前肯定是不嫁的。”
一听她这话,夜飞舟明显的松了口气。这一口气却把夜温言给松懵了,“什么意思?”
夜飞舟实话实说:“就是觉得如果你嫁出去了,不在家里了,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勇气继续在家里住着。所以我得跟你问好,你若出嫁,我便也得想想办法。”
夜温言斜眼看他:“真的对家里没有奢望了?彻底死心了?”
“嗯。”夜飞舟点头,“她当初生我时有多疼,后来打我时就也有多疼。这么多年过去,恩情早就打没了。”他看了一眼走在身边的这个妹妹,今晚上夜温言穿了身白裙子,再配上她那张大白脸,真是越看越像个鬼。“以后别穿白色了,不好看。”
他伸出手往她脸上捏了一下,有点儿用力,甚至咬了一下牙。
夜温言疼得一激灵,原地跳了起来,“你掐我干什么?疼死了!”
“疼就对了。”夜飞舟哼了一声,“掐你一回,算是替我那爹娘还了一手,今后他们要说我见死不救,我就说我已经掐过你了,我就只有这么大的本事,别的做不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就只有掐我一把的本事?”
“嗯。反正从小到大他们都说我是个没用的废物,那还指望废物能干什么?掐一把就不错了,真正的废物是连这一把都不会掐的。”他停住脚,深吸了一口气,把夜温言也拉到了自己面前。“小四,这一把也不只是为他们掐的,是为我自己掐的。不管什么仇什么怨,你终究是要去动我的父母。我身为人子若不做些什么,总归是说不过去的,就连我自己这一关也过不了。所以我掐你一回,掐疼你,这一关就算过去了。我对得起他们,也对得起自己。”
夜温言都听笑了,“那你这关也太好过了些,只掐一把就能过。”
夜飞舟叹气,“因为从生到养的情分太淡薄,所以掐一把就能过。小四我这么和你说,如果这一关是座山,那么你父母给你的就是崇山峻岭,而我父母给我的,不过是一个抬抬脚就能迈过的土堆罢了。命不相同,应对之法自然也就不同。”
“那为何以前看不开?”她问他,“你又不傻,十八年了,才把这事儿看明白?我若是你,懂事那年就不再对这样的爹娘抱有任何幻想了,偏偏你还总惦记着他们能高看你一眼。”
她扯扯夜飞舟的袖子,继续往前走,“其实你不说我也能明白,人呐,之所以看不开,还不是因为心里在意。其实就是现在你心里也是在意的,只不过已经没有了回转的余地,所以就算咬着牙硬~挺也得把这一关给挺过去。”
“二哥,我不是冷血的人,我心里也有过家和万事兴的奢望,只是现实不允许我把那样的梦继续做下去。换亲,抛尸,腊月十五的谋杀,哪一件不是血海深仇?但凡有一丁点的余地,我都会看一看你的情面放他们一马,只可惜,他们并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说起夜家二房,夜温言有一肚子的话,可其实所有的话在现实面前都很苍白。
说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只管报仇就是了,她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什么。
“你身上的伤如何了?”她主动转了话题。
夜飞舟就顺着她说:“已经没什么大碍,大夫用了好药,再有几日结痂都要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就好,还是要快点好起来,总带着伤肯定不行。谁知道某一天会发生什么事,身上有伤,就很难应对突然出现的危机。”
“是不是有什么事?”夜飞舟听她这样说心里开始没底。
夜温言却摇头,“没事,我只是习惯了要让自己一直维持在最好的状态。就像腊月十五那晚,若不是我病了,二哥,你也逃不掉。”
夜飞舟心情又低落起来,他始终欠她的,豁出命去都补不完。就更别提他那对父母……
“二哥对祖父的死有什么看法?”她突然抛出一问,“还有我父亲的死,又有什么看法?”
夜飞舟一愣,“你在怀疑什么?”
“怀疑有猫腻。”她实话实说,“这些日子我在府里折腾的事你肯定也是知道的,那么祖父的事想必心里也该有数了。我不求你同我一样嫉恶如仇,毕竟祖父也没疼过你。但我只告诉你一件事,就是你那对爹娘,怕是在这两起事件中也脱不了干系。所以你还是要有心理准备,一旦事情水落石出,那么欠债还钱,杀人就得偿命。”
夜飞舟的脚步又停了下来,还伸手拉了她一下,一只手紧紧扣在她的肩膀上。
夜温言失笑,“二哥你刚刚还说跟那对父母的缘分尽了,恩也报完了,抬抬脚也把那小土堆也给迈过去了。这怎么我一提到杀人偿命,你就又要跟我急眼呢?”
夜飞舟真无奈,“什么叫又要跟你急眼,我何时跟你急过眼?小四,你的警觉哪去了?我按住你哪里是要和你论家里的事,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别往前走了,前面有人。”
夜温言一愣,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是仰头望天的状态。因为在跟夜飞舟说话时,她心里还在想着师离渊说的浩劫,以及钦天监观的那一场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始终抬头,试图也能从漫天星斗中看出点儿什么来。
可惜星相没观明白,还忘了观脚下的路,和路上的人。
夜飞舟把人往回拽了一把,拽到自己的身后,另一只提着剑的手往前一横,正对上了前方来人手里握着的那把折扇。
来人一身白衣,站在十几步远的地方,并未像夜飞舟这般紧张,只是淡漠地向她这边看过来,再淡淡地叫了声:“夜四小姐。”
夜温言从她二哥身后出来,冲着前方施了一礼,回了声:“尘王殿下。”
权青画看着她,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他说:“夜家的孩子真是奇怪,明明是亲人,却要自相残杀。明明已经自相残杀,却又想起你们本是手足。夜四小姐,本王该说你是嫉恶如仇,还是该说你善恶不辨?”
夜温言抚抚额角,突然就转过身来跟夜飞舟说:“二哥我发现你跟我这位师兄真就是一种人,心里都有事,就憋着不说,每次说话都得绕好几个圈儿,得让人猜才能猜明白你们要想表达什么。我真的特别烦这种交流方式,有话就直说,大男人有什么好犹豫的?”
夜飞舟挑了挑眉稍,点头,“那二哥以后一定改。”
“嗯,改了就行,改了我就还愿意和你说话。”她说完,终于把身子转了回来,看向前方站着的权青画。“尘王殿下大半夜的不睡觉,就为了在街上堵着我挖苦一顿的?那你也太闲了。咱们上次不是说好了么,再见就是陌生人,你再也不搭理我。这怎么又没忍住?”
权青画还是那副表情看着她,就好像这些话不是说给他听的一样。只是这一回夜温言看仔细了,那人的一双眼睛通红通红,像是充了血。
她微微皱眉,有心不管,过了一会儿到底还是问了句:“师兄你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画似反应过来什么,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微微垂头。但也很快就又抬了起来,言语依然刻薄:“我不是你师兄。”
“二哥,我们回家。”她拉起夜飞舟快步往前走。
却在走到与面前人只有两三步距离时,权青画伸出了手,折扇直指夜温言,“夜四小姐,我们打一场,不论输赢,我都不再怀恨于你。你也全当给我一场救赎,那三封信的事情,我亦不再追究了。”
这话夜飞舟就不爱听了,“你若想算那三封信的账,也该是与我清算,而不是跟她。”
权青画看都不看他,只再问夜温言,“打是不打?”
“打!”夜温言答得干脆,一把夺过夜飞舟手中宝剑,“最不怕的就是打架,你要早说这事儿打一场就能过去,这架早就打了。你放心,我凭武与你打,绝不使猫腻。”
权青画都听笑了,“四小姐这是承认自己有非武功之外的本事?”
她不吱声,但那扬着下巴的小模样摆明了就是在说:打就打,哪那么多废话。
于是权青画不再废话,折扇猛地抖开,一阵内力带起的疾风扑面而来。
夜飞舟默默退到一边,没再参合这个事,但一双眼睛也始终不离那柄折扇。
他心里有数,夜温言能打赢最好,打不赢打个平手他也不会说什么。万一要是打输了,即使对方是皇族,他也绝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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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允一个巴掌甩给夜连绵,一点儿都不带手下留情的,这一巴掌直接打肿了夜连绵的半边脸,还打得她唇角带血,牙都掉了一颗。
夜连绵转了两圈,一头撞在桌角上,额头也流血了,人摔在地上,撞得断了的胳膊生疼。
权青允真是忍了又忍,才算给了穆氏面子,没把这位夜二小姐直接给打死。但他到底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一巴掌打过去如何能消心头之恨?于是他就问夜连绵:“是谁给你的胆量,让你敢当着本王的面侮辱飞舟?从前你说他是你二哥,这是你们家里的事,本王不便过多插手。可现在他不是你们夜家的人了,你再多说一句都没有道理。本王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的王爷,所以夜二小姐,本王提醒你,再对飞舟不敬,本王就把你打死。”
夜连绵被他吓着了,“你,你要打死我?穆千秋你听到了吗?他说他要打死我!穆千秋你是死人吗?人家为了维护心上人要打死我,你就不知道维护自己的亲生女儿吗?穆千秋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啊?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你该不会跟老太太一样,年轻的时候在外边偷人了吧?可人家老太太是疼爱偷人生的孩子啊!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疼我?”
穆氏脸都变了色,有那么一刻,她真想掐死这个二女儿。可真伸出了手,却怎么都收不拢五指。她能杀了二房一家,却对这个女儿丝毫没有办法。这算不算是老天爷的惩罚?
可她究竟做了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惩罚她?
夜飞舟扯了权青允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权青允冷哼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
夜连绵却不依不饶,又骂了穆氏几句。
族长夜逢实在听不下去了,就开口问了句:“你们京城这一支,究竟是怎么过的日子?”
夜飞玉主动答了这个话,告诉族长:“日子从根儿上开始就烂了,挖掉了烂根,整棵树就也跟着倒了。偏偏还有一处烂根挖不掉,就只能由着它在那里烂着,一动,全身都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逢重重叹气,指着夜连绵说:“你若再这般出言不逊,就随我回平县老家去。京里立不成的规矩老家帮着你立,你这样的孩子我们不能放任下去,夜氏一族丢不起这个脸!”
“你闭嘴!”夜连绵急起眼来连族长都骂,“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教训我?”
“我,我是夜家的族长!”
“族长算个屁!整个夜家都靠着我们家的军威过日子,你们就是一群饭桶!”
“你……”夜逢气得直晃,指着夜连绵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夜温言看了一会儿,一脸不耐烦地跟坠儿说:“过去给我打一顿,打一顿她就老实了。要是还不老实就打两顿,总之打到她服为止!”
坠儿的执行力那是相当利索的,基本上就是她家主子指哪她就打哪儿。眼下夜温言让她去打夜连绵,她真是一点儿都不带犹豫的,甚至还扒拉了挡路的穆氏一下,然后冲到夜连绵身边,抡起把椅子就往夜连绵身上砸。
椅子哗啦一下就散了架,可见坠儿这一下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夜连绵直接被她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身上头上都是血。
可坠儿动作没停,夜温言不叫停她是不会停下来的,椅子砸散了就换桌子,反正屋里有什么她就拿什么,一样一样往夜连绵身上砸,一边砸还一边跟老夫人说:“你也别在那跟没事人一样,等我砸完了二小姐就砸你一顿,因为她落到今日这下场都是拜你所赐,是你把她给教成这样的,所以你最该打!放心,我家小姐有本事,我就算把你给打死了她也能再把你救回来,所以你不过就是疼几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等着,这头就快打完了。”
坠儿不抬东西砸了,因为她觉得这样有点儿浪费,于是就捡了椅子掉下来的一条腿,握在手里砰砰砰地往夜连绵身上削,那股子狠劲儿就跟打恶犬似的。
夜清眉拉着穆氏转过身,不让她看这场面。穆氏虽然心里难受得不行,但也知道自己再不能心软,这个女儿再不管教就真的完了。何况她还欠夜温言一个说法,夜连绵借萧世子害夜温言的事,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终于,坠儿停了下来,穆氏听到夜连绵趴在地上还能哼哼出声,便放了心。
至少人没死,这已经是夜温言手下留情了吧?
“小姐,那个能不能打?”坠儿的声音又扬了起来,手里的木棍指向老太太。
夜温言点点头,“打!”
坠儿二话不说立即执行,砰砰砰就又往老太太身上削了过去。老太太嗷嗷叫唤了一阵,很快就跟夜连绵一样,就只剩下趴在地上喘气儿的力气了。
坠儿也知道不能真把人打死,于是打了一会儿就停下来,又回到了夜温言身后站着。
权青城蹭过来,小声跟她说:“佩儿,干得漂亮!”
坠儿斜了他一眼,已经无力再跟他说我叫坠儿不叫佩儿的话了,她也认命了,好歹这也算是皇上给赐个别名,她们家祖宗要是知道了这事儿,应该也会感到光荣。
不过她也问权青城:“你怎么还不走?夜家都这么狼狈了,你搁这儿待着不是让夜家人难堪吗?不但大夫人的脸面没地方搁,族长也丢不起这个人啊!该见证的已经见证过了,赶紧带着几位殿下走吧!”说完又跟权青允道,“三殿下不用把二少爷和五小姐给带走,这个家四小姐说了算,二小姐的话谁也不能听。”
夜温言听到这话纠正了一句:“这个家,是大少爷说了算,跟我没关系。”
坠儿自觉失言,赶紧住了嘴。权青城觉得她提醒的有道理,就想说带着几位皇兄赶紧走吧!可别搁夜家看热闹了,这闹得也太难看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是穆氏回过头来,俯了俯身说:“请皇上和几位殿下再留一留,还有一件事情没办呢!”
谁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但大夫人这样说了,夜家的事他们管也管到了现在,就不差再多待一会儿。何况也有人不太想走,比如说权青隐,他就一直看着夜温言,目光从来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看得夜飞玉都有些不高兴,还出言提醒:“六殿下请自重。”
六殿下没法自重,他现在就是自责,打从穆氏一刀一刀捅向夜家二房那些人时,他就一直在想,如果没有当年那场谋划的开端,是不是就不会有夜家今日的结局?或许这还不是夜家的结局,可对于他和夜温言来说,确实是再也不会有将来了。
“夜温言,你到底是人是鬼?”地上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还是夜连绵。坠儿的一顿打并没有把她打服,她只是暂时没有力气再挣扎,所以放弃了谩骂。可谩骂是放弃了,她却又琢磨起夜温言来,她问夜温言,“你不是我以前那个四妹妹对不对?以前那个四妹妹虽然也跋扈,可她没有你这么大的胆子,至少她不敢打我。她也没有你这么聪明,被六殿下抛弃之后转头就投奔了帝尊,如今又让皇上和这几位殿下帮着你,向着你。这些都不是从前的四妹妹能做得来的!所以你到底是谁?一身邪气,一看就不是个正常人,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向夜温言看去,夜飞玉夜清眉还有夜飞舟夜楚怜四人,下意识地就向她身边靠拢,想要以这种方式表达自己会站在她这一边的决心。权青城权青允和权青画也簇拥过来,坚决地支持她。倒是权青隐没来,他只是站在原地看她,夜连绵的话让他也疑惑了。
但他想得比夜连绵更多一些,他在想:如果眼前这个姑娘不是夜温言,那么真正的夜温言又在哪里?难不成真像她曾经说过的那样,真正的夜四小姐在腊月初二那天就已经死了吗?如果夜四小姐死了,那他就不该继续活着,他就该去下面陪着她,向她忏悔。
权青隐的犹豫让夜连绵看到希望,她撑着力气对权青隐说:“六殿下你也问问,问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何占着夜温言的身体,她究竟是人还是鬼!”
权青隐没理她,只是一直看着夜温言,目光中也有探究。
夜温言却根本无意理会这些问话,她就反问夜连绵:“我今日替夜家清理门户,你却要赶走我身边的二哥和五妹,夜连绵,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母亲这样好的人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孩子来?就算从小就抱给老夫人养,可你身上到底流着母亲的血,再坏也不至于坏成这般。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你根本就不是母亲当初生下来的那个孩子,是不是抱到老夫人身边之后,就被老夫人给换过了?你看,你跟大姐姐是双胞胎,可是长得却一点都不像呢!”
夜连绵脑子嗡地一声炸了开,她突然意识到夜温言想干什么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好个夜四小姐,老朽从前竟不知夜老将军的孙女竟是如此人物。也罢,你要我应家巧匠,我便借你应家巧匠。不!是给你!应家巧匠代代相传,天下第一,到了我这一辈,我便是应家家主,所有巧匠皆听我一人之令。”
应鹏站了起来,认真地看着夜温言,“我给你两名最好的巧匠,送上他们的身契,从此以后他们就归你所用,唯你命是从。且我应鹏在此承诺,若有一日旧怨得报,报在四小姐之手,我便将应家整个应家交付于你,能工巧匠都是你一人的了。”
珠钗给了应鹏,夜温言也拿着应鹏给她的信物从首饰阁里走了出来。
临走时林东家亲自送她,欲言又止。
夜温言笑道:“林东家不必想太多,我的首饰铺不会开在内城,您的首饰铺外城人来买的也不多。内城贵人们通常不喜欢到外城去买东西,因为她们觉得戴上外城铺子卖的东西是跌份儿,所以咱们两个基本不会产生竞争。”
林东家被夜温言说中心事,还有点儿不好意思,连连摆手:“四小姐说得哪里话,我怎么会在意这个。就是想说如果四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还请不要和我客气。”
离开首饰阁,和坠儿问夜温言:“小姐,咱们要回府吗?”
夜温言摇头,“咱们直接进宫去。”
“进宫?”坠儿一愣,随即想起来应鹏答应的那两位应家巧匠,“小姐现在就去奇巧阁要人?咱们自己去找人吗?那位应先生也真是的,既然要把人给小姐,就应该先从宫里把他们给叫出来,让他们辞了奇巧阁的差事,这才好再到别处去做。咱们去要人算怎么个事儿呢?奇巧阁能答应吗?”小丫鬟一边说一边算计着,“要不进宫之后先去炎华宫求助?”
夜温言往她脸上捏了一把,很认真地道:“坠儿你听着,我们做任何事,在自己没有付出努力之前,都没有求人的理由。即使是炎华宫,也不该说伸手就伸手。别人如何想我不管,但是我夜温言从来靠的都是自己,而不是男人。他可以强大到捍卫天下,我追求的亦是与之并肩抗住所有责任,而不是遇到点小事就要找他帮忙的累赘。懂吗?”
坠儿不懂,“男人不就是应该保护女人,帮助女人的吗?”
夜温言摇头,“没有那么多应该,在这世上,谁也没有义务去无条件的保护和帮助其他人。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最初心的目的应该就是能令彼此身心愉悦,互相欢喜。至于谁保护谁,那都是初心以外的附属品了。你家小姐我不是那种娇弱的女子,也不是遇到点事就要去求人的性格,比起被男人保护,我更愿意与他一起承担风雨。所以我希望你也能记住我今日说的话,将来嫁了人,也要时刻记着自己是一位独立女性,可以自己去完成要做的事情,不需要谁来提供帮助。如此才能让你的男人、你的婆家人更高看你一眼,不会觉得你离了他们家就不行,从而将你打压在一座府邸,匆匆一生。”
坠儿似懂非懂,夜温言的话跟她从小所听所见都不一样,甚至颠覆了根深蒂固的婚姻观念,还有男女相处之道。但若细想,又忽然发现如果真能过上像小姐说的那样的生活,那才是最痛快的活法。女子若是真能靠自己不靠婆家,那就是在任何时候都能挺得起腰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进宫,依然没有阻拦。皇宫禁军如今记夜温言比记皇太后记得都牢,时刻都不忘提醒自己夜四小姐是这宫里的红人,且有那么几个人还清楚地知道,红人手里还拿着帝尊大人的断魂铃。所以别说夜四小姐要进皇宫,她就是要烧皇宫,他们也是不敢管的。
禁军是不管,但宫里行走的宫人还是把这件事情迅速地扩散出去。
最先知道消息的是永安宫,宝蟾把消息说给李太后听时,李太后正对着自己的一只柜子瑟瑟发抖。宝蟾不解,就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李太后指着柜子一角问她:“那本图册到哪去了?”
宝蟾一愣,随即想起太后娘娘说的该是那本得自奇巧阁的宝册。东西得自巧匠应鹏,娘娘一直当宝物收着,可是这会儿东西却已经不在原本放它的地方。
宝蟾在柜子里找了起来,直到把整个柜子都翻了一遍,东西还是没找着。
她也有点儿害怕了,“这柜子从来都是上着锁的,进来洒扫的宫人也不会靠近它,奴婢也没有动过,东西怎么就不见了呢?”
李太后坐回椅子里,越想这个事儿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她这永安宫不安全。
她又开始在别处翻找,却不是在找册子,而是在找其它东西。
可她是太后,她宫里东西太多,除非要紧之物,否则就是丢了一样两样的她根本也发现不了。所以这不管怎么找都没个头绪,反倒是越找越让她心烦。
宝蟾却比她冷静一些,找了一会儿就和她说:“娘娘不妨找找得自奇巧阁的其它物件儿,特别是得自巧匠应鹏的其它物件儿,看看还在不在。”
奇巧阁并不是宫里专门为后妃打造首饰的地方,打造首饰有司珍局,奇巧阁是做珍奇之物的所在。打从上几朝开始就由应家人坐镇,专门为皇家研制珍奇异趣的物件儿,也承接贡料打造司珍局打不出来的首饰和摆件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奇巧阁是比司珍局高几个品阶的,出自奇巧阁的东西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得到。
先帝在世时,甚至还发生过后妃因为争抢一件奇巧阁的首饰大打出手的事情。
李太后从前贵为皇后,自然是得过不少奇巧阁之物的,但奇巧阁里也分高低上下,并不是所有出自奇巧阁的东西都最为珍贵,因为奇巧阁里也有很多人,应家巧匠也分三六九等。
但不管怎么分,巧匠应鹏永远都是排在第一位的那一个。这个排位从应鹏十三岁那年起,就再也没有变过。
所以李太后纵是有很多出自奇巧阁之物,她也没有太多出自应鹏之手的东西。
宝蟾的提醒让李太后摸到了头绪,于是命宝蟾赶紧去找一枚珠钗,那是数年前她生辰,先帝亲自命应鹏为她打造的。
她做皇后之前并不算最得宠的宠妃,所以应鹏的东西她没得到过什么。就算是做了皇后,几次想要应鹏亲自为她打造首饰,应鹏也是数番推脱,不愿领命。
那枚珠钗是唯一一件完完全全出自应鹏之手的首饰,工艺繁复,有许多花雕都是司珍局根本做不出来的,她十分珍惜。
可是宝蟾在找过之后却告诉她:“东西已经不在了。”说完还跪了下来,“是奴婢失职,这才让宫中丢了珍贵之物,请娘娘责罚。”
李太后却已经没心思责罚心腹,她只是坐在椅子里不停地想这件事情。
两样东西都没了,永宫安却除了这两个东西之外再没丢过别的,那这件事情不用想也知道是跟应鹏有关。可就算是与应鹏有关,应鹏他哪来的本事从她屋里把东西偷走?
她这屋里除了宝蟾,再没人能随意行走,总不能是宝蟾背叛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把目光向宝蟾投了去,宝蟾多聪明一个人,立即就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想法。
于是一个头磕到地上,以性命发誓绝对没有背叛。
李太后就更迷茫了!
如果不是宝蟾,那还能是谁呢?小心藏着的东西突然就不见了,这就相当于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盗窃,怕就是宝蟾也是做不到的吧?那岂不是非得神仙才能做成的事吗?
一想到神仙,她突然就打了个激灵,一下就想起来宝蟾刚才说的事情——“你方才说什么?夜四小姐进宫了?可知道她往哪边去了?是炎华宫吗?”
宝蟾摇头,“回娘娘的话,夜四小姐是进宫了,但走的方向不是炎华宫,而是奇巧阁。”
李太后心里咯噔一声,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宫中奇巧阁是一处僻静之所,四周都是园子,平日里基本无人打扰。特别是如今新帝初登大宝,后宫无妃,就更没有差事交给奇巧阁去做,最多就是琢磨着给虞太后打点像样的头面首饰用来撑场面。至于李太后,那从来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如今也就是七殿下登基,李太后虽也是太后,却最多就是个母后皇太后,相比起坐镇东六宫的皇帝生母,李太后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所以应家巧匠才会继续留在奇巧阁里!
否则要是六殿下登基,李太后一家独大,怕是奇巧阁就得被应家放弃,集体辞去差事,再不伺候。总之应家人对李太后印象极差,这也不只是受应鹏的影响,而是因为李太后在做皇后时,曾杀了一位奇巧阁的女匠,名叫锦如。
这些事夜温言是不知道的,她到了奇巧阁时,正看到阁里的人在打制一块日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魂珠散了,纵是有师离渊用术法凝魂,在权千罗真正释怀之后,还是化成了一股轻烟。
夜温言轻轻叹了一声,“去吧!可惜我不是惊语,不能送你一个更好的来世。但是长公主,我会祝福你,但愿你来生幸福美满,但愿你来生再也不要遇到今生熟悉的人。”
轻烟散去,只留了一声谢谢。这世上,再也没有长公主权千罗了。
坠儿下意识地往前抓了一下,可惜什么都没抓到。她不甘心,又往前跑了几步,却只感觉到清风袭过,再摸摸自己的脸,却不知从何时起,竟已泪流满面。
她问夜温言:“小姐,我怎么哭了?”
夜温言说:“兴许是在哭你从前的主子吧!是不是替她不值?”
坠儿点头,“奴婢从前虽然只是在大夫人屋里擦灰的,可是大夫人很好,从来不会苛待下人。我在华羽院儿侍候了很多年,从我还不太懂事的时候就在那边擦灰了。所以我知道大夫人心里有多么爱慕大将军,因为即便大将军不在家,她依然会把大将军留在家里的铠甲擦得干干净净,且一直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
大夫人说,大将军不仅是她的丈夫,还是北齐的大英雄,是在战场上为了天下太平流过血的人。她能嫁到夜家来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所以即使丈夫常年在外,她也绝不会有一丝怨言,会把家照顾好,把公婆侍候好,让大将军镇守边关没有半点负担。
小姐,您说长公主的话到底能不能听啊?她说得是真的吗?这么多年过了,大将军虽然回来的次数少,但也是会回来的,奴婢也跟大将军说过话的,他真的不是长公主说的那样的人啊!除了……除了……”坠儿的话说到这里就顿住了,半晌才又道,“除了他每次去见老夫人回来之后人就会很暴躁,其余时候都是好的。”
夜温言不解,“去见老夫人之后会暴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嗯。”坠儿点头,“奴婢遇着几次,似乎是大夫人跟大将军说了些什么,然后大将军就去找老夫人说话,再回来之后就会发脾气,会跟大夫人吵,也会喝酒,然后自己骂自己。”
她回忆从前,这一回忆倒是回忆起许多事情来。
“大夫人跟大将军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吵架,似乎每次吵架都因为老夫人。有一次大夫人哭了,一边哭一边说,你今年才回来一次,我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把你给盼回来了,你却又因为老夫人与我争吵。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是因为她?她真的没有那么在乎你。
当时大将军说的是,不管她在不在乎我,她都是我亲娘,我就是为了让她在乎我一些,我才要听她的话,让她心里痛快。千秋,你为什么不能体谅一下我们母子?我不容易,我娘更不容易,我跟父亲一年到头都不在家,就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她心里得多苦呀。你总说她对二弟好,其实那也是应该的,因为平日里就靠二弟在母亲跟前尽孝,他被偏爱是应该的。”
坠儿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在大将军眼里就只有他的母亲,根本就没有过妻子。以前没想过那么多,如今知道了这么多事情,奴婢就在想,会不会大将军娶妻就是为了留在家里侍候老夫人?就是为了给夜家传宗接代?其实娶谁他心里真的没所谓的,他只是为了留一位贤妻在家。至于他自己心里的爱慕,就都留给外面的人了。”
夜温言觉得坠儿这丫头分析得对,甚至都想给坠儿鼓掌,“早就觉得那位父亲不太对劲,如今看来,这人是太不对劲了。”她与坠儿说起萧书白讲的那个边关小妾的事情,还说起熙春下药的经过。“萧书白的意思是,当时母亲因为突然得知这件事情,整个人都显得很低落,也因此疏于防范,给了熙春可乘之机。可是刚刚又听了长公主的事,坠儿,你还相信母亲是因为疏于防范,才着了熙春的道吗?”
坠儿吓得脸都白了,“小,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她长叹一声,站起身来,“我们之间的话哪说哪了,出了这个门你就当没有听过。坠儿,母亲不是疏于防范,父亲可能是她杀的!”
叙明堂的大门打开,池弘方还在外头等着呢。一见她出来了立即迎了上来,再看她手里拿着一只空盒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池弘方把那只盒子接了过来,然后对夜温言说:“江尚书去驸马家里了,之后的事还请娘娘多费心。飞飞和婉婷也回家去了,临走时让微臣转告娘娘,说她们过些日子再来找娘娘叙旧。另外这里还有一些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池弘方递了一摞子纸到她跟前,夜温言瞅了一眼,都是些房屋地契之类的东西。
“这些大部分是夜景盛名下的,有内城的也有外城的,还有京郊的。铺面和庄子都有,还有百亩良田。另还有一小部分是宁国侯府萧老夫人名下的,也是这些年被夜二夫人倒腾走的东西,微臣都给要回来了。帝尊大人有话,这些东西是要交还给夜大夫人的。”
夜温言点点头,“先放在你那里,等我母亲回家后你再过来一趟,亲自交给她。有劳池大人了,也请池大人替我跟夫人和飞飞说,珠宝铺子最近打了一批新品,我给虞太后池夫人和江夫人都留了,过两日我就送过去。”
池弘方可激动坏了,赶紧就要跪下谢恩,夜温言一把将人给扶住,“池伯伯,咱们之间不至于生疏到这个份儿上。有外人在您做做样子也就罢了,私下里再这样客套多礼,我就要不自在了。咱们该如何还是如何,就冲着我和飞飞的姐妹情谊,冲着我叫您一声池伯伯,您也不该这么见外。以后还是叫四小姐吧,帝后娘娘听着太老。”
池弘方一张老脸都乐开了花儿,这一刻他真是爱死他家女儿了,这孩子怎么这么争气呢,临安内城这么多官家小姐,她偏偏就愿意跟夜温言一起玩儿。瞧瞧,他现在都跟着沾光了,真好。未来帝后跟他叫伯伯,那么同理来证,是不是帝尊大人也跟他叫伯伯?
送走了池弘方,坠儿就问:“小姐今日是在家里还是要出门去?”
夜温言说:“出门,去外城看看珠宝铺子。另外你想着提醒,那些珠宝再给右相夫人留一份。应巧匠是林东家给引荐的,这个情不能不承。”
坠儿点点头,却又忍不住问了句:“小姐,大将军的事儿,您打算怎么办?”
夜温言摆摆手,“让我想想。”
两人走到前院儿,叫了周商备车,还没等出府门就被夜楚怜给喊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回头问她:“昨儿一夜没睡,这时辰你不在屋里补觉,跑出来做什么?”
“我不困!”夜楚怜答得干脆,“四姐姐你上哪儿去?我也去,你带上我!”
夜温言点点头,“我就是去外城的珠宝铺子看看,你若想跟便跟着吧!正好也要看看铺面,香薰生意也得尽快筹备起来,待筹备好了,你们还要去找虞太后具体说说。”
两人一边说一边上了车,坠儿和随喜也跟着一起上来。周商喊了一嗓子——“二位小姐坐好!”然后扬鞭打马,奔着外城就去了。
因为说到了香薰生意,夜楚怜就多问了一句:“四姐姐,你为何一定要拉上虞太后一起做?还有,为何这件事情你要交给我和大姐姐?我们其实并不懂得什么,都是要跟你学的。既然也是由你来教给我们,那你自己开这铺子不是更好吗?大姐姐有了医馆,我也能酿药酒,这样的日子我已经满足了,无所谓再多赚一份香薰的银子。”
夜温言失笑,“做这个香薰生意之所以拉上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多赚银子,而是为了让你们借着这个机会多去亲近虞太后。如今朝局已定,权青城的皇位坐得是稳稳当当了,就算还有个摄政王约束着他,可他今年十七,亲政也是早晚的事。
从前后宫是李太后的天下,如今却已经变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接受这个现实,开始摒弃李太后亲近虞太后。再加上师离渊对李嫣然的惩罚,李家大势已去是已经认定的现实,那么今后虞家的崛起也是大势所趋。我不了解虞家,但几次接触下来,虞太后这个人却是不错的。再加上有我和师离渊这层关系,她不会亏待了你们。”
夜楚怜都听傻了,“姐,你这是要干什么?什么亏待不亏待的,我和大姐姐又不给她做儿媳妇,她亏得着我们吗?姐你可别吓唬我,你怎么想的一定与我直说,你要是真有了什么打算,我心里也得有个准备,毕竟我……我还想着另外一个人呢!
但是姐,我保证一定听话,你要是另有安排,我一定听你的安排,你说让我怎么嫁我就怎么嫁。至于我心里想着谁,你放心,我会一直把他藏在肚子里,说梦话都不会透露。”
夜温言觉得她想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就是我爹说了,咱们俩个成亲之后生出来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必须得有一个姓白。因为白家到我们这一代就我一个小辈,我父亲也是没有兄弟的,所以如果我的孩子不能有一个姓白,白家就断了捻儿了,家谱都传不下去。”
白初筱说这话时盯着萧诀看,一双眼睛眯缝着,说是紧张吧,却又隐隐有些威胁的意思。
她甚至还说:“夜四小姐也是说过的,孩子不管是随父姓还是随母姓,都很正常,谁也没规定孩子一定得随父姓,北齐律法上都没有这一条。何况生孩子这项独门绝技一直牢牢掌握在我们女子手里,我们自己凭本事和辛苦生出来的孩子,凭什么跟父姓?”
萧诀发现这个话题越聊越歪,刚才还说有一个孩子姓白就行呢,这怎么说着说着就好像所有孩子都要姓白?他是不是也得为自己争取一下?
“要不这样,不管生几个,一半姓白,一半姓萧,行吧?”
白初筱很满意,“行,那就这么定了。”
夜温言完全不知道她替凤羽珩收的这两个徒弟,都已经开始研究自己的终身大事。她这会儿正坐在回城的马车里,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在医馆时,时若浔同她说的话。
时若浔告诉她,如今医馆的名气比从前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不只临安外城的人到这里来看诊,内城也会有人特地赶过来,就连邻城的人也都慕名而来。
如此一来,药材需求量就开始增大,供应上就出现了不小的缺口。
时未漓已经在想办法了,甚至亲自到邻城去调货,却依然供应不上临安的需求。
时若浔的意思是,与其去求别人,不如自己从根本上想想办法。年份久的药材肯定不做打算,但一年两年就能产出的药材,不如考虑自己种植,甚至一些高年份药材也可以考虑移栽。就是移栽时一定要万千小心,要手法非常好的农户来做,才能最大限度保证药材成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另外种药材就跟种庄稼一样,种得少没有用,一定要大面积大范围的种植,才能真正地解决药材短缺的问题,所以这个地点也要选好。
她开始算计手里的山,本来是打算都用来种花的,但如今有了药材这个事儿,那腾出两座山来种药也不是不可以。何况三殿下手里还有不少山头,实在不够再跟他买就是。
她跟坠儿说:“你记好了,当务之急咱们有三件事情要做。第一件就是首饰铺找伙计的事,这件事情你去办,因为地龙翻身时你一直跟着我在外城忙着,许多人都认识你。你可直接告诉她们是夜家四小姐要开首饰铺,请想做工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去做柜面伙计。”
坠儿用力点头,“小姐放心,这事儿奴婢一定能办好。而且选上来的人也一定要可靠,要老实,最好还是爱打扮一些的,这样才能帮着我们把首饰卖出去。对,还要爱说话,太闷的不行,长得太不好看也不行。总之小姐放心,奴婢心里都有数。就是有个事儿小姐得拿个主意,咱们找来的人是算帮工,还是要押她们的身契?”
夜温言想了想,说:“算帮工吧!她们都是平民,不是奴籍,我们不能因为找人家做事就要让人家入了奴籍。帮工也有帮工的讲究,回头跟临安府问问,请他们派个人帮忙打理。”
“第二件事也是首饰铺那头的,但不是柜前,而是后院儿需要杂役。这个事让香冬去做,选个煮饭的婆子,再选几个干粗活的丫鬟和小厮。这些人一定要奴籍,去人伢子那里买,一定要死契的。记住了吗?”
坠儿再点头,“记住了。回府就跟香冬姐说!”
“第三件事!京郊那些山头,分出两座来种植药材。不但要有开垦荒山的,还要有擅长栽种的,除此之外还要有人往山上送吃送喝,后期还要有人伺候秧苗,看山守山。这就需要大量的农户帮忙,男人女人都要。另外守山的人不一定都是农户,外城的人如果有想要到药山那边去帮工的也可以招,甚至他们如果能够跟农户学习种植就更好。这些人也按帮工算,回头你跟计嬷嬷说,让计嬷嬷去办这个事。开春了,咱们得尽快开始。”
开山种药,移栽药材,这种事情她虽然从来没做过,但听起来也不是简单的事。
特别是如今的种植技术不高,移栽就更容易失败。另外因为是开山种植,面积过大,占地也过大,就算派出再多的人去守山,也根本不可能把一整座山全都看得严严实实。
后世尚且需要监控设备辅助,如今这个时代是做不到无死角防护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她得在药山选好之后加一层禁制,牢牢地将两座药山护在其中。甚至还可以在禁制之中再做阵法,开出一块土壤,灌以大量的灵力,以此来催生高年份生长的作物,比如说人参灵芝之类的。
但这块药田必须严格保密,绝对不能让药山那边的任何人知晓。
坠儿认真地记下她家小姐交待的这三件事情,夜温言就又陷入了深思。
这一次思的是应南天说的四殿下的事。
权家的孩子可真是了不得,一个三殿下是北齐最大的地主,一个四殿下做了近十年质子,却默默地成为了北齐首富。
且他比三殿下隐藏得好,怕是先帝临到驾崩都不知道四儿子居然这么出息。
应鹏通过应南天的口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她,她猜测这事儿其实就是权青画的主意,可同时也想不明白,权青画为何要这样做?他们两个的关系不是已经到了冰点么?见面都要打一架,为何突然又要出手相助?
夜温言搓搓冰冰凉的脸,按说不应该去接这份人情的,可如果真如应家人所说,权青画的经营范围遍布整个北齐,那去聊聊也未尝不可。
为了聚齐五脉,她总得做点儿什么,不能一直待在临安观望,即使自己暂时还不能走出临安,至少也得让带有她标记的东西最大限度地流传开。
至于未来的浩劫,师离渊说得对,如果浩劫是打破天地桎梏的唯一手段,那么无岸海北岸的人类就有理由为此做出牺牲。
比起一代又一代人只能活到六十岁,比起眼看着亲人无疾而终,那还不如破釜沉舟大干一场,就算自己死去,至少也能为子孙后代换来正常的寿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回到内城时,天都已经全黑了,她将坠儿送回将军府,自己却没进家门,就准备坐着马车直接往皇宫去,有些事情还需要跟师离渊那边说一声,比如萧家欠下那一百万两银票的事。
只是马车还不等离开府门口,就见夜清眉从府里追了出来,身后还跟了夜楚怜。
她掀开车窗帘子问道:“大姐姐有事吗?”
夜清眉点头,“有事,但也不是大事,是大哥临出门时让我留意你几时回来,跟你说医馆那头已经布置得差不多,连人手都已经安排好了。大哥院儿里派过去两个小厮,我身边也送了两个丫鬟过去。母亲也送了院儿里的一个大丫鬟过去帮忙,现在就等五妹妹这边的药酒开坛,医馆就可以开张了。但是医馆到现在还没取名字,大哥的意思是让你来取。”
夜温言苦笑,“我送给你们的医馆,那就是你和大哥的生意。我不管你们利润如何分配,自然也管不了医馆叫什么名字。到时候我会让外城的大夫轮流到这边坐诊,你们按诊费付他们银子就好,还有五妹妹的药酒,你们也同她商量怎么分钱,其它的我肯定是什么都不管的。”
夜清眉伸手向上,往她脸蛋上捏了一把,手感不是很好,一是瘦,二是凉。
她就说夜温言:“还是大夫呢,也不说给自己好好调理下身子。这都什么节气了,身上还是凉成这样子。你再不管自己我可就得让母亲管管了!行了,我就知道这些事儿你不愿掺和,我都跟哥哥说过了,他非得让我一定跟你知会一声。”
夜清眉让身边丫鬟赶紧去拿个手炉过来,这才又道:“你放心,不管是大夫还是五妹妹这头,我们都有安排。大夫的诊金我们分文不取,另外每月还会支付一笔出诊的银子。这个银子定多少,回头我亲自去跟外城医馆的时姑娘谈。还有五妹妹这头,我们也商量好了,卖出去的药酒我们二八分账,医馆拿二,五妹妹拿八。知道你忙,这些锁事以后尽量不烦你。但是言儿,这医馆多亏有你才能开起来,不给你一些,我和哥哥心里都不好受。”
夜温言立即摆手,“要是再这样说话,我可就不和你们好了。我又不是缺钱的人,分你们的银子有什么用呢?但是有一点我可得跟你们说好了——”
她脸色郑重起来,“就是那个夜连绵!医馆肯定会很赚钱,所以你和哥哥未来也会很有钱,但这个钱你们可以自己花,可以给母亲花,也可以给任何你们喜欢的人花,就是绝对不能落到夜连绵手里。包括母亲那边,她自己给夜连绵多少我不管,就是不能用你们在医馆赚的银子去补贴她。希望大姐姐把这事儿给我看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门外有丫鬟来报,说李家的老夫人上门,来给小姐您赔罪来了。
坠儿一听这话就先说了自己的想法:“小姐如今是帝后娘娘,用不着去见李家的人。她来赔罪肯定是带了赔礼的,那就让她把礼放下,然后冲着东边儿磕个头就行了。”
香冬听了就摇头,“这遥遥的磕头,怎么就有点儿上坟的感觉呢?”
夜温言也觉得不太吉利,于是起了身往外走,“还是去见见吧!正好也听听李家的人怎么说。师离渊临走前提议说,不如把李家直接赶出临安城,省得他们再起幺蛾子。顺便再把宫里那位李太后也一起送走,这样日子才清静。我就去看看李老夫人是个什么态度,要是态度不够好,那我就同意师离渊的安排。”
“那要是态度够好呢?”
“够好我就收了她的礼,然后把李家留在临安内城慢慢观察。毕竟我是未来的帝后,地位高了,人也要大气起来,不能太小肚鸡肠,会让人笑话的。”
香冬听到这里就想起一件事来:“听说昨日帝尊大人来咱们府之前,先在街上转了一圈,不但替小姐收了那么多的礼,他还下了一个决定。就是要把临安内城和外城住着的人调换一下,以此作为他们招惹小姐您的惩罚。”
夜温言一愣,“还有这事儿?外城那么多人,怎么换啊?内城这点儿地方挤得下么?”说完就想到师离渊的大挪移术,以及已经调换了院子的一品将军府。可那也不能全都换了,至少得留一些官员在内城吧?她把这个疑问问了出来,香冬就说——
“不能所有人都换,至少跟小姐您是一条心的人,肯定还是能留在内城的。奴婢估计着,就像李家这种,搬到外城是没跑了。其它与您作对过或是对您非议过的官邸,应该也会被调换。帝尊大人还说,过些日子炎华宫会举办宫宴,内外城调换的事就等宫宴之后再说。”
夜温言听得皱眉,“宫宴?他办宫宴干什么?”
坠儿抿着嘴笑,“帝尊大人办宫宴还能干什么?肯定是要拉着小姐您的手,亲自向所有人宣布你们的婚约,让所有人都朝拜帝后娘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几人说着话就到了叙明堂,李老夫人正在堂内站着呢!夜府的下人跟她说可以坐着等,还给上了茶,但是李老夫人态度非常坚决:“老身不能坐!这里是帝后娘娘的家,帝后娘娘还未到,老身哪有资格坐下?何况老身戴罪之身,今日是来请罪的,有罪之人更不配坐。”
那下人就什么也不说,退出堂外了。
李老夫人一抬头,正好看到夜温言带着两个丫鬟走进来,她立即往前迎了一步,然后规规矩矩地跪到地上,直接行了叩首大礼:“老身李张氏,叩见帝后娘娘,娘娘天岁。”
说完,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然后跪地不动,等着夜温言发话。
夜温言也没吱声,只盯着李老夫人看,看得李老夫人头皮都麻。
她就以为夜温言肯定是还在生气,不愿意原谅李家,一时间被吓得冒了一身冷汗。
却不知,夜温言此刻正在想的却是这一声娘娘天岁,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比起帝后娘娘,她还是比较喜欢夜四小姐这个称呼,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机会改回来。
“小姐。”坠儿扯了她一下,“李老夫人带来的这些东西,是收还是不收?”
夜温言这才回过神来,然后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老夫人,点了点头,“收吧!”
李老夫人长出一口气,又给她磕头:“多谢娘娘,多谢娘娘。”但人却没敢起来,只跟着夜温言行走的方向跪着转了一圈儿,然后等夜温言坐到椅子上,坐稳了,这才又道,“李嫣然是我的孙女,从小就被家里给惯坏了,竟几次三番做出惹怒娘娘的事。老身今日特来给娘娘赔罪,请娘娘放过李家,不管娘娘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李家绝无二话。”
“绝无二话吗?”夜温言笑笑,“昨日帝尊大人废了她的双眼双腿,拔了她的舌头,李家对此也没有任何疑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老夫人摇头,“没有。”
“我曾经要了李家一个医馆,还将你的儿子和孙女都送进大牢,李老夫人也觉得应该?”
“应该!”
“那我若是说,要你李家内城和外城一半的商铺,还得取最好的,李家可愿意?”
“愿意。”老夫人再磕头,“老身只求保命,保住家族,其余都是身外之物。李嫣然触犯帝后娘娘,帝尊惩罚过后,李家家法她也难逃。她父亲已经将人连夜送离京城,送回老家受罚,今后再不会进京了。”
“好。”夜温言点点头,对坠儿说,“李老夫人带来的东西,收着吧!另外,香冬,你跟着老夫人往临安府走一趟,取出李家在京所有房屋地契,内外城各挑一半过户到我名下。这事儿办完,我与李家恩怨便了了,今后只要李家不再与我为难,我也不会再找李家麻烦。
但我那未婚夫脾气不太好,我也管不住,所以李家今后是平安还是欠安,那就还得看你们自己。老夫人,我的话已经说清楚了,请吧!”
李老夫人一脸感激,又说了好些话,这才跟着香冬一起走了。走时还对香冬十分客气,一口一个香冬姑娘香冬姑娘的叫着,遇到过门处还请香冬先走,倒是弄得香冬有些不好意思。
直到二人出府上了马车,在所有人看来,李老夫人都是态度诚恳地来夜家道歉的。
却不知,藏在宽大袖子里的一双手已经紧紧握成拳,心里对夜温言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夜温言,除非你真的坐上帝后宝座,否则此番羞辱,他日李家一定千百倍报复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老夫人走了,坠儿琢磨了一会儿就问夜温言:“小姐相信李家吗?”
夜温言翻了个白眼,“相信个屁!”
坠儿点点头,“奴婢也不信,刚才那老太太转身的时候,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凶光,奴婢是不会看错的。所以这李家人咱们以后还是得防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出幺蛾子。”
话是这么说,可怎么防呢?夜温言挺无奈的。
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可真遇着了事,谁又能保证就一定防得住呢?说到底不过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从来都不是怕事的人,区区李家,不足为惧。
李老夫人刚走没多一会儿,池弘方来了,江逢也来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他们各自的女儿,池飞飞和江婉婷。
一进了屋,池弘方跟江逢立即跪地行大礼,池飞飞和江婉婷则是一拥而上,一人伸出一只手往夜温言肩膀上一拍。就听江婉婷说——“行啊!能让帝尊大人把事儿办到这个地步,夜温言,可真有你的!哎我就纳了闷了,你有这手段,早几年干嘛来着?但凡你追六殿下时拿出这样的魄力来,他也不敢把你欺负到这个份儿上!”
池飞飞则是从另一个角度分析事情:“合着你前几年一直在扮猪吃虎,逗着六殿下玩儿的?你其实一直也没想过真的嫁给六殿下吧?只不过是想给自己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帝尊大人来个偶遇,再来个一见钟情,然后华丽丽地把六殿下给甩了,对吧?我说得没错吧?”
池飞飞有些激动,江婉婷更激动,“温言啊,你可太争气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神!”
池弘方跟江逢两人听得一脑门子汗,这说的叫什么话啊?帝尊帝后感情正浓着,扯什么六殿下啊?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二人赶紧劝:“快别说了,把嘴闭上!赶紧跪下来给帝后娘娘问安。你俩能不能让家里省点儿心,这好不容易拉拢的关系,可别毁你俩手里。”
可惜女儿们谁也没听他们念叨,还扯着夜温言唠呢!
夜温言也愿意跟她俩唠,三人干脆都拉了椅子围着坐下,下人们上茶的上茶,上点心的上点心,甚至还有人端了三盘瓜子来。
池弘方跟江逢一看,得,他们也别跪着了,瞧这架式一时半会儿还轮不着他们,干脆起来吧,也跟边儿上听一会儿吧!毕竟这也是帝尊大人的八卦,他们也想听。
于是他俩也围了过来,就听夜温言说:“我其实不想整这么大阵仗,所以一直压着这个事儿,没让他上我们家招摇来。谁成想他这人就不是那个能耐得住的性子,我这才压了几个月就压不住了,居然自作主张给我下了道天旨。你们说气不气人?”
池弘方下意识地就接了一句:“不气人,说明帝尊大人在乎娘娘。”
池飞飞当时就翻了白眼,“爹,好好说话行吗?你这巴结的也太明显了!”
“明,明显吗?”
池飞飞江婉婷齐齐点头,“明显。”
池弘方虚心接受,但表示坚决不改——“要不是你爹我明显一些,你今儿能坐在这里跟帝后娘娘一起嗑瓜子?行了快起来吧,今日你爹我到这来,是有重要的事跟帝后娘娘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我有什么份儿?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夜景盛闷哼一声,不再理会夜温言,只走上前去搀扶老夫人。熙春也小跑着跟了过去,经过夜温言时一眼都没敢看,甚至还下意识地抱住了头,生怕夜温言突然打她似的。
这动作让夜景盛特别郁闷,可再瞅瞅坐着不动的萧氏,他就更郁闷了,“你还坐在那里干什么呢?母亲跌倒你就眼睁睁看着?萧书白你到底长没长心?”
萧氏没搭理他,就还在椅子里坐着,脸上几乎就没有什么表情,要不是手上还带着血,地面上也还留着血,人们几乎都要以为刚才发生的事情与她无关了。
见萧氏不动弹,边上坐着的汤氏又来劲儿了:“老二媳妇,你好歹做做样子啊!”
“你闭嘴!”夜景盛真是烦死了这个汤氏,从小就烦。在他印象里,这人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粘上就甩不下来,而且还特别愿意家长里短的议论和挑拨。最主要的是,这人没脸,你就算打她十个大板子,疼劲儿都还没过呢,她就又可以继续兴风作浪。
夜景盛这一嗓子,把个汤氏给吼得一哆嗦,就听他又道:“我母亲摔在你身边,你却连动都不动一下,可真对得起她留你在府中,还好好招待。”
汤氏还想说什么,熙春就劝她:“舅奶奶少说两句吧,您还嫌我们家里不够乱吗?”
夜景盛冷哼,“挺大个人了,还没个妾懂事,就这样还好意思来我们家指手画脚?”
下方夜温言听了这话就笑,“蒋家人都这样儿。”
夜景盛回头就是一句:“你也把嘴给我闭上!”
夜温言哪能听他的!不但没闭,反而说得更多了。她提醒夜景盛:“刚刚我的话还都没说完呢,二叔匆匆就去扶祖母了,怎么着,是不想听还是不敢听?不过没关系,你想不想听是你的事,我想不想说是我的事。就比如说我现在眼瞅着你跟熙春站到一块儿,我这心里怎么那么不舒服呢?二叔,这个事儿我一直都没跟你深入探讨,我的丫鬟熙春怎么就入了你的法眼了?她怎么就突然从我身边的一个丫鬟,变成了你枕边的爱妾了?”
直觉告诉夜景盛,今儿这个四侄女是铁了心要搞事情。他突然有点儿后悔过来了,如果不来兴许就能躲过一劫,不用跟夜温言面对面的周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想到这里,不由得瞪了熙春一眼,吓得熙春直往老夫人身边躲。
老夫人好不容易被扶起来,身上还是打着哆嗦。夜温言这一句一句的净挑她心里头最恐惧的话往外说,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难不成今儿这个晨昏定省就这么变成审案公堂了?
夜景盛问了句:“你到底要干什么?”
夜温言摊手:“什么叫我要干什么?二叔应该问问边上那位舅奶奶要干什么!蒋家的人跑到我们夜家来逞威风,又让我母亲罚跪,又说二婶生不出孩子的,一遍一遍给我们说蒋家的规矩,她想干什么?我们本好好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奈何有人作死,那就别怪我借题发挥。事儿既然赶上了,那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反正也是等匾,时间别浪费了。”
她招手叫下人换了茶,然后一下一下撩着茶碗盖子,慢悠悠地说:“倒药的事刚同祖母探讨过了,没有什么进展。眼下既然二叔来了,那咱们就进行下一项,说说熙春。”
夜景盛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到底为什么要来?
夜温言挑挑唇角,“熙春到底是怎么当上二叔的小妾的,这件事情我觉得还有待商讨。毕竟二婶这些年把后宅把持得很严,就连柳姨娘的屋她都是不让你进的,怎么突然就能咽下这口气,答应你纳熙春呢?唉,二叔真是的,二婶对你那么好,萧家也一直帮衬着你,结果你说纳个妾就纳个妾,二婶得多憋屈?这口气没人替二婶争,我这个当侄女的就得担起来。”
她看向萧氏,“二婶放心,侄女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的。我倒是要看看,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能让二叔拼着脸都不要了,也得纳了侄女房里的丫鬟为妾。真是的,辈份都整乱了,二叔是怎么下得去口的?”
夜景盛被她给说得是又羞又恼,但却不敢发火,因为夜温言当头第一句就说了,这件事情有待商讨。而他怕的就是商讨,因为他纳熙春是有原因的。
但他可以把这口气发在萧氏身上,因为夜温言摆明了是替萧氏说话,萧氏又对老夫人无礼,所以他就有理由怀疑萧氏已经站到夜温言那一边去了。
于是他板起脸,狠狠瞪向萧氏,“妒妇!就凭这一条,我就可以休了你!”
萧氏却并不在意,也不像以往那样与他争吵,或是顺从着他说好话。她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后提醒夜景盛:“你能纳了熙春,就也必须留下我,没得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景盛心里忽悠一下,瞬间有一种两头被堵的感觉。
这时,院儿里又有了动静,是坠儿带着两个小厮回来了,那俩小厮正合力抬着一块匾额。
待进得厅堂人们一看,匾额上明晃晃地写着两个大字:蒋府。
汤氏脑袋嗡嗡的,她实在是摸不透夜温言的路数,这种事怎么能说干就干呢?难不成还真把蒋家的匾额给挂出去?那不真成了强抢官邸了?那可是大罪啊!
她有些慌,扭过头来跟老夫人解释:“姐姐,我真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家四姑娘怎么这样啊!这是要将我置于何地啊?”
老夫人翻了她一眼,却没说话。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汤氏也实在是太不让人省心,太能给她找麻烦了。
眼下夜温言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还提出什么倒了药的事,又把她二叔也给怼的没了话,这还让她怎么圆这个场?她现在一句话都不能说,因为一旦说了,就有可能引火烧身。
万一倒药的事再被提起来,她还活是不活?
见老夫人不吱声,汤氏终于知道害怕了,抹着眼泪跟夜温言苦苦哀求:“四小姐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上夜家来摆长辈的架子,也不该跟夜家人说蒋家的规矩。还有还有,我不该让大外甥媳妇跪着,更不该巴扯你昨晚有没有回来的事。总之就都是我的错,你放过我吧,这块匾就扔了吧,可千万不能挂起来呀!”
夜温言没吱声,到是坠儿开口说话了:“扔了?刚做好就扔?这也太浪费了!谁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就这么扔着玩儿呢?”
汤氏下意识地就又想发飙,君桃小声提醒:“舅奶奶少说两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一激灵,想回怼的话就又咽了回来,但还是问坠儿:“那你说怎么办?”
坠儿翻白眼,“奴婢哪里知道,这得问我家小姐。”
汤氏看向夜温言,想了想,又哀求道:“四姑娘,舅奶奶真知道错了,刚才也是一时冲动,你就饶了我这一回,行吗?”说完又看向穆氏,“大外甥媳妇儿,你大人有大量,别生气了,下回我真的不敢了。快劝劝四姑娘,这匾可挂不得啊!”
穆氏也不搭理她。
汤氏又求夜清眉:“大姑娘,你给舅奶奶说几句好话?”
夜温言觉得这人真烦,“行了,也别求这个求那个的,匾既然不挂,那就把制匾的账给结了,这个银子不能由我们夜家出。”
汤氏立即点头,“我出,我出。”
坠儿把一张单子递了过去,“加急的,花了三百两。”
“什么?”汤氏差点儿没从椅子里跳起来,“三,三百两?你是打了块金匾吗?”
坠儿答:“里头的确是带了点儿金粉,因为要显得贵气嘛,不能低了蒋府的面子。舅奶奶快点儿把银子给了吧,给完我就让他们把这匾给砸了,保证不留证据。”
汤氏感觉自己要背过气去,“我哪有那么多钱,我要是有那么多钱,也不至于到京城来跟夜家要,更不至于被景盛媳妇用一百两银子就给打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哟,出不起啊?”坠儿挥挥手,“那算了,挂匾!”
“不能挂!”汤氏真急了,“等等,不能挂,绝对不能挂,让我再想想。”
夜温言打量了汤氏一会儿,开了口说:“还想什么呢?想怎么才能变出银子来?不如我给舅奶奶出个主意,以物抵银好不好?你看你头上脖子上和手上戴的那些,抵巴抵巴也差不多能值三百两了,就是差一点儿也没关系,都是亲戚,我认个亏就是。舅奶奶以为如何?”
汤氏以为不如何,因为她戴的这些个首饰都是她家里最好的首饰,她是戴出来充门面的。而且这些东西加一起可不止三百两,都得小几十万两了,用这些抵她岂不是亏了?
见她不搭话,夜温言懂了,“这是不乐意了?那就挂匾吧!”
“别挂!”汤氏咬咬牙,“给你一样行吗?一样就已经够抵了。”
“一样不行,我要全部。”
“两样。”
“全部。”
“三样。”
“坠儿,挂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的话瞬间把夜景盛和熙春给点醒了,熙春暗自懊恼自己怎么没想到来这么好的理由,但好在她马上就投入进来,抓着夜景盛就说:“是呀老爷,再有几天三小姐就要入府了,这突然又冒出来一位三小姐,到底谁真谁假呀?还有院子,对,还有院子!天舞轩已经在重新布置,都是按着无双小姐的喜好来的,不知道红妆小姐是回来探亲还是常住啊?要是常住的话,怕是没有她住的地方呀!”
夜景盛看向夜红妆:“你到底回来干什么?”
夜红妆还沉浸在熙春的那番话里,“我的院子给了别人?她入府之后也称三小姐?父亲,就算家里孩子多了一个,那也该是按长幼排序,怎么可以直接顶了我的位置?她称三小姐,那我称什么?她比我大吗?那我称四小姐?”
说到这,她下意识地就往夜温言那头看去,夜温言轻哼了下,“别瞅我,你们二房怎么安排我可管不着。只是夜四小姐的名号在临安城叫了这么多年,也是挺响亮的,怕就是你想叫四小姐,外头的人依然对你查无此人,他们认的还是我。”
“那我是什么?”夜红妆懵了,一把抓住萧书白,“母亲,那我该是什么?”
萧书白恨夜景盛恨得牙痒痒,同样的问题立即还给了夜景盛:“红妆该叫什么?”
夜景盛不屑地看向这娘俩,“以前不是说过么,称她只称肃王妃,你也是同意的,怎么这会儿又来问?你们烦不烦?”
“没有肃王妃了!”夜红妆大喊起来,“没有肃王妃了!我不是肃王妃,我已经从王府出来,再也不要回去了。父亲,以后我还是夜家的三小姐,还是您的女儿,红妆一定会孝顺您的。”夜红妆跪爬到夜景盛脚边,伸手就要去抱他的腿,却被夜景盛给躲了。
夜温言也在这时候又说了一句:“家里不能有两个三小姐啊!这新夫人眼瞅着就要入府,却突然回来一个被夫家休出门的女儿,当真晦气。这知道的以为是堂姐跟六殿下过不下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堂姐故意赶回来恶心新夫人,故意给新夫人添堵的呢!”
“小贱人你给我闭嘴!”夜红妆气得眼睛都红了,起身就要往夜温言这头冲,结果被夜飞舟给挡住了:“三妹妹请自重。你是嫁出去的女儿,没听说出嫁的姑娘再回娘家发威的道理。我妹妹不过说了几句实话,你不该恼羞成怒张牙舞爪地过来打人。”说到这,他还看了萧书白一眼,“二婶该好好教导女儿,否则会让人笑话咱们一品将军府教女无方。”
夜飞舟的疏离让夜红妆更加愤怒,她直指向对方,大声质问:“你居然也敢这样与我说话?夜飞舟你不要忘了咱们还有交易,你想知道的事还得靠着我去打听。比起帮着夜温言这个小贱人,那个人的消息才最重要不是吗?在你心里永远都是最在意那个人的,对吧?”
夜飞舟看了她一会儿缓缓摇头,“或许从前还能将交易进行下去,但是现在你回来了,就再也没有打听消息的途径,我为什么还要对你客气?何况就算交易还在进行,那也不过是你来我往等价交换,谁也不欠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言语冷漠,态度更冷漠,夜红妆不太适应这么冷漠的二哥,更不适应如此冷漠的父亲,一时间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锦绣看了一会儿,小声跟萧书白说:“夫人这会儿不能跟老爷硬碰硬,为了三小姐能留下来,您必须得低个头,做出一番姿态,这样才能平息老爷的怒气。”
萧书白想了想,觉得眼下也只能这样了,于是起了身走到夜景盛跟前,冲着夜景盛拜了拜,一脸可怜相地道:“老爷,红妆在肃王府受了很多苦,那六殿下整天打她,打掉了她的孩子,也把她打得就快要断气了。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到肃王府去接人。求老爷可怜可怜这孩子,留下她吧,我保证她不会再惹事,也不会对新夫人和新小姐无礼。至于称呼什么,不如我们就叫红妆小姐,三小姐这个称呼让给那个孩子,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还不等夜景盛说话,夜温言的声音又扬了起来,“刚刚我都说了,晦气,什么叫晦气懂吗?就是只要她待在这座府里,就是不吉利的。二叔,新夫人跟了您那么多年,没名没分的,还给你生了孩子,多不容易。如今终于孩子可以认祖归宗,她也可以回到府里来了,你忍心让她一进门就沾这种晦气吗?”
夜飞舟也接话道:“二叔在儿女事情上,从来都是有选择的。就像当初在红妆和我之间你选择了红妆,那么如今在红妆和无双之间,你也应该有所选择才对。”
夜景盛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他很烦夜温言,但却不得不承认夜温言说得是对的。
夜红妆不吉啊!当初要不是强行把夜红妆替嫁到肃王府,也不会出后续的这些事情。而当初让夜红妆去勾搭六殿下,这个主意也是萧书白提出来的,他只不过是没有反对而已。如此看来,非但夜红妆不吉,萧书白也是他好日子路上的绊脚石,且一绊就是近二十年。
一想到当初迎娶萧书白的事,夜景盛就气不打一处来,在心里头把个萧家从头到尾给骂了一顿,然后才点了头,对萧书白说:“温言说得没错,红妆不吉,不得入门。她若是被夫家休回来的,那就得送到城外的姑子庙去,娘家肯定是留不得她的。”
“我不是被休,我没有被休!”夜红妆大声道,“我跟六殿下没有婚书,当初的婚书上写的是夜温言的名字,后来被六殿下给撕了。但是我跟他没有,府衙也没有备案,我如今还是夜家的三小姐,跟权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就更留你不得!”夜景盛气得脸都青了,“孩子都给人家怀了,居然连个婚书都没求来,我养你这么愚蠢的女儿有什么用?来人——”他冲着府中下人大喊,“还不把她给我拖出去!塞进马车送到城外的姑子庙!你们这些个门房,再什么人都随意放进府,就都给我滚蛋!”他一脸厌烦地甩着袖子,赶自己的女儿就像赶苍蝇一样。
萧书白不停地给夜红妆求情,夜景盛就警告她:“你要是舍不得,那就和她一起去。正好我也不娶平妻了,直接娶正妻,你们愿意去庙里就去庙里,愿意回萧家就回萧家,跟我再也没有关系。萧书白,你若点头,我砸锅卖铁也会给你一笔银子,怎么样,愿意吗?”
“绝不!”萧书白沉下脸来,眯着眼看向夜景盛,半晌,又瞅瞅熙春,忽然就笑了。“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坦,就忘了一些事情?不怕,你忘了我可没忘,你若是把我逼急了,那我就把事情说出去,咱们就谁都别好。左右我和女儿已经这样了,我们不怕死,可是你不同,你还要娶平妻,还要生儿子,如果你死了,那所有的一切就都没了。夜景盛,你再考虑考虑,还要不要我们离开这座将军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景盛的心瞬间凉了个彻底,连刚刚涌起来的怒火也浇熄了去。
是啊,他怎么忘了,还有一件事情是他跟萧书白共同的秘密,一旦他把萧书白给逼急了,萧书白跟他来个鱼死网破,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他想着这些事情时,下意识地就偷看了夜温言一眼。
这一眼看得心更凉,因为他发现夜温言也正在看向他,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甚至还弯着一边的唇角,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挑衅。
他顶烦夜温言这个模样,可又拿夜温言没有办法,再想想萧书白提起的那件事情,就没胆子去瞅夜温言了。可真是一脑门子官司,难不成只能留下夜红妆了?
“就按我之前说的,红妆回府只称红妆小姐,至于院子,她跟我住华羽院儿就好。老爷该娶平妻就娶平妻,该认女儿就认女儿。我们只求一个安身立命之所,绝不打扰老爷生活。”
这是萧书白做出的最后的退让,夜景盛明白,他若再执意赶走夜红妆,萧书白肯定翻脸。
于是他点了头,“那就留下。只是你们给我记住了,今后在府里凡事都要听新夫人的话,一不可摆主母的架子,二不可耍嫡小姐的脾气。你们之所以能留下来,是沾了新夫人和新小姐的福气,否则今日是一定要把你们赶出家门的,知道吗?”
夜红妆一哆嗦,萧书白松了口气,也不再提那件事情,只认命地道:“全听老爷的。”
夜景盛又哼了一声,拉着熙春就走了,倒是夜温言和夜飞舟还在原处站着。
夜红妆怨毒的目光投了过来,仿佛要吃人一般。她冷笑一声,冲着夜温言说:“想把我赶出府去?没那么容易。小贱人,今日我能留下来,他日我就能弄死你。你不是喜欢用刀扎心吗?别着急,早晚我能让你再扎一回。咱们走着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看着这小姑娘心满意足的模样,师离渊就问她:“真的增加了信心吗?”
她气得跺脚,“非得追问吗?我就痛快痛快嘴,实际上谁也不知道所谓的浩劫是指什么。天崩地裂吗?还是洪灾海啸?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十分被动,就只有等着那一天的到来,方能去思考该如何应对。何况还有一个先决条件,五脉聚。可是五脉何时才能聚?”
她叹了一声,“我请四殿下帮我把首饰卖到了很远的地方,我还开医馆传医术,为许多许多的人用我们那个地方的医术治病。另外还有香薰铺子也在张罗,其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有人看懂这些东西,然后过来寻我。
虽然我很抗拒天地浩劫的到来,我也知道那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很有可能是灭顶之灾。
可是我更不愿意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在年满六十岁那一天无疾而终。
人类寿元一事压了数百年,也是时候得到解决了。师离渊,我相信总有一天人类会得到正常的寿命,但是这注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你说到了那时,人们是会感谢你我,还是会怨恨你我?他们是愿意继续像现在这样下去,还是愿意为子孙后代拼一个更好的未来?”
