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巧阁并不是宫里专门为后妃打造首饰的地方,打造首饰有司珍局,奇巧阁是做珍奇之物的所在。打从上几朝开始就由应家人坐镇,专门为皇家研制珍奇异趣的物件儿,也承接贡料打造司珍局打不出来的首饰和摆件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奇巧阁是比司珍局高几个品阶的,出自奇巧阁的东西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得到。
先帝在世时,甚至还发生过后妃因为争抢一件奇巧阁的首饰大打出手的事情。
李太后从前贵为皇后,自然是得过不少奇巧阁之物的,但奇巧阁里也分高低上下,并不是所有出自奇巧阁的东西都最为珍贵,因为奇巧阁里也有很多人,应家巧匠也分三六九等。
但不管怎么分,巧匠应鹏永远都是排在第一位的那一个。这个排位从应鹏十三岁那年起,就再也没有变过。
所以李太后纵是有很多出自奇巧阁之物,她也没有太多出自应鹏之手的东西。
宝蟾的提醒让李太后摸到了头绪,于是命宝蟾赶紧去找一枚珠钗,那是数年前她生辰,先帝亲自命应鹏为她打造的。
她做皇后之前并不算最得宠的宠妃,所以应鹏的东西她没得到过什么。就算是做了皇后,几次想要应鹏亲自为她打造首饰,应鹏也是数番推脱,不愿领命。
那枚珠钗是唯一一件完完全全出自应鹏之手的首饰,工艺繁复,有许多花雕都是司珍局根本做不出来的,她十分珍惜。
可是宝蟾在找过之后却告诉她:“东西已经不在了。”说完还跪了下来,“是奴婢失职,这才让宫中丢了珍贵之物,请娘娘责罚。”
李太后却已经没心思责罚心腹,她只是坐在椅子里不停地想这件事情。
两样东西都没了,永宫安却除了这两个东西之外再没丢过别的,那这件事情不用想也知道是跟应鹏有关。可就算是与应鹏有关,应鹏他哪来的本事从她屋里把东西偷走?
她这屋里除了宝蟾,再没人能随意行走,总不能是宝蟾背叛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把目光向宝蟾投了去,宝蟾多聪明一个人,立即就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想法。
于是一个头磕到地上,以性命发誓绝对没有背叛。
李太后就更迷茫了!
如果不是宝蟾,那还能是谁呢?小心藏着的东西突然就不见了,这就相当于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盗窃,怕就是宝蟾也是做不到的吧?那岂不是非得神仙才能做成的事吗?
一想到神仙,她突然就打了个激灵,一下就想起来宝蟾刚才说的事情——“你方才说什么?夜四小姐进宫了?可知道她往哪边去了?是炎华宫吗?”
宝蟾摇头,“回娘娘的话,夜四小姐是进宫了,但走的方向不是炎华宫,而是奇巧阁。”
李太后心里咯噔一声,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宫中奇巧阁是一处僻静之所,四周都是园子,平日里基本无人打扰。特别是如今新帝初登大宝,后宫无妃,就更没有差事交给奇巧阁去做,最多就是琢磨着给虞太后打点像样的头面首饰用来撑场面。至于李太后,那从来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如今也就是七殿下登基,李太后虽也是太后,却最多就是个母后皇太后,相比起坐镇东六宫的皇帝生母,李太后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所以应家巧匠才会继续留在奇巧阁里!
否则要是六殿下登基,李太后一家独大,怕是奇巧阁就得被应家放弃,集体辞去差事,再不伺候。总之应家人对李太后印象极差,这也不只是受应鹏的影响,而是因为李太后在做皇后时,曾杀了一位奇巧阁的女匠,名叫锦如。
这些事夜温言是不知道的,她到了奇巧阁时,正看到阁里的人在打制一块日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魂珠散了,纵是有师离渊用术法凝魂,在权千罗真正释怀之后,还是化成了一股轻烟。
夜温言轻轻叹了一声,“去吧!可惜我不是惊语,不能送你一个更好的来世。但是长公主,我会祝福你,但愿你来生幸福美满,但愿你来生再也不要遇到今生熟悉的人。”
轻烟散去,只留了一声谢谢。这世上,再也没有长公主权千罗了。
坠儿下意识地往前抓了一下,可惜什么都没抓到。她不甘心,又往前跑了几步,却只感觉到清风袭过,再摸摸自己的脸,却不知从何时起,竟已泪流满面。
她问夜温言:“小姐,我怎么哭了?”
夜温言说:“兴许是在哭你从前的主子吧!是不是替她不值?”
坠儿点头,“奴婢从前虽然只是在大夫人屋里擦灰的,可是大夫人很好,从来不会苛待下人。我在华羽院儿侍候了很多年,从我还不太懂事的时候就在那边擦灰了。所以我知道大夫人心里有多么爱慕大将军,因为即便大将军不在家,她依然会把大将军留在家里的铠甲擦得干干净净,且一直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
大夫人说,大将军不仅是她的丈夫,还是北齐的大英雄,是在战场上为了天下太平流过血的人。她能嫁到夜家来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所以即使丈夫常年在外,她也绝不会有一丝怨言,会把家照顾好,把公婆侍候好,让大将军镇守边关没有半点负担。
小姐,您说长公主的话到底能不能听啊?她说得是真的吗?这么多年过了,大将军虽然回来的次数少,但也是会回来的,奴婢也跟大将军说过话的,他真的不是长公主说的那样的人啊!除了……除了……”坠儿的话说到这里就顿住了,半晌才又道,“除了他每次去见老夫人回来之后人就会很暴躁,其余时候都是好的。”
夜温言不解,“去见老夫人之后会暴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嗯。”坠儿点头,“奴婢遇着几次,似乎是大夫人跟大将军说了些什么,然后大将军就去找老夫人说话,再回来之后就会发脾气,会跟大夫人吵,也会喝酒,然后自己骂自己。”
她回忆从前,这一回忆倒是回忆起许多事情来。
“大夫人跟大将军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吵架,似乎每次吵架都因为老夫人。有一次大夫人哭了,一边哭一边说,你今年才回来一次,我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把你给盼回来了,你却又因为老夫人与我争吵。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是因为她?她真的没有那么在乎你。
当时大将军说的是,不管她在不在乎我,她都是我亲娘,我就是为了让她在乎我一些,我才要听她的话,让她心里痛快。千秋,你为什么不能体谅一下我们母子?我不容易,我娘更不容易,我跟父亲一年到头都不在家,就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她心里得多苦呀。你总说她对二弟好,其实那也是应该的,因为平日里就靠二弟在母亲跟前尽孝,他被偏爱是应该的。”
坠儿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在大将军眼里就只有他的母亲,根本就没有过妻子。以前没想过那么多,如今知道了这么多事情,奴婢就在想,会不会大将军娶妻就是为了留在家里侍候老夫人?就是为了给夜家传宗接代?其实娶谁他心里真的没所谓的,他只是为了留一位贤妻在家。至于他自己心里的爱慕,就都留给外面的人了。”
夜温言觉得坠儿这丫头分析得对,甚至都想给坠儿鼓掌,“早就觉得那位父亲不太对劲,如今看来,这人是太不对劲了。”她与坠儿说起萧书白讲的那个边关小妾的事情,还说起熙春下药的经过。“萧书白的意思是,当时母亲因为突然得知这件事情,整个人都显得很低落,也因此疏于防范,给了熙春可乘之机。可是刚刚又听了长公主的事,坠儿,你还相信母亲是因为疏于防范,才着了熙春的道吗?”
坠儿吓得脸都白了,“小,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她长叹一声,站起身来,“我们之间的话哪说哪了,出了这个门你就当没有听过。坠儿,母亲不是疏于防范,父亲可能是她杀的!”
叙明堂的大门打开,池弘方还在外头等着呢。一见她出来了立即迎了上来,再看她手里拿着一只空盒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池弘方把那只盒子接了过来,然后对夜温言说:“江尚书去驸马家里了,之后的事还请娘娘多费心。飞飞和婉婷也回家去了,临走时让微臣转告娘娘,说她们过些日子再来找娘娘叙旧。另外这里还有一些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池弘方递了一摞子纸到她跟前,夜温言瞅了一眼,都是些房屋地契之类的东西。
“这些大部分是夜景盛名下的,有内城的也有外城的,还有京郊的。铺面和庄子都有,还有百亩良田。另还有一小部分是宁国侯府萧老夫人名下的,也是这些年被夜二夫人倒腾走的东西,微臣都给要回来了。帝尊大人有话,这些东西是要交还给夜大夫人的。”
夜温言点点头,“先放在你那里,等我母亲回家后你再过来一趟,亲自交给她。有劳池大人了,也请池大人替我跟夫人和飞飞说,珠宝铺子最近打了一批新品,我给虞太后池夫人和江夫人都留了,过两日我就送过去。”
池弘方可激动坏了,赶紧就要跪下谢恩,夜温言一把将人给扶住,“池伯伯,咱们之间不至于生疏到这个份儿上。有外人在您做做样子也就罢了,私下里再这样客套多礼,我就要不自在了。咱们该如何还是如何,就冲着我和飞飞的姐妹情谊,冲着我叫您一声池伯伯,您也不该这么见外。以后还是叫四小姐吧,帝后娘娘听着太老。”
池弘方一张老脸都乐开了花儿,这一刻他真是爱死他家女儿了,这孩子怎么这么争气呢,临安内城这么多官家小姐,她偏偏就愿意跟夜温言一起玩儿。瞧瞧,他现在都跟着沾光了,真好。未来帝后跟他叫伯伯,那么同理来证,是不是帝尊大人也跟他叫伯伯?
送走了池弘方,坠儿就问:“小姐今日是在家里还是要出门去?”
夜温言说:“出门,去外城看看珠宝铺子。另外你想着提醒,那些珠宝再给右相夫人留一份。应巧匠是林东家给引荐的,这个情不能不承。”
坠儿点点头,却又忍不住问了句:“小姐,大将军的事儿,您打算怎么办?”
夜温言摆摆手,“让我想想。”
两人走到前院儿,叫了周商备车,还没等出府门就被夜楚怜给喊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回头问她:“昨儿一夜没睡,这时辰你不在屋里补觉,跑出来做什么?”
“我不困!”夜楚怜答得干脆,“四姐姐你上哪儿去?我也去,你带上我!”
夜温言点点头,“我就是去外城的珠宝铺子看看,你若想跟便跟着吧!正好也要看看铺面,香薰生意也得尽快筹备起来,待筹备好了,你们还要去找虞太后具体说说。”
两人一边说一边上了车,坠儿和随喜也跟着一起上来。周商喊了一嗓子——“二位小姐坐好!”然后扬鞭打马,奔着外城就去了。
因为说到了香薰生意,夜楚怜就多问了一句:“四姐姐,你为何一定要拉上虞太后一起做?还有,为何这件事情你要交给我和大姐姐?我们其实并不懂得什么,都是要跟你学的。既然也是由你来教给我们,那你自己开这铺子不是更好吗?大姐姐有了医馆,我也能酿药酒,这样的日子我已经满足了,无所谓再多赚一份香薰的银子。”
夜温言失笑,“做这个香薰生意之所以拉上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多赚银子,而是为了让你们借着这个机会多去亲近虞太后。如今朝局已定,权青城的皇位坐得是稳稳当当了,就算还有个摄政王约束着他,可他今年十七,亲政也是早晚的事。
从前后宫是李太后的天下,如今却已经变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接受这个现实,开始摒弃李太后亲近虞太后。再加上师离渊对李嫣然的惩罚,李家大势已去是已经认定的现实,那么今后虞家的崛起也是大势所趋。我不了解虞家,但几次接触下来,虞太后这个人却是不错的。再加上有我和师离渊这层关系,她不会亏待了你们。”
夜楚怜都听傻了,“姐,你这是要干什么?什么亏待不亏待的,我和大姐姐又不给她做儿媳妇,她亏得着我们吗?姐你可别吓唬我,你怎么想的一定与我直说,你要是真有了什么打算,我心里也得有个准备,毕竟我……我还想着另外一个人呢!
但是姐,我保证一定听话,你要是另有安排,我一定听你的安排,你说让我怎么嫁我就怎么嫁。至于我心里想着谁,你放心,我会一直把他藏在肚子里,说梦话都不会透露。”
夜温言觉得她想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就是我爹说了,咱们俩个成亲之后生出来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必须得有一个姓白。因为白家到我们这一代就我一个小辈,我父亲也是没有兄弟的,所以如果我的孩子不能有一个姓白,白家就断了捻儿了,家谱都传不下去。”
白初筱说这话时盯着萧诀看,一双眼睛眯缝着,说是紧张吧,却又隐隐有些威胁的意思。
她甚至还说:“夜四小姐也是说过的,孩子不管是随父姓还是随母姓,都很正常,谁也没规定孩子一定得随父姓,北齐律法上都没有这一条。何况生孩子这项独门绝技一直牢牢掌握在我们女子手里,我们自己凭本事和辛苦生出来的孩子,凭什么跟父姓?”
萧诀发现这个话题越聊越歪,刚才还说有一个孩子姓白就行呢,这怎么说着说着就好像所有孩子都要姓白?他是不是也得为自己争取一下?
“要不这样,不管生几个,一半姓白,一半姓萧,行吧?”
白初筱很满意,“行,那就这么定了。”
夜温言完全不知道她替凤羽珩收的这两个徒弟,都已经开始研究自己的终身大事。她这会儿正坐在回城的马车里,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在医馆时,时若浔同她说的话。
时若浔告诉她,如今医馆的名气比从前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不只临安外城的人到这里来看诊,内城也会有人特地赶过来,就连邻城的人也都慕名而来。
如此一来,药材需求量就开始增大,供应上就出现了不小的缺口。
时未漓已经在想办法了,甚至亲自到邻城去调货,却依然供应不上临安的需求。
时若浔的意思是,与其去求别人,不如自己从根本上想想办法。年份久的药材肯定不做打算,但一年两年就能产出的药材,不如考虑自己种植,甚至一些高年份药材也可以考虑移栽。就是移栽时一定要万千小心,要手法非常好的农户来做,才能最大限度保证药材成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另外种药材就跟种庄稼一样,种得少没有用,一定要大面积大范围的种植,才能真正地解决药材短缺的问题,所以这个地点也要选好。
她开始算计手里的山,本来是打算都用来种花的,但如今有了药材这个事儿,那腾出两座山来种药也不是不可以。何况三殿下手里还有不少山头,实在不够再跟他买就是。
她跟坠儿说:“你记好了,当务之急咱们有三件事情要做。第一件就是首饰铺找伙计的事,这件事情你去办,因为地龙翻身时你一直跟着我在外城忙着,许多人都认识你。你可直接告诉她们是夜家四小姐要开首饰铺,请想做工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去做柜面伙计。”
坠儿用力点头,“小姐放心,这事儿奴婢一定能办好。而且选上来的人也一定要可靠,要老实,最好还是爱打扮一些的,这样才能帮着我们把首饰卖出去。对,还要爱说话,太闷的不行,长得太不好看也不行。总之小姐放心,奴婢心里都有数。就是有个事儿小姐得拿个主意,咱们找来的人是算帮工,还是要押她们的身契?”
夜温言想了想,说:“算帮工吧!她们都是平民,不是奴籍,我们不能因为找人家做事就要让人家入了奴籍。帮工也有帮工的讲究,回头跟临安府问问,请他们派个人帮忙打理。”
“第二件事也是首饰铺那头的,但不是柜前,而是后院儿需要杂役。这个事让香冬去做,选个煮饭的婆子,再选几个干粗活的丫鬟和小厮。这些人一定要奴籍,去人伢子那里买,一定要死契的。记住了吗?”
坠儿再点头,“记住了。回府就跟香冬姐说!”
“第三件事!京郊那些山头,分出两座来种植药材。不但要有开垦荒山的,还要有擅长栽种的,除此之外还要有人往山上送吃送喝,后期还要有人伺候秧苗,看山守山。这就需要大量的农户帮忙,男人女人都要。另外守山的人不一定都是农户,外城的人如果有想要到药山那边去帮工的也可以招,甚至他们如果能够跟农户学习种植就更好。这些人也按帮工算,回头你跟计嬷嬷说,让计嬷嬷去办这个事。开春了,咱们得尽快开始。”
开山种药,移栽药材,这种事情她虽然从来没做过,但听起来也不是简单的事。
特别是如今的种植技术不高,移栽就更容易失败。另外因为是开山种植,面积过大,占地也过大,就算派出再多的人去守山,也根本不可能把一整座山全都看得严严实实。
后世尚且需要监控设备辅助,如今这个时代是做不到无死角防护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她得在药山选好之后加一层禁制,牢牢地将两座药山护在其中。甚至还可以在禁制之中再做阵法,开出一块土壤,灌以大量的灵力,以此来催生高年份生长的作物,比如说人参灵芝之类的。
但这块药田必须严格保密,绝对不能让药山那边的任何人知晓。
坠儿认真地记下她家小姐交待的这三件事情,夜温言就又陷入了深思。
这一次思的是应南天说的四殿下的事。
权家的孩子可真是了不得,一个三殿下是北齐最大的地主,一个四殿下做了近十年质子,却默默地成为了北齐首富。
且他比三殿下隐藏得好,怕是先帝临到驾崩都不知道四儿子居然这么出息。
应鹏通过应南天的口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她,她猜测这事儿其实就是权青画的主意,可同时也想不明白,权青画为何要这样做?他们两个的关系不是已经到了冰点么?见面都要打一架,为何突然又要出手相助?
夜温言搓搓冰冰凉的脸,按说不应该去接这份人情的,可如果真如应家人所说,权青画的经营范围遍布整个北齐,那去聊聊也未尝不可。
为了聚齐五脉,她总得做点儿什么,不能一直待在临安观望,即使自己暂时还不能走出临安,至少也得让带有她标记的东西最大限度地流传开。
至于未来的浩劫,师离渊说得对,如果浩劫是打破天地桎梏的唯一手段,那么无岸海北岸的人类就有理由为此做出牺牲。
比起一代又一代人只能活到六十岁,比起眼看着亲人无疾而终,那还不如破釜沉舟大干一场,就算自己死去,至少也能为子孙后代换来正常的寿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回到内城时,天都已经全黑了,她将坠儿送回将军府,自己却没进家门,就准备坐着马车直接往皇宫去,有些事情还需要跟师离渊那边说一声,比如萧家欠下那一百万两银票的事。
只是马车还不等离开府门口,就见夜清眉从府里追了出来,身后还跟了夜楚怜。
她掀开车窗帘子问道:“大姐姐有事吗?”
夜清眉点头,“有事,但也不是大事,是大哥临出门时让我留意你几时回来,跟你说医馆那头已经布置得差不多,连人手都已经安排好了。大哥院儿里派过去两个小厮,我身边也送了两个丫鬟过去。母亲也送了院儿里的一个大丫鬟过去帮忙,现在就等五妹妹这边的药酒开坛,医馆就可以开张了。但是医馆到现在还没取名字,大哥的意思是让你来取。”
夜温言苦笑,“我送给你们的医馆,那就是你和大哥的生意。我不管你们利润如何分配,自然也管不了医馆叫什么名字。到时候我会让外城的大夫轮流到这边坐诊,你们按诊费付他们银子就好,还有五妹妹的药酒,你们也同她商量怎么分钱,其它的我肯定是什么都不管的。”
夜清眉伸手向上,往她脸蛋上捏了一把,手感不是很好,一是瘦,二是凉。
她就说夜温言:“还是大夫呢,也不说给自己好好调理下身子。这都什么节气了,身上还是凉成这样子。你再不管自己我可就得让母亲管管了!行了,我就知道这些事儿你不愿掺和,我都跟哥哥说过了,他非得让我一定跟你知会一声。”
夜清眉让身边丫鬟赶紧去拿个手炉过来,这才又道:“你放心,不管是大夫还是五妹妹这头,我们都有安排。大夫的诊金我们分文不取,另外每月还会支付一笔出诊的银子。这个银子定多少,回头我亲自去跟外城医馆的时姑娘谈。还有五妹妹这头,我们也商量好了,卖出去的药酒我们二八分账,医馆拿二,五妹妹拿八。知道你忙,这些锁事以后尽量不烦你。但是言儿,这医馆多亏有你才能开起来,不给你一些,我和哥哥心里都不好受。”
夜温言立即摆手,“要是再这样说话,我可就不和你们好了。我又不是缺钱的人,分你们的银子有什么用呢?但是有一点我可得跟你们说好了——”
她脸色郑重起来,“就是那个夜连绵!医馆肯定会很赚钱,所以你和哥哥未来也会很有钱,但这个钱你们可以自己花,可以给母亲花,也可以给任何你们喜欢的人花,就是绝对不能落到夜连绵手里。包括母亲那边,她自己给夜连绵多少我不管,就是不能用你们在医馆赚的银子去补贴她。希望大姐姐把这事儿给我看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门外有丫鬟来报,说李家的老夫人上门,来给小姐您赔罪来了。
坠儿一听这话就先说了自己的想法:“小姐如今是帝后娘娘,用不着去见李家的人。她来赔罪肯定是带了赔礼的,那就让她把礼放下,然后冲着东边儿磕个头就行了。”
香冬听了就摇头,“这遥遥的磕头,怎么就有点儿上坟的感觉呢?”
夜温言也觉得不太吉利,于是起了身往外走,“还是去见见吧!正好也听听李家的人怎么说。师离渊临走前提议说,不如把李家直接赶出临安城,省得他们再起幺蛾子。顺便再把宫里那位李太后也一起送走,这样日子才清静。我就去看看李老夫人是个什么态度,要是态度不够好,那我就同意师离渊的安排。”
“那要是态度够好呢?”
“够好我就收了她的礼,然后把李家留在临安内城慢慢观察。毕竟我是未来的帝后,地位高了,人也要大气起来,不能太小肚鸡肠,会让人笑话的。”
香冬听到这里就想起一件事来:“听说昨日帝尊大人来咱们府之前,先在街上转了一圈,不但替小姐收了那么多的礼,他还下了一个决定。就是要把临安内城和外城住着的人调换一下,以此作为他们招惹小姐您的惩罚。”
夜温言一愣,“还有这事儿?外城那么多人,怎么换啊?内城这点儿地方挤得下么?”说完就想到师离渊的大挪移术,以及已经调换了院子的一品将军府。可那也不能全都换了,至少得留一些官员在内城吧?她把这个疑问问了出来,香冬就说——
“不能所有人都换,至少跟小姐您是一条心的人,肯定还是能留在内城的。奴婢估计着,就像李家这种,搬到外城是没跑了。其它与您作对过或是对您非议过的官邸,应该也会被调换。帝尊大人还说,过些日子炎华宫会举办宫宴,内外城调换的事就等宫宴之后再说。”
夜温言听得皱眉,“宫宴?他办宫宴干什么?”
坠儿抿着嘴笑,“帝尊大人办宫宴还能干什么?肯定是要拉着小姐您的手,亲自向所有人宣布你们的婚约,让所有人都朝拜帝后娘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几人说着话就到了叙明堂,李老夫人正在堂内站着呢!夜府的下人跟她说可以坐着等,还给上了茶,但是李老夫人态度非常坚决:“老身不能坐!这里是帝后娘娘的家,帝后娘娘还未到,老身哪有资格坐下?何况老身戴罪之身,今日是来请罪的,有罪之人更不配坐。”
那下人就什么也不说,退出堂外了。
李老夫人一抬头,正好看到夜温言带着两个丫鬟走进来,她立即往前迎了一步,然后规规矩矩地跪到地上,直接行了叩首大礼:“老身李张氏,叩见帝后娘娘,娘娘天岁。”
说完,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然后跪地不动,等着夜温言发话。
夜温言也没吱声,只盯着李老夫人看,看得李老夫人头皮都麻。
她就以为夜温言肯定是还在生气,不愿意原谅李家,一时间被吓得冒了一身冷汗。
却不知,夜温言此刻正在想的却是这一声娘娘天岁,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比起帝后娘娘,她还是比较喜欢夜四小姐这个称呼,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机会改回来。
“小姐。”坠儿扯了她一下,“李老夫人带来的这些东西,是收还是不收?”
夜温言这才回过神来,然后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老夫人,点了点头,“收吧!”
李老夫人长出一口气,又给她磕头:“多谢娘娘,多谢娘娘。”但人却没敢起来,只跟着夜温言行走的方向跪着转了一圈儿,然后等夜温言坐到椅子上,坐稳了,这才又道,“李嫣然是我的孙女,从小就被家里给惯坏了,竟几次三番做出惹怒娘娘的事。老身今日特来给娘娘赔罪,请娘娘放过李家,不管娘娘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李家绝无二话。”
“绝无二话吗?”夜温言笑笑,“昨日帝尊大人废了她的双眼双腿,拔了她的舌头,李家对此也没有任何疑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老夫人摇头,“没有。”
“我曾经要了李家一个医馆,还将你的儿子和孙女都送进大牢,李老夫人也觉得应该?”
“应该!”
“那我若是说,要你李家内城和外城一半的商铺,还得取最好的,李家可愿意?”
“愿意。”老夫人再磕头,“老身只求保命,保住家族,其余都是身外之物。李嫣然触犯帝后娘娘,帝尊惩罚过后,李家家法她也难逃。她父亲已经将人连夜送离京城,送回老家受罚,今后再不会进京了。”
“好。”夜温言点点头,对坠儿说,“李老夫人带来的东西,收着吧!另外,香冬,你跟着老夫人往临安府走一趟,取出李家在京所有房屋地契,内外城各挑一半过户到我名下。这事儿办完,我与李家恩怨便了了,今后只要李家不再与我为难,我也不会再找李家麻烦。
但我那未婚夫脾气不太好,我也管不住,所以李家今后是平安还是欠安,那就还得看你们自己。老夫人,我的话已经说清楚了,请吧!”
李老夫人一脸感激,又说了好些话,这才跟着香冬一起走了。走时还对香冬十分客气,一口一个香冬姑娘香冬姑娘的叫着,遇到过门处还请香冬先走,倒是弄得香冬有些不好意思。
直到二人出府上了马车,在所有人看来,李老夫人都是态度诚恳地来夜家道歉的。
却不知,藏在宽大袖子里的一双手已经紧紧握成拳,心里对夜温言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夜温言,除非你真的坐上帝后宝座,否则此番羞辱,他日李家一定千百倍报复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老夫人走了,坠儿琢磨了一会儿就问夜温言:“小姐相信李家吗?”
夜温言翻了个白眼,“相信个屁!”
坠儿点点头,“奴婢也不信,刚才那老太太转身的时候,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凶光,奴婢是不会看错的。所以这李家人咱们以后还是得防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出幺蛾子。”
话是这么说,可怎么防呢?夜温言挺无奈的。
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可真遇着了事,谁又能保证就一定防得住呢?说到底不过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从来都不是怕事的人,区区李家,不足为惧。
李老夫人刚走没多一会儿,池弘方来了,江逢也来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他们各自的女儿,池飞飞和江婉婷。
一进了屋,池弘方跟江逢立即跪地行大礼,池飞飞和江婉婷则是一拥而上,一人伸出一只手往夜温言肩膀上一拍。就听江婉婷说——“行啊!能让帝尊大人把事儿办到这个地步,夜温言,可真有你的!哎我就纳了闷了,你有这手段,早几年干嘛来着?但凡你追六殿下时拿出这样的魄力来,他也不敢把你欺负到这个份儿上!”
池飞飞则是从另一个角度分析事情:“合着你前几年一直在扮猪吃虎,逗着六殿下玩儿的?你其实一直也没想过真的嫁给六殿下吧?只不过是想给自己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帝尊大人来个偶遇,再来个一见钟情,然后华丽丽地把六殿下给甩了,对吧?我说得没错吧?”
池飞飞有些激动,江婉婷更激动,“温言啊,你可太争气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神!”
池弘方跟江逢两人听得一脑门子汗,这说的叫什么话啊?帝尊帝后感情正浓着,扯什么六殿下啊?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二人赶紧劝:“快别说了,把嘴闭上!赶紧跪下来给帝后娘娘问安。你俩能不能让家里省点儿心,这好不容易拉拢的关系,可别毁你俩手里。”
可惜女儿们谁也没听他们念叨,还扯着夜温言唠呢!
夜温言也愿意跟她俩唠,三人干脆都拉了椅子围着坐下,下人们上茶的上茶,上点心的上点心,甚至还有人端了三盘瓜子来。
池弘方跟江逢一看,得,他们也别跪着了,瞧这架式一时半会儿还轮不着他们,干脆起来吧,也跟边儿上听一会儿吧!毕竟这也是帝尊大人的八卦,他们也想听。
于是他俩也围了过来,就听夜温言说:“我其实不想整这么大阵仗,所以一直压着这个事儿,没让他上我们家招摇来。谁成想他这人就不是那个能耐得住的性子,我这才压了几个月就压不住了,居然自作主张给我下了道天旨。你们说气不气人?”
池弘方下意识地就接了一句:“不气人,说明帝尊大人在乎娘娘。”
池飞飞当时就翻了白眼,“爹,好好说话行吗?你这巴结的也太明显了!”
“明,明显吗?”
池飞飞江婉婷齐齐点头,“明显。”
池弘方虚心接受,但表示坚决不改——“要不是你爹我明显一些,你今儿能坐在这里跟帝后娘娘一起嗑瓜子?行了快起来吧,今日你爹我到这来,是有重要的事跟帝后娘娘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我有什么份儿?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夜景盛闷哼一声,不再理会夜温言,只走上前去搀扶老夫人。熙春也小跑着跟了过去,经过夜温言时一眼都没敢看,甚至还下意识地抱住了头,生怕夜温言突然打她似的。
这动作让夜景盛特别郁闷,可再瞅瞅坐着不动的萧氏,他就更郁闷了,“你还坐在那里干什么呢?母亲跌倒你就眼睁睁看着?萧书白你到底长没长心?”
萧氏没搭理他,就还在椅子里坐着,脸上几乎就没有什么表情,要不是手上还带着血,地面上也还留着血,人们几乎都要以为刚才发生的事情与她无关了。
见萧氏不动弹,边上坐着的汤氏又来劲儿了:“老二媳妇,你好歹做做样子啊!”
“你闭嘴!”夜景盛真是烦死了这个汤氏,从小就烦。在他印象里,这人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粘上就甩不下来,而且还特别愿意家长里短的议论和挑拨。最主要的是,这人没脸,你就算打她十个大板子,疼劲儿都还没过呢,她就又可以继续兴风作浪。
夜景盛这一嗓子,把个汤氏给吼得一哆嗦,就听他又道:“我母亲摔在你身边,你却连动都不动一下,可真对得起她留你在府中,还好好招待。”
汤氏还想说什么,熙春就劝她:“舅奶奶少说两句吧,您还嫌我们家里不够乱吗?”
夜景盛冷哼,“挺大个人了,还没个妾懂事,就这样还好意思来我们家指手画脚?”
下方夜温言听了这话就笑,“蒋家人都这样儿。”
夜景盛回头就是一句:“你也把嘴给我闭上!”
夜温言哪能听他的!不但没闭,反而说得更多了。她提醒夜景盛:“刚刚我的话还都没说完呢,二叔匆匆就去扶祖母了,怎么着,是不想听还是不敢听?不过没关系,你想不想听是你的事,我想不想说是我的事。就比如说我现在眼瞅着你跟熙春站到一块儿,我这心里怎么那么不舒服呢?二叔,这个事儿我一直都没跟你深入探讨,我的丫鬟熙春怎么就入了你的法眼了?她怎么就突然从我身边的一个丫鬟,变成了你枕边的爱妾了?”
直觉告诉夜景盛,今儿这个四侄女是铁了心要搞事情。他突然有点儿后悔过来了,如果不来兴许就能躲过一劫,不用跟夜温言面对面的周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想到这里,不由得瞪了熙春一眼,吓得熙春直往老夫人身边躲。
老夫人好不容易被扶起来,身上还是打着哆嗦。夜温言这一句一句的净挑她心里头最恐惧的话往外说,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难不成今儿这个晨昏定省就这么变成审案公堂了?
夜景盛问了句:“你到底要干什么?”
夜温言摊手:“什么叫我要干什么?二叔应该问问边上那位舅奶奶要干什么!蒋家的人跑到我们夜家来逞威风,又让我母亲罚跪,又说二婶生不出孩子的,一遍一遍给我们说蒋家的规矩,她想干什么?我们本好好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奈何有人作死,那就别怪我借题发挥。事儿既然赶上了,那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反正也是等匾,时间别浪费了。”
她招手叫下人换了茶,然后一下一下撩着茶碗盖子,慢悠悠地说:“倒药的事刚同祖母探讨过了,没有什么进展。眼下既然二叔来了,那咱们就进行下一项,说说熙春。”
夜景盛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到底为什么要来?
夜温言挑挑唇角,“熙春到底是怎么当上二叔的小妾的,这件事情我觉得还有待商讨。毕竟二婶这些年把后宅把持得很严,就连柳姨娘的屋她都是不让你进的,怎么突然就能咽下这口气,答应你纳熙春呢?唉,二叔真是的,二婶对你那么好,萧家也一直帮衬着你,结果你说纳个妾就纳个妾,二婶得多憋屈?这口气没人替二婶争,我这个当侄女的就得担起来。”
她看向萧氏,“二婶放心,侄女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的。我倒是要看看,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能让二叔拼着脸都不要了,也得纳了侄女房里的丫鬟为妾。真是的,辈份都整乱了,二叔是怎么下得去口的?”
夜景盛被她给说得是又羞又恼,但却不敢发火,因为夜温言当头第一句就说了,这件事情有待商讨。而他怕的就是商讨,因为他纳熙春是有原因的。
但他可以把这口气发在萧氏身上,因为夜温言摆明了是替萧氏说话,萧氏又对老夫人无礼,所以他就有理由怀疑萧氏已经站到夜温言那一边去了。
于是他板起脸,狠狠瞪向萧氏,“妒妇!就凭这一条,我就可以休了你!”