这个问题师离渊也无法回答,就只能跟她说:“两种可能都会发生,必然会有一部分人不愿意应劫,但也肯定会有一部分人愿意得到长寿。其实等到了那时,不只他们会应劫,你我也会应劫,我们都有可能在那场大劫难中失去生命,那么,你是愿意冒死亡的风险,还是愿意循规蹈矩?”他顿了顿,再道,“如果抛去你所说的五脉重聚,只单纯的为了全人类。”
夜温言想都没想,直接就道:“我愿意去冒险!守护这两个字,是五脉共同的信仰,所以不管是因为什么,我们都有义务去守护人类,守护这个时空。不只我这么想,其它几脉也都是这么想。所以当那一天到来之时,就算五脉不会重聚,我依然会义无反顾地走上那条路。”
她仰头看着师离渊,眼中有星光闪动,这一刻的小姑娘在师离渊眼里格外动人。
“你也是这样想的,对吧?”她问他,“虽然你总说把我放在第一位,甚至说过若连心爱的姑娘都护不好,何以护天下。但是我们心里都明白,一旦这个天下出了变故,你也会舍下一切,义无反顾,对吧?”她笑笑,“不用不承认,人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担负起多大的责任来。你去负担这个天下,我会以你为荣,可你若为了我放弃苍生,我可能会看不起你。”
他听着她说话,一字一句都认认真真地听,听到后来不但觉得小姑娘的眼睛里有星星,就连这小姑娘整个人都是闪着光的。
原来这世上当真有善良一词,也有责任一说,原来从前四百多年,他还是活得自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拉起她的手,微笑着同她说:“护得了苍生,也护得了你,才是本尊真正该有的本事。你与苍生之间不存在选择,本尊四百多年逆天道修炼,等的就是浩劫到来那一天,护得了所有我想护之人。阿言,我们都会一直活下去,从古到今,再到往后,一直一直活着。你想解的谜团都会在未来一一解开,你想见到的人,也会在未来全都见到。”
他腾出一只手去撩她的碎发,“之前我说,这片大陆与你的世界不是平行的,它们在一个时空,只隔了三千岁年月。你或许不信,你说如果真是一个地方,那么活到与后世重叠,可能会有两个你,那时空就又发生了错位。其实不是的,我们真活到了那个时代,你真站在夜家大宅里去面对所有的亲人,也不会有两个你。
阿言你是不是忘了,现在的你并不是后来的你,你一定会看到后世的你自己,那是因为,你如今已经是一品将军府的夜四小姐了!”
夜温言恍然,竟是她想差了。她如今是夜四小姐,是另外的人,所以等岁月推进到后面那个时代,她也不会遇见两个自己。夜温言是夜温言,夜四小姐是夜四小姐,就像现在住在夜连绵身体里那个灵魂在看着她,虽然也是自己,但是从生物学来讲,却是两个不同的人了。
“天地灵力消失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时空出现了大问题。”师离渊说,“可惜以我一人之力无法探究。如今有了你,数百年的谜团也是时候该解开了。”
皇宫设午宴,款待苏原太子。
不管怎么说,远道来的都是客,何况苏原人带来了宝石、蜡染,还有香料做礼,一行人面带微笑,也给权青城行了大礼。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使是权青城心里忌惮这苏原太子,面上依然还得以礼相待。毕竟北齐是大国,比起苏原国不知大了多少倍,他堂堂大国国君,总不能跟小国的太子甩脸子。
午宴有三殿下权青允作陪,摄政王也进宫了,倒是与那苏原太子相谈甚欢。
权青城瞅着那苏原太子的一头白发就觉得晃眼晴,于是小声跟坐在他身边的权青允说:“三哥你以前见过这位太子吗?我瞅他岁数也不大,没比我大几岁,这怎么少白头了呢?”
权青允摇头,“我也未曾见过。苏原人上次到北齐来还是十几年前的事,那时候来的也只是位使臣,这位太子殿下据说从出生起就一直被养在深宫里,连苏原的皇宫都甚少出。”
他说到这里,又想起一些关于苏原的八卦,于是再道:“据说太子是苏原国君一个宠妃生的,并不是中宫皇后所出,但国君却在孩子三岁那年执意把他立为太子。当年因为这个事儿,皇后一气之下杀了那个宠妃,但没过多久自己也死了。传闻是国君杀了皇后,只为给宠妃报仇,但也有人说,是年仅三岁的太子在皇后的饭食里下了药。皇后没有防备三岁小儿,这才着了他的道。这太子的白头发是天生的,当时苏原的大祭司就曾预言,这个孩子要么是苏原之幸,要么就是苏原之灾。有人建议处置掉,但国君还是想拼那一半苏原之幸的机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城就跟听故事似的,什么幸啊灾啊的,他不关心,他现在就想知道这么个妖怪一样的太子,突然来到北齐是几个意思?还堂而皇之地进了宫,送了那么多礼,却不说究竟有何意图,只讲两国多年未有正式往来,他就是来做个客,代表国君问候问候北齐的新君。
“哼。”权青城有点儿不太高兴,这哪里是来问候他这个新君,分明就是来跟摄政王叙旧的。可是这位太子跟摄政王又是何时有的旧?他为什么啥都不知道?
一想到这,心里头也不由得埋怨起先帝来。既然传位遗诏上都写了他的名字,怎么就不知道提前给他培训培训呢?好歹让他长长见识,多知道些外面的事情,也不至于眼下跟个傻子似的坐在这里,连句话都插不上。
这也怪他,这小半年天天翻阅典籍,却偏偏忽略了苏原这一块。只因两国是真的没有什么往来,也从未兴起过战事,就一直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所以年月一久,大家就把苏原给忘了。除了偶尔宫里又得了几匹蜡染的布料时能想起来,平时是根本想不起来的。
见权青城郁闷,权青允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还不等说点什么,就见苏原太子往他们这边看过来,还笑得一脸邪气地跟权青城说:“皇上为何只同三殿下讲话?却不理会小王呢?是觉得小王只是一个小国的太子,不配与您交谈吗?也是,北齐皇帝九五之尊,如何能看得上我等大漠小国。说起来,能让摄政王在此陪着小王,已经很赏苏原颜面了。”
权青城深吸了一口气,就要说点什么缓解尴尬,这时却听摄政王抢着道:“太子殿下多心了,我们的新君才登基半载,又未亲政,对于两国相交之事还处于懵懂状态,并非针对太子您。今日就算来的是其它国家的太子殿下,我们的皇帝也是一样的态度。”
权青城听得皱眉,这特么是骂他没见识呢?
谁成想摄政的话还没说完:“苏原太子有所不知,我国先帝去得突然,有许多事情都没来得及交待和料理,新帝从前一直都是个哑子,是先帝驾崩当日才能开口说话的。故而他从前未能得到过像太子您一般的教导,甚至连国子学都没去过,所以有些事情应该如何表达,对他来说还是比较困难。好在皇帝没有亲政,还有时日慢慢学。”
“哑巴当皇帝?”苏原太子又把嘴角往上勾了勾,“北齐人还真是任性又大胆,这样的人也敢往皇位上请,是真不拿这数百年的基业当回事啊!”
“苏原太子,请自重!”权青允说话了,“来者是客,我北齐以礼相待,但也请客有客道,如此也方能体现苏原国对您的教导。太子殿下一定不希望在北齐留下一个尖酸刻薄又反客为主的名声,何况尖酸刻薄这种话,多半是形容女子的。”
此言一出,苏原太子的脸上立即布上一层阴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江夫人说起当年之事,到如今都难掩气愤。
“你江叔叔听说这事儿之后立即就去寻你父亲,两人先是起了争执,后来又一起去吃酒,吃到半夜才回来。回来之后就同我说,此事再也不要提了,婚事作罢,但不要记恨夜家,两家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就当这事儿从来没发生过。可是我心里不甘,婉婷那儿也说不过去,没办法,只好趁着第二天一早你江叔叔去上朝,我一个人去找了你母亲。结果到将军府时,却看到你们家老夫人罚你母亲去跪祠堂,说她身为当家主母,不知道为家族前程着想。”
江夫人说到这里就苦笑,“你那个祖母啊,真是把你父亲拿捏得死死的。她说得冠冕堂皇,什么为了夜家家族着想,小一辈的不能太出挑,那样会让朝廷和皇家忌惮,早晚有一天会成大祸。当然她说得也对,毕竟夜家手握重兵,一旦势力更强,朝廷势必会想尽一切办法打压。所以家中男丁尽可能不要再与高门结亲,平平淡淡才最好。可她既然这样为家族着想,那为何不能一碗水端平?为何只打压你们大房这头,却对她偏爱的二儿子没有这样的考虑?”
江夫人也是个暴脾气,一边说话一边拍桌子,“我早就听说她看中那夜红妆,一门心思想着给夜红妆谋个好婆家,盯准的一直就是最有前程的皇子。还说什么为了家族前程要低调,她分明是只让你们大房低调,拼了命的打压,恨不得你们一个个都找个平头百姓娶了嫁了才好。”她抓上夜温言的手腕,“言儿,你爹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这亲生的嫡子怎么跟个庶子似的?甚至连庶子都不如啊?”
夜温言也不明白这里头究竟是怎么回事,只好告诉江夫人:“亲生应该是亲生的,至于为何两个儿子两种待遇,我也不知道。”
江夫人再叹气,“你母亲那时被罚跪祠堂,就是因为和老夫人大吵了一架。因为老夫人不但给你哥哥定了六品的俞家,还给你大姐姐定了五品的伏家,你说这不是胡闹么!你母亲不干,同她理论,可她怎么论得过老夫人,辈份就能把人给压死了。言儿啊,我们是真的相中你哥哥,你说让你哥哥那样谦逊温和的人,去跟那俞家结亲,这简直是……简直……”
“简直是白瞎了我哥哥的好品貌好性情,白白便宜了俞家。”
“就是这个意思。”江夫人无奈地摇头,“婉婷为此哭了好些日子,整整一年都缓不过劲儿来,这事儿你该是知道的。”
夜温言点头,她的确知道,这件事在原主的记忆中有留存,虽然并不完整,但大概意思也还是能捋明白的。原主当年还陪着江婉婷去俞家门口守过几日,就想看看那位俞家大小姐俞璇玑长得是个什么样子,可惜俞璇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等了好些日子都等不着。
后来江婉婷就说,许也是她们太不像女孩子了,整天往外头跑,丝毫没有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觉悟,飞玉哥哥要真娶了她也是有些丢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打那之后,这事儿她就不再提了,又恢复了往常的嘻嘻哈哈。
原主那时候以为江婉婷这个劲儿就算过去了,却直到如今身体里的灵魂换成了她,方才知江婉婷从来也没有放下过,只是把这事儿放在了心里,再不在人前说起。
江夫人继续道:“后来你江叔叔说,夜家的考量也是对的,如果我们家跟夜家结亲,那便是文武两头都占,朝廷会怎么想?只是夜家选择别人也就罢了,怎么就选中俞家了呢?俞家是刑部的人,那俞主事什么德性我们家还能不知道吗?后来这事儿我就同你母亲说,你母亲也极力反对,吵也吵了闹也闹了,可惜你祖母说什么都不肯改主意,你爹又听她的,这事儿就只能给定下来。后来我们几番打听,得知璇玑小姐和海夫人是明事理的,这才算放了心。”
江夫人明显心里有许多话,今日得了这个机会,竟是抓着夜温言唠个没完。
“虽然亲事不成,但我和你江叔叔都拿你们几个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那晚听说俞家去闹事,我们当时就急了,想都没想就让婉婷去了。后来才反应过来这样做对婉婷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又让她伤心一回。那晚的事婉婷回来都跟我们说了,言儿,我们都知道飞玉是个好孩子,亲事已经订了快三年,不是说退就能退的,何况退了亲,那璇玑小姐往后的日子就更难了。所以你哥哥说若能和离,他愿意再次履行婚约,这我们都能理解。你江叔叔也跟婉婷说了,让她一定把心给收住,过些日子也该考虑为她谋个好亲事了。”
夜温言听了这些话心情就不是很好,江婉婷跟夜飞玉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两家门户也相当,按说该是互相成全,你好我好。可惜夜家思量过多,再有个老太太在那搅和,最终成了这样的结局。或许这就是命吧!
她安慰江夫人:“婉婷会遇着更好的,江家比我们家简单,她的亲事是您和江叔叔说了算,肯定不会委屈了她。我也不会委屈她,将来她出嫁,定是风风光光。”
江夫人多少知道一些事情,都是江逢回来讲的,所以她听着夜温言这话,便相信夜温言说风风光光,那就一定是风风光光。且有夜温言帮着掌眼,婉婷未来的夫婿定能挑个好的,这事儿怕是她跟江逢都不用张罗,夜温言给操着心就行了。
于是她笑了起来,“言儿,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我和你江叔叔都信你,你帮着参详,定比我们自己更透彻和仔细。好了咱们不说这个,快到晌午了,你去看看婉婷,我到厨房去瞅瞅菜饭预备得怎么样。你家里要是没有什么事,晚上就住下来,以前也不是没住过。”
夜温言赶紧摇头,“那可不行,按说我今日都不该来,因为我们家还在大丧中,不该串门子。只是地龙翻身时既已经来过一回,忌讳早就破了,所以我就过来坐坐。但住下肯定是不行的,多谢蓝姨美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江夫人摆摆手,“我们家肯定是没那些个讲究,我相信言儿你也不讲究,只是我们自己虽然不讲究,却担心别人会说这说那。人这一辈子啊,到底是给自己活的还是给别人活的?”
这天晌午,夜温言留在尚书府用了午膳,坠儿也跟着江家的丫鬟在偏厅吃了一口。
江婉婷被夜温言劝得差不多了,情绪也算是比较稳定,能心平气和地跟着她一起吃鸡腿,甚至还客观地分析了那位俞家大小姐俞璇玑。
她说:“俞家官小,虽然在我父亲手底下谋差事,可跟我们家也是接触不上的,京中各种宴席也不见那位大小姐。所以三年前我让你带着我在俞府门口站一站,想看看那俞璇玑,可惜一直没见着。倒是年前见着了,就是腊月里的事,是她听说你们家出了事,心里惦记,又不好意思自己找上门去关怀,就只能像当初我去看她时那般,躲在夜府附近,远远地望过去。那次你们家门口闹事我不是赶上了么,就是那回见着的。”
夜温言只记得那天门口围了很多人,但都是些什么人她是分不清的。于是就问江婉婷:“那位璇玑小姐看起来如何?”
江婉婷说:“看也就是能看长相,性情是看不出来的。长得就还行,不是那种让人一看就眼前一亮的好看,但也文文静静的,很清秀,越看越觉得舒服。这种应该叫做耐看吧!以前飞飞同我讲过,这种越看越好的就叫耐看。至于性情,虽然看不出,但三年以前我们家就打听过,还是挺好的。俞主事是不咋地,但是正妻海夫人出身书香之家,其父当年是在国子监教过书的,很是知书达理。所以温言啊,如果海夫人能跟俞主事顺利和离,那飞玉哥哥同璇玑的婚约倒也是可以继续下去的。毕竟都这么多年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们俩的事,也不好说散就散,散了将来璇玑也没法嫁人了。”
夜温言不太好接这个话。从感情上来说,她跟江婉婷相熟,又性情相投,自然是更喜欢江婉婷做自己的嫂子。可从道理上来讲,就像江婉婷说的,这婚事订了都有三年了,整个临安城都知晓,真要是就这么散了的话,俞家那位璇玑小姐今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想来哥哥当晚说只要和离就愿意再下聘一次,也是有这番考量。
她心里想着事,饭吃得就慢,有些菜都开始凉下来了她也没吃几口。
江夫人就想劝她俩别光顾着说话,要多吃菜,这时,花厅外头有个大丫鬟走了进来,到了跟前给三位行礼,然后对江夫人说:“俞府那头正在搬家,府门大开,聚了一群人,说三道四指桑骂槐的,话很难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叙明堂里的人全都惊了,李嫣然这个表现再明显不过,这就是对帝尊大人一见钟情啊!
夜家全体人都向师离渊看了过去,特别是夜清眉夜楚怜还有坠儿,齐唰唰地盯向师离渊,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赶紧表态!就算你是帝尊,你也不能见一个爱一个。
师离渊当然不可能见一个爱一个,他何止是不爱,他干脆就是见一个毁一个。
李嫣然的这轮操作直接把师离渊给惹毛了,只见叙明堂内一片红光泛起,帝尊大人单手一指,法诀毫不犹豫地打向李嫣然。
前一刻还满眼爱意的李嫣然,下一刻就只剩下满眼鲜血。她捂着眼睛“啊”地一声大叫,随即跪倒在地,撕心裂肺地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师离渊恶心得不要不要的,弄瞎了李嫣然的眼睛还不够,又烦躁地挥了挥袖子,好像在赶苍蝇一样“轰”地一下就把李嫣然给飞了出去。
瞎了双眼的李嫣然一下就砸到了门外的雪堆里,直接砸在了夜老夫人身上。
“她刚才看本尊了!挖了她的眼睛!”
“她刚才叫本尊了!拔了她的舌头!”
师离渊把桌上的茶都给扫地上去了,“世上怎会有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子?”
连时的执行力特别强,帝尊这边才有吩咐,他立即就往外冲。今日似乎有心要提携管家周成,往外冲的时候把他也给拉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后就指着李嫣然说:“拔舌和挖眼,咱俩一人干一项,你先选。”
周成觉得他哪样也选不了,这也太残忍了。
连时就开导他:“你不学着做这些事,将来怎么留在夜府替帝后娘娘管家?再说,这点事就叫残忍了?残忍的还在后头呢!你现在不选一个,后面的活儿你更接受不了。”
周成想了想,“那我还是挖眼吧!”毕竟那双眼睛已经被帝尊大人给弄瞎了,他挖起来也没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这二人去雪堆里翻李嫣然去了,屋里留下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特别是夜清眉,几次都想吐,但也几次都忍了下来。除夕夜那晚李嫣然是要置夜温言于死地的,帝尊这是在报仇。
师离渊还是一副慵懒模样坐在椅子里,像是看出来夜清眉在想什么,于是开口说了句:“挖眼拔舌不是给阿言报仇,本尊只是单纯地觉得被她那样瞅了一眼特别恶心,所以要把她的眼睛给剜下来。又单纯地觉得她叫那几声帝尊大人也一样恶心,就要把她的舌头也拔下来。
世人都称本尊为神仙,那本尊又是一个脾气不太好的神仙,相信你们也应该有所耳闻。”
夜清眉仔细回想,确实,民间一直都有传闻,说炎华宫的帝尊大人脾气非常不好,谁要是惹了他,可没有什么改过自新的机会,直接就是要命的。因为帝尊大人没工夫等你改过,你改不改都不关他的事,他只负责送你上西天。
这李嫣然犯的不是一般的事儿,她这是亵渎神仙啊!神仙能不发怒吗?
于是夜清眉点点头,“帝尊大人做什么都是对的。”可再想想,又问了句,“那帝尊大人要不要给言儿报仇?”
师离渊点头,“当然要,等舌头拔完眼睛挖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正说着,连时拎了条舌头进来了,周成也哆哆嗦嗦地捧着对眼珠子进来了。
门外传来李嫣然撕心裂肺的哭,她还想喊,但因为没了舌头,喊也喊不出个数来。
最要命的是,都这么疼了,她却依然是清醒的,想晕都晕不过去,只能生生受着这一切,这对她来说是比死还要恐怖的折磨。
夜老夫人就趴在她边上,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当时就觉得扎心的刀没那么疼了。
虽然一刀扎心,还穿透了后背;虽然伤成这样人还是清醒的,活生生受着这个疼。但她还是觉得扎心比挖眼拔舌强多了。至少是一刀痛快,李嫣然这个罪她可真遭不起。
夜府的下人们都已经懵了,小厮还能勉强坚持一会儿,丫鬟婆子们一个个是吐的吐,哭的哭,全都是吓的。偏偏吐还不敢离叙明堂太近,一个个只能往远跑。
师离渊就说:“那些跑了的哭了的,一个也不适合侍候我们家阿言。”
夜清眉赶紧说:“她们是在前院儿做事的,言儿院子里有她自己的人。”
师离渊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再跟连时和周成说:“丢出去喂狗吧!”
连时就问周成:“临安内城谁家有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周成想了想说:“李家,就是李嫣然他们家,有一只大黑狗。”
连时点了点头,“那就送到李家吧!你去送!”
周成郁闷,怎么又是我?
但郁闷归郁闷,连时的话又不能不听,于是只能认命地提着舌头握着眼珠子去了。
李嫣然的嚎叫已经都不是人动静了,帝尊大人的事儿却还没办完。只见他看了李嫣然一会儿,琢磨着说:“除夕宫宴,她是怎么害阿言的?”
坠儿主动答:“她逼我家小姐跳刀尖儿舞。”
师离渊点点头,“那就剁去双脚,然后把人丢回李家,自生自灭去吧!”
话音落,连时二话不说就去执行。
剁脚的时候,李嫣然都已经麻木了,直到被人从一品将军府里拖出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可惜反应过来也没用,事已铸成,任何人都无力回天。当初父亲母亲为她憧憬的那么美好的未来,在这一天烟消云散,她甚至都在想,这个样子回家去,还能不能进得了李家的家门?
夜府的马车再一次停到了李府门口,紧闭的大门刚刚因为周成的到来而打开,里面隐约还能听到大夫人陶氏的哭嚎声,还有李老夫人的喝骂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府跟过来的下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往里进。
这一趟连时没来,赶车的是夜温言的车夫周商。见下人犹豫,于是周商主动站了出来,走上前站在府门口大喝一声——“李家的人!出来!你们家的嫡女李嫣然回来了!”
不一会儿,大夫人陶氏披头散发地跑了出来,直接就扑向了马车。可当她掀开车帘子看到车厢里的李嫣然时,只一眼,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
李致远一见夫人晕倒,赶紧也走上前,往车厢里一瞅,脑子嗡地一声响,人也晃了几晃。
李嫣然张着嘴哭,想伸手去抓她的父亲,但李致远却往后退了两步,让她抓了个空。
陶氏迷迷糊糊地又爬了起来,扑在车厢外头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问:“是谁把你害成这样?我的女儿啊!为娘一定替你报仇!”
周商冷哼了一声,“帝尊大人下令动的手,李大夫人想找谁报仇?难道是想去质问帝尊?好啊!那你现在就跟我上马车,我带你回一品将军府,你当面跟帝尊大人问上一问。
另外我还得提醒你,见到帝尊大人时请管好自己的眼睛和嘴巴,不要像你的女儿一样不要脸,见到帝尊就要往上扑,帝尊大人没有直接砍死她已经算是留情面了!”
围观的人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到李嫣然一身一脸的血,两只眼睛好像是瞎了,脚也不见了。有胆子大的就问了一句:“怎么回事啊?”
周商也不隐瞒,大声地将刚刚发生在叙明堂的事给说了出来,还重点强调了李嫣然不要脸,见了面就想要勾引帝尊大人,如此不检点的女子,没送去浸猪笼就不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们一听就急了,还有这事儿?李嫣然还能不能要点儿脸了?那可是帝尊啊!居然敢勾引帝尊?你以为你也是夜四小姐呢!
于是就有人说了:“天底下能被帝尊入了眼的姑娘,也就只有夜四小姐一个,你们李家再尊贵,再是太后娘娘的亲戚,在帝尊大人面前也是没有丁点颜面可讲的。何况李大小姐一个入过大牢的女子,有什么资格爱慕帝尊?她不配!”
“对!李家嫡女伤风败俗,亵渎帝尊,该浸猪笼!”
“大家忘了她当初抢帝后娘娘的功劳,还把救命的药丸卖一百两银子一枚,这样的姑娘就跟毒蝎没什么两样啊!发国难财就该砍头的!”
“李家平时仗着家里出了一位皇后,如今皇后又成了太后,在临安内城简直要横着走路。现在也让你们尝尝被人打压的滋味,有本事找帝尊大人报仇去!”
人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句句都打在李家人的脸上。李致远心里的火气发不出,整个人都跟要爆炸了似的。
他也心疼女儿,也想替女儿报仇,可惜出手的人是帝尊,他既不敢,也没那个本事报仇。
周商对夜家的下人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抬下来,好好的马车都弄脏了,真是晦气。这一车厢的血,一会儿怎么坐人啊?周管家是不是还没出来呢?”
正说着,周成从李府里走出来了,一边走一边说:“李老夫人不用送,您老人家最明事理,这个罪既然认了,那我就回去跟帝尊大人禀报了。”说完,又瞅瞅血淋淋的马车,嘟囔了一句——“确实是没法坐人了啊!”
李老夫人立即吩咐下人:“快快备车,送几位回一品将军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不等夜温言说话,连时先乐了,“且不说四小姐吃不吃得完,就算她吃不完,帝尊大人亲手做的做菜,你们以为是谁都吃得上的?皇上,不是老奴挤兑您,您这皇上在炎华山下面儿地位还行,可到了这山顶上就实在不怎么行了。所以帝尊大人的饭您吃不上,就连云臣云大人都吃不上呢!”
云臣赶紧接话:“可别这么说,这么说听着像皇上地位还不如我似的。我就是个监正,钦天监虽然是帝尊管辖的衙门,但也算是朝廷的一份子,连公公莫要乱说话。”
连时呵呵笑了两声,没再说什么。权青城也不以为意,“没事,要不钦天监我也不敢惹。就是今天不能留下来用膳这个事儿实在有点儿遗憾,咱们是不是想想办法,怎么弥补一下?”
坠儿听了这话就琢磨了开,不一会儿突然一拍手:“有了!”说完就看向连公公,“虽然帝尊大人做的饭咱们吃不着,但连公公的面条做得也是不错的。不如就请连公公再做几碗,咱们就在这殿门口蹲着把晚膳吃了,如何?”
连时磨牙:“不如何。”
“你就做吧!”云臣说话了,“你瞅瞅这场面,这顿饭你不做他们能走?万一一会儿帝尊那头的饭菜做好了,他们还在这儿闹腾,打扰了帝尊大人和四小姐用晚膳可就不好了。”
连时瞅瞅云臣,“你是在帮他们说话对吧?”
云臣摸摸鼻子,“好歹跟四小姐叫声姐姐,这皇位也是四小姐亲自动手治好了嗓子才争取到的,你就当是给四小姐个面子。”
连时一哆嗦,“哎哟可不敢这么说话,什么叫我给四小姐面子,我在四小姐跟前就是个奴才啊!云大人你这是要害死我!”再回头瞅瞅夜温言,恩,正对着他笑呢,连时当时就怂了,“行,我去做,你们等着。面条,一人一碗。”
连时认命地去擀面条了,坠儿有点儿担心:“总这么整,可别把我家小姐给吃胖了。”
夜飞玉是在腊月十六这天傍晚回到将军府的,原本晌午就能回来,庙里却说将军府的二夫人临走前多留了几盏灯,一清早点不完,怎么也得到晌午。
他打从听说这个事儿起心里就不踏实,或者再往前推,打从知道自己要被留在庙里时,就已经预感要出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他到底是小辈,上头有二叔二婶压着,纵是他心里有所怀疑也没有办法。
这会儿终于回府,才一进门就立即问道:“四小姐在家吗?”
门房的人一激灵,赶紧道:“回大少爷,四小姐还没找回来呢!”
夜飞玉脑子“嗡”地一声,“没找回来是什么意思?”
下人答:“就是,就是丢了之后还没找到的意思。”
夜飞玉强压着心头火气,一双拳握了又握,又追问了句:“从庙里回来丢的吗?二老爷和二夫人没把四小姐给带回来?”
下人再答:“是。”
他不再问了,抬步就奔着东院儿走。路上有遇到下人,书童三七就问:“二老爷在哪里?”
下人便告诉他们:“二老爷二夫人还有二少爷都在被关在奇华阁呢!”
夜飞玉不知道为什么要用“关”这种说法,这个家里除了老夫人,谁又能关得住二房一家?而老夫人一向对二儿子最好,怎么可能给关着。
但比起二房一家被关,他更关心另外一件事:“二少爷回京了?”
下人答:“是,昨晚就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玉没再说话,加快了脚步往奇华阁去。
言儿出事,夜飞舟回京,虽然这两者之间并没有直接关系,可他就是觉得太过巧合。
奇华阁还是被死守着,有两名计奴在,别说是人,就是鸟都飞不出去一只。
不过计奴还是比较人道的,对于跟着主子一起被关着的下人相对宽松,一天能给半碗饭吃。但也只能端着碗就着冷风站在院子里吃,吃完再进屋侍候主子,谁想要把自己的饭省下来给主子吃,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夜飞玉到时,正听到夜景盛站在书房门口破口大骂:“该死的奴才!就知道自己吃!主子都还饿着,你们哪来的脸吃饭?都给我把碗放下!”
可惜,没一个人听他的。
重伤的三位主子一个个煞白着脸,都跟要活不起了似的,就连骂街都骂不了多一会儿。夜飞玉看着他二叔这个狼狈样,虽不知是因何成了这般,心里却也痛快极了。
计氏兄妹看到夜飞玉到了,赶紧躬身行礼,齐声道:“见过大少爷。”
夜飞玉不认得二人,好在计奴做事都干脆利落,不等他开口问,就简明扼要地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顺便也做了自我介绍。
夜飞玉这才知前一晚发生了什么,同时心里头也急得不行,恨不能现在就冲出去找妹妹。
可再看计夺计蓉兄妹的样子,似乎又不是特别担忧着急,便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自己想得那样简单。于是强压住情绪,开口问道:“我能进去看看他们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夺点头,“当然可以,大少爷请!”
夜飞玉大步迈入奇华阁,理都没理一院子奴才,直奔着书房就走了进去。
夜景盛之前站在房门口骂人,这会儿还没走回去呢,夜飞玉推门时力气大了些,一下就把他给拍到了地上。
身上本来就用伤,这一摔差点儿把夜景盛直接给送走了。萧氏嗷地一声怪叫,就想扑过去看看,可她打从昨晚上起就只能在地上坐着,站都站不起来。
到是夜飞舟身体素质好一些,见有人来了立即起了身,直勾勾地朝着夜飞玉看过去。
他从来都是不待见这个大哥的,武将之家,居然出来一个从文的,这简直就是对夜家的侮辱。夜飞舟从来就没想过有一天要在夜飞玉面前低下头来,却也没想到,这一天还真的就来了,且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飞舟回来了。”这是夜飞玉的声音,平静又冷漠。
夜飞舟看了他一会儿,没吱声,弯腰去扶夜景盛。
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夜景盛这会儿已经饿得迷糊,再加上身上有伤,又被夜飞玉推门拍到地上,是怎么扶都扶不起来的。但好在人是醒着的,就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骂:“小兔崽子,夜家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不孝子孙。”
夜飞玉低头看他,眼里的怒火掩都掩不住。
“跟二叔一家比起来,不孝又算得了什么呢?何况你只是二叔,上有祖母亲娘,我就是孝也孝不到你的头上。飞玉敢问二叔,你们把言儿弄到哪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知道!是她自己的马车跑丢了,跟我们没有关系!”这话是萧氏说的,她告诉夜飞玉,“夜温言的马车在城外跑丢了,我们也是回京才发现,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夜飞玉从来都是谦谦君子,从来都是与人为善,却在这一刻生起了杀人的冲动。他要极力控制着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而不至于直接冲过去将这一家人都给掐死。
“你们害过言儿一次,仇还未报,如今又来一次,那便称得上血海深仇了。我知道我站在这里给不了你们多少震撼,因为我是夜家唯一不习武的男儿。但你们也得知道,我不是不能从武,我只是不想从武,我也不是不会杀人,我只是不想杀人。若有一天我投笔从戎,你们没有一个人不是推手,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他指指夜飞舟,再指指夜景盛夫妇,“听着,如果言儿再也回不来,就算是我母亲替你们求情,我也要杀了你们全家!再将你三人挫骨扬灰,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现在就在这奇华阁里好好待着,最好祈祷言儿平安回来,否则我夜飞玉绝对说话算话!”
夜飞玉走了,夜飞舟站在门口看向那个背影,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甘来。
他回过头来对萧氏说:“我本不该落得这般下场,却神使鬼差听了夜红妆的话。我早跟三殿下约好回京之后就去见他,可你们看我如今这样子,我该怎么去见他?谁来告诉我这个局怎么破?你们到底何时能跟我说实话?在夜温言这件事情上,夜红妆究竟隐瞒了什么?”
没有人给他答案,因为这个答案直到如今夜景盛和萧氏都不想承认。
夜温言的靠山是帝尊?这像话吗?这事说出去谁能信呢?就是他们自己都不信,如何能跟儿子讲?
可再想想,萧氏也后悔,若是早一点把自己的怀疑写信说给儿子听,是不是就能拦一拦,让儿子不参与到这事情中来?
她一共就有两个孩子,如今红妆生死不明,要是儿子再搭进去,那就算她活下来了又有什么用?
“想办法联系三殿下,让他把你救出去。”她跟夜飞舟说,“爹娘帮不上你,三殿下总该能帮得上的。你总说他待你如何如何好,从前我不喜你总与他混迹在一处,毕竟那三殿下跟皇位是注定无缘的。可若此番他能救你脱困,你与他往来我就再也不会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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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为了讨好父亲母亲,为了让自己在家里得到足够的重视,他试过好多种办法。
去江湖习武,帮着家里做事,甚至夜红妆一封书信让他劫杀小四,他想都没想就去做了。
可到头来得到什么了呢?被关在奇华阁时,父亲母亲做的最坏打算,居然是把他扔出去顶罪,居然是想着让他一个人把所有的一切都担下来,以此去换其它人的平安。
那他在那个家算什么呢?他的爹娘生他下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本王知道有许多事你想不明白,但其实那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情,你只是一直在里面陷着,不肯出来。”权青允伸出手去,轻轻覆上他的头,“飞舟,你那个家在临安城不是特例,许多官邸都是这般模样,像你一样的人也有很多。就比如说我们这些先帝留下来的皇子,我们有那么多兄弟,可最终能成为皇帝的也只有那么一个,那对其它人来说就是公平的吗?”
夜飞舟眼底泛红,哑着声音反驳他:“可是你们也都有自己的府邸,封爵封王,不像我。”
“怎么就不像你?”权青允重重叹了一下,“其实我们跟你一样,只不过你太把那个家放在心上,而我们则不然。我们没拿它当家,只拿它当国。没有那么多对亲情的期待,也就不存在那么多对亲情的失望。人之所以会输,就是因为在乎,谁先在乎,谁就已经输了。”
夜飞舟不再说话,背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可这神也没养多久,就听权青允又问了他一句:“那个站在夜温言身边的红衣公子,他是谁?”
夜飞舟心一颤,面上却没有多少变化,只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只知他二人应该是旧识,那位公子也一直在帮着她做事。想来就是外城哪家医馆的大夫吧!”
权青允冷笑,“夜飞舟,打从你六岁那年起,本王就能看出你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夜飞舟就继续闭着眼,也不吱声,关于那位红衣公子的身份咬死了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夜温言也没有给他介绍过,一切都是他的猜测,如何说呢?
“罢了。”半晌,权青允最先服了软,“从来就是这个脾气,偏偏本王拿你没有办法。行了,你不说本王也不强求,待到了内城,你想回将军府就回将军府,不想回将军府就随我回仁王府。府上去年翻修过,屋子还算结实。”
他起了身,换到夜飞舟那边去坐。路不平坦,马车走得十分艰难,车厢晃啊晚的,夜飞舟时不时就要撞他一下。
他干脆按了他的头在自己肩膀,“困了就睡,到了内城我自会叫你。”
外城的施救还在进行中,因为占地面积比内城大太多,居住人口也比内城多太多,所以救援起来不是很容易。
朝廷把禁军一批一批地往外派,东西南北四面都有禁军在清理废墟,同时也在寻找那些还处于失踪状态的人。有专门负责运送的,就将救出来的人送上马车,抓紧往夜温言那边送。
如此又过一天一夜,已是大年初三的清晨了。
人们聚在一处就要唠嗑,一来排解痛苦,二来也实在是没有别的事做。
唠着唠着就唠到了这个大年,有人就说:“这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年景,大年初一就地龙翻身,也太不吉利了。整不好这一年都要萧条,内城人还好,咱们外城可怎么过呀!”
也有人说:“实在不行就不在临安了,回老家去,要么搬到乡下,自己种些菜地,总好过在临安城里什么都要花钱买来得好些。”
可也有人对此不赞同:“说得容易,在临安住了三十几年了,是说走就能走的?有银子了回去就做衣锦还乡,现在回去那就叫逃难,谁能待见咱们?反正我老家是回不去的,爹娘前几年就没了,家里房地都给了哥嫂,我拖家带口的回去就得住哥嫂家,看哥嫂的脸色,那还不如在临安城熬一熬。何况现在朝廷也不是不管我们,有人给治病,有人给搭帐子睡觉,就是吃的东西少了些,熬的粥也太稀,明显是米不太够。撑几天还行,再长日子就不好过了。”
“你们说,怎么今年就这么惨呢?是不是跟新登基的这位新帝有关?帝不详国不保,这该不会是老天爷给的征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话正好被往这边来的夜楚怜听了去,当时就停住脚盯着那人看,直把那个三四十岁的汉子都给看不好意思了,她这才说了话:“地龙翻身是天灾,以前也不是没有过,难不成哪一任皇帝摊上了地龙翻身就都是不详了?”
那人就说:“不是这个意思,主要就是这个日子赶的不好,大年初一啊!年都还没来得及拜,房子就塌了,人也被埋了,这也太巧了些。”
“难不成地龙翻身还得现挑个日子?还得避过人间的吉日?”夜楚怜皱着眉问那人,“若真是这样的话,那翻翻黄历牌,可没有几天不是好日子的。还有,您看看外围那些一直在忙碌的禁军侍卫们,他们可都是朝廷派下来帮忙外城百姓的,这可都是皇上的意思。您在这里受着皇上的好,却又念着皇上的坏,不觉得亏心吗?”
那人有点儿不乐意,“你怎么每一句都是在替皇上说话呢?咱们就是唠唠这个事儿,也没说指定就是他不详,你这样激动作甚?”
夜楚怜不解,“我激动了吗?我好像没有多激动,只是在和你说道理,是你一直比较激动,也相对极端。至于唠唠这个事儿,北齐律法何时开明到可以公然议论国君了?这若是先帝还在时,你们敢唠这样的话题吗?还不是摆明了欺负当今圣上年少,还未亲政,所以才敢口无遮拦。可是你得记着,他再没有亲政,依然是北齐皇帝,依然是皇族中人,依然不是可以被拿出来摆到街上随便议论的存在。请您慎言,也不要连累旁人。”
夜楚怜说完就走了,本来是过来给他清理伤口的,可是一番话说下来把夜楚怜给气着了,干脆伤也不给治,转而去管别人。
那人只觉得不偿失,用力抽嘴,暗怪自己怎么这样多话,又哪来的胆子议论皇上。
夜楚怜心里很不痛快,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是有一个陌生人在你面前骂你的好朋友一样,要是不怼回去几句就对不起好友。更何况好友本来就没错。
她自是知道当不起皇上的好友,但有过除夕夜那一晚的交流,总也当得起一句认识吧!
而且她觉得那是一位好皇帝,将来就算没有了摄政王辅国,也一定能稳住朝局。
至于地龙翻身什么的,这跟皇上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绝不能让人们心里生出这样的想法,更不能让这样的想法蔓延。
于是她对丫鬟随喜说:“你留意些,但凡又听到类似刚刚那人说的话,就要立即反驳回去。就按我说的那样告诉他,总之绝对不可以让人们议论起皇帝不详这样的事,知道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随喜立即点头,还跑去把同样的话跟坠儿和江逢连时他们也说了。
坠儿当时就急眼了:“谁说的?刚刚那人是谁?我一砖拍死他!”
江逢也觉得这有点太白眼狼了,但也不至于拍死,但不想给治是肯定的。
连时往一个方向看了去,心说还好夜四小姐没听着,听着了准生气。夜四小姐一生气,帝尊大人那必须就得哄,指不定就一个法诀送那人去见阎王了,他家帝尊脾气可是真不好。
几人就这事儿紧急讨论了一番,然后各自开始留意人们的交谈。到是没有再议论皇上的了,可还是有人说起这场地龙翻身不吉利,会说这是一个不好的征兆,也会琢磨为何会有这样不吉利的事情发生,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夜楚怜很担心,她找到夜温言去说这个事,夜温言到是没什么所谓,只告诉夜楚怜:“人就是这样,但凡发生不好的事,一定要找个理由赖上去,如此才能减轻心理负担,也能够为自己开脱责任。小事如此,大事亦然。所以眼下有这样的议论是很正常的,议论皇帝也是正常的。至于这件事情要如何去化解,其实也不用我们多操心,权青城他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压不住,那这个皇位他也坐不安稳。”
“四姐姐当真不急?”
“不急。全当是他的一次磨砺,而且他以后还会遇到很多比这个还要艰苦的磨砺。我们帮他一次却帮不了他无数次,人总是要长大的。”
又到夜里,天上飘起雪花,且越下越大。
禁军把能搭帐子的地方都搭了起来,却依然无法解决所有人的无家可归。
白天师离渊回了一次炎华宫,再回来时,手里就又提了食盒。
夜温言吃饭时就琢磨起一件事情,她跟师离渊说:“治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极限了,我们再怎么努力也就只有这些精力,无法再扩大救治范围。可还有那么多人在排队等着,他们等不起,我们也消耗不起。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说于你听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家大小姐双手掩面,无声地哭泣。
穆氏却没有眼泪流出,只是眼中悲戚难掩。可她还是告诉身边的两个孩子:“没有人死去,所有的人都活着,她就是从前的言儿,是你们最小的妹妹,都给我记住了!”
下午申时,仁王府的马车到了一品将军府门口,把夜温言和坠儿给接上了。
权青允如今已经不能够用从前的态度来面对夜温言了,他甚至想为从前的“不懂事”给夜温言磕一个。从小到大对父皇都没敬畏和惧怕到这种程度,但夜温言实在是让他大开眼界。
夜飞舟觉得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尴尬,于是主动先开了口说:“咱们今儿就先看稍微近一些的山,明儿要还想看就起早一些,再往远处走。但即使是最近的山,马车一路跑过去也得天黑,所以小四你合计合计,还要不要往上爬。”说着,又瞅瞅夜温言裹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裳,很是无奈,“怕冷还挑这个时辰出门,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权青允听说夜温言怕冷,立即表态:“我府上新得了一些雪貂的皮子,回去我叫人做一件披风送给四小姐。皮子有好几块,还可以再做个围领。”
夜温言赶紧拒绝:“我不要,你给我二哥做吧!”
夜飞舟气得咬牙,“夜温言你费老大个劲把我从我爹娘手底下救出来,目的是打算自己把我气死是吧?合着你根本也没放过我。我早晚得把你这张嘴给缝起来,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说完又剜了一眼权青允,见权青允憋着笑,气得一脚就踹了过去。
权青允也不躲,就让他踹了个正着,只是失笑道:“比起从前,你这脾气倒是见长,本王琢磨着这应该是四小姐的功劳。不但给了你勇气和自信,也让你的性子明朗了许多,所以本王实在是应该好好感谢四小姐。那些雪貂皮子就还是给四小姐吧!待明年再收到好的皮料,再给你做。”他说得认真,气得夜飞舟又翻了好几回白眼。
夜温言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很也人间烟火。说说闹闹的,能让她不再去想家里那些乱糟糟的事情,无论是穆千秋还是夜连绵,都能抛在脑后了。
从内城到外城,再到山脚下,马车走了两个半时辰,下车的时候天都黑得透透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一掀车帘子就打了个哆嗦,夜飞舟就说她:“冷了吧?活该!”话是这样说,却还是把自己的披风取下来,亲手披到她身上,还系好了带子,又把后头的帽子也给扣上了。
披风的边儿都是带毛的,夜温言在这披风的包裹下显得十分娇小好看,权青允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结果被夜飞舟严重警告:“不许瞅我家妹妹!”
权青允摊难手,“我就是看她毛茸茸的像个小动物,觉得有趣罢了,你这是想哪儿去了?”
“像什么都不能多瞅,否则自会有人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夜飞舟冷哼一声,拽着夜温言就往前走。马车本来就停在山根儿底下,有一条被人踏出来的小路,刚好够两个人并行。
权青允十分无奈,这孩子真是有了妹妹当靠山,胆子愈发的大了。以前就只知道躲在他身后寻求庇佑,他有时候见这孩子没出息的样儿还挺生气。现在可到好,真是出息大发了,都知道跟他呛着说话,还把他挤兑得只能跟坠儿这个丫鬟凑成一组。
偏偏这坠儿还说:“三殿下,我们二少爷说得对,您还是少看我家小姐,否则真能有人挖你眼珠子去。奴婢跟您透露个事儿,今儿我们家老夫人的亲弟弟上门了,是来借银子的,借银子是为了修祖坟。秀山县蒋家的祖坟塌了,这事儿奴婢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老夫人在京中散布谣言,说我家小姐丢了的时候,那位神仙干的。由此可见神仙多么睚眦必报!所以殿下您离我家小姐远点儿,就跟奴婢凑合凑合一起上山吧!我家小姐由二少爷照顾就行。”
权青允听得头皮都麻,炎华宫那位爱刨人祖坟的事儿他倒也听说过,是听史官们讲的。说是千万不要惹着那位生气,否则不但自己遭殃,祖宗十八代都得跟着一起倒霉。你以为是一丁点儿的小事,但架不住那位气性大呀,一生气再把你家祖坟给刨了,你说憋屈不憋屈。
他一直以为那是数百年前的事,现在那位不理俗事,已经不跟凡人打交道了。却没想到突然杀出个夜温言,把尘封的神话又给开了个口子。
“那飞舟同她走在一起,会不会有事?”权青允小心翼翼地问坠儿,语气相当客气。没办法,谁让人家是未来帝后的丫鬟呢!而且夜温言走哪都把这丫头带着,想来是很看中的了。
坠儿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应该不会的,堂兄不像表兄,表兄表妹是扯不清的关系,一定得避讳。但堂兄妹是嫡血亲,不一样的,所以那位大人是不会不乐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就好。”权青允松了口气,认命地跟坠儿走在了一起。却听到前面那兄妹二人正在说话,一个说的是:“二哥我觉得你平时应该多吃点儿,你这也太瘦了,腰都比我还细了。”
她一边说一边还伸手往夜飞舟的身上量了量,量完就点头,“恩,比我腰细。”
夜飞舟倒没觉得怎样,但这动作可把权青允给吓出一脑门子汗来,他甚至出言提醒:“四小姐,你们说话就好,就不要上手了。”
夜温言倒是挺听话,立即就把手给缩了回来。权青允这头刚松了口气,结果就听她说了句:“二哥我得离你远点儿,三殿下吃醋了。你说他心眼儿怎么这么小呢?我们俩是堂兄妹,堂兄妹就是纯血亲,亲近一点儿怎么了?至于么?男人怎么可以这样小气。”
权青允觉得心脏有点儿疼,下意识地拿一只手去捂着。偏偏坠儿还来了句:“殿下您看,挨说了吧!奴婢也觉得男人的心眼儿不能太小,否则就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
权青允心脏更疼了。
夜飞舟回头看他,似乎有些担心,夜温言却给他出主意:“要不让三殿下和坠儿走前头吧!二哥我们垫后,省得三殿下总琢磨些有的没的,让他走前面,眼不见心不烦。”
权青允实在受不了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有什么可小心眼的,我……”
“三殿下不在意我二哥?”她今儿是彻底放飞自我,跟这俩人杠上了。“原来你无所谓我二哥同什么人亲近啊?唉,真是,还以为是个有担当的人,没想到也是个花心大萝卜。怪不得从前府里养着那么多的女眷,听说三殿下每天晚上都换着屋睡,真是潇洒啊!”
权青允实在想不明白,话题是怎么扯到这个上的?这怎么突然提起从前他府上的那些个小妾了呢?这两件事挨着吗?夜四小姐到底想说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很想就这件事跟夜温言好好掰扯掰扯,可惜终究是没敢。如今的夜温言在他心里几乎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他哪来的本事跟神论道?
于是就只好低头解释:“那都是从前的事了,现在府里的女眷已经全部遣散,一个不留。”
“那也曾经有过啊!”夜温言两手掐着腰,看样子不想轻易放过他。“曾经她们还在你府里时,你想没想过我二哥的感受?我二哥被气着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吧?他找你闹过没有?跟你的女人打过交道让她们别往你身上扑没有?”她说到这小声问夜飞舟,“没有过吧?”
夜飞舟冷哼,“谁稀罕搭理那些个妖精。”
“好样儿的!”她点点头,再对权青允道,“你听听,听听我二哥这觉悟,再想想你自己!你府上的小妾他都没跟你翻脸,我们堂兄妹之间量个腰瞅把你给气的。挺机灵个人,怎么生气吃醋的点这么奇怪呢?你要是脑子这么笨,那我可不能让我二哥同你在一起。”
权青允差点儿没被气出心脏病来,这一刻他是真想问问炎华宫那位,到底看上夜温言哪儿了?总不能真是看上她临安第一美女的样貌吧?不应该啊!那位不是肤浅到只看脸的人啊!
可除了脸,这夜温言还哪处招人稀罕?说个话都能把人给气死,炎华宫是找虐吗?
“这怎么还捂着心口呢?咋的,心脏不好啊?”夜温言继续气人,“心脏不好可是大病,不能含糊了。明儿找太医看看吧,太医要是看不好我给你看看也行。唉,你这可真是捡着,心脏不好的人不易行房事,一激动容易猝死,你说你以前天天晚上当新郎,不是玩儿命吗?”
这回不是权青允慌,是夜飞舟慌了,就连坠儿都跟着一起慌了。
夜飞舟一把将人揽过来,一只手把她的嘴死死捂住,同时咬着牙在她耳边严重警告:“不要再说话了,姑奶奶我求求你,不要再说话了行吗?你听听谁家姑娘张口闭口把行房事这种话挂嘴边上的?你可让我省点儿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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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允一个巴掌甩给夜连绵,一点儿都不带手下留情的,这一巴掌直接打肿了夜连绵的半边脸,还打得她唇角带血,牙都掉了一颗。
夜连绵转了两圈,一头撞在桌角上,额头也流血了,人摔在地上,撞得断了的胳膊生疼。
权青允真是忍了又忍,才算给了穆氏面子,没把这位夜二小姐直接给打死。但他到底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一巴掌打过去如何能消心头之恨?于是他就问夜连绵:“是谁给你的胆量,让你敢当着本王的面侮辱飞舟?从前你说他是你二哥,这是你们家里的事,本王不便过多插手。可现在他不是你们夜家的人了,你再多说一句都没有道理。本王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的王爷,所以夜二小姐,本王提醒你,再对飞舟不敬,本王就把你打死。”
夜连绵被他吓着了,“你,你要打死我?穆千秋你听到了吗?他说他要打死我!穆千秋你是死人吗?人家为了维护心上人要打死我,你就不知道维护自己的亲生女儿吗?穆千秋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啊?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你该不会跟老太太一样,年轻的时候在外边偷人了吧?可人家老太太是疼爱偷人生的孩子啊!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疼我?”
穆氏脸都变了色,有那么一刻,她真想掐死这个二女儿。可真伸出了手,却怎么都收不拢五指。她能杀了二房一家,却对这个女儿丝毫没有办法。这算不算是老天爷的惩罚?
可她究竟做了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惩罚她?
夜飞舟扯了权青允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权青允冷哼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
夜连绵却不依不饶,又骂了穆氏几句。
族长夜逢实在听不下去了,就开口问了句:“你们京城这一支,究竟是怎么过的日子?”
夜飞玉主动答了这个话,告诉族长:“日子从根儿上开始就烂了,挖掉了烂根,整棵树就也跟着倒了。偏偏还有一处烂根挖不掉,就只能由着它在那里烂着,一动,全身都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逢重重叹气,指着夜连绵说:“你若再这般出言不逊,就随我回平县老家去。京里立不成的规矩老家帮着你立,你这样的孩子我们不能放任下去,夜氏一族丢不起这个脸!”
“你闭嘴!”夜连绵急起眼来连族长都骂,“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教训我?”
“我,我是夜家的族长!”
“族长算个屁!整个夜家都靠着我们家的军威过日子,你们就是一群饭桶!”
“你……”夜逢气得直晃,指着夜连绵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夜温言看了一会儿,一脸不耐烦地跟坠儿说:“过去给我打一顿,打一顿她就老实了。要是还不老实就打两顿,总之打到她服为止!”
坠儿的执行力那是相当利索的,基本上就是她家主子指哪她就打哪儿。眼下夜温言让她去打夜连绵,她真是一点儿都不带犹豫的,甚至还扒拉了挡路的穆氏一下,然后冲到夜连绵身边,抡起把椅子就往夜连绵身上砸。
椅子哗啦一下就散了架,可见坠儿这一下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夜连绵直接被她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身上头上都是血。
可坠儿动作没停,夜温言不叫停她是不会停下来的,椅子砸散了就换桌子,反正屋里有什么她就拿什么,一样一样往夜连绵身上砸,一边砸还一边跟老夫人说:“你也别在那跟没事人一样,等我砸完了二小姐就砸你一顿,因为她落到今日这下场都是拜你所赐,是你把她给教成这样的,所以你最该打!放心,我家小姐有本事,我就算把你给打死了她也能再把你救回来,所以你不过就是疼几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等着,这头就快打完了。”
坠儿不抬东西砸了,因为她觉得这样有点儿浪费,于是就捡了椅子掉下来的一条腿,握在手里砰砰砰地往夜连绵身上削,那股子狠劲儿就跟打恶犬似的。
夜清眉拉着穆氏转过身,不让她看这场面。穆氏虽然心里难受得不行,但也知道自己再不能心软,这个女儿再不管教就真的完了。何况她还欠夜温言一个说法,夜连绵借萧世子害夜温言的事,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终于,坠儿停了下来,穆氏听到夜连绵趴在地上还能哼哼出声,便放了心。
至少人没死,这已经是夜温言手下留情了吧?
“小姐,那个能不能打?”坠儿的声音又扬了起来,手里的木棍指向老太太。
夜温言点点头,“打!”
坠儿二话不说立即执行,砰砰砰就又往老太太身上削了过去。老太太嗷嗷叫唤了一阵,很快就跟夜连绵一样,就只剩下趴在地上喘气儿的力气了。
坠儿也知道不能真把人打死,于是打了一会儿就停下来,又回到了夜温言身后站着。
权青城蹭过来,小声跟她说:“佩儿,干得漂亮!”
坠儿斜了他一眼,已经无力再跟他说我叫坠儿不叫佩儿的话了,她也认命了,好歹这也算是皇上给赐个别名,她们家祖宗要是知道了这事儿,应该也会感到光荣。
不过她也问权青城:“你怎么还不走?夜家都这么狼狈了,你搁这儿待着不是让夜家人难堪吗?不但大夫人的脸面没地方搁,族长也丢不起这个人啊!该见证的已经见证过了,赶紧带着几位殿下走吧!”说完又跟权青允道,“三殿下不用把二少爷和五小姐给带走,这个家四小姐说了算,二小姐的话谁也不能听。”
夜温言听到这话纠正了一句:“这个家,是大少爷说了算,跟我没关系。”
坠儿自觉失言,赶紧住了嘴。权青城觉得她提醒的有道理,就想说带着几位皇兄赶紧走吧!可别搁夜家看热闹了,这闹得也太难看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是穆氏回过头来,俯了俯身说:“请皇上和几位殿下再留一留,还有一件事情没办呢!”
谁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但大夫人这样说了,夜家的事他们管也管到了现在,就不差再多待一会儿。何况也有人不太想走,比如说权青隐,他就一直看着夜温言,目光从来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看得夜飞玉都有些不高兴,还出言提醒:“六殿下请自重。”
六殿下没法自重,他现在就是自责,打从穆氏一刀一刀捅向夜家二房那些人时,他就一直在想,如果没有当年那场谋划的开端,是不是就不会有夜家今日的结局?或许这还不是夜家的结局,可对于他和夜温言来说,确实是再也不会有将来了。
“夜温言,你到底是人是鬼?”地上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还是夜连绵。坠儿的一顿打并没有把她打服,她只是暂时没有力气再挣扎,所以放弃了谩骂。可谩骂是放弃了,她却又琢磨起夜温言来,她问夜温言,“你不是我以前那个四妹妹对不对?以前那个四妹妹虽然也跋扈,可她没有你这么大的胆子,至少她不敢打我。她也没有你这么聪明,被六殿下抛弃之后转头就投奔了帝尊,如今又让皇上和这几位殿下帮着你,向着你。这些都不是从前的四妹妹能做得来的!所以你到底是谁?一身邪气,一看就不是个正常人,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向夜温言看去,夜飞玉夜清眉还有夜飞舟夜楚怜四人,下意识地就向她身边靠拢,想要以这种方式表达自己会站在她这一边的决心。权青城权青允和权青画也簇拥过来,坚决地支持她。倒是权青隐没来,他只是站在原地看她,夜连绵的话让他也疑惑了。
但他想得比夜连绵更多一些,他在想:如果眼前这个姑娘不是夜温言,那么真正的夜温言又在哪里?难不成真像她曾经说过的那样,真正的夜四小姐在腊月初二那天就已经死了吗?如果夜四小姐死了,那他就不该继续活着,他就该去下面陪着她,向她忏悔。
权青隐的犹豫让夜连绵看到希望,她撑着力气对权青隐说:“六殿下你也问问,问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何占着夜温言的身体,她究竟是人还是鬼!”
权青隐没理她,只是一直看着夜温言,目光中也有探究。
夜温言却根本无意理会这些问话,她就反问夜连绵:“我今日替夜家清理门户,你却要赶走我身边的二哥和五妹,夜连绵,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母亲这样好的人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孩子来?就算从小就抱给老夫人养,可你身上到底流着母亲的血,再坏也不至于坏成这般。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你根本就不是母亲当初生下来的那个孩子,是不是抱到老夫人身边之后,就被老夫人给换过了?你看,你跟大姐姐是双胞胎,可是长得却一点都不像呢!”
夜连绵脑子嗡地一声炸了开,她突然意识到夜温言想干什么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封昭莲还在缠着夜温言说话:“等一会儿宫宴结束了,咱俩去吃好吃的,你请客。”
“我不请,我没钱。”她果断拒绝。
封昭莲也不介意,而且她有解决的办法——“我带你去偷!”
夜温言再次懵比,“偷?”
“恩,北齐皇宫有钱,随便扣一块玉砖就够吃好几顿了。”
“我可不当贼。”
“那咱们就带个人掏钱呗!”封昭莲笑嘻嘻地说,“让你家男人跟着。”
“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夜温言真怒了,“别打我男人的主意。”
“那你告诉我你男人是谁?”封昭莲凑近了去,“快告诉我。”
有那么一瞬间,夜温言简直都要以为这位归月郡主跟她母亲穆氏是一伙的。这套路咋那么像呢?
见夜温言一脸警惕不吱声,封昭莲就笑了,“阿言,瞧你那副小气的样子,我又不跟你抢。你跟我说实话,你男人是不是权青画?我可是听说了一些事的,比如这两天京中人都在传说,说你在腊月十五那天晚上跟权青画去喝茶,完了就一直没回家,就住在尘王府了。”
夜温言磨牙,“这话你信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爷我当然不信了,你没回家是真的,但绝对也没住在尘王府。毕竟咱俩是在宫里认识的,所以你是住在了宫里。”说完,她又往权青城那处看去,“难道你男人是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皇帝?怪不得这样紧张怕我惦记上,合着你俩是相好的。”
“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把嘴给我闭上!”夜温言都有杀人灭口的心了,“不是权青画,也不是权青城。我没男人,你别给我瞎嚼舌根子。”
“不嚼就不嚼,嚼舌根子是女人才爱干的事,小爷我不屑那个。不过阿言啊,我可得提醒你,你要是看上那个毛没长齐的小皇帝也就罢了,如果看上的是权青画,那可不行。那人心思太重,谁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以前在我们归月时还有人说,北齐的这位四殿下啊,你就不能看他的眼睛,不看眼睛还会觉得这个人挺好的,挺有一种仙气儿环绕的感觉。但你千万别看他的眼睛,因为那双眼睛就跟冰窟窿似的,看一眼就容易掉进去,冻死你。”
这话说完,还十分应景地打了个哆嗦。
哆嗦完还觉不够,又指了指夜楚怜,“那也是你们家姑娘吧?瞅瞅,眼睛都要掉到权青画身上了,这可不好。你要是跟那姐妹儿关系还行,就劝着她离权青画远一点,他吃人。”
夜温言分析:“是不是你们归月怎么着他了?怎么好好的人送过去就成了这样?”
“可没有,别瞎说!”封昭莲表示归月不背这个锅,“归月对他挺好的,也不知道他自己是哪里想不开,反正就是一年比一年不像人。”
夜温言就又往另一个方向分析:“如此怕我惦记四殿下,也怕我的妹妹惦记四殿下,封昭莲,该不会是你看上他了吧?”
“我?”封昭莲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我看上个屁!小爷我这辈子就算是剃头当和尚,我也绝对不带看上那个冰块儿的!”
“你就算剃了头也当不成和尚,得当尼姑。”夜温言纠正她,“还有,别总一口一个小爷小爷的,自己是男是女不知道么?”
“还真不知道……”封昭莲叹气,“长了个女人的身子,却有一颗男人的心,小爷我也是苦闷啊苦闷。”
夜温言八卦的心瞬间就被撩起来了:“那要照这么说,你应该喜欢姑娘才对,为啥还喜欢男的?你到底是个什么心理?说出来,我不会歧视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阿言你学坏了,我不想跟你说话了。反正我拜托你的事你往心里去,记着帮我打听。还有,宫宴结束别走,我们去吃好吃的,现在我要回座儿了!”
封昭莲要走,却还不等起身,就听到宴席对面那归月使臣说话了——“皇上,说实话,这一遭我们归月国是冲着六殿下来的。临门时北齐先帝还在,我们是一心以为将来继位的皇子会是六殿下,却没想到北齐先帝突然驾崩,竟是七殿下您继了位。所以咱们的和亲也就只能跟着变一变,从六殿下变成您。”
夜温言皱眉,“你们家使臣这是喝了多少假酒啊!场上才跳了三四支舞吧,这就开始说胡话了?”
封昭莲表示很无奈,直接就扯了嗓子道:“胡嚷嚷什么呢?来的时候只说是替皇兄送拜礼,是你们自作主张临到了京城才改主意,整出个和亲。做人要诚实,胡说八道可要不得。”
她说这话时也不怎么想的,可能觉得翘二郎腿时间久了也不得劲儿,于是干脆抬起一只脚就往夜温言的椅子上踩。
夜温言往边上挪了挪,给她腾出一块地方来,同时心里对这位昭莲郡主也实在是有几分佩服,因为她也想把脚搬上来踩一踩,那姿势可真是舒服死了。
可到底她还是没有封昭莲奔放啊!
归月使臣的话也回了过来:“殿下,这是国君的意思。”
“小爷管它谁的意思,小爷不乐意就是不乐意,你爱嫁就你嫁,反正我不嫁。”
归月使臣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他一个大男人嫁什么嫁?
虞太后看着这一幕也有了些想法,她想起先前夜温言就提醒过,说归月郡主的脑子不太好使,让她千万不能同意这场和亲。
眼下看来夜四小姐真的没有骗人啊,这归月郡主脑子的确有点儿不太好使,要不也不能先是蹲地上研究砖,现在又连自己人都怼,但凡是个好使的脑袋也不带干出这种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对,还有一口一个的小爷,一个那么好看的姑娘,张口闭口自称小爷,这叫什么玩意?
于是虞太后就开了口说:“两国和亲也是要看缘份的,既然昭莲郡主与皇上无缘,那便也不要再勉强了吧!”
她一说话,下方到是有不少人心里犯了合计。因为虞太后一向低调,从来不对任何事发表任何看法,今儿这是怎么了?
就连李太后都往她这边看了过来,微微蹙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归月使臣有些尴尬,也不太乐意,因为拒绝他们的这位太后从前只是个嫔位。
皇族以地位论长短,如今虽是太后,可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嫔,怎的一朝翻身,都敢拒绝和亲了?
于是这使臣往摄政王那处看了去,摄政王权计想了想,便道:“两国和亲是国事,国事乃前朝之事,东宫太后该明白后宫不得干政的道理。”
虞太后皱了皱眉,回道:“皇帝纳妃也是家事,别说只是纳妃,就算是封后,哀家身为皇上生母,也是有权过问的。再者,历朝历代皇帝选妃都是由后宫操持,从未听说前朝过问,摄政王何来哀家干政一说?”
“非也。”权计摇头,“若只在京中选妃,便是家事,太后自然做得主。可此番涉及两国和亲,这就由不得太后娘娘干预了。”
虞太后不再说话了,因为摄政王说得对,两国和亲是国事,她确实也不好说太多。可总不能让儿子娶个脑子有问题的郡主……
她将目光投向夜温言,但见夜温言背靠着椅子,头向上仰着,二郎腿翘着,虽不似那昭莲郡主一样一只脚都踩了上去跟个男人似的,但她这形象也挺豪放的,没好到哪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她就又觉得可能昭莲郡主脑子也还行,就是性子直爽了些,但这直爽的性子又跟夜温言有那么点儿像,所以这样看来,儿子要是纳了这位郡主为妃,也是挺不错的。
夜温言也不知道虞太后是什么想法,她就觉得坐了这么长时间有点儿累了,再加上有封昭莲在边上总影响她,故而也就忘了古代民风严谨,女子得站有站姿坐有坐相。
她就是在想,归月使臣跟摄政王这一唱一喝的是要干啥?摄政王就这么乐意促成这桩婚?促成了可就相当于权青城有了归月这个靠山,若将来想要推翻新帝再立六殿下,归月国可是不能干的。这对权计有什么好处?
正想着,就听那归月使臣又道:“敢问西宫太后,若此番坐在龙椅上的是六殿下,您可否愿意成全我归月与北齐的和亲?”
李太后笑了笑:“两国和亲是千百年来都有的规矩,哀家自然是愿意的。”
归月使臣就叹气,“唉,可惜,如今皇上的生母不是您,您就做不了这个主了。不过早有听闻说北齐先帝一直是想效仿上一任国君,也把皇帝传给嫡子的。”
朝臣中有人接话:“可是六殿下那时候受重伤了。”
“现在不是好了么?”
“好了也晚了。”
“也不知道你们北齐是个什么规矩,但皇位此等大事在我们归月是十分讲究的。皇帝一般在过了知天命之年后,都会写好传位诏书,再放在秘密之处。如此一来即使突然驾崩,也不会留下麻烦。就比如我国现任国君,就是诏书指定的继位之人。不知北齐可有传位诏书?”
夜温言笑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让他问得一愣,“还,还早吧?家里有大丧,两三年内肯定是嫁不成的。”
“那两三年之后呢?”夜飞舟继续追问,“两三年之后嫁不嫁?”
“我……”夜温言算了算夜四小姐的年纪,再过几个月应该就十六岁了,三年之后是十九岁。女子十九岁在这个时代算是大龄,但是在她的观念中却还是小孩子一个,所以不急。
于是她告诉夜飞舟,“二十岁之前肯定是不嫁的。”
一听她这话,夜飞舟明显的松了口气。这一口气却把夜温言给松懵了,“什么意思?”
夜飞舟实话实说:“就是觉得如果你嫁出去了,不在家里了,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勇气继续在家里住着。所以我得跟你问好,你若出嫁,我便也得想想办法。”
夜温言斜眼看他:“真的对家里没有奢望了?彻底死心了?”
“嗯。”夜飞舟点头,“她当初生我时有多疼,后来打我时就也有多疼。这么多年过去,恩情早就打没了。”他看了一眼走在身边的这个妹妹,今晚上夜温言穿了身白裙子,再配上她那张大白脸,真是越看越像个鬼。“以后别穿白色了,不好看。”
他伸出手往她脸上捏了一下,有点儿用力,甚至咬了一下牙。
夜温言疼得一激灵,原地跳了起来,“你掐我干什么?疼死了!”
“疼就对了。”夜飞舟哼了一声,“掐你一回,算是替我那爹娘还了一手,今后他们要说我见死不救,我就说我已经掐过你了,我就只有这么大的本事,别的做不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就只有掐我一把的本事?”
“嗯。反正从小到大他们都说我是个没用的废物,那还指望废物能干什么?掐一把就不错了,真正的废物是连这一把都不会掐的。”他停住脚,深吸了一口气,把夜温言也拉到了自己面前。“小四,这一把也不只是为他们掐的,是为我自己掐的。不管什么仇什么怨,你终究是要去动我的父母。我身为人子若不做些什么,总归是说不过去的,就连我自己这一关也过不了。所以我掐你一回,掐疼你,这一关就算过去了。我对得起他们,也对得起自己。”
夜温言都听笑了,“那你这关也太好过了些,只掐一把就能过。”
夜飞舟叹气,“因为从生到养的情分太淡薄,所以掐一把就能过。小四我这么和你说,如果这一关是座山,那么你父母给你的就是崇山峻岭,而我父母给我的,不过是一个抬抬脚就能迈过的土堆罢了。命不相同,应对之法自然也就不同。”
“那为何以前看不开?”她问他,“你又不傻,十八年了,才把这事儿看明白?我若是你,懂事那年就不再对这样的爹娘抱有任何幻想了,偏偏你还总惦记着他们能高看你一眼。”
她扯扯夜飞舟的袖子,继续往前走,“其实你不说我也能明白,人呐,之所以看不开,还不是因为心里在意。其实就是现在你心里也是在意的,只不过已经没有了回转的余地,所以就算咬着牙硬~挺也得把这一关给挺过去。”
“二哥,我不是冷血的人,我心里也有过家和万事兴的奢望,只是现实不允许我把那样的梦继续做下去。换亲,抛尸,腊月十五的谋杀,哪一件不是血海深仇?但凡有一丁点的余地,我都会看一看你的情面放他们一马,只可惜,他们并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说起夜家二房,夜温言有一肚子的话,可其实所有的话在现实面前都很苍白。
说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只管报仇就是了,她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什么。
“你身上的伤如何了?”她主动转了话题。
夜飞舟就顺着她说:“已经没什么大碍,大夫用了好药,再有几日结痂都要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就好,还是要快点好起来,总带着伤肯定不行。谁知道某一天会发生什么事,身上有伤,就很难应对突然出现的危机。”
“是不是有什么事?”夜飞舟听她这样说心里开始没底。
夜温言却摇头,“没事,我只是习惯了要让自己一直维持在最好的状态。就像腊月十五那晚,若不是我病了,二哥,你也逃不掉。”
夜飞舟心情又低落起来,他始终欠她的,豁出命去都补不完。就更别提他那对父母……
“二哥对祖父的死有什么看法?”她突然抛出一问,“还有我父亲的死,又有什么看法?”
夜飞舟一愣,“你在怀疑什么?”
“怀疑有猫腻。”她实话实说,“这些日子我在府里折腾的事你肯定也是知道的,那么祖父的事想必心里也该有数了。我不求你同我一样嫉恶如仇,毕竟祖父也没疼过你。但我只告诉你一件事,就是你那对爹娘,怕是在这两起事件中也脱不了干系。所以你还是要有心理准备,一旦事情水落石出,那么欠债还钱,杀人就得偿命。”
夜飞舟的脚步又停了下来,还伸手拉了她一下,一只手紧紧扣在她的肩膀上。
夜温言失笑,“二哥你刚刚还说跟那对父母的缘分尽了,恩也报完了,抬抬脚也把那小土堆也给迈过去了。这怎么我一提到杀人偿命,你就又要跟我急眼呢?”
夜飞舟真无奈,“什么叫又要跟你急眼,我何时跟你急过眼?小四,你的警觉哪去了?我按住你哪里是要和你论家里的事,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别往前走了,前面有人。”
夜温言一愣,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是仰头望天的状态。因为在跟夜飞舟说话时,她心里还在想着师离渊说的浩劫,以及钦天监观的那一场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始终抬头,试图也能从漫天星斗中看出点儿什么来。
可惜星相没观明白,还忘了观脚下的路,和路上的人。
夜飞舟把人往回拽了一把,拽到自己的身后,另一只提着剑的手往前一横,正对上了前方来人手里握着的那把折扇。
来人一身白衣,站在十几步远的地方,并未像夜飞舟这般紧张,只是淡漠地向她这边看过来,再淡淡地叫了声:“夜四小姐。”
夜温言从她二哥身后出来,冲着前方施了一礼,回了声:“尘王殿下。”
权青画看着她,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他说:“夜家的孩子真是奇怪,明明是亲人,却要自相残杀。明明已经自相残杀,却又想起你们本是手足。夜四小姐,本王该说你是嫉恶如仇,还是该说你善恶不辨?”
夜温言抚抚额角,突然就转过身来跟夜飞舟说:“二哥我发现你跟我这位师兄真就是一种人,心里都有事,就憋着不说,每次说话都得绕好几个圈儿,得让人猜才能猜明白你们要想表达什么。我真的特别烦这种交流方式,有话就直说,大男人有什么好犹豫的?”
夜飞舟挑了挑眉稍,点头,“那二哥以后一定改。”
“嗯,改了就行,改了我就还愿意和你说话。”她说完,终于把身子转了回来,看向前方站着的权青画。“尘王殿下大半夜的不睡觉,就为了在街上堵着我挖苦一顿的?那你也太闲了。咱们上次不是说好了么,再见就是陌生人,你再也不搭理我。这怎么又没忍住?”
权青画还是那副表情看着她,就好像这些话不是说给他听的一样。只是这一回夜温言看仔细了,那人的一双眼睛通红通红,像是充了血。
她微微皱眉,有心不管,过了一会儿到底还是问了句:“师兄你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画似反应过来什么,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微微垂头。但也很快就又抬了起来,言语依然刻薄:“我不是你师兄。”
“二哥,我们回家。”她拉起夜飞舟快步往前走。
却在走到与面前人只有两三步距离时,权青画伸出了手,折扇直指夜温言,“夜四小姐,我们打一场,不论输赢,我都不再怀恨于你。你也全当给我一场救赎,那三封信的事情,我亦不再追究了。”
这话夜飞舟就不爱听了,“你若想算那三封信的账,也该是与我清算,而不是跟她。”
权青画看都不看他,只再问夜温言,“打是不打?”
“打!”夜温言答得干脆,一把夺过夜飞舟手中宝剑,“最不怕的就是打架,你要早说这事儿打一场就能过去,这架早就打了。你放心,我凭武与你打,绝不使猫腻。”
权青画都听笑了,“四小姐这是承认自己有非武功之外的本事?”
她不吱声,但那扬着下巴的小模样摆明了就是在说:打就打,哪那么多废话。
于是权青画不再废话,折扇猛地抖开,一阵内力带起的疾风扑面而来。
夜飞舟默默退到一边,没再参合这个事,但一双眼睛也始终不离那柄折扇。
他心里有数,夜温言能打赢最好,打不赢打个平手他也不会说什么。万一要是打输了,即使对方是皇族,他也绝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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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隐眯着眼睛往她那儿瞧,瞧了一会儿似乎悟出些什么,“该不会是本王猜中了吧?夜老夫人,真行啊!没想到本王来要个债,还要出夜家的秘密来了?”
“没有的事!”夜老夫人额头冒了汗,几乎在用最大的努力来压制自己的慌张,面上故作镇静,坚决否定权青隐的这番猜测,“绝无此事,还请六殿下不要妄言。”
“本王妄言了?哦,那就是妾言吧!随便猜猜而已,夜老夫人慌什么?”权青隐冷笑,还贴心地提醒夜家下人,“还不快把打碎的茶碗收拾干净了,把你们家老夫人此地无银的慌乱给掩饰住。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翻了天,信不信夜老将军那些个旧部宁愿拼着个造反的罪名,都得把你们给砍了。夜家,还真是有意思。”
夜景盛也冒了汗,甚至他都顾不上抄家这个事,就一心想着权青隐的这番猜测,越想心越惊,越想心越凉。这些年老太太对他和老大的区别对待,还有老太太和老爷子之间的相处,一幕幕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过完之后竟也怀疑权青隐猜的是对的。
不只他心惊,萧书白心也惊,但她想得比夜景盛多。她已经想到如果真被这位六殿下给说中了,那二房这边该怎么办?现在的局面再糟糕,至少她还是夜家的当家主母,可一旦她的丈夫被证明不是夜老将军的亲生儿子,那她这个主母不就成了笑话?
成了笑话这都是小事,最要命的是夜老将军的旧部是真的不会放过她们的。那些都是上过战场,手里有数不清人命的将士,军中的交情都是生死之交,那是真能豁出命去给老将军报仇的。她已经可以预见无数将士杀进一品将军府,举起大刀把她们都剁成肉泥的场面。
萧书白吓得脸都白了,夜景盛的脸也白了,老夫人还在那里不停地说话:“六殿下这样的玩笑以后不要开了,这是大事,关乎一品将军府的名誉。老头子已经不在了,他一生为国,把一切都奉险给了北齐,你们不能这样子污蔑他的家族,不可以这样对待他的遗孀和后人。否则老身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也替死去的丈夫讨回脸面和公道,谁也不许侮我亡夫!”
这一番话说得义正辞严,夜温言就感觉老太太说得自己都信了。这可能不只是说给六殿下听的,这是在自己给自己洗脑啊!只要自己信了,这事儿就是真的,别人怎么想她不管。
想鼓掌的心强压了回去,夜温言站起身,在屋里转了一圈儿,像是找东西,最后拎着一只托盘到了权青隐跟前。
权青隐一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这是什么意思,但又不好开口问,只好冲着她投去了一个疑问的目光。那意思是:干啥呀?递我个盘子干啥?装人头啊?
夜温言翻了个白眼,开口道:“还愣着干什么?给钱哪!看了这么半天的戏,咋的,一个字儿不出啊?想白看啊?那你也太扣了!这戏演得多好啊!台词到位演员到位,你是不是多少也得意思意思?没事儿,一两二两不嫌少,三两五两不嫌多。十两八两的那你就不用给了,我也不敢要,毕竟他们没演到那个水平,不值那个票价。”
夜老夫人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合着这是把她们当猴耍呢?街头卖艺那一套都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再看那六殿下,真是太配合夜温言了。夜温言一说话,他立即就从兜里往外掏银子。可惜身上掏出来的都是银票,根本就没有五两以下的现银。
权青隐十分无奈,“没想到本王有一天还会打这么少的赏,四小姐你看,本王身上带着的银票有个几万两,却并没有带碎银子。要不这样,这些银票给你,你把看戏的赏银替本王掂上行吗?”他一边说一边又往外掏,一直把身上的银票都掏光了才停下来。“十两万差不多了,买四小姐个人情,请四小姐一定帮本王这个忙,本王不想欠账看戏。”
夜温言也不客气,点点头,把他掏出来的银票全都揣自己兜里了。然后不着痕迹地从储物镯子里调取出几块儿碎银子来,加一起都不够一两。
她说:“这些就够了,刚刚说他们演得卖力气也是夸他们呢,实际上演技非常拙劣,也就值这点儿。”她转身,把那几块儿碎银子往老夫人脚底下一扔,扬声来了句:“六殿下赏!”
这一嗓子带拐弯儿的,就跟戏园子里的伙计替角儿们接了赏一个样。
夜老夫人感觉自己又要上不来气,夜无双赶紧跑过去帮着她顺背,还细声细语地安慰着。
夜温言揣着十万两银票回了自己座位,把银票往穆氏手里一塞,“母亲替我收着。”
又过了一会儿,抄家的人回来了。夜家人一看,好么,这可真是抄家,不只桌子椅子,就连被褥都一并搬了出来。还有一堆衣裳,也不分是谁的了,全都混在了一起。
最讽刺的是还有新夫人屋里的大红喜被,还有崭新的铜盆都被抄了出来。有个人手里抓着两把东西,正瓮声瓮气地跟权青隐说:“主子,奴才把夜老夫人屋里的墙皮扣下来了。”
夜老夫人就觉得嗓子里涌上来阵阵腥气,这口血就在嗓子眼儿里卡着,咽也咽不回去,吐还吐不出来,那个难受劲儿就别提了,死的心都有。
权青隐也不着急,就看着带来的小太监清点抄出来的那些东西。乱七八糟的足足清点了一个多时辰才清点完,这期间点心都换过两盘了,茶也换过五六次,小太监终于点完了。
但他明显的很不高兴,嘴一撇,“主子,咱们赔了。夜家东院儿和老夫人那头,就没多少值钱的玩意。这些东西加一块儿,连几万两黄金都不足,距离咱们的一百两万黄金可差太远了。早知道就不救夜三小姐,让她死在野外算了。夜家连个伙食费都出不起,真丢人。”
夜景盛心脏疼,捂着心口坐回椅子里,一句话也不想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书白冷哼了一声,跟权青隐道:“那六殿下就照着之前说的,有多少拿多少,以后每隔一段时日就上门来抄吧!何时抄够了,这事儿再翻过去。”
权青隐点头,“唉,看来也只能这样了!”说完再问自己那伙人,“夜三小姐呢?”
肃王府的人说:“禀殿下,已经绑到了马车里,就等着殿下一起回府呢!哦对了,刚刚绑人的时候夜三小姐闹了一阵,说什么都不肯跟咱们走,还说她母亲用一百两银子把她给赎出来了,她不用再回去了。您说这叫什么话,说得她跟个花楼卖身的红姑娘似的,多难听。咱们当时就甩了她两巴掌,说就算你想轻贱自己,也别拉上咱们肃王府做垫背。你是花楼姑娘,那咱们肃王府是什么?不带这么骂人的。那两巴掌把打肿了,现在夜三小姐说不出话了。”
权青隐表示很满意。他站起身,最后扫视了一圈夜家众人,目光阴沉,锐利如刀。再没了先前那副权青禄的样子,这一刻倒是让夜景盛一下就觉得他实在是很像摄政王了。
“夜家,听着。欠了本王的钱,一文都赖不掉;欠了本王的人,一个也少不了。或许终你们这一生都还不清本王的债,那本王就用这一生来向你们讨。不管是钱还是人,都得讨得个明明白白。记住本王今天说的话,将来就是本王死了,也一定拉上你们一起陪葬!”
权青隐走了,肃王府的下人把抄家抄出来的东西全都拖着一起走,就连那几块墙皮都没放过。有人说:“就算要扔也是扔到大街上去,绝不能给夜家人留着。”
夜温言瞧着他走的时候只甩了一边的袖子,另一只胳膊一直都不见动作,便知穆氏那一顿打确实是打得不轻,想必回府之后他就得立即宣太医治伤。
但这也不能怪穆氏,虽然他不是真的权青禄,但夜四小姐的事也确实有他全程参与。自己计划不周调查不细,害了夜四小姐一条命,挨顿打也是活该。
萧书白追了出去,哭嚎着想要回夜红妆,却被权青隐回身一脚直接踹回叙明堂内。
摔倒在地时正好擦过夜景盛的脚面,夜景盛嫌弃地把脚往后撤了撤,再想想,便指着萧书白道:“你犯下如此大错,按说应该被休回萧家的。但你若走了,那六殿下还是要到夜家来发疯,我们可没有人替你挡这个祸。还有,你败了咱们这个家,当家主母的位置也是做不得了,中馈更是管不得了。可是你都把家败成这样了,谁能接你的烂摊子?”
他说着话,将常雪乔又揽到了自己身边,“我们雪乔是有身子的人,绝不淌你这趟浑水。萧书白,你就自己担着吧,好自为之。”
堂外有下人进来报了时辰,夜景盛深吸一口气,走到了老夫人跟前,“母亲,该开祠堂,给无双认祖归宗了!”
话音刚落,天空“咔嚓”一道雷炸了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权青城撇嘴,“帝尊大人,您哄女孩子开心,可不带拿我的东西送人情的。那牦牛肉我还没吃着呢!我也想送一些给我娘。”
师离渊回头瞪他:“闭嘴!”
权青城就乖乖闭嘴了。
权青允看着这一幕就觉得有点儿魔幻,帝尊大人这是在跟夜四小姐道歉吗?帝尊大人什么时候学会道歉这种东西了?他实在琢磨不明白,又实在好奇想知道这是偶尔还是常态,于是他问连时:“帝尊大人跟四小姐相处,一直是这样吗?”
连时很是自然地点点头,“对啊,一直就是这样。”
权青允听得皱眉,“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本王一直都知道,帝尊大人的炎华山是这全天下最最神圣之处,不但山上不得喧哗,就是方圆三里之内说话都不能太大声。还听说帝尊大人自己也甚少说话,即使炎华宫的宫人,一年到头也听不着一回帝尊的声音。且帝尊不同任何人交好,北齐历代君王见了帝尊都是毕恭毕敬,非诏见不得靠近炎华山半步。可现在这,这似乎有点儿跟传闻挨不上边了,也太平易近人了些。这该不会是……”不会是个假的帝尊吧?
连时摆摆手,“三殿下说的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确实,在遇着夜四小姐之前,帝尊大人那是十分高冷的,就好像活在天上,凡人只得仰望,半点都靠近不得。不瞒三殿下说,从前就是老奴和云大人,一年到头也跟帝尊说不上几句话。咱们就是在炎华山上做事的,偶尔打扫,但也不是时常打扫,毕竟许多时候帝尊大人都会嫌我们走来走去的烦得慌,于是就挥一挥衣袖,甩个清洁术出来,炎华殿也就干净整洁了。”
“那公公的意思是,遇到夜四小姐之后就完全不一样了?”
连时点点头,“这不是明摆着呢么!何止是不一样,简直是太不一样了,帝尊大人不但话多了,他老人家甚至都能出来走动了,您说稀奇不稀奇?”
权青允点头,“太稀奇了。但本王更稀奇的是他老人家跟夜四小姐的这个相处方式,怎么总感觉帝尊大人似乎有点儿怕夜四小姐?”就算是男女之间纯洁的爱情,也不至于怕吧?
当朝仁王殿下表示不能理解这种事情,怕女人是个什么鬼?
连时也不太懂,毕竟他是个太监。但边上的坠儿似乎懂了,小丫鬟挤了过来,凑近了小声问权青允:“请问三殿下,如果我们家二少爷生气了,表示再也不想理您了,您哄他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允一愣,想说本王才不会哄他,但又被坠儿抢了个先:“或者奴婢换个方式问,二少爷不理您了,您着急不?上火不?一天到晚闹心不?”
权青允想了想,点头,嗯,是挺闹心的。夜飞舟有时候上来那个别扭劲儿可真是要命,就像那天晚上突然跑到他府里,还把他堵在了小妾屋里,那一宿把他愁的啊,好像怎么说都不行,怎么哄也不对劲,留他在书房睡吧,睡半道还跑了。
这事儿他都不敢再想,越想越闹心。
见他自己想通了,坠儿也就不再多问,挤吧挤吧又走了。结果回去就看到夜飞舟在瞪她,那眼神儿传递出来的信息分明就是:信不信我抽死你?
小丫鬟挺害怕的,又蹭到云臣边上去了。
连时就跟权青允说:“三殿下习惯就好,我们帝尊跟四小姐是真爱。别人点灯都不行,但四小姐就可以放火,这是天下的月亮摘不下来,但凡能,帝尊都得去给她摘。”
权青允感叹:“四小姐真是天大的福气。夜家数代武将,是真积德呀!”
云臣在边上插了一句:“也不能全说是福气大,主要四小姐自己也争气,要说帝尊大人天上地下独尊,那四小姐绝对就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这世上也就只有夜四小姐能配得起我们的帝尊大人,反之,也只有帝尊大人能驾驭得了夜四小姐。”
权青允其实是有点不明白为何他们对夜温言的评价如此之高,但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暗卫传回来的消息,想起暗卫们形容夜温言出神入化的武功,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又泛了起来。
人人皆知帝尊是这世间唯一仅存的修灵者,那夜四小姐又是什么?他绝不相信夜温言只是个普通人,可这个普通人从前那些年的生活,却又为何过得那样荒唐?
“三哥别多想了。”权青城开口劝他,“温言姐姐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真的比帝尊还要厉害,毕竟帝尊大人听姐姐的。还有啊,三哥,做兄弟的友情提醒你一句,往后当着帝尊的面儿,千万不要说我姐姐不好,哪怕你说帝尊自己不好都行,就是不能说我姐姐。否则帝尊大人一定会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人间险恶,还有什么叫做英年早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允平地打了个哆嗦,看了权青城一眼,突然发现这个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他重视过的七弟,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成长到让他几乎不可及的高度。
不但拥有了皇位,还同夜温言有了很近的关系。
他开始琢磨一件事,当初帝尊亲指老七登基,难不成就是因为夜温言?
见他皱眉不语,连时又开口了,声音还压得很低:“老奴多句嘴,三殿下,不管怎么说,七殿下已经是皇帝了,您心里就得有个思量。您瞧,就冲着他跟四小姐的这个关系,如今他在帝尊跟前也是说得上话的,今儿更是在炎华山上待了一下午,这可是历代君王都没有过的待遇。您如果再有别的心思,那可就是不识时务了。”
权青允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点头,“多谢连公公提醒,本王都记下了。”
连时呵呵地笑,“老奴不敢当三殿下一声谢,只是希望四小姐在意的人都能好好的。”
权青允听着这话心里就想,四小姐在意的人,这指的应该是夜飞舟吧!听说他们兄妹少时关系不错,做妹妹的曾托人给远走他乡习武的二哥带过临安城好吃的糖,做二哥的回家时,也买了许多小玩意特地带给这个四妹妹。
飞舟那孩子从小到大家里的人一概不愿意提,却在说起这个四妹妹时,有过几次笑容。
从前他一直以为这辈子都只能由他来保护飞舟,没想到竟还有一天事情会反转,他居然还能沾着飞舟这么大的光。飞舟真是长大了,也出息了,更是得着造化了。而他,也不用再像从前那样日日担心他挨打受罚,怕他突然就被夜家人卖到很远很远、远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权青允笑了一下,正好夜飞舟朝他这边看过来。他看到他脸色不是很好,心就又沉了。
“三哥在想什么呢?”权青城很少有跟他的这些兄长单独相处的机会,许多年前四哥倒是会常去看他,可后来四哥去了归月,再回来时就已经改了性子,不再像从前了。再加上他突然继承了皇位,这更导致他直接没了朋友,所以他对于今夜这场爬山活动十分看重,因为这不仅可以跟帝尊大人和姐姐在一起,还可以跟他三哥多说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允扭头看他,许是夜飞舟一直都不太高兴的样子,惹得他也不是很开心了,于是就把火气发到了权青城身上来。他瞪着权青城说:“你十六了,再过几个月就满十七,夜四小姐比你还小一岁,你怎么能跟她叫姐姐?”
权青城觉得挺委屈,“我一直都是这样叫的啊!姐姐也没说不让我叫。再说,不叫姐姐能叫什么呢?妹妹?不行不行,我觉得叫妹妹就有点儿占她便宜了。三哥,反正她是未来的帝后,那我们叫什么都是不亏的呀!只要她点头,别说让我叫姐,叫娘我都干。”
权青允突然就顿悟了,怪不得这个七弟混的好,合着混的好是因为跪的快。
瞧瞧人家这觉悟,叫娘都行。而他呢?好吧,他跟人家叫四妹妹,这似乎不太好啊!
权青允在心里琢磨着对夜温言的称呼要不要改一改,同时也琢磨着夜飞舟不知道又怎么的突然就不高兴了,似乎那股子别扭劲儿又窜了上来,一会儿他得找机会问问。
这孩子哪都好,就是性子总有点儿扭曲,真是让他操不完的心。
身边,权青城见他沉默不语,也不好意思主动说话,就绕到另一边去找坠儿。
也不知道他跟坠儿说什么了,总之权青允就听着两人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通,然后坠儿就突然来了句:“帝尊就了不起了?别看他是帝尊,也别看我现在瞅着他腿还打哆嗦。但如果他要是敢欺负我家小姐,我依然敢捡块砖头往他脑袋上拍!”
权青允就觉得从前真是小看了夜温言了,要早知道她有这么大出息,那就应该从小就对她好。飞舟还去什么江湖习武啊,跟在这个四妹妹身边就足够了。
可惜啊,许多事情都是后知后觉,如今好不容易觉悟了,却好像已经有许多人走在了他的前面,他快马加鞭也不太能赶得上。
此时,师离渊同夜温言已经进行到无岸海这个话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萧氏满怀心事地走了,熙春一路被绵绣抓着,想挣脱也挣脱不掉,稍微动作大了些,身上被老夫人用手杖打过的地方就疼。
就这么一路被拖回到东院儿,萧氏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盯了熙春一会儿,然后吩咐锦绣先把人带回去,自己则是往福禄院儿走,去见老夫人。
她到时,老夫人正在跟夜连绵说话:“我摸着那荷包的时候明明是软的,就算里头不是花,也绝对不会是腰牌。你想啊,花跟腰牌摸起来怎么可能是一样的?那也差太多了。”
夜连绵也是一头雾水:“夜温言那个死丫头太奇怪了,祖母有没有发现,自打她从夜王府回来,怪事就一件接着一件。不只是这个腰牌,就是之前突然拿出来个大棒子敲死了元嬷嬷,这事也是越想越说不通啊!那么长一根棒子,比她胳膊都长,如何能藏在袖子里?”
君桃也在边上插言:“何止是回府之后奇怪,没回来之前也奇怪着呢!老夫人还记得她怒砸肃王府的事吧?那砸肃王府的锤子又是哪来的?还有,奴婢问过三小姐,当时四小姐一刀扎在自己心口,人确实是死得透透的了,后来又为什么活着回来了?而且她回来以后,整个人都跟以前完全不同。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虽然也是一样的跋扈,可是老夫人、二小姐,你们有没有觉得她如今这种跋扈跟以前不太一样?”
夜连绵立即点头,“觉得,太觉得了。如今的夜温言好像……好像……”
她不知该怎么说,君桃又把话接了过来:“好像变聪明了。”
萧氏听着这些话,越听越觉得夜温言邪性。但她比老夫人想得更多一些,至少她对于这个邪性已经猜出了一些缘由。
就像她们不知道夜温言怎么活了一样,她们同样不知道夜温言怎么跟炎华宫搭上了关系。但是如果把夜温言跟炎华宫有关系这件事搁在前头,那她死而复生,是不是就有依据了?毕竟这世上能有这种能力的,就只有炎华宫那位帝尊。
萧氏越想越绝望,一旦这个设想成立,那么夜温言就成了一个再也无法撼动的存在。即使再不甘心,她也不能再跟那个丫头做对了。
但是她不做,却不代表别人不能做。
老夫人这时向门口看过来,开口问了句:“老二家的,你站在那儿干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氏稳了稳心神走进屋里,尽可能语气平和地跟老夫人说:“适才儿媳走得慢了几步,正好听到四姑娘提醒说让母亲去给父亲上柱香,以免……”
“以免什么?以免他半夜三更找上门来与我算帐?他娇惯了十几年的孙女如今这样欺负我,我还没找他算帐,他有脸找我?还有那穆千秋,口口声声孤儿寡母,老身如今也是孤儿寡母,她们不也是在欺负老身吗?”
说完,还看了夜连绵一眼,狠狠地道:“你要是没良心的要回去跟着你娘,以后就别再往老身这福禄院儿来,老身就当白养你长大!”
夜连绵赶紧道:“祖母放心,孙女不会回去跟着她的。她虽然生了我,但是几乎就没养过我。生恩没有养恩大,孙女是一定要跟在祖母身边,侍候祖母的。”
老夫人这才算满意,然后又问萧氏:“怎么着,你打算听了那死丫头的话,去上香?”
萧氏摇摇头,“儿媳没打算去,就是她有了这个话,我又正好听见,便来说给母亲听。”
“哼。”老夫人闷哼了声,闭上了眼。过不多时又睁开,重重地叹了一声,“罢了,去上个香也好,不跟死人一般见识。书白,你陪我一起去。”
萧氏点点头,陪着老夫人走了。夜连绵还想跟,可是一想到去了祠堂还得给她父亲上香磕头,便又觉得自己对那个父亲也没有什么感情,不去也罢。
君桃是一直陪着的,一路把两位主子陪到祠堂门口方才停下来,没再跟进去。
萧氏帮着老夫人燃了香,自己也燃了三柱。
老夫人念念叨叨地,数的全是夜温言的不是,什么不听家里安排大闹喜堂,什么回府之后几次三番驳她面子让她下不来台,甚至还说夜温言就不该活着,老头子你走的时候怎么没把她也一起给带去这样的话。
萧氏听得渗人,就想劝她少说点这样的话,万一叫死人听了去可怎么办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结果还不等她开口呢,老夫人好好持在手里的香突然就从半截儿断了开,带着火星子掉到了地上,把地上放着的蒲团烧了个洞。
老太太一哆嗦,脸都白了,一脸震惊地看向萧氏,颤微微地问她:“怎么回事?”
萧氏哪知道怎么回事,只好宽慰她:“许是香买得不好,或是受了潮。”
可这话她自己都不信,老夫人的香断得她也阵阵心惊,再瞅瞅自己手里的香,干脆什么也不说,只拜了三拜,就要把香往香炉里插。
许是她等老夫人念叨完,手里的香拿得久了。上头香灰积了一长条,往香炉上插时,轻轻一晃动,那香灰带着一点火星子掉下来,正好掉到她手背上。白皙的手背被烫出一个大泡,疼得她“啊”了一声。
老夫人害怕了,手里剩下的半截香也不点不插了,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走。萧氏也不敢再多待,赶紧就在后头跟上。
两人走得都急了些,过门槛时一个没留神就被绊了一下。
老夫人被等在外头的君桃给扶住了,萧氏身边没跟丫鬟,这一下就摔了个结结实实。
她心中恐惧更甚,开始后悔怎么就非得管这档子闲事,怎么就非得替夜温言传这么个话呢?本意是想做出一种示好的表现,把话传给老夫人,吓上一吓。结果把自己也给吓唬进去了,她到底图什么?
三人渐渐走远,祠堂里渐渐现出一个身影来,口中轻轻念叨:“尽管作,报应紧跟着就到,绝不会晚。”
夜温言对着那三人离去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再转过身去看桌上供奉着的夜家历代先祖牌位,很快就找到了老太爷夜振威,和大老爷夜景归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蹲下来将地上掉落的香拾起,放到门口地面上,再回来后,自己也取了三柱香,凑到油灯处点燃。
执香三拜,是拜原主的祖父和父亲,也是在拜心里面的爷爷和早逝的爸爸。
只可惜,这一世的夜家好歹还有这么个祠堂,活着的人想要祭拜死去的人,还有个地方可以烧香磕头。可是后世的夜家,却是连个墓地都不会有人给立的。
本就隐世,即使人全死光了,也不会被人发现。
檀香的味道很好闻,闻了能让人心静下来,可这种味道出现在这样的环境下,总是叫人悲伤的。
把香插到香炉里,夜温言没走,而是在蒲团上跪了下来,认认真真地给夜家先祖磕了个头。然后开了口,轻轻地说:“我虽不是你们真正的后人,但又确实是靠着夜家四小姐的身体才重生过来的,所以我代她祭拜你们,谢谢你们曾经爱护过她。”
“可惜很不幸,疼爱她的祖父不在了,父亲不在了,紧跟着,她也不在了。她是被人害死的,虽然那一刀是她自己捅自己,可若不是把人逼到了没有活路的境地,谁又愿意做出那样的事情呢?刚刚那两位你们也看到了,丧尽天良,不择手段,害死了四小姐,如今又要来害我。可是我怎么会由着她们害?所以我反击,我还手,如果手段稍微强硬些,也请各位不要介意。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还手时没轻没重习惯了。”
“其实说起来,从我来到这世上那日起,并没有主动做过什么事情,从来都是她们来找我的麻烦。各位可能不了解我,以为我是那种被逼得没办法了,才不得不反击的性格。其实不是的,我这人吧,记仇,但又因为记性太差记不了多久,所以我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这些日子之所以没有主动出击,实在也是初来乍到,想给她们一个温婉些的印象。”
她搓搓自己的脸,想起那日云臣说她温婉,便笑了起来,“后来发现我实在温婉不起来,也有点儿装不下去了。所以今儿过来跟诸位说一声,从今往后,我夜温言就不能一直坐等着她们打上门了,我可能要先动手打她们了。诸位长辈别见怪,如果实在看不下去,就先把眼睛闭起来,等我打完了你们再睁开。”
她从地上站起,最后看了一眼那些牌位,冷冷地道:“这些人都是你们的后世子孙,都是夜家的一份子,兴许你们觉得我这个外人多余管这些事,但是没办法,我既得了这具身体,就得承她的因果。何况这身体冰冷如死人,我总得将她的执念完成,才能好好过我自己的生活。祖父和父亲是妄死的,我必须得替温言妹妹报了这个仇,在这个家里,究竟谁为善,谁为恶,谁可留,谁必须得弄走,就请诸位拭目以待吧!”
“小姐。”祠堂外,计嬷嬷叫了她一声,“江家的小姐来了,说是要找您去街上转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明明大少爷才是她家小姐的亲哥,明明二少爷从前还做过差点儿把她家小姐害死的事。可当她对着大少爷时,总是莫名奇妙地会有一种疏离感,会觉得大少爷更陌生,更有距离,也更能提醒她只是个奴才,奴才跟主子是必须保持一定距离的。
坠儿用力摇摇头,努力把这种情绪给抛开。大少爷也是她家小姐信任的人,是对她家小姐很好的哥哥,她不可以这样厚此薄彼,小姐知道了会不高兴,大夫人也会伤心的。
可想是这么想,等她站到夜飞舟的房门前,伸[[醋溜文学发-最快]]手拍门时,先前的那种感觉就又涌了上来。
就是觉得二少爷更近人情,更平易近人,她愿意跟二少爷说话,不愿在大少爷跟前紧张。
夜飞舟打开房门时,就看到了一脸纠结地站在门口的坠儿。他就不懂了:“怎么了这是?”
坠儿叹了一声,摆摆手,“你不懂。”
夜飞舟:“……”
“咱们进去说话吧!奴婢过来是有要事要跟二少爷说的,关于我家四小姐的。”
一听说是关于夜温言,夜飞舟也不多问,立即把坠儿让了进来,还把门也给关上了。
坠儿回头看了一眼关好的房门,实在没忍住就说了句:“二少爷不瞒您说,这门要是大少爷关的,奴婢都不敢在屋里待。也不知道为啥,就是一见着大少爷就有点儿紧张,哎呀也不能说是紧张,应该说就没有和二少爷说话时这样随意。我家小姐也是,每次跟大少爷说话都一本正经的,那种感觉就是尊敬有加,却亲近全无。”
夜飞舟都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甚至心里还在合计,这丫头该不会是来试探他对大房一家是否忠心的吧?这突然跑过来整这么一出,保不齐就是个陷阱啊!
见夜飞舟不吱声,坠儿也没多想,之前的话说过就算,也没打算继续说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只是把夜温言每月十五都生病这个事儿,跟夜飞舟仔细讲了一遍,讲完之后又说:“二少爷也知道我家小姐跟帝尊的关系,实不相瞒,帝尊大人现在就在屋里守着我们家小姐呢!但奴婢的意思是,帝尊大人贵人事忙,万一哪一次他老人家被别的事情耽误了,没顾得上小姐这头,那得多危险呀!所以奴婢就想啊,如今二少爷也是大房这边的少爷了,那今后保护我家小姐的这个事儿,您必须得承担起来。一身本事不能白学,必须学以致用。”
夜飞舟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他很乐意保护夜温言,但是每月十五都生病?这是什么情况?生病还带挑日子的?
再想想,好像也是,早听说腊月十五那晚夜温言是生了重病的,可是他没想到正月十五二月十五还有今天三月十五,夜温言都生病了。
坠儿说得对,如果每月十五都来这么一出,他是得防患于未然。
“我知道了,放心,以后每月十五,我都会陪着她。”
一晃两日,跟萧家要钱的日子终于到了。
夜温言起了个大早,穿戴整齐去了福禄院儿给老夫人请安。
她以为自己来得够早,没想到夜连绵比她来得更早,一进前堂就看到夜连绵端着个胳膊坐在老夫人脚边的团子上,撒着娇说:“咱们家很快就要有位新夫人了,祖母您这次可得把老夫人的架子给端好,千万不能再让新夫人也跟现在的二婶一样,仗着自己有娘家撑腰,就把您给压得死死的。您是老夫人,是后宅最最尊贵的女人,谁都不能压着您。”
老夫人点点头,觉得夜连绵说得有道理,新人入府,规矩必须得从入府的第一日起就立起来。这个头要是开好了,以后日子就都好过。这个头要是开不好,那就是第二个萧书白。
但其实想想,萧书白从前对她也是不错的,只是就像夜连绵说的,萧书白有个强大的娘家,她倒没什么,可是对她儿子来说就是个无形的压力。
以前她一心指望着萧家能给老二撑腰,能让老二即使不靠着将军府,也能顶天立地。
可是如今她算是看明白了,靠着外戚是没用的,真正要靠的还得是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二要想真正翻身,就必须得有个有出息的女儿,从前夜红妆和六殿下的路走不通,那现在有夜无双了,不如就试着走走这位新帝的路子。
只要夜无双进了宫,只要她成了宫嫔,那夜家就成了皇亲,她儿子就成了皇上的丈人。
那个夜无双她没见过,但听儿子描述那长得是相当漂亮,比夜红妆强数倍。如果没扯谎,这样的姑娘一定会讨男人喜欢的。只要将来夜无双在宫里站住了脚,娘家父亲自然跟着享福。
老夫人低头看向夜连绵,问了句:“先前我冷着你,不生我的气?”
夜连绵赶紧讨好,“孙女怎么可能生祖母的气,我是祖母养大的,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向着祖母的。祖母觉得这个家里谁好,那我就跟谁好,我什么都听祖母的。”
老夫人似乎是感动了,倒也说了些掏心的话:“你说得没错,到底是我养大的,虽然有时候恨你不争气,可心里头也还是要为你着想。如今你二叔快要娶新媳妇了,这事儿你得这么看,但凡你现在的二婶处处都好,你二叔是不可能动念头娶平妻的。所以将来这家里还是得新媳妇说得算,何况新媳妇还带着个成了年的女儿。”
夜连绵点头,“听说无双妹妹长得特别好看,二叔真是好福气。”
“嗯。”这话老夫人爱听,“所以你以后多跟你的新二婶亲近~亲近,她初来乍到跟府里谁都不熟,你趁这机会正好跟她近乎近乎,也多照顾照顾你无双妹妹。这样以后她们有了好处,自然是会想着你这位二姐。”
夜连绵用力点头,点着点着就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回头一看,夜温言都已经坐下了。
原本还挂着笑的脸,一看到夜温言瞬间就垮了下去,甚至冲口就问了句:“你来干什么?”
夜温言都听笑了,“自然是来给祖母请安的,难不成还能是来看你的?”
“鬼才用你看!”夜连绵气乎乎地站起来,动作大了些,胳膊又疼了一下。“夜温言你别太得意,家里很快就要有新主人了,你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也不要以为所有人都会怕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冲着她笑笑,“二姐这意思是,新主人入府就会与我为难?为什么呢?嗯,且不管是为什么吧!反正你们也知道,我绝对不是那种能受得了欺负的主儿,我身边的仆人也一个个都是见不得我受气的脾气。就好比二姐这条胳膊,但凡你那日说话不那么难听,都不至于落得个终身残疾。所以就算新二婶入了门又能怎样?她不惹我怎么都行,一旦她惹了我,那大不了就成为下一个萧书白,于我来说可没有任何损失。”
说完也不理会夜连绵,转头就向外头张望,一边望一边自顾地说道:“二婶怎么还不来?我特地早点过来堵着她,提醒她今儿是到了赔偿那一百万两银子的日子了。我得最后再跟她问一遍,这银子我到底是找她要,还是找宁国侯府要。唉,一百万两啊,说丢就丢了?这话说出去谁信呢?”她转过头问老夫人,“祖母您相信银票真丢了吗?”
老夫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啊!其实银票八成是没丢,而是已经被她给了萧老夫人。那日萧老夫人不是正好就来了么!肯定是女儿先得了银票,转身就给自己亲娘了呀!要不萧老夫人怎么能说出要替她还钱这样的话,那可是一百万两,她一个不是侯爷亲娘的老夫人,敢接这活儿?”
夜老夫人顺着她的话往下想,越想越生气。合着萧书白在自己家里偷东西,偷完之后转头就给了萧家?那这不是相当于把夜家的银子往萧家搬吗?这跟耗子搬家有什么区别?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家里居然住着个贼,萧书白也太可恨了!
夜温言勾着唇角笑,“二婶嫁进夜家这么多年了,这种事应该不是第一回做吧?我听五妹妹说,她屋里丢东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大到银票,小到首饰,隔三差五就要丢。她屋里可都是二夫人安排的下人,祖母可听说过她把从五妹妹那里偷来的东西交到公中?又或是拿过来孝敬您老人家?当然,五妹妹屋里也没什么好物件,可好不好的也都是份心意,偷了之后肯定是要销赃的。”
老夫人气得直拍桌子,“萧书白她就是萧家养出来的贼!萧家居然把这种女儿嫁到我夜府,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正吵吵着,萧书白到了。
要是搁在平时,听到老夫人这样骂她,萧书白是肯定不能忍的。
可是今日她顾不上这事儿了,就一心想着那一百万两银票。
这些日子她把自己里里外外都翻遍了,银票就是见不着。偷了东西就得赔,炎华宫的账是赖不掉的,也没人敢赖。可是短短三日,让她上哪儿去凑那么多银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周成有点儿不明白:“不是帝后了为何还要站在她那一边?”
池弘方一瞪眼,“你是不是傻?她不是帝后那都是暂时的,闹别扭也是暂时的,到最后低头认错的那个肯定还是帝尊大人。你以为四百多年看上一个姑娘那是闹着玩儿的?那还不得可着劲儿的疼着宠着啊!所以哪有真生气的,不过就是帝后撒娇帝尊认错的游戏罢了。”
周成再一次感叹池弘方这觉悟,官儿真不是白当的。
距离大将军冥寿,还有两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两日依然会风平浪静地度过时,东边那宅子里出事了。
东边的宅子就是夜楚怜酿酒的宅子,这些日子那宅子里人来人往,都是过来干活的工匠。
夜楚怜也是从早到晚都不闲着,一会儿看看挖的几处酒窑,一会儿又去另一头看看改造的几处香薰作坊,工匠们都知道她的身份,碰了面就会恭敬地叫一声五小姐。
几日下来,夜楚怜也很有成就感,虽不至于把自己当成这里的女主人,却也觉得自己对这座宅子是有感情的,也有责任的。眼瞅着改造进度一天比一天快一些,她已经开始盘算要再找些帮手,把酿酒的手艺传下去,或者哪怕有人能给她打个下手呢,总比她一个人做事快。
丫鬟随喜就给她出主意:“不如把柳夫人叫过来吧!小姐您这手艺都是跟夫人学的,夫人酿酒那才叫绝,你们一起来做这些事,一定比现在做得更好。到时候夫人就可以住到这边来,这样一来省得到了夜里这府上就空着,二来夫人离咱们近了,小姐也不必整天都惦记着。”
如今柳胭不再是夜景盛的妾了,下人们都跟着改口,称一声柳夫人。夜楚怜用自己的银子给她在外城置办了一处小院,柳胭就搬到了外城去住,日子过得很是平静。
但平静归平静,从小到大没分开过的母女俩也实在是想得慌,再加上夜楚怜最近事情多,没空去看柳胭,就更为思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随喜的这个提议让夜楚怜也觉得是个好主意,动了心思之后马上就坐不住了,拉了随喜就往外走——“你说得对,我娘的手艺的确比我还好,这么好的手艺不用浪费了。咱们现在就去外城一趟,把这事儿跟我娘说一说,只要她点头,四姐姐这边一定不会有意见的。”
随喜想说这会儿出城是不是太急了?已经酉时半了,等到了外城柳夫人家,天都要黑了。
夜楚怜也没想到一忙活就又是一整天过去,好像这一天也没做什么事,就东一趟西一趟的来回跑,中间还吃了一顿饭,这就酉时半了?
于是再提醒她:“小姐您还没用晚膳呢!将军府那头已经派人来催,让您到花厅去用膳。要不咱们还是回府吃饭,明日一早再出城去见夫人?”
夜楚怜没同意,“我等不及了,你出的这个主意实在太妙,我一刻都不想多等。没事,咱们跟车夫说把马车赶得快一些,等到了我娘那儿让她给咱们做好吃的,或者路上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买点儿,什么这个糕那个肉的,你随便要。”
随喜都快哭了,“奴婢又不是嘴馋的丫头,只是担心您不该这个时辰出门。何况夫人也不能说走就走,家里东西总要收拾收拾的,咱们这头也得把院子屋子都收拾出来,要不夫人来了住哪儿?何况后日就是大老爷冥寿,夫人如今不算是夜家人了,在这里就显得很尴尬,不如先在外城住着,冥寿之后,这头院子也收拾好了再过来。”
“我知道。”夜楚怜还是坚持出城,“今晚过去就是和她说一声,过几日再接过来。”
随喜实在拧不过她,就算搬出“城门快要关了”这样的理由,夜楚怜也用“官差我都认得能给我放行”来堵她的嘴。小丫鬟没办法,只好跟着她出府,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从内城赶到外城时,天果然黑了,等到了柳胭家,却发现柳胭居然不在,只有个丫鬟留下来看家。
那丫鬟告诉她:“夫人在时玄医馆呢!这些日子夫人没有事做,闲得发慌,就经常往时玄医馆跑,帮着医馆那头做些零散的事。医馆的人都知道我们夫人是什么身份,对她也很和气,不累,还能有人说说话,奴婢觉得挺好的,便也没拦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楚怜也觉得挺好的,毕竟时玄医馆是她四姐姐开的,也算自己家买卖,跟着搭把手也是不错的。但是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柳胭,怕是时玄医馆的忙就帮不上了。
不过到时酒酿得多了,就可以多给时玄医馆送来一些,也算是帮忙。
她又回到马车上,继续往时玄医馆的方向走。
只是这车夫似乎不认得路,绕来绕去一直绕到天全黑,也没绕到时玄医馆。
夜楚怜不常来外城,时玄医馆的位置她也不是很熟悉。虽然地龙翻身时在那边待了许多天,可那许多天也一直都在原地转悠,根本顾不上去看周边是什么街什么巷。
再加上女孩子天生自带的一点点路痴属性,以至于直到现在她也没明白为何医馆还没到,甚至还在跟随喜说:“我娘住的地方离医馆这么远,她每天是怎么去的医馆?这一来一回的也太费工夫了。我得琢磨琢磨,如果她实在不愿意回内城去酿酒,我就在外城再帮她寻处院子,一定要离医馆近一些的,这样来来回回的也方便。”
说话间,马车停了下来,外头好像有人在问他们要去哪里,这个时辰了怎么还出城呢?
夜楚怜一愣,出城?出什么城?她们不是已经在外城了吗?
就想掀了车帘子往外瞅,可是外头的交涉已经完成,车夫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拦车的人很快就放行。马车的速度瞬间快了起来,几乎就是在飞奔,嗖地一下就蹿出去老远。
夜楚怜和随喜往后仰了一下,险些摔倒,随喜急了,掀了车帘子就喊:“这是要去哪?”话问完才发现她们的马车竟已经出了外城,直奔京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丫鬟脸唰地一下就吓白了,想伸手去抓那车夫,结果车夫一打马,她又仰回车厢里面。
夜楚怜也急了,掀了车窗帘子往外看,却见外头一片漆黑,天阴着,连月亮都看不见。
“你是夜府的车夫,却为何要害我?”她强迫自己冷静,大声开口与车夫对话。
车夫起初不理她,可夜楚怜一直问一直问,许是给他问烦了,便回了一句:“是夜府的车夫怎么了?夜府又不只你一个主子,我为何不能害你?”
夜楚怜听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便又问:“那是谁要你害我的?”
车夫再答:“自然是府里其它的主子。五小姐,您就别问了,我也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您别怪我。说实在的,要不是上个月赌输了银子还不上,我也不会接这么一票买卖。夜家如今虽然乱得很,但该给下人的例银却是一分不少,我很中意这份工。可惜啊,这票买卖一接,夜家就待不下去了,毕竟就算您死了,出银子让我办事的那位也不可能放过我。所以一会儿做完了事我就要远走高飞,到时候谁也找不着我。”
夜楚怜又问:“那赌输的银子呢?不还了?”
车夫说:“人都跑了还有什么可还的。那位主子给了我二百两,这么些钱足够我躲得远远的。与其把这些银子拿去还债,还不如跑到外头去买地盖屋,您说是不是?”
夜楚怜眉心越皱越紧,一只手跟随喜紧紧握在一处,两人都在打着哆嗦。
可她还是要坚持,至少事情得说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是奴籍,能跑到哪?”
车夫哈哈大笑,“早就不是奴籍了,那位主子给我银子的时候就把身契还给了我。如今我是平民,我是可以到这天下任何地方去的。五小姐,您就死了劝我的心,也别太怨我。我只是一把刀,要怨你就怨挥刀的那个人,她才是真正的凶手。”
说话间,马跑得比之前更快了,夜楚怜几次想拉着随喜跳车都没能成功。
车夫似乎也防着她们跳车,竟不知从哪抽了一条板子出来,直接横在了车厢外头。
随喜都急疯了,拔了头上的簪子就往车夫后背上扎,可惜车夫力气大,回过身来一把就将那簪子夺走了。还恶狠狠地对她说:“别人我来这套,惹急了老子就地办了你!”
随喜就再也不敢了。
马车极快地向前冲,期间还转了两次弯,夜楚怜冲着车窗外不停地呼救,可惜马车走的不是官道是小道,根本就没人。偶尔能遇着一两个夜归的人,也无意理会别人家的事,见着疯跑的马车都躲得远远的,谁也不想帮她的忙。
也不知过了多久,前头传来流水的声音。声音很大,不是小溪,而是滔滔大河。
夜楚怜心更慌了,因为她知道在临安外城十五里处有一条特别宽的大河,是跑船的。那大河河水终年湍急,不知道吞噬过多少人的性命。
她几乎已经能够想到车夫是什么打算了,只是若真要把她和随喜丢到河里,她该如何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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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舟没有再跟云生说话,只是看向权青允。他的头还枕在权青允腿上,权青允怕马车晃动把他给摔了,两只手一直环着他,其中一只还捧着他的脸。
心口的伤已经不再流血了,也不知道是权青允的伤药起了作用,还是已经无血可流。
夜飞舟十分虚弱,迷迷糊糊的想睡着,权青允就一声声同他说话,告诉他:“不要睡,可能一睡就再也起不来了。你答应我一定撑到回京的,飞舟,你要是说话不算数,本王可饶不了你。听话,把眼睛再睁大一些,咱们已经进外城了,很快就能回仁王府。”
夜飞舟想笑一下,却连牵一牵唇角的力气都没有。可他还是很听权青允的话,不让他睡他就不睡,让把眼睛睁大就把眼睛睁大。权青允腾出一只手紧紧握住他,力道很大,就像不用这么大力气,这个人就会从眼前消失一样。
他跟权青允说:“你不要害怕,我不会死。秦唐那一剑虽然厉害,但距离心口还是偏了半寸,所以我撑得住。三殿下,你应该高兴才是,人人都说秦唐是第一高手,说我屈居在他之下。可他用十八名绝境和一名半绝境的暗卫耗了我几成内力,我再跟他打,最终先死的还是他。这样一想,其实我还是比他厉害一点的,我没白费了你那么些年的栽培。”
“别乱说话。”权青允的眉一直紧紧皱着,“什么叫先死的是他?没有先死后死,死的就只有他一个。夜飞舟,你撑着活下去,本王就原谅你擅自行动。否则到时候这笔账就在你坟头好好清算,你看本王会不会放过你。”
夜飞舟偏了偏头,往他身上窝了窝,“我知道,是我又没告诉你。可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来不及。夜红妆听到这个消息时,是六殿下在跟摄政王吵架,六殿下不同意这样做,摄政王执意要做。最终结果就是六殿下不支持也不反对,他什么都不管,所以这事儿摄政王是一定会做的。我不能让黎妃娘娘死在你手里,咱们还得拿这个人去跟四殿下说事,咱们得让他明白,当年没有陷害,一切都是他母妃自己造成的。”
马车摇摇晃晃,外城的路还不太稳。涂涂靠在云生身上,云生让她睡一会儿,她却怎么都睡不着。只要一闭眼就看到娘亲躺在血泊中死不瞑目,她就再也不敢闭眼了。
于是她就看着夜飞舟,听着他跟三殿下说话。小孩子也听不懂,就觉得这个叫做三殿下的人,对这位漂亮的哥哥可真好,比从前父亲对娘亲还要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对了,她的父亲也死了,所有人都死了,今后该怎么办呢?
涂涂哭了起来,声音很低,看起来却格外让人揪心。
权青允不是很喜欢孩子,哭的孩子他就更讨厌了。可夜飞舟不让他说涂涂,还对他说:“我倒下的那一刻,就只有这个孩子陪在我身边。所有人都死了,就她用两只小手抓着我,一声一声地唤我。我是听了她叫我,再一直跟她说话才没有昏迷,所以你得谢谢她。”
权青允点点头,“都听你的。”说完再看向涂涂,想了想,冲着小女孩伸出手,“把那块玉佩还给我。”
那是夜飞舟的玉佩,但原本是他的东西。那时候夜飞舟还小,只会抱他的大腿哭,有一次他实在哄不好了,就随手摘下新得来的玉坠子逗他玩。
夜飞舟很喜欢这只玉坠子,抓住了就不松手,他干脆送给了他。
后来夜飞舟就一直把玉坠子戴在身上,再长大一些就也像他一样佩在腰间。他看在眼里,觉得很有趣,时日渐久就觉得这样也不错。偶尔夜飞舟要是忘了戴,他就会提醒一下。
没想到生死关头,夜飞舟把东西给了这个小女孩。
权青允想,可能在那一刻,夜飞舟是真的希望他将来能照顾一下这个小孩吧!
这样想着,声音就柔和了些,见涂涂不肯给他,便解释说:“这位哥哥给你玉佩,是想让你拿它当个信物,用来跟本王要求一件事情。现在你已经见到本王了,本王答应照顾你,所以东西你还回来。你这位哥哥人还活着,他的东西就还得放在他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涂涂想了一会儿,似乎懂了,于是两只小手捧着玉佩,小心翼翼地往前伸,一直递到权青允跟前,奶声奶声地说:“给你吧!”
权青允点点头,把东西接了过来,再认认真真地给夜飞舟戴回去。
只是衣裳都被秦唐的剑划破了,腰封也划开了好几道口子,玉坠子挂也挂不住,便干脆自己握在手里,然后低声同他说:“待回了府换了新衣裳,再戴起来。”
夜飞舟点点头,“好。”再看看涂涂,想了一会儿,慢慢地跟她说,“涂涂,这位是三殿下,是皇上的哥哥。你以后就跟着他,他会把你照顾得很好。”
涂涂看了权青允一会儿,似乎有点儿害怕,一个劲儿地往云生身后躲。
云生皱了皱眉,把涂涂推开了些,“我不能带着你,你要是想好好活着,就跟着他们,跟着我没什么前途,甚至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涂涂不懂这话的意思,但再看看还在哼哼唧唧的黎妃,就觉得跟着她们可能真的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可她也不想跟着这个什么三殿下呀!长得就吓人,哪有漂亮哥哥好。
于是她从座位上滑下来,直接就往夜飞舟身上扑!
权青允吓出一身冷汗:“你干什么?”
“我要跟着姐姐。不对,是哥哥,我就跟着这个漂亮哥哥,是他救我的!”涂涂坚决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愿,即使权青允用力推她,她还是死死地扯住夜飞舟的长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允没办法了,“跟着可以,你先把手松开,这位哥哥受了很重的伤,你这样会让他疼的。听话,松开,我们带着你就是。”
“不是你们,是他,没有你!”
“我……”权青允简直无语。“他连自己都活不明白,怎么带着你?还不是我养!”
“我不要你养!漂亮哥哥活不明白没关系,以后我照顾他,娘亲教过我做很多事情的,我现在就已经可以洗衣裳了。再长大一些我就可以烧饭,我们能活明白!”
夜飞舟听得直笑,权青允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见抱着的人在笑,就低头狠狠剜他一眼。
终于,临安内城到了。
依着权青允的意思,是立即就回仁王府,然后他再派人去请夜温言。就让夜温言在仁王府里,把夜飞舟的伤神不知鬼不觉给治了,省得让夜家人知道还麻烦。
可才到内城门口就发现气氛不大对劲,或者说,从进了外城开始,气氛就已经不对了。
只不过外城到底不如内城戒备这样森严,他又一心顾着夜飞舟,就也没有多大感觉。
可这会儿到了内城才发现,整个内城走动的官差比平时多了几倍,就连皇宫里的禁军都参与了巡视。城门口,临安府的人逐一盘查,每一个出入内城的人都要出示自己的户籍证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凡是没随身带着的,全部从哪来回哪去,城门一步不许踏入,也不许外出。
云生有些紧张,这么多年以来,她跟黎妃一直都是不敢回京的。当年黎妃跟侍卫通欢被抓了个现形,先帝大怒,不但把黎妃打入冷宫,还下令杀光黎妃宫里所有的下人。
她的娘亲是四殿下的奶娘,在她两个月都不到的时候就去喂四殿下了。从那时起就一直跟在黎妃身边,成了黎妃最信任的人。
再后来她长大了些,娘亲就把她也带进宫,也跟在黎妃身边,陪着四殿下读书,也跟宫里的姑姑学规矩。既算是四殿下的玩伴,将来再大一些,也能成为黎妃宫里的一等宫女。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四殿下私下里会叫她云生姐姐,她也更习惯叫他青画。
直到有一天亲娘带她出去采买,从内城买到外城,最后塞了一袋银子和几张银票给她。
娘亲说那些是攒了好几年的,多数都是黎妃娘娘给的赏。银子不多,但银票大大小小加起来也有三百多两,全在这儿了。娘亲让她拿着银子离开临安,有多远走多远。走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再买处小院子,好好生活。
她当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直到后来听说黎妃被打入冷宫了,黎妃宫里所有奴才都被押在原宫址,等候发落。她想尽一切办法回宫,终于拜托一个熟悉的太监送她回去了,看到的却是娘亲被一个老太监狠狠绞死。
那个送她回去的太监心疼她年纪小,想再把她送走,可是已经走不了了,皇宫戒备太严了。无奈之下只好把她暂时送到冷宫里,跟黎妃娘娘在一起。
她就是进了冷宫才知道黎妃娘娘干了什么,她当时气得就要把人给掐死,可是后来四殿下来了,她就再没有勇气当着他的面掐死他的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计蓉乐呵呵地去办差了,这一幕被权青允瞧见,虽然坐在对面听不到夜温言跟计蓉说了什么,但他只看计蓉笑的那个样就知道,夜温言准没干好事。
再瞅瞅那个高高坐在上首位的他的皇姐,这会儿已经换了身衣裳,胳膊上能看出包扎的痕迹,听说是被夜温言给打的。他无奈地摇摇头,而后轻轻地笑了一下。
多少年了,这位皇姐打从嫁到秋胡之后就对北齐恨之入骨,什么给他们带秋胡的好东西,那哪是心疼弟弟,分明就是有意拉拢,想让他们为她提供北齐这边的信息。
秋胡国君攻打北齐,有一多半都是这位皇姐撺掇的,是她想借秋胡之手去报自己的私仇。
可惜,小小秋胡怎么能是北齐的对手,北齐甚至都没出动夜振威,一个夜景归就把他们给收拾在了家门口,还直接把国君给斩了首。
想来那国君对自己的妻子也是真爱,都那样了,临死还跟夜景归说不要杀他的妻子。
自此皇姐回国,不敢明目张胆的恨北齐,恨父皇,就把这恨转嫁到了夜景归头上。
而夜家明显也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更知道皇上心里头也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女儿。于是默默地背起了这个锅,一背就是好多年。这期间面对长公主一切挑衅和诅咒,都不回应,也不理会。却没想到多年以后夜温言长大了,这个锅人家就不打算继续背了。
江婉婷池飞飞坐到了夜温言这一桌,两家的夫人也跟着坐了过来,生生挤走了夜无双。
夜无双没办法,只好在边上那桌寻了个位置坐下,面对一桌陌生的夫人小姐,她也是尴尬得不行。特别是有人问起她是谁家小姐,她说是夜家二老爷的嫡女时,人们都露出一种“原来是你”的表情,甚至还有人不客气地说:“就是那位被革了官职的夜二老爷?”
“哎呀,那官职革不革也没有什么不同,一个没打过仗的将军而已,手底下也没几个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又有个人拉了夜无双一把,“听说你是夜二老爷当年养在外头的外室所生,跟以前那位夜三小姐同岁,是吧?当年萧家强势,狠压着夜家二房,在那种情况下居然还能生出个你来,你爹心可真大。你娘是不是长得很美?不然夜二老爷怎么敢冒那么大的风险养着她。”
“肯定美啊,你看这位小姐不也挺好看的么。唉可惜了,再怎么好看也跟夜四小姐差了一筹,夜四小姐那张脸怕是近百年都没有人能美得过了。”
夜无双听着这一句一句的话,气得直迷糊,眼前一阵阵地黑。但她还是尽可能地保持自己的优雅端庄,还面带微笑地跟那些人说:“长辈的事,我们不好评说的。”
“切。”有人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可不好评说的,这两天都传开了,临安城里谁不知道啊!还听说你们娘俩命格不太好,才一回府就给夜家招了灾,让六殿下带着人把你们二房全都给抄了,对吧?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旁边人说:“还用问她吗?这事儿肯定是有的,我都看见肃王府的人在街上摆摊。哎对了,这位夜家新小姐,你之前是跟长公主认识的吗?不然为何你昨日才认祖归宗,今日就到这来参加长公主的寿宴?长公主是何时给你下的帖子?昨天?”
夜无双有心想回避这个话题,但无奈那些小姑娘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谁也不放过她,拉着她一个劲儿地追问。她无奈,张了张嘴,艰难地说:“我是跟着我家四妹妹来的。”
“跟四妹妹来的?”人们听明白了,“合着你没有请帖啊!你是一蹭席的?”
一句蹭席,一桌子的人都向夜无双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但夜无双却已经不在意这些,多年隐忍身份的生活,让她早就习惯了冷言冷语,也习惯了不被人尊重。虽然心里依然觉得现在的自己跟以前不一样了,可当她遇到这样的事时、在她要发怒之前,还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这没什么,就当做还是从前便好。
于是她笑了,冲着那些夫人小姐们微微点头,“是。我在外多年,没见过世面,更没见过大人物,没出席过正经的宴会。所以这次厚着脸皮跟四妹妹过来,就为了长长见识,各位夫人小姐就莫要调笑我了。”
她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那些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是夜家的女儿,谁知道跟夜温言关系是好是坏。万一关系好,她们一再刁难,岂不是又要惹了夜温言不痛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人们保持着不挤兑也不结交的心态,默默地观察着夜温言对夜无双的态度。
可实际上夜温言对夜无双没什么态度,她甚至都没工夫搭理夜无双,两只胳膊被江婉婷和池飞飞一人抱了一只,来来回回地拉扯。
江婉婷说:“温言,我们这回可是豁出去得罪长公主,也要替你说话,你可一定得保着我们。别的不怕,就怕皇上万一跟他皇姐是一条心,那可就全完了。”
池飞飞也说:“皇上是先帝最小的孩子,虽说没赶上长公主没出嫁的时候,但长公主回来之后可一直对这个幼弟很好,幼弟挨六殿下的欺负,都是长公主帮着出头。长公主气势足,连当年的李皇后都要惧她三分,有好几次都是她从六殿下手里把现在的皇上给抢过来的。”
一说起以前的事,江婉婷也郁闷,“温言,按说那些事你也知道的,你仔细想想,是不是长公主跟现在的皇上关系挺好的?所以我就担心啊,万一皇上这把向着长公主了,那咱们怎么办?虽说咱们三家,再加上三殿下一起顶着,法不责众,皇上也不能太过分。可这也架不住以后隔三差五的给小鞋穿啊!咱们还是得做点儿准备。”
几人正说着,这时,就听长公主府的奴才高声唱喝:“四殿下到!六殿下到!”
人们齐齐转头去看,但见门外进来两个人,一白一蓝,一个仙人之姿,一个温文尔雅。
江婉婷小声嘀咕了句:“怎么就来了这么两位皇子?其它的呢?”
夜温言也犯了合计,确实平日里很少见大皇子二皇子和五皇子,只在除夕宫宴时远远见着一回,之后这几个月倒是没有任何交集。那几位过得也确实低调,临安城里几乎就没有太多关于他们的传说。也不知道是真的低调,还是刻意封锁了关于自己的言论。
至于另外几位,她想来想去,其实也不是说他们不低调,而是他们几个或多或少都跟她有些关系,所以避免不了接触,自然就渐渐熟悉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温言。”池飞飞说,“咱们都知道,其实四殿下和三殿下跟长公主不亲的,他俩之所以能到场,我怎么总觉着是因为你呢?至于六殿下……嗯,不知道他来这里干什么,有可能是砸场子,毕竟两人这些年从来就没对付过。”
夜温言没吱声,她能确定三殿下应该是为了她来的,六殿下应该也是,但四殿下干什么来了她还不能肯定。两人关系不太好,虽说他答应帮她开展首饰业务,曾经跌到冰点的关系也不至于缓和得那么快。
思绪间,两位殿下已经向长公主行了礼,贺了生辰安,但却没有送礼这个环节。
夜温言就想,可能是在外头送完了吧!毕竟她看到有这么个流程,就是大家都把自己带来的礼物交给公主府管事的下人,然后由下人登记好都是谁送的,是什么东西,再放人进来。
她反正是没送礼,江池两家也没送,但其它人还是送了的。
所以这两位殿下应该也是在外头送完了,那既然这样,接下来就应该落座看歌舞吃好吃的了。她瞅瞅桌上已经开始往上摆的菜肴,看起来还不错,她有点饿了。
结果正当她准备把胳膊从江婉婷和池飞飞怀里抽出来,拿起筷子开吃时,就听四殿下开口说:“原本为皇姐准备了丰厚的贺礼,贺皇姐生辰。可在府门前听说皇姐折辱夜大将军一事,我便觉得这份贺礼不应该再送,便放在宫车里,让家奴又带回去了。”
六殿下也说:“本王的贺礼也由家奴带回,重入肃王府库房,请皇姐见谅。皇族事小,国家事大,军威更是至高无上。在此事面前,本王无法与皇姐站在一起。”
他说完自己的事,又说起另一件事:“还有皇上的贺礼,哦,皇上没有贺礼!适才在府门口我看到了太监总管吴否,他请本王给皇姐带个话,说皇上听说了皇姐折辱夜大将军一事,十分气愤,今年的贺礼就不送了,以后的贺礼也不送了。但这些礼也省不下,就都送到夜家,给夜大夫人,算是替皇姐赔罪,也是对夜家的补偿。
皇上还说了,对夜四小姐以灵幡抽打皇姐一事,不予追究,因为皇姐该打。对于夜四小姐撕了工部夫人脸皮一事,也不予追究,因为该撕。但是皇姐,您辱夜大将军的罪,却是不能就这样算了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家的五小姐?”权青允盯着夜楚怜看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
夜楚怜赶紧站起身,却吱吱唔唔也说不清楚什么,再加上跟这位三殿下说话总归是有点儿心里压力,所以话也说不清,就说是来见皇上的,别的权青允就听不明白了。
不过他也无所谓夜楚怜是进宫干什么,这都不是他关心的。于是只挥挥手道:“行了,你进宫干什么也与本王无关,说不明白就不要说。本王只问你,既然回了府,那看到你二哥了吧?他怎么样?”
夜楚怜想了想,说:“二哥就在府里,应该跟往常一样吧?”
“你那个爹有没有为难他?”
夜楚怜摇头,“不知。”
“夜老夫人有没有为难他?”
她还是摇头,“不知。”
“那你的嫡母呢?她有没有为难他?”
“也不知。”
权青城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一问三不知,你可真行。”
夜楚怜低着头,看都不敢看权青允,但好在现在敢说话了:“我就是个庶女,三殿下指望我能知道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庶女?”权青允冷哼,“能在夜家二房手底下活下来的庶女,那也不是一般本事。”
他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夜楚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想了想,一咬牙,到底还是追了上去——“四姐姐对二哥挺好的,但是老夫人和我父亲与嫡母对他就差了些。”
权青允站住脚,盯着夜楚怜看了一会儿,又是一声冷笑,“那何止是差了些的问题。”
夜楚怜点头,“所以三殿下明日要是有空,就去将军府坐坐吧!如果明日没坐出什么结果,那就后日再去。”
“恩?”权青允愣了下,“这是何意?”
夜楚怜却不肯再说了,只低着头又跑回神仙殿门外乖乖坐着。
权青允实在恼火,想追过去问,又觉得跟这个庶女说话太费劲,一怒之下甩袖走了。
夜楚怜长出一口气,心脏扑通扑通疾跳了好一阵才渐渐平息下来。
她这算是通风报信了吧?可为何要报这个信呢?夜楚怜自己也想不明白。明明她讨厌那个二哥的,地龙翻身那天她还在跟二哥怄气,就觉得二哥做出那样的事情让她无法接受。
可人有的时候就是很奇怪,一方面对夜温言的遭遇感同身受,因为从小到大她也经历过不只一次迫害,二夫人不只一次想要过她的性命。可另一方面却又觉得二哥的人生跟她还有那么一点点像,如果她不帮二哥一次,这样的事情早晚有一天也会轮到她头上。
或许三殿下说得对,能在夜家二房手底下活到现在,她也是有些本事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楚怜平息了心情,又开始扒着门往神仙殿里面瞅。许多殿下都陆续出来了,每一个走出来的人都会看她一眼,特别是那位六殿下,竟在她面前站了好久,然后彬彬有礼地同她说:“五妹妹好,你应该叫本王一声姐夫。”
夜楚怜更紧张了,也不知是为何,这六殿下给她带来的压力竟是比三殿下还要更甚,明明是和颜悦色的一个人,明明三殿下样貌才更凶厉一些,可她就是觉得六殿下这个人更加危险。即使对方好好的同她说话,还热络地叫她五妹妹,她依然会不由自主地发抖。
“早听闻五妹妹胆子小,看来是真的小。”六殿下又笑笑,“那本王就不打扰了。”
六殿下走了,夜楚怜悄悄去看他的背影,只一眼就将目光立即收回。
吴否见她吓得直哆嗦,便小声问道:“五小姐很怕六殿下?”
夜楚怜点头,“很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就是害怕。但这种害怕在面对三殿下时到是没有过,虽然跟三殿下说话也会紧张,但紧张跟害怕是不一样的。就好像……”
她一时说不上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到是吴否比她明白:“是不是觉得三殿下凶就只是单纯的凶,但是六殿下的笑却是可以要人命的笑?”
夜楚怜立即点头,“吴公公总结得太到位了。”
吴否眼珠一转,声音又压低了许多,问了她一句:“五小姐以前见过六殿下没有?”