萧氏却并不在意,也不像以往那样与他争吵,或是顺从着他说好话。她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后提醒夜景盛:“你能纳了熙春,就也必须留下我,没得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景盛心里忽悠一下,瞬间有一种两头被堵的感觉。
这时,院儿里又有了动静,是坠儿带着两个小厮回来了,那俩小厮正合力抬着一块匾额。
待进得厅堂人们一看,匾额上明晃晃地写着两个大字:蒋府。
汤氏脑袋嗡嗡的,她实在是摸不透夜温言的路数,这种事怎么能说干就干呢?难不成还真把蒋家的匾额给挂出去?那不真成了强抢官邸了?那可是大罪啊!
她有些慌,扭过头来跟老夫人解释:“姐姐,我真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家四姑娘怎么这样啊!这是要将我置于何地啊?”
老夫人翻了她一眼,却没说话。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汤氏也实在是太不让人省心,太能给她找麻烦了。
眼下夜温言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还提出什么倒了药的事,又把她二叔也给怼的没了话,这还让她怎么圆这个场?她现在一句话都不能说,因为一旦说了,就有可能引火烧身。
万一倒药的事再被提起来,她还活是不活?
见老夫人不吱声,汤氏终于知道害怕了,抹着眼泪跟夜温言苦苦哀求:“四小姐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上夜家来摆长辈的架子,也不该跟夜家人说蒋家的规矩。还有还有,我不该让大外甥媳妇跪着,更不该巴扯你昨晚有没有回来的事。总之就都是我的错,你放过我吧,这块匾就扔了吧,可千万不能挂起来呀!”
夜温言没吱声,到是坠儿开口说话了:“扔了?刚做好就扔?这也太浪费了!谁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就这么扔着玩儿呢?”
汤氏下意识地就又想发飙,君桃小声提醒:“舅奶奶少说两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一激灵,想回怼的话就又咽了回来,但还是问坠儿:“那你说怎么办?”
坠儿翻白眼,“奴婢哪里知道,这得问我家小姐。”
汤氏看向夜温言,想了想,又哀求道:“四姑娘,舅奶奶真知道错了,刚才也是一时冲动,你就饶了我这一回,行吗?”说完又看向穆氏,“大外甥媳妇儿,你大人有大量,别生气了,下回我真的不敢了。快劝劝四姑娘,这匾可挂不得啊!”
穆氏也不搭理她。
汤氏又求夜清眉:“大姑娘,你给舅奶奶说几句好话?”
夜温言觉得这人真烦,“行了,也别求这个求那个的,匾既然不挂,那就把制匾的账给结了,这个银子不能由我们夜家出。”
汤氏立即点头,“我出,我出。”
坠儿把一张单子递了过去,“加急的,花了三百两。”
“什么?”汤氏差点儿没从椅子里跳起来,“三,三百两?你是打了块金匾吗?”
坠儿答:“里头的确是带了点儿金粉,因为要显得贵气嘛,不能低了蒋府的面子。舅奶奶快点儿把银子给了吧,给完我就让他们把这匾给砸了,保证不留证据。”
汤氏感觉自己要背过气去,“我哪有那么多钱,我要是有那么多钱,也不至于到京城来跟夜家要,更不至于被景盛媳妇用一百两银子就给打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哟,出不起啊?”坠儿挥挥手,“那算了,挂匾!”
“不能挂!”汤氏真急了,“等等,不能挂,绝对不能挂,让我再想想。”
夜温言打量了汤氏一会儿,开了口说:“还想什么呢?想怎么才能变出银子来?不如我给舅奶奶出个主意,以物抵银好不好?你看你头上脖子上和手上戴的那些,抵巴抵巴也差不多能值三百两了,就是差一点儿也没关系,都是亲戚,我认个亏就是。舅奶奶以为如何?”
汤氏以为不如何,因为她戴的这些个首饰都是她家里最好的首饰,她是戴出来充门面的。而且这些东西加一起可不止三百两,都得小几十万两了,用这些抵她岂不是亏了?
见她不搭话,夜温言懂了,“这是不乐意了?那就挂匾吧!”
“别挂!”汤氏咬咬牙,“给你一样行吗?一样就已经够抵了。”
“一样不行,我要全部。”
“两样。”
“全部。”
“三样。”
“坠儿,挂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的话瞬间把夜景盛和熙春给点醒了,熙春暗自懊恼自己怎么没想到来这么好的理由,但好在她马上就投入进来,抓着夜景盛就说:“是呀老爷,再有几天三小姐就要入府了,这突然又冒出来一位三小姐,到底谁真谁假呀?还有院子,对,还有院子!天舞轩已经在重新布置,都是按着无双小姐的喜好来的,不知道红妆小姐是回来探亲还是常住啊?要是常住的话,怕是没有她住的地方呀!”
夜景盛看向夜红妆:“你到底回来干什么?”
夜红妆还沉浸在熙春的那番话里,“我的院子给了别人?她入府之后也称三小姐?父亲,就算家里孩子多了一个,那也该是按长幼排序,怎么可以直接顶了我的位置?她称三小姐,那我称什么?她比我大吗?那我称四小姐?”
说到这,她下意识地就往夜温言那头看去,夜温言轻哼了下,“别瞅我,你们二房怎么安排我可管不着。只是夜四小姐的名号在临安城叫了这么多年,也是挺响亮的,怕就是你想叫四小姐,外头的人依然对你查无此人,他们认的还是我。”
“那我是什么?”夜红妆懵了,一把抓住萧书白,“母亲,那我该是什么?”
萧书白恨夜景盛恨得牙痒痒,同样的问题立即还给了夜景盛:“红妆该叫什么?”
夜景盛不屑地看向这娘俩,“以前不是说过么,称她只称肃王妃,你也是同意的,怎么这会儿又来问?你们烦不烦?”
“没有肃王妃了!”夜红妆大喊起来,“没有肃王妃了!我不是肃王妃,我已经从王府出来,再也不要回去了。父亲,以后我还是夜家的三小姐,还是您的女儿,红妆一定会孝顺您的。”夜红妆跪爬到夜景盛脚边,伸手就要去抱他的腿,却被夜景盛给躲了。
夜温言也在这时候又说了一句:“家里不能有两个三小姐啊!这新夫人眼瞅着就要入府,却突然回来一个被夫家休出门的女儿,当真晦气。这知道的以为是堂姐跟六殿下过不下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堂姐故意赶回来恶心新夫人,故意给新夫人添堵的呢!”
“小贱人你给我闭嘴!”夜红妆气得眼睛都红了,起身就要往夜温言这头冲,结果被夜飞舟给挡住了:“三妹妹请自重。你是嫁出去的女儿,没听说出嫁的姑娘再回娘家发威的道理。我妹妹不过说了几句实话,你不该恼羞成怒张牙舞爪地过来打人。”说到这,他还看了萧书白一眼,“二婶该好好教导女儿,否则会让人笑话咱们一品将军府教女无方。”
夜飞舟的疏离让夜红妆更加愤怒,她直指向对方,大声质问:“你居然也敢这样与我说话?夜飞舟你不要忘了咱们还有交易,你想知道的事还得靠着我去打听。比起帮着夜温言这个小贱人,那个人的消息才最重要不是吗?在你心里永远都是最在意那个人的,对吧?”
夜飞舟看了她一会儿缓缓摇头,“或许从前还能将交易进行下去,但是现在你回来了,就再也没有打听消息的途径,我为什么还要对你客气?何况就算交易还在进行,那也不过是你来我往等价交换,谁也不欠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言语冷漠,态度更冷漠,夜红妆不太适应这么冷漠的二哥,更不适应如此冷漠的父亲,一时间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锦绣看了一会儿,小声跟萧书白说:“夫人这会儿不能跟老爷硬碰硬,为了三小姐能留下来,您必须得低个头,做出一番姿态,这样才能平息老爷的怒气。”
萧书白想了想,觉得眼下也只能这样了,于是起了身走到夜景盛跟前,冲着夜景盛拜了拜,一脸可怜相地道:“老爷,红妆在肃王府受了很多苦,那六殿下整天打她,打掉了她的孩子,也把她打得就快要断气了。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到肃王府去接人。求老爷可怜可怜这孩子,留下她吧,我保证她不会再惹事,也不会对新夫人和新小姐无礼。至于称呼什么,不如我们就叫红妆小姐,三小姐这个称呼让给那个孩子,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还不等夜景盛说话,夜温言的声音又扬了起来,“刚刚我都说了,晦气,什么叫晦气懂吗?就是只要她待在这座府里,就是不吉利的。二叔,新夫人跟了您那么多年,没名没分的,还给你生了孩子,多不容易。如今终于孩子可以认祖归宗,她也可以回到府里来了,你忍心让她一进门就沾这种晦气吗?”
夜飞舟也接话道:“二叔在儿女事情上,从来都是有选择的。就像当初在红妆和我之间你选择了红妆,那么如今在红妆和无双之间,你也应该有所选择才对。”
夜景盛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他很烦夜温言,但却不得不承认夜温言说得是对的。
夜红妆不吉啊!当初要不是强行把夜红妆替嫁到肃王府,也不会出后续的这些事情。而当初让夜红妆去勾搭六殿下,这个主意也是萧书白提出来的,他只不过是没有反对而已。如此看来,非但夜红妆不吉,萧书白也是他好日子路上的绊脚石,且一绊就是近二十年。
一想到当初迎娶萧书白的事,夜景盛就气不打一处来,在心里头把个萧家从头到尾给骂了一顿,然后才点了头,对萧书白说:“温言说得没错,红妆不吉,不得入门。她若是被夫家休回来的,那就得送到城外的姑子庙去,娘家肯定是留不得她的。”
“我不是被休,我没有被休!”夜红妆大声道,“我跟六殿下没有婚书,当初的婚书上写的是夜温言的名字,后来被六殿下给撕了。但是我跟他没有,府衙也没有备案,我如今还是夜家的三小姐,跟权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就更留你不得!”夜景盛气得脸都青了,“孩子都给人家怀了,居然连个婚书都没求来,我养你这么愚蠢的女儿有什么用?来人——”他冲着府中下人大喊,“还不把她给我拖出去!塞进马车送到城外的姑子庙!你们这些个门房,再什么人都随意放进府,就都给我滚蛋!”他一脸厌烦地甩着袖子,赶自己的女儿就像赶苍蝇一样。
萧书白不停地给夜红妆求情,夜景盛就警告她:“你要是舍不得,那就和她一起去。正好我也不娶平妻了,直接娶正妻,你们愿意去庙里就去庙里,愿意回萧家就回萧家,跟我再也没有关系。萧书白,你若点头,我砸锅卖铁也会给你一笔银子,怎么样,愿意吗?”
“绝不!”萧书白沉下脸来,眯着眼看向夜景盛,半晌,又瞅瞅熙春,忽然就笑了。“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坦,就忘了一些事情?不怕,你忘了我可没忘,你若是把我逼急了,那我就把事情说出去,咱们就谁都别好。左右我和女儿已经这样了,我们不怕死,可是你不同,你还要娶平妻,还要生儿子,如果你死了,那所有的一切就都没了。夜景盛,你再考虑考虑,还要不要我们离开这座将军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景盛的心瞬间凉了个彻底,连刚刚涌起来的怒火也浇熄了去。
是啊,他怎么忘了,还有一件事情是他跟萧书白共同的秘密,一旦他把萧书白给逼急了,萧书白跟他来个鱼死网破,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他想着这些事情时,下意识地就偷看了夜温言一眼。
这一眼看得心更凉,因为他发现夜温言也正在看向他,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甚至还弯着一边的唇角,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挑衅。
他顶烦夜温言这个模样,可又拿夜温言没有办法,再想想萧书白提起的那件事情,就没胆子去瞅夜温言了。可真是一脑门子官司,难不成只能留下夜红妆了?
“就按我之前说的,红妆回府只称红妆小姐,至于院子,她跟我住华羽院儿就好。老爷该娶平妻就娶平妻,该认女儿就认女儿。我们只求一个安身立命之所,绝不打扰老爷生活。”
这是萧书白做出的最后的退让,夜景盛明白,他若再执意赶走夜红妆,萧书白肯定翻脸。
于是他点了头,“那就留下。只是你们给我记住了,今后在府里凡事都要听新夫人的话,一不可摆主母的架子,二不可耍嫡小姐的脾气。你们之所以能留下来,是沾了新夫人和新小姐的福气,否则今日是一定要把你们赶出家门的,知道吗?”
夜红妆一哆嗦,萧书白松了口气,也不再提那件事情,只认命地道:“全听老爷的。”
夜景盛又哼了一声,拉着熙春就走了,倒是夜温言和夜飞舟还在原处站着。
夜红妆怨毒的目光投了过来,仿佛要吃人一般。她冷笑一声,冲着夜温言说:“想把我赶出府去?没那么容易。小贱人,今日我能留下来,他日我就能弄死你。你不是喜欢用刀扎心吗?别着急,早晚我能让你再扎一回。咱们走着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看着这小姑娘心满意足的模样,师离渊就问她:“真的增加了信心吗?”
她气得跺脚,“非得追问吗?我就痛快痛快嘴,实际上谁也不知道所谓的浩劫是指什么。天崩地裂吗?还是洪灾海啸?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十分被动,就只有等着那一天的到来,方能去思考该如何应对。何况还有一个先决条件,五脉聚。可是五脉何时才能聚?”
她叹了一声,“我请四殿下帮我把首饰卖到了很远的地方,我还开医馆传医术,为许多许多的人用我们那个地方的医术治病。另外还有香薰铺子也在张罗,其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有人看懂这些东西,然后过来寻我。
虽然我很抗拒天地浩劫的到来,我也知道那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很有可能是灭顶之灾。
可是我更不愿意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在年满六十岁那一天无疾而终。
人类寿元一事压了数百年,也是时候得到解决了。师离渊,我相信总有一天人类会得到正常的寿命,但是这注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你说到了那时,人们是会感谢你我,还是会怨恨你我?他们是愿意继续像现在这样下去,还是愿意为子孙后代拼一个更好的未来?”
这个问题师离渊也无法回答,就只能跟她说:“两种可能都会发生,必然会有一部分人不愿意应劫,但也肯定会有一部分人愿意得到长寿。其实等到了那时,不只他们会应劫,你我也会应劫,我们都有可能在那场大劫难中失去生命,那么,你是愿意冒死亡的风险,还是愿意循规蹈矩?”他顿了顿,再道,“如果抛去你所说的五脉重聚,只单纯的为了全人类。”
夜温言想都没想,直接就道:“我愿意去冒险!守护这两个字,是五脉共同的信仰,所以不管是因为什么,我们都有义务去守护人类,守护这个时空。不只我这么想,其它几脉也都是这么想。所以当那一天到来之时,就算五脉不会重聚,我依然会义无反顾地走上那条路。”
她仰头看着师离渊,眼中有星光闪动,这一刻的小姑娘在师离渊眼里格外动人。
“你也是这样想的,对吧?”她问他,“虽然你总说把我放在第一位,甚至说过若连心爱的姑娘都护不好,何以护天下。但是我们心里都明白,一旦这个天下出了变故,你也会舍下一切,义无反顾,对吧?”她笑笑,“不用不承认,人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担负起多大的责任来。你去负担这个天下,我会以你为荣,可你若为了我放弃苍生,我可能会看不起你。”
他听着她说话,一字一句都认认真真地听,听到后来不但觉得小姑娘的眼睛里有星星,就连这小姑娘整个人都是闪着光的。
原来这世上当真有善良一词,也有责任一说,原来从前四百多年,他还是活得自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拉起她的手,微笑着同她说:“护得了苍生,也护得了你,才是本尊真正该有的本事。你与苍生之间不存在选择,本尊四百多年逆天道修炼,等的就是浩劫到来那一天,护得了所有我想护之人。阿言,我们都会一直活下去,从古到今,再到往后,一直一直活着。你想解的谜团都会在未来一一解开,你想见到的人,也会在未来全都见到。”
他腾出一只手去撩她的碎发,“之前我说,这片大陆与你的世界不是平行的,它们在一个时空,只隔了三千岁年月。你或许不信,你说如果真是一个地方,那么活到与后世重叠,可能会有两个你,那时空就又发生了错位。其实不是的,我们真活到了那个时代,你真站在夜家大宅里去面对所有的亲人,也不会有两个你。
阿言你是不是忘了,现在的你并不是后来的你,你一定会看到后世的你自己,那是因为,你如今已经是一品将军府的夜四小姐了!”
夜温言恍然,竟是她想差了。她如今是夜四小姐,是另外的人,所以等岁月推进到后面那个时代,她也不会遇见两个自己。夜温言是夜温言,夜四小姐是夜四小姐,就像现在住在夜连绵身体里那个灵魂在看着她,虽然也是自己,但是从生物学来讲,却是两个不同的人了。
“天地灵力消失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时空出现了大问题。”师离渊说,“可惜以我一人之力无法探究。如今有了你,数百年的谜团也是时候该解开了。”
皇宫设午宴,款待苏原太子。
不管怎么说,远道来的都是客,何况苏原人带来了宝石、蜡染,还有香料做礼,一行人面带微笑,也给权青城行了大礼。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使是权青城心里忌惮这苏原太子,面上依然还得以礼相待。毕竟北齐是大国,比起苏原国不知大了多少倍,他堂堂大国国君,总不能跟小国的太子甩脸子。
午宴有三殿下权青允作陪,摄政王也进宫了,倒是与那苏原太子相谈甚欢。
权青城瞅着那苏原太子的一头白发就觉得晃眼晴,于是小声跟坐在他身边的权青允说:“三哥你以前见过这位太子吗?我瞅他岁数也不大,没比我大几岁,这怎么少白头了呢?”
权青允摇头,“我也未曾见过。苏原人上次到北齐来还是十几年前的事,那时候来的也只是位使臣,这位太子殿下据说从出生起就一直被养在深宫里,连苏原的皇宫都甚少出。”
他说到这里,又想起一些关于苏原的八卦,于是再道:“据说太子是苏原国君一个宠妃生的,并不是中宫皇后所出,但国君却在孩子三岁那年执意把他立为太子。当年因为这个事儿,皇后一气之下杀了那个宠妃,但没过多久自己也死了。传闻是国君杀了皇后,只为给宠妃报仇,但也有人说,是年仅三岁的太子在皇后的饭食里下了药。皇后没有防备三岁小儿,这才着了他的道。这太子的白头发是天生的,当时苏原的大祭司就曾预言,这个孩子要么是苏原之幸,要么就是苏原之灾。有人建议处置掉,但国君还是想拼那一半苏原之幸的机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城就跟听故事似的,什么幸啊灾啊的,他不关心,他现在就想知道这么个妖怪一样的太子,突然来到北齐是几个意思?还堂而皇之地进了宫,送了那么多礼,却不说究竟有何意图,只讲两国多年未有正式往来,他就是来做个客,代表国君问候问候北齐的新君。
“哼。”权青城有点儿不太高兴,这哪里是来问候他这个新君,分明就是来跟摄政王叙旧的。可是这位太子跟摄政王又是何时有的旧?他为什么啥都不知道?
一想到这,心里头也不由得埋怨起先帝来。既然传位遗诏上都写了他的名字,怎么就不知道提前给他培训培训呢?好歹让他长长见识,多知道些外面的事情,也不至于眼下跟个傻子似的坐在这里,连句话都插不上。
这也怪他,这小半年天天翻阅典籍,却偏偏忽略了苏原这一块。只因两国是真的没有什么往来,也从未兴起过战事,就一直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所以年月一久,大家就把苏原给忘了。除了偶尔宫里又得了几匹蜡染的布料时能想起来,平时是根本想不起来的。
见权青城郁闷,权青允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还不等说点什么,就见苏原太子往他们这边看过来,还笑得一脸邪气地跟权青城说:“皇上为何只同三殿下讲话?却不理会小王呢?是觉得小王只是一个小国的太子,不配与您交谈吗?也是,北齐皇帝九五之尊,如何能看得上我等大漠小国。说起来,能让摄政王在此陪着小王,已经很赏苏原颜面了。”
权青城深吸了一口气,就要说点什么缓解尴尬,这时却听摄政王抢着道:“太子殿下多心了,我们的新君才登基半载,又未亲政,对于两国相交之事还处于懵懂状态,并非针对太子您。今日就算来的是其它国家的太子殿下,我们的皇帝也是一样的态度。”
权青城听得皱眉,这特么是骂他没见识呢?
谁成想摄政的话还没说完:“苏原太子有所不知,我国先帝去得突然,有许多事情都没来得及交待和料理,新帝从前一直都是个哑子,是先帝驾崩当日才能开口说话的。故而他从前未能得到过像太子您一般的教导,甚至连国子学都没去过,所以有些事情应该如何表达,对他来说还是比较困难。好在皇帝没有亲政,还有时日慢慢学。”
“哑巴当皇帝?”苏原太子又把嘴角往上勾了勾,“北齐人还真是任性又大胆,这样的人也敢往皇位上请,是真不拿这数百年的基业当回事啊!”
“苏原太子,请自重!”权青允说话了,“来者是客,我北齐以礼相待,但也请客有客道,如此也方能体现苏原国对您的教导。太子殿下一定不希望在北齐留下一个尖酸刻薄又反客为主的名声,何况尖酸刻薄这种话,多半是形容女子的。”
此言一出,苏原太子的脸上立即布上一层阴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江夫人说起当年之事,到如今都难掩气愤。
“你江叔叔听说这事儿之后立即就去寻你父亲,两人先是起了争执,后来又一起去吃酒,吃到半夜才回来。回来之后就同我说,此事再也不要提了,婚事作罢,但不要记恨夜家,两家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就当这事儿从来没发生过。可是我心里不甘,婉婷那儿也说不过去,没办法,只好趁着第二天一早你江叔叔去上朝,我一个人去找了你母亲。结果到将军府时,却看到你们家老夫人罚你母亲去跪祠堂,说她身为当家主母,不知道为家族前程着想。”
江夫人说到这里就苦笑,“你那个祖母啊,真是把你父亲拿捏得死死的。她说得冠冕堂皇,什么为了夜家家族着想,小一辈的不能太出挑,那样会让朝廷和皇家忌惮,早晚有一天会成大祸。当然她说得也对,毕竟夜家手握重兵,一旦势力更强,朝廷势必会想尽一切办法打压。所以家中男丁尽可能不要再与高门结亲,平平淡淡才最好。可她既然这样为家族着想,那为何不能一碗水端平?为何只打压你们大房这头,却对她偏爱的二儿子没有这样的考虑?”
江夫人也是个暴脾气,一边说话一边拍桌子,“我早就听说她看中那夜红妆,一门心思想着给夜红妆谋个好婆家,盯准的一直就是最有前程的皇子。还说什么为了家族前程要低调,她分明是只让你们大房低调,拼了命的打压,恨不得你们一个个都找个平头百姓娶了嫁了才好。”她抓上夜温言的手腕,“言儿,你爹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这亲生的嫡子怎么跟个庶子似的?甚至连庶子都不如啊?”
夜温言也不明白这里头究竟是怎么回事,只好告诉江夫人:“亲生应该是亲生的,至于为何两个儿子两种待遇,我也不知道。”
江夫人再叹气,“你母亲那时被罚跪祠堂,就是因为和老夫人大吵了一架。因为老夫人不但给你哥哥定了六品的俞家,还给你大姐姐定了五品的伏家,你说这不是胡闹么!你母亲不干,同她理论,可她怎么论得过老夫人,辈份就能把人给压死了。言儿啊,我们是真的相中你哥哥,你说让你哥哥那样谦逊温和的人,去跟那俞家结亲,这简直是……简直……”
“简直是白瞎了我哥哥的好品貌好性情,白白便宜了俞家。”
“就是这个意思。”江夫人无奈地摇头,“婉婷为此哭了好些日子,整整一年都缓不过劲儿来,这事儿你该是知道的。”
夜温言点头,她的确知道,这件事在原主的记忆中有留存,虽然并不完整,但大概意思也还是能捋明白的。原主当年还陪着江婉婷去俞家门口守过几日,就想看看那位俞家大小姐俞璇玑长得是个什么样子,可惜俞璇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等了好些日子都等不着。
后来江婉婷就说,许也是她们太不像女孩子了,整天往外头跑,丝毫没有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觉悟,飞玉哥哥要真娶了她也是有些丢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打那之后,这事儿她就不再提了,又恢复了往常的嘻嘻哈哈。
原主那时候以为江婉婷这个劲儿就算过去了,却直到如今身体里的灵魂换成了她,方才知江婉婷从来也没有放下过,只是把这事儿放在了心里,再不在人前说起。
江夫人继续道:“后来你江叔叔说,夜家的考量也是对的,如果我们家跟夜家结亲,那便是文武两头都占,朝廷会怎么想?只是夜家选择别人也就罢了,怎么就选中俞家了呢?俞家是刑部的人,那俞主事什么德性我们家还能不知道吗?后来这事儿我就同你母亲说,你母亲也极力反对,吵也吵了闹也闹了,可惜你祖母说什么都不肯改主意,你爹又听她的,这事儿就只能给定下来。后来我们几番打听,得知璇玑小姐和海夫人是明事理的,这才算放了心。”
江夫人明显心里有许多话,今日得了这个机会,竟是抓着夜温言唠个没完。
“虽然亲事不成,但我和你江叔叔都拿你们几个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那晚听说俞家去闹事,我们当时就急了,想都没想就让婉婷去了。后来才反应过来这样做对婉婷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又让她伤心一回。那晚的事婉婷回来都跟我们说了,言儿,我们都知道飞玉是个好孩子,亲事已经订了快三年,不是说退就能退的,何况退了亲,那璇玑小姐往后的日子就更难了。所以你哥哥说若能和离,他愿意再次履行婚约,这我们都能理解。你江叔叔也跟婉婷说了,让她一定把心给收住,过些日子也该考虑为她谋个好亲事了。”
夜温言听了这些话心情就不是很好,江婉婷跟夜飞玉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两家门户也相当,按说该是互相成全,你好我好。可惜夜家思量过多,再有个老太太在那搅和,最终成了这样的结局。或许这就是命吧!
她安慰江夫人:“婉婷会遇着更好的,江家比我们家简单,她的亲事是您和江叔叔说了算,肯定不会委屈了她。我也不会委屈她,将来她出嫁,定是风风光光。”
江夫人多少知道一些事情,都是江逢回来讲的,所以她听着夜温言这话,便相信夜温言说风风光光,那就一定是风风光光。且有夜温言帮着掌眼,婉婷未来的夫婿定能挑个好的,这事儿怕是她跟江逢都不用张罗,夜温言给操着心就行了。
于是她笑了起来,“言儿,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我和你江叔叔都信你,你帮着参详,定比我们自己更透彻和仔细。好了咱们不说这个,快到晌午了,你去看看婉婷,我到厨房去瞅瞅菜饭预备得怎么样。你家里要是没有什么事,晚上就住下来,以前也不是没住过。”
夜温言赶紧摇头,“那可不行,按说我今日都不该来,因为我们家还在大丧中,不该串门子。只是地龙翻身时既已经来过一回,忌讳早就破了,所以我就过来坐坐。但住下肯定是不行的,多谢蓝姨美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江夫人摆摆手,“我们家肯定是没那些个讲究,我相信言儿你也不讲究,只是我们自己虽然不讲究,却担心别人会说这说那。人这一辈子啊,到底是给自己活的还是给别人活的?”
这天晌午,夜温言留在尚书府用了午膳,坠儿也跟着江家的丫鬟在偏厅吃了一口。
江婉婷被夜温言劝得差不多了,情绪也算是比较稳定,能心平气和地跟着她一起吃鸡腿,甚至还客观地分析了那位俞家大小姐俞璇玑。
她说:“俞家官小,虽然在我父亲手底下谋差事,可跟我们家也是接触不上的,京中各种宴席也不见那位大小姐。所以三年前我让你带着我在俞府门口站一站,想看看那俞璇玑,可惜一直没见着。倒是年前见着了,就是腊月里的事,是她听说你们家出了事,心里惦记,又不好意思自己找上门去关怀,就只能像当初我去看她时那般,躲在夜府附近,远远地望过去。那次你们家门口闹事我不是赶上了么,就是那回见着的。”
夜温言只记得那天门口围了很多人,但都是些什么人她是分不清的。于是就问江婉婷:“那位璇玑小姐看起来如何?”
江婉婷说:“看也就是能看长相,性情是看不出来的。长得就还行,不是那种让人一看就眼前一亮的好看,但也文文静静的,很清秀,越看越觉得舒服。这种应该叫做耐看吧!以前飞飞同我讲过,这种越看越好的就叫耐看。至于性情,虽然看不出,但三年以前我们家就打听过,还是挺好的。俞主事是不咋地,但是正妻海夫人出身书香之家,其父当年是在国子监教过书的,很是知书达理。所以温言啊,如果海夫人能跟俞主事顺利和离,那飞玉哥哥同璇玑的婚约倒也是可以继续下去的。毕竟都这么多年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们俩的事,也不好说散就散,散了将来璇玑也没法嫁人了。”
夜温言不太好接这个话。从感情上来说,她跟江婉婷相熟,又性情相投,自然是更喜欢江婉婷做自己的嫂子。可从道理上来讲,就像江婉婷说的,这婚事订了都有三年了,整个临安城都知晓,真要是就这么散了的话,俞家那位璇玑小姐今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想来哥哥当晚说只要和离就愿意再下聘一次,也是有这番考量。
她心里想着事,饭吃得就慢,有些菜都开始凉下来了她也没吃几口。
江夫人就想劝她俩别光顾着说话,要多吃菜,这时,花厅外头有个大丫鬟走了进来,到了跟前给三位行礼,然后对江夫人说:“俞府那头正在搬家,府门大开,聚了一群人,说三道四指桑骂槐的,话很难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叙明堂里的人全都惊了,李嫣然这个表现再明显不过,这就是对帝尊大人一见钟情啊!
夜家全体人都向师离渊看了过去,特别是夜清眉夜楚怜还有坠儿,齐唰唰地盯向师离渊,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赶紧表态!就算你是帝尊,你也不能见一个爱一个。
师离渊当然不可能见一个爱一个,他何止是不爱,他干脆就是见一个毁一个。
李嫣然的这轮操作直接把师离渊给惹毛了,只见叙明堂内一片红光泛起,帝尊大人单手一指,法诀毫不犹豫地打向李嫣然。
前一刻还满眼爱意的李嫣然,下一刻就只剩下满眼鲜血。她捂着眼睛“啊”地一声大叫,随即跪倒在地,撕心裂肺地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师离渊恶心得不要不要的,弄瞎了李嫣然的眼睛还不够,又烦躁地挥了挥袖子,好像在赶苍蝇一样“轰”地一下就把李嫣然给飞了出去。
瞎了双眼的李嫣然一下就砸到了门外的雪堆里,直接砸在了夜老夫人身上。
“她刚才看本尊了!挖了她的眼睛!”
“她刚才叫本尊了!拔了她的舌头!”
师离渊把桌上的茶都给扫地上去了,“世上怎会有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子?”
连时的执行力特别强,帝尊这边才有吩咐,他立即就往外冲。今日似乎有心要提携管家周成,往外冲的时候把他也给拉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后就指着李嫣然说:“拔舌和挖眼,咱俩一人干一项,你先选。”
周成觉得他哪样也选不了,这也太残忍了。
连时就开导他:“你不学着做这些事,将来怎么留在夜府替帝后娘娘管家?再说,这点事就叫残忍了?残忍的还在后头呢!你现在不选一个,后面的活儿你更接受不了。”
周成想了想,“那我还是挖眼吧!”毕竟那双眼睛已经被帝尊大人给弄瞎了,他挖起来也没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这二人去雪堆里翻李嫣然去了,屋里留下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特别是夜清眉,几次都想吐,但也几次都忍了下来。除夕夜那晚李嫣然是要置夜温言于死地的,帝尊这是在报仇。
师离渊还是一副慵懒模样坐在椅子里,像是看出来夜清眉在想什么,于是开口说了句:“挖眼拔舌不是给阿言报仇,本尊只是单纯地觉得被她那样瞅了一眼特别恶心,所以要把她的眼睛给剜下来。又单纯地觉得她叫那几声帝尊大人也一样恶心,就要把她的舌头也拔下来。
世人都称本尊为神仙,那本尊又是一个脾气不太好的神仙,相信你们也应该有所耳闻。”
夜清眉仔细回想,确实,民间一直都有传闻,说炎华宫的帝尊大人脾气非常不好,谁要是惹了他,可没有什么改过自新的机会,直接就是要命的。因为帝尊大人没工夫等你改过,你改不改都不关他的事,他只负责送你上西天。
这李嫣然犯的不是一般的事儿,她这是亵渎神仙啊!神仙能不发怒吗?
于是夜清眉点点头,“帝尊大人做什么都是对的。”可再想想,又问了句,“那帝尊大人要不要给言儿报仇?”
师离渊点头,“当然要,等舌头拔完眼睛挖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正说着,连时拎了条舌头进来了,周成也哆哆嗦嗦地捧着对眼珠子进来了。
门外传来李嫣然撕心裂肺的哭,她还想喊,但因为没了舌头,喊也喊不出个数来。
最要命的是,都这么疼了,她却依然是清醒的,想晕都晕不过去,只能生生受着这一切,这对她来说是比死还要恐怖的折磨。
夜老夫人就趴在她边上,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当时就觉得扎心的刀没那么疼了。
虽然一刀扎心,还穿透了后背;虽然伤成这样人还是清醒的,活生生受着这个疼。但她还是觉得扎心比挖眼拔舌强多了。至少是一刀痛快,李嫣然这个罪她可真遭不起。
夜府的下人们都已经懵了,小厮还能勉强坚持一会儿,丫鬟婆子们一个个是吐的吐,哭的哭,全都是吓的。偏偏吐还不敢离叙明堂太近,一个个只能往远跑。
师离渊就说:“那些跑了的哭了的,一个也不适合侍候我们家阿言。”
夜清眉赶紧说:“她们是在前院儿做事的,言儿院子里有她自己的人。”
师离渊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再跟连时和周成说:“丢出去喂狗吧!”