夜楚怜不解他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答:“自然是见过的,他同四姐姐有婚约,祖父在世时就担心将来成婚后他对四姐姐不好,所以只要在京中就会把六殿下叫到府里来听训。”
吴否苦笑,“也就是夜老将军有这个底气敢教训嫡皇子,也就是夜老将军的训话他还能听得进去,又或者是不敢不听。不过……五小姐,您以前既然见过六殿下,那么有没有感觉到如今的六殿下跟从前有些不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楚怜点头,“是不同了,除夕宫宴上就觉得好像是换了一个人。”
“谁说不是呢!”吴否摇摇头,“说变就变,也不知道这变化是好是坏。”说完,也往殿里看看,见夜楚怜实在有点儿着急,便又主动道,“老奴进去给五小姐瞅瞅吧!”说完也不等夜楚怜答话,自顾地就走进了神仙殿。
再出来时,身后就跟了最后离开的权青画。
夜楚怜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见到三殿下是紧张,见到六殿下是害怕,那见到四殿下就是又紧张又害怕,偏偏权青画还问了她一句:“你在等我?”夜楚怜就更慌了。
“我,我没有,没,没在等四殿下,是我姐,我姐姐让我来,来见皇上。”她有点儿结巴,也觉得权青画一身白衣实在晃眼,干脆把眼睛闭了起来。
权青画看了她一会儿,又问:“你很紧张?”
夜楚怜匆匆摇头,“不,不紧张。”
“哦。”他声音清淡,不带任何情绪,“那本王就走了。”
话说完,转身就走,走得比三殿下和六殿下还要干脆。
吴否都替夜楚怜着急,于是主动帮忙:“五小姐都在这儿等半天了,怎么四殿下才出来您就让他走了呢?好歹说说话啊!要不您不是白等了?”
这话听着是说给夜楚怜,实际却是说给权青画的。权青画也如他所愿站住了脚,还半回身,等了半天终于等到夜楚怜说:“听说尘王府塌了,四殿下还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点头,“很好。”
“哦。”她就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额上有汗流了下来,明明是正月里,却整得跟三伏天似的,汗止都止不住。
“五小姐还有事?”
夜楚怜匆匆摇头,“没,没事了。”
“既没事,那本王就走了。”这次他是真的走了,没有人叫,他便没有停留,不一会儿工夫就出了神仙殿的大门,拐个转就不见影子。
夜楚怜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似乎有点儿不太甘心,狠狠地跺了一下脚。
吴否也无奈了,“五小姐,您这过后又丧气又跺脚的有什么用呢?四殿下在的时候您想什么来着?好不容易得着的机会,好歹多说几句话啊!站了这么半天就说那么几句,还是全程都闭着眼,您说您亏不亏?”
夜楚怜也知道自己亏,可是没办法,她不敢。虽然她并不是真的胆小,在夜府里那种怯生生的模样是从小为了保命刻意练的,实际上她不至于胆子小成那样,否则也就不能不顾家里情况,只一门心思跟着夜温言往外城跑。
但是面对四殿下可就完全不一样了,甚至都失去了第一次见着时的那种胆量。头不敢抬,眼不敢睁,甚至直到他都走远了才又敢看一眼。
这怎么能行呢?就像吴否说的,这样胆小,那这一晚上不是白等了?
“罢了。”夜楚怜自己劝自己,“我是进宫来跟皇上说话的,并不是专门为了等四殿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吴否苦笑,“五小姐怎么说就怎么是吧!那这会儿殿里没外人了,咱们进去吧!”
夜楚怜点点头,做了个深呼吸,到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的跟着吴否走了进去。
权青城这会儿刚跟他的一众兄长议完事,心情似乎不太好,正坐在案头翻着几道折子。
夜楚怜往殿中间一跪,心态放得很端正,也很平常,用清清脆脆的声音说道:“臣女夜楚怜叩见皇上,皇上万岁!”然后就是俯身磕头,到是把权青城给吓了一跳。
“呃……夜楚怜?五小姐?你怎么来了?”权青城有点儿意外,下意识地就往后瞅,在看到夜楚怜身后并没有什么人时,多少有点儿失望,但还是热络地跟夜楚怜打招呼,“五小姐快起来,这会儿没有外人,不用行大礼的。”
夜楚怜起了身,起来时因为膝盖在家里就跪肿了,人就晃了一下,差点儿没摔了。
吴否吓了一跳,赶紧去扶,权青城也急着问道:“楚怜你怎么了?”
夜楚怜摆手,“没事没事,就是起猛了,缓缓就好。”
之前经历了跟三位殿下说话,以至于这会儿见到权青城到是不怎么紧张,反而还觉得有几分亲切。吴否让她坐她也坐,吴否给她倒茶她也端着喝,甚至还抱着茶碗暖手,一边呵着气一边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跟屋里一比,外头实在是太冷了。”
权青城就问她:“楚怜你在外头等很久了?”
她点头,“是啊,差不多一个时辰了吧!先前皇上跟几位殿下议事,我不好进来,就在外头等着来的。不过我也不是白等的,四姐姐让我进宫来陪皇上说说话,给皇上出出主意,我就想了一些事,正好跟皇上说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萧书白忽然就觉得这日子过得很没意思,她这么多年死死拽着这个男人,一心为他谋划,几次三番动用娘家的力量去帮他铺路周旋,为的就是他有一天也能够成为像夜家大老爷那样,是个顶天立地的存在。
可结果换来什么了呢?
前二十年还能做到夫妻恩爱,互相之间也有商有量,夜景盛凡事都能听她的。
可自从他当上了家主,自从红妆出了事,自从他们被关进奇华阁,似乎一切就全变了。
一向听话的男人开始不再听话,甚至处处同她对着干。从前总说她哪里都好的男人,现在开始挑剔她,开始说她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甚至就连萧家都成了夜盛景瞧不起的存在,因为他说当年就是萧家设的计,才让他娶了她,才让他小小年纪就跟她有了孩子。
人可能就是在那样的绝境下,才会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吧!她一直以为当年之事滴水不漏,却没想到人家早就有了怀疑。那为何这么多年都不说?还不是为了她萧家宁国侯府的地位。
现在夜景盛是家主了,萧家也没有更多的利用价值了,甚至她生的儿女也都毁了,所以他就开始嫌弃她,甚至想抛弃她。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就像纳熙春进门是不得已一样,夜景盛这辈子也别想再娶别的妻子!
萧氏看向老夫人,不再唯唯诺诺,也不再小心翼翼地奉承,她只是冷冷淡淡地看过去,看了一会儿就问:“上次那太医,跟母亲说过我身子如何了?”
老夫人曾提过一次为萧氏找太医瞧身子,当时的确是一心想着萧氏能再给夜家开枝散叶的。萧氏一直也很看重这个事,太医来了之后不但礼待有加,临走还给塞了银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太医当着她的面儿什么都没说,只给开了个方子让她细心调养。她以为没什么事,却没想到今日竟听到这样的话。
老夫人见她问了,就点点头说:“是同老身说了,因为那是老身的交情,他自然得来找老身说话。书白啊,你年纪不小了,这个年纪生养本就是不易之事。太医说你身子寒凉,虽然平日里看着没什么,但实际上亏损得很严重。且这种亏损并不耽误你平时的生活,它只是能让你不容易再受~孕。太医还说,女子多数都是寒凉的,只是看程度,像你这种,多半就是平日里吃东西不注意,日久天长养成了习惯,所以慢慢的就亏了。”
汤氏也跟着插了句嘴:“要不怎么能生完三姑娘和二哥儿之后,这么些年一直都没再有动静呢?我可是听说景盛平日里被你霸得死死的,连妾室的门儿都不进,按说你应该给夜家添更多子嗣才对,为何膝下就只有一子一女?”
萧氏眼下真是烦死了这个汤氏,听着汤氏又拿腔拿调地在这儿说话,当场就翻了脸:“舅母自己的官司还没了呢,怎么还有闲情关心我膝下有多少子女的问题?您与其有那个给你丈夫的外甥屋里塞人的心思,不如好好想想一会儿蒋府的匾额抬回来后,这个场该怎么收。要真闹到摘了一品将军府的牌子去挂蒋府的,你信不信舅舅第一个就得把你给打死!”
汤氏一哆嗦,方才想起来自己这还一脑门子官司呢,那个恐怖的夜家四小姐还在拿眼睛剜她,一边剜还一边阴森的笑,那张美得吓人的大白脸总能让她不寒而栗。
都这样了,哪还有闲工夫管别人。于是汤氏闭了嘴,又坐在椅子上郁闷起来。
萧氏就又问老夫人:“母亲这意思,是想给二老爷抬一位平妻进门了?可是想好了真要抬那蒋家庶女生的女儿?您别怪儿媳说话难听,庶女所出的女儿高贵不到哪去,她哪来的资格同我宁国侯府的嫡女平起平坐?这分明就是在诚心羞辱于我。您要给二老爷纳个妾我没意见,但要抬成平妻,那我这就回家去,让我的母亲到府上来与您说话。”
老夫人紧紧皱起眉,对于萧氏拿宁国侯府来与她说话这个事特别厌烦。这一厌烦就挑起了她的逆反心理,明明起初也觉得庶女生的女儿配不上她的二儿子,可萧氏这态度已经让她改了主意。她觉得汤氏说得对,只有弄来一位蒋家的姑娘,她的日子过得才能舒坦。
眼瞅着老夫人不吱声,萧氏轻笑了一下,“既然母亲心里已经有了决断,那咱们这日子就过一天看一天吧!我也不着急,反正四小姐那头的匾额也快抬回来了,一品将军府还能不能剩下都两说呢!”她捏了捏帕子,狠狠瞪向汤氏,“蒋家还真是厉害,我公公这才过世多久,就要来抢宅子了。不但要从形式上抢,还要从实际上也抢。抢走了宅子,再塞给二老爷一个平妻,从此以后夜家剩下的那点儿家底,也得让蒋家都给倒腾空。”
她说着就又问老夫人:“母亲您这是图什么呢?夜家没了,难不成您要回娘家住去?那可真像方才四小姐说的那样了,退什么来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补了句:“退货。二婶真是个明白人,比我祖母通透多了。”
夜老夫人感觉自己要被气死,她是真想把这些人都赶走,让福禄院儿清静下来。
可又不能赶,因为夜温言已经叫人去制匾了,这事儿她必须得盯着,说什么也不能把蒋府的匾额挂上去。那一品将军府成什么了?还不得成为临安城的大笑话。到时候她就是将军府的罪人,也是蒋家的不孝女,简直是里外不是人。
老夫人狠狠地瞪了汤氏一眼,见汤氏也吓得直突突,就也不忍心再多说什么。再想想,还觉得汤氏实在也是为了她好。要不是看她在将军府受小辈的欺负,汤氏能替她说话,能给她出主意吗?何况主意出得都是好的,给老二娶个平妻也是应该的,这事儿萧家说不着。
于是她又看向萧氏,沉着脸道:“那就请萧家老夫人到府上与老身说话吧!老身倒是要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教出来的女儿,为何她女儿生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差劲!”她说这话时,突然伸手指向夜飞舟,“说得好听是生儿育女了,可你生的这是个什么儿子?你给老身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儿子?是你养的有问题还是你生的有问题?他为什么十八了还不议亲?为什么有事没事就往仁王府跑?京里那些流言又是怎么来的?”
老夫人越说越来劲儿,“萧家不来人,老身也还打算往萧家走一趟呢!老二如今是家主了,家主膝下却没有个中用的儿子,这个事儿萧家有责任!这么多年了,萧家的女儿不让我儿纳妾,唯一的一个妾还不让他进她的屋,要不是因为你善妒,我夜家人丁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凋零。萧书白,回你的娘家去吧,把你母亲请过来与老身说话!”
萧氏的脸都白了,一方面是让老夫人气的,一方面也是让夜飞舟给气的。
虽说已经算是跟老夫人撕破了脸,但她也做不到当场暴打老夫人一顿。
可心里这口气还是得有地方出的,要不然憋着多难受。于是她选择了夜飞舟!
夜家二少爷从小到大就是个出气筒,夜景盛夫妇有事没事就把他叫到跟前毒打一顿,所以后来他入江湖习武,谁都受不了他那个变~态又手段狠毒的师父,却唯有他觉得那些也没有什么,反正在家里他也是要挨打的,也是要替别人背莫须有的锅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比起亲生父母下手,没有血脉关系的师父就容易接受多了。
眼下萧氏又冲着他来,身边搁着的茶盏拿起来就往夜飞舟头上砸了去,结果砸偏了。
萧氏更气了,站起来抓着夜飞舟就推到了地上,再四下看看想找称手的东西,却没找着。
于是她干脆拔下头上的簪子,把簪子尖儿对准了夜飞舟的后背狠狠地扎。
夜飞舟没躲,就以手撑着地面受着。耳边有夜温言的声音传了来:“你要是不反抗,这次我也不救你,且不管你被扎成什么样儿都不会给你治。二哥你别怪我,毕竟你一日不自己主动反抗,那我救你多少回都是没用的。”
萧氏疯了一样的扎自己的儿子,簪子上很快就扎出了血。
夜飞舟穿的是一身白衣,他本来就瘦,白色的衣裳一穿,就显得人更瘦。而且白衣更容易透血,很快他背上就是血乎乎的一片。
舅奶奶汤氏也看傻眼了,口中不停惊呼:“疯子!这就是个疯子啊!”
萧氏的确是要气疯了,因为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跟老夫人撕破脸,结果却被人家指着这个儿子,三言两语就把她的底气给打得一干二净。
她这辈子就毁在这个儿子手上,要是没有这个儿子,她的人生就不会这样悲惨。这个儿子就是她的绊脚石,就是她的污点,她必须得把这个儿子给扎死,否则这辈子都别想再翻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虞太后盘算的特别明白,她目的明确,就是要死死挂住夜温言。只要夜温言喜欢的,不管是庶女还是丫鬟,她都可以做到来者不拒。
何况儿子看上去也挺喜欢这小丫鬟的,那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嘛!
这枚种子算是在她心里埋下了,虞太后乐呵呵地招呼权青城一起用早膳,甚至还叫人给应鹏加了把椅子。但应鹏哪里敢吃,就坐在边上听小姑娘们唠嗑,也听皇上跟坠儿拌嘴。
应家世代巧匠,在奇巧阁做事多年,上到太后下到各宫妃嫔,什么样的贵人没见过,却从来没见过能这样打成一片热热闹闹的场面,也从来没见过哪家的臣女能得宠到这种程度。
不对,虞太后这哪里是宠爱夜温言,这分明就是在巴结夜温言,甚至为了巴结这位夜四小姐,不惜以自己儿子的婚事做筹码。
她儿子是谁啊,那是当今圣上,是北齐的皇帝,虞太后为何要下这么大的本钱?
应鹏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夜温言了,更不懂夜温言叫他进宫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之前说是送珠花给虞太后,顺便看看李太后是什么脸色,可这直接就奔了长信宫来,他的珠花还在兜里揣着,何时送呢?
终于这顿早膳用完了,人们坐回到长信宫的前殿,有宫女送上清茶,夜温言喝了几口就跟权青城说:“你没把你那儿的好茶给太后娘娘送过来?”
权青城摇头,“我没舍得。”
她都气笑了,“你这孩子,这是你娘,给自己娘送点儿茶叶怎么就舍不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共也就那么一点儿。”权青城用手比划着,“装起来连这么一小盒都装不满,我自己也舍不得喝,就喝过一回呢!”
虞太后很好奇,“什么茶叶如此珍贵?”
权青城神神秘秘地说:“山上的茶。”
虞太后恍然。
在宫里能被称一声山上的茶,那也就只有炎华山了。看来这夜四小姐的确是跟炎华宫有着密切的关系,连带着她儿子也跟着沾了不少的光,得了不少好处。
从前先帝在世时就总念叨,说帝尊大人在炎华山上开了灵田,种了许多作物,其中就有茶树。那都是用仙法养着的,是带着灵气儿的,他要是有幸能喝上一口,死了也值了。
可惜,他到死都没能喝上一口炎华山的茶,没想到儿子才登基就喝上了,真是好样的。
“贵重之物你自己留着,哀家不要。”虞太后笑着看自己儿子,怎么看怎么好。再看夜温言,那就更顺眼了。很快她心里就又有个事儿琢磨了起来,听说夜四小姐身边有三位计奴,如果夜清眉夜楚怜和坠儿都不行,那让儿子娶一位计家的姑娘也是不错的。
至于奴不奴的,这个无所谓,夜家的奴她都豁出来娶了,更何况计奴。计奴那能叫奴吗?人家那是侍候神仙的,真要能娶个计奴回来,她儿子就真是出息了。
虞太后心里头自顾地打着主意,夜温言心里也打着主意,打着打着就跟虞太后身边的宫女从文说:“麻烦姑姑走一趟,去永安宫请一请李太后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话一出,殿内众人除了应鹏之外全都愣住了,虞太后更是不解,“四小姐这是何意?”
夜温言眯着眼睛笑,“都是太后,虽然分居东宫西宫,但平日里也该多走动走动。您是皇上生母,身份尊贵,所以既然要走动,也该是她来长信宫走动。”
虞太后更懵了,“四小姐,哀家跟西宫那位实在不大相处得来,怕是见了面也要闹得不愉快,要不就算了吧!她指定也是不愿意往这边来的。咱们说说话,别让她坏了心情。”
“怎么会坏了心情呢!”夜温言笑得更好看,“放心吧,不会的。何况我这里还有一样东西想让李太后看看,把她叫过来看,就省得我再往永安宫走,累得慌。”
应鹏直了直腰,他知道,今日进宫的主要任务要开始了,不由得有些紧张。
但紧张之余,心底压抑数年的愤怒也随之而起,整个人的情绪一下子就陷入到悲恸之中,就连虞太后都看出他的不对劲来。
今日应鹏为何跟着进宫,虞太后一直没问,虽说突然来了个巧匠,还是已经离开宫中的巧匠,这事儿挺奇怪的。但人是夜温言带来的,她就觉得自己不该多嘴。
这会儿见应鹏有了明显的情绪变化,便知夜温言要请李太后过来定有原因,于是也不再拦着,只对从文说:“快去一趟,说什么也要把人请过来。”
夜温言“嗯”了一声,“如果她不肯来,姑姑就说我在这里,她要是不到长信宫,那我就得请她到山上去了。想去哪里让她自己选!”
从文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就明白了坠儿那丫头为何底气那么足。跟着这种主子,底气不足才怪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快步出了长信宫,坠儿想了想,跟夜温言耳语几句,然后也快跑着追过去了。见了从文之后礼貌地行礼说:“我跟姑姑一起去,省得那太后逞威风给姑姑气受。”
从文想了想,干脆热络地挽上了坠儿的袖子,二人跟姐妹一样,一边说着话一边去办差。
长信宫里,宫人又给续了一遍茶水,坠儿不在屋里了,权青城没有人斗嘴,就想起来夜楚怜有一次伤了腿,他还找太医给看过。于是就问道:“楚怜你的腿怎么样,好没好?”
夜楚怜一愣,“我腿怎么了?”
“就是有一回你去神仙殿找朕,不是伤了腿吗?”
夜楚怜听得那个气啊——“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再说,那之后咱们也见过好几回啊,这怎么今儿突然问起来了?合着前几次你见着我都白见了?还是说你现在是没话找话,搁我这儿解闷儿呢?”她越说越来气,“腿疼那事儿我都给忘了,你又捡起来说,吃饱了撑的!”
权青城一脑门子黑线,“今儿这是怎么了?佩儿怼朕,楚怜你也怼朕,朕还是皇上呢你们都这态度,那外面的男人你们还不得直接动手打啊?楚怜啊,你以前不是这性格,这怎么整的,变了呢?听朕一句劝,脾气好点儿,可别跟佩儿一样,小心长大嫁不出去。”
虞太后的眼睛又笑成了一条缝,当时就表了态:“嫁不出去没关系,皇上给娶进宫里来就行了。楚怜啊,你别听皇上的,脾气用不着改,哀家瞧着就挺好。”
夜楚怜低下了头不想再说话,这太后娘娘见缝插针的本事也太强大了。
殿内众人唠着闲嗑,看似轻松,可是夜温言知道,此刻虞太后的心里肯定是七上八下的,对于即将到长信宫来的李太后,她应该是多少还有些打怵。毕竟从前做妃子时被皇后一直压着,日久天长就成了习惯,即使已经能够与从前的皇后比肩,她依然还会觉得自己矮半截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过没关系,人的习惯是可以改变的,她此番进宫是为了把那只珠花当着李太后的面送给虞太后。送礼不是最终目的,本意还是为了之前答应应鹏的那件事。
严格来说她是利用了虞太后一把,虽然虞太后不会有什么疑议,但她不是不懂事的人,利用了人家,就得还回去相应的报酬,至少让对方心里舒坦。
所以她把夜清眉和夜楚怜一起带来了,目的就是在解决完珠花的事之后,由她二人来跟虞太后谈一笔香薰的买卖。这买卖由她传授手艺,由夜清眉和夜楚怜去主要执行,而虞太后则可以把东西引进宫中,并且负责在京中贵族圈内推广。如此以临安为基础,慢慢向临安之外扩张,若能借着太后娘娘的影响力让铺子遍布整个北齐,不但是一笔十分可观的收入,对她来说,也是有着跟珠宝铺子异曲同工之妙。
夜温言在心里盘算着这些事情,盘算自己还能记得多少香水、香薰蜡烛的种类和制作方法,也盘算着应该给虞太后多少利润才能让虞太后合作得更开心。
这时,李太后到了。
随着长信宫宫人的一声通传:“永安宫太后娘娘到!”
人们皆转了头向外看去,只见太后李笑寒一身华服,微仰着头朝着正殿这边走来。院子里的下人规规矩矩跪了一地,却还是被李太后身边的宫女宝蟾训斥道:“一个个不成样子,哪里像是在侍候太后,简直连外头府里的奴才还不如,一看就是从来没侍候过正经主子。”
下人们不敢吱声,权青城却听得皱起眉。这是他生母的宫院,李太后身边的宫女一进来就这样说话,打谁的脸呢?
他就要站起来给自己的母亲讨公道,却被夜温言狠狠瞪了一眼,同时也厉声喝斥:“坐下!你是皇上,一国之君,跟奴才拌嘴这种事不是你该做的!”
说话间,一个眼神向坠儿使了过去,坠儿心领神会,立即开了口:“到别人的地盘训斥别人的奴才,哪里像是太后身边的侍女能干得出来的事!简直连外头府里的丫鬟都不如,一看就是没侍候过正经主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老夫人又如何?她又不是夜老将军!”一激动,这姑娘把心里话都给说出来了。
她家老夫人气得用力拧了她一把,她也知自己失言,强忍着疼不敢再多说话。
夜温言也不气,只是笑着对夜老夫人说:“祖母您看,全天下都知道这个理。”
夜老夫人面子挂不住了,刚刚还热络聊天的老姐妹,这一下全成了她的仇人。于是她下了逐客令:“宫宴就要开始了,各位还是回到自家席面去吧!”
那几个老太太也不想再坐下去,毕竟一个伤了肩膀,一个崩掉了半颗牙,还有一个虽然没受到伤害,但是她孙女把在家里说的话当着夜老夫人的面给说了,这就相当于当面打脸,她得能有多远就躲多远,否则夜老夫人万一发了怒要同她理论,那也是挺不好看的。
人呼啦一下全走了,座位终于空了出来。
夜温言拉了椅子请穆氏坐下,依然笑着跟老夫人说:“你看,整那些个没用的干啥?费事不说,还让自己难看。要是一早就有些眼力见儿给我们腾位置,又怎会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颜面尽失呢!”
夜老夫人往四周看了看,果然,大部份人都往这边看过来,还有人在笑。那几位刚离开这里的老太太也没好到哪去,肩膀疼的还能强忍着,可崩掉了牙崩得满嘴血的就不好再继续坐着了,匆匆出了凤凰于飞殿,也不知道是直接回家,还是去找太医看牙。
老太太就觉得这事儿实在过于巧合,本来都好好的,怎么夜温言一到,接二连三就出事呢?但要细究起来,夜温言又只是在边上站着,最多说几问话,可什么都没有做。她看得真真的,就是什么都没有做。
越是什么都没做就越是奇怪,夜老夫人斜了夜温言一眼,也不怎么想的,张口就来了句:“妖女!”
夜温言摇摇头,“祖母说错了,我是魔女,比妖女高级那么一点点。”
跟过来看热闹的江家母女和池家母女本来都准备好要上场了,结果没想到那几位老太太自己翻了车,主动自觉地灰溜溜滚蛋。这让她们觉得一身本事无处发挥,憋得够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穆氏瞅着几人跃跃欲试的,赶紧小声劝慰:“没事总比有事好,今儿是新帝登基以来第一次大年宫宴,尽可能的少惹麻烦,也别让自己太显眼吧!”
终于把人劝了回去,穆氏等人这才落了座。
夜楚怜坐到了老夫人身边,另一头夜清眉打算坐了,却被夜温言拉了一下,“姐,你挨着母亲坐,我挨着祖母。祖母一向最疼我,我坐得近些还能陪祖母多说说话。”
夜老夫人一口气都差点儿没上来,“谁最疼你了?谁愿意挨着你了?”
“不愿意吗?”夜温言一脸天真,“不能啊,祖母要是不疼我,那为何一天到晚总为我的婚事操心?府里这么多姑娘,祖母操心谁不好,非得操心我,还不是因为疼我。您瞧瞧这一天天的,又是肃王又是尘王,这么想把我嫁给权家人呀?”
老夫人气得直哆嗦,“不知廉耻!简直不知廉耻!未出阁的大姑娘就住到男人家里去,我不把你嫁给他又能怎么办?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又说胡话了。”夜温言用手在桌子敲了几下,“我怎么就住到尘王府了呢?我不是天天都在家里待着呢吗?祖母这个糊涂病犯起来还真是要命,下回出门可得记得吃药呀!”说着,又瞅瞅老夫人这身衣裳,“一品将军府的老夫人穿着一身湿衣裳参加宫宴,这可不太好,是要坏规矩的。不打算换一套?”
老夫人到是想换,可她没带多余的衣裳来呀!
见她不动地方,夜温言就又道:“不换就有点儿失礼,肯定要冲~撞圣颜。不过想来祖母也不用担心这个,您都要自称为帝了,冲不冲~撞圣颜想必也不是很在意。”
“快快住口!”老夫人急了,不但急,而且还纳闷,“你怎么知道这个事的?”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一直就在家里。我不但看到祖母接了素帖,我也看到我母亲接了玉帖。还有二叔一家一天挨过几顿打,抽他们的鞭子上是蘸着凉水还是辣椒水,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我全都知道。哦对了,还有夜圣王朝,名字可真是气派。”
老夫人的脸都白了,她什么都不怕,就怕这个夜圣王朝,这几乎成了她的致命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真是没想到,当初老头子和大儿子都在时,夜家手里握着几十万大军,都没有被人冠上谋反的罪名。却在人已经死了,兵权已经交还给朝廷之后,这个谋反的罪名却扣到了她头上。
她一个老太太如何受得了这个!
夜老夫人又不说话了,一句夜圣王朝,成功地堵住了她的嘴。
原本她还想跟夜温言掰扯一番,比如说既然你口口声声称自己一直在家,那为何还要把她的二儿子给关起来。
夜温言在家,跟她二儿子被关,这就是个悖论。
但眼下这些都不能问,因为不但夜温言抛出了夜圣王朝,她还看到云臣从殿门外走进来。
她如今看云臣就跟耗子见了猫,那是能有多远就躲多远,能不引起注意就不引起注意。
夜温言瞧着老夫人这样就笑,优哉哉地说:“也有知道怕的人啊!”
老夫人就半湿着衣裳老实坐着,夜温言则一手握着茶靠在椅背,还翘了个二郎腿。
李嫣然坐在隔了两桌的地方朝她这处看过来,正巧她也往李嫣然所在的方向看了去。
目光相对,李小姐微微含首,笑得端庄优雅。夜小姐则扬扬下巴,笑得一脸邪痞之气。
有人将这一幕看了去,就在私底下小声说:“夜家的魔女真是比从前更魔性了,瞅她那样儿就像街上混混,哪里还有半分女儿家的矜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话说到最后时,那位小姐不小心咬了舌头,疼得眼泪差点儿没出来。
夜温言轻笑了声,将头轻轻靠在穆氏肩上撒娇,“想吃娘亲包的饺子了,明儿大年初一,娘亲再给我包一回呗。”
穆氏用脸颊蹭蹭她那一头细软的发,点点头说:“好,只要你想吃,娘亲每天都可以给你包。不过言儿啊!”她将声音压低了许多,问她,“方才你在长信宫时,只管同虞太后说万万不能让归月郡主嫁给皇上。那么那位呢?”她冲着李嫣然的方向呶了呶下巴,“她呢?”
夜温言答:“自然也是不能的,且不论那位李家小姐品性是好是坏,就冲着她是李家的人,咱们就不能让她如了这个愿。不过说到底这都是皇上自己的事,万一一会儿出来,他一眼就相中了归月郡主,或是品来品去也觉得李嫣然甚妙,那我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你管得到是宽。”穆氏轻叹了声,又问她,“皇上同你很亲近?”
“恩。”她点头,“皇上跟我叫姐姐。其实我比他还小一岁呢,也不知道为啥他对于跟我叫姐姐这个事特别的执着。不过他的确就是个小屁孩儿,既叫了我一声姐姐,我总得在一些事情上帮他把把关,可别让人给糊弄了。”
“言儿,你总想着帮别人,可有人愿意帮你?”穆氏握了她一只手,念念叨叨地说。
夜温言便也顺着她的话软声细语地答:“自然是有的。娘亲放心,你女儿我福大命大,一定能陪着娘亲长长久久的。就算以后嫁了人,也定是拐着娘亲一起嫁过去,因为我还想吃娘亲包的饺子呀!娘亲要是不同我一起走,我吃饺子就不方便了。”
穆氏笑了,是自腊月十五以来第一次笑,笑得夜清眉鼻子发酸,也笑得老夫人心头打颤。
她只瞧着穆氏的嘴一张一合的在跟夜温言说话,可又实在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但她不爱看穆千秋笑,穆千秋心情好就意味着她心情要不好,可她又有点儿盼着穆千秋笑,因为兴许穆千秋心情一好,就能把她儿子给放出来。
穆氏可没心思搭理老太太,她盼了半个月的女儿今日终于得见,简直恨不能不参加这个宫宴了,只拉着女儿回府去好好过日子。
可惜进了宫就由不得她说走便走,所以只得拉着女儿的手不停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傻孩子,哪有嫁人还带着娘的。”
“我带了,不就有了吗?”夜温言总有自己的道理。
穆氏却还是摇头,“就不怕你未来的夫君不答应?”
“他不敢。”随口一句话,说完就发现自己上套了。
果然,穆氏探究的目光递了过来,就连边上夜清眉的目光也跟着探了过来。
“言儿,你这是心里有人了?”夜清眉半俯在穆氏身上,拉着夜温言的胳膊小声盘问。“他不敢的他,指的是谁?该不会真的是四殿下吧?”
“大姐也跟着胡闹。”她瞪了夜清眉一眼,“就知道取笑我,你都是订了亲的人,我都从来没有拿未来姐夫开你玩笑,你怎么可以挤兑我呢?”
夜清眉摇头,“我不是挤兑你,我是提醒你这次一定要把眼睛擦亮一些,要是再看上一个六殿下那样的,我可真的就再也不理你了。”
“放心,不会。”她摇摇夜清眉的袖子,“知道大姐姐对我好,放心吧,真的再也不会了。”
这边正说着话,殿外又有人走了进来。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所有宾客都愣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话一出,夜温言突然就笑了,一边笑一边看向老夫人,也不说话,但眼里却传递着明明白白的讯息,那就是:我敢给,你敢要吗?
老夫人不敢,她非但不敢要那房契,她甚至都不太敢跟夜温言多说话。
刚才在前院儿闹的那一出,回来之后她细细分析过,也找人问过前因后果。这不问不知道,一问真是吓一跳。合着她跟弟弟还有萧书白内讧了一场,竟完全是夜温言搞的鬼,夜温言居然能三句两句就把她那弟弟给挑拨得跟她翻了脸,还把萧氏也一道算计了进去,这说话的功底也太深厚了,十几岁的小姑娘,这套路都是跟谁学的?
老夫人不敢说话,边上坐着的舅奶奶氏可敢。就见她用审视一样的目光看了夜温言一会儿后,开口道:“你就是夜家四姑娘?那个临安城的第一美女?”
夜温言笑着行礼:“这位就是秀山县总跟一品将军府要钱的、蒋家的舅奶奶吧?多谢舅奶奶夸赞,您放心,我一定把临安第一美人这个位置给坐稳了。”
汤氏脸色沉了沉,一句总跟一品将军府要钱,说得她脸上多少有点儿臊得慌。
夜温言也不等她再问回下一句,主动接着先前夜连绵那个话开始往下说了。她先是看了夜连绵一眼,那一眼里尽是无奈与责备,她说:“二姐姐怎么还提那百品香呢?专戳着舅奶奶的痛处说,这也显得二姐姐太不懂事了。二姐,那铺子是老夫人送给自家的侄子和侄媳妇经营的,可那个侄子可不是咱们的亲舅爷亲舅奶所出,那是祖母庶出的弟弟生的。你看看,嫡亲的舅奶奶还在这儿坐着呢,你嘴快就把我人办的事给说了出来,这还让祖母怎么接?”
夜连绵有点儿懵,前院儿的事她才听说,但因为急着追夜温言到这边儿,也就听了个大概。只知道她祖母和二婶,还有从秀山县来的舅爷爷打起来了,却不知到底是因为什么。
本来还自以为是耍了个小聪明,让夜温言在她这句话的压力下,不得不把那个铺子交出来。虽然铺子她得不着,但总归也算是她讨好了祖母,还是划算的。
但是没想到夜温言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说得她一句都接不上来。
可她接不上来是她的事,夜温言的话却还在继续。就听夜温言又说:“铺子我是带着,也的的确确是想给祖母的。可这事儿只能悄悄地办,在没人的时候办,这样祖母才好背着舅奶奶把铺子接着,然后继续去接济庶出的侄子。但是你这一闹就完蛋了,祖母没法接,接了给谁呢?还给庶出的吧,那嫡亲的弟媳心里肯定不乐意。给自己家亲弟弟吧,她自己心里还惦记着庶出,给嫡亲的舍不得。唉,祖母这也太难了,二姐姐说话也太不过脑子了。”
夜连绵听得瞠目结舌,她真想把夜温言的脑袋给剖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这怎么这么能说呢?死的都能给说活了,黑的都能给说白了。以至于她现在真是一头雾水,似乎还两头不是人,满脑子就只想着: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倒是知道自己是谁,但就是亲弟弟和庶弟弟这个远亲关系,让她觉得有点儿乱套。
她其实并没有多喜欢庶出的侄子,只是觉得他们听话,比嫡出的更好摆弄。再加上那二人又都在京城,铺子又是突然拿到的,这事儿真就是赶巧了才交给那二人。
这明明挺简单的事,怎么被夜温言三句两句就给说得如此复杂,甚至变了味道呢?
她想解释,还不等开口呢夜温言就又说话了:“当然了,事情都讲究个见者有份儿,既然舅奶奶都听见看见了,那这个铺子我们祖母不给舅奶奶占些便宜,肯定是说不过去的。那不如我就把铺子先给了祖母,至于她给你和那庶出的侄子怎么分配,这就不是我该管的了。”
她一边说,一边还真就把房契拿了出来,“要说关系还得是嫡出的亲,祖母心里头肯定是向着舅奶奶这边的。唉,我也不知道祖母究竟怎么想,反正这事儿要是搁我啊,我肯定要面子,先前都在前院儿闹一场了,那眼下我再得一个铺子,我肯定是二话不说,直接就把它彻底送给舅奶奶的。钱不钱的无所谓,面子必须挽留住,不能在老家人面前显得小气。”
她笑着问老夫人:“祖母,我说得对吧?”
老夫人想说对个屁,那么大一个酒楼,说给人就给人了?她有儿有孙的,凭什么要把临安内城的大酒楼白白送给弟弟?再是娘家人,那也不如自己的亲儿子亲啊!
当然话肯定不能这么说,却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因为她已经看到夜温言拿着房契的手,正向汤氏递过去。而汤氏眼底有一丝贪婪闪过,看样子就要伸手去接了。
于是老夫人赶紧道:“夜温言你莫要拿这个酒楼出来害人了!这酒楼惹出了大官司,账都没平,还在朝廷那边挂着号呢!你居然敢把这样的东西拿出来祸害你舅奶奶,你想干什么?是想把你舅奶奶送进临安府大牢,还是送进刑部大牢?”
老夫人说着说着还上了瘾,如戏精上身一般还站了起来,一脸义愤填膺的表情:“夜温言,你个小姑娘为何就不懂得善良?你在家里不敬着我也就算了,舅奶奶又没招惹你,你为何要害人家?这酒楼的案子是跟归月国的昭莲郡主扯上了关系的,那郡主人才走没几个时辰,走不出多远,万一这消息传到她耳朵里,她一生气再杀个回马枪,就她那个脾气谁受得了?到时候还不得把你舅奶奶生吞活剥了啊!夜温言,你可饶了我们蒋家人吧!”
汤氏伸出去的手就又缩了回来,已经递到眼前的房契突然就不香了。
原来是有官司的啊!怪不得这么大方。也是,庶子生出来的孩子一向不给蒋家争气,他们经营的酒楼能有什么好?她切不可被利益冲晕了头脑,要保持冷静,这纸房契不能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汤氏做了个深呼吸,总算是从刚刚的喜悦中清醒过来。这时就听夜温言又对夜连绵说:“二姐姐听到祖母教训了吗?你这是一句话害了两个人啊!哦不对,就害一个,毕竟祖母肯定是要把铺子送给舅奶奶的,送出去的东西就跟祖母没什么关系了,出事也只能是舅奶奶一个人兜着。二姐你这招真毒啊!谁教你的?又为啥如此加害舅奶奶?”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做认真思考状,很快就恍然:“瞧我这脑子,自然是谁养的就是谁教的,毕竟二姐从小到大就只听祖母一个人的话。唉,祖母呀,我知道您生舅爷爷的气,因为他刚刚在前院儿那是一点儿脸都没给您留,但您也不该把气都撒在舅奶奶身上。您是京中有名的夜老夫人,您得大肚,不好这样子害人的。”
汤氏有点儿要绷不住了,看着老夫人叫了一声:“姐姐!”
老夫人气得直跺脚,“我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这夜温言最擅长的就是胡说八道,没有的事偏偏给说成是真的,谁要真信了谁才是傻子。”
夜连绵也说:“你不要把什么都推到我身上,你自己也承认了这会儿就是来给祖母送铺子的,所以你本就存了害人的心,根本不关我的事!”
“非也非也。”夜温言认真地摇头,“我是想给,但我想的是偷偷的给,到时候再替祖母在外周旋一番,慢慢把这个事儿给平了。可没想到舅奶奶坐在这里,你就把这事儿给说了,所以这铺子就不得不落到舅奶奶手中,那我就不能再去替舅奶奶平事儿啦!”
汤氏突然问了句:“你为何不能替我去平?”
夜温言笑了起来,“瞧您这话说的,这里是临安城,可不比秀山县。临安城天子脚下,皇城根儿底,芝麻大点儿的事儿都能滚成雪球那么大,那是说平就能平的吗?祖母是我爹的亲娘,所以我帮祖母那是天经地义的,不管费多大事,也得把这事儿给办成了。但舅奶奶您就不同了,我都没怎么见过您,您丈夫又是我祖母不待见的嫡亲弟弟,我为啥要帮您办事?”
汤氏嘴唇都直哆嗦,合着夜老夫人不待见自家亲弟弟这个事儿,这就算是坐实了?
夜温言再道:“我总得分出个远近~亲疏吧?要是您都能跟我祖母一个待遇,那不是显不出我祖母了吗?她的脸面又往哪儿搁呢?何况还有个事儿,方才在前院儿,我刚回府啊,就被舅爷爷劈头盖脸一顿骂,骂得那叫一个难听,连我那去世了的父亲都给捎带进去了。所以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都没有理由帮着您,您说是这个理吧?”
汤氏听得直迷糊,是真迷糊的那种,好像长途跋涉那个晕车的劲儿又上来了。
夜温言笑笑,突然回头,一把将夜连绵给拽了过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原本没给长公主准备任何寿礼的夜温言,出府时却带了两驾马车。
其中一驾马车坐着她和坠儿计蓉,由计夺收回来的车夫周商赶着,稳稳走在前头。
后面跟着的一驾马车里坐着的,是她院儿里四个粗使丫鬟。那马车事先去街上转了一圈之后才回来接人,谁也不知道马车里还装了些什么,只看到四个丫鬟匆匆上去,神神秘秘的。
再之后,夜府门口又有一驾马车出发,里面坐着夜无双,和夜景盛为她买来的丫鬟,名叫小梨。夜无双穿着昨儿新买来的衣裳,是明艳的牡丹色,衬着她姣好的面容,让身边的小丫鬟都不禁多看了好几眼,最后实在忍不住,说了声:“三小姐可真好看。”
夜无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哪里就好看了?人人皆知临安第一美女是四妹妹,她才是大美人,才该是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睛的。”
小梨听了这话就摇头:“那也得是看过之后才能移不开眼睛,可一般人谁敢正眼瞧四小姐啊!奴婢从前在人伢子手里时,就已经听说过夜四小姐的威名。人人都说夜四小姐被夜老将军宠坏了,烧杀抢掠什么都做,是出了名的临安内城小霸王。霸王就是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呢?谁敢看她呀!”她说到这儿就把声音压低了些,“所以婚都没成,夫家也不敢要。”
夜无双立即斥责:“住口,你怎可背地里妄议主子?四妹妹是夜家嫡女,何等尊贵的身份,岂是你一个丫鬟随便就能编排的?快快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平白的给我惹麻烦。”
小梨赶紧低头认错,但还是小声补了句:“奴婢说得没错嘛!三小姐您也是嫡女,身份也尊贵着呢!如今二老爷当家,您才是最尊贵的小姐。”
夜无双没再说什么,但心里却一直在回味着这个话。
虽说昨日闹了一场,让她对一品将军府的向往发生了些偏差,但也依然没有将认祖归宗的喜悦冲淡太多。毕竟隐忍那么多年,再急躁的性子也磨平了,再不甘的心也都习惯了,虽然还是难免激动,总归还是比前些年要冷静得多。
只是小梨说得也没错,她如今是一品将军府的嫡小姐,再也不是外城东街月秀巷的洗衣姑娘。她要争的是父亲的重视和老夫人的关怀,至于其它人的态度,也不是那么重要。
夜无双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冲着小梨笑了笑,“女孩子是该文静些,父亲从前就常常教导,要知书达理,要多习琴画,就是书也一定要读的。不能总想着舞刀弄枪,那就失了姑娘家的仪态,手会被兵器磨得粗糙,性子也不温婉柔顺,没有哪个男子会喜欢这样的姑娘的。”
小梨很高兴听到夜无双说这样的话,这就说明小姐把自己的话往心里合计了,只要能被小姐认可,将来就能一直陪在小姐身边,做近侍,做一等侍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是在人伢子手里转卖多年的,今年已经十五岁了,要是再找不到合适的主子愿意收留她,等岁数再大些就更少有人愿意要,到时候人伢子指不定就要把她卖到花楼去侍候男人。
她不想过那样的日子,所以此番好不容易进了一品将军府,就一定要好好的巴结着夜无双,只要主子有出息,她就会跟着有出息。将来主子嫁到好人家,她兴许也能捞个屋里人当当,到时候也有下人侍候着,不用再做下人的事了。
小梨心里打算极好,同时也更尽心尽力地对夜无双了。她跟夜无双说:“二老爷让咱们跟上来,四小姐那头还不知道呢!不过没关系,都是一家人,咱们人都跟去了,她总不能再把咱们给赶回去吧?何况咱们带着贺礼来的,冲着的是长公主,四小姐也没道理把给长公主送贺礼的人赶走,那样长公主可是会生气的。”
夜无双点点头,“是啊,我敬佩长公主已久,如今终于回到内城生活,又逢长公主寿辰,自然是要来祝贺一番。我是冲着长公主来的,四妹妹应该不会不给长公主颜面。”
前面第一辆马车里,坠儿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瞅了一会儿,然后道:“还跟着呢!咱们府上这位新来的三小姐可真行,这种事儿也干得出来,她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计蓉就说:“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夜府的门都进了,哪还管得了好不好意思。”
“你说二老爷图什么?”坠儿气得直跺脚,“那天他说长公主寿宴时让带三小姐一起去,我心里明知道他说的是夜无双,但我后来跟小姐合计了,就带夜红妆去,气死二老爷。结果夜红妆被六殿下又弄回去了,这下可好,咱们后面跟着块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她又探头去瞅,见马车跟得还挺紧,就回过身来跟周商说:“能不能跑快点儿,把跟着咱们的狗皮膏药给甩掉?”
周商说:“能倒是能,但甩掉她容易,第二辆车怎么办呢?那可是咱们自己带来的。”
坠儿想想也是,便没再说话。倒是计蓉问了夜温言一句:“主子,那长公主气盛,咱们不会在府门口就跟她打起来吧?”再想想,又道,“那样也不错,打完了她也就别办寿了。”
夜温言听了就笑,“怎么可能不办寿,那么些人都来了,她要是因为跟我置气连寿宴都不办了,那多丢人。今后传出去可就是长公主斗不过夜四小姐,她能高兴?所以寿宴该办还是得办,但门口这一架该打也还是得打。权家惯着她我可惯不着,敢对我父亲如此无礼,今儿我就得让她知道知道天高地厚,得让她知道这临安内城豪横的人不只她一个。”
夜温言往车厢上靠了去,轻轻地闭上眼睛,一直等到马车停住方才睁开。
车厢外周商说了句:“小姐,长公主府到了。”紧接着就是一声疑惑,她听到周商跳下马车,好像往前跑了几步,紧接着就听到周商疯狂大喊——“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蓉“唰”地一下掀开车帘,弯腰就走了出去,夜温言同坠儿也在后头跟着,就见周商拼命地去推那些来参加寿宴的夫人小姐们,一边推一边大喊:“你们放肆!你们该死!保家卫国的大将军岂容你们如此玷污!你们有没有把北齐将士放在眼里?”
夜温言一双眼睛眯了起来,眼里毫不掩饰地透出凶残的目光。
身披铠甲,背后写着大将军夜景归名字的稻草人就跪在长公主府门口,所有参宴宾客想要入府,都要经过“他”。有人匆匆而过没有多看一眼,有人打量过后皱了眉头。
更多的人则是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摆弄那稻草人,嘻笑怒骂地拍拍打打,吐口水,用手指用力点稻草人的额头,甚至还有位夫人把自己一方绿色的手帕盖在稻草人头上,然后放肆大笑着说:“你们看,夜大将军戴了绿帽子了!他们家夫人指不定跟谁跑了,把他气死了。”
人们一听这话都笑了起来,也不想着入府了,就在门口围观作贱这稻草人。
周商冲上去推开她们时,有许多人没有防备,一下就被周商推倒在地。一时间,长公主府门口乱作一团,哀嚎声和哭叫声此起彼伏。
周商挺大个男人直接就气哭了,想上前去扯下贴在稻草人背后的字,却被公主府的侍卫拦了下来,两把刀直接就架到了他脖子上,同时大喝道:“哪里来的贱奴,竟敢到长公主府来撒野!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周商完全不怕这两柄刀,他们冲他喊,他也立即就喊回去——“你们才是活腻歪了!夜大将军一生征战,为北齐建功立业开疆拓土,无数功勋背在身上,岂容得你们如此作贱?你们凭什么做这样的稻草人放在这里?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国家,还有没有那些为了北齐洒下一腔热血的铮铮儿郎?你们如今能够安安稳稳生活在临安城,忘了是谁在边关驻守吗?忘了是谁替你们守着这片江山领土了吗?你们凭什么?凭什么啊?”
周商几乎崩溃了,疯狂地喊着,整个人直往前冲,直接把那两把大刀给冲了开。
脖子上有血流了出来,好在伤口不深,那两个侍卫也是被他这气势给喝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把他怎么办。按说在公主府门前撒野,该杀。可今日长公主寿辰,见血也不好吧?
周商冲开兵器,一下就把稻草人背上的字扯了下来,团成一团直接塞到嘴里咽了下去。然后就动手去扯那件铠甲,一边扯一边说——
“这是将士杀敌时防身用的,不能拿来供你们取笑玩乐。你们这些人,心里没有家国,不把将军放在眼里,就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那些血洒战场的亡魂不会放过你们的,一定会回来向你们索命,因为你们不配被他们保护。他们拼命奋战,保的是有良心的北齐国民,不是你们这群败类!”
他扯完铠甲,回过头来:“你们要是再敢对大将军不敬,我豁出去命不要,也要跟你们拼了!反正我烂命一条,你们要是不怕给我陪葬,就尽管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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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水能生财,所以开国先祖在建宫时引了许多水源,以此来祈愿北齐国运昌盛兴旺。
夜温言眼前这片湖泊相对较大,因为太大,所以冻得不算太实称。
可再不实称至少也得冻上两尺厚,也不是用锄头砸就能砸得开的啊!
夜温言顺着那阵砰砰声瞅了去,就见一红衣女子轮着把锄头,一下一下地往冰上凿,凿得十分认真。
锄头很大,红衣女子很瘦,每轮一下锄头都有一种能把自己也给轮飞了的即视感。
腊月二十九的天气极冷,可那女子却穿得很少,她尚且还在穿冬袍,那女子竟只穿着纱料的长裙。虽然也捂得挺严实,可毕竟不是冬日里该穿的布料,怎么看都显得太过单薄了。
夜温言觉得自己可能是遇着一个傻子,不然怎么可能有人愚蠢到这种程度,寒冬腊月的不睡觉,穿着夏天的衣裳跑到这里来凿冰湖?
再瞅瞅四周,似乎也没有皇宫侍卫辨着声音寻过来查看,想来那姑娘已经凿了有一会儿了,侍卫们也已经习惯了。
这是先帝留下的公主吗?还是哪位年纪较大的皇子的女儿?
也就只有皇族人才敢在皇宫里头这样玩儿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琢磨了一会儿,干脆从树上跳下来,见这四周真没什么人,便也不再隐藏身形,干脆现了真身,直奔着那红衣姑娘就走了过去。
凿冰的姑娘凿得特别认真,一下一下的毫不气馁。她也并未觉察出夜温言的到来,只自顾地在那念叨:“这北齐的冬天果然比归月寒冷,湖水冻个冰都能冻得这样结实,小爷我都凿了一百多下了,怎么也见不着水呢?”
夜温言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手拍拍她的肩,一手接过她手里的大锄头。灵力催动,锄头轻轻往前一送——就听“砰”地一声,紧接着又是“扑通”一声。
冰破锄落,冰冻的湖水终于被砸出一个大坑来。
红衣女子惊呆了,回头一脸惊讶和崇拜地看向夜温言,看了一会儿后,突然伸手捧起她的脸,照着脸颊“吧唧”一口就亲了上去。
夜温言都懵了,第一反应居然是四处张望,看师离渊有没有跟过来。
那种心情就像是跟人偷情怕被正牌男友发现了一样,心虚得不要不要的。
待看出四周并没有灵力波动,这才松了口气,再回头去瞅那红衣女子……好么,人家也不知道是打哪儿变出来一把鱼杆儿,这会儿正盘腿坐在冰上,顺着那冰窟窿钓鱼呢。
她简直佩服之至。
“归月郡主?”她走上前,在红衣女子身边蹲了下来,“哎不,听你刚刚自言自语,你是归月郡主对吧?我说,大冬天的破冰钓鱼,还是在北齐的皇宫里,脑子没病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病呀!”红衣女子转头看她,送给她一个绝世倾城的笑容。
夜温言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了两下,这姑娘长得可真好看,精致的五官就像画里画出来的一样,再配上这身大红裙,火红的颜色映得脸色也红润有光泽,一笑就更迷人了。
从前她只以为自己长得不错,后来见到师离渊,发现自己被一个男人赶超了,直到今晚又发现自己被一个他国郡主也给赶超了。
夜温言心里一万句MM~P,同时也对自己的颜值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同时更是对自己的取向有了点儿浅浅的怀疑。否则为啥这红衣姑娘瞅着她笑,她居然有点儿慌呢?她是不是对穿红衣裳的人天生没有抵抗力?
红衣姑娘自是不知她在想什么,只顺着刚刚的话往下说:“我肯定没病呀!天底下有水的地方就有鱼,有鱼就得让人钓,我管它是谁家的皇宫,反正我就想钓鱼。”
她说得理所当然,说完了还问夜温言:“你又是谁?我是归月国的郡主,算是客人,所以他们多少得给我几分面子。就像这种破冰钓鱼的小事,堂堂北齐国还不至于同我计较。可是怎么你大半夜的在宫里头转悠,也没有人管呢?”
夜温言眨眨眼,“可能他们都没看见我吧!”
“你会隐形么?”红衣女子一脸认真地问她,“是不是会隐形?否则皇宫大内到处都是侍卫,怎么可能都没看见你?”
“我要说我真的会隐形,你信吗?”
“你敢说我就敢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罢了,“我不会隐形,但可能我命好,所以没有被人看见。怎么着,你一个远道来的客人,是想赶我走,还是想揭发我?”
“都不是。”红衣女子又笑了起来,“你长得这么好看,我为啥要赶你走呀!小爷我夜半钓鱼,身边还有佳人相伴,如此雪月风花之事自然是该享受,谁要赶你走谁就是脑子有病。”
夜温言点点头,“虽然话说得不怎么地,但你能承认我长得好看,还是挺有眼光的。你也不赖,是除了我们家小师以外,我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人。”
“小师是谁?”红衣女子比较感兴趣,“你家男人吗?”
“算是未来的男人吧!毕竟还没成亲呢!”
“那你可真幸福,自己长得好,找的男人长得也好,跟我以前的一个朋友一样,都特别好命。”
“什么朋友?”
红衣女子没有往下说,只是摇了摇头,“很久远的事了,我也记不太清楚,咱们不说这个。你看啊,咱俩这也算是不砸冰不相识,我问你个事儿。”
“恩,你说。”
红衣女子往她身边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了些:“你们北齐的皇宫里,有没有一种四个颜色的鱼?或者有没有四个颜色的湖?哎呀,我也记不太清是四色鱼还是四色湖,总之是四个颜色的,你有没有听说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想了一会儿,摇头,“没听说过,这皇宫我也不常来,所以真不知道皇宫里有没有那种奇怪的湖和鱼。不过除了这北齐皇宫,天底下也没听说过有四色湖或是四色鱼啊?”
她还是觉得这姑娘脑子可能坏掉了,想她夜温言活了两世,前世更是执掌一个隐世大家族,阅古籍无数,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四种颜色的鱼。
四色湖好像是有,但那也不过就是光学作用下的一种假象罢了。
这姑娘神神叨叨的,怎么瞅都不像个正常人,真是白瞎了这副好面孔。
她想得多了些,想到脑子不好使的姑娘可不能嫁给权青城,再没权的小皇帝也不能娶个傻子,否则等到将来亲政,那岂不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再一偏头,好吧,傻子上鱼了,鱼杆顿了一下,傻子赶紧往起提。
可惜,是条瘦了吧叽的鲤鱼,黑色的。
傻子把鱼给放了,一脸的遗憾,“北齐比归月国大很多,从前就常听说北齐物产富饶,有许多归月没有的东西。我就想啊,万一那种四个颜色的鱼或湖能在北齐找到呢,所以我就来了。没想到想在北齐找也这么难,这一路上我都钓了不知道多少条鱼,也经过了不知道多少个湖泊,可惜都没找到我想找的。”
“你是因为这个事来的?”
红衣女子反问:“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是为了和亲吗?”
“和个屁的亲!”美人急眼了,“小爷我才不要嫁给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
美人可能是真急眼了,直接口吐芬芳,噼里啪啦骂了一堆。
夜温言听着就觉得十分魔幻,拥有这样逆天颜值的姑娘,居然能骂出那些花样不断的话来,这种反差还是很少见的,至少她以前没有见过。
但还有一个事儿她不太懂:“你来都来了,和不和亲也不是你自己能说得算的吧?”
“我为什么自己说了不算?”红衣姑娘拍拍大腿,“小爷我自己的事,凭什么自己还不能说得算了?北齐那个小崽子想娶小爷我,那也得掂掂自己半斤八两,还得试试能不能打得过小爷。反正小爷不喜欢他,凭什么要嫁给他?天大地大小爷喜欢谁最大!”
夜温言觉得她这话说得有点儿大,但也觉得十分有道理。她又问:“那你喜欢谁?”
“我喜欢……”红衣姑娘终于正经起来,很认真地思考了一阵,像是在极努力地去回想什么,可惜想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想起来。只得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喜欢谁,但我肯定是有喜欢的人的,这个我十分确定。而且那种喜欢刻骨铭心,就好像是前世的缘份,这辈子虽然转世轮回,却依然没有忘记似的。”
“这是什么意思?”她听不明白,“什么叫不知道喜欢谁,又确定有喜欢的人?”
红衣姑娘告诉她:“因为我记得那人总爱穿一身白衣裳,手里还总是摇着一把折扇,就好像画里面走出来的仙人,根本就不属于凡世间。还有他身上的那股子檀香味道,我也记得清清楚楚,就是烧香拜佛时燃的那种香,出现在他身上,清清淡淡,特别好闻。可是我看不到他的脸,因为每次他一要转过身来,我准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临安内城,描金大街。
这是内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不同于顺天大街的商业性,它相当于一道景观,因为这是内城通往外城的唯一一条街道,也是外城进人入内城后必走的路。
由于重要,所以这条街道是最快被清理出来的。不但残土瓦砾已经清理干净,就连在地龙翻身时被拱起来的石板也都重新换过。
此刻,尘王府的马车就行在描金大街上,速度很快,直奔城门方向。
夜楚怜坐在马车里,眉眼低垂,默默不语。既不问马车为何跑得这么快,也不问为何邀请她喝茶的四殿下故意支走了她的丫鬟,更不问现在要去哪。她只是两只手紧握着一只帕子,攥得死死的,关节都泛了白,以此来排解紧张。
权青画坐在她的对面,也不说话,就盯盯地看着她。直到马车出了内城,夜楚怜听到守城的官兵关城门的声音,方才意识到时辰真的已经不早了。
终于,马车停了,车厢外传来随从天星的声音:“主子,到了。”
权青画“恩”了一声,也不急着出去,只开口问夜楚怜:“你若害怕,本王下车之后,便让这马车再将你送回去。虽然内城已经闭城,但拿着本王的玉牌还是能够出入的。”
夜楚怜想都没想就摇了头,十分坚决地道:“我不怕!”
“不怕?”他琢磨了一会儿,再问,“那你可知本王叫你出来究竟为何?”
“吃茶。”她答得干脆,“四殿下说请我吃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若不是呢?”
“没有不是,吃茶就是吃茶。”她说着话,到是率先起了身,掀了车厢帘子就往外走。
天星吓了一跳,还以为先出来的能是他家主子呢!结果到是夜四小姐抢了先。他赶紧把踩脚的小凳子摆好,再搭了把手扶着夜楚怜下车,然后就见夜楚怜往街边瞅了瞅,指着眼前的茶楼问:“是这里吗?”
天星看了一眼跟着下了车的权青画,见他家主子点头,这才道:“正是这里,二层雅间。”
夜楚怜提着裙子就往里进,看得茶楼的小伙计都一愣一愣的。
终于二人在雅间儿坐好,伙计上了茶,还送进来好几盏烛台,这才听到夜楚怜又说了句:“我知道四殿下为何把我叫出来,我二哥惹了事,四姐姐替他平了事,但殿下您生气了。所以名义上是邀我出来吃茶,实际上是以此告诫我四姐姐你很生气,如果四姐姐不能给你一个说法,我可能就回不去了。没事,既然生在了夜家,这些事我就逃不掉的,我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四殿下也不用有多少心理负担,我就是个人质,生死都无所谓的。”
她把握在手里的茶一饮而尽,一脸的视死如归。
权青画看着她这样子,就想到了自己当年得知要被送到归月国时。起初他也是不乐意的,甚至想尽办法去反抗。可是后来就放弃了,再有人与他提起归月的事,他便是一派淡然,甚至还能与人谈论几句,就好像归月国才是他的家一般。就连临走的那一天,他还在笑着与人说,有机会就到归月去转转,那也是一片很美丽的国土。
可他那时是真的没有选择,也再无力反抗。但夜楚怜不是,他也不是那等残酷到能直接将人掳走的歹人,但凡在将军府夜楚怜摇了头,他都不会把人给带出来。
可夜楚怜说得也是对的,之所以带她出内城,确实是因为他生夜温言的气了。只是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做这种事,将对一个人的恨,转嫁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临安内城,夜温言从家里出门是带着坠儿一起的,赶车人是计夺。
到时,发现仁王府府门大开,那个她见过两回的小厮平阳正等在府门口,一见夜家的马车来了立即上前,恭恭敬敬地待夜温言下车,再恭恭敬敬地行礼,然后问也不问便将人往府里请。到是坠儿多了一句嘴:“这怎么像是特地在等着我们似的?”
平阳这才道:“确实是我家殿下派奴才来门外相迎的。殿下说了,四小姐一定会到,所以不管多晚都要给四小姐留门,奴才都得在外头等着。四小姐咱们往这边走,殿下在书房。”
夜温言一路随着平阳往内院儿走,走着走着就听到一阵女子的哭闹声,似乎在求着什么。
坠儿就问:“府里是在打架吗?是三殿下的小妾们打起来了?”
平阳摇头,“不是打架,是在驱逐。殿下吩咐要将内院儿所有妾室通房都送出府去,给她们银两,给她们身契,送出内城各自安好。从此以后只要靠近仁王府,随她们如何都成。”
坠儿不解,“这是为何?”
平阳看夜温言一眼,见夜温言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只管同坠儿说:“因为殿下并不喜欢她们,也不愿意她们留在府上碍眼,更不愿她们惹恼了他在意的人。”
“在意的人?莫不是三殿下要娶正妃了?所以在肃清后院儿?”
正说着,吵吵闹闹的人已经走得很近了,差不多十步远,借着灯笼可以隐约看得。至于哭嚷时说的话,就听得更真切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妾们多半还是只顾着哭的,最多也就是说不想走,求殿下开恩留下她们之类的话。却只有一人吵得最凶,说得也最多。那女子被府中侍卫押着胳膊,正拼命大喊:“我不走!凭什么是我们走?我们是仁王府正经的妾室,就算够不上侧妃,但至少我们还是女人,我们可以为三殿下传宗接代,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跟着三殿下出门,一起走在街上。凭什么是我们给那夜二少爷让路?他在仁王府的地位还不够吗?人虽然没住进来,但府里从上到下哪一个不听他的话?就连王爷的暗卫都随他使唤,这府里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任何一处角落都不对他设防,这还不够吗?现在为何又要把我们赶走?他就这样容不得我们?”
坠儿抚额,特么的她又想差了。
骂着骂着人就到了近前,那小妾抬头看看夜温言,有一瞬间的失神,下意识地说了句:“难道不是因为夜二少爷?是因为你?也是,你长得这样好看,的确是有资格独占这座王府的。”她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笑得像个疯子,“不过你可得小心了,这座王府可不是王爷说了算,而是一品将军府的二少爷说了算。王爷的书房你进不得,但一品将军府的二少爷进得。你要想在这里站稳脚跟,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忍,不是忍别的什么女人,而是去忍一个男人。因为咱们王爷的心里啊,就只有那位二少爷,他恨不能把整座王府都送给他,更恨不能把自己的心都掏给他。你看看我们,我们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我们每个人都被王爷宠幸过,都是王爷曾经最喜欢的美妾。可是我们在府里这么多年,却没有一天不活在那位的阴影下。”
许是被她带动了情绪,身后那些女子纷纷诉说起这些年所谓的苦楚来,句句不离夜二少爷,也句句不在劝着夜温言远离仁王府,否则早晚有一天要跟她们一样。
平阳听不下去了,大喝那些侍卫:“还不快把人给带走,在这里闹腾什么?惊扰了夜四小姐咱们谁都担不起责任!”
小妾们听懂了,“你不是府里的新人,你是那个临安第一美人,夜家的四小姐!你是夜二少爷的妹妹!”这一下可找着正主了,骂得最欢的那位当时就跳了脚,一个劲儿地往前冲,人却被侍卫押得死死的,一步都离不得原地。她气得大哭,“我好不容易入了王府,富贵日子还没过上几年就落得这般下场,你们夜家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坠儿听着生气,就要开口怼回去,却被夜温言拦了一下。她看着那女子一脸浓妆一身薄衫就摇头,“真正能在王府这种地方站住脚的女人绝不该是你这样的,也不必把气都撒在我二哥身上,即使没有我二哥,你这样的人也不可能在王府里有任何出息,甚至是不可能永远留在王府的。我虽与三殿下没什么交情,但他的眼光也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凡事先从自身找原因,你若真想在这样的地方长久生存,该研究的绝对不是如何把衣裳穿得更薄,也绝对不是如何把脸上的妆化得更加浓艳。若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就算没有我二哥,将来正妃进门,也一样是要把你们赶出府去的。”
“不可能!”女子大叫,“王爷可以有众多宠眷,就算正妃进门,她也管不了男人纳妾。”
夜温言点点头,“是管不了男人纳妾,但却有权力把关妾的品质。毕竟没有一个王妃能丢得起这样的脸面,整日在后宅面对你这样的女人。”
说完,又看向后面那些人,一个一个都不例外,浓妆艳抹,媚态横生。她也实在有点儿不能理解那三殿下的喜好了,这怎么整到府里来的女人,一个个都是这种德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眼瞅着一群婆子从院子里冲了出去,直奔着西院儿方向,穆氏当时就急眼了——“母亲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再抄一次我们的家吗?腊月初二已经抄了一回,那些东西可都还没补回来呢,再抄也抄不出值钱玩意。莫不是要将我们的被褥都拿走?”
老夫人恶狠狠地向她瞪过来,那感觉就像是在看一个有着血海深仇之人。
穆氏心里那种极不舒服的感觉也涌了上来,老夫人为何如此仇视她们一家,这个问题又在脑子里不停地回荡开。可惜,始终没有头绪。
萧氏开了口,主动解释:“大嫂误会了,不是要抄你们的东西,母亲只是让人到各院儿去查一查,看看还有没有犯忌讳的地方。毕竟府里还在丧期呢,一个不注意就是对逝去的人不敬,可马虎不得。何况昨儿四姑娘的嬷嬷也去查了,那就更没有道理不让母亲查。”
“就只查我们西院儿?”
“怎么可能。”萧氏又道,“各房各院儿都要查的,就连红妆那里也要查。”
夜温言靠在椅子里,歪着头问萧氏:“如今三姐是多尊贵之人?还用了就连二字,仿佛她的地位比府中任何一位主子都高似的。二婶是真忘了她如何保住一命,没有被浸猪笼的?”
她将两只手臂环抱在身前,勾着眼睛扫过萧氏,目光最终落到老夫人那处,“你们怎么查我不管,但有个事儿我有必要提醒一下。我给你们的三日期限快到了,最晚明天就得把我们的屋子添置起来,也得把我们丢失的东西给还回来。特别是我大哥那套笔墨,但凡有个缺失,我必须报官。”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地调整自己的情绪,老半天才说道:“你放心,府里不会贪你们的东西。”
“那就好。”她笑笑,不再搭理老太太,转而看向夜清眉,“大姐姐的额头有没有好一些?我瞧着还是有些疤痕,这些日子一直没请大夫吧?”
夜清眉点头,“府里客卿请不动,外头的大夫请不起,就这样吧,头发遮遮也没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唉。”夜温言重重地叹了一声,“真是亲情淡薄。不过没关系,我能治,今儿晚上我就给大姐姐送药去。我那药啊,保证涂了一次之后,一点儿疤痕都不会留的。别说你这点小伤,就是把整张脸都给豁开了,我也能给你治得貌美如初。”
萧氏又坐不住了,急急地叫了声:“四姑娘……”
她收起对着夜清眉的笑脸,又靠回自己的椅子里,随手拿了丫鬟摆在边桌上的茶,吹了两下,尝了一口,然后摇头,“不好喝。”
计嬷嬷立即道:“回头老身就给炎华宫送信,让连公公送最好的茶叶来。”
这下是老夫人跟二夫人一起生气了,萧氏气的是夜温言根本不接她这话茬,老夫人气的是夜温言居然能喝上炎华宫的茶?她都没喝上呢!
昨天府里给她买了手杖,这会儿握在手中正是得用,老夫人将心中愤慨全都集中到手劲儿上,将一根手杖砰砰地往地上敲,一边敲一边痛骂:“不孝子孙!夜家怎么出了你这种败类?你这样子目无尊长,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穆氏气得腾一下就站了起来,“凭什么我女儿要遭天打雷劈?她都被扎过一刀了,你们还嫌不够,还要诅咒她?”
老夫人的手杖敲得更响了:“还有你,你这个恶妇!你不配做我夜家的媳妇儿!”