连时就问周成:“临安内城谁家有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周成想了想说:“李家,就是李嫣然他们家,有一只大黑狗。”
连时点了点头,“那就送到李家吧!你去送!”
周成郁闷,怎么又是我?
但郁闷归郁闷,连时的话又不能不听,于是只能认命地提着舌头握着眼珠子去了。
李嫣然的嚎叫已经都不是人动静了,帝尊大人的事儿却还没办完。只见他看了李嫣然一会儿,琢磨着说:“除夕宫宴,她是怎么害阿言的?”
坠儿主动答:“她逼我家小姐跳刀尖儿舞。”
师离渊点点头,“那就剁去双脚,然后把人丢回李家,自生自灭去吧!”
话音落,连时二话不说就去执行。
剁脚的时候,李嫣然都已经麻木了,直到被人从一品将军府里拖出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可惜反应过来也没用,事已铸成,任何人都无力回天。当初父亲母亲为她憧憬的那么美好的未来,在这一天烟消云散,她甚至都在想,这个样子回家去,还能不能进得了李家的家门?
夜府的马车再一次停到了李府门口,紧闭的大门刚刚因为周成的到来而打开,里面隐约还能听到大夫人陶氏的哭嚎声,还有李老夫人的喝骂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府跟过来的下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往里进。
这一趟连时没来,赶车的是夜温言的车夫周商。见下人犹豫,于是周商主动站了出来,走上前站在府门口大喝一声——“李家的人!出来!你们家的嫡女李嫣然回来了!”
不一会儿,大夫人陶氏披头散发地跑了出来,直接就扑向了马车。可当她掀开车帘子看到车厢里的李嫣然时,只一眼,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
李致远一见夫人晕倒,赶紧也走上前,往车厢里一瞅,脑子嗡地一声响,人也晃了几晃。
李嫣然张着嘴哭,想伸手去抓她的父亲,但李致远却往后退了两步,让她抓了个空。
陶氏迷迷糊糊地又爬了起来,扑在车厢外头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问:“是谁把你害成这样?我的女儿啊!为娘一定替你报仇!”
周商冷哼了一声,“帝尊大人下令动的手,李大夫人想找谁报仇?难道是想去质问帝尊?好啊!那你现在就跟我上马车,我带你回一品将军府,你当面跟帝尊大人问上一问。
另外我还得提醒你,见到帝尊大人时请管好自己的眼睛和嘴巴,不要像你的女儿一样不要脸,见到帝尊就要往上扑,帝尊大人没有直接砍死她已经算是留情面了!”
围观的人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到李嫣然一身一脸的血,两只眼睛好像是瞎了,脚也不见了。有胆子大的就问了一句:“怎么回事啊?”
周商也不隐瞒,大声地将刚刚发生在叙明堂的事给说了出来,还重点强调了李嫣然不要脸,见了面就想要勾引帝尊大人,如此不检点的女子,没送去浸猪笼就不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们一听就急了,还有这事儿?李嫣然还能不能要点儿脸了?那可是帝尊啊!居然敢勾引帝尊?你以为你也是夜四小姐呢!
于是就有人说了:“天底下能被帝尊入了眼的姑娘,也就只有夜四小姐一个,你们李家再尊贵,再是太后娘娘的亲戚,在帝尊大人面前也是没有丁点颜面可讲的。何况李大小姐一个入过大牢的女子,有什么资格爱慕帝尊?她不配!”
“对!李家嫡女伤风败俗,亵渎帝尊,该浸猪笼!”
“大家忘了她当初抢帝后娘娘的功劳,还把救命的药丸卖一百两银子一枚,这样的姑娘就跟毒蝎没什么两样啊!发国难财就该砍头的!”
“李家平时仗着家里出了一位皇后,如今皇后又成了太后,在临安内城简直要横着走路。现在也让你们尝尝被人打压的滋味,有本事找帝尊大人报仇去!”
人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句句都打在李家人的脸上。李致远心里的火气发不出,整个人都跟要爆炸了似的。
他也心疼女儿,也想替女儿报仇,可惜出手的人是帝尊,他既不敢,也没那个本事报仇。
周商对夜家的下人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抬下来,好好的马车都弄脏了,真是晦气。这一车厢的血,一会儿怎么坐人啊?周管家是不是还没出来呢?”
正说着,周成从李府里走出来了,一边走一边说:“李老夫人不用送,您老人家最明事理,这个罪既然认了,那我就回去跟帝尊大人禀报了。”说完,又瞅瞅血淋淋的马车,嘟囔了一句——“确实是没法坐人了啊!”
李老夫人立即吩咐下人:“快快备车,送几位回一品将军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不等夜温言说话,连时先乐了,“且不说四小姐吃不吃得完,就算她吃不完,帝尊大人亲手做的做菜,你们以为是谁都吃得上的?皇上,不是老奴挤兑您,您这皇上在炎华山下面儿地位还行,可到了这山顶上就实在不怎么行了。所以帝尊大人的饭您吃不上,就连云臣云大人都吃不上呢!”
云臣赶紧接话:“可别这么说,这么说听着像皇上地位还不如我似的。我就是个监正,钦天监虽然是帝尊管辖的衙门,但也算是朝廷的一份子,连公公莫要乱说话。”
连时呵呵笑了两声,没再说什么。权青城也不以为意,“没事,要不钦天监我也不敢惹。就是今天不能留下来用膳这个事儿实在有点儿遗憾,咱们是不是想想办法,怎么弥补一下?”
坠儿听了这话就琢磨了开,不一会儿突然一拍手:“有了!”说完就看向连公公,“虽然帝尊大人做的饭咱们吃不着,但连公公的面条做得也是不错的。不如就请连公公再做几碗,咱们就在这殿门口蹲着把晚膳吃了,如何?”
连时磨牙:“不如何。”
“你就做吧!”云臣说话了,“你瞅瞅这场面,这顿饭你不做他们能走?万一一会儿帝尊那头的饭菜做好了,他们还在这儿闹腾,打扰了帝尊大人和四小姐用晚膳可就不好了。”
连时瞅瞅云臣,“你是在帮他们说话对吧?”
云臣摸摸鼻子,“好歹跟四小姐叫声姐姐,这皇位也是四小姐亲自动手治好了嗓子才争取到的,你就当是给四小姐个面子。”
连时一哆嗦,“哎哟可不敢这么说话,什么叫我给四小姐面子,我在四小姐跟前就是个奴才啊!云大人你这是要害死我!”再回头瞅瞅夜温言,恩,正对着他笑呢,连时当时就怂了,“行,我去做,你们等着。面条,一人一碗。”
连时认命地去擀面条了,坠儿有点儿担心:“总这么整,可别把我家小姐给吃胖了。”
夜飞玉是在腊月十六这天傍晚回到将军府的,原本晌午就能回来,庙里却说将军府的二夫人临走前多留了几盏灯,一清早点不完,怎么也得到晌午。
他打从听说这个事儿起心里就不踏实,或者再往前推,打从知道自己要被留在庙里时,就已经预感要出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他到底是小辈,上头有二叔二婶压着,纵是他心里有所怀疑也没有办法。
这会儿终于回府,才一进门就立即问道:“四小姐在家吗?”
门房的人一激灵,赶紧道:“回大少爷,四小姐还没找回来呢!”
夜飞玉脑子“嗡”地一声,“没找回来是什么意思?”
下人答:“就是,就是丢了之后还没找到的意思。”
夜飞玉强压着心头火气,一双拳握了又握,又追问了句:“从庙里回来丢的吗?二老爷和二夫人没把四小姐给带回来?”
下人再答:“是。”
他不再问了,抬步就奔着东院儿走。路上有遇到下人,书童三七就问:“二老爷在哪里?”
下人便告诉他们:“二老爷二夫人还有二少爷都在被关在奇华阁呢!”
夜飞玉不知道为什么要用“关”这种说法,这个家里除了老夫人,谁又能关得住二房一家?而老夫人一向对二儿子最好,怎么可能给关着。
但比起二房一家被关,他更关心另外一件事:“二少爷回京了?”
下人答:“是,昨晚就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玉没再说话,加快了脚步往奇华阁去。
言儿出事,夜飞舟回京,虽然这两者之间并没有直接关系,可他就是觉得太过巧合。
奇华阁还是被死守着,有两名计奴在,别说是人,就是鸟都飞不出去一只。
不过计奴还是比较人道的,对于跟着主子一起被关着的下人相对宽松,一天能给半碗饭吃。但也只能端着碗就着冷风站在院子里吃,吃完再进屋侍候主子,谁想要把自己的饭省下来给主子吃,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夜飞玉到时,正听到夜景盛站在书房门口破口大骂:“该死的奴才!就知道自己吃!主子都还饿着,你们哪来的脸吃饭?都给我把碗放下!”
可惜,没一个人听他的。
重伤的三位主子一个个煞白着脸,都跟要活不起了似的,就连骂街都骂不了多一会儿。夜飞玉看着他二叔这个狼狈样,虽不知是因何成了这般,心里却也痛快极了。
计氏兄妹看到夜飞玉到了,赶紧躬身行礼,齐声道:“见过大少爷。”
夜飞玉不认得二人,好在计奴做事都干脆利落,不等他开口问,就简明扼要地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顺便也做了自我介绍。
夜飞玉这才知前一晚发生了什么,同时心里头也急得不行,恨不能现在就冲出去找妹妹。
可再看计夺计蓉兄妹的样子,似乎又不是特别担忧着急,便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自己想得那样简单。于是强压住情绪,开口问道:“我能进去看看他们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夺点头,“当然可以,大少爷请!”
夜飞玉大步迈入奇华阁,理都没理一院子奴才,直奔着书房就走了进去。
夜景盛之前站在房门口骂人,这会儿还没走回去呢,夜飞玉推门时力气大了些,一下就把他给拍到了地上。
身上本来就用伤,这一摔差点儿把夜景盛直接给送走了。萧氏嗷地一声怪叫,就想扑过去看看,可她打从昨晚上起就只能在地上坐着,站都站不起来。
到是夜飞舟身体素质好一些,见有人来了立即起了身,直勾勾地朝着夜飞玉看过去。
他从来都是不待见这个大哥的,武将之家,居然出来一个从文的,这简直就是对夜家的侮辱。夜飞舟从来就没想过有一天要在夜飞玉面前低下头来,却也没想到,这一天还真的就来了,且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飞舟回来了。”这是夜飞玉的声音,平静又冷漠。
夜飞舟看了他一会儿,没吱声,弯腰去扶夜景盛。
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夜景盛这会儿已经饿得迷糊,再加上身上有伤,又被夜飞玉推门拍到地上,是怎么扶都扶不起来的。但好在人是醒着的,就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骂:“小兔崽子,夜家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不孝子孙。”
夜飞玉低头看他,眼里的怒火掩都掩不住。
“跟二叔一家比起来,不孝又算得了什么呢?何况你只是二叔,上有祖母亲娘,我就是孝也孝不到你的头上。飞玉敢问二叔,你们把言儿弄到哪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知道!是她自己的马车跑丢了,跟我们没有关系!”这话是萧氏说的,她告诉夜飞玉,“夜温言的马车在城外跑丢了,我们也是回京才发现,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夜飞玉从来都是谦谦君子,从来都是与人为善,却在这一刻生起了杀人的冲动。他要极力控制着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而不至于直接冲过去将这一家人都给掐死。
“你们害过言儿一次,仇还未报,如今又来一次,那便称得上血海深仇了。我知道我站在这里给不了你们多少震撼,因为我是夜家唯一不习武的男儿。但你们也得知道,我不是不能从武,我只是不想从武,我也不是不会杀人,我只是不想杀人。若有一天我投笔从戎,你们没有一个人不是推手,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他指指夜飞舟,再指指夜景盛夫妇,“听着,如果言儿再也回不来,就算是我母亲替你们求情,我也要杀了你们全家!再将你三人挫骨扬灰,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现在就在这奇华阁里好好待着,最好祈祷言儿平安回来,否则我夜飞玉绝对说话算话!”
夜飞玉走了,夜飞舟站在门口看向那个背影,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甘来。
他回过头来对萧氏说:“我本不该落得这般下场,却神使鬼差听了夜红妆的话。我早跟三殿下约好回京之后就去见他,可你们看我如今这样子,我该怎么去见他?谁来告诉我这个局怎么破?你们到底何时能跟我说实话?在夜温言这件事情上,夜红妆究竟隐瞒了什么?”
没有人给他答案,因为这个答案直到如今夜景盛和萧氏都不想承认。
夜温言的靠山是帝尊?这像话吗?这事说出去谁能信呢?就是他们自己都不信,如何能跟儿子讲?
可再想想,萧氏也后悔,若是早一点把自己的怀疑写信说给儿子听,是不是就能拦一拦,让儿子不参与到这事情中来?
她一共就有两个孩子,如今红妆生死不明,要是儿子再搭进去,那就算她活下来了又有什么用?
“想办法联系三殿下,让他把你救出去。”她跟夜飞舟说,“爹娘帮不上你,三殿下总该能帮得上的。你总说他待你如何如何好,从前我不喜你总与他混迹在一处,毕竟那三殿下跟皇位是注定无缘的。可若此番他能救你脱困,你与他往来我就再也不会管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明白吗?夜飞舟从前不明白,但现在似乎有点明白了。
曾经为了讨好父亲母亲,为了让自己在家里得到足够的重视,他试过好多种办法。
去江湖习武,帮着家里做事,甚至夜红妆一封书信让他劫杀小四,他想都没想就去做了。
可到头来得到什么了呢?被关在奇华阁时,父亲母亲做的最坏打算,居然是把他扔出去顶罪,居然是想着让他一个人把所有的一切都担下来,以此去换其它人的平安。
那他在那个家算什么呢?他的爹娘生他下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本王知道有许多事你想不明白,但其实那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情,你只是一直在里面陷着,不肯出来。”权青允伸出手去,轻轻覆上他的头,“飞舟,你那个家在临安城不是特例,许多官邸都是这般模样,像你一样的人也有很多。就比如说我们这些先帝留下来的皇子,我们有那么多兄弟,可最终能成为皇帝的也只有那么一个,那对其它人来说就是公平的吗?”
夜飞舟眼底泛红,哑着声音反驳他:“可是你们也都有自己的府邸,封爵封王,不像我。”
“怎么就不像你?”权青允重重叹了一下,“其实我们跟你一样,只不过你太把那个家放在心上,而我们则不然。我们没拿它当家,只拿它当国。没有那么多对亲情的期待,也就不存在那么多对亲情的失望。人之所以会输,就是因为在乎,谁先在乎,谁就已经输了。”
夜飞舟不再说话,背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可这神也没养多久,就听权青允又问了他一句:“那个站在夜温言身边的红衣公子,他是谁?”
夜飞舟心一颤,面上却没有多少变化,只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只知他二人应该是旧识,那位公子也一直在帮着她做事。想来就是外城哪家医馆的大夫吧!”
权青允冷笑,“夜飞舟,打从你六岁那年起,本王就能看出你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夜飞舟就继续闭着眼,也不吱声,关于那位红衣公子的身份咬死了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夜温言也没有给他介绍过,一切都是他的猜测,如何说呢?
“罢了。”半晌,权青允最先服了软,“从来就是这个脾气,偏偏本王拿你没有办法。行了,你不说本王也不强求,待到了内城,你想回将军府就回将军府,不想回将军府就随我回仁王府。府上去年翻修过,屋子还算结实。”
他起了身,换到夜飞舟那边去坐。路不平坦,马车走得十分艰难,车厢晃啊晚的,夜飞舟时不时就要撞他一下。
他干脆按了他的头在自己肩膀,“困了就睡,到了内城我自会叫你。”
外城的施救还在进行中,因为占地面积比内城大太多,居住人口也比内城多太多,所以救援起来不是很容易。
朝廷把禁军一批一批地往外派,东西南北四面都有禁军在清理废墟,同时也在寻找那些还处于失踪状态的人。有专门负责运送的,就将救出来的人送上马车,抓紧往夜温言那边送。
如此又过一天一夜,已是大年初三的清晨了。
人们聚在一处就要唠嗑,一来排解痛苦,二来也实在是没有别的事做。
唠着唠着就唠到了这个大年,有人就说:“这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年景,大年初一就地龙翻身,也太不吉利了。整不好这一年都要萧条,内城人还好,咱们外城可怎么过呀!”
也有人说:“实在不行就不在临安了,回老家去,要么搬到乡下,自己种些菜地,总好过在临安城里什么都要花钱买来得好些。”
可也有人对此不赞同:“说得容易,在临安住了三十几年了,是说走就能走的?有银子了回去就做衣锦还乡,现在回去那就叫逃难,谁能待见咱们?反正我老家是回不去的,爹娘前几年就没了,家里房地都给了哥嫂,我拖家带口的回去就得住哥嫂家,看哥嫂的脸色,那还不如在临安城熬一熬。何况现在朝廷也不是不管我们,有人给治病,有人给搭帐子睡觉,就是吃的东西少了些,熬的粥也太稀,明显是米不太够。撑几天还行,再长日子就不好过了。”
“你们说,怎么今年就这么惨呢?是不是跟新登基的这位新帝有关?帝不详国不保,这该不会是老天爷给的征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话正好被往这边来的夜楚怜听了去,当时就停住脚盯着那人看,直把那个三四十岁的汉子都给看不好意思了,她这才说了话:“地龙翻身是天灾,以前也不是没有过,难不成哪一任皇帝摊上了地龙翻身就都是不详了?”
那人就说:“不是这个意思,主要就是这个日子赶的不好,大年初一啊!年都还没来得及拜,房子就塌了,人也被埋了,这也太巧了些。”
“难不成地龙翻身还得现挑个日子?还得避过人间的吉日?”夜楚怜皱着眉问那人,“若真是这样的话,那翻翻黄历牌,可没有几天不是好日子的。还有,您看看外围那些一直在忙碌的禁军侍卫们,他们可都是朝廷派下来帮忙外城百姓的,这可都是皇上的意思。您在这里受着皇上的好,却又念着皇上的坏,不觉得亏心吗?”
那人有点儿不乐意,“你怎么每一句都是在替皇上说话呢?咱们就是唠唠这个事儿,也没说指定就是他不详,你这样激动作甚?”
夜楚怜不解,“我激动了吗?我好像没有多激动,只是在和你说道理,是你一直比较激动,也相对极端。至于唠唠这个事儿,北齐律法何时开明到可以公然议论国君了?这若是先帝还在时,你们敢唠这样的话题吗?还不是摆明了欺负当今圣上年少,还未亲政,所以才敢口无遮拦。可是你得记着,他再没有亲政,依然是北齐皇帝,依然是皇族中人,依然不是可以被拿出来摆到街上随便议论的存在。请您慎言,也不要连累旁人。”
夜楚怜说完就走了,本来是过来给他清理伤口的,可是一番话说下来把夜楚怜给气着了,干脆伤也不给治,转而去管别人。
那人只觉得不偿失,用力抽嘴,暗怪自己怎么这样多话,又哪来的胆子议论皇上。
夜楚怜心里很不痛快,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是有一个陌生人在你面前骂你的好朋友一样,要是不怼回去几句就对不起好友。更何况好友本来就没错。
她自是知道当不起皇上的好友,但有过除夕夜那一晚的交流,总也当得起一句认识吧!
而且她觉得那是一位好皇帝,将来就算没有了摄政王辅国,也一定能稳住朝局。
至于地龙翻身什么的,这跟皇上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绝不能让人们心里生出这样的想法,更不能让这样的想法蔓延。
于是她对丫鬟随喜说:“你留意些,但凡又听到类似刚刚那人说的话,就要立即反驳回去。就按我说的那样告诉他,总之绝对不可以让人们议论起皇帝不详这样的事,知道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随喜立即点头,还跑去把同样的话跟坠儿和江逢连时他们也说了。
坠儿当时就急眼了:“谁说的?刚刚那人是谁?我一砖拍死他!”
江逢也觉得这有点太白眼狼了,但也不至于拍死,但不想给治是肯定的。
连时往一个方向看了去,心说还好夜四小姐没听着,听着了准生气。夜四小姐一生气,帝尊大人那必须就得哄,指不定就一个法诀送那人去见阎王了,他家帝尊脾气可是真不好。
几人就这事儿紧急讨论了一番,然后各自开始留意人们的交谈。到是没有再议论皇上的了,可还是有人说起这场地龙翻身不吉利,会说这是一个不好的征兆,也会琢磨为何会有这样不吉利的事情发生,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夜楚怜很担心,她找到夜温言去说这个事,夜温言到是没什么所谓,只告诉夜楚怜:“人就是这样,但凡发生不好的事,一定要找个理由赖上去,如此才能减轻心理负担,也能够为自己开脱责任。小事如此,大事亦然。所以眼下有这样的议论是很正常的,议论皇帝也是正常的。至于这件事情要如何去化解,其实也不用我们多操心,权青城他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压不住,那这个皇位他也坐不安稳。”
“四姐姐当真不急?”
“不急。全当是他的一次磨砺,而且他以后还会遇到很多比这个还要艰苦的磨砺。我们帮他一次却帮不了他无数次,人总是要长大的。”
又到夜里,天上飘起雪花,且越下越大。
禁军把能搭帐子的地方都搭了起来,却依然无法解决所有人的无家可归。
白天师离渊回了一次炎华宫,再回来时,手里就又提了食盒。
夜温言吃饭时就琢磨起一件事情,她跟师离渊说:“治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极限了,我们再怎么努力也就只有这些精力,无法再扩大救治范围。可还有那么多人在排队等着,他们等不起,我们也消耗不起。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说于你听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家大小姐双手掩面,无声地哭泣。
穆氏却没有眼泪流出,只是眼中悲戚难掩。可她还是告诉身边的两个孩子:“没有人死去,所有的人都活着,她就是从前的言儿,是你们最小的妹妹,都给我记住了!”
下午申时,仁王府的马车到了一品将军府门口,把夜温言和坠儿给接上了。
权青允如今已经不能够用从前的态度来面对夜温言了,他甚至想为从前的“不懂事”给夜温言磕一个。从小到大对父皇都没敬畏和惧怕到这种程度,但夜温言实在是让他大开眼界。
夜飞舟觉得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尴尬,于是主动先开了口说:“咱们今儿就先看稍微近一些的山,明儿要还想看就起早一些,再往远处走。但即使是最近的山,马车一路跑过去也得天黑,所以小四你合计合计,还要不要往上爬。”说着,又瞅瞅夜温言裹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裳,很是无奈,“怕冷还挑这个时辰出门,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权青允听说夜温言怕冷,立即表态:“我府上新得了一些雪貂的皮子,回去我叫人做一件披风送给四小姐。皮子有好几块,还可以再做个围领。”
夜温言赶紧拒绝:“我不要,你给我二哥做吧!”
夜飞舟气得咬牙,“夜温言你费老大个劲把我从我爹娘手底下救出来,目的是打算自己把我气死是吧?合着你根本也没放过我。我早晚得把你这张嘴给缝起来,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说完又剜了一眼权青允,见权青允憋着笑,气得一脚就踹了过去。
权青允也不躲,就让他踹了个正着,只是失笑道:“比起从前,你这脾气倒是见长,本王琢磨着这应该是四小姐的功劳。不但给了你勇气和自信,也让你的性子明朗了许多,所以本王实在是应该好好感谢四小姐。那些雪貂皮子就还是给四小姐吧!待明年再收到好的皮料,再给你做。”他说得认真,气得夜飞舟又翻了好几回白眼。
夜温言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很也人间烟火。说说闹闹的,能让她不再去想家里那些乱糟糟的事情,无论是穆千秋还是夜连绵,都能抛在脑后了。
从内城到外城,再到山脚下,马车走了两个半时辰,下车的时候天都黑得透透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一掀车帘子就打了个哆嗦,夜飞舟就说她:“冷了吧?活该!”话是这样说,却还是把自己的披风取下来,亲手披到她身上,还系好了带子,又把后头的帽子也给扣上了。
披风的边儿都是带毛的,夜温言在这披风的包裹下显得十分娇小好看,权青允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结果被夜飞舟严重警告:“不许瞅我家妹妹!”
权青允摊难手,“我就是看她毛茸茸的像个小动物,觉得有趣罢了,你这是想哪儿去了?”
“像什么都不能多瞅,否则自会有人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夜飞舟冷哼一声,拽着夜温言就往前走。马车本来就停在山根儿底下,有一条被人踏出来的小路,刚好够两个人并行。
权青允十分无奈,这孩子真是有了妹妹当靠山,胆子愈发的大了。以前就只知道躲在他身后寻求庇佑,他有时候见这孩子没出息的样儿还挺生气。现在可到好,真是出息大发了,都知道跟他呛着说话,还把他挤兑得只能跟坠儿这个丫鬟凑成一组。
偏偏这坠儿还说:“三殿下,我们二少爷说得对,您还是少看我家小姐,否则真能有人挖你眼珠子去。奴婢跟您透露个事儿,今儿我们家老夫人的亲弟弟上门了,是来借银子的,借银子是为了修祖坟。秀山县蒋家的祖坟塌了,这事儿奴婢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老夫人在京中散布谣言,说我家小姐丢了的时候,那位神仙干的。由此可见神仙多么睚眦必报!所以殿下您离我家小姐远点儿,就跟奴婢凑合凑合一起上山吧!我家小姐由二少爷照顾就行。”
权青允听得头皮都麻,炎华宫那位爱刨人祖坟的事儿他倒也听说过,是听史官们讲的。说是千万不要惹着那位生气,否则不但自己遭殃,祖宗十八代都得跟着一起倒霉。你以为是一丁点儿的小事,但架不住那位气性大呀,一生气再把你家祖坟给刨了,你说憋屈不憋屈。
他一直以为那是数百年前的事,现在那位不理俗事,已经不跟凡人打交道了。却没想到突然杀出个夜温言,把尘封的神话又给开了个口子。
“那飞舟同她走在一起,会不会有事?”权青允小心翼翼地问坠儿,语气相当客气。没办法,谁让人家是未来帝后的丫鬟呢!而且夜温言走哪都把这丫头带着,想来是很看中的了。
坠儿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应该不会的,堂兄不像表兄,表兄表妹是扯不清的关系,一定得避讳。但堂兄妹是嫡血亲,不一样的,所以那位大人是不会不乐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就好。”权青允松了口气,认命地跟坠儿走在了一起。却听到前面那兄妹二人正在说话,一个说的是:“二哥我觉得你平时应该多吃点儿,你这也太瘦了,腰都比我还细了。”
她一边说一边还伸手往夜飞舟的身上量了量,量完就点头,“恩,比我腰细。”
夜飞舟倒没觉得怎样,但这动作可把权青允给吓出一脑门子汗来,他甚至出言提醒:“四小姐,你们说话就好,就不要上手了。”
夜温言倒是挺听话,立即就把手给缩了回来。权青允这头刚松了口气,结果就听她说了句:“二哥我得离你远点儿,三殿下吃醋了。你说他心眼儿怎么这么小呢?我们俩是堂兄妹,堂兄妹就是纯血亲,亲近一点儿怎么了?至于么?男人怎么可以这样小气。”
权青允觉得心脏有点儿疼,下意识地拿一只手去捂着。偏偏坠儿还来了句:“殿下您看,挨说了吧!奴婢也觉得男人的心眼儿不能太小,否则就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
权青允心脏更疼了。
夜飞舟回头看他,似乎有些担心,夜温言却给他出主意:“要不让三殿下和坠儿走前头吧!二哥我们垫后,省得三殿下总琢磨些有的没的,让他走前面,眼不见心不烦。”
权青允实在受不了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有什么可小心眼的,我……”
“三殿下不在意我二哥?”她今儿是彻底放飞自我,跟这俩人杠上了。“原来你无所谓我二哥同什么人亲近啊?唉,真是,还以为是个有担当的人,没想到也是个花心大萝卜。怪不得从前府里养着那么多的女眷,听说三殿下每天晚上都换着屋睡,真是潇洒啊!”
权青允实在想不明白,话题是怎么扯到这个上的?这怎么突然提起从前他府上的那些个小妾了呢?这两件事挨着吗?夜四小姐到底想说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很想就这件事跟夜温言好好掰扯掰扯,可惜终究是没敢。如今的夜温言在他心里几乎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他哪来的本事跟神论道?
于是就只好低头解释:“那都是从前的事了,现在府里的女眷已经全部遣散,一个不留。”
“那也曾经有过啊!”夜温言两手掐着腰,看样子不想轻易放过他。“曾经她们还在你府里时,你想没想过我二哥的感受?我二哥被气着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吧?他找你闹过没有?跟你的女人打过交道让她们别往你身上扑没有?”她说到这小声问夜飞舟,“没有过吧?”
夜飞舟冷哼,“谁稀罕搭理那些个妖精。”
“好样儿的!”她点点头,再对权青允道,“你听听,听听我二哥这觉悟,再想想你自己!你府上的小妾他都没跟你翻脸,我们堂兄妹之间量个腰瞅把你给气的。挺机灵个人,怎么生气吃醋的点这么奇怪呢?你要是脑子这么笨,那我可不能让我二哥同你在一起。”
权青允差点儿没被气出心脏病来,这一刻他是真想问问炎华宫那位,到底看上夜温言哪儿了?总不能真是看上她临安第一美女的样貌吧?不应该啊!那位不是肤浅到只看脸的人啊!
可除了脸,这夜温言还哪处招人稀罕?说个话都能把人给气死,炎华宫是找虐吗?
“这怎么还捂着心口呢?咋的,心脏不好啊?”夜温言继续气人,“心脏不好可是大病,不能含糊了。明儿找太医看看吧,太医要是看不好我给你看看也行。唉,你这可真是捡着,心脏不好的人不易行房事,一激动容易猝死,你说你以前天天晚上当新郎,不是玩儿命吗?”
这回不是权青允慌,是夜飞舟慌了,就连坠儿都跟着一起慌了。
夜飞舟一把将人揽过来,一只手把她的嘴死死捂住,同时咬着牙在她耳边严重警告:“不要再说话了,姑奶奶我求求你,不要再说话了行吗?你听听谁家姑娘张口闭口把行房事这种话挂嘴边上的?你可让我省点儿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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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允一个巴掌甩给夜连绵,一点儿都不带手下留情的,这一巴掌直接打肿了夜连绵的半边脸,还打得她唇角带血,牙都掉了一颗。
夜连绵转了两圈,一头撞在桌角上,额头也流血了,人摔在地上,撞得断了的胳膊生疼。
权青允真是忍了又忍,才算给了穆氏面子,没把这位夜二小姐直接给打死。但他到底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一巴掌打过去如何能消心头之恨?于是他就问夜连绵:“是谁给你的胆量,让你敢当着本王的面侮辱飞舟?从前你说他是你二哥,这是你们家里的事,本王不便过多插手。可现在他不是你们夜家的人了,你再多说一句都没有道理。本王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的王爷,所以夜二小姐,本王提醒你,再对飞舟不敬,本王就把你打死。”
夜连绵被他吓着了,“你,你要打死我?穆千秋你听到了吗?他说他要打死我!穆千秋你是死人吗?人家为了维护心上人要打死我,你就不知道维护自己的亲生女儿吗?穆千秋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啊?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你该不会跟老太太一样,年轻的时候在外边偷人了吧?可人家老太太是疼爱偷人生的孩子啊!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疼我?”
穆氏脸都变了色,有那么一刻,她真想掐死这个二女儿。可真伸出了手,却怎么都收不拢五指。她能杀了二房一家,却对这个女儿丝毫没有办法。这算不算是老天爷的惩罚?
可她究竟做了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惩罚她?
夜飞舟扯了权青允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权青允冷哼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
夜连绵却不依不饶,又骂了穆氏几句。
族长夜逢实在听不下去了,就开口问了句:“你们京城这一支,究竟是怎么过的日子?”
夜飞玉主动答了这个话,告诉族长:“日子从根儿上开始就烂了,挖掉了烂根,整棵树就也跟着倒了。偏偏还有一处烂根挖不掉,就只能由着它在那里烂着,一动,全身都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逢重重叹气,指着夜连绵说:“你若再这般出言不逊,就随我回平县老家去。京里立不成的规矩老家帮着你立,你这样的孩子我们不能放任下去,夜氏一族丢不起这个脸!”
“你闭嘴!”夜连绵急起眼来连族长都骂,“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教训我?”
“我,我是夜家的族长!”
“族长算个屁!整个夜家都靠着我们家的军威过日子,你们就是一群饭桶!”
“你……”夜逢气得直晃,指着夜连绵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夜温言看了一会儿,一脸不耐烦地跟坠儿说:“过去给我打一顿,打一顿她就老实了。要是还不老实就打两顿,总之打到她服为止!”
坠儿的执行力那是相当利索的,基本上就是她家主子指哪她就打哪儿。眼下夜温言让她去打夜连绵,她真是一点儿都不带犹豫的,甚至还扒拉了挡路的穆氏一下,然后冲到夜连绵身边,抡起把椅子就往夜连绵身上砸。
椅子哗啦一下就散了架,可见坠儿这一下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夜连绵直接被她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身上头上都是血。
可坠儿动作没停,夜温言不叫停她是不会停下来的,椅子砸散了就换桌子,反正屋里有什么她就拿什么,一样一样往夜连绵身上砸,一边砸还一边跟老夫人说:“你也别在那跟没事人一样,等我砸完了二小姐就砸你一顿,因为她落到今日这下场都是拜你所赐,是你把她给教成这样的,所以你最该打!放心,我家小姐有本事,我就算把你给打死了她也能再把你救回来,所以你不过就是疼几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等着,这头就快打完了。”
坠儿不抬东西砸了,因为她觉得这样有点儿浪费,于是就捡了椅子掉下来的一条腿,握在手里砰砰砰地往夜连绵身上削,那股子狠劲儿就跟打恶犬似的。
夜清眉拉着穆氏转过身,不让她看这场面。穆氏虽然心里难受得不行,但也知道自己再不能心软,这个女儿再不管教就真的完了。何况她还欠夜温言一个说法,夜连绵借萧世子害夜温言的事,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终于,坠儿停了下来,穆氏听到夜连绵趴在地上还能哼哼出声,便放了心。
至少人没死,这已经是夜温言手下留情了吧?
“小姐,那个能不能打?”坠儿的声音又扬了起来,手里的木棍指向老太太。
夜温言点点头,“打!”
坠儿二话不说立即执行,砰砰砰就又往老太太身上削了过去。老太太嗷嗷叫唤了一阵,很快就跟夜连绵一样,就只剩下趴在地上喘气儿的力气了。
坠儿也知道不能真把人打死,于是打了一会儿就停下来,又回到了夜温言身后站着。
权青城蹭过来,小声跟她说:“佩儿,干得漂亮!”
坠儿斜了他一眼,已经无力再跟他说我叫坠儿不叫佩儿的话了,她也认命了,好歹这也算是皇上给赐个别名,她们家祖宗要是知道了这事儿,应该也会感到光荣。
不过她也问权青城:“你怎么还不走?夜家都这么狼狈了,你搁这儿待着不是让夜家人难堪吗?不但大夫人的脸面没地方搁,族长也丢不起这个人啊!该见证的已经见证过了,赶紧带着几位殿下走吧!”说完又跟权青允道,“三殿下不用把二少爷和五小姐给带走,这个家四小姐说了算,二小姐的话谁也不能听。”
夜温言听到这话纠正了一句:“这个家,是大少爷说了算,跟我没关系。”
坠儿自觉失言,赶紧住了嘴。权青城觉得她提醒的有道理,就想说带着几位皇兄赶紧走吧!可别搁夜家看热闹了,这闹得也太难看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是穆氏回过头来,俯了俯身说:“请皇上和几位殿下再留一留,还有一件事情没办呢!”
谁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但大夫人这样说了,夜家的事他们管也管到了现在,就不差再多待一会儿。何况也有人不太想走,比如说权青隐,他就一直看着夜温言,目光从来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看得夜飞玉都有些不高兴,还出言提醒:“六殿下请自重。”
六殿下没法自重,他现在就是自责,打从穆氏一刀一刀捅向夜家二房那些人时,他就一直在想,如果没有当年那场谋划的开端,是不是就不会有夜家今日的结局?或许这还不是夜家的结局,可对于他和夜温言来说,确实是再也不会有将来了。
“夜温言,你到底是人是鬼?”地上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还是夜连绵。坠儿的一顿打并没有把她打服,她只是暂时没有力气再挣扎,所以放弃了谩骂。可谩骂是放弃了,她却又琢磨起夜温言来,她问夜温言,“你不是我以前那个四妹妹对不对?以前那个四妹妹虽然也跋扈,可她没有你这么大的胆子,至少她不敢打我。她也没有你这么聪明,被六殿下抛弃之后转头就投奔了帝尊,如今又让皇上和这几位殿下帮着你,向着你。这些都不是从前的四妹妹能做得来的!所以你到底是谁?一身邪气,一看就不是个正常人,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向夜温言看去,夜飞玉夜清眉还有夜飞舟夜楚怜四人,下意识地就向她身边靠拢,想要以这种方式表达自己会站在她这一边的决心。权青城权青允和权青画也簇拥过来,坚决地支持她。倒是权青隐没来,他只是站在原地看她,夜连绵的话让他也疑惑了。
但他想得比夜连绵更多一些,他在想:如果眼前这个姑娘不是夜温言,那么真正的夜温言又在哪里?难不成真像她曾经说过的那样,真正的夜四小姐在腊月初二那天就已经死了吗?如果夜四小姐死了,那他就不该继续活着,他就该去下面陪着她,向她忏悔。
权青隐的犹豫让夜连绵看到希望,她撑着力气对权青隐说:“六殿下你也问问,问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何占着夜温言的身体,她究竟是人还是鬼!”
权青隐没理她,只是一直看着夜温言,目光中也有探究。
夜温言却根本无意理会这些问话,她就反问夜连绵:“我今日替夜家清理门户,你却要赶走我身边的二哥和五妹,夜连绵,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母亲这样好的人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孩子来?就算从小就抱给老夫人养,可你身上到底流着母亲的血,再坏也不至于坏成这般。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你根本就不是母亲当初生下来的那个孩子,是不是抱到老夫人身边之后,就被老夫人给换过了?你看,你跟大姐姐是双胞胎,可是长得却一点都不像呢!”
夜连绵脑子嗡地一声炸了开,她突然意识到夜温言想干什么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封昭莲还在缠着夜温言说话:“等一会儿宫宴结束了,咱俩去吃好吃的,你请客。”
“我不请,我没钱。”她果断拒绝。
封昭莲也不介意,而且她有解决的办法——“我带你去偷!”
夜温言再次懵比,“偷?”
“恩,北齐皇宫有钱,随便扣一块玉砖就够吃好几顿了。”
“我可不当贼。”
“那咱们就带个人掏钱呗!”封昭莲笑嘻嘻地说,“让你家男人跟着。”
“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夜温言真怒了,“别打我男人的主意。”
“那你告诉我你男人是谁?”封昭莲凑近了去,“快告诉我。”
有那么一瞬间,夜温言简直都要以为这位归月郡主跟她母亲穆氏是一伙的。这套路咋那么像呢?
见夜温言一脸警惕不吱声,封昭莲就笑了,“阿言,瞧你那副小气的样子,我又不跟你抢。你跟我说实话,你男人是不是权青画?我可是听说了一些事的,比如这两天京中人都在传说,说你在腊月十五那天晚上跟权青画去喝茶,完了就一直没回家,就住在尘王府了。”
夜温言磨牙,“这话你信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爷我当然不信了,你没回家是真的,但绝对也没住在尘王府。毕竟咱俩是在宫里认识的,所以你是住在了宫里。”说完,她又往权青城那处看去,“难道你男人是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皇帝?怪不得这样紧张怕我惦记上,合着你俩是相好的。”
“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把嘴给我闭上!”夜温言都有杀人灭口的心了,“不是权青画,也不是权青城。我没男人,你别给我瞎嚼舌根子。”
“不嚼就不嚼,嚼舌根子是女人才爱干的事,小爷我不屑那个。不过阿言啊,我可得提醒你,你要是看上那个毛没长齐的小皇帝也就罢了,如果看上的是权青画,那可不行。那人心思太重,谁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以前在我们归月时还有人说,北齐的这位四殿下啊,你就不能看他的眼睛,不看眼睛还会觉得这个人挺好的,挺有一种仙气儿环绕的感觉。但你千万别看他的眼睛,因为那双眼睛就跟冰窟窿似的,看一眼就容易掉进去,冻死你。”
这话说完,还十分应景地打了个哆嗦。
哆嗦完还觉不够,又指了指夜楚怜,“那也是你们家姑娘吧?瞅瞅,眼睛都要掉到权青画身上了,这可不好。你要是跟那姐妹儿关系还行,就劝着她离权青画远一点,他吃人。”
夜温言分析:“是不是你们归月怎么着他了?怎么好好的人送过去就成了这样?”
“可没有,别瞎说!”封昭莲表示归月不背这个锅,“归月对他挺好的,也不知道他自己是哪里想不开,反正就是一年比一年不像人。”
夜温言就又往另一个方向分析:“如此怕我惦记四殿下,也怕我的妹妹惦记四殿下,封昭莲,该不会是你看上他了吧?”
“我?”封昭莲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我看上个屁!小爷我这辈子就算是剃头当和尚,我也绝对不带看上那个冰块儿的!”
“你就算剃了头也当不成和尚,得当尼姑。”夜温言纠正她,“还有,别总一口一个小爷小爷的,自己是男是女不知道么?”
“还真不知道……”封昭莲叹气,“长了个女人的身子,却有一颗男人的心,小爷我也是苦闷啊苦闷。”
夜温言八卦的心瞬间就被撩起来了:“那要照这么说,你应该喜欢姑娘才对,为啥还喜欢男的?你到底是个什么心理?说出来,我不会歧视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阿言你学坏了,我不想跟你说话了。反正我拜托你的事你往心里去,记着帮我打听。还有,宫宴结束别走,我们去吃好吃的,现在我要回座儿了!”
封昭莲要走,却还不等起身,就听到宴席对面那归月使臣说话了——“皇上,说实话,这一遭我们归月国是冲着六殿下来的。临门时北齐先帝还在,我们是一心以为将来继位的皇子会是六殿下,却没想到北齐先帝突然驾崩,竟是七殿下您继了位。所以咱们的和亲也就只能跟着变一变,从六殿下变成您。”
夜温言皱眉,“你们家使臣这是喝了多少假酒啊!场上才跳了三四支舞吧,这就开始说胡话了?”
封昭莲表示很无奈,直接就扯了嗓子道:“胡嚷嚷什么呢?来的时候只说是替皇兄送拜礼,是你们自作主张临到了京城才改主意,整出个和亲。做人要诚实,胡说八道可要不得。”
她说这话时也不怎么想的,可能觉得翘二郎腿时间久了也不得劲儿,于是干脆抬起一只脚就往夜温言的椅子上踩。
夜温言往边上挪了挪,给她腾出一块地方来,同时心里对这位昭莲郡主也实在是有几分佩服,因为她也想把脚搬上来踩一踩,那姿势可真是舒服死了。
可到底她还是没有封昭莲奔放啊!
归月使臣的话也回了过来:“殿下,这是国君的意思。”
“小爷管它谁的意思,小爷不乐意就是不乐意,你爱嫁就你嫁,反正我不嫁。”
归月使臣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他一个大男人嫁什么嫁?
虞太后看着这一幕也有了些想法,她想起先前夜温言就提醒过,说归月郡主的脑子不太好使,让她千万不能同意这场和亲。
眼下看来夜四小姐真的没有骗人啊,这归月郡主脑子的确有点儿不太好使,要不也不能先是蹲地上研究砖,现在又连自己人都怼,但凡是个好使的脑袋也不带干出这种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对,还有一口一个的小爷,一个那么好看的姑娘,张口闭口自称小爷,这叫什么玩意?
于是虞太后就开了口说:“两国和亲也是要看缘份的,既然昭莲郡主与皇上无缘,那便也不要再勉强了吧!”
她一说话,下方到是有不少人心里犯了合计。因为虞太后一向低调,从来不对任何事发表任何看法,今儿这是怎么了?
就连李太后都往她这边看了过来,微微蹙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归月使臣有些尴尬,也不太乐意,因为拒绝他们的这位太后从前只是个嫔位。
皇族以地位论长短,如今虽是太后,可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嫔,怎的一朝翻身,都敢拒绝和亲了?
于是这使臣往摄政王那处看了去,摄政王权计想了想,便道:“两国和亲是国事,国事乃前朝之事,东宫太后该明白后宫不得干政的道理。”
虞太后皱了皱眉,回道:“皇帝纳妃也是家事,别说只是纳妃,就算是封后,哀家身为皇上生母,也是有权过问的。再者,历朝历代皇帝选妃都是由后宫操持,从未听说前朝过问,摄政王何来哀家干政一说?”
“非也。”权计摇头,“若只在京中选妃,便是家事,太后自然做得主。可此番涉及两国和亲,这就由不得太后娘娘干预了。”
虞太后不再说话了,因为摄政王说得对,两国和亲是国事,她确实也不好说太多。可总不能让儿子娶个脑子有问题的郡主……
她将目光投向夜温言,但见夜温言背靠着椅子,头向上仰着,二郎腿翘着,虽不似那昭莲郡主一样一只脚都踩了上去跟个男人似的,但她这形象也挺豪放的,没好到哪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她就又觉得可能昭莲郡主脑子也还行,就是性子直爽了些,但这直爽的性子又跟夜温言有那么点儿像,所以这样看来,儿子要是纳了这位郡主为妃,也是挺不错的。
夜温言也不知道虞太后是什么想法,她就觉得坐了这么长时间有点儿累了,再加上有封昭莲在边上总影响她,故而也就忘了古代民风严谨,女子得站有站姿坐有坐相。
她就是在想,归月使臣跟摄政王这一唱一喝的是要干啥?摄政王就这么乐意促成这桩婚?促成了可就相当于权青城有了归月这个靠山,若将来想要推翻新帝再立六殿下,归月国可是不能干的。这对权计有什么好处?
正想着,就听那归月使臣又道:“敢问西宫太后,若此番坐在龙椅上的是六殿下,您可否愿意成全我归月与北齐的和亲?”
李太后笑了笑:“两国和亲是千百年来都有的规矩,哀家自然是愿意的。”
归月使臣就叹气,“唉,可惜,如今皇上的生母不是您,您就做不了这个主了。不过早有听闻说北齐先帝一直是想效仿上一任国君,也把皇帝传给嫡子的。”
朝臣中有人接话:“可是六殿下那时候受重伤了。”
“现在不是好了么?”
“好了也晚了。”
“也不知道你们北齐是个什么规矩,但皇位此等大事在我们归月是十分讲究的。皇帝一般在过了知天命之年后,都会写好传位诏书,再放在秘密之处。如此一来即使突然驾崩,也不会留下麻烦。就比如我国现任国君,就是诏书指定的继位之人。不知北齐可有传位诏书?”
夜温言笑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让他问得一愣,“还,还早吧?家里有大丧,两三年内肯定是嫁不成的。”
“那两三年之后呢?”夜飞舟继续追问,“两三年之后嫁不嫁?”
“我……”夜温言算了算夜四小姐的年纪,再过几个月应该就十六岁了,三年之后是十九岁。女子十九岁在这个时代算是大龄,但是在她的观念中却还是小孩子一个,所以不急。
于是她告诉夜飞舟,“二十岁之前肯定是不嫁的。”
一听她这话,夜飞舟明显的松了口气。这一口气却把夜温言给松懵了,“什么意思?”
夜飞舟实话实说:“就是觉得如果你嫁出去了,不在家里了,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勇气继续在家里住着。所以我得跟你问好,你若出嫁,我便也得想想办法。”
夜温言斜眼看他:“真的对家里没有奢望了?彻底死心了?”
“嗯。”夜飞舟点头,“她当初生我时有多疼,后来打我时就也有多疼。这么多年过去,恩情早就打没了。”他看了一眼走在身边的这个妹妹,今晚上夜温言穿了身白裙子,再配上她那张大白脸,真是越看越像个鬼。“以后别穿白色了,不好看。”
他伸出手往她脸上捏了一下,有点儿用力,甚至咬了一下牙。
夜温言疼得一激灵,原地跳了起来,“你掐我干什么?疼死了!”
“疼就对了。”夜飞舟哼了一声,“掐你一回,算是替我那爹娘还了一手,今后他们要说我见死不救,我就说我已经掐过你了,我就只有这么大的本事,别的做不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就只有掐我一把的本事?”
“嗯。反正从小到大他们都说我是个没用的废物,那还指望废物能干什么?掐一把就不错了,真正的废物是连这一把都不会掐的。”他停住脚,深吸了一口气,把夜温言也拉到了自己面前。“小四,这一把也不只是为他们掐的,是为我自己掐的。不管什么仇什么怨,你终究是要去动我的父母。我身为人子若不做些什么,总归是说不过去的,就连我自己这一关也过不了。所以我掐你一回,掐疼你,这一关就算过去了。我对得起他们,也对得起自己。”
夜温言都听笑了,“那你这关也太好过了些,只掐一把就能过。”
夜飞舟叹气,“因为从生到养的情分太淡薄,所以掐一把就能过。小四我这么和你说,如果这一关是座山,那么你父母给你的就是崇山峻岭,而我父母给我的,不过是一个抬抬脚就能迈过的土堆罢了。命不相同,应对之法自然也就不同。”
“那为何以前看不开?”她问他,“你又不傻,十八年了,才把这事儿看明白?我若是你,懂事那年就不再对这样的爹娘抱有任何幻想了,偏偏你还总惦记着他们能高看你一眼。”
她扯扯夜飞舟的袖子,继续往前走,“其实你不说我也能明白,人呐,之所以看不开,还不是因为心里在意。其实就是现在你心里也是在意的,只不过已经没有了回转的余地,所以就算咬着牙硬~挺也得把这一关给挺过去。”
“二哥,我不是冷血的人,我心里也有过家和万事兴的奢望,只是现实不允许我把那样的梦继续做下去。换亲,抛尸,腊月十五的谋杀,哪一件不是血海深仇?但凡有一丁点的余地,我都会看一看你的情面放他们一马,只可惜,他们并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说起夜家二房,夜温言有一肚子的话,可其实所有的话在现实面前都很苍白。
说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只管报仇就是了,她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什么。
“你身上的伤如何了?”她主动转了话题。
夜飞舟就顺着她说:“已经没什么大碍,大夫用了好药,再有几日结痂都要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就好,还是要快点好起来,总带着伤肯定不行。谁知道某一天会发生什么事,身上有伤,就很难应对突然出现的危机。”
“是不是有什么事?”夜飞舟听她这样说心里开始没底。
夜温言却摇头,“没事,我只是习惯了要让自己一直维持在最好的状态。就像腊月十五那晚,若不是我病了,二哥,你也逃不掉。”
夜飞舟心情又低落起来,他始终欠她的,豁出命去都补不完。就更别提他那对父母……
“二哥对祖父的死有什么看法?”她突然抛出一问,“还有我父亲的死,又有什么看法?”
夜飞舟一愣,“你在怀疑什么?”
“怀疑有猫腻。”她实话实说,“这些日子我在府里折腾的事你肯定也是知道的,那么祖父的事想必心里也该有数了。我不求你同我一样嫉恶如仇,毕竟祖父也没疼过你。但我只告诉你一件事,就是你那对爹娘,怕是在这两起事件中也脱不了干系。所以你还是要有心理准备,一旦事情水落石出,那么欠债还钱,杀人就得偿命。”
夜飞舟的脚步又停了下来,还伸手拉了她一下,一只手紧紧扣在她的肩膀上。
夜温言失笑,“二哥你刚刚还说跟那对父母的缘分尽了,恩也报完了,抬抬脚也把那小土堆也给迈过去了。这怎么我一提到杀人偿命,你就又要跟我急眼呢?”
夜飞舟真无奈,“什么叫又要跟你急眼,我何时跟你急过眼?小四,你的警觉哪去了?我按住你哪里是要和你论家里的事,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别往前走了,前面有人。”
夜温言一愣,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是仰头望天的状态。因为在跟夜飞舟说话时,她心里还在想着师离渊说的浩劫,以及钦天监观的那一场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始终抬头,试图也能从漫天星斗中看出点儿什么来。
可惜星相没观明白,还忘了观脚下的路,和路上的人。
夜飞舟把人往回拽了一把,拽到自己的身后,另一只提着剑的手往前一横,正对上了前方来人手里握着的那把折扇。
来人一身白衣,站在十几步远的地方,并未像夜飞舟这般紧张,只是淡漠地向她这边看过来,再淡淡地叫了声:“夜四小姐。”
夜温言从她二哥身后出来,冲着前方施了一礼,回了声:“尘王殿下。”
权青画看着她,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他说:“夜家的孩子真是奇怪,明明是亲人,却要自相残杀。明明已经自相残杀,却又想起你们本是手足。夜四小姐,本王该说你是嫉恶如仇,还是该说你善恶不辨?”
夜温言抚抚额角,突然就转过身来跟夜飞舟说:“二哥我发现你跟我这位师兄真就是一种人,心里都有事,就憋着不说,每次说话都得绕好几个圈儿,得让人猜才能猜明白你们要想表达什么。我真的特别烦这种交流方式,有话就直说,大男人有什么好犹豫的?”
夜飞舟挑了挑眉稍,点头,“那二哥以后一定改。”
“嗯,改了就行,改了我就还愿意和你说话。”她说完,终于把身子转了回来,看向前方站着的权青画。“尘王殿下大半夜的不睡觉,就为了在街上堵着我挖苦一顿的?那你也太闲了。咱们上次不是说好了么,再见就是陌生人,你再也不搭理我。这怎么又没忍住?”
权青画还是那副表情看着她,就好像这些话不是说给他听的一样。只是这一回夜温言看仔细了,那人的一双眼睛通红通红,像是充了血。
她微微皱眉,有心不管,过了一会儿到底还是问了句:“师兄你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画似反应过来什么,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微微垂头。但也很快就又抬了起来,言语依然刻薄:“我不是你师兄。”
“二哥,我们回家。”她拉起夜飞舟快步往前走。
却在走到与面前人只有两三步距离时,权青画伸出了手,折扇直指夜温言,“夜四小姐,我们打一场,不论输赢,我都不再怀恨于你。你也全当给我一场救赎,那三封信的事情,我亦不再追究了。”
这话夜飞舟就不爱听了,“你若想算那三封信的账,也该是与我清算,而不是跟她。”
权青画看都不看他,只再问夜温言,“打是不打?”
“打!”夜温言答得干脆,一把夺过夜飞舟手中宝剑,“最不怕的就是打架,你要早说这事儿打一场就能过去,这架早就打了。你放心,我凭武与你打,绝不使猫腻。”
权青画都听笑了,“四小姐这是承认自己有非武功之外的本事?”
她不吱声,但那扬着下巴的小模样摆明了就是在说:打就打,哪那么多废话。
于是权青画不再废话,折扇猛地抖开,一阵内力带起的疾风扑面而来。
夜飞舟默默退到一边,没再参合这个事,但一双眼睛也始终不离那柄折扇。
他心里有数,夜温言能打赢最好,打不赢打个平手他也不会说什么。万一要是打输了,即使对方是皇族,他也绝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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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隐眯着眼睛往她那儿瞧,瞧了一会儿似乎悟出些什么,“该不会是本王猜中了吧?夜老夫人,真行啊!没想到本王来要个债,还要出夜家的秘密来了?”
“没有的事!”夜老夫人额头冒了汗,几乎在用最大的努力来压制自己的慌张,面上故作镇静,坚决否定权青隐的这番猜测,“绝无此事,还请六殿下不要妄言。”
“本王妄言了?哦,那就是妾言吧!随便猜猜而已,夜老夫人慌什么?”权青隐冷笑,还贴心地提醒夜家下人,“还不快把打碎的茶碗收拾干净了,把你们家老夫人此地无银的慌乱给掩饰住。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翻了天,信不信夜老将军那些个旧部宁愿拼着个造反的罪名,都得把你们给砍了。夜家,还真是有意思。”
夜景盛也冒了汗,甚至他都顾不上抄家这个事,就一心想着权青隐的这番猜测,越想心越惊,越想心越凉。这些年老太太对他和老大的区别对待,还有老太太和老爷子之间的相处,一幕幕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过完之后竟也怀疑权青隐猜的是对的。
不只他心惊,萧书白心也惊,但她想得比夜景盛多。她已经想到如果真被这位六殿下给说中了,那二房这边该怎么办?现在的局面再糟糕,至少她还是夜家的当家主母,可一旦她的丈夫被证明不是夜老将军的亲生儿子,那她这个主母不就成了笑话?
成了笑话这都是小事,最要命的是夜老将军的旧部是真的不会放过她们的。那些都是上过战场,手里有数不清人命的将士,军中的交情都是生死之交,那是真能豁出命去给老将军报仇的。她已经可以预见无数将士杀进一品将军府,举起大刀把她们都剁成肉泥的场面。
萧书白吓得脸都白了,夜景盛的脸也白了,老夫人还在那里不停地说话:“六殿下这样的玩笑以后不要开了,这是大事,关乎一品将军府的名誉。老头子已经不在了,他一生为国,把一切都奉险给了北齐,你们不能这样子污蔑他的家族,不可以这样对待他的遗孀和后人。否则老身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也替死去的丈夫讨回脸面和公道,谁也不许侮我亡夫!”
这一番话说得义正辞严,夜温言就感觉老太太说得自己都信了。这可能不只是说给六殿下听的,这是在自己给自己洗脑啊!只要自己信了,这事儿就是真的,别人怎么想她不管。
想鼓掌的心强压了回去,夜温言站起身,在屋里转了一圈儿,像是找东西,最后拎着一只托盘到了权青隐跟前。
权青隐一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这是什么意思,但又不好开口问,只好冲着她投去了一个疑问的目光。那意思是:干啥呀?递我个盘子干啥?装人头啊?
夜温言翻了个白眼,开口道:“还愣着干什么?给钱哪!看了这么半天的戏,咋的,一个字儿不出啊?想白看啊?那你也太扣了!这戏演得多好啊!台词到位演员到位,你是不是多少也得意思意思?没事儿,一两二两不嫌少,三两五两不嫌多。十两八两的那你就不用给了,我也不敢要,毕竟他们没演到那个水平,不值那个票价。”
夜老夫人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合着这是把她们当猴耍呢?街头卖艺那一套都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再看那六殿下,真是太配合夜温言了。夜温言一说话,他立即就从兜里往外掏银子。可惜身上掏出来的都是银票,根本就没有五两以下的现银。
权青隐十分无奈,“没想到本王有一天还会打这么少的赏,四小姐你看,本王身上带着的银票有个几万两,却并没有带碎银子。要不这样,这些银票给你,你把看戏的赏银替本王掂上行吗?”他一边说一边又往外掏,一直把身上的银票都掏光了才停下来。“十两万差不多了,买四小姐个人情,请四小姐一定帮本王这个忙,本王不想欠账看戏。”
夜温言也不客气,点点头,把他掏出来的银票全都揣自己兜里了。然后不着痕迹地从储物镯子里调取出几块儿碎银子来,加一起都不够一两。
她说:“这些就够了,刚刚说他们演得卖力气也是夸他们呢,实际上演技非常拙劣,也就值这点儿。”她转身,把那几块儿碎银子往老夫人脚底下一扔,扬声来了句:“六殿下赏!”
这一嗓子带拐弯儿的,就跟戏园子里的伙计替角儿们接了赏一个样。
夜老夫人感觉自己又要上不来气,夜无双赶紧跑过去帮着她顺背,还细声细语地安慰着。
夜温言揣着十万两银票回了自己座位,把银票往穆氏手里一塞,“母亲替我收着。”
又过了一会儿,抄家的人回来了。夜家人一看,好么,这可真是抄家,不只桌子椅子,就连被褥都一并搬了出来。还有一堆衣裳,也不分是谁的了,全都混在了一起。
最讽刺的是还有新夫人屋里的大红喜被,还有崭新的铜盆都被抄了出来。有个人手里抓着两把东西,正瓮声瓮气地跟权青隐说:“主子,奴才把夜老夫人屋里的墙皮扣下来了。”
夜老夫人就觉得嗓子里涌上来阵阵腥气,这口血就在嗓子眼儿里卡着,咽也咽不回去,吐还吐不出来,那个难受劲儿就别提了,死的心都有。
权青隐也不着急,就看着带来的小太监清点抄出来的那些东西。乱七八糟的足足清点了一个多时辰才清点完,这期间点心都换过两盘了,茶也换过五六次,小太监终于点完了。
但他明显的很不高兴,嘴一撇,“主子,咱们赔了。夜家东院儿和老夫人那头,就没多少值钱的玩意。这些东西加一块儿,连几万两黄金都不足,距离咱们的一百两万黄金可差太远了。早知道就不救夜三小姐,让她死在野外算了。夜家连个伙食费都出不起,真丢人。”
夜景盛心脏疼,捂着心口坐回椅子里,一句话也不想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书白冷哼了一声,跟权青隐道:“那六殿下就照着之前说的,有多少拿多少,以后每隔一段时日就上门来抄吧!何时抄够了,这事儿再翻过去。”
权青隐点头,“唉,看来也只能这样了!”说完再问自己那伙人,“夜三小姐呢?”
肃王府的人说:“禀殿下,已经绑到了马车里,就等着殿下一起回府呢!哦对了,刚刚绑人的时候夜三小姐闹了一阵,说什么都不肯跟咱们走,还说她母亲用一百两银子把她给赎出来了,她不用再回去了。您说这叫什么话,说得她跟个花楼卖身的红姑娘似的,多难听。咱们当时就甩了她两巴掌,说就算你想轻贱自己,也别拉上咱们肃王府做垫背。你是花楼姑娘,那咱们肃王府是什么?不带这么骂人的。那两巴掌把打肿了,现在夜三小姐说不出话了。”
权青隐表示很满意。他站起身,最后扫视了一圈夜家众人,目光阴沉,锐利如刀。再没了先前那副权青禄的样子,这一刻倒是让夜景盛一下就觉得他实在是很像摄政王了。
“夜家,听着。欠了本王的钱,一文都赖不掉;欠了本王的人,一个也少不了。或许终你们这一生都还不清本王的债,那本王就用这一生来向你们讨。不管是钱还是人,都得讨得个明明白白。记住本王今天说的话,将来就是本王死了,也一定拉上你们一起陪葬!”
权青隐走了,肃王府的下人把抄家抄出来的东西全都拖着一起走,就连那几块墙皮都没放过。有人说:“就算要扔也是扔到大街上去,绝不能给夜家人留着。”
夜温言瞧着他走的时候只甩了一边的袖子,另一只胳膊一直都不见动作,便知穆氏那一顿打确实是打得不轻,想必回府之后他就得立即宣太医治伤。
但这也不能怪穆氏,虽然他不是真的权青禄,但夜四小姐的事也确实有他全程参与。自己计划不周调查不细,害了夜四小姐一条命,挨顿打也是活该。
萧书白追了出去,哭嚎着想要回夜红妆,却被权青隐回身一脚直接踹回叙明堂内。
摔倒在地时正好擦过夜景盛的脚面,夜景盛嫌弃地把脚往后撤了撤,再想想,便指着萧书白道:“你犯下如此大错,按说应该被休回萧家的。但你若走了,那六殿下还是要到夜家来发疯,我们可没有人替你挡这个祸。还有,你败了咱们这个家,当家主母的位置也是做不得了,中馈更是管不得了。可是你都把家败成这样了,谁能接你的烂摊子?”
他说着话,将常雪乔又揽到了自己身边,“我们雪乔是有身子的人,绝不淌你这趟浑水。萧书白,你就自己担着吧,好自为之。”
堂外有下人进来报了时辰,夜景盛深吸一口气,走到了老夫人跟前,“母亲,该开祠堂,给无双认祖归宗了!”
话音刚落,天空“咔嚓”一道雷炸了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权青城撇嘴,“帝尊大人,您哄女孩子开心,可不带拿我的东西送人情的。那牦牛肉我还没吃着呢!我也想送一些给我娘。”
师离渊回头瞪他:“闭嘴!”
权青城就乖乖闭嘴了。
权青允看着这一幕就觉得有点儿魔幻,帝尊大人这是在跟夜四小姐道歉吗?帝尊大人什么时候学会道歉这种东西了?他实在琢磨不明白,又实在好奇想知道这是偶尔还是常态,于是他问连时:“帝尊大人跟四小姐相处,一直是这样吗?”
连时很是自然地点点头,“对啊,一直就是这样。”
权青允听得皱眉,“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本王一直都知道,帝尊大人的炎华山是这全天下最最神圣之处,不但山上不得喧哗,就是方圆三里之内说话都不能太大声。还听说帝尊大人自己也甚少说话,即使炎华宫的宫人,一年到头也听不着一回帝尊的声音。且帝尊不同任何人交好,北齐历代君王见了帝尊都是毕恭毕敬,非诏见不得靠近炎华山半步。可现在这,这似乎有点儿跟传闻挨不上边了,也太平易近人了些。这该不会是……”不会是个假的帝尊吧?
连时摆摆手,“三殿下说的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确实,在遇着夜四小姐之前,帝尊大人那是十分高冷的,就好像活在天上,凡人只得仰望,半点都靠近不得。不瞒三殿下说,从前就是老奴和云大人,一年到头也跟帝尊说不上几句话。咱们就是在炎华山上做事的,偶尔打扫,但也不是时常打扫,毕竟许多时候帝尊大人都会嫌我们走来走去的烦得慌,于是就挥一挥衣袖,甩个清洁术出来,炎华殿也就干净整洁了。”
“那公公的意思是,遇到夜四小姐之后就完全不一样了?”
连时点点头,“这不是明摆着呢么!何止是不一样,简直是太不一样了,帝尊大人不但话多了,他老人家甚至都能出来走动了,您说稀奇不稀奇?”
权青允点头,“太稀奇了。但本王更稀奇的是他老人家跟夜四小姐的这个相处方式,怎么总感觉帝尊大人似乎有点儿怕夜四小姐?”就算是男女之间纯洁的爱情,也不至于怕吧?
当朝仁王殿下表示不能理解这种事情,怕女人是个什么鬼?
连时也不太懂,毕竟他是个太监。但边上的坠儿似乎懂了,小丫鬟挤了过来,凑近了小声问权青允:“请问三殿下,如果我们家二少爷生气了,表示再也不想理您了,您哄他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允一愣,想说本王才不会哄他,但又被坠儿抢了个先:“或者奴婢换个方式问,二少爷不理您了,您着急不?上火不?一天到晚闹心不?”