“那我们一家收拾行李走人好不好?”夜温言歪着个身子探过穆氏,向老夫人看去。
老夫人这才发现,也不知道是啥时候,夜温言的一条腿居然抬了起来,那脚就踏在她坐的椅子上,样子像极了街头无赖。
“祖母给个话呗!我父亲已经不在了,按理说母亲跟将军府已经没什么瓜葛了。她今后是自己过还是改嫁,将军府可都管不着。所以祖母考虑一下,要不我们几个跟母亲搬出去自谋生路,过两年随母亲改嫁,然后把姓氏也给改了,跟新爹姓,您说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话一出,坐在一边的夜连绵直接就急了:“谁要跟你们走?谁要跟新爹姓?夜温言你找死也别带上我,我死也不要从这里搬出去。”
夜温言没理她,悠哉哉地抬头望天。
老夫人气得直接抽风,“啊啊”地怪叫起来,一把手杖轮啊轮的,不停地往地上敲,敲得地砖都快要冒火星子了。
好不容易这轮风抽完了,正准备张嘴开骂呢,结果被计嬷嬷一句话就给堵了回来:“请老夫人小心着些,手上千万别用大力。老奴瞅着这地上铺的应该是宫中御窑烧制出来的金砖,您可别给敲坏了。”
夜温言闻听此言也往地上瞅,瞅了一会儿就拽穆氏,“娘亲娘亲,这还真是金砖呀!女儿孤陋寡闻又年少无知,只晓得家里气派好看,却不知原来竟用了金砖铺地。这是宫里赏下来的吧?好像跟前院儿叙明堂地上铺的一样。”
穆氏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坐回来同她讲:“确实是宫里赏下来的,因为你祖父和父亲战功赫赫,先帝曾在数年前赏下来一批金砖。但金砖毕竟不多,又极其珍贵,所以家里没舍得铺院子。叙明堂是前堂,算是夜家的门面,自然是得铺的。铺完之后还剩一些,按说该铺到你祖父的书房,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铺到了福禄院儿来。”
老夫人砰地又敲了一下地面,“老大家的,你什么意思?”
穆氏摇摇头,“没什么意思,言儿问了,我实话实说而已。母亲不要再敲了,万一真敲坏了,咱们还得进宫去请罚,那多没面子。”
老夫人特别憋得慌,好不容易得到的手杖却无处发挥,刚刚觉得砰砰敲地挺过瘾,结果被大房一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就给叫了停。她这颗心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就在中间悬着,那个难受劲儿就别提了,都能把人给憋死。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这地上铺的确实是御赐的金砖,确实是不能给弄坏了。要真是生活中正常的损毁也就罢了,可若是她用手杖故意给敲出来的,就凭夜温言这张嘴,指不定能在皇上跟前给她定个什么罪名。
如今这个皇帝不是她们夜家支持的,她在宫里没底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太太忍了又忍,才算把这口气给忍下来。
萧氏的脸色很难看,刚才又一次听说夜温言能治毁脸的伤,这话就跟剜她心一样。
明知女儿的脸有治,可人家就不给你治,你能把她怎么着?
她心里胡乱想着事,眼睛频频往外头看。
夜温言又琢磨了开:“二婶看什么呢?是不是对那些去搜查的婆子有所期待?不如我们来猜猜,那些人究竟能翻出什么东西来呢?又是在谁的院子里翻出东西来呢?”
萧氏看了她一眼,闷哼着道:“谁知道呢!”
夜温言也哼了一声,“二婶真是用心良苦,祖母也用心良苦。”
萧氏特别想问问这用心良苦是什么意思,却在这时,堂外有动静了!
众人扭头,就见有两个婆子押着个丫鬟返了回来,那丫鬟还一边走一边喊:“小姐救我,小姐快救救我呀!”
夜温言乐了,是熙春。
人进了屋,两个婆子将熙春往前一推,其中一位将手里一捧腊梅花举了起来:“四小姐的丫鬟在梅园摘花,被老奴撞了个正着,人赃俱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熙春跪爬着扑到夜温言脚下,死死拽上她的裙角,“小姐帮奴婢求求情,小姐一定帮帮奴婢吧!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她问熙春:“你干什么了?”
熙春答:“奴婢给小姐摘花去了。”
“我何时让你摘花了?”
“小姐没让奴婢摘,可是奴婢看到坠儿每天都偷偷往梅园去,小姐的屋里也全是花香,奴婢还亲眼看到过小姐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过花瓣来。所以奴婢猜想,小姐一定是喜欢花,想用花,所以就替小姐去摘,没想到被人撞见了。小姐一定救救奴婢!”
夜温言摇头,“府里大丧,你去摘花,这是对先人不敬。何况我什么时候让坠儿去摘花了?总不能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什么话都能胡说八道吧?”
“小姐你不能这样,你不能不认啊,你不认那奴婢怎么办啊?”
“老夫人想把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呗。”她腿动了动,甩掉了被熙春拽着的裙角,再对老夫人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我表示很遗憾,做为她的主子,我是有连带责任的。所以我表个态,这丫鬟就交给祖母处置,是打是罚还是杀,我保证一句情都不替她求,如何?”
老夫人皱了眉,“只不替她求情就完了?四丫头,刚刚老身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你的丫鬟说,你不但房里用花,随身的荷包里也装满了花,这可冤枉了你?”
夜温言一脸惊讶:“自然是冤枉我了!我的荷包里怎么可能有花呀!”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将腰间坠着的荷包捂了起来,人还往椅子里缩了缩,任谁看了都是一副心虚模样。
穆氏心里咯噔一声,莫不是言儿真的藏花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与宴宾客的目光皆往殿门口投了去,夜温言这头却只顾着说话没加以理会。
穆氏还在小声问她:“言儿,你看上的人究竟是谁?可当真是四殿下?”
夜温言摇头,“不是。”
“那可是云臣云大人?”
“也不是。”
“是皇上?”
“更不是。”
穆氏沉默了一会儿,“若他们都是不是,那我就不问了。”
她还是抱着穆氏的胳膊撒娇,“娘亲,吃一堑长一智,我会为自己选到一个好夫婿的,到时候带来给娘亲看,让他向您行礼。”
穆氏听了就笑,抬手去点她的额头,“真不知道害臊。”
二人正说着话,就见夜清眉伸过手来用力摇她们,“你们快看,那不是六殿下和红妆吗?”
这一声,不但提醒了夜温言和穆千秋,也提醒了老夫人和夜楚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几人都往夜清眉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反应过来为何大殿上突然之间安静,又突然之间议论纷纷。原来竟是六殿下来了,还带着已经接到别院去住的夜红妆。
夜老夫人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以至于忘了自己腰闪过,也忘了自己掐夜楚怜时把自己给掐出一身的伤。
结果这么一站,就感觉胳膊腿和腰哪哪都疼,当时就没站住,扑通一下又坐了回来。
夜红妆似往这头瞅了一眼,却也只是瞅一眼,目光未做任何停留。
有人说:“六殿下这是好了?也是,满打满算也差不多一个月了,该好了。那些太监净身也就一个月的工夫就能下地走动,甚至恢复快的都可以进宫侍候主子了。”
又有人取笑她:“瞧你说的跟多懂似的,怎么着,你见过太监净身啊?”
那位夫人也笑,“过程肯定没见过,但净完身一个多月的太监到是瞅见过,虽然走动什么的算是自如了,可气色总不会太好,听说怎么也得三五个月才能彻底恢复过来。”
“哟,那照这么说,六殿下恢复得就有点儿太快了。你瞧瞧这走路姿势,不摇不晃,还迈着大步。脸色也好,面若春风。这哪里像是刚受过重伤的,分明比受伤之前还要精神。”
“是呢,相比起来到是身边那位肃王妃不怎么着。脸色不好看不说,好像还被人打过呢?一边脸都是肿的。不过也不奇怪,就冲着六殿下那个脾气,挨打也是正常事。”
人们议论着恢复过于惊人的六殿下,互相猜测着六殿下当初到底坏得彻不彻底,也议论着如今的六殿下到底是像太监一样了,还是已经被治好了,是位正常男子。
今日的六殿下穿了身淡灰色的袍子,身板笔挺,面上始终挂着笑。每每遇着人都会微微含首示意,期间不知道谁家的一个小孩子在殿中间跑着玩儿,不小心绊了一下,就摔在他跟前。他便弯身将孩子扶起来,一边拍着袍子,一边亲切地问:“有没有摔到哪里?疼不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孩子的母亲跑上前把孩子接过,不停地向他致歉,六殿下却只摇摇头道:“不必因为这等小事就要向本王道歉,小孩子跑跑闹闹实属正常,只管看看孩子有没有磕到哪里就好。”
这个六殿下跟从前不一样了!
这是所有人的想法,夜温言亦是如此所想。
只不过她比别人想得更多了一层,她在想——这个挽着夜红妆出场的人,究竟是谁?
没错,究竟是谁?这绝对不是权青禄,别人看不出,她却一眼就能看得出。
从前的六殿下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孩子,性子跋扈,仗着自己是嫡皇子,便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即便是当朝正一品的左右丞相,他说损一顿那也是张口就来,从不留情面。
但现在这位就不同了,这位表现出来的是谦逊随和,还带着几分儒雅,如阳光普照,令人一眼看去如沐春风。
这是走的亲民路线。
当然这都是外在,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做不得什么证据。
夜温言看的当然不是外在的讯息,她是在用灵力去感受这个人的气场,或者说是磁场。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磁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气息。这种玄妙的东西普通人感受不到,但是她可以,师离渊也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眼前这人不是权青禄的气场,虽然很像,也有一定程度的关联,可他与权青禄却完完全全是两个人。就好像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平常人只用肉眼是很难辨认得出的。
双胞胎这个概念给了她一些启发,可是再往深里想,又觉得也不对劲。
如果长期接触,即使是双胞胎也能够被认出来。长得再相像,也总有不一样的地方,更何况这人除了相貌之外,其余又跟权青禄是两种不同的状态呈现,想要分出谁是谁来,简直太容易了。
可是为什么在场宾客都没有怀疑呢?
因为权青禄是皇子,他有没有双胞胎兄弟,全天下的人都知晓。
所以没有人怀疑这位根本不是从前的六殿下,只是都以为六殿下重伤之后转了性子罢了。
可人哪有那么容易就转了性的,至于双胞胎的问题,如果天下人都不知呢?
不知就不会去想,只有不知,才能对眼前这位丝毫不产生怀疑。
夜温言心头冷笑,袖子里的小手又有了动作。
花瓣捏碎,灵力催动起来,手腕上挂着的银铃被她轻轻摇了摇。
银铃声音清脆,却不是凡人能听得见的,除银铃原本的主人以外,这世间唯她一人听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几乎是铃响的同时,一个声音就在她耳边响了起来,像一个人贴着她毛茸茸的小耳朵在说话,她几乎都能感受到那人说话时传来的热气。
“阿言,你终于舍得摇动本尊的断魂铃了。”
她唇角扬了扬,笑容是不由自主就溢上来的。这笑还被一些人看了去,于是就又有人在心里琢磨:难不成夜四小姐还没有对六殿下忘情?否则怎么看到了六殿下会露出这样的笑来?这笑分明是看到了心怡的男子才会有的,是满心的欢喜和憧憬。
当然是欢喜和憧憬,但却不是对着六殿下,而是对着身在炎华宫,却用传音之术萦绕在她耳边说话的男子。
“断魂铃这个名字取得不好,或许是你最初拿它当法器,银魂一响必有魂断,故而才叫断魂铃。但如今它给了我,万一我一摇就有人断魂可怎么办?所以我一般不用。”她亦用了传音之术,神识交流,外人一概不知。
他同她之间一向是什么事都好商量,眼下听小姑娘嫌弃这个名字,便同她说:“不如你给它改个名字,反正现如今她是你的,你喜欢叫什么就改什么好了。”
她点点头,“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总不能亏待了它。怎么说也是跟了帝尊大人您四百多年的法器,要不是天地灵力已经不在,怕是都该能修出器灵了。这事儿回头慢慢琢磨,眼下到是有另一件事想要问问你。师离渊,你可知道那六殿下权青禄还有一个双生的兄弟?”
这话把帝尊大人给问住了,他沉默了半晌,无奈地道:“阿言,凡人小事,本尊要是连这个都要过问,那这四百多年可真是一天都闲不着了。”
“这也不算小事吧!毕竟权家是皇族,你总也该多关心一下。”
“皇族怎么了?凭什么皇族就能多得到本尊的关心?”
好吧,算她没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阿言,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她实话实说:“因为现在就在我眼前,出现了一个跟六殿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挽着我的堂姐夜红妆一起到了凤凰于飞殿,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重伤痊愈的六殿下,却只有我知道他根本就不是。我看过,他脸下没有易容的痕迹,那么也就是说,他原本就长成这样。可这世间若非双生兄弟,怎么可能有像到这种程度的人?所以找你问问,但你若也不知,我也就只能静观其变了。”
她收了灵力,不再同师离渊说话。此时那位六殿下已经坐到了皇子席位上,夜红妆正往女宾席这边款款走来。
老夫人有些激动,嘴里边念念叨叨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直到夜红妆走到了近前,念叨的声音这才大了些。原来是在问:“六殿下好了?红妆,六殿下他全好了?”
夜红妆没答,只是俯身给老夫人见礼,叫了声:“祖母。”
老夫人连连点头,表示很满意,还一个劲儿地张罗夜红妆坐到她身边来。
可她身边哪有空位置,一边坐着夜楚怜,一边坐着夜温言。
夜红妆瞅了瞅,老夫人也瞅了瞅,然后瞪了夜楚怜一眼:“起来,给你三姐姐让位置。”
夜楚怜就起了身,可这席面上椅子都坐满了,她这一站起来就再没有地方坐,只能站到老夫人身后,看起来到真的像是夜家带进宫来的丫鬟了。
夜温言斜了已经坐下的夜红妆一眼,然后给夜楚怜出主意:“五妹妹,老夫人让你让位置,你就得带着你的椅子一起让,怎的自己站起来了却把椅子留下?”
夜红妆愣了愣,就听她又道:“计嬷嬷,帮五小姐把椅子搬到我身边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清眉点头,“放心吧言儿,我都懂。功效是最重要的,颜色和形状是用来供人们根据喜好来挑选的,这些我都明白。就是咱们现在只是练习,一旦要放到铺子里去卖,其它的都好说,就是这个容器怕不是很好找。而且有些容器本身就很贵,像这种琉璃做的,怎么可能拿到外城去卖,谁买得起啊?”
夜温言就告诉她:“琉璃做的这种不是用来卖的,是用来放在店里当镇店之宝的。但是现在这些琉璃杯子份量还不够,回头我让权青城在宫里找些更好看也更贵重的来。”
夜清眉听得直笑,“言儿,我怎么感觉皇上让你使唤得就跟个小丫鬟似的?”
夜温言不承认:“没有没有,我还是很拿那小屁孩儿当皇上的。”
夜清眉想说什么小屁孩儿,人家比你还大一岁。可是再想想如今这四妹妹的身份,这是未来帝后,跟帝尊大人是平辈,那皇上对于她来说可不就是小辈么。
夜温言继续说她的香薰计划:“这种东西对于人们来说是很新鲜的,所以我们的店铺即使开在外城,肯定也会有许多内城的官户人家前去购买。外城人更重功效,内城人则是在重功效的同时也要追求美感。所以我们选择容器时,也可以选择一些比较贵重的,用来满足这部分人群。比如说这种琉璃杯,外城人买不起,内城人还是愿意买的。”
她一边说一边查看已经晾凉的蜡烛,闻了闻,然后点燃了一只。
夜清眉眼瞅着蜡烛在一只弧形的容器里燃烧,散着淡淡的清香,只一会儿功夫就觉得这一日疲惫尽消,她甚至还想熬个通宵再做一批出来。
不由得低头去看写在容器外面的小字,消除疲乏,恢复精力。
她觉得这真是太神奇了!
“以前从未想过蜡烛还能放在容器里燃烧,也没想到还能做出其它形状来,今日真是涨见识。还有你说的功效,言儿,这不就跟医馆里卖的药酒差不多了吗?”
夜温言摇头,“还是有很大差别的。药酒一定程度上能治病,但这种香薰蜡烛就是起个辅助作用,肯定比不用要好许多,但真想用它治病也不太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也很不错了,至少那些夫人小姐们会更喜欢这种东西,不仅自己用着好,买来送人也很体面。”夜清眉脑洞大开,“所以我们选容器一定要多考虑美观,甚至可以画一些图样来请人烧制。有些匠人会在自己烧出来的东西上刻下自己的名字或印记,我们也可以效仿。”
她一边说一边又再思考,然后就问夜温言:“香薰铺子得有个名字,你说它要是开在外城的珠宝铺子边上,那不如也叫玄脉。有玄脉珠宝玄脉香薰,以后不管做什么,前面都可以冠上玄脉二字。虽然我不知道玄脉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言儿,既然你用了这两个字,那就一定有你自己的考量,这些我都懂的。”
夜温言点点头,“多谢姐姐理解,我的确是有我的考量。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咱们现在就是把这手艺好好练练,楚怜这几日在酿酒,等她折腾得差不多了,也过来一起学。然后你们两个也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大包大揽亲自动手,那样会很累,也会把你们困住。这手艺不至于不外传,真要不放心的话就去买几个死契丫鬟,将手艺教给她们,你们只看成品质量。”
夜清眉觉得此计可行,“就按你说的做。那些丫鬟买回来也是享福了,一来就有正经事做,不但比侍候人好许多,还有银子拿,真是谁被选中就是谁的福气。”
夜温言提醒她:“不管这次还是以后,咱们请人雇人都要把眼睛放亮,请来的人可以笨一些,慢慢教,但人品必须要放在第一位。但凡你觉得某个人心眼不好,一定要立即让她离开,千万不能留任何情面,知道吗?”
夜清眉点头,“放心,我都懂。这些日子哥哥也在物色人选,医馆那边也缺人手,回头我让他帮我也选几个,我亲自过去看,绝不会让心眼不好的人混进来。”
将军府这几日也没少做土木工程,夜温言的院子要扩大,最东边的院墙也在改建。夜温言指了一处地方着人开了一处月亮门儿,直连着隔壁府邸,只为方便夜楚怜出入酿酒。
这几日夜楚怜就一直在隔壁忙活,将军府这边派了不少下人过去帮忙,仁王府也借调了不少人手,甚至池弘方听说这边缺人,也调派了一些人手过来。
夜楚怜这姑娘别看年纪小,也别看装了那么多年柔弱可怜相,但实际上却是一个挺有魄力的女孩子。特别是做起自己喜欢的和拿手的事,那一件一件安排的是井井有条,就连府里各院落的规划心里都是有数得很。
夜温言有话,这座府邸就当个作坊,一半给她酿酒,一半用来做香薰。
因为宅子实在很大,夜楚怜就干脆一分为二,她取西边阴凉之处酿酒,东边就留作香薰制作。中堂留着会客,另还收拾了几处院落当做客房。
这几日整座府邸都在改造,一直都是夜楚怜做主张罗的,夜温言只是趁人不备在几口水井里打进去一些带了灵力的花瓣,井水变得更加清香,酿出的酒口感比从前更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楚怜直呼这简直是酿酒的神仙府邸,干脆把自己的行李都打包到这边来,一品将军府她不住了。甚至她还做了打算,要把她二哥也拐过来,毕竟他们不是夜家的孩子,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但知道了以后再住下去,就总觉得不太好。
这个想法被三殿下知道了,三殿下就劝她:“你若说住在这边酿酒方便,那我不劝你,但是你二哥不能搬。四小姐如今虽是帝后娘娘,外面的人表面上拥护她,怕她,但实际上有更多的人却是希望她出事,甚至是死掉。因为四百多年了,没有任何人能近得了帝尊的身,帝尊大人一直是高高在上的,谁也得不到,那大家就是平等的。
现在四小姐突然出现,将这个高高在上的神一下子拉入了万丈红尘。谁也得不到的人突然间被她得到了,那么她就是另类的,谁都恨她。所以必须留你二哥在府上时刻保护!”
夜楚怜懂了,于是再不提让夜飞舟也搬出来的事,甚至想着自己也得搬回去住,这样大家都集中在一起,二哥保护起来也比较集中。东一个西一个的,很容易分散力量,万一有心之人对付不了她四姐姐,再从旁处下手,把她给怎么着了,那四姐姐一定会着急的。
这几个月相处,夜楚怜已经很能摸清楚她四姐姐的性子了。虽然看起来很洒脱的一个人,但实际上她四姐姐很看重这个家,也看重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
她只是庶妹,还庶得不正统,但四姐姐从来都没有嫌弃她。打从她表示要跟四姐姐站在一起的那一天,四姐姐就一直在保护她,帮助她。所以她自己也必须得争气,不能给四姐姐找麻烦。等这几日把这边府邸都收拾好了,一定搬回将军府去住,就陪在四姐姐身边。
所有人都在忙着,老夫人听戏的事就由香冬和阿立在盯着。夜清眉的丫鬟瑞珠跟着一起学做香薰蜡烛,坠儿就两头跑,一会儿看看蜡烛这边,一会儿又去夜楚怜那头瞅瞅有没有要帮忙的,还有夜温言院子的扩大工程也都是她在盯着,小丫鬟觉得自己比管家还忙。
夜府管家周成这几日也是责任心爆了棚,自从上次被连时提携了之后,他就觉得自己从前那些年简直都白活了,原来自己还有那么大的潜力没有被开发,原来自己还可以做那么多事,可以成为更有用的人。
于是这几日他真正地把自己的命运跟一品将军府、特别是跟夜温言捆绑在了一起,处处以夜温言为先,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先考虑一下,这件事对四小姐有利还是有害。甚至他还跟每天都过来打个照面儿的池弘方混熟了,晌午还留池弘方一起用顿便饭,顺便跟池弘方学习学习如何做才能让四小姐更满意,怎么表现才能更多地帮上四小姐的忙。
池弘方就跟他说:“首先你这个心一定要摆正了,要问问自己是不是真真正正的拥护四小姐,只有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这才算是真正的入了门。我这么跟你说,如果说帝尊大人就是天,那帝后娘娘就是天上天。所有人都听帝尊的,但帝尊听帝后的。这个关系你能明白吗?”
周成想了想,点头,“意思就是怕媳妇儿呗!”
“对了!”池弘方一拍大腿,“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你只要把帝后娘娘侍候明白了,那帝尊大人自然看你就顺眼。那么就又回到了最开始我跟你说的这个话,就是一定要摆正了心,你不能是因为要巴结帝后才对帝后好,你得真正的对帝后好。哪怕她有一天不是帝后了,她跟帝尊大人闹别扭了,你也得拼着跟帝尊大人翻脸的风险,坚决地站在帝后娘娘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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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就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
这看起来面善的人,说起话来却并没有想像中那样善良。就见她进了堂内,冲着老夫人象征性的俯了俯身,便开口道:“六殿下说了,一品将军府的三小姐已经进了肃王府的门,虽然还没拜堂,但官府那头却是立下文书的。所以三小姐横竖都是肃正妃,这个是没跑的。今日老奴过来就是来接我们王妃回去,还请夜家老夫人行个方便。”
萧氏不高兴了,又想起那日在肃王府门口六殿下说的话,于是顶了句:“六殿下不是说没拜堂就不算么!他亲口说的,我可是听得真切。对了,他还说要我们退回聘礼。这不,我们正商议着一会儿把聘礼单子拿过来,照单点数,待街上让行走了,就给肃王府送回去。”
说完,又看了那嬷嬷一眼,疑问道:“街上禁行解了?你是怎么出来的?”
那嬷嬷呵呵笑了两声,“瞧二夫人这话说的,禁谁的行也不能禁了肃王府的行啊!咱们府上人自然是可以走动的。所以说啊,肃王府跟别的府邸那是不一样的,毕竟不管哪位殿下做了皇帝,咱们家六王爷永远都是太后娘娘唯一的儿子。您说是不是?”
萧氏闷哼一声,没再说话。
老夫人坐在上首想了一会儿,偏头小声问君桃:“你今早不是往红妆那边去了么,那脸你看过没有,可还能治?”
君桃轻轻摇头,“回老夫人,奴婢瞅着,不太能治了。划的太深了,肉都往外翻着,以后长好了肯定也要留疤。”
“唉!”老夫人叹了一声,转而对萧氏道,“她说得对,不管拜没拜堂,官府那头都是立了文书的,咱们红妆就是肃王妃没错。那日六殿下若是说了什么,想必也是气头上的话,当不得真。”说完,笑呵呵地看向那嬷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那嬷嬷赶紧配合:“正是正是,要不怎么说还得是老夫人最明事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氏还是不太乐意,她先前之所以还为六殿下打算,是指望夜温言能给治一治伤,只有治好了伤,后面的事情才能成立。可眼下伤还没得治,就要她把夜红妆给送回去,这万一要是治不好了,她不是白搭进去一个漂亮女儿吗?
她起了身,走到老夫人跟前,小声说了自己的顾虑。
老夫人听得叹气:“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是觉得如果六殿下有治,就让红妆回去,咱们两家加上太后那边,再一起为将来打算。如果六殿下治不了呢,你就不想让红妆回去了,先把她留在家里,将来再想办法往宫里送。书白,你糊涂啊!红妆坏了脸,你就是把她留在府里,她还能有什么用?谁能看上一个坏了脸的姑娘?何况就算脸没坏,你觉得抬进过肃王府一次的姑娘,她还进得了皇宫吗?”
萧氏的心拔凉拔凉的,那是她的女儿,老夫人一句“她还能有什么用”,让她觉得她的女儿好像就是工具,有用就用,没有用就丢掉不要了。
可是再想想,哪家的姑娘不是呢?就是她自己,不也是曾经宁国侯府跟一品将军府结亲的棋子吗?不也是她母亲千算万算才算进夜家来的么!
萧氏没话说了,走回座位,看着那个白胖的嬷嬷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夜红妆回去。
那嬷嬷笑着道:“那就请人帮三小姐收拾收拾,随老奴走吧!宫车在外头等着呢!”
这话刚说完,外头又进来两三个人,一个是将军府的丫鬟,另外两个是宫装打扮。
白胖嬷嬷琢磨了一会儿,突然睁大眼“哟”了一声,“这不是宝蟾姑娘吗?你不在太后娘娘身边侍候,怎么到这里来了?”
来人正是宝蟾,听这嬷嬷跟她说话,便随口应了句:“自然是太后娘娘让我来的。”说完,冲着老夫人俯身行礼,“宝蟾给夜老夫人请安。”
跟在她身后的一个嬷嬷也行了礼,“老奴崔氏,见过夜老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有点儿懵,今日这是怎么了,一个接一个的都往她这来,肃王府来人还说得过去,宫里人过来干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问:“宝蟾姑娘,可是太后娘娘那边有什么吩咐?”
宝蟾点点头,“正是。”
老夫人站了起来,“可是懿旨?或是口谕?”
宝蟾摇头,“算不上,老夫人快请坐下,娘娘要说的是家事,不必接旨。”
“家事啊!”老夫人坐了回去,既然是家事,那肯定是跟六殿下和夜红妆有关了。
宝蟾也不卖关子,见老太太坐好了,立即就道:“太后娘娘说了,红妆小姐如今怀着身孕,不宜来回走动,所以就请红妆小姐暂且在娘家养胎。宫里派了最有经验的崔嬷嬷来照料,还请老夫人给安排安排。哦对了,安胎期间,红妆小姐一切吃穿用度都由太后娘娘负担。”
老夫人听傻了,养胎?养什么胎?夜红妆哪来的胎?
她看向萧氏,目光中尽是质问。
萧氏也崩溃,她太明白~宫里这套路数了。肃王府那边过来要人,其实要的不是夜红妆,而是夜红妆肚子里的孩子。显然太后娘娘也想到了肃王府会有此举,于是紧赶慢赶来阻止,不让夜红妆去肃王府,但却让夜红妆在娘家安胎,还派了嬷嬷过来。
这摆明了就是等孩子出世呢!要是个儿子,那自然没什么可说的,母子都可以入肃王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若生的是个女儿,只怕这个孩子是没有人会承认的。毕竟一个废了身子的六殿下,要一个女儿也没什么用,到时候这个苦果就只能夜家自己来咽,人家是不会负责的。
她有些慌,老夫人则是气得快要七窍生烟,其它人一脸惊讶,夜温言靠椅子里等看好戏。
肃王府的白胖嬷嬷满脸带笑地跟宝蟾说:“还是太后娘娘想得周到,那老奴这就回去了,跟咱们王爷说一声。请姑娘给太后娘娘带去问候,说六殿下很思念母后。”
宝蟾点点头,“我会把话带到的,辛苦嬷嬷跑这一趟了。”
白白胖胖的嬷嬷走了,临走都没再搭理夜家人。只剩下宝蟾和那崔嬷嬷还在等着,且这二人明显等得有点儿不耐烦。就听崔嬷嬷问:“红妆小姐在哪处院落?还请夜老夫人派个人领着老奴过去,宝蟾姑娘也好尽快回宫向太后娘娘回话。”
夜老夫人还能说什么?脸面都已经丢尽了,眼下再咽不下这口气也没办法,她总不能违了太后娘娘的心意。
于是摆摆手,让君桃领着那崔嬷嬷去找夜红妆了。
宝蟾也不多留,见这边的事情都安排完,自顾地行了个礼,大摇大摆地走了。
直到人都出了福禄院儿,老夫人这才怒拍桌案,大声质问萧氏:“竟敢瞒着老身这么大的事!你们把老身的脸面置于何地?”
萧氏心一哆嗦,赶紧跪了下来,“母亲息怒,这也是没有办法,红妆她也是为了留住六殿下的心。毕竟先前六殿下的婚约是……”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目光投向夜温言。
老夫人话锋一转,不再与萧氏计较,直接冲着夜温言道:“这下你满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眨眨眼,“祖母这话问得不对,应该由咱们问您满不满意才是。毕竟三姐姐这桩婚事,是祖母同太后娘娘一起定下的。所以,祖母,这下您满意了吗?”
“我……”老夫人又要上不来气,萧氏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给老夫人顺背。不一会儿工夫,老夫人缓了过来,这次开始向着穆氏发难——“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孩子?”
穆氏也是个不让份儿的,反正脸都撕破了,她也没必要再计较自己是不是孝顺儿媳,于是当场就把老夫人的话给顶了回去——“至少我教出来的孩子懂得廉耻,至少我教出来的孩子不会在未出阁之前就爬上男人的榻!若有一天我的孩子也无耻到那种地步,不用别人说,我自己就一巴掌拍死她!”
她拉了一把身边的几个女儿,“老夫人还有什么吩咐?没吩咐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老夫人这会儿气得都直翻白眼,赶紧挥手让她们离开。
穆氏带着三个女儿走了,夜温言和夜清眉一边一个挽着母亲,到是剩下夜连绵跟在后面脚步越来越慢。直到前面的三个人都出了福禄院儿,夜连绵终于停了下来,一转身就往回跑。
夜温言往后头看了一眼,穆氏动了动胳膊,示意她不要管。只道:“若我刚刚的话应验了去,那必是应验在二姑娘身上。老夫人其实也没说错,我的确是不会教孩子,可是我也没办法,连绵刚出生就被老夫人抱去福禄院儿养,说是给她解闷,结果就养出这样的性子来。”
夜清眉赶紧劝她:“以后会好的,只要咱们都对二妹妹好,她就一定会感受到我们的心意,慢慢就会同咱们亲近起来。”
夜温言却没说什么,只是在穆氏下意识地想要握住她的手时,轻轻地往后缩了一下。
她的手太凉,已经很明显不是活人的体温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眼瞅着夜温言已经走到跟前,还在跟夜红妆拉扯的六皇子下意识地怔了一下,然后一把大力将夜红妆给推出老远。
萧氏赶紧扑上前去看女儿,六皇子却哆哆嗦嗦地问了句:“你要干什么?”
夜温言压低了声音,面容狡黠,“想要帮你一把。”
“帮我作,作甚?”
“帮你把不想要的女人给赶走啊!”她指指夜红妆,“我这位堂姐之所以一定要嫁给你,无外乎就是看上了你的身份地位,看上了你将来有可能继承皇位。那你说,如果你跟皇位没什么缘份了,以她们一家人的德行,还看得上你吗?”
“你……”六皇子大惊,这是几个意思?什么叫他跟皇位没缘份了?如何才能无缘?
“殿下冷吗?”夜温言幽幽开口,惨白的脸往前一凑,惊得六皇子冒了一身冷汗。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这一问,他还真觉得冷了。
是从里往外的冷,从冻伤的那只手开始,一点点蔓延全身,从皮到肉,从皮到骨,不一会儿工夫整个人就都打起哆嗦来。
肃王府的人赶紧过来搀扶,却发现他们家王爷连嘴唇都冻紫了,全身冰凉冰凉的。
管事太监说:“快,快将殿下扶回府里去,这地冻天寒的,可别把殿下给冻坏了。”
却不想,一语成谶。
权青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身体的某一处地方冷得最甚,甚至冻成了冰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试着挪了一下腿去碰那个地方,哗啦一声,冰雕碎了。
他嚎啕大哭,绝望扑面而来!
“哟,这是怎么了?你们这些大夫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给六殿下看看,我怎么瞅着不对劲啊!”说话的是夜温言,一边说话一边指着地上的一滩血,那是从六皇子裤子里淌下来的。
没来得及走的大夫赶紧上前查看,这一看可吓坏了,原来方才哗啦一声碎掉的,竟是六皇子那男子的命脉!
大夫们害怕了,一个个扑通扑通跪到地上,就连医术高明的太医们也都束手无策。
碎成渣的东西,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只道今日真不该来这肃王府,接连两个重症,一个都没给治回来,这不是坏名声么。
有好事儿的人挤上前去看,看得脑子嗡嗡直响。
这该不是报应吧?老天爷的报应说来就来,连个招呼都不打啊!碎成这样,六皇子这不就是废了吗?
肃王府的人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侍卫们一涌而上,将看热闹的人赶了个干干净净。
夜红妆坐在地上,隐隐还能听到已经走远的那些人说:“完了完了,六殿下跟皇位是彻底无缘了。唉,真是可怜,还没个孩子呢就出了这样的事。”
“谁说没孩子?方才夜家那位三小姐不是说她怀孕了吗?这万一要是生下个男孩,那可就是肃王府唯一的小世子,身份可尊贵着呢!”
夜红妆猛地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就去捂自己的肚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这会儿已经回到了她二叔夜景盛的身边,笑眯眯地说:“二叔觉得我这个事儿办得如何?这下肃王府的人可是万万不敢再把堂姐给赶出去了。”
果然,六皇子权青禄忍着巨痛,一把将夜红妆给拽到了身边来。
夜红妆吓坏了,嗷嗷大叫,推开权青禄就跑。
一个没了根儿的皇子,就算她给他生了个儿子又能有什么用?皇家一向讲究开枝散叶,不管皇子还是公主,孩子是越多越好。一辈子只有一个孩子的皇子,怎么可能做得了皇帝。
她不能留下,她不能跟个太监过一辈子,她还有大好的人生,她的脸没准儿还有可能治得好呢!为什么要把一辈子都搭进来?不行,绝不行!
夜红妆跑了,萧氏在后面追,夜景盛指着夜温言,气得说不出话来。
夜温言笑得更甚,“二叔真的不夸夸我么?你看,六殿下现在是非堂姐不娶了呢!”说完,又看向已经快疼晕过去的权青禄,“六殿下也不打算夸我吗?你看,如今我堂姐有多远跑多远,追都追不回来,这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
权青禄一口血吐了出来,白眼一翻就要昏迷。
却在这时,有钟声从西边传了来,一共九声。
人们大惊——
丧龙钟?
皇上驾崩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萧书白觉得自己这一生真的很失败。
当初许嫁夜家时就是母亲出的主意,理由是她没有兄弟,将来爵位肯定是要传给庶子的。所以她必须得给自己找一个强大的靠山,这样不但自己稳妥,母亲那头将来也有依靠。
可夜家是个什么地方啊,二房不受宠到她几乎要怀疑夜景盛是不是老将军亲生的。虽然老夫人一直向着她们这边,可老夫人怎么能跟老将军比,那力度差的也太多了。
如今好不容易熬到老将军和大将军都死了,眼瞅着好日子就在眼前了,却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萧书白觉得后面的人生看不到一点希望,就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可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凡能活,谁又想死呢?
罢了,娶平妻就娶平妻吧,只要她还是当家主母,大不了平妻进门再分高低上下,她就不信凭她的手段会对付不了一个外来的!
只是那张银票到哪去了?明明她就放在袖袋里,怎么就能不见了呢?
萧书白不死心,又开始在袖袋里翻找起来。
夜楚怜悄悄看了一眼她四姐姐,正看到她四姐姐冲着她挤眼睛,还捏了捏自己的袖子。
她瞬间就明白了!
不是二夫人丢了银票,怕只是她四姐姐使了什么手段把银票给弄到她自己兜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四姐姐能有什么手段呢?夜楚怜差点儿没笑出声儿来,那当然是帝尊大人的神仙手段。
姐夫的手段教给姐姐,太正常了。
夜楚怜挺了挺腰板,就觉得有了这么个姐夫,自己也跟着硬气起来。
“银票丢了。”萧书白实话实说,同时也看向自己的母亲,眼里尽是乞求。“母亲,银票丢了。我明明就放在袖袋里,可是现在不见了。母亲救我!”
萧老夫人看向夜温言,有心想求情,可夜温言那个吊儿郎当翘着二郎腿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好说话的人。她没有办法,干脆咬咬牙:“丢了就赔!”
“可那是一百万两!”萧书白小声提醒,“我赔不起,母亲能赔得起吗?”
萧老夫人想说赔不起难道就不赔了吗?有本事你跟你们家四姑娘求情去。
可看萧书白那样子,是不可能向夜温言去求情的,便只好硬着头皮道:“赔不起也得赔,大不了卖房卖地,总能把银子还上的。”说完才敢对夜温言道,“四姑娘,能不能宽限几日?”
“能呀!”夜温言很大方。可还不等萧老夫人这边开始高兴呢,就听她接着来了句,“就宽限你们三日吧!三日后必须得把银子给我还回来,否则我就让炎华宫的人亲自到宁国侯府去要钱。反正这个银子萧老夫人说您给出了,卖房卖地嘛,那到时候就去收宁国侯府的房和地,我看炎华宫的人去了,谁敢不给。”
萧老夫人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三日管个屁用?三日能叫宽限吗?
本来是来给女儿撑腰的,可此时此刻她突然有点儿想跟这个女儿断绝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也太能惹祸了,招惹什么人不好,非得招惹炎华宫。
不过话又说回来,夜家这个四姑娘到底什么路数?有这么一个跟炎华宫有关系的孩子在家里,还跟她女儿成了仇,这夜家二房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萧老夫人眼下拿夜温言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特别是听到夜温言还对她说:“老夫人也不要存有什么侥幸心理,更不要想着跟自己女儿断绝关系就能逃过一劫。儿女关系是断不掉的,她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身上还流着你的血呢,怎么断?”
萧老夫人听到这儿突然就回了一句:“那方才飞舟的事你又怎么说?他刚才可也说了,跟他母亲的情分就这样算了。”
“二哥是二哥,你们是你们,那不一样。”夜温言答得很干脆。
萧老夫人就不明白了,“怎么就不一样了?他不也是他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
“我说不一样就不一样。”夜温言挑着眉看她,那一刻,萧老夫人似乎从她那一双眼睛里读懂了几个字——不服你咬我啊!
“三天就三天,只要你能放过书白。”她认怂了,“你放心,我宁国侯府家大业大,一百万两银子老身还是凑得出来的。”
“成交!”夜温言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只要你们凑出银子还给我,这个事儿我就可以不同你们计较。但至于放不放过她……”她看了一眼萧书白,“二婶,你身为嫡母,一天到晚总上庶女屋里偷东西这个毛病是不是也得改改?合着你们萧家养出来的女儿不只会下药,还兼顾偷东西这项技能,我们夜家也太吃亏了。你这属于带艺嫁人?”
萧书白觉得夜温言损人的本事又升级了,这一句一句的,就像拿着刀子在割她的脸皮。偏偏她又不敢跟人家翻脸,只能这么受着,实在憋屈。
夜温言还在说话:“五妹妹同我要好,我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把什么东西搁在她屋里,这万一要是再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再也不会丢了!”萧老夫人立即表态,表完了还瞪了萧书白一眼,“说话!”
萧书白也跟着说:“再也不会丢了,我立即换掉五姑娘院子里所有的下人,再给五姑娘银子,让她明儿个自己去人伢子那里买,看中哪个就买回来哪个。”
夜楚怜在边上插了一句:“随喜不用换。”
萧书白立即点头:“好,都你说了算。”
夜温言对此表示满意,但还有一个事儿:“我二哥刚才已经表过态了,说跟你以后再没什么情分。不如你也表个态,看这事儿怎么整。你说你们两口子打他一回又一回,我给他也治了一回又一回,我多累啊!我这可是帝尊钦点的神医,给皇上治嗓子的手,多尊贵啊!总不能没完没了给你们娘俩善后,你说是不是?”
萧书白脑袋嗡嗡地疼,就觉得不管什么事,只要一搭上夜温言就没完没了,一环套一环。
现在让她表态,她怎么表?
她看向夜温言,问出心里话:“四姑娘想我表什么态?”
夜温言想了想:“不如断绝个母子关系如何?”
萧书白感觉自己要疯:“你刚不是还说母子关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吗?”
“所以你得想办法断得干干净净呀!”夜温言给她支招儿,“不如这样,我把临安府尹给叫过来,让他带上户籍官,再带上府丞一起做个见证,立好文书,把你二人的关系从根儿上就给断了,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书白愣住了,还带这么整的?
夜飞舟也抬头看她,眉心微微皱了起来。却见夜温言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甚至还动了动唇,无声地用唇语说:“听我的话。”
他便又把头低了回去,半晌说了句:“好。”
萧书白看向夜景盛,“儿子不是我一个人的,你这个当爹的也一起拿个主意吧!”
夜景盛今日对夜温言极其满意,以至于夜温言不管说什么他都觉得是对的。听萧书白这样说,他立即就道:“这还用拿什么主意?就按温言说的办!反正这个儿子也没什么用。”
萧书白点头,“好,那就这么办。只是他从我夫妻二人名下移走户籍,从今往后可就不再是一品将军府的二少爷了。请他搬出府去,把姓氏也换了,告诉临安城所有人这个决定。今后他再在外头干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人家戳的也不是我夫妻二人的脊梁骨了。”
萧老夫人觉得这个事儿不太对劲,小声劝女儿:“有一个儿子总比没有强,你三思。”
萧书白摇头,态度十分坚决:“没有他我才能过得更好,没有他我才能不在人前丢脸。母亲不必再劝了,这个儿子我早就不想要,也省得他父亲一看到他,就想起当初是如何有的他。”她又看夜景盛,“我答应你娶平妻进门,也让你把那个女儿一起带回府里来,更会好好侍候那位妹妹的月子。咱们今日再把这个夜飞舟这个耻辱抹去,那年你喝了酒的事情,以后就不要再提了吧!”
夜景盛想了想,也觉得这是如今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于是点点头,“行!”
夜温言已经在吩咐坠儿:“通知计蓉往临安府去一趟,请池大人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老夫人都看傻了,合着临安府衙门是让你们这么用的?多大的架子把府尹大人说请就请过来?她们宁国侯府也没说把架子摆到这个份儿上,何况还是她求着人家办事。
这夜家的四小姐可能是个疯子。
但有些事就是疯子才能办得成的,当池弘方带着手底下的府丞和户籍官一起到了时,萧老夫人没忍住问道:“池府尹如今都是上门办案的?”
池弘方自然认得她,上前见了礼,这才道:“也不是对所有人都上门办案,但夜四小姐有吩咐,本府是一定要听的。”
萧老夫人不甘心:“夜四小姐吩咐?哼!老身还是头一次听说朝廷命官要听臣女吩咐。”
池弘方干笑两声,“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往后听着听着许就习惯了。”说完还问夜老夫人,“您老是不是就已经习惯了?”
夜老夫人很配合地点点头,“恩,习惯了。”
萧老夫人简直无语。
有官府配合,夜飞舟的户籍很快就从夜家二房除了名。但按照萧书白的意思,是要连姓氏都要一起改的。夜飞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他很想跟夜温言问问这是为何。
却听大夫人穆氏突然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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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氏赶紧扑上前去看女儿,六皇子却哆哆嗦嗦地问了句:“你要干什么?”
夜温言压低了声音,面容狡黠,“想要帮你一把。”
“帮我作,作甚?”
“帮你把不想要的女人给赶走啊!”她指指夜红妆,“我这位堂姐之所以一定要嫁给你,无外乎就是看上了你的身份地位,看上了你将来有可能继承皇位。那你说,如果你跟皇位没什么缘份了,以她们一家人的德行,还看得上你吗?”
“你……”六皇子大惊,这是几个意思?什么叫他跟皇位没缘份了?如何才能无缘?
“殿下冷吗?”夜温言幽幽开口,惨白的脸往前一凑,惊得六皇子冒了一身冷汗。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这一问,他还真觉得冷了。
是从里往外的冷,从冻伤的那只手开始,一点点蔓延全身,从皮到肉,从皮到骨,不一会儿工夫整个人就都打起哆嗦来。
肃王府的人赶紧过来搀扶,却发现他们家王爷连嘴唇都冻紫了,全身冰凉冰凉的。
管事太监说:“快,快将殿下扶回府里去,这地冻天寒的,可别把殿下给冻坏了。”
却不想,一语成谶。
权青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身体的某一处地方冷得最甚,甚至冻成了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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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是怎么了?你们这些大夫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给六殿下看看,我怎么瞅着不对劲啊!”说话的是夜温言,一边说话一边指着地上的一滩血,那是从六皇子裤子里淌下来的。
没来得及走的大夫赶紧上前查看,这一看可吓坏了,原来方才哗啦一声碎掉的,竟是六皇子那男子的命脉!
大夫们害怕了,一个个扑通扑通跪到地上,就连医术高明的太医们也都束手无策。
碎成渣的东西,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只道今日真不该来这肃王府,接连两个重症,一个都没给治回来,这不是坏名声么。
有好事儿的人挤上前去看,看得脑子嗡嗡直响。
这该不是报应吧?老天爷的报应说来就来,连个招呼都不打啊!碎成这样,六皇子这不就是废了吗?
肃王府的人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侍卫们一涌而上,将看热闹的人赶了个干干净净。
夜红妆坐在地上,隐隐还能听到已经走远的那些人说:“完了完了,六殿下跟皇位是彻底无缘了。唉,真是可怜,还没个孩子呢就出了这样的事。”
“谁说没孩子?方才夜家那位三小姐不是说她怀孕了吗?这万一要是生下个男孩,那可就是肃王府唯一的小世子,身份可尊贵着呢!”
夜红妆猛地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就去捂自己的肚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这会儿已经回到了她二叔夜景盛的身边,笑眯眯地说:“二叔觉得我这个事儿办得如何?这下肃王府的人可是万万不敢再把堂姐给赶出去了。”
果然,六皇子权青禄忍着巨痛,一把将夜红妆给拽到了身边来。
夜红妆吓坏了,嗷嗷大叫,推开权青禄就跑。
一个没了根儿的皇子,就算她给他生了个儿子又能有什么用?皇家一向讲究开枝散叶,不管皇子还是公主,孩子是越多越好。一辈子只有一个孩子的皇子,怎么可能做得了皇帝。
她不能留下,她不能跟个太监过一辈子,她还有大好的人生,她的脸没准儿还有可能治得好呢!为什么要把一辈子都搭进来?不行,绝不行!
夜红妆跑了,萧氏在后面追,夜景盛指着夜温言,气得说不出话来。
夜温言笑得更甚,“二叔真的不夸夸我么?你看,六殿下现在是非堂姐不娶了呢!”说完,又看向已经快疼晕过去的权青禄,“六殿下也不打算夸我吗?你看,如今我堂姐有多远跑多远,追都追不回来,这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
权青禄一口血吐了出来,白眼一翻就要昏迷。
却在这时,有钟声从西边传了来,一共九声。
人们大惊——
丧龙钟?
皇上驾崩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权青城看得头都要大了,喊了几次都没有人听他的。
到是三殿下权青允又冷哼一声,大声道:“都别吵了!这里是朝堂,看看你们一个个像什么样子?”说罢又看向左右丞相,“二位相爷是不是也该做个表率?就杵在这儿看热闹不太好吧?你们这是在看朝臣的热闹,还是在看皇上的笑话呢?”
两位丞相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赶紧就参与进来,就听左相大人说:“夜四小姐于国有功于民有恩,日后肯定是要论功行赏的。但当务之急是如何平息了她的怒气,让她将第二枚药丸献出来,医好那些没去病根儿的人。”
右相大人道:“李家于国也有功但于民却有罪,功罪相抵就不致死,又是西宫太后的母族,不如就让他们加倍归还卖药丸所得的银两,再对每户买了药丸的人家做出赔偿?”
权青允补充:“将李家那个医馆收了吧!”
人们对此没有疑义。
权青允再补充:“收了之后送给夜四小姐。”
这话一出人们就开始合计起来了,为何三殿下今日一再的替那夜四小姐说话?俩人不是不对付么?不是互相的谁看谁都不顺眼么?这怎么都主动张罗着纵给夜四小姐要医馆了?难不成三殿下也看上了夜四小姐?就因为那位长得实在漂亮?不应该啊!三殿不是跟夜家的二少爷……
今日早朝也算乱中有序,虽然权青城还是没有多少主导权,可总归是想办的事都办明白了,李家这个烫手山芋也有了解决的办法。
其实权青城心里明白,朝臣说得也没错,李家是西宫太后的娘家,总不能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那也就意味着昭告天下皇上跟李太后翻了脸,在这样局势下是不明智的。
但也不能放得太轻易,因为那样不但他没面子,温言姐姐也没面子,而且他更没法跟内城人交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在他三哥逼着左右丞相表了态,这件事也就算有了定夺。
不过他心里也有跟朝臣们一样的猜测,三哥为何突然就帮温言姐姐说话了?俩人没什么交情啊?难道真的是看上温言姐姐了?那可实在是找死!
散朝之后,权青城依着今早夜温言传过来的话,大摇大摆地走了一趟一品将军府,与已经回府的夜温言见了一面,然后再大摇大摆地离开。很快就由宫里下发第二批药丸,送至每一个旧疾复发的内城人手里。
坊间传闻,这是皇上亲自去一品将军府求来的药,这是皇上心系百姓,不惜放下皇帝之尊亲自相求,才得到了夜四小姐的原谅。
夜四小姐也是好样的,不计前嫌,将药丸拿出来,依旧分文不取。这些药丸可都是夜四小姐自己花银子买来的,再经过改良加工,方成了治病良药。
在此举上,皇上和夜四小姐都是恩人,大家要感谢就得两方都感谢,千万不能厚此薄彼。
另也有人带出另一波节奏,是说自新帝登基以来,一直都是摄政王在辅政,可接二连三地出事。如今摄政王重伤在家养病,朝政都由皇上自己做主,非但没乱,还越来越好。就说药丸这个事儿,摄政王管都没管咱们,反到是皇上屈尊走出皇宫为咱们求药,可见摄政王辅政也没起到什么好作用,还不如皇上自己说了算呢!
这一**节奏带起来,短短两三日,就将权青城的威信与威严推到了一个最高峰,同时也让一时风光的摄政王跌到了谷底。
此言传到摄政王府,气得权计一整天都没吃下东西。
夜温言每晚进宫去看师离渊,白天就在家里等着,李家父女被放出来的消息是计嬷嬷带回来的,上述坊间传闻是坠儿同她讲的。香冬同她皆为旁听者,听完了这些香冬就问:“李家父女就这么被放出来了,小姐心里的火气能消了吗?”
夜温言看着计嬷嬷递过来的李家医馆的房契和地契,笑笑说:“没有什么消与不消的,本来也没有多大的火气,李家那些个手段,在我看来不过是跳梁小丑,不足为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外界虽也有人在感谢小姐,这个功劳却终究还是让皇上给占了。”香冬叹了一声,“奴婢没有不乐意,就是怕有人会说小姐是迫于压力才拿出药丸的。他们不感激咱们可以,若是反过来还记恨上那就不好了。”
夜温言闻听此言,只说道:“若是通过这一场地龙翻身能让那孩子成长起来,那么我到是愿意用我个人的一些得失去换他的成长。何况那些本也不算什么得失。”
她不愿再探讨这个话题,只说自己累了想歇歇,便散了几人,歪歪靠在软椅上。
意念一动,一朵花自储物镯子里被调了出来,她将花托于掌心,微微向上一托,花飞灵起,于眼前拉开一片影幕。
影幕上尽是前世夜家的气息,是所有人生活在大宅里,你来我往,或停或走。
她看到一位少年,长得跟权青城一般模样,那是堂弟夜倾城年少时的样子。
夜家有私塾,专为夜氏子弟所开,但去上学的多半是女孩,男孩极少。
影幕只有影像没有声音,她看到夜倾城站到她面前,嘴巴一开一合地说话,虽听不见声音,但她却知道倾城是在问她:为何从不到大家里的男孩子就很少?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好像是说:可能因为他们觉得女孩子懂得好养,也可以穿漂亮衣服吧!所以都喜欢生女孩。
那时的夜倾城哪里懂得生男生女非人为所控,更不知夜家数代单传,他的父亲不过是爷爷抱养到家里来的养子。只信了她的话,以为家里都喜欢听话懂事的孩子,于是也不再调皮,用功读书,好好走路,衣服自此总是干干净净,再不会雨天玩泥,冬日滚雪。
一个男孩子,生生把自己练得跟大姑娘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很想念前世,很想念夜家大宅,也很想念总跟在他身后转啊转的夜倾城。所以才在面对权青城时,不由自主地就总想帮他一把。
事间巧合无数,她知道北齐的少年皇帝不是前世那个孩子,可凡事都有个万一。万一是呢!万一他把什么都忘了呢?否则怎么可能巧合到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还会叫那样相似的名字?她不指望他终有一天能想起什么,最好是都忘掉,如此才算真正的新的一生。
不像她,两世人生,两世记忆,人人知夜四小姐跋扈洒脱,却不知如今的她,回忆里是无尽的痛苦,是枪响之时血流满地……
砰!突然一下,房门被撞开了。灵力幻化出来的影幕随着这一撞匆匆打散,正散在夜倾城弯着一双桃花眼,对着她露出灿烂笑容。
她有多思念那个笑容,就有多憎恨这个撞进来的人,一双手紧握成拳,要拼命控制才能控住将人掐死的冲动。偏偏闯进来的人还要激怒她,一进来就骂了句:“贱人!”
是夜连绵。
身后,计嬷嬷、坠儿和香冬都到了,计嬷嬷当时就问:“主子,可要将人扔出去?”
坠儿习惯性地就要去找砖,说:“你敢骂我家小姐我就拍死你。”
夜温言却谁的话都没应,只摇摇头,再挥手令下人都退出去了。这看了一眼夜连绵,强忍着怒意问道:“你这又是发的什么疯?”
夜连绵真是要疯了,五官都扭曲,一双眼珠子几乎就要瞪出来。
她指着夜温言说:“都是你,几次三番的惹恼二叔一家,还惹祖母,连带着我都要跟着你吃瓜烙。我原本在祖母那里住得好好的,从小到大我都住在她身边,却偏偏因为你犯了错,让祖母把我也赶了回来。夜温言你这个小贱人,你自己不想好还要连累我,凭什么?你怎么不去死?这个家里为什么要有一个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连绵几乎是在吼叫了,吼得满面通红,“不要以为所有人都怕你,我不怕!夜温言,从小你就得到最多的宠爱,从小你就比我们所有人过得都好,你凭什么?就凭你长得好看?就凭你一出生祖父就打了胜仗?可你都得到了祖父最多的疼爱了,为何还要跟我们抢父亲母亲?为何所有人都只疼你不疼别人?你到底施了什么妖法?你是妖怪吗?”
“所有人都说夜家大小姐温婉贤淑,三小姐美艳动人,四小姐最得家里宠爱。偏偏我这个嫡出的二小姐提都没人提,我就跟那夜红妆一样是个隐形的。凭什么啊?夜温言,你是不是把这个家里所有的气运都吸到你一个人身上了?”
夜温言就有些听不懂了,原主的记忆一幕幕涌入脑中,从小到大都有。
人人都说她是最受宠的小女儿,人人都说不管是夜老将军还是夜大将军,有什么好东西肯定都是给她的最多。但是在原主的记忆里却并不是这样的,至少在夜大将军这儿不是。
半晌,她说:“夜连绵,或许祖父是偏疼我一些,可父亲母亲给我的,哪一样你没有过?你是比我少了衣裳还是缺了首饰?家里按人头置办的东西,从来都是每人一份,你我都是嫡女,得到的几乎就是一样的,你有什么可不平的?我清楚地记得三年前,父亲从外省回京,带回来一些临安城难见的小物件儿,我拿两个你就要拿三个,我拿三个你就必须拿五个。最后我只得一个,大姐姐的也都给了你,所以你说说,他们是更偏疼谁?”
“那是我抢的!我要是不抢,他们会多给我吗?”
“凭什么要多给你呢?每人一份,你凭什么一定要比别人拿得多?”夜温言的愤怒已经平复了许多,说这些话时面无表情,甚至眼中都不曾流动任何情绪。
因为这不是她所经历的事,是夜四小姐和夜连绵之间的恩怨纠葛,她说到底不过是个看戏的罢了。要说真要哪里不高兴,她也只是不高兴夜连绵的突然闯入,碎了她看前世夜家的影幕,散了她堂弟倾城的灿烂笑容。
就像正在看着的一部影片突然被打断,就像电影院里突然来了不刺之客,搅了这场影局。
打扰她看电影,真不是一件叫人愉悦的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楼清寒当时就哭了!
见血了,他被割的可是脖子,脖子一见血那人不就完了吗?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夜温言,再也不顾什么苏原太子的面子,哭着求道“放了我吧!我不想死,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回去一定说服父皇向北齐岁贡,只求你放了我。夜温言,不,帝后娘娘,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上北齐来逞强了,你别割我脖子,见血我就死了!呜……”
人们眼瞅着苏原太子被吓到痛哭,又因为不敢晃动脖子,所以哭得十分怪异。
可人们也同样不明白他哭个什么劲儿,什么叫见血他就死了?见血的又不是他?
夜温言也笑了,“小楼啊,别害怕,我的医术十分高明,还不至于割个脖子就见血。不信你往边上瞧瞧,失误的是你的巫医,见血的是我们的摄政王。”
楼清寒一听这话就来了精神,想扭头去看,但又觉得刀正割脖子呢,如果这时候扭了头那不就伤筋动骨了吗?于是他只能用力斜眼,用眼角余光去看巫医那头。
果然见血了!本来今日权计穿的就是一件银灰色的袍子,血淌到袍子上特别明显,触目惊心。虽然权计还没感觉到疼痛,但这种视觉的冲击也着实让他冒了一头的冷汗。
“巫医。”权计开口说话了,“不是说不见血的吗?为何本王流了这么多血?”
巫医皱皱眉,停下刀子盯着伤处看了一会儿,这才道“许是碰到了哪一处血管,因为这手术刀太光滑,所以止血药有些散落了。没关系,我再用些药,血很快就能止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说完,腾出一只手在蓝色的药粉里抓了一把,再把那些药粉全都涂抹到流血的伤口处。
好在血很快就止住了,权计也松了口气,宫人给他擦了一把汗,再次盯向自己的心口。
可是很快地,才止住的血又冒出来了,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流的还要更多,整件灰袍子都被染红了,他嘴唇的颜色也明显起了变化,再不见红润,开始泛着死白。
“你到底在干什么?”权计怒了,要不是刀子还在自己心口里扎着,他真想一脚把这苏原巫医给踹死。“这就是你的医术?这就是所谓的苏原巫医?你太让本王失望了!本王命令你立即取出刀子,这场赌注你们苏原已经输了,不要再比了!”
“没输!心还没取呢,怎么就输了?”巫医完全不理会他的话,“您是北齐的摄政王,命令不到老朽头上。相反的,您若是再多说话,难免老朽也会说出一些什么来。”
他说这话时声音压得极低,权计气得咬牙,“你在威胁本王?”
“对,就是在威胁王爷。”巫医还在割着他的肉,“赌局已经开始,就没有中途而退的道理。我说能取心让人活,就是能取心让人活,而且还活得跟从前一样。所以王爷不用担心,这些血虽然流得意外,但实在是不算什么,只要王爷不感到疼痛就不碍事。”
他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说,权计忽然就感觉到心口开始疼了。从最开始的一点点疼,到后来剧烈地疼,终于疼到他都坐不住要靠宫人全力支撑时,巫医的动作才停下来。
“为何会这样?”巫医也懵了,这剖心之术他在苏原时为了巩固自身地位,展示过三次,每次都十分成功。被剖心者既不会感到疼,也不会流血。心脏放回去之后也能继续跳动,人跟从前没有什么两样。可为何到了北齐就不好用了?他才把肉割开摄政王就疼成这个样子,这要是强行取心,就算他的手法没有问题,疼也能把人给疼死啊?
“停下来,你输了!让北齐的太医为本王疗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没输!”巫医坚持自己的立场,“只是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许是这刀我第一次用,力道大了些。我再给你一颗止痛的药丸,吃下去很快就好。”他说着,又从红色的药包里取出一颗药丸来,塞到权计的嘴里。“很快就好,你相信我,接下来不需要用刀了。”
苏原止痛药果然有奇效,也就一会儿的工夫权计就又感觉不到疼痛了。于是他问巫医“不用刀子你要用什么?难不成用手掏心?”
巫医点点头,“就是用手掏心,比用刀子有准头。你若是害怕就把眼睛闭上,我将你的心掏出来给大家看看,然后立即放回去,不会有事的。”
权计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这巫医都不会停下来。
可他想保命,当他愈发觉得这巫医不靠谱时,想保命的心情就越来越强烈。
于是他看向夜温言,放下身段哀求道“若有万一,求帝后娘娘救救微臣。”
夜温言正割楼清寒脖子割一半儿呢,听到权计跟她说话,扭头就甩一句“为何救你?”
权计说“臣是北齐的摄政王,如果死在苏原巫医手里,对我北齐国誉也是有影响的。请娘娘顾全大局……不,请娘娘帮帮我,只要娘娘肯帮我,任何条件我都答应。”
“任何条件吗?”夜温言笑笑,手里的刀子又前后拉了两下,吓得楼清寒立即大喊“你专心一些!专心割我的头,不要再跟旁人说话了!权计你把嘴给老子闭上!老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一定会拉上你陪葬的!快把嘴闭上,不要再影响她了!”
权计无心同他计较,他只管跟夜温言说话“若娘娘肯保微臣性命,微臣保证一定全心全力辅佐皇上,直到皇上亲政,绝无二心,也绝不压制皇上参议朝政。从此以后微臣将做皇上最忠诚的臣子,无论是理政还是挡刀,都将全力以赴。请娘娘相信微臣!请娘娘救救微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点点头,然后冲着师离渊道“夫君!能把他说的话刻录在玉简上吗?”
这一声夫君叫得师离渊那个舒坦,立即就回话道“当然可以!”
说话间,手一翻,一卷玉简出现在掌心。他使用灵力将那玉简往前递送,一直送到权计面前,这才又道“权计,对着这枚玉简,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还要加上一条,如有违背,又将如何。待你说完之后,一旦苏原巫医取心失败,本尊会亲自出手保你性命。”
权计放心了,有帝尊保命那肯定是比夜温言保命更好。于是他再不犹豫,立即对着玉简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之后又再加了一句“如有违背,天打雷轰!”
“好!”师离渊对此很满意。只见他又往玉简上指了一下,发着光的玉简微微颤抖,然后竟自行打开。随着玉简打开,摄政王权计的影像立即出现在半空,所有人都看到了刚刚那一幕,也听到了权计说的话,发的誓。
只是他们看到的是玉简里面映出来的投影,也都听到帝尊大人说“这枚玉简会一直保存在炎华宫,若有朝一日你违背你今日誓言,它便会化作天雷,将你击到粉身碎骨!”
玉简收回,师离渊的声音还回荡在炎华殿上。
权计打了个哆嗦,脸色煞白煞白。但此时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他只有遵从誓言才能保命,只有全力辅佐权青城,才能让自己活下去。
于是他点头,“多谢帝尊大人,多谢帝后娘娘!”然后再看向苏原巫医,一脸的恨意——“来吧!动作快一些,别磨蹭!”
苏原巫医也不想再磨蹭,第一次使用手术刀没掌握好力度,这让他很闹心。他现在就想赶紧把这场赌局结束,赶紧把手术刀赢到手,然后就可以好好练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他加快动作,很直接地就把自己的手伸到了权计的心口里。
权计又感觉到疼痛了,这才是真正的剜心的疼,疼得他全身都在抽搐。
夜清瞳看着这一幕突然就有些后悔,这样的酷刑应该让李笑寒来感受啊,刚才她怎么没想到把李笑寒给推上去呢?呵呵,掏个心就疼成这样,还是男人呢,当初她心上扎着一把刀子,不还是忍着疼把那对奸夫淫~妇给痛骂了一顿。男人啊,真是不如女人!
她心里骂着这样的话,又去看夜温言这头。
不知何时,夜温言已经把楼清寒的头给完完整整地割下来了。这会儿那颗头已经被放到托盘里,由连时亲自端着,还把正脸转向宾客方向,让大家看个仔细。
人们都惊呆了,一颗头割下来,还是用小刀一下一下磨着割的,居然没流一滴血,也完全没听到被割头的人喊疼,甚至现在头都已经放到托盘里了,被割下来的头还是活的!
“头是活的”,其实指的是五官是活动的。比如说楼清寒还能眨眼,还能皱眉,还能喘气,甚至他还能说话。只听他说——“夜温言你是个鬼吗?你居然真的能把人的头颅割下来,还能让人活着!我现在是活着的吧?对,一定是活着的,我还能说话,我甚至还能唱歌。夜温言,动作快一些,赶紧去割狗头吧!换完了再换回来,本太子有点儿饿了,想吃饭。”
夜温言笑笑,“好啊,这就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说话间,手起刀落,几乎就是人们眨一下眼的工夫,大黄狗的狗头就已经托在她手中了。
依然是没流一滴血,大黄狗也依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苦,甚至被夜温言托在手里时,那颗头颅也像楼清寒一样,还能转动,还能瞅着自己的身体,纳闷地汪汪叫几声。
楼清寒都看傻了,“夜温言你什么意思?割本太子的头一下一下的,跟钝刀子割肉似的,要多磨蹭有多磨蹭。本太子还以为割谁都是这样,你的手法也就这样了,想快也快不了。可是为何割狗头就这么利落?你是不是故意在戏耍本太子?”
夜温言耸耸肩,“怎么能说是戏耍呢!主要是你跟大黄狗的诉求不一样。大黄狗只是全力配合我就好了,你们就不同了,你们想法多,点名道姓想让我通过这一系列手段,来证明自己的确有换头的本事。所以我就得慢慢割啊,让你看清楚过程。”
夜温言说到这里冲着他摆了摆手,“行了,哪来那么多废话,现在我就把你们的头调换一下,你找找狗身人头的感觉,也让这大黄狗感受一下狗生巅峰。”
话音落,手里托着的狗头直接往楼清寒的脖子上按了去。几乎就是头和脖子接触的一刹那,两者立即融合到一起。都没用缝合,也无需任何外力辅助,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好像这根脖子就应该配这颗狗头,彼此之间几乎没有半点儿排斥。
但楼清寒的头放到大黄狗脖子上时就不太一样了,虽然也是立即就融合,但是大黄狗的身体似乎对这颗头颅特别抗拒,头颅刚一上身就开始剧烈的扭动,上窜下跳,不停的甩啊甩的,差点儿没把楼清寒给甩吐了。
楼清寒吓得哇哇大叫“怎么回事?快停下来!本太子受不了了!快快停下!夜温言,这到底怎么回事?这只狗它为何跳来跳去?该死的,快让它停下来。”
夜温言摊摊手,表示自己也没办法,她跟楼清寒说“许是人家大黄狗觉得你的头配不上它的身体,所以在对你表示抗拒。唉,你说你也是的,居然混到连狗都嫌弃,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的苏原太子。你们苏原人就不嫌弃你吗?”她一边说还一边抚着这边已经安到楼清寒身体上的狗头,“你看看你自己的身体,它表现得多好,一动不动,可见很喜欢这颗新头。”
楼清寒突然产生一种恐惧,他盯盯地看着夜温言,也顾不上大黄狗的身体还在晃了,就盯着夜温言问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想再把我们的头换回来吗?夜温言,换头术你已经展示过了,我们相信你医术高明,你可以把头换回来了!快一点,本太子一刻都不想待在这条傻狗身上。这狗臭死了,全身都是臭的,好恶心!”
他这边疯狂地叫喊,但是观看这一幕的人们却已经惊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从前他们只知夜四小姐能让哑人开口说话,是神医现世。今日竟亲眼看到夜四小姐还有这等换头之术,这哪里是神医,这分明就是仙医啊!
白初筱的祖父白太医已经跪了下来,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就是仙医,就是仙医。我早就说过她是仙医,现在你们都看到了,这是只有仙医才能做到的事情,帝后娘娘是仙医啊!”
越来越多的人被他带动,都折服在夜温言这手神奇医术之下,就连白初筱和萧诀二人都不得不感叹,夜四小姐太强大了,他二人即使得了师父凤羽珩的真传,这样的事也做不到。
阿蔓和她父亲也看傻了,只见阿蔓走上前,盯着人身狗头看了好长时间,还伸手往楼清寒的胳膊上捏了一下。这一下让那狗头感到疼了,汪汪叫了两声,冲她龇起了牙,还想咬她。
阿蔓将手缩回,心头升起一丝恐惧来。她恐惧的当然不是狗要咬她,而是她发现捏楼清寒的身体时,狗头会感觉到疼,那就说明身体跟这颗头颅已经完全的融为一体,一切感观都已经发生了关联,它们之间再也不是完全不同的两部分了。
可如果真是这样,还……换得回来吗?