权青允想了想,点头,嗯,是挺闹心的。夜飞舟有时候上来那个别扭劲儿可真是要命,就像那天晚上突然跑到他府里,还把他堵在了小妾屋里,那一宿把他愁的啊,好像怎么说都不行,怎么哄也不对劲,留他在书房睡吧,睡半道还跑了。
这事儿他都不敢再想,越想越闹心。
见他自己想通了,坠儿也就不再多问,挤吧挤吧又走了。结果回去就看到夜飞舟在瞪她,那眼神儿传递出来的信息分明就是:信不信我抽死你?
小丫鬟挺害怕的,又蹭到云臣边上去了。
连时就跟权青允说:“三殿下习惯就好,我们帝尊跟四小姐是真爱。别人点灯都不行,但四小姐就可以放火,这是天下的月亮摘不下来,但凡能,帝尊都得去给她摘。”
权青允感叹:“四小姐真是天大的福气。夜家数代武将,是真积德呀!”
云臣在边上插了一句:“也不能全说是福气大,主要四小姐自己也争气,要说帝尊大人天上地下独尊,那四小姐绝对就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这世上也就只有夜四小姐能配得起我们的帝尊大人,反之,也只有帝尊大人能驾驭得了夜四小姐。”
权青允其实是有点不明白为何他们对夜温言的评价如此之高,但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暗卫传回来的消息,想起暗卫们形容夜温言出神入化的武功,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又泛了起来。
人人皆知帝尊是这世间唯一仅存的修灵者,那夜四小姐又是什么?他绝不相信夜温言只是个普通人,可这个普通人从前那些年的生活,却又为何过得那样荒唐?
“三哥别多想了。”权青城开口劝他,“温言姐姐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真的比帝尊还要厉害,毕竟帝尊大人听姐姐的。还有啊,三哥,做兄弟的友情提醒你一句,往后当着帝尊的面儿,千万不要说我姐姐不好,哪怕你说帝尊自己不好都行,就是不能说我姐姐。否则帝尊大人一定会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人间险恶,还有什么叫做英年早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允平地打了个哆嗦,看了权青城一眼,突然发现这个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他重视过的七弟,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成长到让他几乎不可及的高度。
不但拥有了皇位,还同夜温言有了很近的关系。
他开始琢磨一件事,当初帝尊亲指老七登基,难不成就是因为夜温言?
见他皱眉不语,连时又开口了,声音还压得很低:“老奴多句嘴,三殿下,不管怎么说,七殿下已经是皇帝了,您心里就得有个思量。您瞧,就冲着他跟四小姐的这个关系,如今他在帝尊跟前也是说得上话的,今儿更是在炎华山上待了一下午,这可是历代君王都没有过的待遇。您如果再有别的心思,那可就是不识时务了。”
权青允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点头,“多谢连公公提醒,本王都记下了。”
连时呵呵地笑,“老奴不敢当三殿下一声谢,只是希望四小姐在意的人都能好好的。”
权青允听着这话心里就想,四小姐在意的人,这指的应该是夜飞舟吧!听说他们兄妹少时关系不错,做妹妹的曾托人给远走他乡习武的二哥带过临安城好吃的糖,做二哥的回家时,也买了许多小玩意特地带给这个四妹妹。
飞舟那孩子从小到大家里的人一概不愿意提,却在说起这个四妹妹时,有过几次笑容。
从前他一直以为这辈子都只能由他来保护飞舟,没想到竟还有一天事情会反转,他居然还能沾着飞舟这么大的光。飞舟真是长大了,也出息了,更是得着造化了。而他,也不用再像从前那样日日担心他挨打受罚,怕他突然就被夜家人卖到很远很远、远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权青允笑了一下,正好夜飞舟朝他这边看过来。他看到他脸色不是很好,心就又沉了。
“三哥在想什么呢?”权青城很少有跟他的这些兄长单独相处的机会,许多年前四哥倒是会常去看他,可后来四哥去了归月,再回来时就已经改了性子,不再像从前了。再加上他突然继承了皇位,这更导致他直接没了朋友,所以他对于今夜这场爬山活动十分看重,因为这不仅可以跟帝尊大人和姐姐在一起,还可以跟他三哥多说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允扭头看他,许是夜飞舟一直都不太高兴的样子,惹得他也不是很开心了,于是就把火气发到了权青城身上来。他瞪着权青城说:“你十六了,再过几个月就满十七,夜四小姐比你还小一岁,你怎么能跟她叫姐姐?”
权青城觉得挺委屈,“我一直都是这样叫的啊!姐姐也没说不让我叫。再说,不叫姐姐能叫什么呢?妹妹?不行不行,我觉得叫妹妹就有点儿占她便宜了。三哥,反正她是未来的帝后,那我们叫什么都是不亏的呀!只要她点头,别说让我叫姐,叫娘我都干。”
权青允突然就顿悟了,怪不得这个七弟混的好,合着混的好是因为跪的快。
瞧瞧人家这觉悟,叫娘都行。而他呢?好吧,他跟人家叫四妹妹,这似乎不太好啊!
权青允在心里琢磨着对夜温言的称呼要不要改一改,同时也琢磨着夜飞舟不知道又怎么的突然就不高兴了,似乎那股子别扭劲儿又窜了上来,一会儿他得找机会问问。
这孩子哪都好,就是性子总有点儿扭曲,真是让他操不完的心。
身边,权青城见他沉默不语,也不好意思主动说话,就绕到另一边去找坠儿。
也不知道他跟坠儿说什么了,总之权青允就听着两人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通,然后坠儿就突然来了句:“帝尊就了不起了?别看他是帝尊,也别看我现在瞅着他腿还打哆嗦。但如果他要是敢欺负我家小姐,我依然敢捡块砖头往他脑袋上拍!”
权青允就觉得从前真是小看了夜温言了,要早知道她有这么大出息,那就应该从小就对她好。飞舟还去什么江湖习武啊,跟在这个四妹妹身边就足够了。
可惜啊,许多事情都是后知后觉,如今好不容易觉悟了,却好像已经有许多人走在了他的前面,他快马加鞭也不太能赶得上。
此时,师离渊同夜温言已经进行到无岸海这个话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萧氏满怀心事地走了,熙春一路被绵绣抓着,想挣脱也挣脱不掉,稍微动作大了些,身上被老夫人用手杖打过的地方就疼。
就这么一路被拖回到东院儿,萧氏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盯了熙春一会儿,然后吩咐锦绣先把人带回去,自己则是往福禄院儿走,去见老夫人。
她到时,老夫人正在跟夜连绵说话:“我摸着那荷包的时候明明是软的,就算里头不是花,也绝对不会是腰牌。你想啊,花跟腰牌摸起来怎么可能是一样的?那也差太多了。”
夜连绵也是一头雾水:“夜温言那个死丫头太奇怪了,祖母有没有发现,自打她从夜王府回来,怪事就一件接着一件。不只是这个腰牌,就是之前突然拿出来个大棒子敲死了元嬷嬷,这事也是越想越说不通啊!那么长一根棒子,比她胳膊都长,如何能藏在袖子里?”
君桃也在边上插言:“何止是回府之后奇怪,没回来之前也奇怪着呢!老夫人还记得她怒砸肃王府的事吧?那砸肃王府的锤子又是哪来的?还有,奴婢问过三小姐,当时四小姐一刀扎在自己心口,人确实是死得透透的了,后来又为什么活着回来了?而且她回来以后,整个人都跟以前完全不同。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虽然也是一样的跋扈,可是老夫人、二小姐,你们有没有觉得她如今这种跋扈跟以前不太一样?”
夜连绵立即点头,“觉得,太觉得了。如今的夜温言好像……好像……”
她不知该怎么说,君桃又把话接了过来:“好像变聪明了。”
萧氏听着这些话,越听越觉得夜温言邪性。但她比老夫人想得更多一些,至少她对于这个邪性已经猜出了一些缘由。
就像她们不知道夜温言怎么活了一样,她们同样不知道夜温言怎么跟炎华宫搭上了关系。但是如果把夜温言跟炎华宫有关系这件事搁在前头,那她死而复生,是不是就有依据了?毕竟这世上能有这种能力的,就只有炎华宫那位帝尊。
萧氏越想越绝望,一旦这个设想成立,那么夜温言就成了一个再也无法撼动的存在。即使再不甘心,她也不能再跟那个丫头做对了。
但是她不做,却不代表别人不能做。
老夫人这时向门口看过来,开口问了句:“老二家的,你站在那儿干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氏稳了稳心神走进屋里,尽可能语气平和地跟老夫人说:“适才儿媳走得慢了几步,正好听到四姑娘提醒说让母亲去给父亲上柱香,以免……”
“以免什么?以免他半夜三更找上门来与我算帐?他娇惯了十几年的孙女如今这样欺负我,我还没找他算帐,他有脸找我?还有那穆千秋,口口声声孤儿寡母,老身如今也是孤儿寡母,她们不也是在欺负老身吗?”
说完,还看了夜连绵一眼,狠狠地道:“你要是没良心的要回去跟着你娘,以后就别再往老身这福禄院儿来,老身就当白养你长大!”
夜连绵赶紧道:“祖母放心,孙女不会回去跟着她的。她虽然生了我,但是几乎就没养过我。生恩没有养恩大,孙女是一定要跟在祖母身边,侍候祖母的。”
老夫人这才算满意,然后又问萧氏:“怎么着,你打算听了那死丫头的话,去上香?”
萧氏摇摇头,“儿媳没打算去,就是她有了这个话,我又正好听见,便来说给母亲听。”
“哼。”老夫人闷哼了声,闭上了眼。过不多时又睁开,重重地叹了一声,“罢了,去上个香也好,不跟死人一般见识。书白,你陪我一起去。”
萧氏点点头,陪着老夫人走了。夜连绵还想跟,可是一想到去了祠堂还得给她父亲上香磕头,便又觉得自己对那个父亲也没有什么感情,不去也罢。
君桃是一直陪着的,一路把两位主子陪到祠堂门口方才停下来,没再跟进去。
萧氏帮着老夫人燃了香,自己也燃了三柱。
老夫人念念叨叨地,数的全是夜温言的不是,什么不听家里安排大闹喜堂,什么回府之后几次三番驳她面子让她下不来台,甚至还说夜温言就不该活着,老头子你走的时候怎么没把她也一起给带去这样的话。
萧氏听得渗人,就想劝她少说点这样的话,万一叫死人听了去可怎么办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结果还不等她开口呢,老夫人好好持在手里的香突然就从半截儿断了开,带着火星子掉到了地上,把地上放着的蒲团烧了个洞。
老太太一哆嗦,脸都白了,一脸震惊地看向萧氏,颤微微地问她:“怎么回事?”
萧氏哪知道怎么回事,只好宽慰她:“许是香买得不好,或是受了潮。”
可这话她自己都不信,老夫人的香断得她也阵阵心惊,再瞅瞅自己手里的香,干脆什么也不说,只拜了三拜,就要把香往香炉里插。
许是她等老夫人念叨完,手里的香拿得久了。上头香灰积了一长条,往香炉上插时,轻轻一晃动,那香灰带着一点火星子掉下来,正好掉到她手背上。白皙的手背被烫出一个大泡,疼得她“啊”了一声。
老夫人害怕了,手里剩下的半截香也不点不插了,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走。萧氏也不敢再多待,赶紧就在后头跟上。
两人走得都急了些,过门槛时一个没留神就被绊了一下。
老夫人被等在外头的君桃给扶住了,萧氏身边没跟丫鬟,这一下就摔了个结结实实。
她心中恐惧更甚,开始后悔怎么就非得管这档子闲事,怎么就非得替夜温言传这么个话呢?本意是想做出一种示好的表现,把话传给老夫人,吓上一吓。结果把自己也给吓唬进去了,她到底图什么?
三人渐渐走远,祠堂里渐渐现出一个身影来,口中轻轻念叨:“尽管作,报应紧跟着就到,绝不会晚。”
夜温言对着那三人离去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再转过身去看桌上供奉着的夜家历代先祖牌位,很快就找到了老太爷夜振威,和大老爷夜景归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蹲下来将地上掉落的香拾起,放到门口地面上,再回来后,自己也取了三柱香,凑到油灯处点燃。
执香三拜,是拜原主的祖父和父亲,也是在拜心里面的爷爷和早逝的爸爸。
只可惜,这一世的夜家好歹还有这么个祠堂,活着的人想要祭拜死去的人,还有个地方可以烧香磕头。可是后世的夜家,却是连个墓地都不会有人给立的。
本就隐世,即使人全死光了,也不会被人发现。
檀香的味道很好闻,闻了能让人心静下来,可这种味道出现在这样的环境下,总是叫人悲伤的。
把香插到香炉里,夜温言没走,而是在蒲团上跪了下来,认认真真地给夜家先祖磕了个头。然后开了口,轻轻地说:“我虽不是你们真正的后人,但又确实是靠着夜家四小姐的身体才重生过来的,所以我代她祭拜你们,谢谢你们曾经爱护过她。”
“可惜很不幸,疼爱她的祖父不在了,父亲不在了,紧跟着,她也不在了。她是被人害死的,虽然那一刀是她自己捅自己,可若不是把人逼到了没有活路的境地,谁又愿意做出那样的事情呢?刚刚那两位你们也看到了,丧尽天良,不择手段,害死了四小姐,如今又要来害我。可是我怎么会由着她们害?所以我反击,我还手,如果手段稍微强硬些,也请各位不要介意。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还手时没轻没重习惯了。”
“其实说起来,从我来到这世上那日起,并没有主动做过什么事情,从来都是她们来找我的麻烦。各位可能不了解我,以为我是那种被逼得没办法了,才不得不反击的性格。其实不是的,我这人吧,记仇,但又因为记性太差记不了多久,所以我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这些日子之所以没有主动出击,实在也是初来乍到,想给她们一个温婉些的印象。”
她搓搓自己的脸,想起那日云臣说她温婉,便笑了起来,“后来发现我实在温婉不起来,也有点儿装不下去了。所以今儿过来跟诸位说一声,从今往后,我夜温言就不能一直坐等着她们打上门了,我可能要先动手打她们了。诸位长辈别见怪,如果实在看不下去,就先把眼睛闭起来,等我打完了你们再睁开。”
她从地上站起,最后看了一眼那些牌位,冷冷地道:“这些人都是你们的后世子孙,都是夜家的一份子,兴许你们觉得我这个外人多余管这些事,但是没办法,我既得了这具身体,就得承她的因果。何况这身体冰冷如死人,我总得将她的执念完成,才能好好过我自己的生活。祖父和父亲是妄死的,我必须得替温言妹妹报了这个仇,在这个家里,究竟谁为善,谁为恶,谁可留,谁必须得弄走,就请诸位拭目以待吧!”
“小姐。”祠堂外,计嬷嬷叫了她一声,“江家的小姐来了,说是要找您去街上转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明明大少爷才是她家小姐的亲哥,明明二少爷从前还做过差点儿把她家小姐害死的事。可当她对着大少爷时,总是莫名奇妙地会有一种疏离感,会觉得大少爷更陌生,更有距离,也更能提醒她只是个奴才,奴才跟主子是必须保持一定距离的。
坠儿用力摇摇头,努力把这种情绪给抛开。大少爷也是她家小姐信任的人,是对她家小姐很好的哥哥,她不可以这样厚此薄彼,小姐知道了会不高兴,大夫人也会伤心的。
可想是这么想,等她站到夜飞舟的房门前,伸[[醋溜文学发-最快]]手拍门时,先前的那种感觉就又涌了上来。
就是觉得二少爷更近人情,更平易近人,她愿意跟二少爷说话,不愿在大少爷跟前紧张。
夜飞舟打开房门时,就看到了一脸纠结地站在门口的坠儿。他就不懂了:“怎么了这是?”
坠儿叹了一声,摆摆手,“你不懂。”
夜飞舟:“……”
“咱们进去说话吧!奴婢过来是有要事要跟二少爷说的,关于我家四小姐的。”
一听说是关于夜温言,夜飞舟也不多问,立即把坠儿让了进来,还把门也给关上了。
坠儿回头看了一眼关好的房门,实在没忍住就说了句:“二少爷不瞒您说,这门要是大少爷关的,奴婢都不敢在屋里待。也不知道为啥,就是一见着大少爷就有点儿紧张,哎呀也不能说是紧张,应该说就没有和二少爷说话时这样随意。我家小姐也是,每次跟大少爷说话都一本正经的,那种感觉就是尊敬有加,却亲近全无。”
夜飞舟都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甚至心里还在合计,这丫头该不会是来试探他对大房一家是否忠心的吧?这突然跑过来整这么一出,保不齐就是个陷阱啊!
见夜飞舟不吱声,坠儿也没多想,之前的话说过就算,也没打算继续说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只是把夜温言每月十五都生病这个事儿,跟夜飞舟仔细讲了一遍,讲完之后又说:“二少爷也知道我家小姐跟帝尊的关系,实不相瞒,帝尊大人现在就在屋里守着我们家小姐呢!但奴婢的意思是,帝尊大人贵人事忙,万一哪一次他老人家被别的事情耽误了,没顾得上小姐这头,那得多危险呀!所以奴婢就想啊,如今二少爷也是大房这边的少爷了,那今后保护我家小姐的这个事儿,您必须得承担起来。一身本事不能白学,必须学以致用。”
夜飞舟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他很乐意保护夜温言,但是每月十五都生病?这是什么情况?生病还带挑日子的?
再想想,好像也是,早听说腊月十五那晚夜温言是生了重病的,可是他没想到正月十五二月十五还有今天三月十五,夜温言都生病了。
坠儿说得对,如果每月十五都来这么一出,他是得防患于未然。
“我知道了,放心,以后每月十五,我都会陪着她。”
一晃两日,跟萧家要钱的日子终于到了。
夜温言起了个大早,穿戴整齐去了福禄院儿给老夫人请安。
她以为自己来得够早,没想到夜连绵比她来得更早,一进前堂就看到夜连绵端着个胳膊坐在老夫人脚边的团子上,撒着娇说:“咱们家很快就要有位新夫人了,祖母您这次可得把老夫人的架子给端好,千万不能再让新夫人也跟现在的二婶一样,仗着自己有娘家撑腰,就把您给压得死死的。您是老夫人,是后宅最最尊贵的女人,谁都不能压着您。”
老夫人点点头,觉得夜连绵说得有道理,新人入府,规矩必须得从入府的第一日起就立起来。这个头要是开好了,以后日子就都好过。这个头要是开不好,那就是第二个萧书白。
但其实想想,萧书白从前对她也是不错的,只是就像夜连绵说的,萧书白有个强大的娘家,她倒没什么,可是对她儿子来说就是个无形的压力。
以前她一心指望着萧家能给老二撑腰,能让老二即使不靠着将军府,也能顶天立地。
可是如今她算是看明白了,靠着外戚是没用的,真正要靠的还得是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二要想真正翻身,就必须得有个有出息的女儿,从前夜红妆和六殿下的路走不通,那现在有夜无双了,不如就试着走走这位新帝的路子。
只要夜无双进了宫,只要她成了宫嫔,那夜家就成了皇亲,她儿子就成了皇上的丈人。
那个夜无双她没见过,但听儿子描述那长得是相当漂亮,比夜红妆强数倍。如果没扯谎,这样的姑娘一定会讨男人喜欢的。只要将来夜无双在宫里站住了脚,娘家父亲自然跟着享福。
老夫人低头看向夜连绵,问了句:“先前我冷着你,不生我的气?”
夜连绵赶紧讨好,“孙女怎么可能生祖母的气,我是祖母养大的,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向着祖母的。祖母觉得这个家里谁好,那我就跟谁好,我什么都听祖母的。”
老夫人似乎是感动了,倒也说了些掏心的话:“你说得没错,到底是我养大的,虽然有时候恨你不争气,可心里头也还是要为你着想。如今你二叔快要娶新媳妇了,这事儿你得这么看,但凡你现在的二婶处处都好,你二叔是不可能动念头娶平妻的。所以将来这家里还是得新媳妇说得算,何况新媳妇还带着个成了年的女儿。”
夜连绵点头,“听说无双妹妹长得特别好看,二叔真是好福气。”
“嗯。”这话老夫人爱听,“所以你以后多跟你的新二婶亲近~亲近,她初来乍到跟府里谁都不熟,你趁这机会正好跟她近乎近乎,也多照顾照顾你无双妹妹。这样以后她们有了好处,自然是会想着你这位二姐。”
夜连绵用力点头,点着点着就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回头一看,夜温言都已经坐下了。
原本还挂着笑的脸,一看到夜温言瞬间就垮了下去,甚至冲口就问了句:“你来干什么?”
夜温言都听笑了,“自然是来给祖母请安的,难不成还能是来看你的?”
“鬼才用你看!”夜连绵气乎乎地站起来,动作大了些,胳膊又疼了一下。“夜温言你别太得意,家里很快就要有新主人了,你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也不要以为所有人都会怕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冲着她笑笑,“二姐这意思是,新主人入府就会与我为难?为什么呢?嗯,且不管是为什么吧!反正你们也知道,我绝对不是那种能受得了欺负的主儿,我身边的仆人也一个个都是见不得我受气的脾气。就好比二姐这条胳膊,但凡你那日说话不那么难听,都不至于落得个终身残疾。所以就算新二婶入了门又能怎样?她不惹我怎么都行,一旦她惹了我,那大不了就成为下一个萧书白,于我来说可没有任何损失。”
说完也不理会夜连绵,转头就向外头张望,一边望一边自顾地说道:“二婶怎么还不来?我特地早点过来堵着她,提醒她今儿是到了赔偿那一百万两银子的日子了。我得最后再跟她问一遍,这银子我到底是找她要,还是找宁国侯府要。唉,一百万两啊,说丢就丢了?这话说出去谁信呢?”她转过头问老夫人,“祖母您相信银票真丢了吗?”
老夫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啊!其实银票八成是没丢,而是已经被她给了萧老夫人。那日萧老夫人不是正好就来了么!肯定是女儿先得了银票,转身就给自己亲娘了呀!要不萧老夫人怎么能说出要替她还钱这样的话,那可是一百万两,她一个不是侯爷亲娘的老夫人,敢接这活儿?”
夜老夫人顺着她的话往下想,越想越生气。合着萧书白在自己家里偷东西,偷完之后转头就给了萧家?那这不是相当于把夜家的银子往萧家搬吗?这跟耗子搬家有什么区别?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家里居然住着个贼,萧书白也太可恨了!
夜温言勾着唇角笑,“二婶嫁进夜家这么多年了,这种事应该不是第一回做吧?我听五妹妹说,她屋里丢东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大到银票,小到首饰,隔三差五就要丢。她屋里可都是二夫人安排的下人,祖母可听说过她把从五妹妹那里偷来的东西交到公中?又或是拿过来孝敬您老人家?当然,五妹妹屋里也没什么好物件,可好不好的也都是份心意,偷了之后肯定是要销赃的。”
老夫人气得直拍桌子,“萧书白她就是萧家养出来的贼!萧家居然把这种女儿嫁到我夜府,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正吵吵着,萧书白到了。
要是搁在平时,听到老夫人这样骂她,萧书白是肯定不能忍的。
可是今日她顾不上这事儿了,就一心想着那一百万两银票。
这些日子她把自己里里外外都翻遍了,银票就是见不着。偷了东西就得赔,炎华宫的账是赖不掉的,也没人敢赖。可是短短三日,让她上哪儿去凑那么多银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周成有点儿不明白:“不是帝后了为何还要站在她那一边?”
池弘方一瞪眼,“你是不是傻?她不是帝后那都是暂时的,闹别扭也是暂时的,到最后低头认错的那个肯定还是帝尊大人。你以为四百多年看上一个姑娘那是闹着玩儿的?那还不得可着劲儿的疼着宠着啊!所以哪有真生气的,不过就是帝后撒娇帝尊认错的游戏罢了。”
周成再一次感叹池弘方这觉悟,官儿真不是白当的。
距离大将军冥寿,还有两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两日依然会风平浪静地度过时,东边那宅子里出事了。
东边的宅子就是夜楚怜酿酒的宅子,这些日子那宅子里人来人往,都是过来干活的工匠。
夜楚怜也是从早到晚都不闲着,一会儿看看挖的几处酒窑,一会儿又去另一头看看改造的几处香薰作坊,工匠们都知道她的身份,碰了面就会恭敬地叫一声五小姐。
几日下来,夜楚怜也很有成就感,虽不至于把自己当成这里的女主人,却也觉得自己对这座宅子是有感情的,也有责任的。眼瞅着改造进度一天比一天快一些,她已经开始盘算要再找些帮手,把酿酒的手艺传下去,或者哪怕有人能给她打个下手呢,总比她一个人做事快。
丫鬟随喜就给她出主意:“不如把柳夫人叫过来吧!小姐您这手艺都是跟夫人学的,夫人酿酒那才叫绝,你们一起来做这些事,一定比现在做得更好。到时候夫人就可以住到这边来,这样一来省得到了夜里这府上就空着,二来夫人离咱们近了,小姐也不必整天都惦记着。”
如今柳胭不再是夜景盛的妾了,下人们都跟着改口,称一声柳夫人。夜楚怜用自己的银子给她在外城置办了一处小院,柳胭就搬到了外城去住,日子过得很是平静。
但平静归平静,从小到大没分开过的母女俩也实在是想得慌,再加上夜楚怜最近事情多,没空去看柳胭,就更为思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随喜的这个提议让夜楚怜也觉得是个好主意,动了心思之后马上就坐不住了,拉了随喜就往外走——“你说得对,我娘的手艺的确比我还好,这么好的手艺不用浪费了。咱们现在就去外城一趟,把这事儿跟我娘说一说,只要她点头,四姐姐这边一定不会有意见的。”
随喜想说这会儿出城是不是太急了?已经酉时半了,等到了外城柳夫人家,天都要黑了。
夜楚怜也没想到一忙活就又是一整天过去,好像这一天也没做什么事,就东一趟西一趟的来回跑,中间还吃了一顿饭,这就酉时半了?
于是再提醒她:“小姐您还没用晚膳呢!将军府那头已经派人来催,让您到花厅去用膳。要不咱们还是回府吃饭,明日一早再出城去见夫人?”
夜楚怜没同意,“我等不及了,你出的这个主意实在太妙,我一刻都不想多等。没事,咱们跟车夫说把马车赶得快一些,等到了我娘那儿让她给咱们做好吃的,或者路上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买点儿,什么这个糕那个肉的,你随便要。”
随喜都快哭了,“奴婢又不是嘴馋的丫头,只是担心您不该这个时辰出门。何况夫人也不能说走就走,家里东西总要收拾收拾的,咱们这头也得把院子屋子都收拾出来,要不夫人来了住哪儿?何况后日就是大老爷冥寿,夫人如今不算是夜家人了,在这里就显得很尴尬,不如先在外城住着,冥寿之后,这头院子也收拾好了再过来。”
“我知道。”夜楚怜还是坚持出城,“今晚过去就是和她说一声,过几日再接过来。”
随喜实在拧不过她,就算搬出“城门快要关了”这样的理由,夜楚怜也用“官差我都认得能给我放行”来堵她的嘴。小丫鬟没办法,只好跟着她出府,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从内城赶到外城时,天果然黑了,等到了柳胭家,却发现柳胭居然不在,只有个丫鬟留下来看家。
那丫鬟告诉她:“夫人在时玄医馆呢!这些日子夫人没有事做,闲得发慌,就经常往时玄医馆跑,帮着医馆那头做些零散的事。医馆的人都知道我们夫人是什么身份,对她也很和气,不累,还能有人说说话,奴婢觉得挺好的,便也没拦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楚怜也觉得挺好的,毕竟时玄医馆是她四姐姐开的,也算自己家买卖,跟着搭把手也是不错的。但是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柳胭,怕是时玄医馆的忙就帮不上了。
不过到时酒酿得多了,就可以多给时玄医馆送来一些,也算是帮忙。
她又回到马车上,继续往时玄医馆的方向走。
只是这车夫似乎不认得路,绕来绕去一直绕到天全黑,也没绕到时玄医馆。
夜楚怜不常来外城,时玄医馆的位置她也不是很熟悉。虽然地龙翻身时在那边待了许多天,可那许多天也一直都在原地转悠,根本顾不上去看周边是什么街什么巷。
再加上女孩子天生自带的一点点路痴属性,以至于直到现在她也没明白为何医馆还没到,甚至还在跟随喜说:“我娘住的地方离医馆这么远,她每天是怎么去的医馆?这一来一回的也太费工夫了。我得琢磨琢磨,如果她实在不愿意回内城去酿酒,我就在外城再帮她寻处院子,一定要离医馆近一些的,这样来来回回的也方便。”
说话间,马车停了下来,外头好像有人在问他们要去哪里,这个时辰了怎么还出城呢?
夜楚怜一愣,出城?出什么城?她们不是已经在外城了吗?
就想掀了车帘子往外瞅,可是外头的交涉已经完成,车夫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拦车的人很快就放行。马车的速度瞬间快了起来,几乎就是在飞奔,嗖地一下就蹿出去老远。
夜楚怜和随喜往后仰了一下,险些摔倒,随喜急了,掀了车帘子就喊:“这是要去哪?”话问完才发现她们的马车竟已经出了外城,直奔京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丫鬟脸唰地一下就吓白了,想伸手去抓那车夫,结果车夫一打马,她又仰回车厢里面。
夜楚怜也急了,掀了车窗帘子往外看,却见外头一片漆黑,天阴着,连月亮都看不见。
“你是夜府的车夫,却为何要害我?”她强迫自己冷静,大声开口与车夫对话。
车夫起初不理她,可夜楚怜一直问一直问,许是给他问烦了,便回了一句:“是夜府的车夫怎么了?夜府又不只你一个主子,我为何不能害你?”
夜楚怜听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便又问:“那是谁要你害我的?”
车夫再答:“自然是府里其它的主子。五小姐,您就别问了,我也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您别怪我。说实在的,要不是上个月赌输了银子还不上,我也不会接这么一票买卖。夜家如今虽然乱得很,但该给下人的例银却是一分不少,我很中意这份工。可惜啊,这票买卖一接,夜家就待不下去了,毕竟就算您死了,出银子让我办事的那位也不可能放过我。所以一会儿做完了事我就要远走高飞,到时候谁也找不着我。”
夜楚怜又问:“那赌输的银子呢?不还了?”
车夫说:“人都跑了还有什么可还的。那位主子给了我二百两,这么些钱足够我躲得远远的。与其把这些银子拿去还债,还不如跑到外头去买地盖屋,您说是不是?”
夜楚怜眉心越皱越紧,一只手跟随喜紧紧握在一处,两人都在打着哆嗦。
可她还是要坚持,至少事情得说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是奴籍,能跑到哪?”
车夫哈哈大笑,“早就不是奴籍了,那位主子给我银子的时候就把身契还给了我。如今我是平民,我是可以到这天下任何地方去的。五小姐,您就死了劝我的心,也别太怨我。我只是一把刀,要怨你就怨挥刀的那个人,她才是真正的凶手。”
说话间,马跑得比之前更快了,夜楚怜几次想拉着随喜跳车都没能成功。
车夫似乎也防着她们跳车,竟不知从哪抽了一条板子出来,直接横在了车厢外头。
随喜都急疯了,拔了头上的簪子就往车夫后背上扎,可惜车夫力气大,回过身来一把就将那簪子夺走了。还恶狠狠地对她说:“别人我来这套,惹急了老子就地办了你!”
随喜就再也不敢了。
马车极快地向前冲,期间还转了两次弯,夜楚怜冲着车窗外不停地呼救,可惜马车走的不是官道是小道,根本就没人。偶尔能遇着一两个夜归的人,也无意理会别人家的事,见着疯跑的马车都躲得远远的,谁也不想帮她的忙。
也不知过了多久,前头传来流水的声音。声音很大,不是小溪,而是滔滔大河。
夜楚怜心更慌了,因为她知道在临安外城十五里处有一条特别宽的大河,是跑船的。那大河河水终年湍急,不知道吞噬过多少人的性命。
她几乎已经能够想到车夫是什么打算了,只是若真要把她和随喜丢到河里,她该如何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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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舟没有再跟云生说话,只是看向权青允。他的头还枕在权青允腿上,权青允怕马车晃动把他给摔了,两只手一直环着他,其中一只还捧着他的脸。
心口的伤已经不再流血了,也不知道是权青允的伤药起了作用,还是已经无血可流。
夜飞舟十分虚弱,迷迷糊糊的想睡着,权青允就一声声同他说话,告诉他:“不要睡,可能一睡就再也起不来了。你答应我一定撑到回京的,飞舟,你要是说话不算数,本王可饶不了你。听话,把眼睛再睁大一些,咱们已经进外城了,很快就能回仁王府。”
夜飞舟想笑一下,却连牵一牵唇角的力气都没有。可他还是很听权青允的话,不让他睡他就不睡,让把眼睛睁大就把眼睛睁大。权青允腾出一只手紧紧握住他,力道很大,就像不用这么大力气,这个人就会从眼前消失一样。
他跟权青允说:“你不要害怕,我不会死。秦唐那一剑虽然厉害,但距离心口还是偏了半寸,所以我撑得住。三殿下,你应该高兴才是,人人都说秦唐是第一高手,说我屈居在他之下。可他用十八名绝境和一名半绝境的暗卫耗了我几成内力,我再跟他打,最终先死的还是他。这样一想,其实我还是比他厉害一点的,我没白费了你那么些年的栽培。”
“别乱说话。”权青允的眉一直紧紧皱着,“什么叫先死的是他?没有先死后死,死的就只有他一个。夜飞舟,你撑着活下去,本王就原谅你擅自行动。否则到时候这笔账就在你坟头好好清算,你看本王会不会放过你。”
夜飞舟偏了偏头,往他身上窝了窝,“我知道,是我又没告诉你。可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来不及。夜红妆听到这个消息时,是六殿下在跟摄政王吵架,六殿下不同意这样做,摄政王执意要做。最终结果就是六殿下不支持也不反对,他什么都不管,所以这事儿摄政王是一定会做的。我不能让黎妃娘娘死在你手里,咱们还得拿这个人去跟四殿下说事,咱们得让他明白,当年没有陷害,一切都是他母妃自己造成的。”
马车摇摇晃晃,外城的路还不太稳。涂涂靠在云生身上,云生让她睡一会儿,她却怎么都睡不着。只要一闭眼就看到娘亲躺在血泊中死不瞑目,她就再也不敢闭眼了。
于是她就看着夜飞舟,听着他跟三殿下说话。小孩子也听不懂,就觉得这个叫做三殿下的人,对这位漂亮的哥哥可真好,比从前父亲对娘亲还要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对了,她的父亲也死了,所有人都死了,今后该怎么办呢?
涂涂哭了起来,声音很低,看起来却格外让人揪心。
权青允不是很喜欢孩子,哭的孩子他就更讨厌了。可夜飞舟不让他说涂涂,还对他说:“我倒下的那一刻,就只有这个孩子陪在我身边。所有人都死了,就她用两只小手抓着我,一声一声地唤我。我是听了她叫我,再一直跟她说话才没有昏迷,所以你得谢谢她。”
权青允点点头,“都听你的。”说完再看向涂涂,想了想,冲着小女孩伸出手,“把那块玉佩还给我。”
那是夜飞舟的玉佩,但原本是他的东西。那时候夜飞舟还小,只会抱他的大腿哭,有一次他实在哄不好了,就随手摘下新得来的玉坠子逗他玩。
夜飞舟很喜欢这只玉坠子,抓住了就不松手,他干脆送给了他。
后来夜飞舟就一直把玉坠子戴在身上,再长大一些就也像他一样佩在腰间。他看在眼里,觉得很有趣,时日渐久就觉得这样也不错。偶尔夜飞舟要是忘了戴,他就会提醒一下。
没想到生死关头,夜飞舟把东西给了这个小女孩。
权青允想,可能在那一刻,夜飞舟是真的希望他将来能照顾一下这个小孩吧!
这样想着,声音就柔和了些,见涂涂不肯给他,便解释说:“这位哥哥给你玉佩,是想让你拿它当个信物,用来跟本王要求一件事情。现在你已经见到本王了,本王答应照顾你,所以东西你还回来。你这位哥哥人还活着,他的东西就还得放在他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涂涂想了一会儿,似乎懂了,于是两只小手捧着玉佩,小心翼翼地往前伸,一直递到权青允跟前,奶声奶声地说:“给你吧!”
权青允点点头,把东西接了过来,再认认真真地给夜飞舟戴回去。
只是衣裳都被秦唐的剑划破了,腰封也划开了好几道口子,玉坠子挂也挂不住,便干脆自己握在手里,然后低声同他说:“待回了府换了新衣裳,再戴起来。”
夜飞舟点点头,“好。”再看看涂涂,想了一会儿,慢慢地跟她说,“涂涂,这位是三殿下,是皇上的哥哥。你以后就跟着他,他会把你照顾得很好。”
涂涂看了权青允一会儿,似乎有点儿害怕,一个劲儿地往云生身后躲。
云生皱了皱眉,把涂涂推开了些,“我不能带着你,你要是想好好活着,就跟着他们,跟着我没什么前途,甚至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涂涂不懂这话的意思,但再看看还在哼哼唧唧的黎妃,就觉得跟着她们可能真的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可她也不想跟着这个什么三殿下呀!长得就吓人,哪有漂亮哥哥好。
于是她从座位上滑下来,直接就往夜飞舟身上扑!
权青允吓出一身冷汗:“你干什么?”
“我要跟着姐姐。不对,是哥哥,我就跟着这个漂亮哥哥,是他救我的!”涂涂坚决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愿,即使权青允用力推她,她还是死死地扯住夜飞舟的长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允没办法了,“跟着可以,你先把手松开,这位哥哥受了很重的伤,你这样会让他疼的。听话,松开,我们带着你就是。”
“不是你们,是他,没有你!”
“我……”权青允简直无语。“他连自己都活不明白,怎么带着你?还不是我养!”
“我不要你养!漂亮哥哥活不明白没关系,以后我照顾他,娘亲教过我做很多事情的,我现在就已经可以洗衣裳了。再长大一些我就可以烧饭,我们能活明白!”
夜飞舟听得直笑,权青允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见抱着的人在笑,就低头狠狠剜他一眼。
终于,临安内城到了。
依着权青允的意思,是立即就回仁王府,然后他再派人去请夜温言。就让夜温言在仁王府里,把夜飞舟的伤神不知鬼不觉给治了,省得让夜家人知道还麻烦。
可才到内城门口就发现气氛不大对劲,或者说,从进了外城开始,气氛就已经不对了。
只不过外城到底不如内城戒备这样森严,他又一心顾着夜飞舟,就也没有多大感觉。
可这会儿到了内城才发现,整个内城走动的官差比平时多了几倍,就连皇宫里的禁军都参与了巡视。城门口,临安府的人逐一盘查,每一个出入内城的人都要出示自己的户籍证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凡是没随身带着的,全部从哪来回哪去,城门一步不许踏入,也不许外出。
云生有些紧张,这么多年以来,她跟黎妃一直都是不敢回京的。当年黎妃跟侍卫通欢被抓了个现形,先帝大怒,不但把黎妃打入冷宫,还下令杀光黎妃宫里所有的下人。
她的娘亲是四殿下的奶娘,在她两个月都不到的时候就去喂四殿下了。从那时起就一直跟在黎妃身边,成了黎妃最信任的人。
再后来她长大了些,娘亲就把她也带进宫,也跟在黎妃身边,陪着四殿下读书,也跟宫里的姑姑学规矩。既算是四殿下的玩伴,将来再大一些,也能成为黎妃宫里的一等宫女。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四殿下私下里会叫她云生姐姐,她也更习惯叫他青画。
直到有一天亲娘带她出去采买,从内城买到外城,最后塞了一袋银子和几张银票给她。
娘亲说那些是攒了好几年的,多数都是黎妃娘娘给的赏。银子不多,但银票大大小小加起来也有三百多两,全在这儿了。娘亲让她拿着银子离开临安,有多远走多远。走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再买处小院子,好好生活。
她当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直到后来听说黎妃被打入冷宫了,黎妃宫里所有奴才都被押在原宫址,等候发落。她想尽一切办法回宫,终于拜托一个熟悉的太监送她回去了,看到的却是娘亲被一个老太监狠狠绞死。
那个送她回去的太监心疼她年纪小,想再把她送走,可是已经走不了了,皇宫戒备太严了。无奈之下只好把她暂时送到冷宫里,跟黎妃娘娘在一起。
她就是进了冷宫才知道黎妃娘娘干了什么,她当时气得就要把人给掐死,可是后来四殿下来了,她就再没有勇气当着他的面掐死他的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计蓉乐呵呵地去办差了,这一幕被权青允瞧见,虽然坐在对面听不到夜温言跟计蓉说了什么,但他只看计蓉笑的那个样就知道,夜温言准没干好事。
再瞅瞅那个高高坐在上首位的他的皇姐,这会儿已经换了身衣裳,胳膊上能看出包扎的痕迹,听说是被夜温言给打的。他无奈地摇摇头,而后轻轻地笑了一下。
多少年了,这位皇姐打从嫁到秋胡之后就对北齐恨之入骨,什么给他们带秋胡的好东西,那哪是心疼弟弟,分明就是有意拉拢,想让他们为她提供北齐这边的信息。
秋胡国君攻打北齐,有一多半都是这位皇姐撺掇的,是她想借秋胡之手去报自己的私仇。
可惜,小小秋胡怎么能是北齐的对手,北齐甚至都没出动夜振威,一个夜景归就把他们给收拾在了家门口,还直接把国君给斩了首。
想来那国君对自己的妻子也是真爱,都那样了,临死还跟夜景归说不要杀他的妻子。
自此皇姐回国,不敢明目张胆的恨北齐,恨父皇,就把这恨转嫁到了夜景归头上。
而夜家明显也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更知道皇上心里头也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女儿。于是默默地背起了这个锅,一背就是好多年。这期间面对长公主一切挑衅和诅咒,都不回应,也不理会。却没想到多年以后夜温言长大了,这个锅人家就不打算继续背了。
江婉婷池飞飞坐到了夜温言这一桌,两家的夫人也跟着坐了过来,生生挤走了夜无双。
夜无双没办法,只好在边上那桌寻了个位置坐下,面对一桌陌生的夫人小姐,她也是尴尬得不行。特别是有人问起她是谁家小姐,她说是夜家二老爷的嫡女时,人们都露出一种“原来是你”的表情,甚至还有人不客气地说:“就是那位被革了官职的夜二老爷?”
“哎呀,那官职革不革也没有什么不同,一个没打过仗的将军而已,手底下也没几个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又有个人拉了夜无双一把,“听说你是夜二老爷当年养在外头的外室所生,跟以前那位夜三小姐同岁,是吧?当年萧家强势,狠压着夜家二房,在那种情况下居然还能生出个你来,你爹心可真大。你娘是不是长得很美?不然夜二老爷怎么敢冒那么大的风险养着她。”
“肯定美啊,你看这位小姐不也挺好看的么。唉可惜了,再怎么好看也跟夜四小姐差了一筹,夜四小姐那张脸怕是近百年都没有人能美得过了。”
夜无双听着这一句一句的话,气得直迷糊,眼前一阵阵地黑。但她还是尽可能地保持自己的优雅端庄,还面带微笑地跟那些人说:“长辈的事,我们不好评说的。”
“切。”有人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可不好评说的,这两天都传开了,临安城里谁不知道啊!还听说你们娘俩命格不太好,才一回府就给夜家招了灾,让六殿下带着人把你们二房全都给抄了,对吧?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旁边人说:“还用问她吗?这事儿肯定是有的,我都看见肃王府的人在街上摆摊。哎对了,这位夜家新小姐,你之前是跟长公主认识的吗?不然为何你昨日才认祖归宗,今日就到这来参加长公主的寿宴?长公主是何时给你下的帖子?昨天?”
夜无双有心想回避这个话题,但无奈那些小姑娘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谁也不放过她,拉着她一个劲儿地追问。她无奈,张了张嘴,艰难地说:“我是跟着我家四妹妹来的。”
“跟四妹妹来的?”人们听明白了,“合着你没有请帖啊!你是一蹭席的?”
一句蹭席,一桌子的人都向夜无双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但夜无双却已经不在意这些,多年隐忍身份的生活,让她早就习惯了冷言冷语,也习惯了不被人尊重。虽然心里依然觉得现在的自己跟以前不一样了,可当她遇到这样的事时、在她要发怒之前,还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这没什么,就当做还是从前便好。
于是她笑了,冲着那些夫人小姐们微微点头,“是。我在外多年,没见过世面,更没见过大人物,没出席过正经的宴会。所以这次厚着脸皮跟四妹妹过来,就为了长长见识,各位夫人小姐就莫要调笑我了。”
她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那些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是夜家的女儿,谁知道跟夜温言关系是好是坏。万一关系好,她们一再刁难,岂不是又要惹了夜温言不痛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人们保持着不挤兑也不结交的心态,默默地观察着夜温言对夜无双的态度。
可实际上夜温言对夜无双没什么态度,她甚至都没工夫搭理夜无双,两只胳膊被江婉婷和池飞飞一人抱了一只,来来回回地拉扯。
江婉婷说:“温言,我们这回可是豁出去得罪长公主,也要替你说话,你可一定得保着我们。别的不怕,就怕皇上万一跟他皇姐是一条心,那可就全完了。”
池飞飞也说:“皇上是先帝最小的孩子,虽说没赶上长公主没出嫁的时候,但长公主回来之后可一直对这个幼弟很好,幼弟挨六殿下的欺负,都是长公主帮着出头。长公主气势足,连当年的李皇后都要惧她三分,有好几次都是她从六殿下手里把现在的皇上给抢过来的。”
一说起以前的事,江婉婷也郁闷,“温言,按说那些事你也知道的,你仔细想想,是不是长公主跟现在的皇上关系挺好的?所以我就担心啊,万一皇上这把向着长公主了,那咱们怎么办?虽说咱们三家,再加上三殿下一起顶着,法不责众,皇上也不能太过分。可这也架不住以后隔三差五的给小鞋穿啊!咱们还是得做点儿准备。”
几人正说着,这时,就听长公主府的奴才高声唱喝:“四殿下到!六殿下到!”
人们齐齐转头去看,但见门外进来两个人,一白一蓝,一个仙人之姿,一个温文尔雅。
江婉婷小声嘀咕了句:“怎么就来了这么两位皇子?其它的呢?”
夜温言也犯了合计,确实平日里很少见大皇子二皇子和五皇子,只在除夕宫宴时远远见着一回,之后这几个月倒是没有任何交集。那几位过得也确实低调,临安城里几乎就没有太多关于他们的传说。也不知道是真的低调,还是刻意封锁了关于自己的言论。
至于另外几位,她想来想去,其实也不是说他们不低调,而是他们几个或多或少都跟她有些关系,所以避免不了接触,自然就渐渐熟悉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温言。”池飞飞说,“咱们都知道,其实四殿下和三殿下跟长公主不亲的,他俩之所以能到场,我怎么总觉着是因为你呢?至于六殿下……嗯,不知道他来这里干什么,有可能是砸场子,毕竟两人这些年从来就没对付过。”
夜温言没吱声,她能确定三殿下应该是为了她来的,六殿下应该也是,但四殿下干什么来了她还不能肯定。两人关系不太好,虽说他答应帮她开展首饰业务,曾经跌到冰点的关系也不至于缓和得那么快。
思绪间,两位殿下已经向长公主行了礼,贺了生辰安,但却没有送礼这个环节。
夜温言就想,可能是在外头送完了吧!毕竟她看到有这么个流程,就是大家都把自己带来的礼物交给公主府管事的下人,然后由下人登记好都是谁送的,是什么东西,再放人进来。
她反正是没送礼,江池两家也没送,但其它人还是送了的。
所以这两位殿下应该也是在外头送完了,那既然这样,接下来就应该落座看歌舞吃好吃的了。她瞅瞅桌上已经开始往上摆的菜肴,看起来还不错,她有点饿了。
结果正当她准备把胳膊从江婉婷和池飞飞怀里抽出来,拿起筷子开吃时,就听四殿下开口说:“原本为皇姐准备了丰厚的贺礼,贺皇姐生辰。可在府门前听说皇姐折辱夜大将军一事,我便觉得这份贺礼不应该再送,便放在宫车里,让家奴又带回去了。”
六殿下也说:“本王的贺礼也由家奴带回,重入肃王府库房,请皇姐见谅。皇族事小,国家事大,军威更是至高无上。在此事面前,本王无法与皇姐站在一起。”
他说完自己的事,又说起另一件事:“还有皇上的贺礼,哦,皇上没有贺礼!适才在府门口我看到了太监总管吴否,他请本王给皇姐带个话,说皇上听说了皇姐折辱夜大将军一事,十分气愤,今年的贺礼就不送了,以后的贺礼也不送了。但这些礼也省不下,就都送到夜家,给夜大夫人,算是替皇姐赔罪,也是对夜家的补偿。
皇上还说了,对夜四小姐以灵幡抽打皇姐一事,不予追究,因为皇姐该打。对于夜四小姐撕了工部夫人脸皮一事,也不予追究,因为该撕。但是皇姐,您辱夜大将军的罪,却是不能就这样算了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家的五小姐?”权青允盯着夜楚怜看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
夜楚怜赶紧站起身,却吱吱唔唔也说不清楚什么,再加上跟这位三殿下说话总归是有点儿心里压力,所以话也说不清,就说是来见皇上的,别的权青允就听不明白了。
不过他也无所谓夜楚怜是进宫干什么,这都不是他关心的。于是只挥挥手道:“行了,你进宫干什么也与本王无关,说不明白就不要说。本王只问你,既然回了府,那看到你二哥了吧?他怎么样?”
夜楚怜想了想,说:“二哥就在府里,应该跟往常一样吧?”
“你那个爹有没有为难他?”
夜楚怜摇头,“不知。”
“夜老夫人有没有为难他?”
她还是摇头,“不知。”
“那你的嫡母呢?她有没有为难他?”
“也不知。”
权青城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一问三不知,你可真行。”
夜楚怜低着头,看都不敢看权青允,但好在现在敢说话了:“我就是个庶女,三殿下指望我能知道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庶女?”权青允冷哼,“能在夜家二房手底下活下来的庶女,那也不是一般本事。”
他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夜楚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想了想,一咬牙,到底还是追了上去——“四姐姐对二哥挺好的,但是老夫人和我父亲与嫡母对他就差了些。”
权青允站住脚,盯着夜楚怜看了一会儿,又是一声冷笑,“那何止是差了些的问题。”
夜楚怜点头,“所以三殿下明日要是有空,就去将军府坐坐吧!如果明日没坐出什么结果,那就后日再去。”
“恩?”权青允愣了下,“这是何意?”
夜楚怜却不肯再说了,只低着头又跑回神仙殿门外乖乖坐着。
权青允实在恼火,想追过去问,又觉得跟这个庶女说话太费劲,一怒之下甩袖走了。
夜楚怜长出一口气,心脏扑通扑通疾跳了好一阵才渐渐平息下来。
她这算是通风报信了吧?可为何要报这个信呢?夜楚怜自己也想不明白。明明她讨厌那个二哥的,地龙翻身那天她还在跟二哥怄气,就觉得二哥做出那样的事情让她无法接受。
可人有的时候就是很奇怪,一方面对夜温言的遭遇感同身受,因为从小到大她也经历过不只一次迫害,二夫人不只一次想要过她的性命。可另一方面却又觉得二哥的人生跟她还有那么一点点像,如果她不帮二哥一次,这样的事情早晚有一天也会轮到她头上。
或许三殿下说得对,能在夜家二房手底下活到现在,她也是有些本事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楚怜平息了心情,又开始扒着门往神仙殿里面瞅。许多殿下都陆续出来了,每一个走出来的人都会看她一眼,特别是那位六殿下,竟在她面前站了好久,然后彬彬有礼地同她说:“五妹妹好,你应该叫本王一声姐夫。”
夜楚怜更紧张了,也不知是为何,这六殿下给她带来的压力竟是比三殿下还要更甚,明明是和颜悦色的一个人,明明三殿下样貌才更凶厉一些,可她就是觉得六殿下这个人更加危险。即使对方好好的同她说话,还热络地叫她五妹妹,她依然会不由自主地发抖。
“早听闻五妹妹胆子小,看来是真的小。”六殿下又笑笑,“那本王就不打扰了。”
六殿下走了,夜楚怜悄悄去看他的背影,只一眼就将目光立即收回。
吴否见她吓得直哆嗦,便小声问道:“五小姐很怕六殿下?”
夜楚怜点头,“很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就是害怕。但这种害怕在面对三殿下时到是没有过,虽然跟三殿下说话也会紧张,但紧张跟害怕是不一样的。就好像……”
她一时说不上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到是吴否比她明白:“是不是觉得三殿下凶就只是单纯的凶,但是六殿下的笑却是可以要人命的笑?”
夜楚怜立即点头,“吴公公总结得太到位了。”
吴否眼珠一转,声音又压低了许多,问了她一句:“五小姐以前见过六殿下没有?”
夜楚怜不解他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答:“自然是见过的,他同四姐姐有婚约,祖父在世时就担心将来成婚后他对四姐姐不好,所以只要在京中就会把六殿下叫到府里来听训。”
吴否苦笑,“也就是夜老将军有这个底气敢教训嫡皇子,也就是夜老将军的训话他还能听得进去,又或者是不敢不听。不过……五小姐,您以前既然见过六殿下,那么有没有感觉到如今的六殿下跟从前有些不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楚怜点头,“是不同了,除夕宫宴上就觉得好像是换了一个人。”
“谁说不是呢!”吴否摇摇头,“说变就变,也不知道这变化是好是坏。”说完,也往殿里看看,见夜楚怜实在有点儿着急,便又主动道,“老奴进去给五小姐瞅瞅吧!”说完也不等夜楚怜答话,自顾地就走进了神仙殿。
再出来时,身后就跟了最后离开的权青画。
夜楚怜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见到三殿下是紧张,见到六殿下是害怕,那见到四殿下就是又紧张又害怕,偏偏权青画还问了她一句:“你在等我?”夜楚怜就更慌了。
“我,我没有,没,没在等四殿下,是我姐,我姐姐让我来,来见皇上。”她有点儿结巴,也觉得权青画一身白衣实在晃眼,干脆把眼睛闭了起来。
权青画看了她一会儿,又问:“你很紧张?”
夜楚怜匆匆摇头,“不,不紧张。”
“哦。”他声音清淡,不带任何情绪,“那本王就走了。”
话说完,转身就走,走得比三殿下和六殿下还要干脆。
吴否都替夜楚怜着急,于是主动帮忙:“五小姐都在这儿等半天了,怎么四殿下才出来您就让他走了呢?好歹说说话啊!要不您不是白等了?”
这话听着是说给夜楚怜,实际却是说给权青画的。权青画也如他所愿站住了脚,还半回身,等了半天终于等到夜楚怜说:“听说尘王府塌了,四殿下还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点头,“很好。”
“哦。”她就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额上有汗流了下来,明明是正月里,却整得跟三伏天似的,汗止都止不住。
“五小姐还有事?”
夜楚怜匆匆摇头,“没,没事了。”
“既没事,那本王就走了。”这次他是真的走了,没有人叫,他便没有停留,不一会儿工夫就出了神仙殿的大门,拐个转就不见影子。
夜楚怜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似乎有点儿不太甘心,狠狠地跺了一下脚。
吴否也无奈了,“五小姐,您这过后又丧气又跺脚的有什么用呢?四殿下在的时候您想什么来着?好不容易得着的机会,好歹多说几句话啊!站了这么半天就说那么几句,还是全程都闭着眼,您说您亏不亏?”
夜楚怜也知道自己亏,可是没办法,她不敢。虽然她并不是真的胆小,在夜府里那种怯生生的模样是从小为了保命刻意练的,实际上她不至于胆子小成那样,否则也就不能不顾家里情况,只一门心思跟着夜温言往外城跑。
但是面对四殿下可就完全不一样了,甚至都失去了第一次见着时的那种胆量。头不敢抬,眼不敢睁,甚至直到他都走远了才又敢看一眼。
这怎么能行呢?就像吴否说的,这样胆小,那这一晚上不是白等了?
“罢了。”夜楚怜自己劝自己,“我是进宫来跟皇上说话的,并不是专门为了等四殿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吴否苦笑,“五小姐怎么说就怎么是吧!那这会儿殿里没外人了,咱们进去吧!”
夜楚怜点点头,做了个深呼吸,到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的跟着吴否走了进去。
权青城这会儿刚跟他的一众兄长议完事,心情似乎不太好,正坐在案头翻着几道折子。
夜楚怜往殿中间一跪,心态放得很端正,也很平常,用清清脆脆的声音说道:“臣女夜楚怜叩见皇上,皇上万岁!”然后就是俯身磕头,到是把权青城给吓了一跳。
“呃……夜楚怜?五小姐?你怎么来了?”权青城有点儿意外,下意识地就往后瞅,在看到夜楚怜身后并没有什么人时,多少有点儿失望,但还是热络地跟夜楚怜打招呼,“五小姐快起来,这会儿没有外人,不用行大礼的。”
夜楚怜起了身,起来时因为膝盖在家里就跪肿了,人就晃了一下,差点儿没摔了。
吴否吓了一跳,赶紧去扶,权青城也急着问道:“楚怜你怎么了?”
夜楚怜摆手,“没事没事,就是起猛了,缓缓就好。”
之前经历了跟三位殿下说话,以至于这会儿见到权青城到是不怎么紧张,反而还觉得有几分亲切。吴否让她坐她也坐,吴否给她倒茶她也端着喝,甚至还抱着茶碗暖手,一边呵着气一边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跟屋里一比,外头实在是太冷了。”
权青城就问她:“楚怜你在外头等很久了?”
她点头,“是啊,差不多一个时辰了吧!先前皇上跟几位殿下议事,我不好进来,就在外头等着来的。不过我也不是白等的,四姐姐让我进宫来陪皇上说说话,给皇上出出主意,我就想了一些事,正好跟皇上说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萧书白忽然就觉得这日子过得很没意思,她这么多年死死拽着这个男人,一心为他谋划,几次三番动用娘家的力量去帮他铺路周旋,为的就是他有一天也能够成为像夜家大老爷那样,是个顶天立地的存在。
可结果换来什么了呢?
前二十年还能做到夫妻恩爱,互相之间也有商有量,夜景盛凡事都能听她的。
可自从他当上了家主,自从红妆出了事,自从他们被关进奇华阁,似乎一切就全变了。
一向听话的男人开始不再听话,甚至处处同她对着干。从前总说她哪里都好的男人,现在开始挑剔她,开始说她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甚至就连萧家都成了夜盛景瞧不起的存在,因为他说当年就是萧家设的计,才让他娶了她,才让他小小年纪就跟她有了孩子。
人可能就是在那样的绝境下,才会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吧!她一直以为当年之事滴水不漏,却没想到人家早就有了怀疑。那为何这么多年都不说?还不是为了她萧家宁国侯府的地位。
现在夜景盛是家主了,萧家也没有更多的利用价值了,甚至她生的儿女也都毁了,所以他就开始嫌弃她,甚至想抛弃她。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就像纳熙春进门是不得已一样,夜景盛这辈子也别想再娶别的妻子!
萧氏看向老夫人,不再唯唯诺诺,也不再小心翼翼地奉承,她只是冷冷淡淡地看过去,看了一会儿就问:“上次那太医,跟母亲说过我身子如何了?”
老夫人曾提过一次为萧氏找太医瞧身子,当时的确是一心想着萧氏能再给夜家开枝散叶的。萧氏一直也很看重这个事,太医来了之后不但礼待有加,临走还给塞了银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太医当着她的面儿什么都没说,只给开了个方子让她细心调养。她以为没什么事,却没想到今日竟听到这样的话。
老夫人见她问了,就点点头说:“是同老身说了,因为那是老身的交情,他自然得来找老身说话。书白啊,你年纪不小了,这个年纪生养本就是不易之事。太医说你身子寒凉,虽然平日里看着没什么,但实际上亏损得很严重。且这种亏损并不耽误你平时的生活,它只是能让你不容易再受~孕。太医还说,女子多数都是寒凉的,只是看程度,像你这种,多半就是平日里吃东西不注意,日久天长养成了习惯,所以慢慢的就亏了。”
汤氏也跟着插了句嘴:“要不怎么能生完三姑娘和二哥儿之后,这么些年一直都没再有动静呢?我可是听说景盛平日里被你霸得死死的,连妾室的门儿都不进,按说你应该给夜家添更多子嗣才对,为何膝下就只有一子一女?”
萧氏眼下真是烦死了这个汤氏,听着汤氏又拿腔拿调地在这儿说话,当场就翻了脸:“舅母自己的官司还没了呢,怎么还有闲情关心我膝下有多少子女的问题?您与其有那个给你丈夫的外甥屋里塞人的心思,不如好好想想一会儿蒋府的匾额抬回来后,这个场该怎么收。要真闹到摘了一品将军府的牌子去挂蒋府的,你信不信舅舅第一个就得把你给打死!”
汤氏一哆嗦,方才想起来自己这还一脑门子官司呢,那个恐怖的夜家四小姐还在拿眼睛剜她,一边剜还一边阴森的笑,那张美得吓人的大白脸总能让她不寒而栗。
都这样了,哪还有闲工夫管别人。于是汤氏闭了嘴,又坐在椅子上郁闷起来。
萧氏就又问老夫人:“母亲这意思,是想给二老爷抬一位平妻进门了?可是想好了真要抬那蒋家庶女生的女儿?您别怪儿媳说话难听,庶女所出的女儿高贵不到哪去,她哪来的资格同我宁国侯府的嫡女平起平坐?这分明就是在诚心羞辱于我。您要给二老爷纳个妾我没意见,但要抬成平妻,那我这就回家去,让我的母亲到府上来与您说话。”
老夫人紧紧皱起眉,对于萧氏拿宁国侯府来与她说话这个事特别厌烦。这一厌烦就挑起了她的逆反心理,明明起初也觉得庶女生的女儿配不上她的二儿子,可萧氏这态度已经让她改了主意。她觉得汤氏说得对,只有弄来一位蒋家的姑娘,她的日子过得才能舒坦。
眼瞅着老夫人不吱声,萧氏轻笑了一下,“既然母亲心里已经有了决断,那咱们这日子就过一天看一天吧!我也不着急,反正四小姐那头的匾额也快抬回来了,一品将军府还能不能剩下都两说呢!”她捏了捏帕子,狠狠瞪向汤氏,“蒋家还真是厉害,我公公这才过世多久,就要来抢宅子了。不但要从形式上抢,还要从实际上也抢。抢走了宅子,再塞给二老爷一个平妻,从此以后夜家剩下的那点儿家底,也得让蒋家都给倒腾空。”
她说着就又问老夫人:“母亲您这是图什么呢?夜家没了,难不成您要回娘家住去?那可真像方才四小姐说的那样了,退什么来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补了句:“退货。二婶真是个明白人,比我祖母通透多了。”
夜老夫人感觉自己要被气死,她是真想把这些人都赶走,让福禄院儿清静下来。
可又不能赶,因为夜温言已经叫人去制匾了,这事儿她必须得盯着,说什么也不能把蒋府的匾额挂上去。那一品将军府成什么了?还不得成为临安城的大笑话。到时候她就是将军府的罪人,也是蒋家的不孝女,简直是里外不是人。
老夫人狠狠地瞪了汤氏一眼,见汤氏也吓得直突突,就也不忍心再多说什么。再想想,还觉得汤氏实在也是为了她好。要不是看她在将军府受小辈的欺负,汤氏能替她说话,能给她出主意吗?何况主意出得都是好的,给老二娶个平妻也是应该的,这事儿萧家说不着。
于是她又看向萧氏,沉着脸道:“那就请萧家老夫人到府上与老身说话吧!老身倒是要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教出来的女儿,为何她女儿生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差劲!”她说这话时,突然伸手指向夜飞舟,“说得好听是生儿育女了,可你生的这是个什么儿子?你给老身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儿子?是你养的有问题还是你生的有问题?他为什么十八了还不议亲?为什么有事没事就往仁王府跑?京里那些流言又是怎么来的?”
老夫人越说越来劲儿,“萧家不来人,老身也还打算往萧家走一趟呢!老二如今是家主了,家主膝下却没有个中用的儿子,这个事儿萧家有责任!这么多年了,萧家的女儿不让我儿纳妾,唯一的一个妾还不让他进她的屋,要不是因为你善妒,我夜家人丁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凋零。萧书白,回你的娘家去吧,把你母亲请过来与老身说话!”
萧氏的脸都白了,一方面是让老夫人气的,一方面也是让夜飞舟给气的。
虽说已经算是跟老夫人撕破了脸,但她也做不到当场暴打老夫人一顿。
可心里这口气还是得有地方出的,要不然憋着多难受。于是她选择了夜飞舟!
夜家二少爷从小到大就是个出气筒,夜景盛夫妇有事没事就把他叫到跟前毒打一顿,所以后来他入江湖习武,谁都受不了他那个变~态又手段狠毒的师父,却唯有他觉得那些也没有什么,反正在家里他也是要挨打的,也是要替别人背莫须有的锅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比起亲生父母下手,没有血脉关系的师父就容易接受多了。
眼下萧氏又冲着他来,身边搁着的茶盏拿起来就往夜飞舟头上砸了去,结果砸偏了。
萧氏更气了,站起来抓着夜飞舟就推到了地上,再四下看看想找称手的东西,却没找着。
于是她干脆拔下头上的簪子,把簪子尖儿对准了夜飞舟的后背狠狠地扎。
夜飞舟没躲,就以手撑着地面受着。耳边有夜温言的声音传了来:“你要是不反抗,这次我也不救你,且不管你被扎成什么样儿都不会给你治。二哥你别怪我,毕竟你一日不自己主动反抗,那我救你多少回都是没用的。”
萧氏疯了一样的扎自己的儿子,簪子上很快就扎出了血。
夜飞舟穿的是一身白衣,他本来就瘦,白色的衣裳一穿,就显得人更瘦。而且白衣更容易透血,很快他背上就是血乎乎的一片。
舅奶奶汤氏也看傻眼了,口中不停惊呼:“疯子!这就是个疯子啊!”
萧氏的确是要气疯了,因为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跟老夫人撕破脸,结果却被人家指着这个儿子,三言两语就把她的底气给打得一干二净。
她这辈子就毁在这个儿子手上,要是没有这个儿子,她的人生就不会这样悲惨。这个儿子就是她的绊脚石,就是她的污点,她必须得把这个儿子给扎死,否则这辈子都别想再翻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虞太后盘算的特别明白,她目的明确,就是要死死挂住夜温言。只要夜温言喜欢的,不管是庶女还是丫鬟,她都可以做到来者不拒。
何况儿子看上去也挺喜欢这小丫鬟的,那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嘛!
这枚种子算是在她心里埋下了,虞太后乐呵呵地招呼权青城一起用早膳,甚至还叫人给应鹏加了把椅子。但应鹏哪里敢吃,就坐在边上听小姑娘们唠嗑,也听皇上跟坠儿拌嘴。
应家世代巧匠,在奇巧阁做事多年,上到太后下到各宫妃嫔,什么样的贵人没见过,却从来没见过能这样打成一片热热闹闹的场面,也从来没见过哪家的臣女能得宠到这种程度。
不对,虞太后这哪里是宠爱夜温言,这分明就是在巴结夜温言,甚至为了巴结这位夜四小姐,不惜以自己儿子的婚事做筹码。
她儿子是谁啊,那是当今圣上,是北齐的皇帝,虞太后为何要下这么大的本钱?