这时的苏原巫医,一只手已经握着摄政王权计的心脏,一点点的掏了出来。
人们看到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握在巫医手里,有什么东西连在心脏上,正在扑通扑通地跳。
权计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额头的汗不停地往下滑。他已经又能感觉到疼痛了,说了几次让巫医再给他用止疼的药,巫医都完全不理会,只管一边握着他的心脏一边往夜温言那边看去。夜温言换头的手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这一幕几乎把他看呆了。
人身狗头,狗身人头,全都是活的,全都发生了实际的关联。这还是人类能做到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黄狗的身子已经不再乱跳了,因为夜温言抚着狗头说了一番话,狗头又冲着自己的身体汪汪叫了几声,狗身子这才安静下来。
楼清寒被晃得头晕眼花,一停下来就又是一顿乱叫,无外乎就是让夜温言赶紧换回来。
夜温言则对他说“不急,人家大黄狗好不容易走上狗生巅峰,得到了一具人类的身体,总得叫它好好感受感受才是。这也就是现在这个年月,这要放在从前,动物想要修炼成人型,那非得修个几千上万年,然后再历经大劫小劫最终到雷劫,方才能化型成功。如今它只不过借助外力就成功了一半,这绝对是值得一生骄傲的事。”
她说着,又对着那狗头道“别白白做一回人,站起身走一走,在这大殿上转一圈,从人的角度感受一下这个世界。先前我就同你说过了,这是一件很好玩的事,你看是不是好玩。”
大黄狗很激动,依着夜温言的话,让楼清寒的身体站了起来。可它毕竟从生下来就是狗,从来也没有直立行走过。即使现在得了人的身体,直立行走这件事对于它来说也很困难。
于是它走了两步就摔倒了,人们“呀”地一声,还以为大黄狗换头失败死掉了。结果很快就看到楼清寒的身体像狗一样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由直立行走的姿势变成了四肢爬行。
这下舒服了,大黄狗爬来爬去,在人群里不停穿梭。它以为是它在穿梭,实际上看在别人眼里,就是苏原太子楼清寒在穿梭。这一幕滑稽可笑,也让人觉得有点儿渗得慌。
楼清寒都要崩溃了,他苦苦哀求夜温言“你让它停下来好不好?本太子的手很金贵,本太子的膝盖也很金贵,怎么可以让本太子的身体在地上爬?夜温言你做个人吧,你不能这么祸害我,我再也不跟你作对了还不行吗?”
这话让封昭莲听了去,封昭莲这会儿正溜狗呢,时不时指挥大黄狗往哪边走。听到了楼清寒说话后她就嚷道“你要觉得吃亏,那你也用它的身体走几步不就完了吗?正好借此机会体验一下怎么当狗,也算是一种人生乐趣。赶紧的,我看看狗换了人走,能不能站起来。”
楼清寒真想回骂过去,这种人生有什么乐趣?全是恐怖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不走,我现在就想把头换回来。夜温言,那狗也过足瘾了,你赶紧让它回来,我们该换回来了。你再戏耍本太子就没有意思了,别忘了,你们的摄政王还在我国巫医手里呢!”
夜温言笑笑,“怕什么,帝尊大人不是说了么,一旦苏原巫医失败,他会立即接手,就算摄政王已经死了,只要帝尊大人出手,都一样能从阎王爷手里把人给抢回来。所以啊小楼,你就不要操咱们北齐国的心了,也别再嚷嚷,安静一下,我得好好想想这头怎么换回来。”
楼清寒的心都凉了,“你说什么?什么叫好好想想这头怎么换回来?”
夜温言轻轻叹了一下,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就是我有些想不起来这换头术后半段儿是怎么做的了,只记得怎么调换,但如何能再换回来,这件事我就得仔细回忆一下。”
“帝后娘娘!”阿蔓开口了,“帝后娘娘确定不是在戏耍我苏原?”
“嘘!”夜温言将食指竖于唇边,“别吵吵,本来我就想不起来,你这一吵吵我岂不是更想不起来了?你要是不想让你家太子换回自己的身体你就直说,别用这种方法把我也装里面啊,我可是无辜的!”说完又对楼清寒道,“管管你家大祭司,太坏了。”
楼清寒已经失去判断是非的能力了,他现在只要一想到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得在狗身上待着,他就看谁都是王八蛋。于是他对阿蔓破口大骂“你这个恶毒的老女人,你是巴不得本太子死是不是?把嘴给我闭上!再不闭嘴我就叫人扒了你的皮!”
阿蔓闭嘴了,默默退回到巫医身边。所有人都盯着夜温言等着她把换头术的后半段儿想起来,结果等来等去却等来夜温言一句话“怎么办,真的想不起来了,要不这一轮就算我输吧!我多送一套手术刀给巫医老先生,如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楼清寒差点儿没吐血而亡!——“本太子的命,就值一套刀具?”
“那当然不是。”夜温言说,主要是你并没有死,虽然是活在狗身上,但也算活着,所以就不能按命来算,最多算半条命。半条命一套手术刀,值了。
说完,又看向苏原巫医,“老先生觉得这笔买卖如何?哦对了,您怎么还握着摄政王的心脏?能不能赶紧给他接回去?我看他疼得都快要不行了。按说你这掏心掏到几乎把人疼死,应该也算是失败了吧?但毕竟我也只成功了一半,所以咱们彼此彼此,谁也别挑谁,我就算你成功,一共给你两套手术刀,怎么样?”
巫医摇摇头,“老朽虽然很在意那套刀具,但若太子殿下真的变成这个样子,我们回到苏原也是死路一条。所以还请帝后娘娘开恩,将太子殿下的头换回自己身体上去。”
“可是我忘了怎么换回去呀!”夜温言一脸为难,“要不巫医老先生,你帮我想一想?”
“夜温言,你就是故意的!”楼清寒扭动着大黄狗的身体,大声叫喊——“你就是故意害我!你就是故意设了这个局让本太子往里头钻!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坏!”
溜狗回来的封昭莲听不下去了,“哎哎哎,说谁呢?什么叫阿言设局让你钻?明明是你们先说要挑战阿言医术的。怎么着,输不起啊?你们苏原人也就这样了,没出息。”
三殿下权青允也开了口道“昭莲郡主说得没错,此事的确是你们先挑起来的。”
“对!自己惹的祸自己背,别诬赖我们设局,我们设什么局了?苏原人有病吧?”
众宾客都不干了,楼清寒气得几乎咬碎了满口的牙。只见他伸出狗爪子指着夜温言道“夜温言,你卑鄙无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笑笑,“彼此彼此。你敢说你们来到北齐,真的只是冲着我的医术吗?”
上方坐着的师离渊开口了,声音带着阵阵威压轰隆隆地传来“怕是其根本目的,是要与本尊比一比。哼!”师离渊冷笑,“可是苏原人,你们拿什么与本尊比?”
楼清寒在这样的威压下瑟瑟发抖,已然说不出话来。最终还是阿蔓上前了一步,紧紧盯着师离渊,抗着重重威压大声道“纵是我们没有本事与你相比,但是有一些话也不得不说!师离渊,我问你,为何四百年前天地灵气消失之后,你依然能够使用术法?当初所有的修灵者都被逼到了绝境,一身本事都再也无法施展,只能熬着寿元,一个接一个地死去。
却为何你活了下来?所有人都死了,为何只有你独独活了下来?”
她的声音几近嘶吼,嗓子都喊劈了。巫医顾不上权计,握着心脏的手直接松开,冲过去扶住阿蔓。帝尊的威压层层压过来,阿蔓一个人已经很难站住了。
权计感受到了死刑一般的恐惧和疼痛,好在有宫人不顾害怕捧住了那颗心脏,要不然就要挣破血管掉到地上。他疼得全身痉挛,却也忍不住往阿蔓那边过去。
数百年了,敢如此跟帝尊说话,敢正面质疑并指责帝尊的人,阿蔓还是第一个。
师离渊也觉得有趣,同样的话题,相隔四百年,终于又有人问了。
只可惜,问的这个人,完全不够分量。于是他对阿蔓摇摇头道“本尊为何要告诉你?”
“不说你就是心虚!”阿蔓铁了心要跟师离渊翻脸,“我相信这个问题不只我一个人想问,全天下人以及曾经死去的全天下人,他们全都想知道。为何那么多人都死了,就只有你一个人还活着?是你做了什么?还是你隐瞒了什么?你如今使用的灵力是从哪里来?天地灵气都消散一空了,你哪来的灵气去化灵力,又哪来的灵力去变成术法?师离渊,你敢对天下人解释这一切吗?你敢说你清清白白,从来也没有做过亏心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师离渊还是那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好在也能跟阿蔓搭上几句话,就是说出来的话让阿蔓越听越生气,他说“本尊能活下来,是本尊的本事。那些人活不下来,是他们没有本事。有的人就是跑几万步他都不累,但有的人就是端个茶都累得气喘吁吁,你说这怎么比?”
阿蔓深吸了一口气,此刻已经是单膝跪地的姿势了。师离渊的话把她堵得死死的,她还想再说什么,却看到身边的父亲正在冲着她摇头。她不甘,心想着今日左右也是翻脸了,且她本来也做了必死的打算。所以得不得罪北齐帝尊,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既然这位帝尊大人似铜墙铁壁,那她就换个人说事。于是她又冲着夜温言指了指,说“还有她,你的这位帝后娘娘,她究竟是个什么妖怪?你敢不敢告诉所有人她来自哪里?”
这话听得宾客们都糊涂了,有人下意识地就接了一句“她当然来自一品将军府啊!”
“对啊!这不是一品将军府的四小姐么,我们都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
“她根本就不是一品将军府的四小姐!”阿蔓大吼起来,“你们全被骗了,一品将军府的四小姐早就已经死了,你们肉眼凡胎看不清楚,但是我这双眼睛用清明水洗了十几年,我一眼就能看出她根本就不是这个世上的人!她是外来的,是外来的灵魂住到了夜四小姐的身体里。不然你们以为何以四百多年身边都没有女人的帝尊大人,突然就看上了她?
说到底,那是因为他们都是与众不同的,都是有大秘密藏在心底的,他们都对人类有所隐瞒,他们合起伙来一直在欺骗人类!四百多年前的那场浩劫,天地灵气的突然消失,所有人都以为是天灾。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那很有可能是!
所有的一切都是人为的,他师离渊就是罪魁祸首!是他为了称霸天下,为了让所有人都臣服于他,听命于他,所以他制造了一场浩劫,杀死了所有的修灵者,还禁锢了天地灵气,禁锢了人类寿元。只有他自己活了下来,因为他知道活下来的法子,也知道长生的法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阿蔓的话还在继续——“你们敬他为神,高呼帝尊天岁,却不知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个欺局,你们的神明就是个大骗子,骗了一代又一代人。他满手血腥,所有在这四百年间死去的人,全都因他而死。”
阿蔓说到这里,强撑着站了起来。她甩开巫医的手,一步一步朝着师离渊走去。
她边走边说“师离渊,你敢不敢承认这一切?你敢不敢告诉天下人,为什么我们只能活六十载,你却可以长长久久活下去?所有我质疑的事情,你可有合理的解释?”
宾客们一瞬间全炸了,阿蔓的话就像陨石一样击落下来,击进每一个人的心里。
她说得没错,北齐人一向奉帝尊为神明,在他们心里,帝尊大人就是这世间唯一的神。有帝尊在,他们就有底气,就有主心骨。帝尊大人从来都是最最神圣的,可是突然之间有人把这份神圣给打破了,还提出了一大堆他们根本无法反驳的质疑。
这种质疑一旦形成,很快就会在人们心里生根发芽,几乎就在阿蔓话音才落的那一瞬间,所有北齐人也都顺着他的思路想了下去,且很快就有人相信了阿蔓的说法。
帝尊下了一盘很大的棋,在这盘棋局里,他们所有人都是棋子,全都随他摆布。
眼瞅着人们的目光从最初的质疑,渐渐变得跟阿蔓一样满是仇恨,夜温言就明白,是她疏忽了,一来疏忽了人心人性,二来也疏忽了阿蔓在这炎华殿里使用了幻术。
恨意从心头窜起,久久压不下去。阿蔓已经快走到师离渊身边了,师离渊却还是那副天下万物都与我无关的样子,丝毫不见着急,也没听他有任何解释。
夜温言也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这种事情根本解释不清,连师离渊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他能一直活下来,叫他怎么跟所有人讲?
有花朵自掌心飘落,原本站在人身狗头身边的夜温言,突然一下从原地消失,下一瞬已然站到了师离渊跟前。只见她右手往前一伸,一把掐住了阿蔓的脖子,却不是真的用手接触着去掐,而是有一道淡淡的金光从手里飞泄而出。金光化做手掌,将与她还隔着几步距离的阿蔓直接提到了半空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一下宾客们就更惊了,因为夜温言所展现出来的能力明明就是灵力术法,这根本就不是凡人手段啊!可这样的本事为何会出现在夜温言身上?她明明就是凡人,为何有灵力?
难不成真像苏原大祭司说的,夜四小姐根本就不是从前的夜四小姐?
她跟帝尊到底隐瞒了什么?人间消失的灵气和人类被禁锢的寿元,真的与他们有关吗?
阿蔓哈哈大笑,即使已经被夜温言提在空中,她还是在笑。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即便她死,她也要天下人都对帝尊的存在产生质疑。她可以死,但是谁都别想好好活着!
“你们都看到了吧!”阿蔓再次大吼,“我没有说错,夜温言她就是个妖怪,她根本不是凡人,根本不是原先的夜四小姐。你们都被这对妖怪夫妻给骗了,什么神医,她是鬼医!什么帝尊,他分明就是个心思歹毒的杀人凶手!北齐人,你们真可怜,被这人骗子骗了数百年,还要每日对着炎华宫的方向三跪九叩,还以为你们拜的是神明。你们就是一群傻子!”
炎华殿关门了,砰地一声,震得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打了个颤。
谁也没看到门是怎么关上的,没有宫人去关门,就算有宫人在关,也不可能关得那么快。
阿蔓说“是夜温言动的手,她用灵力术法把门关了起来,她要杀了你们所有人。今天谁都逃不出去了,你们都要死在这里,都要跟着我们苏原人一起陪葬!哈哈哈哈,值了,能有临安内城所有官宦为我们陪葬,这一趟来得值了!”
有狂风刮起来,风声呼啸,很快就在炎华殿内形成了一个漩涡。
师离渊站起身走到了夜温言身边,什么都不说,只轻轻将他心爱的姑娘揽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也不解释,不管是阿蔓报复性的胡说八道,还是北齐人一声声的质疑,她就像没听见一样。她只盯着阿蔓,缓缓伸出另一只手。又有花朵碎开,金光闪过,阿蔓腕上的金表眨眼就回到夜温言手里。她问阿蔓“告诉我,你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样的东西?”
阿蔓一愣,“你竟不反驳我的话?你竟只问这块手表?夜温言,你果然有秘密。”
夜温言点头,“是啊,我是有秘密,你说得也没错,我的确不是从前的夜四小姐。我就是个外来的灵魂,住进了夜四小姐的身体里。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我未来的夫君知道,我现在的母亲和亲人也都知道,他们都不排斥我,都好好地接受了我,所以我为何反驳?
阿蔓,别扯那些没有用的,我只问你,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样的东西?”
阿蔓完全不回答她的话,被掐着脖子拎在半空中的人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她怎么可能称了夜温言的心。她只是不明白“你的家人接受了你,那对其它人呢?这些朝臣,这些官眷,你以为所有人都能接受你这个怪物?夜温言,你怎么敢当着他们的面把秘密说出来?”
“不是我说的,是你说的。”夜温言的声音十分平静,即使下方宾客已经沸腾了,已经开始向她发出质问和言语的讨伐,她也都跟没听见一样。她对阿蔓说,“挑拨离间的把戏我都看了两辈子,你以为还能入了得我的眼?至于下方宾客,无所谓谁听了什么,反正听过就会忘,我有什么可怕的。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我今日也不配站在这里。”
“什么意思?”阿蔓有些慌,“夜温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对他们做什么?”
夜温言笑笑,“也没什么,一个小小的修正术而已,很轻松的事情。难不成我还真让北齐子民去给苏原人陪葬?开什么玩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阿蔓明白了,修正术,她听说过这样的术法。施术者可以修改他人的记忆,也可以剥离他人的记忆。说白了,只要夜温言想,一个术法挥过去,这些人就会把这一刻发生的事情全部忘记。帝尊还是从前的帝尊,帝后也还是一品将军府的四小姐,一切都没有改变。
唯一改变的就是她很有可能死了,她的父亲恐怕也活不成,包括太子楼清寒,可能一辈子都要用一只狗的身体活着。
她忽然就在想,如果太子还能回到苏原,那应该是让身体回去,还是应该让头回去?
她不甘心,又开始怂恿北齐国民——“你们听到了吗?她要用术法控制你们,要让你们把眼下发生的事情全都给忘了。你们想过后果吗?一旦被控制住,那就不只这一代,而是世世代代都要在她的控制下生活。你们的子孙依然会对他们夫妻每日朝拜,依然会敬他们为神。你们愿意过那样的生活吗?你们愿意让你们的子孙后代也过那样的生活吗?
人类不止能活六十年,你们仔细想想,就算从前天地灵气在时,凡人也有长命百岁一说。何以现在就只剩下六十年了?我告诉你们,这一切都是他们夫妇二人的阴谋。你们现在不反抗,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听到了没有?北齐人,你们要不要自由?想不想长寿?”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讨伐夜温言和师离渊,但同时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向夜温言靠拢,义无反顾地站到了她的身边。包括权计,他都让宫人抬着椅子把他送到夜温言身边去。
权青城,虞太后,三殿下、四殿下、六殿下、夜家人、池家人、江家人、右相、太医院、奇巧阁,以及在地龙翻身时许多受过夜温言恩惠的人,全都选择站到了夜温言这一边。
还有封昭莲,她不只站过来,她还笑得十分开心,更是指着半空中的阿蔓说“臭婆娘,诈唬得挺欢啊!很好玩是不是?既然你觉得好玩,那小爷就再免费赠送你一个八卦!”
她说着话,反过手来指向自己,“我,看到没有,小爷我,我也是活了两世的。虽然这辈子生成了归月郡主,但小爷我上辈子是千周的莲王殿下。所有关于上辈子的人和事我都记得,这辈子我也在努力去寻找他们。怎么样,刺不刺激?惊不惊喜?
你以为你们苏原会点子幻术就牛逼了?还跑北齐来嘚瑟,你说你嘚瑟得过谁啊?”
夜清瞳也站了过来,歪着头看那阿蔓,“想知道真正的夜四小姐是谁吗?看看我,我才是真正的夜四小姐。借用昭莲郡主的话问你,刺不刺激?惊不惊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阿蔓的确被刺激着了,就连苏原巫医和楼清寒都被刺激到了。楼清寒的身体已经被那颗狗头操控着也爬到了夜温言身边,只剩下狗身人头的他站在椅子上哇哇怪叫。
他叫的是“你们北齐都是一群什么怪物?为何以前没有人告诉本太子北齐是这样的?”
封昭莲都听笑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啊,还非得什么都告诉你一声?北齐什么样跟你苏原挨得着吗?怎么着,上赶子想挨打?那就把屁股撅起来,挨完了乖乖向北齐俯首称臣。扯这些个没用的干啥?还整个大祭司,整个巫医,像回事儿似的,实际上啥也不是。”
夜清瞳立即附和“对,啥也不是,呸!”
权青画听着这两个人一人一句,终于明白为何他总觉得封昭莲这人奇怪,为何封昭莲总说有心上人,是在梦里。原来那不是梦里,而是在上一世。
夜温言当真是一点跟阿蔓扯皮的心思都没有,她最后问阿蔓“我的问题,你答是不答?阿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能说就说,不能说我便搜你的魂。”
“搜魂?”阿蔓一愣,像是在想搜魂是什么。很快她就想到了,当时就吓得白了脸,“搜魂?夜温言你怎么敢搜我的魂?我是幻师,是大祭司,搜我的魂你不怕我与你同归于尽?”
“不怕。”夜温言认真地告诉她,“你的境界差我太远了,若是放在天地灵气还在时,我是修灵者中的问鼎之尊,你也就是个筑基期的小辈,你拿什么与我同归于尽?”
阿蔓愈发的绝望,“你想知道什么呢?夜温言?我当然是见过手表的,不只见过手表,我还见过你戴着的那些首饰。还有冰箱、电视,有汽车,飞机。我去过那个地方,那里一日,这里一年。你们叫我蔓婆子,其实一点都没错,因为我已经很老了,如果按照这里的年月算,我已经超过六十岁了。可是中间那些年我是在那个地方,所以我没有经历这里的岁月沧桑。
我的父亲不是亲生父亲,他只是我的义父,而我的生父在我从那个地方回来的那一年就已经死了,因为我在那个地方待了几十天,这里就过了几十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你也去过那个地方吗?但是你一定不知道从哪里才可以再到那个地方去,因为如果你知道的话,就不会问我,也不会一次又一次试探我。
你不知道吧?这个世界有一个角落与那个世界是通连的,人从那个角落就可以往来于两界之间。还有一个人一直守在那里,他姓玄,白衣白发,手摇折扇。
我是从那个世界回来之后遇到他的,我很喜欢他,我也很想再回到那个世界去。
可惜他将入口守住,我的幻术对他来说完全不起作用,只要他在那里,我就没有办法再到那个世界去。我一直在等机会,我听说人死之后灵魂也可以穿越两界,说不定我的身体过不去,但我的灵魂就可以过去呢!
所以我今日是抱着必死之心来赴这场宫宴的,夜温言,那个地方在哪里,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这个秘密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而我,也不会给你搜魂的机会!”
她话音一落,师离渊突然说了句“不好,她要自爆!”
话刚出口,一道术法也打了过去,可惜太晚了,元神自爆是在一念之间完成的,速度比术法快了许多。师离渊一道术法打过去发现来不及,立即将术法做了改变,改为保护其他人。
术法化为一只透明的罩子,将所有人罩了起来,却唯独把阿蔓隔了开。
可即使是这样,这一场元神自爆依然威力巨大,大到整座炎华殿都跟着颤了几下,那些被罩住的人也一个个东倒西歪,大部分都摔到了地上。
但好在也只是摔到地上,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颤了几下的炎华殿也很快平静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是大殿上空星光点点,衣角片片。阿蔓元神自爆之后的景象,让所有人都看呆了。
苏原巫医坐到地上,抓住一片衣角失声痛哭。他看着师离渊,满眼的难以置信。
“你竟强大到连元神自爆都不怕,北齐帝尊,你的修为究竟到了何种境地?”问完,也不等师离渊回答,又自顾地道,“临来时我就劝过他们,不要质疑你,可是他们不听,他们始终认为所谓的帝尊大人,只是北齐人用了几百年时间造出的谎言,就为了一国独大,就为了让天下人都对北齐心生忌惮。实际上根本就不可能还有人能使出灵力,因为就算是苏原的大祭司一脉,传到如今的那点幻术,也跟数百年前真正的幻术师不是一回事。
如今把命都搭进去了,我却不知道该怪谁。怪太子殿下吗?其实只要她不想这么做,太子殿下是无法逼迫她的。所以就只能怪她自己,是她想要以送命的方式,去搏一搏能不能回到她所说的那个世界。也不知道那个世界究竟有什么好,能让她念念不忘直到如今。”
巫医念念叨叨的,像是说给师离渊听,也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师离渊其实根本就没听,他只一心研究阿蔓的这场自爆。就像夜温言此刻问他的话“世间除了你我,都已经没有修灵者了,怎么可能还会发生元神自爆这种事情?不是只有修灵者才能控制自己的元神吗?凡人的元神早就剥离不出来,不可能被控制的。”
师离渊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但那阿蔓也不是修灵者。我看过了,她只是元神里留有一丝传承,应该是他们苏原幻术师一脉留下来的,在天地灵气消散之前,就已经分割自己的元神给后辈种下去。这种传承一代一代传下来,到如今已经十分薄弱了,或者说应该已经完全消失。但兴许是阿蔓在两界之间往来行走过,所以元神里的传承又被激活了。”
“原来是这样。”夜温言懂了,“可惜了,我们事先都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手,没来得及阻止,连我想搜她的魂都没来得及。”她想起阿蔓先前说的那些话,想着想着,突然看向封昭莲——“白衣白发,姓玄,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叫玄天华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已经是夜温言从第三个人口中听说到白衣白发了。
第一个说的人是封昭莲,第二个是风卿卿,第三个就是阿蔓。
虽然阿蔓没说清楚那个人到底是谁,但是直觉告诉她,那应该就是那位叫做玄天华的男子,否则封昭莲也不会是现在这个脸色。
“该死的,就这么爆没了?阿言,能不能想办法让她再活一活?再多说几句?我们总得问出来那个所谓的两界入口在哪,你知道的,我要找人,如果玄天华真的守在那地方,我是一定要去找他的!”她扑向夜温言,也看向师离渊,“想想办法,你俩想想办法啊!”
师离渊还真的在想办法,很快他就对夜温言说“捡残魂,这个法子听说过没有?”
夜温言愣了下,然后点头,“听说过,据说是在修士自爆之后,可以用捡残魂的方式,将自爆之后的元神捡回来一些。但不容易成功,因为修士自爆威力太大,而且他们一心求死,根本不可能给他人留下捡魂的机会。”她说到这里突然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阿蔓如今已经不能算是修士了,所以她的自爆爆得并不彻底,我们还能试着捡一捡?”
“嗯。”师离渊点头,然后伸手往一个方向指了指,“那里,如果你我联手,可捡。”
“好,那我们联手。”夜温言勾唇笑了起来,意念调动储物镯子,一大把鲜花从镯子里面调取出来。花碎灵起,花催灵引,捡魂的术法掐在指尖,随着师离渊的动作一起朝着指定的方向施展过去。人们就看到一道红光伴着一道金光穿过炎华殿,在门口一个角落里停下来。
很快就听到一声惨叫,正是阿蔓的动静。
“我为何还没死?我的元神为何还有残留?祖籍有载,自爆之后元神再无存在的可能,自爆就是灰飞烟灭,就是元神消散,什么都剩不下了。可是为什么你们还能找到我的残魂?我为什么还有意识?夜温言,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放开我,我不想活着,我想死!”
残魂不停地挣扎,可惜帝尊帝后联手施术,怎么可能让她挣脱得掉。
很快地,阿蔓的残魂就被重新带回夜温言面前,师离渊用术法做成一只暂时养魂的珠子,紧紧将残魂包住,还顺手赠送了一个炼魂的术法。
这术法看得夜清瞳眉毛直跳,她太熟悉这个套路了,虽然炼魂的根本原因和方向都不一样,但方法是一样的。她眼瞅着阿蔓被炼魂,就想到了当初自己被炼魂的那段日子,痛苦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几乎都要站立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隐见她不对劲,立即过来将人扶住,同时也小声问她“怎么了?”
夜清瞳有心想把他甩开,却又觉得有个人支撑着自己确实好受一些,就没舍得甩。
而摄政王权计看到这一幕,就想到这夜清瞳之前跟阿蔓说的话,他也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为何他儿子突然又对夜二小姐好起来,原来这根本就不是夜二小姐,而是真正的夜温言。
“差不多了,可以搜魂了。”师离渊将阿蔓之魂炼了小半柱香,基本稳定住,这才告诉夜温言搜魂。但同时也提醒她——“可以分成几次来搜,每搜一次重新炼魂一次,否则容易溃散。在这座大殿里再想找出残魂来,怕是不太容易了。”
夜温言点点头,“好,那就分三次,我每搜一次你炼一次。”
阿蔓几乎崩溃了,苏原巫医也崩溃了,他大声地喊“你们放过她好不好?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只求你们放过她。她一心求死,就让她死了吧,行不行啊?”
“把嘴闭上!”封昭莲烦死了这老头,“有这工夫你不如赶紧把摄政王的心脏放回去,自己的事情都没做完,就知道搁这哭天抹泪的,挺大个岁数你还要不要脸了?”
说完,她又转看夜温言,“阿言你快搜吧,记得一定给我找找她脑子里有关玄天华的记忆,我要全部,一点都不能放过。”
阿蔓的残魂突然颤动起来,“什么玄天华?你在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玄天华这个名字?谁告诉你的?你也见过他吗?也是在那个入口吗?”
“姑奶奶上辈子跟他睡过觉!”封昭莲随口就甩了这么一句话出去,“阿蔓你快闭嘴吧,现在已经不用你自己往外说了,我们要搜魂,搜魂来得最快,也最直接。”
“不行!不能搜魂!”阿蔓害怕了,“夜温言,你不能搜我的魂,被搜魂的人会变成傻子,那样我就去不了那个地方了!夜温言你行行好,你放过我,你问什么我就说什么,我一点都不隐瞒。我只求你在问完所有事情之后将我魂魄打散,让我真正死去。虽然不知道死了之后能不能去那个地方,但是万一能呢?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要过去看看。”
夜温言听了一会儿就问她“你说你喜欢白衣白发的男子,却又为何要到另一个世界去?不是应该陪着他一起守在那个地方吗?还是说,那个男子也会去另一个世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他不会去,或者说,他现在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夜温言,你知道无岸海吧?在无岸海的中间有一座岛屿,叫做仁仙岛,但是那岛已经沉了,沉岛之地就是两界入口。
我之所以能找到那里,起初也不是为了找两界入口的,我根本不知道还有另一个世界。我只是想去仁仙岛看看,只是想探一探无岸海。却没想到上岛之后被吸到一个黑洞里面,再醒来就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我从那里回来也是被吸入到黑洞中,可是回来时仁仙岛已经沉了,且看起来已经沉了有些时日。我看到一个白衣白发的男子守在那地方,他见到我时有些激动,可当仔细看清楚我之后,激动就褪了去。
他助我上岸,回到这片大陆,我想留他,却怎么都留不住。非但留不住,这么多年了,我也从来没有再找到过他。他对于我来说,除了玄天华这个名字,什么都没剩下。
我对他虽说心里喜欢,但是若要让我在他和那个世界之间做出选择,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那个世界。夜温言,你也去过那里吗?如果你去过,那你一定知道那个世界有多美妙,一定知道那个世界有多好。那是一个让人无法抗拒的地方,任何人只要去过,都不会再想回来。
仁仙岛沉了,我曾问过玄天华,如果还想到那个世界去,能有什么法子。他说过,除非人死,兴许会得到一次时空穿梭的机会,否则没有任何办法能够保证一定过去。因为仁仙岛沉岛之地的黑洞已经合上了,不知多久才能再次开启。我等不了那么久,我也没有把握还能再次找到仁仙岛,所以只能用最后这一个法子。
夜温言,对不起,我给你道歉,我不该和你们作对,我之前也不该说那些话。你和北齐帝尊都是好人,苏原国无论是大祭司一脉还是巫医一脉,都研究过四百年前的那场浩劫。
那与帝尊没有关系,他能活下来也只是天意,并没有踏任何人的尸骨。
我知道错了,夜温言,求求你不要记恨我,你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了,你能不能放过我,让我死去?我太想回到那个世界去了,这一次我想以元神的方式回到那里,做一个真真正正的、那个世界的人。我再也不想回来,我求求你帮帮我。”
阿蔓的残魂在哭泣,那种悲伤的气氛渲染了整座大殿。
但是比起悲伤来,更让人们在意的,是她口中反复提到的“那个世界”。
甚至这种在意已经高过了他们被帝尊控制,以及夜温言是个怪物这样的事情。
所有人都在顺着阿蔓的思路去想那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那得是个多好的地方,才能让一国的大祭司如此念念不忘?那得是个多好的地方,才能让阿蔓宁愿死了也要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仙境吗?如果真是仙境,那他们也想去,他们也不愿意待在这个只能活六十年的地方。
可是怎么去呢?非得死吗?
“阿言,她说的是全部吗?”封昭莲有些不确定,“她会不会撒谎?”
夜温言摇摇头,“不会,以这种方式说出来的话,是不可能有谎言的。”
“那关于玄天华的事就那么多?”她不信,又问阿蔓,“他送你上岸之后又去了哪里?”
阿蔓答“送我上岸之后,他就不见了,突然消失的,我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消失,这件事情直到如今,依然是个迷。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他,几乎找遍了这片大陆每一个角落,可惜都没找到。归月郡主,不是我泼你冷水,你若是想找到他,怕也不容易。”
封昭莲站在原地,脸色十分难看。好不容易得到一点线索,可是这线索得到了又跟没得到没什么两样。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玄天华的确曾出现在这片大陆上。
这已经够了吗?她开始自我安慰,知道他在这里,至少说明他们还是在同一个时空。
她只要再坚持一下,总有一天还会再见面的。
玄天华,阿珩,前世的那些故人,每一个她都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封昭莲抬手往脸上抹了一把,发现自己居然流泪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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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就算这辈子做了女孩子,那也得做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孩子啊!她怎么这么没出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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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好像有人走了过来,她偏头去看,见是权青画。便有些不乐意——“干什么?特地跑过来看我笑话?看吧,反正一会儿你就什么都记不住了。阿言会清除你们这部分记忆,一点儿都不给你们留。你不会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也不会记得我哭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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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画看了她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起手替她擦了擦一边说话一边往外流的眼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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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昭莲就感觉心脏突然抽搐了一下,心底涌起一股陌生的情绪,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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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蔓的声音又传了来,但这次不是所有人都能听到,而是她在以一种传音的方式直接传到了夜温言的耳朵里。原本这样的本事她是没有的,但如今只剩残魂,居然能做到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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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夜温言说:“夜温言,帮我一次,求求你。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看在这个秘密的份上你一定帮我。这个秘密关系到一个人,她说她叫夜红妆,是一品将军府的三小姐,我们在临安城郊遇见她,并且救了她。她为求救命,答应将一生奉献给我们的太子殿下,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但是她还有一个要求,就是让我们杀了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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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放心,眼下这种形势,谁都杀不掉你了。苏原人已经彻底败给你,所以你不用担心太子殿下再下杀手,但是夜红妆这个人你一定想要。她就住在我们住的宫院,被巫医易容成了苏原侍女模样,你去看我们的侍女,右手腕上有一道红线的就是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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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我们还帮着夜红妆救出来一个人,是个大着肚子的妇人,被藏在城郊十里的一处山洞里,以你们帝尊大人的本事应该不难把人找出来。原本我们是想返程时将那个妇人带上的,但现在怕是带不了了,我不知道那妇人是什么人,只知道她看起来快要生了,最多再有一个月孩子就要出世。你去找她吧,兴许对你有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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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你看我告诉你这么多事情,你就帮帮我,不要炼我的魂,让我有机会穿越到那个世界去,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回到那里,以全新的生命回去,再也不做祭司,再也不钻研幻术,只想在那个地方做个普通人,好好生活。求你,帮帮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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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蔓求得真诚,说到最后呜呜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我出生在祭司一脉,我们的祖先留了传承给后人,我没有办法选择出身,也没有办法选择出生以后要如何生活。我的家族早就将我这一生都计划好了,每一步都计划得十分完美。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我去一趟无岸海,竟有了那样的机遇,也没想到待我再回来,就对那个地方念念不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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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谁也不知道我去过那里,我没有跟他们任何一个人说起过,这是我唯一的秘密,只要一想到我在那样的家族里还能自己保存着这样的记忆,我就很高兴,很兴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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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来北齐我本也没打算死在这里,但是遇到了你,我们的太子殿下又在你手底下吃了大亏,所以我不得不为他把吃过的亏给讨回来。我对付不了你,就想到了这个法子,本来我也惜命,但是只要我一想到我死后兴许能回到那个世界去,我就又很期待这次死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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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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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点了点头,同样以传音的方式同她说话:“能理解。那个世界对于这里的人类来讲,是无法抗拒的。任何人只要接触到,就不可能还想着回来。只是你不知道,其实生活在那个世界的人,也有很多都幻想着回到过去,回归田园,回到坐着马车出门,一封信要走两个月的古代。其实人们向往的只不过是与当下不一样的生活罢了,而不是从前过去有多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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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到这里,轻轻叹了一声,“罢了,我帮你一次,但我无法保证你死之后能到那个世界去。正常来说,人死入轮回,谁都逃不脱。但是也有例外,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那个例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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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有一个好朋友,她主灵脉,能与地府沟通。像你这样的情况,她或许能帮你一把。只是很可惜,她不在这个世界,而她的本事我也只是学了点皮毛,根本派不上多大用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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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蔓,稍候我会尝试把你的魂魄打散,也会借助术法多送你一程,但还是那句话,至于能不能有机缘让你去那个世界,就要看你的造化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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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蔓情绪好转起来,她问夜温言:“你也去过那个世界对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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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失笑,“我不是去过,我就是从那个世界来到这里的。你既已经看出我是外来的灵魂住在这个身体里,也看到我有那个世界的东西,就也应该能猜到我是来自那个地方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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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猜到了。夜温言,如果我不是苏原人,或者我不是苏原的大祭司,身上没有背负那么多的责任和义务,我很想与你做朋友,很想与你一起聊聊那个世界,唱唱那个世界的歌曲。你说,那该有多快乐。夜温言,谢谢你,再见了,如果有一天你能回到那个地方,希望我们还能在那个地方再见面。到时候我不是祭司了,你也不是帝后了,我们就可以做朋友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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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蔓不再说话,她哼起歌来,曲子不是特别熟,偶尔还跑调。但夜温言还是听出,那是一首在后世十年代十分流行的歌曲。<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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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的记忆一下子被带回到过去,眼泪汹涌而出,在这一瞬间,她竟忽然对阿蔓升起些许真心实意来,她是真心的想要帮阿蔓一把,把她送回到那个时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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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不去的地方,如果有人能够回去,也算是一种寄托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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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有花朵腾空而起,很多很多。人们看着这些突然冒出来的花朵发愣,也有人发现这些花朵在空中变换了形态,隐隐约约像是变化成一只笔的样子。然后这支由花朵变成的笔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儿,夜温言就操控着阿蔓的残魂,把残魂送入到那个圈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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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刻,夜温言的声音柔和而起,她对阿蔓说:“去吧,如果真能回去,记得替我喝一碗杨枝甘露,吃一顿京都烤鸭,喝一听可乐,再泡一袋方便面,我会很感激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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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定。阿言,谢谢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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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魂入圈,很快消失,所有花朵枯萎,落了一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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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华殿终于安静下来,人们看着一地枯萎的花朵发呆,苏原巫医突然意识到这些花朵意味着什么。他看向夜温言,大惊之下脱口而出:“你能以花催灵?”<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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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殿下权青允也随着他这句话恍然大悟,怪不得夜温言要了他那么多山头,全都用来种花,原来竟是因为她能以花催生出灵力来使用,原来这世间真的不只帝尊一个修灵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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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怪不得几百年不入世俗的帝尊大人,突然看上了夜家的小姑娘。原来这根本就不是夜家的小姑娘,而是一个外来的灵魂住到了夜四小姐的身体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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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只有神仙才能配神仙!<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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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没有回答巫医的话,巫医也没想过她会回答。他只是往前走了几步,伸手往阿蔓残魂消失的地方抓了几把,可惜什么都没抓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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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看了夜温言一会儿,深深地向她鞠了一躬。他说:“不管怎么样,你圆了阿蔓的心愿,我就感谢你。阿蔓并不是我的女儿,她是我心爱的姑娘,虽然她比我还大上几岁,可我就是从小就喜欢她。只是没想到她有机缘,竟能不老,还突破了六十年的寿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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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只知道她曾消失过许多年,就在人们几乎都把她遗忘,以为她已经葬身无岸海的时候,她又回来了。她还是年轻的模样,我们却都老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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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是她能长生,而是她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巫医说到这里,跪到地上掩面而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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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清寒的头还在大黄狗的身体上,他放声大笑:“什么狗屁大祭司,什么狗屁巫医!还说是给本太子保驾护航的能人,没想到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骗子!你们把自己说得那么好,苏原给了你们最好的资源和最高的地位,可是你们的幻术和医术一到了北齐就狗屁都不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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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清寒像疯了一样狂骂阿蔓和巫医,但是巫医不说话,北齐人也顾不上搭理他,毕竟他们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不一定的事,哪有心思管别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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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夜温言这么大的秘密,还能活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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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哭了起来,有些夫人小姐胆子小,腿也抖,直接就坐到了地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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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呜呜地哭了起来,有人哆哆嗦嗦地问帝尊是不是要杀人灭口,也有人想起清除记忆的事,就问清除记忆之后他们会不会什么都不记得,变成傻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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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和师离渊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十分可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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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就是人性吗?拜了几百年的神仙,居然禁不住外来人的几句挑拨。外人说什么你们都信,却不想想那所谓的外人,他们本就是报着破坏北齐的心思来的,他们能说出什么好话?你们敬畏帝尊四百多年,若帝尊大人真如他们所说,是为了害人,是为了至高无上,那这天下还会有那么多国家的存在吗?还会有皇族存在吗?他自己做天下之主多好,何苦费尽心思维持天下稳定,维持你们的正常生活?你们不信帝尊,不信自己,就信苏原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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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看着下方众宾客,满眼的鄙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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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吧!庆幸我与帝尊大人都不是凶残之人,否则就凭今日你们的表现,你们就该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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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过身,再不想看这些人,师离渊手中术法已起,修正术的法诀已经掐到一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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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昭莲突然开口恳求:“不要清除我的记忆好不好?反正这些事我原本就是知道的,清不清除也没有意义啊!我想记得玄天华,阿言,求求你,清除记忆不要算上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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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笑笑,“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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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正术划空而过,只两三息间就将人们的记忆进行了修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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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们再回过神来时,就发现宫宴现场不知在何时发生了变化,宾客都没在原位坐着,还分成了两拨。一拨在场下,一拨在台上,好像在对立,又好像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对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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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画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封昭莲,眼中有疑问,但封昭莲却不看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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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隐也看了看手里扶着的夜清瞳,两人对视之后立即被夜清瞳甩开,他完全不知所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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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被人们忘记,除了师离渊夜温言,还有封昭莲以外,其它人全部都想不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他们只是觉得奇怪,为何自己坐到地上了?又为何自己在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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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狗身人头的怪物,还有缺了心脏安不回去的摄政王互相看了一眼,就听怪物大声叫嚷着说:“夜温言,你快把本太子的头换回去,你在那磨蹭什么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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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的朝臣也有人说了句:“苏原巫医也赶紧把摄政王的心脏放回去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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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人说:“都拿出来这么久了,那心脏还能用了么?放回去还能再跳?可别死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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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权计的确感觉自己快要死了,那颗心脏一直被宫人捧在手里,血流了满身。苏原的止疼药和止血药全都失去了效力,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呼出去一口气,下一次还能不能再吸回来。整个人都是一种在等死的状态,但即使这样他也在想,自己为何坐到高台上面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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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发生过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他想不起来,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夜温言说忘了狗头怎么换回去那一刻。他问身边的宫人:“本王是怎么上来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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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摇头,“不知。”再看看手里的心脏,又嘟囔了一句,“这心脏怎么在我手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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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原巫医从地上捡起一片阿蔓的衣裳,他想起阿蔓昨日就做了自爆的决定,这场宫宴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眼下这情景,是已经完成自爆了。只是可惜的是,阿蔓死了,北齐人都还活着。而且看起来还活得很好,并没有任何人因为这场自爆发生伤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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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蔓输了,北齐帝尊是真的,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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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何他没有看到阿蔓自爆那一幕,想必是阿蔓不想让他看到,用了幻术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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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这一切找了最好的理由,即使知道自己的记忆一定是被动过了,也以为是阿蔓动的,完全没往夜温言和师离渊那处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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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修正术之前,他是谢过了夜温言的,修正术之后,因为忘了谢过,也忘了为何要谢,所以北齐的所有人都成了他记恨的目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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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狠狠瞪着夜温言和师离渊,眼中仇恨挡都挡不住。夜飞舟皱了皱眉,低声跟夜温言说:“这种后患留不得,你若不愿出手就由我来做,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北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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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却轻轻说了一句:“用不着那么费事,寿元要到头了,活不过十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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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苏原巫医听得清清楚楚,他不甘,却也知道师离渊说得是真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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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巫医,他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十天都是多的,他预测最多不超过五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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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报不了仇了,不但没有能力,也没有时间。这一趟北齐终究还是来错了,即使知道北齐帝尊是真的又能如何?阿蔓死了,他死了,太子殿下成了这副怪样子,还能再回苏原吗?就算头换回来,没有了他和阿蔓,太子殿下在苏原如何生存?阿蔓是这一代最好的祭司,太子殿下却没有好好保护她,大祭司一族是不会再派另外一名祭司出来拥护他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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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大祭司支持的太子,很快就会在皇族的斗争中败下阵来。而巫医一族和大祭司一脉也会选出另外一位皇子来继承皇位,眼前的这个……已经是枚废棋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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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原巫医。”夜温言开口叫了他一声,“我国摄政王的心脏,你还能不能安回去了?你若不能,便由帝尊大人出手保他的命。但是那样就算你输,我的手术刀具你可就拿不走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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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医失笑,“我的寿元要到了,留着那刀具也没什么用。先前是我想差了,一看到那么好的东西就一心想要拥有,却忘了自己拥有之后还有没有命去使用。夜温言,我憎恨你,因为直觉告诉我,是你杀了阿蔓。可是又不知为何,这种憎恨总会在我想要发作的时候就自动褪下去,就好像有什么力量压制着我,不让我去恨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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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都是天意,天意如此,我也不能逆天而为。夜温言,我输了,那颗心脏我装不回去。打从见了血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肯定要输,因为见血就是不可控的,何况他很快又感觉到疼痛。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虽然取心这件事我在苏原也做过很多次,都是成功的。但是失败就是失败,这没什么可说的。如果你和帝尊有本事把心再送回身体里,那他就能活,如果不能,那也是他的造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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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里,看了看摄政王,又笑了起来,“其实你们都不想他活着的,不是吗?摄政王若死了,皇上就可以提前亲政,即使是不提前亲政,再扶植一位新的摄政王,那也必然是你们的人。这件事情于你们来说,怎么算都不亏。所以之前他求你们救命,你们还郑重其事地让他立下誓言,老朽想不通为何会有此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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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想不通,因为他不知道夜温言与师离渊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他不知道他们两个要离开,要去无岸海。权青城继承皇位是赶鸭子上架的,就这样把整个江山扔给他,别说大臣们不服,就是夜温言和师离渊也不能放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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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必须要有一位最有经验的人全力辅佐他,至少得保证在他二人不在临安期间,朝廷不能出乱子,天下也不能出乱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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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合适的人就是摄政王,因为他有经验,因为朝中大把的资源都掌握在他手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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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临时换人,不可预见的事就太多了,他们不在京中,谁给权青城收拾烂摊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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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摄政王必须得活着,他们将人压制住,只要能压到他们回来,后面的事就好办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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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夜温言和师离渊没有回答,巫医也不再问,默默地退回到狗身人头的苏原太子身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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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计向师离渊看去,眼中尽是哀求。夜温言却在这时候看了权青隐一眼,权青隐则被她看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夜温言这是在看他的态度,因为摄政王是他的父亲。<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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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没有什么态度,摄政王的心被剖开并取出时他都没有什么态度,现在又能如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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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和母亲对于他来说,只是一场又一场的利用与交易,没有什么感情可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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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冲着权计招招手,宫人们立即把椅子往他那边抬了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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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你的誓言,也记住违誓之后的天打雷劈。”师离渊抬起手,法诀掐起,红光闪过。捧在宫人手里的心脏奇迹般地回到了权计的身体里,伤口凝固,愈合,前后只一盏茶的工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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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被割开的身体完好如初,不只看呆了权计,也看呆了苏原巫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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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帝尊是真的,北齐帝尊是真的……”苏原巫医中口不停地念叨着这句话,念叨了一会儿突然又对夜温言说,“可是你也输了,太子殿下的头颅你也换不回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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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摇头,“怎么可能!之前说换不回去,是因为你取心失败。既然你废了我们一个摄政王,那就必须用一个太子来为他偿命。眼下虽说摄政王的残局是我们收拾的,但是北齐是大国,大国就该有大国风范,所以我们不与你计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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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国太子的头颅我会换回去,但是你们给我听好了,半个时辰,离开北齐皇宫,离开临安城。北齐会派禁军一路护送,直到你们入了苏原国境为止。苏原人,下次若再到北齐来,记得先递拜贴。如若再像这次这般没有礼数,那就怎么来的再怎么回去,北齐恕不接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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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楼清寒的头换回来了,人们又眼睁睁看着帝后娘娘进行了一次换头术,心服口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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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清寒也不敢再叫骂,因为他身边已经没有倚仗了。阿蔓死了,巫医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的头刚换回来,总觉得自己一身的狗味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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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就想赶紧跑,跑得离夜温言和师离渊越远越好。他再也不想看到这两口子,太特么吓人了。要早知道北齐这么恐怖,打死他都不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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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回到苏原又会如何,那已经不是他现在能考虑的事情了,只要能离开北齐就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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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宫人上前,将苏原人请离炎华宫,又有宫人一路送他们回到客居的宫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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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小声跟连时说:“连公公也跟着走一趟,苏原侍女里面,有一人的右手腕上会有一条红线,找到有红线的侍女,把她带到炎华宫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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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时二话不说,立即执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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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瞳却看着苏原人远走的背影皱起眉,她问夜温言:“为何要放他们走?你就不怕那太子回去之后又鼓捣出什么幺蛾子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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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摇头,“他回去之后自顾不暇,哪里还能顾得上北齐这边。再说,我们的皇帝现在还没到能够独自与苏原抗衡的时候,就算有摄政王在也不行。他还没有亲政,若在没亲政期间就兴起战事,对他十分不利,百姓也会有怨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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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瞳感叹:“你对那小皇帝是真好,也不知道你图个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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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到了这个份儿上也进行不下去了,原本要宣布的临安内外两城调换一事,师离渊也决定暂时放弃。夜温言说得对,他们要离开临安了,临走之前临安维持现状就是最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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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宾客们走出炎华殿时,殿外的鲜花还在盛开,花香扑鼻而来的一瞬间,让所有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即使宫宴上因为苏原人的到来,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最后还是北齐赢了,这就足够让他们骄傲。所以他们没道理情绪低落,在帝尊帝后订亲这样的大好日子里,所有人都应该是带着笑,带着满满祝福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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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人们又笑了起来,还回过身冲着炎华殿再次跪拜,再次高呼帝尊天岁,帝后天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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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就问师离渊:“你又动了什么手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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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说:“只是清除了他们潜意识里的一些负面情绪而已,今儿是好日子,该笑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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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们走了,夜飞玉和夜清眉也陪着穆氏一起回家去了,其它人却留了下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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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瞳拉着封昭莲在说话,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权青城送了虞太后一段路,再返回来时,远远看着站在高台上的那些人,就发现哪里不大对劲,似乎少了一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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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清点了一遍时,这才发现竟是少了夜楚怜。他快步走回去,拉了坠儿就问:“你有看到楚怜吗?她是不是跟着她大哥大姐一起回家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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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儿狠狠白了他一眼,“怎么着,惦记上五小姐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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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惦记,但也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惦记,我是发现她没在这儿,这才找你问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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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儿往四周看了一会儿,也发现不太对劲,“我是看着大少爷和大小姐陪夫人一起走的,但是并没有看到五小姐跟他们一起回去。”她一边说着一边走了几步,到了夜飞舟和权青允身边,俯了俯身问道,“二少爷,看到五小姐了吗?她怎么没在这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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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舟一愣,也往四周瞅了瞅,然后就皱了眉,“没看到,去跟宫人问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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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宫人们多数也没看到,只有一个宫人说:“五小姐挺早就不在殿里了,给苏原太子换头的时候奴才就没有再见到过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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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意识到是要出事,权青城下意识地问夜温言:“姐,怎么办?”<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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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摇摇头,“这里是皇宫,是你的地盘,炎华山范围内我们可以负责搜找,但皇宫其它地方就得由你出面了。但是我提醒你,楚怜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你就算是找人也不能大张旗鼓地找,因为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一旦传出去她的名声就毁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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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城愣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姐姐说得对,这件事情得保密,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也不能吩咐给宫人去寻。那就咱们自己来吧!”他看向身边的这些人,“三哥四哥,六……六哥,你们都帮帮忙,还有夜家二哥,二姐姐,也请你们帮帮忙。再加上朕和吴否还有坠儿,反正咱们这些人都行动起来,男子找前殿,女子找后宫,只要楚怜没出宫门,就一定能找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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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已经出宫了呢?”夜清瞳提醒他,“派个信得过的人去皇宫门口问一下,不能明着问,要有策略地问,既要能问出实话来,也不能透露夜五小姐丢了的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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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权青城立即点头,然后看向吴否,“你去,二小姐的话都记住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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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否躬身,“请皇上和二小姐放心,奴才都记下了,奴才这就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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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否匆匆走了,剩下的人也都准备分头行动。可是权青城还不放心,见人要走赶紧都拉了回来:“咱们就这样分开也不行,至少得约定个地点,比如说找到人送到哪,再比如说没找到人也要隔一段时辰就集中到那里去,互通一下消息。你们听我说,我们这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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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所有人都离开炎华山了,师离渊拉着夜温言的手坐在炎华殿下的台阶上,他问她:“你将你们家那位五小姐藏到什么地方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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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笑了,“你怎么知道是我藏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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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笑了,“若不是你藏的,你怎么可能还有心情与本尊坐在这里看风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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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了解我啊!”挽上了他的胳膊,“没错,就是我藏的,藏在了天禄阁的一个角落里。那天禄阁上上下下全是书籍,我看过了,很隐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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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如此隐蔽,他们能找得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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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要看他们的细心程度,和团队配合的能力了!这是一次考验,如果在皇宫里丢了一个同伴的小小考验都过不去,我又如何能放心留他们在京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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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的确是夜温言给他们的考验,因为她要出远门,还要拐走北齐的镇国之宝帝尊大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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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他们还是在北齐地界上转悠,但毕竟远离京都,修灵者并不是真正的仙人,不可能隔着千万里路还能知道临安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她临走之前必须得做好充足的准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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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留了不少人手给权青城,这半年多在临安笼络的人心,也足以让权青城维持一段时期的稳定。还有摄政王,用救命之恩换来的全力辅佐,能够维持到权青城亲政。她甚至把自己的贴身侍女都留了下来,只因为坠儿聪明伶俐,敢想敢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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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了这些,她依然不能安心,毕竟她不知道这些人能不能全力配合,配合起来又能不能配合得好,配合得完美。所以她安排了这一场考验,考验虽小,却也能看出在做事情上他们会不会用脑子,有没有团队合作的意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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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国家虽然是皇权至上,但皇权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权利,在专~政与放权之间,权青城必须要掌握好一个度。而这种掌握,就是要从小事练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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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天阴了,不一会儿就下起毛毛细雨。这种雨下得很缓,不会一下子打湿人,但它也很粘,如果一直不打伞在外面走,时间久了也能湿个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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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抓了一把鲜花挥洒出去,很快就在二人上空撑开一把花伞,她跟师离渊说:“你看,下雨了,可是我记得明明今日应该是晴天,钦天监不是都看过了么?怎么会下雨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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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仰头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下雨,但是他告诉夜温言:“开宴之前突然阴天,也并不全是苏原人动的手脚。苏原人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固然那大祭司也使了一些手段,却根本不可能达到那样的效果。最近天气反常,这不是什么好现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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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常啊?”夜温言担心起来,“天气反常准没好事,入盛夏了,若临安都多雨,南方怕是要有洪灾。师离渊,从前你会帮助人类对抗自然灾害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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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摇头,“不会,修灵者不是神仙,没有移山倒海的本事。何况即使是神仙,也没听说哪个神仙保下界平安要保到那种程度的。天灾都是命数,若以外力强行与天道对抗,兴许一次两次能够救苦救难,却难免有一天要遭到反噬。到时大祸降临,我就再没有办法了。<r/>
<r/>
阿言,你也要记住,修灵者,有可为,也有不可为。天灾即使发生,就一定有它发生的理由,这个劫人类不在这里受,也会在另外一个地方受,躲不掉的。且如果次次都有我们出手,一年一年一次一次累积下来,人们就会觉得这是应该的,也会失去对天灾的在意与重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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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会想,反正有修灵者保护,我们就不需要加强防御,不需要稳固城墙,不需要为对抗天灾做出任何的努力。当这种依赖深入骨髓,再一代一代传下去,将会是非常可怕的事情。”<r/>
<r/>
夜温言点点头,“你说得没错,的确是这样的。前世我们家族也有记载,说在千年以前,有很长一段时期五脉把人类保护得很好,整个天下看起来都是一片祥和,人类需要留意的最多就是人为之祸,像天灾这种东西,玄脉一族会为他们全部抵挡。<r/>
<r/>
可是后来有那么几年,玄脉出了些事情,其它几脉也一起参与到那件事情当中,实在腾不出人手去对抗天灾。结果那一年山洪爆发,死了许多许多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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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开始埋怨五脉没有保护好他们,可事实上,保护人类,从来也不是五脉必须有的责任。我们做了,是人情,不做,也是本分。可这道理没处说去,他们就是觉得你们既然已经做了那么多年,就应该一直做下去,我们只管坐享其成就好,不用自己努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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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之后,五脉约定不再去管天灾,一来压制天灾,给五脉造成的影响和伤害也是非常大的,二来就像你说的,若什么事情都由修灵者去做,人类就松懈了防御,甚至会放缓人类文明的进步与人类本身的进化。起初几年五脉因为这样的决定被人们唾骂,后来再过十年八年的,人们逐渐接受了,开始想办法对抗天灾,修建更高的城墙,筑造更坚固的堤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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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就没有人再说五脉放弃他们了,我们与他们各自生活,也算平稳安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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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说话间,连时回来了,跑上台阶就同夜温言说:“苏原住的地方找遍了,每一位苏原侍女包括侍卫老奴也全都查过了,并没有手腕上出现红线的。娘娘要找的人很重要吗?苏原人刚出宫,要不要老奴叫人去把他们拦下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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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摇摇头,“不必了,已经来不及了,人应该早就跑了,或是躲在了什么地方。”她跟师离渊说,“阿蔓临死前告诉我一件事情,夜红妆没死,被苏原人救了下来,还易容成苏原侍女带进皇宫。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京郊山里有一处山洞,藏了一个怀孕的妇人。她说那是夜红妆要求他们救出来并藏起来的,她不知道那个妇人是什么身份,但是我想,能让夜红妆如此在意的,肯定得是能保命的事,或者很有可能将来她会借着那个妇人翻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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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现在找不到夜红妆,只凭一个山洞的线索要去找个人更困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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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到这里笑了起来,“或许苏原人对我们的本事也判断有误,她以为说出京郊山洞,我们就可以很轻易的把那个人找出来,却不知这对于我们来说,也不是太容易的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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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识途鸟可以替我去找人,但是我已经把识途鸟给了坠儿,且为了不让坠儿在这场考验中利用识途鸟作弊,我还屏蔽了识途鸟能识途的本事,要十二个时辰之后才能恢复过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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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想说他可以试试,但是再仔细想,却又放弃了这个想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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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可以带着你挪移到京郊山里,但是想要在山里找人,非得亲自寻找不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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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放弃吧!”夜温言摆摆手,“她能活下来也是她的命数,且就看看她这命数能让她支撑到什么时候,又能让她支持到何种程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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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时见他们不再想找人,便默默地退了开,又回到山下去帮着一起找夜楚怜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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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德宁宫,夜红妆藏在一个角落里,紧紧盯着刚走进来的李笑寒,大气都不敢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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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宁宫在皇宫北边,是太妃们住的宫院之一。先帝留下来的太妃也并不算太多,有些人为了热闹,就凑到了一块儿住,所以一共占据的宫院也不过就三座,算上德宁宫才是四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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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德宁宫没有人住过,因为这里曾经吊死过一个不得宠的妃子。那妃子十几年前被先帝赶到北边儿来住,虽不是冷宫,但也表明了先帝要与她此生不复相见的决心。妃子住了一年多,感觉生活没有了希望,上吊死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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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寒从太后降为太妃,原来的那些太妃没有一个看得上她,谁都不愿与她同住,又谁都想看她过得不好,所以德宁宫就成了李笑寒的新居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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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炎华宫的宫宴还没结束时,就有宫人陆陆续续从永安宫往这边搬东西,那些太妃宫里的下人们就到这头来打听,很快就打听出原来是太后娘娘被贬了。于是她们就开始抢,永安宫拿过来的好东西基本都被抢空了,最后要不是永安宫那边的人说,有些东西是先帝赐下来的,谁抢了都是大罪,怕是李笑寒连套被褥都剩不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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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李笑寒在侍女宝蟾的陪伴下,从炎华宫回到这边来了,一路都黑着个脸,还低着个头。那些从前只配跪在她面前说话的小妃嫔们,如今都骑到她头上去了,这让她十分没脸。<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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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见任何人,一进德宁宫就吩咐把门关上,还把那些帮忙搬东西的宫人也赶了出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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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红妆看着坐下来的李笑寒,心里也是一肚子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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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并不知道宫殿上发生了什么,她从客居宫跑出来,原本是奔着永安宫去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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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炎华宫设宴,宫里所有主子都去赴宴了,就是留下来的那些宫人们,也因为炎华宫范围内不再像从前那样让人不敢靠近,所以能去的人都往炎华宫靠近,就为了沾了沾帝尊大人的仙气。哪怕见不到帝尊的面,但能在炎华山脚下跪一会儿也是好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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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给了夜红妆机会,人少她就好走动,就算有侍卫巡逻,也不会拦一个侍女打扮的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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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她跑到永安宫之后,却看到宫人们正一往外搬东西,听了一会儿才知道,竟是李笑寒被帝尊大人给贬成太妃了,她不再是太后了。这让夜红妆十分震惊,也十分失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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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寒不再是太后了,那就失去了太后的权利,无论在后宫还是在朝廷中,影响都没有从前那么大。那她就算是投靠过去又有什么用呢?弄不好还要被夜温言发现,得不偿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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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灰意冷,只得再回客居宫,却不知此时的客居宫也有不太好的消息传回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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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在夜红妆看来,苏原人深不可测,很神秘,也很邪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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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最初为了保命,她答应苏原人以后让她做什么都行。可一旦冷静下来,那样的誓言就变得不那么稳固了。跟着楼清寒去苏原,只是她最初活着的希望,可如今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却越想越觉得这条路太可怕,越想越觉得楼清寒跟她说话时不怀好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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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苏原奇奇怪怪的事情多,从前甚至还听说过苏原祭司和巫医用活人做药引子的事,所以也不敢真的把自己交给楼清寒。<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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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红妆真是为自己做过很多种打算,借着苏原人活了下来,从庄子里接出梅梅。她没有告诉苏原人梅梅是什么人,为的就是再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进宫之后如果能见到李笑寒,如果能用梅梅肚子里的孩子要挟住李笑寒,那她的未来就还有希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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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杀不了夜温言给自己和爹娘报仇了,但她可以把这个仇恨传递下去,让李笑寒去跟夜温言斗。又或者李笑寒也斗不过,那她就跟李笑寒要一大笔钱,然后她带着钱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过平静的日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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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想到李太后太不争气,竟被贬为太妃,那就没有价值了,她还得跟着苏原人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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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苏原人也不争气,她还没等走到客居宫呢,就听说苏原人在宫宴上跟夜温言闹翻了,苏原太子的头也换到狗身上去了,夜温言还不负责给换回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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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红妆也是个狠人,立即又调了个头,这次直接往太妃宫院那头去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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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夜红妆已经在这边藏了一个多时辰,藏得她心力交瘁,两条腿都打哆嗦了。好在今天早上苏原巫医给她吃了药,且是最后一枚治她心口刀伤的药丸,如此她才能不用顾及身上的伤,也不用担心苏原人倒台之后,自己没处找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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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寒坐在椅子里许久都没说话,宝蟾倒是说了许多,但多数都是劝她不要气坏了身子什么的。李笑寒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这一次是最丢人的,比跪炎华宫那次丢人无数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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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了半辈子皇后,到最后却被人从太后的位置上贬了下来,她几乎都能够预见今后的生活,能够预见那些太妃们会怎么嘲笑她排挤她。那些她曾经施加在对方身上的迫害,一定会一样一样反噬到她的身上,让她生不如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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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是她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她甚至不敢去做改变,因为贬她的人是帝尊,也因为她背后还背着一个大秘密,一旦那个秘密被揭穿,她肯定没有活路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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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蟾。”她压低了声音说,“你去看看院子里都有些什么人,永安宫的人过来多少,再打听打听原来这德宁宫的宫人都是什么来路,侍候过哪些主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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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蟾点点头,立即出去办事了。夜红妆就是选择在这个时候走出来的,当她站在李笑寒身后的那一刹那,李笑寒都恍惚了,差一点就惊叫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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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夜红妆把食指竖在唇边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主动报上家门:“我是夜红妆,亲爱的母后,你若不想让人知道我在这里与你说话,就不要发出惊叫声。你放心,我不害你,非但不害你,还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是有关于六殿下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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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又特地强调了一遍:“原本的那位六殿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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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寒立即安静下来,甚至还起身亲自去门口查看,并吩咐宝蟾在外头守着,谁也不许进来。然后才回过头来打量面前的这个人,却无论如何都看不到夜红妆的影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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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原人的易容术,据说五天以后就会失去效力了。”夜红妆坐下来,看着面前这张空空的梳妆台,气得冷笑,“我本还指望母后你有点儿出息,帮我一把,没想到你也没比我混得好到哪去,如今连太后都不能做了,只能当个太妃,可是太妃有什么用?在这偏僻的地方做个太妃,这辈子都见不着阳光了。本来我都断了来找你的念头,可惜苏原人不争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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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挥挥手,“罢了不说这些,我知道你着急,咱们长话短说。我来,就是想要与你做一笔交易,我手里有一个人,怀着权青禄的孩子。那是权青禄在这世上唯一的孩子了,而且如果权青禄已经死去,那这个孩子就是他生命的延续。我想着你们母子之间感情深厚,母后应该不会不在意这个孩子吧?所以我进来就是想要跟你说,想要这个孩子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杀了夜温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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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寒就跟听故事似的,大起大落。原本挺高兴的,因为她儿子有后了。可后来又听说交换条件是杀死夜温言,她就觉得夜红妆是在拿她开玩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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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杀得掉夜温言,要是能,她早就动手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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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红妆也看出这个条件是不可能换得成了,于是只好选另一条路:“如果你做不到,那就选第二个条件——我要银子,大量的银子。你有多少我要多少,然后我就把那个女人交给你,我会走得远远的,你永远也别找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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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笑寒觉得这个条件可以接受,于是她坐下来与夜红妆细谈,也细细问起关于那个怀孕的女子是怎么回事,前因后果,都要夜红妆讲个清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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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城那边的找人行动也在进行着,他们分了好几路,权青城与坠儿一路,找东六宫,打的是皇上拜了帝尊为师之后心情好,顶着蒙蒙细雨带着心怡的小丫鬟游历皇宫的旗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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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小丫鬟是帝后娘娘身边的小丫鬟,而且以前也常常进宫的,所以宫人们也不疑有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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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瞳与封昭莲一路,找西六宫,走的是嬉笑打闹,归月郡主到处乱跑的路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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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封昭莲第一次到北齐时,就已经给人留下了活泼生动、不拘小节、胡作非为的印象,所以她在宫里跑来跑去,这个宫转一圈,那个阁走一遍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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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瞳扮演在后面追她的角色,偶尔还会配上一句:“你别乱跑了,这里是北齐皇宫,可不是哪里你都能去的。哎,前面是藏音阁,里面东西珍贵易碎,你不能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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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一喊,立即就有藏音阁的宫人接话了:“没关系没关系,归月郡主远来是客,又是帝后娘娘的挚交好友,皇上早就说了,郡主在宫中随便行走,哪都能去。二小姐您是帝后娘娘的亲姐姐,也是哪都能去的。您二位随意玩耍,奴才们不拦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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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瞳对此很满意,封昭莲也很满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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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殿下四殿下二人是负责搜索前朝范围的,包括客居的宫院那边,对外给出的原因是搜找苏原人,看看有没有留下探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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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知道今日苏原人挑事儿,闹得很不愉快,所以两位殿下搜找也属正常。<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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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否和连时两人本就是太监,常年在宫中各处行走,原本就不会有人太过在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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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舟就比较与众不同,他身手好,轻功妙,所以他选择潜行在暗处,对一切可能藏人的地方进行地毯式的搜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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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些人以外,还有一位六殿下,此时他正走向德宁宫,直接去搜索李笑寒的地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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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理由,来了之后就直接搜,甚至都不管外头的太妃有没有围观看热闹,他就是默不作声到处翻找,甚至把屋里本就不多的柜子摆件都损坏了不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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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寒也不敢吱声,因为她以为权青隐是在找夜红妆。在这事儿上她本来就心虚,哪还敢多问。再说,夜红妆这会儿就站在她身边呢,刚换了衣裳,之前穿的苏原人那套衣物也没来得及销毁,权青隐突然闯进来,她们没有准备,只得先把衣裳坐到屁股底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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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笑寒不能动,一动就穿帮,她就只能坐在椅子上看着权青隐到处翻,时不时地还抹一下眼泪,表达一下自己的伤心难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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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权青隐并没有找到想找的人,他回到李笑寒面前,弯身凑近了她,冷冰冰的声音提醒道:“听着,若让我知道你做了不该做的事,藏了不该藏的人,我定不放过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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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隐走了,屋里三个人直到他都走了很长时间,才敢长长松一口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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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红妆直接坐到地上,脸都白了,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地打哆嗦。宝蟾扶了她一把,扶到一半又坐回去,她便也不再扶了,只问李笑寒:“娘娘有没有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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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寒摇摇头,将坐在屁股底下的衣裳拿了出来,“赶紧找地方烧了,千万别让人看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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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蟾点头,将那套衣裳塞到自己的裙子里,“到晚膳时辰了,德宁宫有个小灶间,奴婢去烧火,正好把衣裳扔灶台里。”说完又看看夜红妆,想了想道,“这几日我会想办法送你出宫,也会给你准备好银票。但我们要的人你也得交出来,另外……”她顿了顿,“夜红妆,你要如何证明那个女人肚子里怀着的,就是六殿下的骨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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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飞。所以你们若是不信,那这笔交易就算了,我反正也是死过一次的人,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她从地上爬起来,权青隐持续半年的殴打已经让她对那个人产生了生理性的恐惧,但眼下只要一想到自己可以有远走高飞的机会,就觉得恐惧也不是那么严重,只要自己心志坚定,还是可以克服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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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宝蟾的担忧,她想了想,又道:“你们找到那个女人之后可以亲口问她,可以让她讲述她跟权青禄之间的事。另外,他们两个有染,这事儿肯定还有人知道,你们问问以前跟在权青禄身边的人,肯定能问出来。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再多的我也不知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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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蟾还想说什么,李笑寒却摆了摆手,“不用问了,应该是真的,但是夜红妆,有件事情本宫问你,你既已知晓有两位六殿下,那你还知道些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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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红妆一愣,“还知道什么?你是想问权青禄的下落吗?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肯定是现在这位把他给弄到哪里去了,我也问过,他不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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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寒暗暗松了口气,其实她不是想问权青禄的下落,她只是想探探夜红妆知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怎么来的,生父是谁。看样子是不知道,既然不知道,她就放心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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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歇着吧!我会让宝蟾想办法送你出宫,也会给你足够多的银子。你拿着银子给我滚到天边去,再也别回京都来。