应鹏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夜温言了,更不懂夜温言叫他进宫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之前说是送珠花给虞太后,顺便看看李太后是什么脸色,可这直接就奔了长信宫来,他的珠花还在兜里揣着,何时送呢?
终于这顿早膳用完了,人们坐回到长信宫的前殿,有宫女送上清茶,夜温言喝了几口就跟权青城说:“你没把你那儿的好茶给太后娘娘送过来?”
权青城摇头,“我没舍得。”
她都气笑了,“你这孩子,这是你娘,给自己娘送点儿茶叶怎么就舍不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共也就那么一点儿。”权青城用手比划着,“装起来连这么一小盒都装不满,我自己也舍不得喝,就喝过一回呢!”
虞太后很好奇,“什么茶叶如此珍贵?”
权青城神神秘秘地说:“山上的茶。”
虞太后恍然。
在宫里能被称一声山上的茶,那也就只有炎华山了。看来这夜四小姐的确是跟炎华宫有着密切的关系,连带着她儿子也跟着沾了不少的光,得了不少好处。
从前先帝在世时就总念叨,说帝尊大人在炎华山上开了灵田,种了许多作物,其中就有茶树。那都是用仙法养着的,是带着灵气儿的,他要是有幸能喝上一口,死了也值了。
可惜,他到死都没能喝上一口炎华山的茶,没想到儿子才登基就喝上了,真是好样的。
“贵重之物你自己留着,哀家不要。”虞太后笑着看自己儿子,怎么看怎么好。再看夜温言,那就更顺眼了。很快她心里就又有个事儿琢磨了起来,听说夜四小姐身边有三位计奴,如果夜清眉夜楚怜和坠儿都不行,那让儿子娶一位计家的姑娘也是不错的。
至于奴不奴的,这个无所谓,夜家的奴她都豁出来娶了,更何况计奴。计奴那能叫奴吗?人家那是侍候神仙的,真要能娶个计奴回来,她儿子就真是出息了。
虞太后心里头自顾地打着主意,夜温言心里也打着主意,打着打着就跟虞太后身边的宫女从文说:“麻烦姑姑走一趟,去永安宫请一请李太后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话一出,殿内众人除了应鹏之外全都愣住了,虞太后更是不解,“四小姐这是何意?”
夜温言眯着眼睛笑,“都是太后,虽然分居东宫西宫,但平日里也该多走动走动。您是皇上生母,身份尊贵,所以既然要走动,也该是她来长信宫走动。”
虞太后更懵了,“四小姐,哀家跟西宫那位实在不大相处得来,怕是见了面也要闹得不愉快,要不就算了吧!她指定也是不愿意往这边来的。咱们说说话,别让她坏了心情。”
“怎么会坏了心情呢!”夜温言笑得更好看,“放心吧,不会的。何况我这里还有一样东西想让李太后看看,把她叫过来看,就省得我再往永安宫走,累得慌。”
应鹏直了直腰,他知道,今日进宫的主要任务要开始了,不由得有些紧张。
但紧张之余,心底压抑数年的愤怒也随之而起,整个人的情绪一下子就陷入到悲恸之中,就连虞太后都看出他的不对劲来。
今日应鹏为何跟着进宫,虞太后一直没问,虽说突然来了个巧匠,还是已经离开宫中的巧匠,这事儿挺奇怪的。但人是夜温言带来的,她就觉得自己不该多嘴。
这会儿见应鹏有了明显的情绪变化,便知夜温言要请李太后过来定有原因,于是也不再拦着,只对从文说:“快去一趟,说什么也要把人请过来。”
夜温言“嗯”了一声,“如果她不肯来,姑姑就说我在这里,她要是不到长信宫,那我就得请她到山上去了。想去哪里让她自己选!”
从文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就明白了坠儿那丫头为何底气那么足。跟着这种主子,底气不足才怪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快步出了长信宫,坠儿想了想,跟夜温言耳语几句,然后也快跑着追过去了。见了从文之后礼貌地行礼说:“我跟姑姑一起去,省得那太后逞威风给姑姑气受。”
从文想了想,干脆热络地挽上了坠儿的袖子,二人跟姐妹一样,一边说着话一边去办差。
长信宫里,宫人又给续了一遍茶水,坠儿不在屋里了,权青城没有人斗嘴,就想起来夜楚怜有一次伤了腿,他还找太医给看过。于是就问道:“楚怜你的腿怎么样,好没好?”
夜楚怜一愣,“我腿怎么了?”
“就是有一回你去神仙殿找朕,不是伤了腿吗?”
夜楚怜听得那个气啊——“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再说,那之后咱们也见过好几回啊,这怎么今儿突然问起来了?合着前几次你见着我都白见了?还是说你现在是没话找话,搁我这儿解闷儿呢?”她越说越来气,“腿疼那事儿我都给忘了,你又捡起来说,吃饱了撑的!”
权青城一脑门子黑线,“今儿这是怎么了?佩儿怼朕,楚怜你也怼朕,朕还是皇上呢你们都这态度,那外面的男人你们还不得直接动手打啊?楚怜啊,你以前不是这性格,这怎么整的,变了呢?听朕一句劝,脾气好点儿,可别跟佩儿一样,小心长大嫁不出去。”
虞太后的眼睛又笑成了一条缝,当时就表了态:“嫁不出去没关系,皇上给娶进宫里来就行了。楚怜啊,你别听皇上的,脾气用不着改,哀家瞧着就挺好。”
夜楚怜低下了头不想再说话,这太后娘娘见缝插针的本事也太强大了。
殿内众人唠着闲嗑,看似轻松,可是夜温言知道,此刻虞太后的心里肯定是七上八下的,对于即将到长信宫来的李太后,她应该是多少还有些打怵。毕竟从前做妃子时被皇后一直压着,日久天长就成了习惯,即使已经能够与从前的皇后比肩,她依然还会觉得自己矮半截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过没关系,人的习惯是可以改变的,她此番进宫是为了把那只珠花当着李太后的面送给虞太后。送礼不是最终目的,本意还是为了之前答应应鹏的那件事。
严格来说她是利用了虞太后一把,虽然虞太后不会有什么疑议,但她不是不懂事的人,利用了人家,就得还回去相应的报酬,至少让对方心里舒坦。
所以她把夜清眉和夜楚怜一起带来了,目的就是在解决完珠花的事之后,由她二人来跟虞太后谈一笔香薰的买卖。这买卖由她传授手艺,由夜清眉和夜楚怜去主要执行,而虞太后则可以把东西引进宫中,并且负责在京中贵族圈内推广。如此以临安为基础,慢慢向临安之外扩张,若能借着太后娘娘的影响力让铺子遍布整个北齐,不但是一笔十分可观的收入,对她来说,也是有着跟珠宝铺子异曲同工之妙。
夜温言在心里盘算着这些事情,盘算自己还能记得多少香水、香薰蜡烛的种类和制作方法,也盘算着应该给虞太后多少利润才能让虞太后合作得更开心。
这时,李太后到了。
随着长信宫宫人的一声通传:“永安宫太后娘娘到!”
人们皆转了头向外看去,只见太后李笑寒一身华服,微仰着头朝着正殿这边走来。院子里的下人规规矩矩跪了一地,却还是被李太后身边的宫女宝蟾训斥道:“一个个不成样子,哪里像是在侍候太后,简直连外头府里的奴才还不如,一看就是从来没侍候过正经主子。”
下人们不敢吱声,权青城却听得皱起眉。这是他生母的宫院,李太后身边的宫女一进来就这样说话,打谁的脸呢?
他就要站起来给自己的母亲讨公道,却被夜温言狠狠瞪了一眼,同时也厉声喝斥:“坐下!你是皇上,一国之君,跟奴才拌嘴这种事不是你该做的!”
说话间,一个眼神向坠儿使了过去,坠儿心领神会,立即开了口:“到别人的地盘训斥别人的奴才,哪里像是太后身边的侍女能干得出来的事!简直连外头府里的丫鬟都不如,一看就是没侍候过正经主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老夫人又如何?她又不是夜老将军!”一激动,这姑娘把心里话都给说出来了。
她家老夫人气得用力拧了她一把,她也知自己失言,强忍着疼不敢再多说话。
夜温言也不气,只是笑着对夜老夫人说:“祖母您看,全天下都知道这个理。”
夜老夫人面子挂不住了,刚刚还热络聊天的老姐妹,这一下全成了她的仇人。于是她下了逐客令:“宫宴就要开始了,各位还是回到自家席面去吧!”
那几个老太太也不想再坐下去,毕竟一个伤了肩膀,一个崩掉了半颗牙,还有一个虽然没受到伤害,但是她孙女把在家里说的话当着夜老夫人的面给说了,这就相当于当面打脸,她得能有多远就躲多远,否则夜老夫人万一发了怒要同她理论,那也是挺不好看的。
人呼啦一下全走了,座位终于空了出来。
夜温言拉了椅子请穆氏坐下,依然笑着跟老夫人说:“你看,整那些个没用的干啥?费事不说,还让自己难看。要是一早就有些眼力见儿给我们腾位置,又怎会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颜面尽失呢!”
夜老夫人往四周看了看,果然,大部份人都往这边看过来,还有人在笑。那几位刚离开这里的老太太也没好到哪去,肩膀疼的还能强忍着,可崩掉了牙崩得满嘴血的就不好再继续坐着了,匆匆出了凤凰于飞殿,也不知道是直接回家,还是去找太医看牙。
老太太就觉得这事儿实在过于巧合,本来都好好的,怎么夜温言一到,接二连三就出事呢?但要细究起来,夜温言又只是在边上站着,最多说几问话,可什么都没有做。她看得真真的,就是什么都没有做。
越是什么都没做就越是奇怪,夜老夫人斜了夜温言一眼,也不怎么想的,张口就来了句:“妖女!”
夜温言摇摇头,“祖母说错了,我是魔女,比妖女高级那么一点点。”
跟过来看热闹的江家母女和池家母女本来都准备好要上场了,结果没想到那几位老太太自己翻了车,主动自觉地灰溜溜滚蛋。这让她们觉得一身本事无处发挥,憋得够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穆氏瞅着几人跃跃欲试的,赶紧小声劝慰:“没事总比有事好,今儿是新帝登基以来第一次大年宫宴,尽可能的少惹麻烦,也别让自己太显眼吧!”
终于把人劝了回去,穆氏等人这才落了座。
夜楚怜坐到了老夫人身边,另一头夜清眉打算坐了,却被夜温言拉了一下,“姐,你挨着母亲坐,我挨着祖母。祖母一向最疼我,我坐得近些还能陪祖母多说说话。”
夜老夫人一口气都差点儿没上来,“谁最疼你了?谁愿意挨着你了?”
“不愿意吗?”夜温言一脸天真,“不能啊,祖母要是不疼我,那为何一天到晚总为我的婚事操心?府里这么多姑娘,祖母操心谁不好,非得操心我,还不是因为疼我。您瞧瞧这一天天的,又是肃王又是尘王,这么想把我嫁给权家人呀?”
老夫人气得直哆嗦,“不知廉耻!简直不知廉耻!未出阁的大姑娘就住到男人家里去,我不把你嫁给他又能怎么办?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又说胡话了。”夜温言用手在桌子敲了几下,“我怎么就住到尘王府了呢?我不是天天都在家里待着呢吗?祖母这个糊涂病犯起来还真是要命,下回出门可得记得吃药呀!”说着,又瞅瞅老夫人这身衣裳,“一品将军府的老夫人穿着一身湿衣裳参加宫宴,这可不太好,是要坏规矩的。不打算换一套?”
老夫人到是想换,可她没带多余的衣裳来呀!
见她不动地方,夜温言就又道:“不换就有点儿失礼,肯定要冲~撞圣颜。不过想来祖母也不用担心这个,您都要自称为帝了,冲不冲~撞圣颜想必也不是很在意。”
“快快住口!”老夫人急了,不但急,而且还纳闷,“你怎么知道这个事的?”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一直就在家里。我不但看到祖母接了素帖,我也看到我母亲接了玉帖。还有二叔一家一天挨过几顿打,抽他们的鞭子上是蘸着凉水还是辣椒水,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我全都知道。哦对了,还有夜圣王朝,名字可真是气派。”
老夫人的脸都白了,她什么都不怕,就怕这个夜圣王朝,这几乎成了她的致命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真是没想到,当初老头子和大儿子都在时,夜家手里握着几十万大军,都没有被人冠上谋反的罪名。却在人已经死了,兵权已经交还给朝廷之后,这个谋反的罪名却扣到了她头上。
她一个老太太如何受得了这个!
夜老夫人又不说话了,一句夜圣王朝,成功地堵住了她的嘴。
原本她还想跟夜温言掰扯一番,比如说既然你口口声声称自己一直在家,那为何还要把她的二儿子给关起来。
夜温言在家,跟她二儿子被关,这就是个悖论。
但眼下这些都不能问,因为不但夜温言抛出了夜圣王朝,她还看到云臣从殿门外走进来。
她如今看云臣就跟耗子见了猫,那是能有多远就躲多远,能不引起注意就不引起注意。
夜温言瞧着老夫人这样就笑,优哉哉地说:“也有知道怕的人啊!”
老夫人就半湿着衣裳老实坐着,夜温言则一手握着茶靠在椅背,还翘了个二郎腿。
李嫣然坐在隔了两桌的地方朝她这处看过来,正巧她也往李嫣然所在的方向看了去。
目光相对,李小姐微微含首,笑得端庄优雅。夜小姐则扬扬下巴,笑得一脸邪痞之气。
有人将这一幕看了去,就在私底下小声说:“夜家的魔女真是比从前更魔性了,瞅她那样儿就像街上混混,哪里还有半分女儿家的矜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话说到最后时,那位小姐不小心咬了舌头,疼得眼泪差点儿没出来。
夜温言轻笑了声,将头轻轻靠在穆氏肩上撒娇,“想吃娘亲包的饺子了,明儿大年初一,娘亲再给我包一回呗。”
穆氏用脸颊蹭蹭她那一头细软的发,点点头说:“好,只要你想吃,娘亲每天都可以给你包。不过言儿啊!”她将声音压低了许多,问她,“方才你在长信宫时,只管同虞太后说万万不能让归月郡主嫁给皇上。那么那位呢?”她冲着李嫣然的方向呶了呶下巴,“她呢?”
夜温言答:“自然也是不能的,且不论那位李家小姐品性是好是坏,就冲着她是李家的人,咱们就不能让她如了这个愿。不过说到底这都是皇上自己的事,万一一会儿出来,他一眼就相中了归月郡主,或是品来品去也觉得李嫣然甚妙,那我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你管得到是宽。”穆氏轻叹了声,又问她,“皇上同你很亲近?”
“恩。”她点头,“皇上跟我叫姐姐。其实我比他还小一岁呢,也不知道为啥他对于跟我叫姐姐这个事特别的执着。不过他的确就是个小屁孩儿,既叫了我一声姐姐,我总得在一些事情上帮他把把关,可别让人给糊弄了。”
“言儿,你总想着帮别人,可有人愿意帮你?”穆氏握了她一只手,念念叨叨地说。
夜温言便也顺着她的话软声细语地答:“自然是有的。娘亲放心,你女儿我福大命大,一定能陪着娘亲长长久久的。就算以后嫁了人,也定是拐着娘亲一起嫁过去,因为我还想吃娘亲包的饺子呀!娘亲要是不同我一起走,我吃饺子就不方便了。”
穆氏笑了,是自腊月十五以来第一次笑,笑得夜清眉鼻子发酸,也笑得老夫人心头打颤。
她只瞧着穆氏的嘴一张一合的在跟夜温言说话,可又实在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但她不爱看穆千秋笑,穆千秋心情好就意味着她心情要不好,可她又有点儿盼着穆千秋笑,因为兴许穆千秋心情一好,就能把她儿子给放出来。
穆氏可没心思搭理老太太,她盼了半个月的女儿今日终于得见,简直恨不能不参加这个宫宴了,只拉着女儿回府去好好过日子。
可惜进了宫就由不得她说走便走,所以只得拉着女儿的手不停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傻孩子,哪有嫁人还带着娘的。”
“我带了,不就有了吗?”夜温言总有自己的道理。
穆氏却还是摇头,“就不怕你未来的夫君不答应?”
“他不敢。”随口一句话,说完就发现自己上套了。
果然,穆氏探究的目光递了过来,就连边上夜清眉的目光也跟着探了过来。
“言儿,你这是心里有人了?”夜清眉半俯在穆氏身上,拉着夜温言的胳膊小声盘问。“他不敢的他,指的是谁?该不会真的是四殿下吧?”
“大姐也跟着胡闹。”她瞪了夜清眉一眼,“就知道取笑我,你都是订了亲的人,我都从来没有拿未来姐夫开你玩笑,你怎么可以挤兑我呢?”
夜清眉摇头,“我不是挤兑你,我是提醒你这次一定要把眼睛擦亮一些,要是再看上一个六殿下那样的,我可真的就再也不理你了。”
“放心,不会。”她摇摇夜清眉的袖子,“知道大姐姐对我好,放心吧,真的再也不会了。”
这边正说着话,殿外又有人走了进来。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所有宾客都愣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话一出,夜温言突然就笑了,一边笑一边看向老夫人,也不说话,但眼里却传递着明明白白的讯息,那就是:我敢给,你敢要吗?
老夫人不敢,她非但不敢要那房契,她甚至都不太敢跟夜温言多说话。
刚才在前院儿闹的那一出,回来之后她细细分析过,也找人问过前因后果。这不问不知道,一问真是吓一跳。合着她跟弟弟还有萧书白内讧了一场,竟完全是夜温言搞的鬼,夜温言居然能三句两句就把她那弟弟给挑拨得跟她翻了脸,还把萧氏也一道算计了进去,这说话的功底也太深厚了,十几岁的小姑娘,这套路都是跟谁学的?
老夫人不敢说话,边上坐着的舅奶奶氏可敢。就见她用审视一样的目光看了夜温言一会儿后,开口道:“你就是夜家四姑娘?那个临安城的第一美女?”
夜温言笑着行礼:“这位就是秀山县总跟一品将军府要钱的、蒋家的舅奶奶吧?多谢舅奶奶夸赞,您放心,我一定把临安第一美人这个位置给坐稳了。”
汤氏脸色沉了沉,一句总跟一品将军府要钱,说得她脸上多少有点儿臊得慌。
夜温言也不等她再问回下一句,主动接着先前夜连绵那个话开始往下说了。她先是看了夜连绵一眼,那一眼里尽是无奈与责备,她说:“二姐姐怎么还提那百品香呢?专戳着舅奶奶的痛处说,这也显得二姐姐太不懂事了。二姐,那铺子是老夫人送给自家的侄子和侄媳妇经营的,可那个侄子可不是咱们的亲舅爷亲舅奶所出,那是祖母庶出的弟弟生的。你看看,嫡亲的舅奶奶还在这儿坐着呢,你嘴快就把我人办的事给说了出来,这还让祖母怎么接?”
夜连绵有点儿懵,前院儿的事她才听说,但因为急着追夜温言到这边儿,也就听了个大概。只知道她祖母和二婶,还有从秀山县来的舅爷爷打起来了,却不知到底是因为什么。
本来还自以为是耍了个小聪明,让夜温言在她这句话的压力下,不得不把那个铺子交出来。虽然铺子她得不着,但总归也算是她讨好了祖母,还是划算的。
但是没想到夜温言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说得她一句都接不上来。
可她接不上来是她的事,夜温言的话却还在继续。就听夜温言又说:“铺子我是带着,也的的确确是想给祖母的。可这事儿只能悄悄地办,在没人的时候办,这样祖母才好背着舅奶奶把铺子接着,然后继续去接济庶出的侄子。但是你这一闹就完蛋了,祖母没法接,接了给谁呢?还给庶出的吧,那嫡亲的弟媳心里肯定不乐意。给自己家亲弟弟吧,她自己心里还惦记着庶出,给嫡亲的舍不得。唉,祖母这也太难了,二姐姐说话也太不过脑子了。”
夜连绵听得瞠目结舌,她真想把夜温言的脑袋给剖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这怎么这么能说呢?死的都能给说活了,黑的都能给说白了。以至于她现在真是一头雾水,似乎还两头不是人,满脑子就只想着: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倒是知道自己是谁,但就是亲弟弟和庶弟弟这个远亲关系,让她觉得有点儿乱套。
她其实并没有多喜欢庶出的侄子,只是觉得他们听话,比嫡出的更好摆弄。再加上那二人又都在京城,铺子又是突然拿到的,这事儿真就是赶巧了才交给那二人。
这明明挺简单的事,怎么被夜温言三句两句就给说得如此复杂,甚至变了味道呢?
她想解释,还不等开口呢夜温言就又说话了:“当然了,事情都讲究个见者有份儿,既然舅奶奶都听见看见了,那这个铺子我们祖母不给舅奶奶占些便宜,肯定是说不过去的。那不如我就把铺子先给了祖母,至于她给你和那庶出的侄子怎么分配,这就不是我该管的了。”
她一边说,一边还真就把房契拿了出来,“要说关系还得是嫡出的亲,祖母心里头肯定是向着舅奶奶这边的。唉,我也不知道祖母究竟怎么想,反正这事儿要是搁我啊,我肯定要面子,先前都在前院儿闹一场了,那眼下我再得一个铺子,我肯定是二话不说,直接就把它彻底送给舅奶奶的。钱不钱的无所谓,面子必须挽留住,不能在老家人面前显得小气。”
她笑着问老夫人:“祖母,我说得对吧?”
老夫人想说对个屁,那么大一个酒楼,说给人就给人了?她有儿有孙的,凭什么要把临安内城的大酒楼白白送给弟弟?再是娘家人,那也不如自己的亲儿子亲啊!
当然话肯定不能这么说,却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因为她已经看到夜温言拿着房契的手,正向汤氏递过去。而汤氏眼底有一丝贪婪闪过,看样子就要伸手去接了。
于是老夫人赶紧道:“夜温言你莫要拿这个酒楼出来害人了!这酒楼惹出了大官司,账都没平,还在朝廷那边挂着号呢!你居然敢把这样的东西拿出来祸害你舅奶奶,你想干什么?是想把你舅奶奶送进临安府大牢,还是送进刑部大牢?”
老夫人说着说着还上了瘾,如戏精上身一般还站了起来,一脸义愤填膺的表情:“夜温言,你个小姑娘为何就不懂得善良?你在家里不敬着我也就算了,舅奶奶又没招惹你,你为何要害人家?这酒楼的案子是跟归月国的昭莲郡主扯上了关系的,那郡主人才走没几个时辰,走不出多远,万一这消息传到她耳朵里,她一生气再杀个回马枪,就她那个脾气谁受得了?到时候还不得把你舅奶奶生吞活剥了啊!夜温言,你可饶了我们蒋家人吧!”
汤氏伸出去的手就又缩了回来,已经递到眼前的房契突然就不香了。
原来是有官司的啊!怪不得这么大方。也是,庶子生出来的孩子一向不给蒋家争气,他们经营的酒楼能有什么好?她切不可被利益冲晕了头脑,要保持冷静,这纸房契不能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汤氏做了个深呼吸,总算是从刚刚的喜悦中清醒过来。这时就听夜温言又对夜连绵说:“二姐姐听到祖母教训了吗?你这是一句话害了两个人啊!哦不对,就害一个,毕竟祖母肯定是要把铺子送给舅奶奶的,送出去的东西就跟祖母没什么关系了,出事也只能是舅奶奶一个人兜着。二姐你这招真毒啊!谁教你的?又为啥如此加害舅奶奶?”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做认真思考状,很快就恍然:“瞧我这脑子,自然是谁养的就是谁教的,毕竟二姐从小到大就只听祖母一个人的话。唉,祖母呀,我知道您生舅爷爷的气,因为他刚刚在前院儿那是一点儿脸都没给您留,但您也不该把气都撒在舅奶奶身上。您是京中有名的夜老夫人,您得大肚,不好这样子害人的。”
汤氏有点儿要绷不住了,看着老夫人叫了一声:“姐姐!”
老夫人气得直跺脚,“我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这夜温言最擅长的就是胡说八道,没有的事偏偏给说成是真的,谁要真信了谁才是傻子。”
夜连绵也说:“你不要把什么都推到我身上,你自己也承认了这会儿就是来给祖母送铺子的,所以你本就存了害人的心,根本不关我的事!”
“非也非也。”夜温言认真地摇头,“我是想给,但我想的是偷偷的给,到时候再替祖母在外周旋一番,慢慢把这个事儿给平了。可没想到舅奶奶坐在这里,你就把这事儿给说了,所以这铺子就不得不落到舅奶奶手中,那我就不能再去替舅奶奶平事儿啦!”
汤氏突然问了句:“你为何不能替我去平?”
夜温言笑了起来,“瞧您这话说的,这里是临安城,可不比秀山县。临安城天子脚下,皇城根儿底,芝麻大点儿的事儿都能滚成雪球那么大,那是说平就能平的吗?祖母是我爹的亲娘,所以我帮祖母那是天经地义的,不管费多大事,也得把这事儿给办成了。但舅奶奶您就不同了,我都没怎么见过您,您丈夫又是我祖母不待见的嫡亲弟弟,我为啥要帮您办事?”
汤氏嘴唇都直哆嗦,合着夜老夫人不待见自家亲弟弟这个事儿,这就算是坐实了?
夜温言再道:“我总得分出个远近~亲疏吧?要是您都能跟我祖母一个待遇,那不是显不出我祖母了吗?她的脸面又往哪儿搁呢?何况还有个事儿,方才在前院儿,我刚回府啊,就被舅爷爷劈头盖脸一顿骂,骂得那叫一个难听,连我那去世了的父亲都给捎带进去了。所以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都没有理由帮着您,您说是这个理吧?”
汤氏听得直迷糊,是真迷糊的那种,好像长途跋涉那个晕车的劲儿又上来了。
夜温言笑笑,突然回头,一把将夜连绵给拽了过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原本没给长公主准备任何寿礼的夜温言,出府时却带了两驾马车。
其中一驾马车坐着她和坠儿计蓉,由计夺收回来的车夫周商赶着,稳稳走在前头。
后面跟着的一驾马车里坐着的,是她院儿里四个粗使丫鬟。那马车事先去街上转了一圈之后才回来接人,谁也不知道马车里还装了些什么,只看到四个丫鬟匆匆上去,神神秘秘的。
再之后,夜府门口又有一驾马车出发,里面坐着夜无双,和夜景盛为她买来的丫鬟,名叫小梨。夜无双穿着昨儿新买来的衣裳,是明艳的牡丹色,衬着她姣好的面容,让身边的小丫鬟都不禁多看了好几眼,最后实在忍不住,说了声:“三小姐可真好看。”
夜无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哪里就好看了?人人皆知临安第一美女是四妹妹,她才是大美人,才该是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睛的。”
小梨听了这话就摇头:“那也得是看过之后才能移不开眼睛,可一般人谁敢正眼瞧四小姐啊!奴婢从前在人伢子手里时,就已经听说过夜四小姐的威名。人人都说夜四小姐被夜老将军宠坏了,烧杀抢掠什么都做,是出了名的临安内城小霸王。霸王就是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呢?谁敢看她呀!”她说到这儿就把声音压低了些,“所以婚都没成,夫家也不敢要。”
夜无双立即斥责:“住口,你怎可背地里妄议主子?四妹妹是夜家嫡女,何等尊贵的身份,岂是你一个丫鬟随便就能编排的?快快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平白的给我惹麻烦。”
小梨赶紧低头认错,但还是小声补了句:“奴婢说得没错嘛!三小姐您也是嫡女,身份也尊贵着呢!如今二老爷当家,您才是最尊贵的小姐。”
夜无双没再说什么,但心里却一直在回味着这个话。
虽说昨日闹了一场,让她对一品将军府的向往发生了些偏差,但也依然没有将认祖归宗的喜悦冲淡太多。毕竟隐忍那么多年,再急躁的性子也磨平了,再不甘的心也都习惯了,虽然还是难免激动,总归还是比前些年要冷静得多。
只是小梨说得也没错,她如今是一品将军府的嫡小姐,再也不是外城东街月秀巷的洗衣姑娘。她要争的是父亲的重视和老夫人的关怀,至于其它人的态度,也不是那么重要。
夜无双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冲着小梨笑了笑,“女孩子是该文静些,父亲从前就常常教导,要知书达理,要多习琴画,就是书也一定要读的。不能总想着舞刀弄枪,那就失了姑娘家的仪态,手会被兵器磨得粗糙,性子也不温婉柔顺,没有哪个男子会喜欢这样的姑娘的。”
小梨很高兴听到夜无双说这样的话,这就说明小姐把自己的话往心里合计了,只要能被小姐认可,将来就能一直陪在小姐身边,做近侍,做一等侍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是在人伢子手里转卖多年的,今年已经十五岁了,要是再找不到合适的主子愿意收留她,等岁数再大些就更少有人愿意要,到时候人伢子指不定就要把她卖到花楼去侍候男人。
她不想过那样的日子,所以此番好不容易进了一品将军府,就一定要好好的巴结着夜无双,只要主子有出息,她就会跟着有出息。将来主子嫁到好人家,她兴许也能捞个屋里人当当,到时候也有下人侍候着,不用再做下人的事了。
小梨心里打算极好,同时也更尽心尽力地对夜无双了。她跟夜无双说:“二老爷让咱们跟上来,四小姐那头还不知道呢!不过没关系,都是一家人,咱们人都跟去了,她总不能再把咱们给赶回去吧?何况咱们带着贺礼来的,冲着的是长公主,四小姐也没道理把给长公主送贺礼的人赶走,那样长公主可是会生气的。”
夜无双点点头,“是啊,我敬佩长公主已久,如今终于回到内城生活,又逢长公主寿辰,自然是要来祝贺一番。我是冲着长公主来的,四妹妹应该不会不给长公主颜面。”
前面第一辆马车里,坠儿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瞅了一会儿,然后道:“还跟着呢!咱们府上这位新来的三小姐可真行,这种事儿也干得出来,她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计蓉就说:“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夜府的门都进了,哪还管得了好不好意思。”
“你说二老爷图什么?”坠儿气得直跺脚,“那天他说长公主寿宴时让带三小姐一起去,我心里明知道他说的是夜无双,但我后来跟小姐合计了,就带夜红妆去,气死二老爷。结果夜红妆被六殿下又弄回去了,这下可好,咱们后面跟着块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她又探头去瞅,见马车跟得还挺紧,就回过身来跟周商说:“能不能跑快点儿,把跟着咱们的狗皮膏药给甩掉?”
周商说:“能倒是能,但甩掉她容易,第二辆车怎么办呢?那可是咱们自己带来的。”
坠儿想想也是,便没再说话。倒是计蓉问了夜温言一句:“主子,那长公主气盛,咱们不会在府门口就跟她打起来吧?”再想想,又道,“那样也不错,打完了她也就别办寿了。”
夜温言听了就笑,“怎么可能不办寿,那么些人都来了,她要是因为跟我置气连寿宴都不办了,那多丢人。今后传出去可就是长公主斗不过夜四小姐,她能高兴?所以寿宴该办还是得办,但门口这一架该打也还是得打。权家惯着她我可惯不着,敢对我父亲如此无礼,今儿我就得让她知道知道天高地厚,得让她知道这临安内城豪横的人不只她一个。”
夜温言往车厢上靠了去,轻轻地闭上眼睛,一直等到马车停住方才睁开。
车厢外周商说了句:“小姐,长公主府到了。”紧接着就是一声疑惑,她听到周商跳下马车,好像往前跑了几步,紧接着就听到周商疯狂大喊——“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蓉“唰”地一下掀开车帘,弯腰就走了出去,夜温言同坠儿也在后头跟着,就见周商拼命地去推那些来参加寿宴的夫人小姐们,一边推一边大喊:“你们放肆!你们该死!保家卫国的大将军岂容你们如此玷污!你们有没有把北齐将士放在眼里?”
夜温言一双眼睛眯了起来,眼里毫不掩饰地透出凶残的目光。
身披铠甲,背后写着大将军夜景归名字的稻草人就跪在长公主府门口,所有参宴宾客想要入府,都要经过“他”。有人匆匆而过没有多看一眼,有人打量过后皱了眉头。
更多的人则是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摆弄那稻草人,嘻笑怒骂地拍拍打打,吐口水,用手指用力点稻草人的额头,甚至还有位夫人把自己一方绿色的手帕盖在稻草人头上,然后放肆大笑着说:“你们看,夜大将军戴了绿帽子了!他们家夫人指不定跟谁跑了,把他气死了。”
人们一听这话都笑了起来,也不想着入府了,就在门口围观作贱这稻草人。
周商冲上去推开她们时,有许多人没有防备,一下就被周商推倒在地。一时间,长公主府门口乱作一团,哀嚎声和哭叫声此起彼伏。
周商挺大个男人直接就气哭了,想上前去扯下贴在稻草人背后的字,却被公主府的侍卫拦了下来,两把刀直接就架到了他脖子上,同时大喝道:“哪里来的贱奴,竟敢到长公主府来撒野!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周商完全不怕这两柄刀,他们冲他喊,他也立即就喊回去——“你们才是活腻歪了!夜大将军一生征战,为北齐建功立业开疆拓土,无数功勋背在身上,岂容得你们如此作贱?你们凭什么做这样的稻草人放在这里?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国家,还有没有那些为了北齐洒下一腔热血的铮铮儿郎?你们如今能够安安稳稳生活在临安城,忘了是谁在边关驻守吗?忘了是谁替你们守着这片江山领土了吗?你们凭什么?凭什么啊?”