若是让我知道你又回了临安,我不会放过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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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一定会滚得远远的,就算你们求我,我也不会回来!”夜红妆去了偏殿,毫不客气地躺下睡觉。宝蟾过去帮她铺了被子,再退出来时就小声问李笑寒:“真的信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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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寒目光渐冷,半晌,只吐出一个字——“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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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蟾懂了,给银子让她跑,那是不可能的。最好的法子就是杀了她,不但为自己解决了后患,将来夜温言追究起来,也不是她们放走了夜红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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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六宫范围内,权青城撑着把伞,带着坠儿已经找了五处宫院,都没见着夜楚怜的影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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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儿小声跟他说:“是不是找得不细?或者我们是不是漏了什么细节?不能光是找,还得仔细观察那些宫人,包括侍卫,都要一起留意。五小姐不可能自己跑到哪里藏起来,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掳劫的。既然是被人掳劫的,咱们就得把重点放在观察人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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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城点点头,“你说得有理,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一路我都留心观察着,可惜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吴否去朝凤门了还没回来,等他回来再问问有没有在出宫的人群里看到楚怜。哎,坠儿,你不要站得离朕那么远,咱们说这些话可不能太大声,恐被人听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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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儿翻了他一眼,“就你事儿多,我觉得这个距离正好。”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往权青城身边挪了挪,站得更近了些。但权青城依然不知足,直接动手拉了她一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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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儿没站稳,直接摔到他身上,他笑了,“这就对了,这才符合我们此时此刻的人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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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学会了人设这个词,就乱用?我跟你有什么人设?你别占我便宜。”<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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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的人设就是朕正在追求你,所以带你在宫里四处逛,宫人们觉得这很正常。可如果说我们没有什么关系,那像现在这样逛就不太正常了。皇上跟丫鬟在一起总得有个理由,如果不立现在这个人设,难道要我说我们是一起来找夜家五小姐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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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儿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两人已经走到了一处小园子,有山有水有小桥的,越看越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权青城拉着坠儿就往园子里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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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宫人在这边清理池塘,一看权青城来了,赶紧跪下来磕头,然后还问了句:“皇上怎么到这儿来了?”再往后瞅瞅,没有吴否跟着,就有些纳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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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才道:“朕随便转转,这位是坠儿姑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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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明白,立即给坠儿也磕了个头,认认真真地说了句:“请坠儿姑娘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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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儿被问安问得有些不好意思,又狠瞪权青城一眼,这一眼在那宫人看来就是,于是也没等权青城再说什么,主动自觉地就躲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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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就远远听到他跟路过的小太监说:“赶紧躲一边儿去,动作麻利点儿,把两头都拦下来,谁也别让通过。皇上跟坠儿姑娘在园子里说话,咱们可得机灵着点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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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儿的心都要凉了,但也顾不上多说什么,一见四周无人,立即就开始寻找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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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六宫那头,夜清瞳和封昭莲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头追,打打闹闹的也不知道撑把伞,不一会儿衣裳就湿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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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太后这边收到连时的传话,让她配合两位姑娘一下,于是她就临时充当起看护,带了人一路跟着这俩人。但也只是远远地跟着,用她的话说就是:“咱们保证归月郡主和夜二小姐的安全就好,就不要靠得太近了,以免扫了她们的兴致。”说完,还不忘再感叹一番,“归月郡主的性子是真的好,要是两国真的能合亲,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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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们别光看着,快回去取两件披风来,晚上天凉,别把她们冻着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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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瞳和封昭莲二人打打闹闹的在西六宫疯了个遍,连过去那些妃嫔们住的寝宫,都挨个进去“玩”了一圈。可惜,也都没有见到夜楚怜的影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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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她们这两边没有收获,吴否也没在出宫的人群里看到夜楚怜,三殿下和四殿下也没有找到夜楚怜。夜家五小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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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儿甚至背着人放出了识途鸟,开挂找人,结果识途鸟却说她迷路了,她谁也找不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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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半,除夜飞舟外,其他人都回到了承光殿互相消息,结果却都是没有消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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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权青城开始发慌,好几个时辰过去了都没有消息,这事儿怕是要闹大。时间拖得越久对夜楚怜越不利,这么长时间已经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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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皇帝,在他的皇宫里出了这样的事,他没办法跟夜家人交待,更没办法跟他的温言姐姐交待。还有夜楚怜,那也是个懂事的女孩子,也曾帮他出过主意坑归月,他们也算是有战斗友情了,若真出了事,他会愧疚一辈子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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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看向众人,半低下头说:“之前是按照我提出的方法寻找的,但是没找到,那就说明我的方法是错误的,不能再继续那么找了。诸位,你们还有没有别的法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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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允说:“眼下飞舟还没回来,我们就不能确定是不是宫里每一处角落都搜找遍了。他轻功好,又是隐在暗处的,应该找得比我们仔细,所以我建议还是等飞舟回来再说。另外,如果飞舟也没有找到人或是线索,咱们就不能只在皇宫里面找了。人很有可能已经被带出宫去,这几个时辰过去,都不知道走出去多远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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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就是出宫了。”权青画反驳他,“今日炎华宫大宴宾客,所有人都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尽可能的在炎华宫多留一会儿,不会有人提前出宫。即使是宫人们,也都到炎华山脚下去跪着了,宫中都甚少有人走动。我问过几处宫门的禁军,确定了宫宴期间无人出宫的事实,所以我认为,五小姐应该还在皇宫里,只是不知道被藏到了什么地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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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说着,又向权青隐看了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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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隐立即道:“永安宫和德宁宫我都去过了,所有能藏人的地方也都找过了,连水井里都找过了,都没有任何发现。起初我也怀疑是她做的,可找过之后就知不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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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城越听越心凉,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突然就不见了呢?他举起一只手来——“我先表明一下我的立场,楚怜对于我来说,不只是夜家的五小姐,也不只是帝后娘娘的妹妹,她更是我们的伙伴,是好友,所以我绝对不会放弃她。不管她遭遇了什么,成了什么样子,我只希望把她找回来。一个女孩子家失踪这么久,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这是我的皇宫,出了事理应由我负责,别人嫌弃她我不嫌弃,别人不要她我一定会要。总之楚怜的事我一定会负责到底,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的。这是我对她的承诺,也是给夜家的交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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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儿听得直皱眉,“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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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城摇头,“没有,我是真心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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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画看了他一眼,道:“本王也觉得你想得太多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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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允说:“我还是那句话,飞舟还没回来,事情就没到那种程度,你不要把结果想得太坏。另外,你是皇帝,要自称为朕,不要总是我啊我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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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城嘟囔了一句:“这里又没有外人。”然后又着急起来,“到底应该去哪里找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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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夜飞舟回来了,权青城立即冲过去问他:“二哥,有发现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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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舟看了他一眼,就觉得这一声二哥叫得有点儿太自然了。但这种时候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只点了点头说:“有。”然后伸出手,将一片布料递到众人眼前。“我认得这布料,正是楚怜今日穿的衣裳,这是我在天禄阁外面捡到的。我去天禄阁查看过了,那里上着锁,锁上有灰尘。我又在天禄阁转了一圈,窗上也有许多灰尘,任何一处地方都像常年没有人来过一样,并没有发现哪扇窗有被人进去过的痕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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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权青城,“皇上知道天禄阁吗?可知那地方为何常年无人打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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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城让他说得直愣,“什么叫常年无人打开?怎么就结灰了呢?不可能啊!天禄阁是藏书的地方,我登基之后因为从前积累得少,所以经常到天禄阁去看书,有时候能在那边坐到半夜呢!因为我常去,所以宫人打扫得十分仔细,不说一尘不染,也不可能四处结灰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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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舟眼一亮,果然有问题!但夜清瞳这时也提出了一个问题:“怎么才发现那地方不对劲?其他人没有往天禄阁搜寻过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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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殿下说:“那一片区域划分给了飞舟,所以其他人并没有过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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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瞳懂了,她二哥并不知道皇宫哪里用过哪里没用过,所以没有当场就发现天禄阁有问题。但既然现在发现了,那就赶紧往天禄阁去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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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拽了封昭莲就要走,却被权青画拦了一下,“不要去那么多人,否则我们这一下午小心翼翼各种掩饰,就都白费了。如果一定想要都去看看,那就再找一个合理的理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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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城想了想,说:“就说去找书,找关于苏原的书,为将来对抗苏原做准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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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该有这些不相干的人。”权青画指指夜清瞳她们几个。<r/>
<r/>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封昭莲笑嘻嘻地说:“怎么就不相干了呢?我们为皇上排忧解难嘛!再说,我们几个这性子,经了这场宫宴,全宫上下都知道了。我们可以死皮赖脸地跟去,宫人们见了也不会说什么。而且人多好,人多就可以为楚怜打掩护,再出来的时候也不至于让人一下就发现多出一个人来。权青画,你别想拐弯抹角地把我赶走,你跟三殿下一伙,我跟清瞳一伙,咱俩谁也不挨着谁,你撵得着我吗?行了别废话了,赶紧的,上天禄阁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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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匆匆往天禄阁去了,吴否和连时也一起跟着。天早已经全黑,天上还在下雨,连星星月亮都不见。这雨似乎比先前还要更大一些,宫灯基本都被浇熄了,这会儿只能靠自己提着的小烛灯照路。就这样还得用伞好好给宫灯挡雨,宁愿自己挨浇,也不能让宫灯熄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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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不停地有宫人加入到提灯的队伍中,都让封昭莲和夜清瞳笑嘻嘻地给赶走了。理由是:“我们在宫宴上喝多了,就想透透气,淋雨也是一种体验,不用管我们。”<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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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们不提灯,提灯的人就只剩下连时吴否还有坠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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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儿为了护着灯,大半个身子都在油伞外面,不一会儿就浇了个透。权青城见状就将人护到自己的伞下,不停地提醒她:“灯熄了没关系,你挨浇了会生病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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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儿不想搭理他,但还是抬头往天上瞅了瞅,然后皱着眉道:“不是说这几日都是晴天吗?怎么突然下这么大雨呢?是不是钦天监算的不准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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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时听了这话就赶紧道:“天象多变,钦天监毕竟也不是神仙,难免有失误的时候。就是不知道其它州省有没有下雨,临安都下了,南方省份应该会下得更大吧?今年若是多雨季,皇上就要为洪灾做准备了。至少朝廷肯定是要拨款的,皇上记得清点一下国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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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城点点头,用心记下连时的话,心里也开始为洪灾担忧。他还没亲政,若是这时候就起了洪灾,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就算有摄政王全力辅佐,但百姓心中也难免会有怨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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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这样想着,就听走在身后的夜清瞳扬声道:“不只要考虑抗洪,还得记着对抗人心。只怕有的人又会暗中散布谣言,说什么新帝登基第一年就逢洪灾,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就因为不是嫡子继位,所以老天爷不认可这个皇帝。有些人啊,为了争权夺势,他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帝尊大人只管得了摄政王不敢动手脚,却管不了其他人。所以皇上还是要小心些,你的有些哥哥啊,心思可多着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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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明白她这话是说给六殿下听的,但却不是所有人都明白,何以夜家二小姐对六殿下如此憎恨。原本这事儿封昭莲也不知,但经了炎华宫那一系列事件,她的记忆被保存下来,所以她如今也能明白并体会夜清瞳的心情,连带着她对六殿下的感观也不怎么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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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像个人似的,实际上却是真的狗。”封昭莲说话从来不客气,说完还踢了两下水,正好都踢到权青隐身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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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隐也没生气,他只是回过头看了夜清瞳一眼,然后说了句:“我不会使这种绊子的。”然后就又回过头去,指着前方——“天禄阁到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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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天黑下雨,天禄阁早早就关了大门,夜飞舟指着一处地方说:“布料就是在那里捡到的,这附近也就只有天禄阁,如果我们没猜错,人一定是在这里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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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城上前叫门,宫人将院门打开之后一见是皇上,立即跪了下来,齐声高呼万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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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了这一场宫宴,权青城拜帝尊为师,得帝尊四百多年人生阅历,如今他在所有人眼中,已然与从前不同了。宫人们对这个小皇帝也更加尊敬,<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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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城就道:“朕想着苏原太子的事,越想越不放心,便想着过来翻阅一下有关苏原的记载。你们将天禄阁打开吧,然后就在门外守着,没有朕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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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宫人们立即应下话,转身就小跑着去开门。众人在后头跟着,封昭莲又开口道——“能欣赏一下北齐藏书的地方,这一趟也算没白来。我们归月没有这么多的藏书,关于苏原的记载更是少之又少,这次来北齐遇上苏原太子,想必他回去之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归月也得做足准备。多谢皇上能让我也进来看看,多掌握一些苏原的事,才算知己知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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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瞳立即接话:“放心,我们看到的都会跟你说,对抗苏原,是北齐和归月的共同事业,我们不会藏着掖着的,对吧皇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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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城立即答:“没错,且归月郡主是帝后娘娘的挚交好友,朕当然会帮着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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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说出来,是给宫人们听的。这么多人呼呼啦啦来了天禄阁,总归是要有个说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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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苏原做挡箭牌的确好用,宫人们也能理解,毕竟发生在炎华殿的事已经在宫里传了开。人人皆知苏原人挑事,帝后娘娘一怒之下给苏原太子换了狗头,这一下北齐跟苏原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而又因为归月郡主也在现场,一直帮着北齐说话,所以归月跟苏原的梁子也结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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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这会儿顶着雨,急匆匆一起到天禄阁翻阅关于苏原的资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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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们退了出去,还关了门,封昭莲和权青城就不再说话,众人默契地上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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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禄阁一共三层,在皇宫里算是比较高的建筑。整个建筑有点像一座塔,四周是窗子,中间放着大量格子柜子来放置书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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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从一层上到三层,很快就意识到三层似有光亮。他们站住脚,仔细听了一会儿,隐约听到有翻书声。夜飞舟率先冲了上去,一眼就看到正坐在天禄阁三层正中间,借着一根烛灯的微弱光亮看书的夜楚怜。<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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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因为很明显,夜楚怜什么事儿都没有,反倒是他们一路走过来淋了雨,看起来要狼狈许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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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楚怜看着来的这些人,仔细确认了一下人数,发现一个都不少,这才站了起来,然后笑着对他们说:“你们终于来了,虽然比我预计的晚了一些,但还是要恭喜你们终于成功找到我。现在任务结束了,大家可以坐下来,听我说一说前因后果。”<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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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炎华殿外,夜温言同师离渊还在台阶上坐着,眼看着雨越来越大,情绪也跟着低落下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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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想起头七超度夜连绵的事,就问师离渊:“超度这种事你会做么?没听说修灵者还有这种手段的。你要是不行就由我来,我曾跟灵脉的姐妹学了一些皮毛,粗浅的本事还是会一些的。虽然那夜连绵生前不招人待见,但死后把身体给了真正的夜四小姐,也算是我们欠了她一个人情。就算没有我母亲的情分在,这个人情也是要还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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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实话实说:“我肯定是不会做超度,我所能使用的手段无非就是聚魂收魂炼魂,但我知道你会,所以才把这事儿应承下来。由我出面应下来,并说由我亲自来做,对于夜家人来说会更让他们信服,至于到时候是你做还是我做,不让他们看到就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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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点点头,“这样也好,我尽可能的消去夜连绵所有怨念,送她入轮回。但下辈子能不能托生到一个好人家,还是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不过说实话,我并不看好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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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笑笑,“那是她的事,过去就算了,一切结局都是自作自受,谁也改变不了。倒是我们离开临安城之后,你是如何打算的?先去秀山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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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夜温言说,“先去秀山县,找出老夫人当年那个和奸之人,送到我祖父坟前去祭了,夜家的事就算彻底了了。今后不需要再想着家里有什么仇恨,我也能轻松许多。然后我们就去无岸海,我总觉得这场雨来得不太平,也不知道是不是多虑,反正就是心慌。所以秀山县那边我们动作快一些,尽早往无岸海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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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想了想,说:“其实用大挪移术,即使算上恢复灵力的时间,最多五日也就能到无岸海边。可若坐马车走,至少得三个月,若按你的说法,那这三个月我们就耗不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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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夜温言把手往前伸,接了一会儿雨水,然后才说,“临走之前我再去城外收一批花,多备一些总是无患。你那大挪移术对灵力消耗太大,平日里没什么事还行,慢慢恢复,可我们这次是去无岸海,到了那边之后不确定的事情就太多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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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封昭莲还要跟我们一起去,你带着我们两个施展挪移,灵力消耗就更大。就算有我摆聚灵阵给你,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恢复过来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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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意思是坐马车?”师离渊摇摇头,“太远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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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先挪移到秀山县,那边的事情不需要你使灵力做什么,可以全心恢复。待到从秀山县往无岸海去时,可以挪移半程甚至多半程,剩下一个月左右的路程,咱们再坐马车。到时候我在马车里摆一个聚灵阵出来,你全力吸收恢复,一定保持到无岸海之前,是巅峰状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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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觉得这样挺好,这事儿算是就这样定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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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坐了一会儿,便看到权青城那一伙人带着夜楚怜开始往炎华山上走。还离得老远就听到权青城冲着上方喊:“姐姐!你的考验我们通过了!我们是互相配合一起去找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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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笑了,她挽着师离渊站起身,笑着说:“你看,他们做到了。我故意用术法将天禄阁做成常年没有人去过的样子,可他们还是把人找了回来。通力合作,互相配合,这是一个团队必须要拥有的。或许他们每一个人单独拿出来都十分优秀,但我们也不得不承认,越是优秀之人越是难与他人配合。他们更喜欢个人表演,更喜欢独来独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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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江湖上可以有独行侠,在朝廷、在京都,独行就是孤立,一旦被孤立,所能发挥出来的作用就太小了。我希望他们能够通过这次合作,明白集思广益的道理,也明白团队的力量大于个人的力量,还要明白团队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必不可少的,都是不能被放弃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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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们明白了这些道理,我才能放心离开。这不只是因为权青城与我前世的弟弟生得一模一样,也是因为我们玄脉夜家世世代代都在守护着无岸海的另一岸。连我都以法身投影的方式来过这里平定大啸,如今灵魂都来了,就更没有道理不保护这一片大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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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一品将军府。喝多了的江婉婷果然赖在夜家不走了,人就坐在叙明堂里,盯着夜飞玉从头到尾只有同样的一句话:“今儿你要是不给我个答复,我肯定不回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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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和夜飞玉夜清眉都在,池飞飞也在,面对江婉婷的执着谁都没办法。江家已经派人往这边找过三回了,门口等着接她回家的下人站了一排,但江婉婷就是不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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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十分无奈,他跟江婉婷说:“我已经给过你答复了,夜家大丧,我没有这个心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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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先订下来,等大丧之后再成亲。这么多年我都等了,你跟别人订亲我也忍了,我还能差这两年?夜飞玉,是个男人你就别拿这些话来搪塞我,只说你喜欢不喜欢我就完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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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咬咬牙,“不喜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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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答复我不满意,不算,重新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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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说也是不喜欢!”夜飞玉有些生气,“江大小姐,请回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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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走!”江婉婷坐在椅子里,就跟粘住了似的,一动不动。“今儿没有个满意的答复我肯定是不走的。我跟言儿从小玩到大,跟你也是青梅竹马从小就认识,我识的第一个字都是你教的,你都能跟小官户的人家订亲,怎么我就不行?我江家是配不上夜家还是我的长相不如那个与你订亲的女子?池飞飞你说,我跟那女的谁好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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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看!”池飞飞实话实说,“肯定是你好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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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认为呢?”江婉婷又问夜清眉和穆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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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二人对视一眼,也说了实话:“确实是你好看。”夜清眉还补了一句,“也是你对我们来说更熟悉,家里也知根知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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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所有人都认为我好看,清眉姐姐还说我们家知根知底。夜飞玉,为啥就你跟别人不一样?你找个知根知底、两家还能互相帮助的不好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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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两回事。”夜飞玉摇头劝她,“你喝多了,这件事情等你清醒了我们再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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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了,哪回你谈了?反正今儿我就要个话,最好今晚就把亲给订了,我才能回家安心睡觉,要不然我肯定是不走的,我就住你们家了。明儿一早我就放出风去,说我在你们家睡觉了,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说完就跟门外站着的江家的下人吩咐,“听到没有?明日就把话给我放出去,街头巷尾茶馆书院的,都给我交待清楚了,让他们一传十十传百的给我传,我就不信我进不了他们夜家的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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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江家的下人也是无奈,一个上了点年纪的仆人站出来说:“夜大少爷,我们家小姐对您也是一片真心,她没什么坏心眼,您别生气,也请大夫人和大小姐原谅则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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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赶紧道:“我们没有生气,也没有怪她,这件事情虽然来得突然,但其实我们多少也是有心理准备的。就是不知道江尚书和夫人是什么意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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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仆人一听这话立即就道:“我家夫人其实早就到了,就在府门外马车里坐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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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穆氏一下就站了起来,“怎么还在马车里呢?为何不让江夫人进来啊!”她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我亲自去迎。”说完还拉了夜飞玉一把,“你给我起来,一起去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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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只得跟着去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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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眉也站了起来,挽起江婉婷和池飞飞也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小声跟江婉婷说:“婉婷你别着急,我们都是向着你的,就连我母亲都是喜欢你的。至于我哥那边,你放心,只要我们都点头,就由不得他不乐意。毕竟以前给他订那门亲的时候他都没有反抗过,现在也不可能反抗。不过婉婷啊,你听我说,他不反抗,一心听家里安排是一回事,真心喜欢你又是另一回事。我们正是因为都与你相熟,特别是言儿,同你更是从小玩到大的,所以比起你嫁到我们家来,我们更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真心喜欢你的夫君,与他共度一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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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也没有什么经验,但我只要一想到我将来要嫁的夫君他心里头没我,或者说并不真心实意待我,那日子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这一生都没了希望。所以当初当我得知与我订亲的那个人有问题,我立即求着母亲去把亲事给退了。宁愿背负一个退亲的名声,我也不想要那样的一生。婉婷,你能听明白我说的话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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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婷点点头,“明白,我也不想要一个不是真心待我的人。所以今晚就算我母亲来了也没什么用,如果飞玉哥哥还是这个态度,他就算点了头我也不会嫁的。我这会儿酒醒了不少,也不想再胡闹下去了,一会儿我就劝母亲回去,我也回去,你们就把今晚当成我醉酒之后的一场闹剧,闹过之后就算了吧!我从前一直以为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飞玉哥哥待我是不同的。其实直到现在我也觉得他待我挺好的,可是不知为何,总感觉他在被一种情绪压抑着,这种情绪让她不能接受我,或许也不能再接受其他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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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穆氏亲自相迎,江夫人蓝美玉已经下了马车,正跟穆氏挽着手往里走。人们在前院儿停下,蓝美玉看了江婉婷一眼,伸手就往她头上点了一下,“没出息!小时候追不上,长大了还追不上,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笨的女儿?”说完又问夜飞玉,“我家婉婷哪里不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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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有几分尴尬,但还是实话实说:“哪都好,只是我家里有大丧,又逢变故,所以我近几年都不打算考虑亲事,只想把家里人照顾好,把这个家也安顿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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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大丧,其它的事跟你成亲都不发生冲突。”蓝美玉说,“婉婷不是那种刻薄的孩子,她也没有那些个坏心思,而且我把她教养得很好,无论是打算盘还是看账本,又或是孝顺公婆那些个事,都明明白白的。你要是娶了她,她只会跟着你一起照顾家,一心一意让夜家越来越好,根本不会拖你后腿。所以你的说词是不成立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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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完这些话,她又对江婉婷道:“但是你娘我教你这些,也不是为了让你巴巴的去讨一个人的欢心。那个人要是也喜欢你也就罢了,如果他不喜欢你你还上赶子往上扑,那即使我是你娘,我依然会看不起你。我们江家培养女儿不是为了让她长大到婆家去受气,去看丈夫脸色的。我的女儿跟女婿必须并肩同行,举案齐眉,这才是我和你父亲想看到的样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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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姐姐。”她看向穆氏,叹了一口气说,“我本来说告诉你,我们家婉婷保证是个好姑娘,会友爱弟妹们,也会孝顺好你这个婆婆。咱们两家是世交,儿女亲事若成了那可是件大好事,今后我们也更能常来常往,我把女儿送到你身边来我也能放心。但是眼下看来是不成了,虽然我一直在马车里坐着没进来,但也有下人跟我说了里面的情况,我听着这个意思是我们家婉婷在逼婚,这肯定是不行的,强迫的婚姻怎么可能幸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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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美玉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江家简单,没有夜家这么些个糟心的事,老太爷和老夫人没得也早,蓝美玉侍候公婆都不到两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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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逢一生也只娶了蓝美玉这一个女人,生了江婉婷这一个女儿,夫妻感情很好。所以蓝美玉嫁到江家这些年一直都在享福,这就导致她的脾气秉性跟在娘家当姑娘时是一样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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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穆氏一直都很羡慕蓝美玉,也很喜欢江婉婷,但从前江逢碍于夜家权势,不愿高攀,也怕刑部与将军府联姻会遭朝廷忌惮,所以两家就算有这个心思,也谁都没提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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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夜老夫人做主给夜飞玉订了别的亲,这事儿就这么搁下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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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那门亲事已经不存在了,江婉婷又一心一意想着夜飞玉,说实话,穆氏心里是乐意的,而且她也知道,自己儿子心里就算对江婉婷没喜欢到非娶不可的程度,至少也有青梅竹马的情分,怎么也比原先老夫人给订的那门亲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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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儿子不松口,一口咬死了家里大丧暂时不考虑亲事,她也实在是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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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不想放弃这门亲,于是就拉着蓝美玉说:“可能是家里最近事情太多,飞玉又是个责任心很重的孩子,他一定是想着家里这些个事,这么些的人都没个着落,日子也乱七八糟的,所以就想着先顾好家里。可能也是不好意思让婉婷嫁到现在的夜家来吧!总之这里头一定有原因,绝对不是像你说的强迫,我觉得一点都不强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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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说完,狠狠瞪了夜飞玉一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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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飞玉低下头,没有说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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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家里人都很喜欢江婉婷,说心里话,他也喜欢,从小就喜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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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从前不行,从前夜家这边有老夫人从中作梗,不让大房好过。江家那头也担心文官武将联姻会遭朝廷忌惮,所以一直都刻意避讳。他心中有过奢望,望而不得之后就认了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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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倒是两边都没有什么顾及了,可是他却又有了新的担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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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家看似解决了一些问题,看似生活已经恢复难得的平静。但实际上,情况却比从前更加复杂。比如说看起来是四小姐的,其实根本不是四小姐。看起来是二小姐的人,其实也不是二小姐。一个陌生的灵魂住到了四小姐身体里,四小姐的灵魂又住进二小姐身体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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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夜家的大秘密,也是绝对不可对外人道来的悬怪之事。在他看来,这种事情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知道,否则一旦传扬出去,谁也控制不了外人怎么去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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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如今是帝后娘娘了,可若有人直指帝后娘娘是个妖怪,那怎么办?或有人说夜二小姐也是个妖怪,又怎么办?民间对妖异之人采取的手段通常是烧死,他想想就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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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夜飞玉眼下根本不想在这样复杂的家庭背景下谈议婚事,生怕出一丝差错。却偏偏江婉婷醉酒闹上门来,他心里也不好受,却还是得做出一副无情无义的样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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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见他不搭话,只好又对蓝美玉说:“你们先别急,回头我劝劝他,也好好跟他问问。要是他心里头有婉婷,说什么我也要把儿媳妇迎进门来。可是他心里真没有,我也不能舍得让婉婷受丈夫不疼爱的苦,这事儿就这么算了。美玉,你觉得这样如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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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美玉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如果飞玉真没那个心思,就是他们俩都没有这个福气。我保证在那以后婉婷再也不会到夜府来闹,我们会躲夜家远远的,也会尽快给女儿找个好人家。”她说完话,用力拉了江婉婷一把,“跟我回家去,别在这丢人现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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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婷酒醒得差不多了,也觉得自己挺丢人的,头也没抬地跟着蓝美玉上了马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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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池飞飞在后面喊了一声:“婉婷你先回去,我自己回家。”江婉婷也没顾得上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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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江家的马车走了,池飞飞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回过头来跟夜飞玉说:“飞玉大哥,今儿这事儿你别怪婉婷,也别怪我。炎华宫宫宴上那么多夫人小姐围着你转,话里话外打听你有没有中意的人家,明里暗里都是要与你说亲的意思,婉婷她怎么可能不急。你们两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我们想着你之前连俞家的亲事都能点头,换了江家一定也会点头啊!所以我们才巴巴的到府上来,却没想到是这个结局。你自己想想吧,我也要回家去了,婉婷是个好姑娘,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别伤了她的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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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飞飞说完,又冲着穆氏俯了俯身,然后坐着池家的马车也走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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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外人在,穆氏就没心思进将军府了,于是直接转了身往东宅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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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眉见状赶紧在后头跟着,还顺手扯了夜飞玉一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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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到了东宅的前堂落座,夜已经有些深了,但是谁都没有困意。夜清眉想着换个话题,缓解一下当前气氛,于是她说:“言儿她们怎么还没回来?要不要派个人进宫打听一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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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说:“早就派人去打听过了,说是都在宫里说话呢,要晚些时辰才能回家,让家里不用惦记。”说完又看向夜飞玉,“所以,不惦记宫里的事,就得惦记家里的事。飞玉,今日江夫人也到了,话已经说得很明白,我也想听你一句实话,你究竟为何拒了这门亲?”<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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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眉也不理解,“哥哥你要说你对婉婷一点儿心思都没有,我也是不信的。我还记得咱们小时候,有一次婉婷来家里玩,大冬天的差点儿掉到冰湖里,你急得直接冲上冰面去救人,也不怕没冻结实的湖面直接裂了。救上来之后还抱着婉婷不停地安慰,脸都吓白了。这样你说不喜欢?小时候的事我能列举出一箩筐,哪一件听着都是你相中了人家姑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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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苦笑,“我确实是相中了,可是你们也不想想,我们家现在这样的情况,怎么订亲?万一再有个什么变动,订了亲的人家算亲人还是算路人?好的事情也就罢了,要是遇着坏事,难不成让江家跟着一起受牵连?母亲,清眉,两年之内,这件事情我不想考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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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两年之后婉婷就不能等你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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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希望她等!”夜飞玉说得十分明确,“她应该嫁个简单的人家,过简单的日子。我们家虽有一位帝后在,看起来风光,可实际上却也是如履薄冰。或许是我想得太多了,可我就是担心一旦言儿和清瞳的事情被外人知晓,就要出大乱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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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提起这个事情,穆氏和夜清眉就也沉默了。是啊,交换灵魂,还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这种事情除非保密一辈子,否则肯定要生出事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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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能保证一辈子保得住这个秘密吗?恐怕谁都保证不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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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不见得就那么悲观。”夜清眉说,“言儿都是帝后了,这种事情完全可以请言儿跟帝尊大人说一下,说帝尊大人出面,就说是他给换的。那不就有得解释了吗?帝尊大人是神仙,神仙什么事情都能做,凡人也不敢说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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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眉。”夜飞玉看着她,缓缓摇头,“我们不能什么都指望言儿,否则一旦有一天没有了言儿的庇佑,我们连最基本的生存都不会了。你也知道帝尊大人是神仙,神仙怎么可能随叫随到为我们善后?还有件事,你们可能不知道,言儿她……就要走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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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言儿要走了,说得穆氏和夜清眉都沉默下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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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们心里一直都有感觉,觉得夜温言可能不会一直待在临安,她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那件事情原本早就应该去做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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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一直拖着,为的就是解决夜家的家事,报夜家两位将军的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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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该做的都已经做完,家里所有人她都有了很好的安排,不但给家里留下万贯财富,还留下稳赚不赔的生意,以及京城里诸多人脉。有了这些保障,即使夜家不再有官职在身,依然能在临安内城活得逍遥自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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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了这么多,做得这么好,目的其实只有一个,就是让自己走得没有后顾之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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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夜飞玉的顾虑一点都不多余,一旦夜温言走了,家里再发生事情,就得靠自己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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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么大的事靠他们自己,能靠得住吗?<r/>
<r/>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除了两位妹妹的事,其实还有一桩事,一直在我心里头压着。”夜飞玉又开了口,情绪比之前更加低落。他说,“我相信这世间每一个男子,都想让自己心爱的姑娘过上简单的日子。也都想把自己家里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心爱的姑娘面前。而不是让姑娘一进门就面对婆家的污七八糟,那样会很丢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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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穆氏,轻轻开口道:“母亲,您有没有想过,父亲冥寿已过,许多事情都揭去了表面的虚假繁荣与光鲜,丑陋的事实摆在眼前,也许用不了多久,父亲那些养在外头的小妾和孩子就会找上门来了。到那时,您让我如何面对江家人?我现在只要一想到这些事情,我就会觉得在婉婷面前、在江家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所以我想,借着大丧的理由,把我们的婚事都缓一缓吧!至少等这些事情都解决完了,再谈婚论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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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说起这件事,穆氏也没了话说。她是和离了,但那只是她个人与夜家做了切割,她的孩子却还是夜家的孩子,将来还是要承担着夜家那些事情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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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对夜飞玉和夜清眉隐瞒实情,做母亲的请求和离,是有义务把真实原因讲给子女们听的。所以此刻面对夜飞玉说出的这此话,她也沉默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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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眉坐了一会儿,苦笑了下,“罢了,大哥说得没错,仔细想想是挺糟心的,我也觉得如果议亲的话,一旦这些事情被揭穿,我在婆家也抬不起头来,婆家人也会用另一种心情来看我们夜家,我丢不起那个人。”<r/>
<r/>
她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外面的女人和孩子是已经存在的事实,我们既否定不掉,也拒绝不掉。早晚有一天她们会闹上门来,到时候,夜家就做好准备,再丢一次脸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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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冲着穆氏俯了俯身,匆匆走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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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又坐了一会儿,就跟夜飞玉摆手,“你追上去看看清眉,别让她太不好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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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不放心她,穆氏就说:“没事,我一个人坐一会儿,你去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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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起身告辞,穆氏一只手拄在额头上,就觉得头一阵一阵的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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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丹诺赶紧取了一枚药丸塞到她嘴里,“夫人把药丸吃了,早点歇着吧!有些事情既然想了也没用,那就干脆别想,走一步看一步吧!何况那些女人和孩子也不一定都找上门来,兴许人家也想过清醒日子,没打算到将军府来打扰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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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听得直摇头,“那她们还不如早点来,早来早结束,要是一辈子都不来,我这一辈子都得提心吊胆的,孩子们也一辈子心里都藏着个事,谁都过不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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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将军府那边,夜飞玉追上夜清眉时,夜清眉都快走到自己的院子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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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跑上前拉了她一把,就看到夜清眉在默默地流眼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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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瑞珠退到了一边,让他们兄妹说话,夜清眉就主动跟她哥哥说:“其实我心里也难受,我从来都没想过父亲是那个样子的,也没想过我们这个家内里已经烂到这种程度。之前你们不说,我也不愿意往深里想,可是今晚哥哥说了这番话,又拒了江家,我就想着,或许这辈子我都不想嫁人了。再过两年等家里丧期到了头,我就搬出去,买个小院子自己住,从年轻住到年老,只要我手里有银子,就可以雇丫鬟婆子照顾我,比嫁人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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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皱眉,“你说什么胡话呢?不嫁人就一辈子都孤单,我不想让我妹妹孤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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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没脸嫁人!我只要一想到我父亲是那种人,只要一想到外头还有那么多女人和孩子,我就觉得他真恶心!哥,你说这样人家出身的女子,拿什么脸去面对公婆啊?还不得让人家天天戳着脊梁骨讲究。就算我有一个做帝后的妹妹,让他们不敢当面把我怎样,但背后的不屑和轻视是更叫人难受的。与其将来过那样的日子,我还不如孤单着,还省心了。”<r/>
<r/>
“不至于到那种程度,总会过去的。”夜飞玉说,“你以为外面那些女人能坚持多久?我估计着也就这一年半载的,陆陆续续就都会找上门来了。特别是那个有孩子的,只怕最先找上门的就是她。来了也好,来一个解决一个,早点都解决完,然后再过两年,人们渐渐的也就把这个事儿给淡忘了。反正家里有大丧,就等大丧过去咱们再议亲就是。”<r/>
<r/>
“哥,你知道言儿要去哪里吗?”夜清眉问道,“是不是离临安很远?那她还回不回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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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让她问得一愣,“回不回来?”他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应该能回来的吧!她虽然不是我们的亲妹妹,但这半年多接触下来,我们也都能感受得到她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孩子。临安城里有她的家,她始终是夜家的四小姐,不管走多远,都一定会回来的。何况她跟帝尊早晚都要大婚,大婚就要入炎华宫,怎么可能不回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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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眉松了口气,“对啊,大婚就得回临安城,就得从娘家出门子。那我就放心了,只要她还能回来就行。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有她在,就觉得日子过得有主心骨。一提到她要走,我这心里就发慌。这半年多相处下来,我对她真是又服气又心疼,那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还不知道她上辈子都经历了什么,是怎么死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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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们光顾着我们夜家的事,却从来都没有人关心过她。以前没明着说就罢了,如今都挑明了,我就每天都在惦记她前世吃了多少苦,遇着了什么样的人,会想着她心里面还记不记前世的仇,如果还在记,那该用什么法子去报呢?她帮了我们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能帮她点什么,总觉得欠了她的,又觉得一家人说欠不欠的太见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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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轻叹了一声,拍了拍她,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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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知道亏欠呢?可就像夜清眉说的那样,都是一家人,若总提欠,就生分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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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夜温言起了个大早,带着坠儿和计嬷嬷一起去东宅给穆氏请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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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也没睡多一会儿,从宫里出来都过了子时了,回来又沐浴换衣,真正从睡下到醒来,两个时辰都不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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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楚怜夜清瞳还有夜飞舟也是一样,但是昨晚他们约定好了,不管多晚睡,今早都要起来去给穆氏问安。从前老夫人在时每天都有晨昏定省,没道理到了穆氏这儿就断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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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府里最大的长辈就是穆氏,做子女的必须把自己的母亲放在心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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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如今住在东宅,夜温言到时正好其他人也刚到,夜清瞳正在跟夜飞玉说:“大哥回头给这宅子各堂各院儿都立个匾什么的,像将军府的叙明堂那样,总得有个名字才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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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母亲住的这个院儿,也取个名字,要比从前的华羽院儿更好听。”<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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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听了就立即把话接了过来:“我也是这样想的,无规矩不成方圆,把各堂各院的匾都立好了,名字都定了,这东宅才像个家。另外我昨晚跟楚怜也打算好了,把酿酒跟做香薰这些事往隔壁搬搬,反正整条街的宅子都是我们家的,没必要都挤在一起。何况那些生意将来都是要请人的,外人出出进进的,再在东宅就不方便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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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眉点点头,“也好,我也觉得现在有点儿不方便。不过言儿,这样好的宅子当作坊实在有些浪费,要不咱们再寻处地方吧!这些宅子你自己留着,将来都是嫁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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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都听笑了,“嫁什么妆啊!师离渊他还能差这点儿?再说了,他一个修灵者,本来就不在意凡间的这些东西,我带多少嫁妆过去都没什么意义。虽然房契地契都在我这,但实际上这些宅子我就是留给家里的。”她一边说一边示意人们往屋里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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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姐妹们进了屋,认认真真地给穆氏行礼问安,然后一个个都笑呵呵地坐下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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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就问:“方才你们在院子里说什么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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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说:“正提到这条街的宅子怎么分配,我的意思是,东宅留给母亲住,以后我们每日清早都会过来请安,白天没事也都会常在这边坐坐。然后在东宅的东边再腾一座宅子出来,给大姐姐和楚怜酿酒做香薰。至于其它的宅子我是这样想的。在这条街一共有宅九座,东宅给母亲,隔壁用来当作坊,然后大哥二哥大姐二姐和楚怜一人一座,将来做嫁妆的做嫁妆,当聘礼的当聘礼,或者留给子女都挺好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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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听得直愣,“言儿你这是做什么?那是你的宅地,为何都给分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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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摇头,“不是我的,是我们家的。我是夜家的四小姐,母亲要是认我这个女儿,就别再说生分的话。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就希望咱们一家人都能过得好好的,只要以后的日子都能安稳平顺,这些身外之物就不算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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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听着她的话,就想起昨晚上夜飞玉说的言儿要走了,一想到这个鼻子就发酸。<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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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吸了一下,还是没忍住,抬手抹了一下眼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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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瞳见了就说:“母亲别哭,咱们家现在一天比一天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一起承着,一起面对,只要我们大家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至于那些宅子,对于我们家小神仙来说也的确是身外之物,给了咱们就要着呗,我反正肯定是要了,你们要不要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她说完,伸手勾上了夜温言的脖子,“小神仙,我不跟你客气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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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耸肩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跟我客气过?行了,我还得说说你,大姐姐和楚怜都有正经事情做,你呢?你想做什么?当然,你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安心的在家里当二小姐,反正所有大户人家的千金都是这样过日子的,也不能说不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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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瞳连连摆手,“我不要!原本我也不是能在家待得住的人。你放心,我会给自己找事情做,我也可以去医馆帮忙,或是给楚怜打下手,不会让自己闲下来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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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盯了她一会儿,没再说话,夜清瞳也有那么点儿心虚,也没再说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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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夜飞玉把话接了过来,先说了要把东宅各院重新取名立匾的事,然后才道:“家里得有个家的样子,我会给你们每一个人在东宅都挑一处院子,平日里愿意住哪边就住哪边。一品将军府是一个象征,对于我们来说,有母亲的地方才是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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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我这几天也想了不少,医馆和香薰肯定是要一直做下去的,香薰是女孩子的生意,再加上还有太后娘娘的份额在里面,所以清眉楚怜,你们两个自己弄,我不掺合。至于医馆那头我会多担着一些,你们不必太过分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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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医馆的利益我只拿一成,其余的都给你们两个,至于以后清瞳如果也参与进来,你们就再自己去分。你们也不用同我争这个利益分配的事,医馆的生意好,一成利益已经十分可观,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用来养家糊口都没有问题。你们女孩子家要多留一些银子在手上,这样将来嫁人才更有底气。何况我也志不在此……”<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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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那大哥你志向在何方?”问话的是夜清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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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笑着说:“或许有一天我能走遍山河,也绘遍山河。”说到这里,他自顾地摆摆手,又笑了,“我是一个眷着家的人,没有想过要离开家,所以走遍山河这样的事,怕是此生与我无缘。有件事情没有告诉你们,我已经跟皇上讨了国子学的差事,明日就去上任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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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听得一愣,连夜温言都问他:“你何时跟皇上讨的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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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说:“就在昨日宫宴上,我被那些夫人小姐缠得烦,就走开透透气。正好皇上也离开了座位,便把这事儿给说了。说起来还得谢谢四妹妹,国子学那样的地方,要不是因为四妹妹你,怕是我顶着一品将军府大少爷的头衔,也是进不去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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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赶紧摆手,“大哥你又说见外的话,这事儿其实真的没有我的颜面在里面。这天下是国家的,国子学这样的地方更是肩负着皇族的未来,所以大哥若是没有点真材实学,皇上不可能点这个头。而他既然点头,就说明他认可大哥的学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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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笑笑,“也不是学问,我就是随身带了一幅画作给皇上看,皇上看了之后就点了头。所以我到国子监主要教学的也是书画,但愿将来能有皇亲贵族愿意拜在我门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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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里,轻咳了两声,“说远了,咱们继续说家事。清瞳,刚刚言儿问得对,你也得有个打算。不是哥哥不想让你好好当个二小姐享享福,而是我们都有了这么多经历,心里都明白,从前那种日子表面看起来风光自在,但实际上最是消磨人心,人也容易被这一方小天地困得如井底之蛙,目光短浅,见识浅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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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希望你也能跟从前有所不同,活出个新的模样来,咱们一起跟从前告个别,往后就是新的人生,要活得跟以前不一样。一品将军府,再也困不住我们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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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瞳递给他一个笑脸,“哥,我都明白,你放心,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了。你给我些时间,我想多陪陪娘亲,等我缓一阵子的,我就开始新生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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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点头,“好,你是该多陪陪母亲。不急,咱们家养得起一个小妹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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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瞳低下头,看起来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却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其实还是挺苦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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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种她早晚要把命再还给夜温言的感觉又来了,虽然现在有了新的身体,可她总是感觉自己跟夜温言依然是同一个人。即使夜温言的身体已经不会再有她的情绪和反应,她还是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自己这条命只是暂时的,最终依然得是尘归尘土归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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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不愿去想将来,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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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的手向她握了过来,什么都没说,但却传递着一种力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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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瞳偏过头冲着她笑笑,心里一下子好受了不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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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已经在跟夜飞舟说话了,他在问:“飞舟有你何打算?”其实后面很想再补一句,“你千万别跟我说你要到仁王府去,那不是正经打算。”可这话终究是没说出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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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舟听了他的问话,就转过头去看夜温言,看了一会儿就说:“我没有什么打算,不管是京城还是江湖,我都可以生存,或许我可以帮着四妹妹做点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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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摇头,“我要做的事,你帮不了,你们谁都帮不了。何况二哥,你若再不知自己有何可做,那昨天在宫里的考验,可就白费了。——还有你!”她又捏了一把夜清瞳,“别想那些没有用的,打起精神来,替我看好这座城,直到我回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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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所有人都向她看了过来,夜楚怜直接就抹了眼泪,这让夜温言有些许的无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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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样,你们忽然这样看我,我还怪不好受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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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真不好受就别走,何苦呢?”夜清瞳白了她一眼,“到底多重要的事必须得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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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笑,“是我自己的事,也是我跟师离渊两个人的事,或许将来也有可能是全天下的事,所以必须得走一趟。但是我可以保证,我只是暂时离开,不是不回来。这里是我的家,大哥这次在东宅分院子,可得给我的小院儿取个好听的名儿,你可千万别忘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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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玉点头,“你放心,不会忘的。你在将军府住的那小院儿,直到现在都没有个名儿,每每想起来这个事我心里都不好受。这次你放心,一定会有的,只是你别嫌我取的名不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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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取什么名字我都喜欢。”她冲着夜飞玉眯眯眼,就像个小孩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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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眼眶一下就湿了,赶紧别过头去往脸上抹了一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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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站了起来,走到中间冲着穆氏认认真真行了个礼,然后说:“多谢母亲这半年多的照拂,多谢母亲真心实意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一直疼爱着我。虽说曾经因为夜连绵也闹了许多不愉快,但是都过去了,我都能理解您。将心比心,您在知晓了一些事情之后,还能做到那个份儿上,已经很好很好了。我原本也没有更多的奢望,所以也从来没有对您失望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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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那句话,此番我的确有事要暂时离开,快则几个月,慢则一年两年,甚至三年五年。我也不能保证多久能回来,所以我才急着在临走之前把该处理的事情全都处理完。就是我这次走,也会先前往秀山县,去处理蒋家的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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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京城这边,我能做的安排也都做了,我不在家的日子,你们若是遇到困难,可以找临安府尹,他会尽全力帮助你们。也可以去炎华宫求助,那边的宫人也会替夜家做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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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将计嬷嬷留下,家里有什么大事母亲可以与她商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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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京里还有许多人也会领我们家的情,会看我这个帝后的颜面,包括皇上。总之夜家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就可以继续以傲人的姿态俯视临安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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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有一些事情是我安排不了的,比如说父亲留下的那些烂摊子,那就只能由你们自己来处理了。要是实在处理不好就留在府里,等我回来再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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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临走之前,就只剩下最后一件事情要做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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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说的最后一件事情,指的是夜连绵的超度。
但眼下头七还没到,还有几日,她此时提出来是为了安慰穆氏,让穆氏知道她一直记挂着这件事情,不会忘的。同时也是在变相地告诉家里人,自己会在超度之后离开,没几日了。
谈到这样的事总会叫人情绪低落,穆氏这段日子一直在靠吃药维持,但好在精神状态一日比一日好。特别是经了这一场宫宴之后,她渐渐也能接受家中变故,也愿意开始新生活了。
夜家的孩子都明白,想要让母亲真正忘记夜连绵是不可能的,毕竟现在夜连绵的身体还在,脸还整日在她跟前晃着,怎么可能忘了。好在有了夜清瞳这个新名字,新鲜的名字带来新的生机,所以他们现在也不强求了,只要能保持这个状态继续下去就不错,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就放在心底,忘不了就一直记着,偶尔翻出来,也算是个回忆。
从穆氏屋里出来,夜温言扯了夜飞舟一把,“二哥陪我在东宅转转吧!”
人们就知道他们兄妹肯定是有话要说,便也没有人非要跟着,就连坠儿都走远了些。
二人走了一段路,夜飞舟就开口道“我也有事要同你说,咱们谁先说?”
“你先吧!”夜温言笑笑,“指不定我们说的就是同一件事。”
“同一件?”夜飞舟点点头,“或许吧,反正什么都瞒不过你,这我早就知道。小四,有件事情我之前瞒着你做了,我帮夜红妆救出来一个怀孕的女人,藏在了京郊的一座庄子里。夜红妆说那女人她留着有用,只要我肯帮她,她就告诉我关于三殿下的消息。我为了换消息帮她做了,但后来家里发生了那么多事,那个女人她就没用上。
我本来想着这几日闲下来就同你说说这个事,问问你那女人如何处理。谁成想今早庄子上的人来报,说那女人丢了。有人从庄子里救出了她,还迷倒了庄子上所有的仆人和暗卫,他们半夜才醒来,醒来之后就匆匆进城来报信。”
夜温言一脸苦笑,“还真是同一件事。那二哥,你知道那女子的身份吗?”
“知道。”夜飞舟说,“是六殿下养在外头的小妾,肚子里怀的孩子也是六殿下的。原本夜红妆以为六殿下伤了命脉,这就是他唯一的孩子。但后来六殿下不是医好了么,所以我想着,那孩子应该也没有多重要了。这事儿怨我,送那女人到了庄子之后我就没再理会,实在是因为那女人不老实,一双媚眼抛个不停,我看着就心烦。长久不理会,后来也就把她给忘了,直到今早庄子里来人禀报这个事,我才又想起来。现在庄子上已经派人去找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小四,你说这个人她要紧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深吸了一口气,“这个人要不要紧我不知道,但我想跟你说的是……二哥,夜红妆也还活着,而且也跑了。”
“什么?”夜飞舟都听愣了,“夜红妆还活着?这怎么可能?她心都被扎了一刀,怎么能活的?你在宫宴上自己都说过,当初小四心口扎了一刀,人已经死了,是遇到帝尊才活过来的。难不成她也遇着帝尊了?可就算遇着,帝尊不给她补两刀就不错了,怎么还救呢?”
夜温言心脏疼,奶奶的,当初师离渊可不就是给她补了两刀么!
她摆摆手,挥散自己的情绪,再对夜飞舟道“她没遇着帝尊,但是遇着了苏原人,应该是活在了那苏原巫医手里。其实那巫医挺有手段的,昨日宫宴上他给摄政王取心,正常来说应该成功,之所以失败那是因为我们在暗中动了手脚。你想想,取心都能成功,何况救一个心口扎刀的夜红妆呢!但现在人跑了,那个怀孕的女人也不见了,我跟师离渊要出远门,实在没心思再去找她们,所以二哥,这事儿就得你扛下来。”
夜飞舟点点头,“我知道,这事儿本来就是我的错,我一定会承担到底。只是小四,如果找到那个怀孕的女人,要留着吗?算起来她应该快要生了。”
“留着吧!”夜温言说,“留着那个女人和孩子,让李笑寒跟摄政王之间互相牵制,这就是平衡。在我离开临安的日子里,我必须得最大限度地保证权青城这个皇位坐得安稳。”
“那夜红妆呢?”
“杀了。”
夜飞舟听了这话只点点头,没再说什么,默默地跟着她往前走。
下人们已经在夜飞玉的安排下开始搬东西了,把这边酿酒和做香薰的东西都往隔壁搬,那些已经埋到地下暂时取不出来的就先放着,等到能取时一并取出。
二人一路走回一品将军府,要分开时,夜飞舟还是问了她一句“你真能信我?”
她一愣,“你指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舟说“红妆是我的亲妹妹,你真能信我会杀了她?”
她笑笑,“杀不杀随你,与其说信谁,不如说信命。如果她当真命不该绝,那就谁都杀不了她。若命已到了头,那就谁都保不了她。二哥到时候可以带着她去钦天监找云臣,让云臣给她算算命,看能不能算出几时死。”这话是开玩笑了,她又笑了一会儿,终于正经起来,“其实说杀了,也没想让你动手。人若找到就先留着吧,等我回来再说。我二哥的手上不该沾亲人的血,而我……我毕竟不是夜家人,我杀谁留谁,都没有心理负担。”
“小四……”
“好了二哥,我跟你说这个事儿本意是想提醒你警醒些,夜红妆活不活着无所谓,别让她害了咱们家人就行。还有常雪乔和夜无双,始终都是祸患,但又不能全都杀了。我不是那种没人性的姑娘,有时候还是会讲点儿理的。但讲理的后果就是要给自己和家人留下后患,好在有二哥留在京城替我善后,我就能安心许多。
所以二哥,你看,我看上去已经解决好了许多事情,但实际上也留了很多尾巴。这些尾巴我指望不上大哥,也指望不上别人,就只能辛苦你了。”
“我无所谓辛不辛苦。”夜飞舟摆摆手,“每个人都有所长,我既是这家里的一份子,这些事就是我份内之事,理应由我来做。只是小四,其实我更希望能护着你走一趟,虽然有帝尊跟着,但每每你说起这趟出远门,我都会感觉到心慌。要不咱们打个商量,家里的事我从仁王府借暗卫过来帮忙,保证把家里守得严严实实。我就跟你一起走,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她立即拒绝,“我连坠儿都没打算带,给我跟师离渊一点儿私人空间吧!”
她以这个为理由,夜飞舟便也不好再强求,又想想夜红妆的事,便觉得他要是走了,京里也的确让人放不下心。罢了,便留在京城,等她回来再做打算。
转眼,夜连绵头七。
师离渊在夜家布了障眼,将一切不知情的人都隔绝在外。头七超度在深夜子时,不知情的人甚至都不知道叙明堂今晚聚了许多人,还摆了香案火盆,烧了纸,穆氏做了四道菜。
夜温言也跟着烧了几张纸,然后就听穆氏说“从来我也不知道连绵她爱吃什么,这四道菜做得可能不合她胃口,但愿她不要生气。”
烧纸上香,摆供品,一系列流程走下来之后,师离渊冲着夜温言点了点头。夜温言便上前将穆氏扶了起来。穆氏明白,这是要做超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小声同她解释“其实超度只是民间的一种说法,或许寺庙里面是叫超度的,但是对于修灵者来说,只是以术法的形式聚魂清魂,除去她的怨念。母亲放心,不会有痛苦。”
穆氏点点头,抹了抹眼泪,没有说什么。
师离渊行动也干脆,很快就挥出净魂幡,人们眼见一股风吹出来的小漩涡被魂幡罩住,然后就有一个小黑点儿在红色的净魂幡里窜来窜去。
夜温言将穆氏交给夜清眉,自己往后退了两步。有花朵碎在她手中,与此同时,一道轮回结也被她打了出来。
这是从前跟灵脉的慕惊语一起研究出来的,将玄脉术法里掺进灵脉的本事,可将以术法聚拢的魂魄送入指定的轮回,最大限度地保证魂魄下一世能得个好出身。
因为术法的特殊性,她还从来没有尝试使用过,这是头一回。成不成功也都难说,总之还是她之前说的那样,一切全凭夜连绵的造化。虽说法诀尚不成熟,也没有实际成功的经验,但好在即使失败也不会对魂魄有损害,大不了就还是自入轮回,全凭天意而已。
净魂幡里的黑点儿很快就变了颜色,开始泛白了,终于变成白烟状态时,师离渊冲着夜温言点了点头,紧跟着又是一道术法打出,竟是将白烟从净魂幡里释放出来。
人们很快就听到夜连绵的声音,传了来,说的却是一句“母女缘浅,今生来世,不复相见……”
轮回结递上前去,夜连绵轻轻向她道了一声“谢谢。”然后一头扎入,进了轮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约定好的离京日子,是头七过后。
原本这一晚夜家的人都不打算睡的,早早就做好了准备要送夜温言到外城城门口。
可超度完成之后,竟也不知怎的,困意席卷,所有人竟在回到自己房间之后全都睡着了。
待次日清晨再醒来时,家里哪还有夜温言的影子,就剩下了一个抹着眼泪的坠儿。
穆氏有些失落,她说“我还备了许多干粮要给她带着,她怎么就……就这么走了?”
坠儿边哭边说“夫人放心,那些干粮小姐都带着了,一样没剩下。临走之前还吃了半盘饺子,一边吃一边说真香,还嘱咐奴婢留在家好好照顾夫人,呜……”
夜清瞳听得直迷糊,“快别哭了,不过是出趟远门,这怎么说得跟人死了似的?”
她说完,提了裙子就往外跑。今日又是一个雨天,她也没撑伞,就这么淋着雨一直跑出一品将军府的大门,再追出夜家这条巷子,努力往前看,却怎么都看不到夜温言的马车。
“小神仙!你一定要保重!我在家里等你回来!”夜清瞳把两只手拢在嘴边使劲儿喊,喊着喊着就把自己给喊哭了。“这个家里已经有你的气息了,你不在家,我们都觉得不自在。”
皇宫里,权青城握着一只锦囊站在神仙殿门口。龙袍已经穿在身上,吴否也在他身边站着。就要上早朝了,大臣们已经进宫,都在承光殿等着了,他却迟迟没有移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只锦囊被他握了又握,半晌,却拿出火什子直接焚烧。
吴否“哎哟”一声,“皇上怎么就把这锦囊给烧了呢?这可是帝后娘娘特地留给您的,说将来您要是遇着了解决不了的事,或是性命之忧,只要打开这只锦囊事情就能迎刃而解。”
权青城摇了摇头,“正因如此,我才要把它烧了。我要像历届国君一样接受历练,不能再什么都靠着姐姐了。姐姐帮我的已经足够多,我必须得学会自己成长。”
临安城外,一辆马车出了城门,小心地前行着。雨从昨夜丑时开始下,时大时小,下到现在都没停。道路已经很泥泞了,两匹马拉着马车也不敢行得太快。
夜温言坐在马车里,忽然皱了皱眉,复又松开,轻轻叹了一声。
师离渊问她“怎么了?”
她苦笑说“青城把我留给他的锦囊烧了。那锦囊上我落了一个传音术,一旦他遭遇不可逆转的危机,只要打开锦囊我就可以听到他的声音。那样即使我与他相隔十万八千里,至少也可以帮他出出主意,或是借由传音对向他发难之人做出震慑。可惜他烧了锦囊,这就意味着不管他在此期间遭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只能由他自己去面对了。”
她掀开车窗帘子往后看,依稀还能看到临安外城的城墙上站着一个人。便回过头来跟同行的封昭莲说“好像是四殿下,还在城墙上站着往这边看呢!”
封昭莲点点头,“我知道,但我不想看他。”
“为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知。我此番离开临安都没有同他告别,这几日我也一直住在宫里,没有去尘王府同他说出话。我不知道他怎么就算定我们会悄悄离开,也不知道他为何要站在城墙上送行。或许也不是为了送我,他是你师兄,兴许是送你的呢?”
夜温言失笑,“他送我干什么?除了一起做生意,我跟他又没有过多往来。封昭莲,其实他是来送谁的你自己心里明白,怎么就不敢承认?”
“我怎么承认啊?”封昭莲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明明以前在归月时我们的关系很好,虽然他不怎么主动搭理我,可我主动去跟他说话时,他也没有拒我于千里之外。我以为这是很好的朋友的关系,可自从他回了北齐,我就不知道这还是不是朋友关系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就这么着吧,我心里有喜欢的人,这一趟离开,何年何月再来北齐都不一定的,兴许我和他以后就再也见不着面。
再说了,阿言,你们家那个五小姐不是也喜欢他么,你有这闲工夫多帮帮你五妹妹,以前我跟她说权青画那人不行,心里藏着的事儿太多,一般人搞不定。可是这次来我又觉得他较之从前似乎有了些改变,所以可能我想的是错的,他还是能改好的,给你五妹妹也不错。”
夜温言剜了她一眼,“四殿下又不是个物件儿,怎的说给谁就给谁?我那五妹妹才多大,她明白什么是喜欢吗?兴许再过两年她就又喜欢别人了。”
“阿言,她们这些小孩子很早熟的,十五及笄就可以成亲,所以十二三岁情窦初开时喜欢上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将来要嫁的人。你别总说她是小孩子了,你得把她当大人来看。”
“是吗?”夜温言摇摇头,“我还是觉得她是小孩子。十三岁时看上的人,怎么可能就记挂一生。而且她从前总是闷在府里,也没怎么见过外男,就算家里举宴来的宾客多,她一个庶女也是上不得前的。四殿下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是她第一个接触到的外男,所以对她肯定是有特殊意义的,这个我不否认。但要说从此就认定一生,我不相信。
其实这半年多我带她见过不少世面,接触的人也更多,包括皇上,我都尝试着让她去接触。目的就是想给她多一些选择,让她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我这个姐姐做得还是挺尽责的。”
“那她喜欢皇上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再摇头,“似乎是没有,好像楚怜喜欢更稳重一些的,比如说四殿下那种。权青城他……罢了,他实在像个小屁孩儿,当了太多年小哑巴,以至于心智都不如楚怜成熟。”
“那你就是白费力气,而且我看那小皇帝似乎喜欢你身边的丫鬟。”
“那他可真是胡闹!”夜温言冷哼一声,很明显的不乐意。
“你不想促成这段姻缘?我看你对那丫鬟也挺好,你们那小皇帝也是个重情义的,娶回去当个嫔妃也不错啊!反正后宫还空着,丫鬟是你的丫鬟,那位虞太后肯定也能乐意。”
“我不乐意!”夜温言很明确地告诉封昭莲,“就是因为我对坠儿好,对权青城也好,所以我才不乐意。权青城他是皇帝,连你都说坠儿入宫之后只能成为众多妃嫔中的一员,那她为什么非得要去当那个一员?找个一心一意对自己的人嫁了不好吗?”
“可那小皇帝明显也喜欢她。”
“权青城他要是真心喜欢坠儿,他就更应该学会放手。只有他放手了,才是真正对坠儿好。坠儿是我的丫鬟,我心里明白她能达到什么程度,什么高度,所以我没办法用坠儿来要求权青城一生一世一双人,坠儿她担不起一国皇后。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封昭莲想了想,点头,“明白。阿珩的夫君也是皇子,且肯定也会是未来的国君。但因为阿珩那样的女子担得起整个天下,所以她就有实力和底气要求夫君一辈子只娶她一个,朝臣和天下人也说不出一个不字。但是坠儿不行,她没有那个实力坐上后位,更堵不上天下人的嘴。所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与其去做众多女人中的其中之一,不如找个一心一意的。”
“是。”夜温言又叹了一声,“我怕他们未来成仇,与其那样,还不如最开始就不要给他们希望。但我又把坠儿留下来帮他,可能你也觉得我挺矛盾。其实不矛盾,因为他们两个的事毕竟不是我的事,我不能因为自己是坠儿的主子,就私自为她的全部事情做主。我再不乐意,如果他们两个自己都乐意,那我也不能强行拆散。所以我给他们机会,让他们自己相处,自己想,是利是弊都自己去衡量。反正权青城他也不够年龄亲政,他们还有时间。”
封昭莲感叹“真幸福啊!做你的弟弟和奴婢,真的很幸福。我也是主子,可惜我身边没有让我一心一意去着想的下人。上辈子倒是有,却因为我而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起上辈子,她心里总是难过,这辈子她曾经把权青画当成梦里的玄天华,当了许多年,一想到这些也艰难过。便干脆不再去想这些事,只挥挥手说“就看以后吧!事情是怎么发展,人与人之间是怎么个走向,那都是命,强求不来。至于我,只要我心里始终记挂着一个人,我就很难再接受其它的人,这也是我的命。前世今生的羁绊,想摆脱太难了。”
夜温言看了她一会儿,就觉得有些话实在不好意思往外说。
怎么说呢?说这辈子的权青画,我有一个五妹妹也在惦记。说上辈子的玄天华,我还有一个好妹妹在惦记,而且很有可能两个人已经走在一起了。
这话怎么说啊?说出来对封昭莲打击是不是太大了?
“阿言?”封昭莲见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便有点儿不自在。“你合计什么呢?”
夜温言甩了甩头,“没合计什么,就合计这雨真奇怪。”
“雨有什么好奇怪的?现在这个季节正是雨季,下雨不是很正常吗?”
“不正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雨的确不正常,因为它限制了修灵者使用灵力,甚至连掐个小小的法诀都比平时困难。
这一趟原本是要用挪移术直接挪到秀山县的,是夜温言跟师离渊商量好的。却没想到被这一场雨完全打乱了节奏,师离渊的大挪移术在这场雨的作用下完全施展不出来。
夜温言也试着动用花灵,虽还能掐出法诀,但也尽限于小术法的施展,比如隔空移动个杯子,远距离变没一把椅子。但要使大术法就困难了,甚至就连隔音术这样的法诀都用不了。
她曾一度很慌,甚至联想到四百年前这个时代灵气消散的事情,想着是不是老天爷突然发现有他们两个漏网之鱼,于是决定再把灵气抽一抽,抽得彻底一些。
但又觉得不是那样,因为她能不能使出术法,跟天地灵气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是以花化灵,不管天地之间有没有灵气,只要有花,她就能使出法诀来。
但眼下的事实是,即便有花,她的术法也使不出来了。
所以他们坐了马车,忍着行途缓慢,晃晃悠悠地往秀山县去。
封昭莲还在问她这雨究竟哪里不正常,夜温言则扯扯师离渊,小声说“再试试?”
师离渊点头,起手掐诀,却还是失败。
“只能等雨停再看,如果还是不行,那事情就要大了。”师离渊也开始担忧,四百年前的那一幕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事到如今他仍记得修灵者们那一张张绝望的脸,还有熬不过绝望的人选择自绝的场面。那简直就是人间地狱,连他都差一点稳不住道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关系,总会有办法解决的。”夜温言握上他的手,“也许到了无岸海,一切就都有结果了。虽然没有证据,但我就是认为一切事情都从无岸海开始,那就也应该在无岸海结束。”
封昭莲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好歹是活过两世的人,多少也能明白这世间有些事情或者说有些力量是存在的,要不然阿蔓怎么会看到玄天华。
她将车帘子掀开,冲着外面赶车的车夫说“云萧,小心一些,慢点也没关系。”
车夫穿着蓑衣,头也没回,只应了一声“知道了,放心就是。”声音很年轻。
夜温言就问“是你从归月带来的侍卫?”
封昭莲摇头,“不是,是我来时路上捡到了。当时他受了重伤,我把他给救了,一路上用好药养着,养到临安就好得差不多了。这次我要与你们一起去无岸海,必须把从归月带来的人全都给打发走,一个都不能带,以免走露了风声。我不能让归月的人知道我同帝尊帝后一起出行,这样一来会暴露无岸海是个重要的地方,二来也会暴露你们的行迹,让天下人知道你们已经离开临安。好在还有一个云萧,他是半路捡的,哪边的人都不算。”
封昭莲说着话又掀了车帘子,在背后看了云萧一会儿,自顾地笑了。
她从来不是那种能当街救人的活菩萨,就算救了人,也不可能让一个陌生人上她归月郡主的宫车。之所以把这人一直带着,说到底还是因为云萧这个名字。
上辈子分开的人,如果这辈子不能重新遇见,同样的名字可能就是老天爷送给她的礼物。
雨又下大了,马车行得又慢了些,不一会儿就听赶车的云萧开口说话“前面有只狗在拦路,那狗其实从临安到这里追了一路了,中途曾一度被落下,我还以为是它不追了,没想到人家只是去抄了条近路,这会儿已经绕到我们前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话间,马车停了下来,夜温言探头一看,好么,那不是跟楼清寒换过头的大黄狗么。
她冲着那只狗招招手,大黄狗摇着尾巴上了车,还甩了一车的泥。
夜温言庆幸,还好清洁术这种小术法没有被怪雨压制,否则这车厢里可就坐不了人了。
一个清洁术用出来,大黄狗一身泥泞也除去了,重新变得干干爽爽还香喷喷。
马车继续前行,封昭莲仔细端详这只狗,越端详越觉得这狗的气质跟昨天不太一样了。
“还真是一条上进的狗,知道跟着什么样的人能有好命。哎你们说,这狗是不是因为跟苏原太子换过头,所以整个狗的气质也有点儿往贵族人身上靠了?我瞅着它比从前贵气了些。虽然楼清寒那小子也没什么贵气的,但毕竟是一国太子,怎么也比一只大黄狗强。”
夜温言都听乐了,“换头又不是换魂,它怎么可能被感染到气质。但你要说它跟从前不同,那肯定是不同的。因为我在施展换头术时,为了保证它不害怕不抗拒,偷偷地打了一道术法在它脑子里,开了它一窍。所以它肯定比一般的狗聪明,也能听懂人话。”
“能听懂人话?”封昭莲开心了,“那你给我们转个圈儿?”
大黄狗依言转了个圈儿。
“你再给我们站起来翻个跟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黄狗抬起两只前爪站了起来,也试着去翻跟头,可惜没翻明白,就成了打滚。
不过倒也能看出来是努力想去做翻跟头的动作了,这让封昭莲震惊不已。
“真能听懂人话了?要是真能听懂你就点点头。”
大黄狗于是点了点头,还是看着她点的,一脸的认真。
“这不是见鬼了么!”封昭莲又看向师离渊,“以前你们修灵者都活着的时候,有这种事吗?动物能听懂人话的事?”
“有。”师离渊实话实说,“许多修灵者都会养灵宠,灵宠修为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开智,甚至心智坚定能受得起苦的灵宠,还会修到十三阶,渡天劫,化为人型。”他一边说一边看着那只满眼期待的狗,然后摇了摇头道,“别看本尊,你肯定不行,如今这天道连人类修士都供养不了,就别说兽类了。你该感谢阿言给了你一番造化,同时也不能奢望更多。”
大黄狗有些失望,但想想已经通了灵智,还是很开心,跳到夜温言怀里各种蹭。
封昭莲则拿出了一个小本子,认真地翻看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往前凑了凑,盯着封昭莲的小本子看了一会儿,“这写的是什么?”
封昭莲贼兮兮地说:“天气预报。我临出宫前跟云臣要的,他给预测了未来一个月的天气,且着重预测了秀山县方向的。阿言,未来一个月都有雨,这跟他之前占星得到的结论不一样,云臣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隐约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她将本子递给夜温言,果然是一个月的天气,每一日都写着雨。
或许这种雨对于凡人来说只是普通的雨,就算连着下一个月也不过就是遇上了连雨天,再大一点便能引发洪灾,需要抗洪。但是对于修灵者来说,这雨就太让人糟心了。
“我有一种预感,无岸海半年之内肯定会有异动。”夜温言压低了声音说,“但愿我的预感不准,可万一要是应验了,封昭莲,我希望你不跟我们一起到海边去。”
“为何不让我去?”封昭莲当即就摇了头,“不行,我一定要去,就算你们不带我,我自己也要去。阿言,你到无岸海有事要做,我到无岸海也有事要做。你有人要等,我也有人要等。我从来没对你隐瞒过什么,不指望你也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只希望你别阻拦我去做我自己的事。咱们从某种程度来说,都是一样的人,所以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
这一世虽然也从小长到这么大了,可前世记忆根深蒂固,在我心里我始终是千周人,只要心中有这个执念在,我就很难融入这一世人生。所以阿言,希望你帮帮我,去了我这执念。”
夜温言无奈叹了一声,“罢了,想跟就跟着,我会尽可能护你平安。但有些话我也得说在前头,给你提个醒。无岸海异动虽是我们推测,却也不离十。阿蔓说海中有岛沉没,这也是异动的一种。谁都不清楚下一次异动会是什么样,但十分危险却是能肯定的。所以我只能说尽可能护你平安,却保证不了一定护你平安。懂吗?”
“懂。”封昭莲点头,“你放心,生死由命,我这种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更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等到了无岸海边,你们只管做你们自己的事,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也不需要你们过多照顾,一旦遭遇到不可逆的危险,我会立即撤回,绝不会不自量力硬着头皮往前冲。”
马车在风雨中走了五日,淌着一路泥泞,待到了秀山县时,马腿和车身已经满是泥巴。
他们到时是傍晚,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秀山县本是一个小县城,但因为几十年前蒋家的女儿嫁进了一品将军府,并且两家还有个救命之恩在,以至于蒋家的地位在秀山县水涨船高,渐渐地,就连秀山县这个小县城也变成了一座小城,还修了城门,增派官兵把守,甚至连土地都扩大了一部分,
只是这座小城看起来有些冷清,至少他们的马车到了城门口时,虽然城门还没关闭,但除了两个守城的官兵以外,再没有看到任何往来的路人。
云萧赶着马车又往前走了几步,很快就被官兵拦了下来,“干什么的?何事进城?”
车厢里的夜温言都听笑了,“还真拿秀山当座城了?哎你们说,秀山县扩大土地范围,这事儿朝廷知不知道?既然他们管自己的县叫做城,那当地的父母官该叫什么?”
封昭莲想了想说:“城主?”
夜温言摇头,“北齐没有城主这种叫法,县级的父母官叫知县,若是城级,那就叫知府。”
“我们归月也不叫城主,城主是小国的叫法,比如苏原这样的小国,他们愿意把一座城的老大叫城主。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说,不知秀山县的知县有没有自己给自己升官。”
外面又有声音传来,是云萧在答那官差的话:“我们是路过的,要在秀山留宿。”
“在秀山留宿?”官差顿了顿,又说,“还是绕路吧,虽然这个时辰有些晚了,天也快黑了,但就算是宿在野外也比宿在秀山强。我们也是好心,看你们这马车不错,想来也是富贵人家,富贵人家的命都金贵,可别搭在了秀山城里。”
另一位官差则道:“什么秀山城上,都这时候了也别城不城的,咱们这就是秀山县。”
“对,秀山县,你们还是远离秀山县吧,赶紧走,我们要关城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云萧不解:“为何?这大晚上的肯定是城里安全啊!绕路的话我们要么走夜路,要么就要宿在山里,这还下着大雨呢,不行,太冒险了。”
“我跟你说话你怎么就不听呢?宿在山里也比进城强,城里不太平,会死人的!”
封昭莲从车厢里探出脑袋,跟那官兵问:“怎么个不太平法?城里闹鬼了?”
那官差看了她一眼,愣了好一会儿,想来是没想到突然探出头说话的是这么漂亮一个姑娘,以至于他盯着封昭莲都忘了该如何答话。
云萧皱了眉,伸手按向封昭莲的额头,一把将她推了回去,“说说看,怎么不太平了?”
官差见好看的姑娘回到车厢里了,这才回过神来,拿眼睛狠狠翻了云萧一下,这才道:“既然你一定要问,那我就告诉你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早晚要被人知道的。
咱们秀山最近一到晚上就死人,已经连续十多天了,最开始一夜死一个,后来一夜死两个,到昨晚上已经是一夜死四个了。人明显是被杀的,直接割了头,官府一直在查,非但没查到凶手,官差还死了好几个。眼下人心惶惶,别说晚上了,就是白天都少有人出门。
行了,你们若执意要进城我也不拦着,进去之后一定立即找家客栈住下来,不要点灯,晚上也别睡太沉。等明日天一亮立即就走,能少留一日就少留一日,知道吗?”
云萧点点头,“知道了,多谢小哥,我们这就进城去。对了,你们没有向上级报官吗?”
“报了。”官兵说,“已经向晋州府的知府求助,只是晋州的官差最快也得明日到。”
云萧没再说话,赶着马车进了城,那两名官兵也没有再在城门口守着,匆匆关了城门也往城里跑,还远远地冲他们喊:“赶紧去找客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封昭莲说:“秀山县的人还挺热情。”
夜温言看了她一眼,实话实说:“我觉得可能是你刚刚露了一面,这份热情是冲着你的。”
“那看来脸长得好还是有些用处的。哎,阿言,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找客栈吗?”
夜温言摇头,“不找客栈,直接到蒋家去借宿。”说完,掀了帘子对云萧说,“若能遇着人就打听一下蒋府怎么走,这地方应该人人都知道蒋府的。”
帘子放下之后,又瞅瞅师离渊跟封昭莲,摇头道:“你们两个,谁换换衣裳颜色?两个都穿着红,太乍眼。”
师离渊瞅瞅自己这一身,“乍眼吗?本尊觉着甚好,且本尊从来都只穿红色,习惯了。”
封昭莲也说:“我也觉得红色挺好的,我也只穿红色。”
“那你们的意思是,一定要在我面前穿成情侣装?要这样的话,我可就成了多余的了,不如出去跟云萧一起赶车。”她狠狠剜了师离渊一眼,师离渊当时就打了个哆嗦,立即意识到是怎么个情况了,于是二话不说,抬手掐决,掐出一个换衣的术法来,一身衣裳瞬间变白。
这雨压制术法压制得愈发严重,只是这么一个小术法他都用得十分勉强。
夜温言也看出他的勉强,心中愈发的不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放心,我有心上人,不会跟你抢男人的。”封昭莲笑嘻嘻地勾上夜温言的肩膀,“阿言,你不要把情绪压得太沉重,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们大家一起面对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两辈子都活过来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区区无岸海,它还能翻了天不成。”
夜温言苦笑,区区无岸海?若真的只是区区,那就不至于让玄脉夜家一护就护了几千年。
不过封昭莲说得对,两辈子都活过来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至于弄得如此压抑。
马车又往前走了一会儿,渐渐停了下来,封昭莲以为蒋府到了,就要下车,却听云萧说:“先别下来,根本没打听到蒋府在哪,因为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所有的店铺也都关了。”
封昭莲说,那就随便找一家敲门去问,总不能敲门也不给开,那岂不成了死城了。
云萧说:“行,你们在车里坐一会儿,我去试试看。”
夜温言想了想,扬声道:“一起下去吧!有我和封昭莲在,被敲门的人家也不至于太害怕。若只是你一个大男人,这种时候多半是不会有人给你开门的。”
封昭莲也觉得这话有理,于是站起来披好蓑衣,率先出了车厢。
夜温言和师离渊跟在她后面也走出来,她看到封昭莲下车时云萧扶了一把,还很贴心地帮她提了裙子,那动作竟十分自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下马车时,封昭莲已经先跑到路边的铺子去拍门。她就随口问了云萧一句:“听说你是受伤被昭莲郡主救了,怎么受的伤?”
云萧对她突然有此一问也没觉得意外,平静地答:“被仇家追杀,滚落山崖,幸亏命大遇到郡主。四小姐若要想再问是什么仇家,因何结仇,那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夜温言摆摆手,“我只是随口问问,也没想听得太仔细。”
她挽起师离渊走向封昭莲,走动间捏碎花瓣幻化了容貌,再抬头去看师离渊,发现他也已经完成容貌的变化,且还顺手给封昭莲也送了个免费的术法。
此刻他们三人看起来虽也有一定气质气度,但也不至于像从前一样光鲜夺目,更跟原本的长相一点都不挨着,即使站到夜老夫人面前,她也绝对认不出来。
被拍门的是家包子铺,封昭莲拍了好久里面的人才无奈地把门开了一道小缝,“你到底要干什么呀?天都黑了,这个时辰拍门不是要人命吗?哟,还是个姑娘,你说你个姑娘家这个时辰不回家,在街上转悠什么?赶紧回家去,今天不卖包子。”
“我不是买包子的,我跟你打听个事儿。”
“打听事儿?你们不是秀山县的人?”里面的人是个老头,一听说他们不是秀山的人,当时就急得直跺脚,“不是秀山县的人到这儿来凑什么热闹啊?赶紧出城吧!秀山县中了诅咒,所有人都要死。快走吧,晚了可就来不及了!”说着就要关门。
云萧伸出手,稳稳将门按住,那老头当时就害怕了,“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铺子里传来女人和孩子的尖叫,显然把他们当成了害命之人。
夜温言赶紧把话接了过来:“老伯您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来走亲戚的,来之前也没听说这个事儿,现在人都已经到了秀山,也不好再回去。跟您打听一下,蒋府怎么走?”
“你们来蒋家走亲戚?”那老头一皱眉,闷哼了一声,然后往一个方向指了指,“顺着这条街一直走,走到路口往南拐,再走到头就到了。”话说完,趁着云萧松懈,砰地一声就把门关了起来。铺子里隐约有说话声传来,是那老头在骂人,“呸!早知道是打听蒋家的,他们就算把门板拍烂我也不会把门打开!蒋家的祸害死了最好!”
封昭莲十分纳闷,“蒋家人缘这么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拉了她一把,一行人回到车上,马车继续向前,终于在蒋府门口停了下来。
云萧问:“府门也是关着的,怎么叫门?说是来探亲?”
夜温言道:“说是借宿,听听蒋家的人怎么说。”她起身下车,师离渊和封昭莲都在后头跟着,蒋府建得气派,府门前能容下四五个人很好地避雨。
云萧砰砰拍起了门,不一会儿就听到里面有人问话:“是什么人?”
云萧答:“我们是路过的,想在贵府借宿一晚。”
“借宿?开什么玩笑!这里是蒋府,你当是什么地方?还借宿,什么都借不了,赶紧走!”
“你先把门打开,走不走的聊几句再定。”云萧又拍了几下,“你不过就是个门房,留人还是赶人你说了也不算。万一你把我们赶走了,回头你们家主子怪罪下来呢?”
“胡扯!这种时候别说蒋府,就算是秀山县的客栈也不会收留外人,怎么可能会怪罪!你们不要胡闹了,我也不想知道你们是谁,只劝你们赶紧离开,咱们谁也别给谁找麻烦。如今的秀山县不比从前了,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鬼怪,特别是你们!”
“我们怎么了?”
“怎么了?居然跑到蒋府来提借宿,就冲这句话就知道你们不是好人。”
“我们是不是好人另说,小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们秀山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夜温言开口了,“我手里有块银元宝,我现在把它从府门外扔进去,是给你的。”她说完,抬手就扔银子,很快就听到银子在府门里落地的声音。
那门房犹豫了一会儿,跑去捡了,再回来之后态度就有所缓和:“听我一句劝,快走吧,哪有外乡来客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直接到当地最有名望的人家提借宿的?一听你们就来者不善啊!还有秀山县的事,冲着这块银子我就同你们说几句,你们听了之后就赶紧走,千万别多问了。咱们秀山县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接二连三地死人,每天晚上都有人死,而且那些死了的人还被割了头,在天亮之前连头带身子都扔到我们蒋府的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们家老爷已经被吓病了,在家里躺三天了,连大夫都不敢上门。”
“把尸体扔到蒋家门口?”夜温言再问,“可知为何扔到蒋家门口?”
“那谁能知道啊!我们都不知道凶手是谁,报了官也没用,县令都被吓破了胆,听说比我家老爷病得还重呢!还有还有,县令夫人也被杀了,官差也死了好多,太可怕了!”
他是真害怕,说话都带着颤音。
夜温言点点头,知道问得差不多了,于是又道:“去通报吧,告诉老夫人汤氏,就说有娘家远房的亲戚到了,排行第四,请她出来接一接我们。”
“你们是老夫人的亲戚?”门房的人“哟”了一声,“那你们等着,我去通传。”
“去吧,记得只跟老夫人通传就好。”
“明白。”门房匆匆跑了,不多时又返回来,门里就传来了汤氏的声音,“来者何人?”
夜温言说:“舅奶奶,近来可好?”
“是你?”随着这一声问,府门开了,汤氏往外看了一会儿,熟悉的声音对上陌生的面孔,让她一脸的迷茫,“你们是谁?”
“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敛了容而已。”夜温言凑近了她,压低声音说话。
汤氏点点头,还是有点儿懵,但夜温言的声音她是记得的,再加上她总有一种感觉,虽然面前的人容貌跟夜温言完全不同,但又的确是夜温言没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将府门又拉开一些,伸手拽了夜温言一把,“快进来吧,有什么话进来再说。”
夜温言一行顺利入府,连马车都被下人牵进府带去了马厩。汤氏看了一眼那个门房,想了想,开口跟夜温言说:“你赶在这个时候来秀山县,我真是留你也不是不留你也不是。罢了,想住就住几天吧,但我可得同你说好了,如果在这期间出了事,那可跟蒋家无关。
我们是无所谓多留几张嘴,但若是想要银子那肯定没门儿。像咱们这种远亲,你们来了我招待几顿饭可以,其它的可说不着了。”
说完这些,又将声音压低一些,自顾地嘟囔道:“哼,反正天天都死人,兴许留下你们还能给自家人挡灾。”这话虽然是低声说的,但音量也掌握在那门房能听到的程度。
夜温言知道她这话是说给下人听的,也不同她计较,跟着汤氏就去了后院儿。
蒋府很大,虽比不得京城的一品将军府,却也小不了多少了。一个无官无爵也不怎么做生意的人家,能把家宅修到这种程度,也实在令人乍舌。
汤氏一路走一路观察着夜温言的脸色,观着观着就觉得夜温言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她心里便也愈发的没底。“你去厨下吩咐一声,再备一桌晚膳吧!”她对身边跟着的婆子说,“记得饭菜丰盛些,虽然她们只是我娘家的远亲,但大老远的奔着我来了,我也不能招待得太寒酸,要不然这话传回亲戚堆儿里去,我的老脸可就没地方放了。你亲自在厨下盯着,别让那帮蠢货因为这几日县里怪事多,就松懈了做工。”
那婆子答应着去了,汤氏等她走远,这才急匆匆地问夜温言:“四姑娘怎么来了?你说你要来怎么不提前送个信呢?但凡有人过来送信,我都会提醒你先别来的。秀山县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太平得很,我们一天到晚担心吊胆的,总担心掉脑袋。”
夜温言没搭她这茬,只又环顾四周环境,然后说:“我们已经走了一段路了,才刚刚进入后宅范围,看样子蒋府很大啊!舅奶奶可知建这么大一座宅子,蒋家花了夜家多少钱?”
汤氏心一哆嗦,“哎哟四姑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又提这茬儿?不管花多少银子,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自打我从临安回来,就再没要过夜家一文钱,我可以发誓。现下当务之急是你们住在秀山县不安全的事,四姑娘,你听舅奶奶一句劝,明日一早赶紧离开吧!”
正说着话,一行人拐了个弯儿,经了一处小院子,远远就听到里头有人在叫喊:“大胆刁奴!这里是我的家,身为奴才竟敢对主子无礼,蒋家怎么会养出你们这样的奴才来?来人,去把蒋硕给我叫来,我倒是要亲自问问他,这些年拿着我给的银子,养出来的都是什么东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声音太熟悉了,夜温言当时就站住脚。汤氏见状赶紧道“打从她回了蒋家就没有一日消停过,总想着在蒋家摆家主的谱,可是谁能听她的呢!四姑娘,咱们还是先到住处去安顿下来吧,外头雨大,连烛灯都点不着,再耽搁下去天就更黑了。”
夜温言没听她的,非但没先去住处,甚至又往那小院子跟前走了几步,很快就听到有丫鬟的声音传了来“老太太,我们再不是东西,至少也比你强不是?你是什么?是被夫家休回娘家来的,是娘家的耻辱,怎么还好意思说这里是你的家?你要真把这里当家,就该一心一意为这个家好,就该好好在京城做你的夜老夫人,而不是被人家扫地出门。挺大岁数的人了,居然还能被休,说出去简直要让人笑掉大牙。这也就是我们家老爷心善,还念着你们姐弟的情分,这才让你继续在娘家住着。要不然就你这种身份,就该送到庙里去自生自灭。”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你这种人就该被送到庙里去,而不是住回蒋家天天给蒋家人添堵。你这种人简直就是丧门星,打从你回来,蒋家就没过一天好日子,连秀山县都跟着倒霉。现在外头每天都在死人,所有死去的人都会被扔到蒋府门口,老爷吓得一病不起,家里上上下下都活在恐惧当中,这些都是你带来的霉运。老太太,该不会是你的仇人来寻仇吧?”
这丫鬟的话倒是也让夜温言合计了一会儿,会不会真的是老太太的仇人?秀山县出事似乎真的就是老太太回来之后才开始的,而且从抛尸在蒋府门前这个事来说,很有可能真的跟老太太有关系。可老太太得罪了什么人要让整个秀山县跟着陪葬?她在京城最大的仇家,应该就是她吧?特么的这事儿会不会是有人想要栽赃她?
很显然师离渊也想到了这一点,正向她看过来。夜温言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想不清楚。
“我们走吧!”她跟汤氏说了一句,然后抬步就要离开了老夫人的院子。
可还不等走两步,就听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似乎很急。
她回头去看,就见一个穿着蓑衣的男人正快步往这边走,到了他们跟前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看到汤氏就赶紧行礼“原来是老夫人,老奴听说这边又在闹腾,过来看看。”
汤氏点点头,“嗯,你去看看吧,别让她一天到晚大呼小叫的。天已经黑了,再这么闹腾容易把贼招来,她想死我们还不想死呢!让她赶紧闭嘴,要是再不闭嘴就绑了扔出府去。”
“老奴明白,请老夫人放心,一定处理好。”那人说完话,又行了个礼,还看了夜温言他们一眼,然后匆匆进了院子。
他进去时,夜老夫人正拽着跟她对骂的丫鬟往外走,那丫鬟被她抓住头发很是狼狈,但嘴里还是在不依不饶地叫骂着“一个被休回娘家的老太太,你也就能在下人面前逞能,见了我们蒋家的老夫人不还是要低声下气地讨好吗?还以为京城里的人物有多大肚量,没想到竟是你这种德行的,也怪不得夜家要把你给休了,你这种老货谁家要了谁家没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啪!”夜老夫人一个耳刮子扇了过去,还想再继续打,扬起来的手却被刚进院儿的那个男人给握住。然后就听那男人厉喝道——“够了!住手!”
夜老夫人扭头看他,“一个管家,也是奴才,竟敢教训我?”
夜温言这才知道,原来那人是蒋府的管家。汤氏也正在同她说“这些日子让外头杀人的事给闹的,家里病的病怕的怕,你舅爷爷都在榻上躺了好些天了,里里外外都是管家操持着。唉,我是懒得去管蒋秀了,今日她要是连管家一起骂,那真的就只能把她扔出去。”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试探地问夜温言“你们是真的不要她了吗?还会不会管她?四姑娘,要是你们只想给她点教训,以后还要接回京城的,那我可就不能下手太狠了。”
夜温言摆摆手,“随便你怎么处置,这人我们夜家肯定是不要了。但也别扔出去太快,先留些日子,看看再说。”她无意搭理汤氏,因为小院儿里这会儿也正热闹呢。
那管家教训完了夜老夫人之后,又去教训那个丫鬟,他说“再不好的主子也是主子,你一个做奴才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踩到主子头上。这话我跟你说过许多遍了,但你不听,一次又一次的与主子吵架,今日无论如何我也再容不得你,你这样的丫鬟会给蒋家惹出祸来的。”
“管家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要处置我?为什么要处置我?又不是我一个人对她这个态度,老爷和老夫人也不想养着她啊!她本来就是蒋家的祸害,是她给秀山县带来了灾祸。”
“那也轮不到我们做奴才的来说。”管家示意夜老夫人松开抓着头发的手,然后再同她说,“自己去领罚,要让我知道你没去领,我立即将你扔出府门自生自灭。”他说到这里,状似不经意地往院子外头撇了一眼,然后就又道,“没见识的东西,你懂什么。这种时候自然是家里人越多越好,这样就算外头的恶魔一个一个杀,我们也多了晚死一天的机会。她住下来就是给我们挡灾的,我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让家里少一个人。”
丫鬟很怕管家,一听说要把她扔出府门,当时就吓得白了脸色。又听管家说要多留人在家里挡灾,便觉得似乎也是这个道理。万一今晚本该这老太太死,结果人不在府里,就轮到她死了呢?她可不能死,她还是去领罚的好。
丫鬟冒着大雨连滚带爬地跑了,那管家又训斥起了夜老夫人。夜老夫人这次倒是没再闹,被说了几句也没反驳,认命地回了屋。但回屋之前还是跟管家说“我饿了,给我正经的晚膳,不要总是用稀粥和咸菜来对付我,那是早上吃的东西,晚上就该准备正经的菜肴。”
管家冷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甚至还用力地推了她一把,把人推进屋后就关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汤氏也冷哼了一声,说“四姑娘你看,谁都烦她,我们让她留在家里也实在是很仁慈了。她要是再这么闹腾下去,怕是蒋家真的留不了她。”
夜温言没搭她这茬儿,只抬抬唇角转身走了。但在心里却把那位蒋府的管家给记了下来,因为她眼尖,刚刚老太太被推进屋时踉跄了一下,那管家下意识地上前去扶,扶的时候握了一把老太太的手。虽然就只握了一下,还是在天黑下雨时,却还是被她给瞧见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终于到了一处院子。这院子挺大的,院儿里假山流水都有,装饰得十分用心。汤氏说“这是府中待客最好的一处院子,有正房两间厢房两间,你们想怎么住都行。当然,最好都住正房,因为下雨,厢房太潮了。一会儿下人会送饭菜过来,你们吃了饭菜就赶紧歇了,今儿太晚,有什么话咱们明儿天亮了再找机会说。四姑娘也别挑我,实在是最近县里不太平,说实话,我现在心里都慌得很,就怕一会儿走回去的路上再叫人给杀了。”
“有那么可怕吗?”封昭莲先前一直没说话,这会儿终于憋不住了,她抓着汤氏问,“你再给我们讲讲杀人的事呗!还有,杀完的人为什么要扔到蒋府门口啊?凶手是蒋家的仇人吗?还是说你们蒋家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人家扔过来就是想吓死你们?”
汤氏听了这话明显有些生气,但无奈封昭莲是跟着夜温言一起来的,她也只能把这口气咽下去。但说出来的话就没什么好气了——“我们一介平民,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姑娘你可不要乱说话,这种话胡乱说出去那可是要吃官司的。”
“哟,这是蒋家要告我?”封昭莲都气乐了,“你信不信我到了官府也敢这么说?从小到大还没听说谁要去官府告小爷呢,今儿打你这里听说了也算新鲜。行了老婆子,赶紧回去吧,你不说的事我们可以问别人,但咱们丑话说在前面,要是杀人的事真跟蒋家有关系,你可别怪我们大义灭亲,把你们一家子都给送到官府去。行了,赶紧走!”
封昭莲挥手赶人,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汤氏很想说这里是我家,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你没资格赶,但再看看夜温言看着说话这姑娘笑意盈盈的样子,她就愈发的没底气。
最后还是灰溜溜地走了,直到走出院子才发现刚才雨太大,还有风,油纸伞被吹出一个洞,这会儿已经挡不了雨了。她气得只能撒开腿跑,越跑越心慌。
屋里,封昭莲说“阿言,你的暗卫呢?不是说这边有一个,还提前骑马过来一个么?人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摇摇头,“不知道,兴许是不知道我们突然到了,也兴许这会儿没在府里。”她说的是计蓉和计夺,计蓉是跟着夜老夫人一起来的,目的是看着夜老夫人,同时也调查夜景盛那个爹跟蒋家还有没有联系。计夺是跟他们一起出城的,自己骑马,到得比他们能早几日。
“那咱们就等饭,吃完饭就洗澡,然后歇了吧!这几天光顾着赶路,连客栈都没正经住过,我感觉我都快散架子了。”封昭莲蹭到夜温言身边,一行人身脱去蓑衣,因为雨太大,即使有蓑衣在外头披着,衣裳还是打湿了。她也不介意,伸手往夜温言胳膊上一挽,“阿言,两间正房,正好我们俩一间,他们俩一间。”
夜温言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转头看师离渊,果然,帝尊大人不高兴了。
“为何是你同阿言一间?”
“因为我俩都是女的啊!女的当然跟女的一起睡。怎么,你想跟阿言睡啊?没门儿我跟你说,订亲跟成亲是两码事,我们阿言可是好人家的姑娘,在你没把她八抬大轿娶进门之前,休想占她半点便宜。”她说着话,把夜温言的胳膊抱得更紧了。
夜温言很想说,其实他俩已经躺一张榻上睡过很多回了,就只是单纯的睡觉,什么都不做。但又觉得封昭莲说的话也有道理,而且也是为她好,她不能不识好歹。
于是硬着头皮点点头,“你说得对。”
帝尊大人抽抽嘴角,看了云萧一眼。云萧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恐惧,于是立即道“我不睡,外面不太平,我替大家守夜。”帝尊大人点点头,表示很满意。
封昭莲“切”了一声,嘟囔道“欺负人。”然后也没再说什么。
送晚膳的来了又走,急匆匆的,神色尽是掩不去的慌张。封昭莲喊住一个人吩咐道“给我们屋里都备好沐浴的水,用完晚膳我们就要沐浴了。”
那个被叫住的丫鬟气得一跺脚“就不能忍一忍吗?这会儿天都已经全黑了,要不是老夫人吩咐下来一定要给你们送饭,我们谁都不会这个时辰还在走动的。想沐浴就明日吧,天亮了怎么使唤我们都行,府里有规定,天黑之后谁也不许出房门,天大的事都等明早再说。”
她说完就要走,却被封昭莲一把给拽了回来,“哎,别走啊,外头下着大雨,我们赶了好几天的路,不沐浴怎么睡觉啊?你要是怕那杀人恶魔,那我就陪着你一起去,贴身保护你总行了吧?反正这个澡小爷我是一定要洗的,你不给我备水,我就让你们老夫人给我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那丫鬟气得又跺了一下脚,“罢了罢了,等着吧,我去叫人给你们备水。真是欠了你们的,也不知道是老夫人的什么亲戚,不说是远房么,远房还这么矫情。”
小丫鬟嘟嘟囔囔地走了,封昭莲撇撇嘴,坐下来开始吃饭。吃了两口又忍不住开始说话了“你们说,那个在秀山县杀人的,究竟是什么人?他为何要杀那么多人?又为何要把尸体扔到蒋府门口?该不会是跟蒋家有仇,借此报复整座秀山县吧?那也太凶残了。”
云萧说“很有这种可能。江湖中常有因为一人灭一族的事情,也有因为一族灭一村一镇之事。通常这种情况都是大仇,你说他太残忍吧,当听说了他的仇恨之后,却也能感同身受,想着换到自己身上自己也得发疯。你说他应该这么做吧,死去的那些人又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无辜的。所以这就是一件很矛盾之事,而且通常这种事都跟当地官府无能有关。”
夜温言很认同他的话,“是啊,若有告状的地方,能让行凶者绳之以法,谁又愿意冒险去复仇呢?但如果无缘无故就要屠村屠镇的,那这种事情也不能纵着。”
云萧想了想,跟封昭莲说“夜里我去县上转转吧,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封昭莲不信任地问他“你行吗?那人能用这种杀法,肯定是武功极高,或者很有可能都不是他一个人。你身上的伤还没全好,出去不安全。”
云萧摇头,“没事,伤已经好了,我不会与对方硬碰,你放心就是。”
封昭莲想了想,“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云萧却又看了师离渊一眼,师离渊有所察觉,放下手里的碗问他“怎么,还想让本尊陪着你一起去?”
云萧一哆嗦,赶紧摇头,也搁下碗筷说自己吃完了,匆匆走了。
封昭莲就说师离渊“你不要总那么凶,现在我们出门在外,你也就别总摆帝尊大人的架子了,大家和和气气的不好吗?再说,你是男人,理应跟着云萧一起去外面查探的。”
师离渊看了她一眼,“我们都出去了,你们怎么办?”
“我们家阿言这么厉害,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是不放心。还有,她不是你们家的,她是本尊的。”
帝尊大人回房了,封昭莲叹了一声说“你们还真是好朋友,连找的男人都是一个脾气。”
夜温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问她“你说谁跟谁?”
“你跟阿珩啊!你们俩找的男人都是一个脾气,都把心爱的姑娘看得跟自己的眼珠子似的,一刻都不能离开。但明明他们喜欢上的姑娘都厉害得快天下无敌了,也不明白他们有啥可担心的。不过这话说归说,我还是羡慕你跟阿珩,若有一天我也能遇着一个这样的人,碰巧我也喜欢他,那应该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吧?可惜很难。”
“难吗?那个玄天华,他是什么脾气的?”
听她提起玄天华,封昭莲苦笑了一下,“他啊,他也是这个脾气,可惜就是还没遇上能让他如此相中的姑娘。……不对,已经遇上了,只不过那姑娘不喜欢他,喜欢别人。”
“那样优秀的人居然还有人不喜欢?”夜温言说完立即反应过来,“他喜欢阿珩?”
“嗯,应该是喜欢阿珩的,每次他提起阿珩时,那种感觉都很不一样,他看阿珩的眼神也不一样。但阿珩是他的弟妹,所以他心里不管有多喜欢都得藏着,都不能说。”
她站起身,“不说这些了,越说越闹心。饭菜明早让下人进来收,咱们赶紧沐浴更衣,我要困死了。”
夜温言看着封昭莲绕过屏风,一件一件衣裳搭在屏风上,又听到入水的声音,她就说“其实施一个清洁的小术法,就可以达到比沐浴还好的效果,用不着这样麻烦。”
屏风后面的人就说“那不一样,我还是觉得泡在水里比较有感觉。阿言,神仙也是从人修炼成的,你不能因为变成了神仙就忘了做人的快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想起同样的话她曾经也跟师离渊说过,她告诉师离渊要懂得享受人间烟火,不能因为自己是帝尊,就一直高高在上,什么事情都用术法去做。有人间烟火,那才是人生。
但实际上,师离渊才是从凡人开始修炼的那一个,而她,生来就是灵胎,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有花灵相伴。严格意义来说,她是一天都没有做过凡人的。
她也绕过屏风,去了衣物泡进水里,这只木桶比封昭莲的那个还要更大一些,泡起来很舒服。这一舒服就容易让人犯困,夜温言闭起眼睛仰在木桶沿上,迷迷糊糊地听封昭莲说话。
“阿言,这几日我感觉你跟你们家那位都不太对劲,是不是有点儿过于谨慎了?”
“谨慎些好,谨慎不容易出差错。”
“能出什么差错?你们都是神仙,有非同凡人的手段,这世上什么事情能让你们出错?”
夜温言睁开眼,轻叹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会出什么差错,但谨慎肯定是必要的。这场雨对于灵力的压制,对我们的影响太大了。虽然清洁术这样的小术法没有受到影响,可一旦遇到事情,这样的术法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啊!我们靠着术法都习惯了,特别是他,我总担心越往南走雨会越大,等到了无岸海边,万一一丁点灵力都使不出来,那我们去了又有什么用?一旦无岸海有异动,我们拿什么去应对?”
听她这样说,封昭莲也有些郁闷,“是啊,我一个凡人我都知道无岸海若有异动,只怕不是凡人的力量能够对抗的。以前我们归月就有前辈说过,这天下全靠一位帝尊撑着,四百年前天地能换一番模样,以后说不定还会再换。咱们能不能好好活,全看那位帝尊有多大本事。可你现在说你们的灵力被压制了,阿言,我也有点儿慌。”
夜温言笑笑,“别慌,该来的总会来,咱们就算现在退回去也来不及了。既然不能退,那就只能继续往前走。我倒是要看看老天爷他到底想干什么,是想毁了这片大陆,还是想毁了我跟师离渊。当然,不管它想毁什么,那都是不可能的。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再认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封昭莲在木桶里翻了个身,伸出两只手给夜温言鼓掌。
“真棒,我喜欢你这句不会再认命。我也跟你一样,不会再认命。上辈子受的苦够多了,这辈子必须好好活着,把上辈子没过完的日子都给补回来。老天爷它既然有这场安排,我相信肯定不会是临时起意,一定有这样安排的意义在里面。对了阿言,你家帝尊会不会武功?”
她突然这样问,夜温言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向她。
封昭莲连比划带说地给她解释“就是江湖上那种武功,不用灵力,干打的那种。”
“哦。”她点点头,再想想,又摇摇头,“我不知道,从来也没有机会看他施展,可能……多半是不会的吧?我听他说过,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修炼了,大概是三四岁时就被查出身带灵根,然后就有人带他入宗门去修灵。如此一来,他应该没有机会学武功。”
“那就糟了!”封昭莲一拍水面,拍起一片水花,“明儿你问问他,要是会武功还好些,如果不会的话,那没了灵力就等于没了本事,关键时刻都不能保命啊!”
“我能保护他。”夜温言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的武功很好的,就算不使用灵力,至少也能跟权青画打个平手。我是说真的,我们打过。”
“我知道你厉害,但凡事都有个万一,万一你们两个同时遭遇生命危机,谁也来不及救谁呢?武功不是灵力术法,它做不到你挥挥手就能如何如何,所以……”
“所以什么?封昭莲,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封昭莲说“也不是什么鬼主意,我就是想给我们这一趟远行多一些保障。所以,阿言,你能不能把你二哥给叫来?他是当今江湖第一高手,有他在我就放心多了。”
夜温言眯起眼来“绕了一大圈搁这儿等着我呢?封昭莲,你该不会看上我二哥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胡扯!”封昭莲气得又拍水面,“你自己的哥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我吃饱了撑的看上他!我就是单纯觉得他厉害,有他随行我们会安全许多。毕竟无岸海在北齐的最南面,实在太远了,你们俩个的灵力又被压制住,万一遇到个意外怎么办?”
“还有计夺和计蓉呢!”夜温言说,“不会就我们几个的,保护的人我带了。”
“哦,那就好。”封昭莲松了口气,“不过我还是纳闷啊,你为何不带你二哥来?还有三殿下四殿下,我见他们同你关系都很好,只要你说一声,他们一定会随行。”
“那是我留给权青城的人,我都带走了,权青城怎么办?”
“嗯?”封昭莲两手扒在桶边,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阿言,你为啥对那小皇帝那么好?借用你刚刚问我的话,你该不会是喜欢那小皇帝吧?”
夜温言看了她一眼,半晌,道“封昭莲,我有没有与你说过我的前世?”
封昭莲点头,“说过,但也没说太多。只说你前世也姓夜,也叫夜温言。你出生在一个特殊的家族,那样的家族有五个,人称隐世五脉。阿珩她们家是医脉的,你是玄脉的,后来遭人迫害,你们穿越到了这个时代。你也就说了这么多,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嗯。”夜温言点点头,再道,“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些。前世我有一个堂弟,从小就是被我带大的。他很喜欢跟在我身后,清清脆脆地叫我姐姐姐姐。我们姐弟感情非常好,夜家被灭门那天,他替我挡了一枪,就死在我面前,临死还在跟我说姐姐快跑。我来到这里半年多了,依然会经常做梦,灭门惨案一次又一次在我梦里出现,每一次都有他替我挡枪那一幕。”
封昭莲听得难过,但同时也不解,“那跟小皇帝又有什么关系?”
夜温言说“权青城,跟我前世的堂弟,长得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封昭莲惊呆了,“那他们会不会是一个人?就像你我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摇头,“我曾经也这样想过。我那堂弟叫夜倾城,倾国倾城的倾城,虽然跟权青城的青城二字不一样,但读起来却是相同的。所以我一度怀疑是堂弟也来了这里,所以我给权青城治嗓子时就曾用灵气查探过。可惜不是,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她也翻了个身,面对着封昭莲,“虽然是两个人,可对于我来说依然是个安慰。权青城那孩子其实比我现在的身体还大一岁,他却执意叫我姐姐。封昭莲,你说这是不是就叫缘分?这缘分你让我怎么抗拒?我怎么可能不帮着他?我一看到他我就能想到我们家倾城,就能想到射灵枪给他打出来的那个血窟窿。我心里很难受,无处可诉,就只能尽可能对他更好。”
封昭莲伸出手握了她一下,“阿言你别哭,我都明白,就像我半路救云萧一样。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而且这样救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又让他跟着我们一起上路,很危险。但我就是抗拒不了云萧这名字,他是我前世最忠心的护卫,他因我而死,我跟你一样,每次梦到前世的事,都少不了他死时的那一刻,很折磨人。”
封昭莲钻进水里,过了一会儿才又钻出来,“他一身是血躺在路边,我问他叫什么,他说他叫云萧,我就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无条件地把人给救了。当时我心里想的是,不管是不是前世的云萧,我救他一回,就当是补偿前世欠云萧的那条命吧!”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一点点接近。很快就听到隔壁传来声音,是师离渊在问“何人?”
来人作答“奴才计夺,奴婢计蓉。”师离渊就没有再问话了。
紧接着夜温言这间房门就被轻敲了两下,她们听到计蓉的声音说“主子,你在里面吗?”
半盏茶后,夜温言将房门打开,让计夺计蓉进来。
雨还在下着,二人的蓑衣都湿透了。夜温言一个术法打过去,干了蓑衣,里面的衣裳也跟着清爽起来。甚至计蓉还感觉到身上暖乎乎的,好受极了。
计蓉笑着说“主子跟帝尊大人学的这些小术法,用起来愈发的顺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封昭莲在边上听得直想笑,跟帝尊大人学的术法?阿言可真会给自己找理由。
“计夺哪天到的?”夜温言亲手倒了热茶给他们喝,二人也不客气,一仰头就全干了。
然后就听计夺道“两天前到的秀山县,到了之后就听说这里出了人命官司,官府非但找不到凶手,连县令都被吓病了。我同计蓉这两日一直在查这件事情,可惜还是没有头绪。”
“没有头绪?”夜温言不解,“什么意思?秀山县一共就这么大,你二人都亲自去查了,怎么可能没有头绪?”
计夺说“很奇怪,凶手很会隐藏,我们根本不知他藏在哪户人家,更不知道他何时就把人给杀死了。杀人时没有动静,整个秀山县都是十分安静的,唯一有动静的就是天亮之前抛尸在蒋府门口。我们也蹲了两天,无奈总会有一刹那的迷糊,虽然我们觉得是立即就清醒过来,可就是这一刹那间,对方已经完成了抛尸行为,并且再度隐藏起来。”
封昭莲听得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说,对方迷倒了你们?”
计夺想了想,摇头,“严格来说不能算迷倒,我们谁都没倒,应该就是会让人走神。时间很短,三五息工夫就能完成。我二人想过很多办法,我们两个藏在不同地方,离蒋府都很远,甚至还捂了口鼻,以确保迷药不会被吸入。但是很奇怪,还是中招了。”
“什么迷药这么厉害?”封昭莲脑子里灵光一现,“该不会是苏原人搞的鬼吧?”
计夺向夜温言看去,很明显他也想到了苏原人。
夜温言却摇了摇头,“应该不是。苏原太子在北齐已经被吓破了胆,应该没那个心思再去干别的。大祭司已死,巫医当时在炎华宫时就已经没有多少寿元了,如今算算应该已经死在路上。何况他们回苏原这一路都有北齐的禁军随行,不可能到秀山县来作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就奇怪了。”封昭莲坐在椅子里,仰着头说,“不是苏原人,谁还有那么厉害的药。”
“或许不是药呢?”夜温言说,“很有可能不是药物,而是其它的什么方式。”她想想,再问计夺和计蓉,“昏迷之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计夺皱着眉在想,计蓉忽然说了句“似乎是呼噜声,像是老人家睡觉打的呼噜。我就听到过一下下,原本没有太在意。”
计夺却摇头,“怎么可能是呼噜声就能让我们陷入昏迷?”此题无解。
封昭莲来劲儿了“要不今晚咱们出去转转?”
夜温言摇头,“今晚不必,明晚再说吧!你那侍卫不是已经在外头转悠了么,明日一早问问他有没有收获。”她再问计蓉,“我让你查的事,可有眉目?”
“有。”计蓉立即道,“蒋府管家范平显,就是主子要找的那个人!”
夜温言勾起唇角,双眼微眯。管家,果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封昭莲一脸的八卦相,“什么管家?什么你要找的人?阿言,你找蒋府的管家做什么?”
夜温言没打算跟她细说,只告诉计蓉“这几日把那管家看住了,他在蒋家怎么折腾不管,只要别让人跑了就行。我暂时不能把人带走,咱们还得在蒋府逗留几日。秀山县的事既然赶上了就不能坐视不理,要真是让人把整个秀山县都给屠了,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计蓉点点头,“主子放心,人我会一直盯着,现在蒋府问题不大,那管家就是想跑他也不敢跑,毕竟不知道跑出去会不会被人杀掉,所以主要问题还是在府外。秀山县的县令不中用,晋州知府也不敢冒然前来,只靠官差查案不知要查到何年何月,基本就是没指望。”
计夺说“这件事情真的很奇怪,秀山这个小县,这几十年仗着蒋家跟夜家的关系扩了地,还自己管自己叫秀山城,但是跟临安比起来依然太小了。按说这么小个地方,计蓉自己查了许多天,我过来之后也没日没夜地查,怎么也该有些眉目才是。但我们就是什么都查不着,查不到凶手,也查不到死去的那些人互相之间都有些什么特殊关系。”
“对。”计蓉接着道,“就好像凭空出来一个恶魔,见人就杀,杀完了就扔到蒋府门口。起初我们怀疑此事肯定与蒋府有关,对方是在蓄意报复。可后来又觉得不太对劲,因为蒋府人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什么人,以至于让对方报复到这种程度。用这样的报复手段,那非得是血海深仇才行,但蒋家人又确实不知道何时何地与何人结下了血海深仇。”
“主子要查这件事吗?”计夺问她,“如果要查,怕是要在秀山县耽搁几日。”
“查。”夜温言说,“此事不查怕成大祸,正好最近天气不好,停留几日也好。”
计夺计蓉退了出去,封昭莲琢磨着就想跟夜温言说话,但琢磨了半天又不知道该先说哪件事,夜温言就只看到她不停地张嘴又闭嘴,像个神经病似的。
“到底要问什么?”她只好主动一些,“问府内的事还是府外的事?”
“都想问。”封昭莲实话实说,“管家,还有外头杀人恶魔,都想问。”
夜温言就告诉她“管家的事是我们一品将军府私事,不方便与你说太详细。但等我们离开秀山县时,我肯定是要带着他一起上路的。先送他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该知道的你自然就会知道了。至于府外的事,你也看到了,暗卫能打探到的消息有限,我目前知道的也不多。如果你真的好奇,不如自己出去转悠转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封昭莲瞪大了眼睛,“现在?乌漆嘛黑的还下着大雨,你让我出去转悠?你不如说让我去送死。没想到你是这种阿言,居然想让我去送死,我真是太伤心了。”
封昭莲一边说话一边翻翻滚滚地爬到了外间的炕上,“行了阿言,我要睡觉了,你说得对,有什么大事都等天亮再说。天亮之前外头有云萧呢,他比我强。”
夜温言失笑,“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再瞅瞅外间的炕,虽然也挺大,被褥都有,但一般这种地方都是丫鬟睡的,有的主子不喜欢丫鬟在榻边守夜,又不敢一个人在屋里睡,就让丫鬟睡在外间。可封昭莲是郡主,她哪来的这种睡外间的自觉性?“你怎么睡这儿了?”她伸手推推封昭莲,“里间的床榻很大,睡两个人都很宽敞,绝对谁也挨不着谁。”
封昭莲摇摇手,“不了,你自己去睡吧,我只要不喝酒,就没有跟别人挤一张榻的习惯。”
夜温言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没有跟别人挤一张榻的习惯?那最初我们认识时,你为何总要跟我一起挤?”
“那不是为了跟你说说话,讲讲关于阿珩的事么。好了阿言,我困了,睡吧!”
夜温言感觉这家伙情绪有些不大对劲,但是人家不说她也不好多问,只好自己去睡里间。
封昭莲听着她进屋上榻,离自己远了,这才轻轻叹了一声,然后抬手往脸上抹了一把。
不湿不潮的,啥也没有,她这多愁善感是哪来的呢?
封昭莲自嘲地笑笑,爬起来坐到窗边,听着外头的雨声,心里在想云萧出去会不会遭人暗算,他的武功也不知道好不好,如果真遇上了那杀人恶魔,能不能打得过人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个云萧并不是前世的云萧,这一点她心里清楚得很,但就像夜温言明明知道权青城不是她的堂弟依然非常照顾,她也明知云萧不是那个云萧,却还是忍不住想给自己找一些慰藉。
前世的千周不下雨,但常年都下雪,云萧每次出去都是顶着风雪的。她当初对此并不以为然,因为那是云萧的职责所在,护卫不去顶风雪,难道要她去?
但是现在想想,其实有许多事情也不是云萧该做的,但那个家伙就是默默地做了许多,以至于短短一世生命,如今回忆起来,竟是一点时间都没留给自己,全都给她这个王爷了。
封昭莲睡不着,夜温言睡得也不是很好。她曾试图令元神出窍,去府外探查情况。可惜花捏碎了一把又一把,催生起来的浅浅灵力,无论如何都支撑不了元神出窍这样的大术法。
这场雨,下得越来越大了。
这一夜浅眠,天刚蒙蒙亮时就醒来,头有些疼。夜温言再次以花催灵,想掐个醒神的法诀,却发现竟是连这样的法诀都不太好用了,这让她非常郁闷。
合着这是战斗也不行,给自己恢复也不行,加更不行,她的术法难不成就剩下温个茶热个水打扫一下房间的作用?真的有必要搞成这样吗?她只是去无岸海看看,又不是要捞干无岸海,老天爷到底是在怕什么?搞成这样到底为啥?
她从榻上坐起来,穿好鞋袜,还给自己换了身新衣裳,就准备叫封昭莲别睡了快起来,一起到前院儿去看看又扔了几具尸体。
结果到了外间一看,封昭莲早就醒了,但还没起,就在炕上侧躺着。一只手托着头,冲着她展了一个眼带桃花的笑,活脱脱像个游走于花丛间的浪荡公子。
夜温言又好笑又生气,伸手把封昭莲的衣裳团成团朝她扔了过去,没好气地说“赶紧起来,勾搭我干什么,我又不喜欢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结果封昭莲说“那你可以把我当成男的啊!毕竟我上辈子是男的,你喜欢喜欢我呗!”
她翻了个白眼,“我喜欢你作甚?你说你哪点能赶得上师离渊?再说,你不是有心上人么?怎么着,又不惦记玄天华,改惦记我了?”
封昭莲笑笑说“你要是真喜欢我,我也可以考虑考虑呀!”
“行了别扯蛋,赶紧起来!”她没好气地又扔了一件衣裳过去,“真是打从认识了你,从你嘴里就没听到过几句正经话。我现在要到前院儿去,你要是不起我就自己去了。”
“别啊,一起去!这个项目我喜欢,我也想看看这一晚又有多少尸体被扔到蒋府门口。”封昭莲赶紧起床穿衣,穿完了就找水洗漱,可现在天才刚蒙蒙亮,还没亮透呢,蒋府的下人可能还没起身,自然也不可能有人给她们送水。
夜温言手一挥,免费送给她一个清洁的法诀。
封昭莲很开心,“要不怎么说还是你好呢,跟着你,许多费心劳神的事情都能省了,能用一个术法解决的事,那就不叫事,”
夜温言拉着她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昨晚上谁说的要感受生活来着?”
“昨晚是昨晚,今早是今早。如果今天想的跟昨天想的一样,那岂不是今天跟昨天就一样,那样的人生该有多无趣。”
夜温言觉得这家伙就是个疯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下了一夜的大雨,今早竟然停了,虽然天还是阴的,但至少这会儿出门不用撑伞,倒是省去很多麻烦。
蒋府的下人起得也挺早,许是有经验了,知道这个时辰恶魔不会出来杀人,只会到蒋府门口抛尸,所以府内的作息已经正常起来。有丫鬟往这边送洗漱的水,没等敲门呢就看到门已经打开,夜温言跟封昭莲二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一人穿白裙一人穿红裙,虽然长相看起来平平常常,但就是这种平常相貌竟让人觉得十分耐看。
再瞅瞅边上那屋,气质绝佳的白衣男子也走了出来,一举一动都跟书中仙似的,看得端水盆的丫鬟脸都红了,一个个低下头不敢直视。
封昭莲看了看那几盆水,就说“不用洗了,撤回去吧!”
丫鬟一愣,“不,不洗了?睡一宿觉都不用洗漱的吗?”
“不用。”封昭莲不想跟蒋家的丫鬟说话,拉了夜温言就往外走。
师离渊也摆了摆手,说了句“不洗了。”然后跟着夜温言她们往外走。
剩下蒋府的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目瞪口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京城来的人都这么脏?不洗脸不漱口就往外走?这也太恶心了吧?亏她们还觉得这几个人长得好,特别是那个白衣男子更是俊美,一大早就巴巴地过来想多看几眼。谁成想竟是这种生活习惯,太让她们失望了,老夫人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亲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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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的亲戚一心往前院儿走,自然不知道也不想理会下人们想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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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封昭莲霸占了一夜的媳妇儿这会儿终于又回到师离渊手里了,师离渊拉着她说什么都不肯放心,微微低头小声同她说:“我瞧你精神头不大好,昨夜没睡实?”<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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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叹气,“这种情况这种地方,怎么睡实啊!”说着敲了敲头,“头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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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话不说,一个法诀丢过去,夜温言立时清明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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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她微微惊讶,“这种术法你居然还能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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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也“咦”了一声,“听你这意思,你用不了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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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头,“确实用不了。昨夜我还试过元神出窍,结果别说出窍了,出个被窝都费劲。现在我的术法就只剩下能给自己和他人做个清洁,温茶水也是可以的。可是为什么你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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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挺了挺胸膛,“阿言,本尊怎么说也能比你强一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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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强吗?”她有点儿不愿意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毕竟事实摆在眼前了。“行吧,你比我强这很好,你还能使用更多一点点术法这也很好,至少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我们不至于用武功硬拼了。昨晚我还在跟封昭莲琢磨你会不会武功的事,我想着你应该是不会的,毕竟从小就去修灵了,这样的话如果遭遇到危险,那就得我来保护你,就像我们的初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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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失笑,“阿言,你竟以为本尊不会武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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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会吗?”她也惊讶了,“你居然是会武功的,我竟不知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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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一些。”师离渊笑笑,抬手揽了她的肩,“少时什么都学了一些,后来天地灵气消失,为了以防万一,我也学了一些,一来二去的也算不错。或许比你那二哥是不如,但是比权家那几个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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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昭莲在边上听了这话就感叹:“阿言,怪不得你看不上我,原来你们家男人什么都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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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说着话到了前院儿,远远就听见管家在训人——“让你出去数数尸体你怕什么?每天早上都要有人出去数尸,再去报官府来收尸,怎么别人行你不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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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训的是个小厮,这会儿也是一脸的委屈:“不是我不行,是到了今日谁都不行了!前些日子那都是硬着头皮去做的,但一天一天总是这样谁能受得了?万一那个恶魔还没走呢?万一我一出去就被他杀了呢?今天跟昨天不一样,昨天跟前天也是不一样的。恶魔不会收走,他只会一天比一天变本加厉,所以昨天有人敢出去,今天就没人敢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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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有道理。”封昭莲小声说,“蒋家肯定有猫腻,要不然为何不抛尸在别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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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也知道蒋家有问题,可关键是连蒋家人自己都不知道他们有什么问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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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很生气,他告诉那小厮:“今日你要是不去,那就离开蒋家,到外面自生自灭去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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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也是个有脾气的,当时就道:“离开就离开!自生自灭也比留在蒋家强。人家天天往蒋府门外扔尸体,分明就是冲着蒋家来的,所以留在蒋家才危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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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冷笑一声,说:“那就走吧,离开蒋家。但是我提醒你,你是死契奴才,你人可以走,但是身契拿不走。死契奴才没有身契是出不了秀山县的,你就只能待在秀山县里,那生死可就由不得你自己了,甚至可能都没有能收留你的客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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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一听这话就泄了气,死契奴才就是这样,主家根本不会给你背叛的机会,你就是想跑都跑不出这座城。罢了,他叹了一声,“我去,可是能不能等太阳出来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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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等太阳作甚?”管家很生气,“下了这么多天雨,就没见过晴天,太阳是不会出来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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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太阳不出来阴气重,我害怕。”那小厮看来是真害怕,哆哆嗦嗦不想出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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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见状就往前走了几步,开口道:“我替他去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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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家一愣,转头看她时就觉得这姑娘眼熟,很快就想起昨晚去看蒋秀时遇到了汤氏,这不是跟在老夫人汤氏身边的那些亲戚么。“别胡闹了,快回后宅去。”管家对夜温言说,“你们是老夫人的亲戚,这种事情不该由你们来做,快回去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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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笑笑,“主要是你的人不愿意做,所以我就勉为其难地接了。行了,把门打开,赶紧看看外面什么情况。听说尸体是一天比一天多的,你们猜猜今天有几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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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心里阵阵发慌,也不知道为何,就觉得一看到面前这个小姑娘他就害怕。但这就是个从来没见过的小姑娘,十五六岁模样,有什么可怕的?于是他就觉得自己怕的可能是外面那些尸体,怕的是被这小姑娘说中了,今天比昨天更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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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心思再想别的,亲自上前开了府门,然后立即退后,生怕府门外有危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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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三人倒是没什么忌讳,如平常行走一样走出府门外,一眼就看到地上的两具尸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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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跟昨天描述的一样,身子和头是分开的,师离渊检查了伤口说:“不是刀剑这样的利器,像是用极细的绳子割段的。细到什么程度呢……嗯,蛛丝那般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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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昭莲都惊呆了,“蛛丝杀人?天底下有那样的高手吗?你二哥行不行?”她小声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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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摇头,“不知道,从来没问过。不过那样的高手也不是没有,至少我就可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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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师离渊跟了一句:“本尊也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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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昭莲就不想说话了,她开始向四周看,看了一会儿就看到从远处走过来的云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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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前跑了几步,主动问道:“你这是从哪里回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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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萧脸上有些茫然,想了一会儿才道:“就在离蒋府不远的地方。我查了一夜,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就想回到蒋府门口等着那人出现。结果还没等到府门口,忽然就迷糊了一下。我觉得也就迷糊了一下下,因为我迷糊之前是站着的,醒来的时候也是站着的。如果真的晕了很久,人不可能一直保持站立的姿势。但事实上,我可能真的已经晕了很久,至少也得有小半个时辰。因为晕之前天是黑的,等我醒来,天已经亮到现在这个程度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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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昭莲皱起眉,半晌才又问他:“有没有受伤?”<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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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萧摇头,“放心,没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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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今晚不用你出去了,就在府里待着。”她拽了云萧一把,两人一起回到夜温言身边。这时夜温言正在跟蒋家的下人问话,她说:“你们认识这两个人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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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不愿意出来那个小厮这会儿胆子大了些,一来天更亮了,二来这么多人在一起,他也觉得心里有底。于是赶紧跑上前看了看,不一会儿就指着其中一具尸体道:“这个人是茶馆说书的先生,据说从很年轻的时候就在茶馆说书,已经说了大半辈子了。至于另一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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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瞅了一会儿,还伸手去拨了一下头颅的头发,然后“呀”了一声——“这不是破庙里的老叫花子么!是咱们秀山县叫花子的头头。”说完又往四周看看,然后嘟囔道,“今天怎么只有两具尸体?按理说不是应该一天比一天多才对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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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接了一句:“兴许是他要杀的人已经不多了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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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昭莲顺势就问:“那他究竟为何要杀这些人?这两具尸体之间有什么关系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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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在场众人全都摇头,不可能有关系,一个茶馆儿说书的,一个破庙里的乞丐头子,他们能有什么关系?那小厮又说:“以前扔过来的尸体,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关系啊?认识肯定是认识的,毕竟都是一个县的,秀山县一共就这么大地方,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人都眼熟。但要说有什么关系,那是真的没有啊!这位姑娘,你是外来的,都说旁观者清,你给旁观旁观,看看这其中究竟是什么道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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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摇摇头,“我不知是何道理,但尸体扔到蒋家门口,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她说着话,忽然看向管家,勾着唇角说了句,“你说,是不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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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一愣,“什么意思?为何要我说?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简直胡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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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冷哼,“是不是胡闹,你自己心里有数。如果有人做了伤天害理之事,被伤害之人又位高权重,你说他会不会展开一切手段去报复?如果那伤天害理之事害得人家家破人亡,你说他会不会想要一整个秀山县来为他们家陪葬?管家,回答我的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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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的脑子嗡地一声炸了起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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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蒋府有人又跑去报官了,官府很快就派人来将尸体收走,蒙蒙细雨又下了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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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离开前院时心神恍惚,几次都走错了路,直到有人问他到底要去哪,他想了想,才道:“我要去见老爷。”于是下人就指着一个方向说,“老爷住在那边,管家是不是迷糊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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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迷糊,他是被吓的,因为夜温言的话让他想起来自己做过的事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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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天害理,要一整个秀山县来陪葬,如果说的是他几十年前做过的那件事,那确实是足以让一整座秀山县来陪葬的。至少被害的那一家有这样的实力来展开这种报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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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情发生了三十多年年,他也被蒋家控制了三十多年。这三十多年里,蒋家用他来要挟蒋秀,从夜家弄来了大量的钱财。他眼瞅着蒋家从一个中等宅院做成现在这般大宅,也眼瞅着蒋家的账房一天比一天充盈,他知道这都是自己的功劳,可惜蒋家从不肯多给他一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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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不能逃,因为根本逃不掉。蒋硕虽然改了他的名字,叫他蒋显,听起来像是蒋家的家奴。但实际上却派了人暗中监视他,连他夜里睡觉都不会放松警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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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年前他逃过一次,被抓回来之后打得皮开肉绽,一个月不能下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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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以后他就再也不敢逃了,渐渐地也接受了命运,觉得在蒋府也不错。做着管家,吃得好穿得好,如果逃出去,指不定还没有这样的日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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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着,他几乎都要把那件事给忘了,蒋家人也以为只要蒋秀不死,就可以源源不断地从夜府扣出银子来。反正夜家有钱,还欠着蒋家的救命之恩,而且有过话会养活蒋家,所以他们拿银子拿得理所当然,从来没有手软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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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想到,蒋秀被休回娘家,他的儿子儿媳和最有出息的孙女也被杀了,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差点儿没吓晕过去,同时也有那么一点心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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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心疼是比不上恐惧的,虽然那是他的儿孙,但毕竟从小到大都没养在自己身边,只在蒋秀带着回娘家省亲时远远见过两次面,实在是谈不上父子感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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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主要是害怕,他怕夜家人报复,那样恐怖的一个家族一旦展开报复,别说是他,整个蒋府都得保不住。人家能一口气杀了二房一家三口,再灭个蒋家算什么呢?就凭着夜家的功绩,只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灭蒋家都用不着夜家动手,朝廷就能立即派人过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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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原本的想法,但眼下他不这么想了,刚刚那个小姑娘的话让他意识到,事情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夜家可能不只想要灭了蒋家,他们是想要整个秀山县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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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位?早知有今日,他当初说什么也不敢动蒋秀分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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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越想越后悔,越想越生气,直到他走到蒋硕的房前时,心里的想法已经从“后悔动了蒋秀”,变成“当初怎么会被蒋秀勾引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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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想当年的事越觉得自己是受害者,是蒋秀那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勾引了他,毁了他的一生。本来他可以娶妻生子享受天伦之乐的,他年轻时学问也很好,说不定还可以考中个进士。他那时也不是奴籍,不用侍候别人,倒是可以雇下人来侍候自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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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一念之差被蒋秀给祸害了,就变成今日这般,这都是蒋家的错。<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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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开门,走到蒋硕跟前,挥手退了正在给蒋硕喂药的侍女,自己把那碗药接了过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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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口一口喂着蒋硕,药喂进去半碗时就跟蒋硕说:“夜家动手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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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硕没听明白,反问他:“什么夜家动手了?夜家动什么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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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把药搁在桌上,叹了一声道:“秀山县杀人的事,很有可能是夜家动的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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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家?”蒋硕也打了个哆嗦,同时也立刻意识到管家的话是什么意思。再仔细想想,就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毕竟夜家已经跟蒋家翻脸了,他姐姐都被休回来了,就冲着夜家有那个当了帝后的四姑娘,他们什么事不敢做啊!他也开始害怕,“那该怎么办?”<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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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看着面前的管家,越看越生气,“都是你惹的祸,当初你明知道我姐姐已经嫁给了夜家的将军,却还要与她苟合。你们合也就合了,居然还敢生孩子!看吧,你不只害了蒋家,还害了整个秀山县。只要我把你交出去,你信不信秀山县的人立即就能把你给生吞活剥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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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硕很激动,他之所以病在榻上,不就是被这事儿给吓的么。他想了无数种可能,也想过兴许是夜家报复,现在管家自己也说了是夜家动的手,他怎么能不生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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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躲了一下,蒋硕什么都没抓着,然后就听管家说:“老爷别这么激动,三十多年了,我老老实实待在蒋府做工具人,你们难道没有享受到这件事情带来的好处?你以为你现在的家大业大是靠什么换来的?你以为没有我在,夜家会给蒋家那么多银子吗?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现在知道赖在我头上了,那你当初为何不抓了我送到夜家人面前,让夜老将军把我砍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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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你是为了钱,既然为了钱,就别把蒋家说得那么高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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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了蒋硕一把,把蒋硕推得砰地一声撞到床框上,“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老爷也别想着独善其身了,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把我给交出去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事情是我和蒋秀两个人做的,蒋秀是蒋家人,要死咱们一起死。我反正贱命一条,能有蒋家全族的贵人给我陪葬,我这辈子也算值了。怎么样老爷,还要不要交出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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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威胁我?”蒋硕恨得咬牙,“范平显你居然敢威胁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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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敢?”管家笑笑,“老爷还记得我叫范平显啊,还以为老爷只记得我叫蒋显呢!至于威胁不威胁的,我说过了,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逃不了,所以不存在威胁。你就算杀了我,夜家人也不会放过蒋家。所以咱们也别再说那些伤和气的话,我也不与你论当初是不是蒋秀先勾引的我,咱们只一起想想这件事情有没有解决的办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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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什么办法?”蒋硕心如死灰,“夜家从前就是皇族都要给三分颜面的存在,如今又出了一个未来的帝后,听说订亲的宫宴都办过了,皇上都给她下跪,夜家想报复,我们能有什么办法?等死就行了,要是不想死得难看,就先自己吞毒药,总比死在夜家人手里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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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不想死。”管家说,“寿元还有几年,没活够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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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硕都气乐了,“你都五十多了,眼瞅着就要到六十,早晚不都得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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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也不能就这么死了,不甘心。”他摆摆手,又问蒋硕,“家里昨晚上来了客人,说是老夫人娘家的远房亲戚,这事儿老爷知道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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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硕摇头,“不知道,没听她提起。不过既然是远亲,想来也就是借宿几日,不需要招待,便也没什么可说的。就是来得不是时候,眼下的秀山县太危险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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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却告诉他:“没有那么简单,我总觉得那伙人不对劲。说是老夫人的亲戚,可我看着不像,特别是其中有一位姑娘,心思缜密,今日要不是她说了一番话,我也还未想到秀山县杀人的事会跟夜家有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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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夜温言今早的话跟蒋硕说了一遍,说完之后蒋硕也沉默了,半晌才又道:“夜家的那几个孩子我都见过,一会儿我去府里转转,辨认一番,要真是他们来了,咱们怕就要做好跑路的准备了。要么跑路要么死,到时候只能选一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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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里,重重地叹了一声,“夜家那个跟帝尊订了亲的四姑娘,是真的出息,长得也漂亮,是临安城第一美人。原本这样的好事我们蒋家是应该跟着高兴的,可惜都是因为你,我们非但不能跟着一起高兴,还得整日担心她杀回来报仇。你不知道,那位四姑娘长得有多美,心肠就有多狠。她六亲不认,手段毒辣,一旦由她来展开报复,那屠了秀山县都是轻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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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看着管家,越看越后悔,“当然但凡我提前知晓你们的事情,我就算想尽一切办法,我都不能让我姐姐把那个孩子给生下来。蒋夜两家明明是姻亲的,蒋家还救过夜家人的命,如果没有你们的事,现在的蒋家得有多好啊!我们会成为帝尊大人的亲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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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因为有了你,一切都不可能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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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硕不再说话,默默地起身穿衣。管家知道他这是要去辨人,也没拦着,只提醒他不要做得太明显,那些人非常警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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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夜温言也在琢磨秀山县杀人这件事情。她在前院儿处处引导那管家往蒋秀那些事上想,但回过头来她自己也在琢磨有没有这种可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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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该不会真的是夜家人干的吧?可如果是夜家人在做,动手的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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