周商几乎崩溃了,疯狂地喊着,整个人直往前冲,直接把那两把大刀给冲了开。
脖子上有血流了出来,好在伤口不深,那两个侍卫也是被他这气势给喝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把他怎么办。按说在公主府门前撒野,该杀。可今日长公主寿辰,见血也不好吧?
周商冲开兵器,一下就把稻草人背上的字扯了下来,团成一团直接塞到嘴里咽了下去。然后就动手去扯那件铠甲,一边扯一边说——
“这是将士杀敌时防身用的,不能拿来供你们取笑玩乐。你们这些人,心里没有家国,不把将军放在眼里,就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那些血洒战场的亡魂不会放过你们的,一定会回来向你们索命,因为你们不配被他们保护。他们拼命奋战,保的是有良心的北齐国民,不是你们这群败类!”
他扯完铠甲,回过头来:“你们要是再敢对大将军不敬,我豁出去命不要,也要跟你们拼了!反正我烂命一条,你们要是不怕给我陪葬,就尽管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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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水能生财,所以开国先祖在建宫时引了许多水源,以此来祈愿北齐国运昌盛兴旺。
夜温言眼前这片湖泊相对较大,因为太大,所以冻得不算太实称。
可再不实称至少也得冻上两尺厚,也不是用锄头砸就能砸得开的啊!
夜温言顺着那阵砰砰声瞅了去,就见一红衣女子轮着把锄头,一下一下地往冰上凿,凿得十分认真。
锄头很大,红衣女子很瘦,每轮一下锄头都有一种能把自己也给轮飞了的即视感。
腊月二十九的天气极冷,可那女子却穿得很少,她尚且还在穿冬袍,那女子竟只穿着纱料的长裙。虽然也捂得挺严实,可毕竟不是冬日里该穿的布料,怎么看都显得太过单薄了。
夜温言觉得自己可能是遇着一个傻子,不然怎么可能有人愚蠢到这种程度,寒冬腊月的不睡觉,穿着夏天的衣裳跑到这里来凿冰湖?
再瞅瞅四周,似乎也没有皇宫侍卫辨着声音寻过来查看,想来那姑娘已经凿了有一会儿了,侍卫们也已经习惯了。
这是先帝留下的公主吗?还是哪位年纪较大的皇子的女儿?
也就只有皇族人才敢在皇宫里头这样玩儿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琢磨了一会儿,干脆从树上跳下来,见这四周真没什么人,便也不再隐藏身形,干脆现了真身,直奔着那红衣姑娘就走了过去。
凿冰的姑娘凿得特别认真,一下一下的毫不气馁。她也并未觉察出夜温言的到来,只自顾地在那念叨:“这北齐的冬天果然比归月寒冷,湖水冻个冰都能冻得这样结实,小爷我都凿了一百多下了,怎么也见不着水呢?”
夜温言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手拍拍她的肩,一手接过她手里的大锄头。灵力催动,锄头轻轻往前一送——就听“砰”地一声,紧接着又是“扑通”一声。
冰破锄落,冰冻的湖水终于被砸出一个大坑来。
红衣女子惊呆了,回头一脸惊讶和崇拜地看向夜温言,看了一会儿后,突然伸手捧起她的脸,照着脸颊“吧唧”一口就亲了上去。
夜温言都懵了,第一反应居然是四处张望,看师离渊有没有跟过来。
那种心情就像是跟人偷情怕被正牌男友发现了一样,心虚得不要不要的。
待看出四周并没有灵力波动,这才松了口气,再回头去瞅那红衣女子……好么,人家也不知道是打哪儿变出来一把鱼杆儿,这会儿正盘腿坐在冰上,顺着那冰窟窿钓鱼呢。
她简直佩服之至。
“归月郡主?”她走上前,在红衣女子身边蹲了下来,“哎不,听你刚刚自言自语,你是归月郡主对吧?我说,大冬天的破冰钓鱼,还是在北齐的皇宫里,脑子没病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病呀!”红衣女子转头看她,送给她一个绝世倾城的笑容。
夜温言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了两下,这姑娘长得可真好看,精致的五官就像画里画出来的一样,再配上这身大红裙,火红的颜色映得脸色也红润有光泽,一笑就更迷人了。
从前她只以为自己长得不错,后来见到师离渊,发现自己被一个男人赶超了,直到今晚又发现自己被一个他国郡主也给赶超了。
夜温言心里一万句MM~P,同时也对自己的颜值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同时更是对自己的取向有了点儿浅浅的怀疑。否则为啥这红衣姑娘瞅着她笑,她居然有点儿慌呢?她是不是对穿红衣裳的人天生没有抵抗力?
红衣姑娘自是不知她在想什么,只顺着刚刚的话往下说:“我肯定没病呀!天底下有水的地方就有鱼,有鱼就得让人钓,我管它是谁家的皇宫,反正我就想钓鱼。”
她说得理所当然,说完了还问夜温言:“你又是谁?我是归月国的郡主,算是客人,所以他们多少得给我几分面子。就像这种破冰钓鱼的小事,堂堂北齐国还不至于同我计较。可是怎么你大半夜的在宫里头转悠,也没有人管呢?”
夜温言眨眨眼,“可能他们都没看见我吧!”
“你会隐形么?”红衣女子一脸认真地问她,“是不是会隐形?否则皇宫大内到处都是侍卫,怎么可能都没看见你?”
“我要说我真的会隐形,你信吗?”
“你敢说我就敢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罢了,“我不会隐形,但可能我命好,所以没有被人看见。怎么着,你一个远道来的客人,是想赶我走,还是想揭发我?”
“都不是。”红衣女子又笑了起来,“你长得这么好看,我为啥要赶你走呀!小爷我夜半钓鱼,身边还有佳人相伴,如此雪月风花之事自然是该享受,谁要赶你走谁就是脑子有病。”
夜温言点点头,“虽然话说得不怎么地,但你能承认我长得好看,还是挺有眼光的。你也不赖,是除了我们家小师以外,我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人。”
“小师是谁?”红衣女子比较感兴趣,“你家男人吗?”
“算是未来的男人吧!毕竟还没成亲呢!”
“那你可真幸福,自己长得好,找的男人长得也好,跟我以前的一个朋友一样,都特别好命。”
“什么朋友?”
红衣女子没有往下说,只是摇了摇头,“很久远的事了,我也记不太清楚,咱们不说这个。你看啊,咱俩这也算是不砸冰不相识,我问你个事儿。”
“恩,你说。”
红衣女子往她身边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了些:“你们北齐的皇宫里,有没有一种四个颜色的鱼?或者有没有四个颜色的湖?哎呀,我也记不太清是四色鱼还是四色湖,总之是四个颜色的,你有没有听说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想了一会儿,摇头,“没听说过,这皇宫我也不常来,所以真不知道皇宫里有没有那种奇怪的湖和鱼。不过除了这北齐皇宫,天底下也没听说过有四色湖或是四色鱼啊?”
她还是觉得这姑娘脑子可能坏掉了,想她夜温言活了两世,前世更是执掌一个隐世大家族,阅古籍无数,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四种颜色的鱼。
四色湖好像是有,但那也不过就是光学作用下的一种假象罢了。
这姑娘神神叨叨的,怎么瞅都不像个正常人,真是白瞎了这副好面孔。
她想得多了些,想到脑子不好使的姑娘可不能嫁给权青城,再没权的小皇帝也不能娶个傻子,否则等到将来亲政,那岂不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再一偏头,好吧,傻子上鱼了,鱼杆顿了一下,傻子赶紧往起提。
可惜,是条瘦了吧叽的鲤鱼,黑色的。
傻子把鱼给放了,一脸的遗憾,“北齐比归月国大很多,从前就常听说北齐物产富饶,有许多归月没有的东西。我就想啊,万一那种四个颜色的鱼或湖能在北齐找到呢,所以我就来了。没想到想在北齐找也这么难,这一路上我都钓了不知道多少条鱼,也经过了不知道多少个湖泊,可惜都没找到我想找的。”
“你是因为这个事来的?”
红衣女子反问:“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是为了和亲吗?”
“和个屁的亲!”美人急眼了,“小爷我才不要嫁给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
美人可能是真急眼了,直接口吐芬芳,噼里啪啦骂了一堆。
夜温言听着就觉得十分魔幻,拥有这样逆天颜值的姑娘,居然能骂出那些花样不断的话来,这种反差还是很少见的,至少她以前没有见过。
但还有一个事儿她不太懂:“你来都来了,和不和亲也不是你自己能说得算的吧?”
“我为什么自己说了不算?”红衣姑娘拍拍大腿,“小爷我自己的事,凭什么自己还不能说得算了?北齐那个小崽子想娶小爷我,那也得掂掂自己半斤八两,还得试试能不能打得过小爷。反正小爷不喜欢他,凭什么要嫁给他?天大地大小爷喜欢谁最大!”
夜温言觉得她这话说得有点儿大,但也觉得十分有道理。她又问:“那你喜欢谁?”
“我喜欢……”红衣姑娘终于正经起来,很认真地思考了一阵,像是在极努力地去回想什么,可惜想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想起来。只得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喜欢谁,但我肯定是有喜欢的人的,这个我十分确定。而且那种喜欢刻骨铭心,就好像是前世的缘份,这辈子虽然转世轮回,却依然没有忘记似的。”
“这是什么意思?”她听不明白,“什么叫不知道喜欢谁,又确定有喜欢的人?”
红衣姑娘告诉她:“因为我记得那人总爱穿一身白衣裳,手里还总是摇着一把折扇,就好像画里面走出来的仙人,根本就不属于凡世间。还有他身上的那股子檀香味道,我也记得清清楚楚,就是烧香拜佛时燃的那种香,出现在他身上,清清淡淡,特别好闻。可是我看不到他的脸,因为每次他一要转过身来,我准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临安内城,描金大街。
这是内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不同于顺天大街的商业性,它相当于一道景观,因为这是内城通往外城的唯一一条街道,也是外城进人入内城后必走的路。
由于重要,所以这条街道是最快被清理出来的。不但残土瓦砾已经清理干净,就连在地龙翻身时被拱起来的石板也都重新换过。
此刻,尘王府的马车就行在描金大街上,速度很快,直奔城门方向。
夜楚怜坐在马车里,眉眼低垂,默默不语。既不问马车为何跑得这么快,也不问为何邀请她喝茶的四殿下故意支走了她的丫鬟,更不问现在要去哪。她只是两只手紧握着一只帕子,攥得死死的,关节都泛了白,以此来排解紧张。
权青画坐在她的对面,也不说话,就盯盯地看着她。直到马车出了内城,夜楚怜听到守城的官兵关城门的声音,方才意识到时辰真的已经不早了。
终于,马车停了,车厢外传来随从天星的声音:“主子,到了。”
权青画“恩”了一声,也不急着出去,只开口问夜楚怜:“你若害怕,本王下车之后,便让这马车再将你送回去。虽然内城已经闭城,但拿着本王的玉牌还是能够出入的。”
夜楚怜想都没想就摇了头,十分坚决地道:“我不怕!”
“不怕?”他琢磨了一会儿,再问,“那你可知本王叫你出来究竟为何?”
“吃茶。”她答得干脆,“四殿下说请我吃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若不是呢?”
“没有不是,吃茶就是吃茶。”她说着话,到是率先起了身,掀了车厢帘子就往外走。
天星吓了一跳,还以为先出来的能是他家主子呢!结果到是夜四小姐抢了先。他赶紧把踩脚的小凳子摆好,再搭了把手扶着夜楚怜下车,然后就见夜楚怜往街边瞅了瞅,指着眼前的茶楼问:“是这里吗?”
天星看了一眼跟着下了车的权青画,见他家主子点头,这才道:“正是这里,二层雅间。”
夜楚怜提着裙子就往里进,看得茶楼的小伙计都一愣一愣的。
终于二人在雅间儿坐好,伙计上了茶,还送进来好几盏烛台,这才听到夜楚怜又说了句:“我知道四殿下为何把我叫出来,我二哥惹了事,四姐姐替他平了事,但殿下您生气了。所以名义上是邀我出来吃茶,实际上是以此告诫我四姐姐你很生气,如果四姐姐不能给你一个说法,我可能就回不去了。没事,既然生在了夜家,这些事我就逃不掉的,我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四殿下也不用有多少心理负担,我就是个人质,生死都无所谓的。”
她把握在手里的茶一饮而尽,一脸的视死如归。
权青画看着她这样子,就想到了自己当年得知要被送到归月国时。起初他也是不乐意的,甚至想尽办法去反抗。可是后来就放弃了,再有人与他提起归月的事,他便是一派淡然,甚至还能与人谈论几句,就好像归月国才是他的家一般。就连临走的那一天,他还在笑着与人说,有机会就到归月去转转,那也是一片很美丽的国土。
可他那时是真的没有选择,也再无力反抗。但夜楚怜不是,他也不是那等残酷到能直接将人掳走的歹人,但凡在将军府夜楚怜摇了头,他都不会把人给带出来。
可夜楚怜说得也是对的,之所以带她出内城,确实是因为他生夜温言的气了。只是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做这种事,将对一个人的恨,转嫁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临安内城,夜温言从家里出门是带着坠儿一起的,赶车人是计夺。
到时,发现仁王府府门大开,那个她见过两回的小厮平阳正等在府门口,一见夜家的马车来了立即上前,恭恭敬敬地待夜温言下车,再恭恭敬敬地行礼,然后问也不问便将人往府里请。到是坠儿多了一句嘴:“这怎么像是特地在等着我们似的?”
平阳这才道:“确实是我家殿下派奴才来门外相迎的。殿下说了,四小姐一定会到,所以不管多晚都要给四小姐留门,奴才都得在外头等着。四小姐咱们往这边走,殿下在书房。”
夜温言一路随着平阳往内院儿走,走着走着就听到一阵女子的哭闹声,似乎在求着什么。
坠儿就问:“府里是在打架吗?是三殿下的小妾们打起来了?”
平阳摇头,“不是打架,是在驱逐。殿下吩咐要将内院儿所有妾室通房都送出府去,给她们银两,给她们身契,送出内城各自安好。从此以后只要靠近仁王府,随她们如何都成。”
坠儿不解,“这是为何?”
平阳看夜温言一眼,见夜温言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只管同坠儿说:“因为殿下并不喜欢她们,也不愿意她们留在府上碍眼,更不愿她们惹恼了他在意的人。”
“在意的人?莫不是三殿下要娶正妃了?所以在肃清后院儿?”
正说着,吵吵闹闹的人已经走得很近了,差不多十步远,借着灯笼可以隐约看得。至于哭嚷时说的话,就听得更真切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妾们多半还是只顾着哭的,最多也就是说不想走,求殿下开恩留下她们之类的话。却只有一人吵得最凶,说得也最多。那女子被府中侍卫押着胳膊,正拼命大喊:“我不走!凭什么是我们走?我们是仁王府正经的妾室,就算够不上侧妃,但至少我们还是女人,我们可以为三殿下传宗接代,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跟着三殿下出门,一起走在街上。凭什么是我们给那夜二少爷让路?他在仁王府的地位还不够吗?人虽然没住进来,但府里从上到下哪一个不听他的话?就连王爷的暗卫都随他使唤,这府里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任何一处角落都不对他设防,这还不够吗?现在为何又要把我们赶走?他就这样容不得我们?”
坠儿抚额,特么的她又想差了。
骂着骂着人就到了近前,那小妾抬头看看夜温言,有一瞬间的失神,下意识地说了句:“难道不是因为夜二少爷?是因为你?也是,你长得这样好看,的确是有资格独占这座王府的。”她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笑得像个疯子,“不过你可得小心了,这座王府可不是王爷说了算,而是一品将军府的二少爷说了算。王爷的书房你进不得,但一品将军府的二少爷进得。你要想在这里站稳脚跟,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忍,不是忍别的什么女人,而是去忍一个男人。因为咱们王爷的心里啊,就只有那位二少爷,他恨不能把整座王府都送给他,更恨不能把自己的心都掏给他。你看看我们,我们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我们每个人都被王爷宠幸过,都是王爷曾经最喜欢的美妾。可是我们在府里这么多年,却没有一天不活在那位的阴影下。”
许是被她带动了情绪,身后那些女子纷纷诉说起这些年所谓的苦楚来,句句不离夜二少爷,也句句不在劝着夜温言远离仁王府,否则早晚有一天要跟她们一样。
平阳听不下去了,大喝那些侍卫:“还不快把人给带走,在这里闹腾什么?惊扰了夜四小姐咱们谁都担不起责任!”
小妾们听懂了,“你不是府里的新人,你是那个临安第一美人,夜家的四小姐!你是夜二少爷的妹妹!”这一下可找着正主了,骂得最欢的那位当时就跳了脚,一个劲儿地往前冲,人却被侍卫押得死死的,一步都离不得原地。她气得大哭,“我好不容易入了王府,富贵日子还没过上几年就落得这般下场,你们夜家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坠儿听着生气,就要开口怼回去,却被夜温言拦了一下。她看着那女子一脸浓妆一身薄衫就摇头,“真正能在王府这种地方站住脚的女人绝不该是你这样的,也不必把气都撒在我二哥身上,即使没有我二哥,你这样的人也不可能在王府里有任何出息,甚至是不可能永远留在王府的。我虽与三殿下没什么交情,但他的眼光也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凡事先从自身找原因,你若真想在这样的地方长久生存,该研究的绝对不是如何把衣裳穿得更薄,也绝对不是如何把脸上的妆化得更加浓艳。若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就算没有我二哥,将来正妃进门,也一样是要把你们赶出府去的。”
“不可能!”女子大叫,“王爷可以有众多宠眷,就算正妃进门,她也管不了男人纳妾。”
夜温言点点头,“是管不了男人纳妾,但却有权力把关妾的品质。毕竟没有一个王妃能丢得起这样的脸面,整日在后宅面对你这样的女人。”
说完,又看向后面那些人,一个一个都不例外,浓妆艳抹,媚态横生。她也实在有点儿不能理解那三殿下的喜好了,这怎么整到府里来的女人,一个个都是这种德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眼瞅着一群婆子从院子里冲了出去,直奔着西院儿方向,穆氏当时就急眼了——“母亲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再抄一次我们的家吗?腊月初二已经抄了一回,那些东西可都还没补回来呢,再抄也抄不出值钱玩意。莫不是要将我们的被褥都拿走?”
老夫人恶狠狠地向她瞪过来,那感觉就像是在看一个有着血海深仇之人。
穆氏心里那种极不舒服的感觉也涌了上来,老夫人为何如此仇视她们一家,这个问题又在脑子里不停地回荡开。可惜,始终没有头绪。
萧氏开了口,主动解释:“大嫂误会了,不是要抄你们的东西,母亲只是让人到各院儿去查一查,看看还有没有犯忌讳的地方。毕竟府里还在丧期呢,一个不注意就是对逝去的人不敬,可马虎不得。何况昨儿四姑娘的嬷嬷也去查了,那就更没有道理不让母亲查。”
“就只查我们西院儿?”
“怎么可能。”萧氏又道,“各房各院儿都要查的,就连红妆那里也要查。”
夜温言靠在椅子里,歪着头问萧氏:“如今三姐是多尊贵之人?还用了就连二字,仿佛她的地位比府中任何一位主子都高似的。二婶是真忘了她如何保住一命,没有被浸猪笼的?”
她将两只手臂环抱在身前,勾着眼睛扫过萧氏,目光最终落到老夫人那处,“你们怎么查我不管,但有个事儿我有必要提醒一下。我给你们的三日期限快到了,最晚明天就得把我们的屋子添置起来,也得把我们丢失的东西给还回来。特别是我大哥那套笔墨,但凡有个缺失,我必须报官。”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地调整自己的情绪,老半天才说道:“你放心,府里不会贪你们的东西。”
“那就好。”她笑笑,不再搭理老太太,转而看向夜清眉,“大姐姐的额头有没有好一些?我瞧着还是有些疤痕,这些日子一直没请大夫吧?”
夜清眉点头,“府里客卿请不动,外头的大夫请不起,就这样吧,头发遮遮也没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唉。”夜温言重重地叹了一声,“真是亲情淡薄。不过没关系,我能治,今儿晚上我就给大姐姐送药去。我那药啊,保证涂了一次之后,一点儿疤痕都不会留的。别说你这点小伤,就是把整张脸都给豁开了,我也能给你治得貌美如初。”
萧氏又坐不住了,急急地叫了声:“四姑娘……”
她收起对着夜清眉的笑脸,又靠回自己的椅子里,随手拿了丫鬟摆在边桌上的茶,吹了两下,尝了一口,然后摇头,“不好喝。”
计嬷嬷立即道:“回头老身就给炎华宫送信,让连公公送最好的茶叶来。”
这下是老夫人跟二夫人一起生气了,萧氏气的是夜温言根本不接她这话茬,老夫人气的是夜温言居然能喝上炎华宫的茶?她都没喝上呢!
昨天府里给她买了手杖,这会儿握在手中正是得用,老夫人将心中愤慨全都集中到手劲儿上,将一根手杖砰砰地往地上敲,一边敲一边痛骂:“不孝子孙!夜家怎么出了你这种败类?你这样子目无尊长,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穆氏气得腾一下就站了起来,“凭什么我女儿要遭天打雷劈?她都被扎过一刀了,你们还嫌不够,还要诅咒她?”
老夫人的手杖敲得更响了:“还有你,你这个恶妇!你不配做我夜家的媳妇儿!”
“那我们一家收拾行李走人好不好?”夜温言歪着个身子探过穆氏,向老夫人看去。
老夫人这才发现,也不知道是啥时候,夜温言的一条腿居然抬了起来,那脚就踏在她坐的椅子上,样子像极了街头无赖。
“祖母给个话呗!我父亲已经不在了,按理说母亲跟将军府已经没什么瓜葛了。她今后是自己过还是改嫁,将军府可都管不着。所以祖母考虑一下,要不我们几个跟母亲搬出去自谋生路,过两年随母亲改嫁,然后把姓氏也给改了,跟新爹姓,您说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话一出,坐在一边的夜连绵直接就急了:“谁要跟你们走?谁要跟新爹姓?夜温言你找死也别带上我,我死也不要从这里搬出去。”
夜温言没理她,悠哉哉地抬头望天。
老夫人气得直接抽风,“啊啊”地怪叫起来,一把手杖轮啊轮的,不停地往地上敲,敲得地砖都快要冒火星子了。
好不容易这轮风抽完了,正准备张嘴开骂呢,结果被计嬷嬷一句话就给堵了回来:“请老夫人小心着些,手上千万别用大力。老奴瞅着这地上铺的应该是宫中御窑烧制出来的金砖,您可别给敲坏了。”
夜温言闻听此言也往地上瞅,瞅了一会儿就拽穆氏,“娘亲娘亲,这还真是金砖呀!女儿孤陋寡闻又年少无知,只晓得家里气派好看,却不知原来竟用了金砖铺地。这是宫里赏下来的吧?好像跟前院儿叙明堂地上铺的一样。”
穆氏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坐回来同她讲:“确实是宫里赏下来的,因为你祖父和父亲战功赫赫,先帝曾在数年前赏下来一批金砖。但金砖毕竟不多,又极其珍贵,所以家里没舍得铺院子。叙明堂是前堂,算是夜家的门面,自然是得铺的。铺完之后还剩一些,按说该铺到你祖父的书房,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铺到了福禄院儿来。”
老夫人砰地又敲了一下地面,“老大家的,你什么意思?”
穆氏摇摇头,“没什么意思,言儿问了,我实话实说而已。母亲不要再敲了,万一真敲坏了,咱们还得进宫去请罚,那多没面子。”
老夫人特别憋得慌,好不容易得到的手杖却无处发挥,刚刚觉得砰砰敲地挺过瘾,结果被大房一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就给叫了停。她这颗心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就在中间悬着,那个难受劲儿就别提了,都能把人给憋死。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这地上铺的确实是御赐的金砖,确实是不能给弄坏了。要真是生活中正常的损毁也就罢了,可若是她用手杖故意给敲出来的,就凭夜温言这张嘴,指不定能在皇上跟前给她定个什么罪名。
如今这个皇帝不是她们夜家支持的,她在宫里没底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太太忍了又忍,才算把这口气给忍下来。
萧氏的脸色很难看,刚才又一次听说夜温言能治毁脸的伤,这话就跟剜她心一样。
明知女儿的脸有治,可人家就不给你治,你能把她怎么着?
她心里胡乱想着事,眼睛频频往外头看。
夜温言又琢磨了开:“二婶看什么呢?是不是对那些去搜查的婆子有所期待?不如我们来猜猜,那些人究竟能翻出什么东西来呢?又是在谁的院子里翻出东西来呢?”
萧氏看了她一眼,闷哼着道:“谁知道呢!”
夜温言也哼了一声,“二婶真是用心良苦,祖母也用心良苦。”
萧氏特别想问问这用心良苦是什么意思,却在这时,堂外有动静了!
众人扭头,就见有两个婆子押着个丫鬟返了回来,那丫鬟还一边走一边喊:“小姐救我,小姐快救救我呀!”
夜温言乐了,是熙春。
人进了屋,两个婆子将熙春往前一推,其中一位将手里一捧腊梅花举了起来:“四小姐的丫鬟在梅园摘花,被老奴撞了个正着,人赃俱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熙春跪爬着扑到夜温言脚下,死死拽上她的裙角,“小姐帮奴婢求求情,小姐一定帮帮奴婢吧!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她问熙春:“你干什么了?”
熙春答:“奴婢给小姐摘花去了。”
“我何时让你摘花了?”
“小姐没让奴婢摘,可是奴婢看到坠儿每天都偷偷往梅园去,小姐的屋里也全是花香,奴婢还亲眼看到过小姐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过花瓣来。所以奴婢猜想,小姐一定是喜欢花,想用花,所以就替小姐去摘,没想到被人撞见了。小姐一定救救奴婢!”
夜温言摇头,“府里大丧,你去摘花,这是对先人不敬。何况我什么时候让坠儿去摘花了?总不能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什么话都能胡说八道吧?”
“小姐你不能这样,你不能不认啊,你不认那奴婢怎么办啊?”
“老夫人想把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呗。”她腿动了动,甩掉了被熙春拽着的裙角,再对老夫人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我表示很遗憾,做为她的主子,我是有连带责任的。所以我表个态,这丫鬟就交给祖母处置,是打是罚还是杀,我保证一句情都不替她求,如何?”
老夫人皱了眉,“只不替她求情就完了?四丫头,刚刚老身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你的丫鬟说,你不但房里用花,随身的荷包里也装满了花,这可冤枉了你?”
夜温言一脸惊讶:“自然是冤枉我了!我的荷包里怎么可能有花呀!”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将腰间坠着的荷包捂了起来,人还往椅子里缩了缩,任谁看了都是一副心虚模样。
穆氏心里咯噔一声,莫不是言儿真的藏花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与宴宾客的目光皆往殿门口投了去,夜温言这头却只顾着说话没加以理会。
穆氏还在小声问她:“言儿,你看上的人究竟是谁?可当真是四殿下?”
夜温言摇头,“不是。”
“那可是云臣云大人?”
“也不是。”
“是皇上?”
“更不是。”
穆氏沉默了一会儿,“若他们都是不是,那我就不问了。”
她还是抱着穆氏的胳膊撒娇,“娘亲,吃一堑长一智,我会为自己选到一个好夫婿的,到时候带来给娘亲看,让他向您行礼。”
穆氏听了就笑,抬手去点她的额头,“真不知道害臊。”
二人正说着话,就见夜清眉伸过手来用力摇她们,“你们快看,那不是六殿下和红妆吗?”
这一声,不但提醒了夜温言和穆千秋,也提醒了老夫人和夜楚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几人都往夜清眉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反应过来为何大殿上突然之间安静,又突然之间议论纷纷。原来竟是六殿下来了,还带着已经接到别院去住的夜红妆。
夜老夫人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以至于忘了自己腰闪过,也忘了自己掐夜楚怜时把自己给掐出一身的伤。
结果这么一站,就感觉胳膊腿和腰哪哪都疼,当时就没站住,扑通一下又坐了回来。
夜红妆似往这头瞅了一眼,却也只是瞅一眼,目光未做任何停留。
有人说:“六殿下这是好了?也是,满打满算也差不多一个月了,该好了。那些太监净身也就一个月的工夫就能下地走动,甚至恢复快的都可以进宫侍候主子了。”
又有人取笑她:“瞧你说的跟多懂似的,怎么着,你见过太监净身啊?”
那位夫人也笑,“过程肯定没见过,但净完身一个多月的太监到是瞅见过,虽然走动什么的算是自如了,可气色总不会太好,听说怎么也得三五个月才能彻底恢复过来。”
“哟,那照这么说,六殿下恢复得就有点儿太快了。你瞧瞧这走路姿势,不摇不晃,还迈着大步。脸色也好,面若春风。这哪里像是刚受过重伤的,分明比受伤之前还要精神。”
“是呢,相比起来到是身边那位肃王妃不怎么着。脸色不好看不说,好像还被人打过呢?一边脸都是肿的。不过也不奇怪,就冲着六殿下那个脾气,挨打也是正常事。”
人们议论着恢复过于惊人的六殿下,互相猜测着六殿下当初到底坏得彻不彻底,也议论着如今的六殿下到底是像太监一样了,还是已经被治好了,是位正常男子。
今日的六殿下穿了身淡灰色的袍子,身板笔挺,面上始终挂着笑。每每遇着人都会微微含首示意,期间不知道谁家的一个小孩子在殿中间跑着玩儿,不小心绊了一下,就摔在他跟前。他便弯身将孩子扶起来,一边拍着袍子,一边亲切地问:“有没有摔到哪里?疼不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孩子的母亲跑上前把孩子接过,不停地向他致歉,六殿下却只摇摇头道:“不必因为这等小事就要向本王道歉,小孩子跑跑闹闹实属正常,只管看看孩子有没有磕到哪里就好。”
这个六殿下跟从前不一样了!
这是所有人的想法,夜温言亦是如此所想。
只不过她比别人想得更多了一层,她在想——这个挽着夜红妆出场的人,究竟是谁?
没错,究竟是谁?这绝对不是权青禄,别人看不出,她却一眼就能看得出。
从前的六殿下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孩子,性子跋扈,仗着自己是嫡皇子,便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即便是当朝正一品的左右丞相,他说损一顿那也是张口就来,从不留情面。
但现在这位就不同了,这位表现出来的是谦逊随和,还带着几分儒雅,如阳光普照,令人一眼看去如沐春风。
这是走的亲民路线。
当然这都是外在,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做不得什么证据。
夜温言看的当然不是外在的讯息,她是在用灵力去感受这个人的气场,或者说是磁场。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磁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气息。这种玄妙的东西普通人感受不到,但是她可以,师离渊也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眼前这人不是权青禄的气场,虽然很像,也有一定程度的关联,可他与权青禄却完完全全是两个人。就好像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平常人只用肉眼是很难辨认得出的。
双胞胎这个概念给了她一些启发,可是再往深里想,又觉得也不对劲。
如果长期接触,即使是双胞胎也能够被认出来。长得再相像,也总有不一样的地方,更何况这人除了相貌之外,其余又跟权青禄是两种不同的状态呈现,想要分出谁是谁来,简直太容易了。
可是为什么在场宾客都没有怀疑呢?
因为权青禄是皇子,他有没有双胞胎兄弟,全天下的人都知晓。
所以没有人怀疑这位根本不是从前的六殿下,只是都以为六殿下重伤之后转了性子罢了。
可人哪有那么容易就转了性的,至于双胞胎的问题,如果天下人都不知呢?
不知就不会去想,只有不知,才能对眼前这位丝毫不产生怀疑。
夜温言心头冷笑,袖子里的小手又有了动作。
花瓣捏碎,灵力催动起来,手腕上挂着的银铃被她轻轻摇了摇。
银铃声音清脆,却不是凡人能听得见的,除银铃原本的主人以外,这世间唯她一人听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几乎是铃响的同时,一个声音就在她耳边响了起来,像一个人贴着她毛茸茸的小耳朵在说话,她几乎都能感受到那人说话时传来的热气。
“阿言,你终于舍得摇动本尊的断魂铃了。”
她唇角扬了扬,笑容是不由自主就溢上来的。这笑还被一些人看了去,于是就又有人在心里琢磨:难不成夜四小姐还没有对六殿下忘情?否则怎么看到了六殿下会露出这样的笑来?这笑分明是看到了心怡的男子才会有的,是满心的欢喜和憧憬。
当然是欢喜和憧憬,但却不是对着六殿下,而是对着身在炎华宫,却用传音之术萦绕在她耳边说话的男子。
“断魂铃这个名字取得不好,或许是你最初拿它当法器,银魂一响必有魂断,故而才叫断魂铃。但如今它给了我,万一我一摇就有人断魂可怎么办?所以我一般不用。”她亦用了传音之术,神识交流,外人一概不知。
他同她之间一向是什么事都好商量,眼下听小姑娘嫌弃这个名字,便同她说:“不如你给它改个名字,反正现如今她是你的,你喜欢叫什么就改什么好了。”
她点点头,“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总不能亏待了它。怎么说也是跟了帝尊大人您四百多年的法器,要不是天地灵力已经不在,怕是都该能修出器灵了。这事儿回头慢慢琢磨,眼下到是有另一件事想要问问你。师离渊,你可知道那六殿下权青禄还有一个双生的兄弟?”
这话把帝尊大人给问住了,他沉默了半晌,无奈地道:“阿言,凡人小事,本尊要是连这个都要过问,那这四百多年可真是一天都闲不着了。”
“这也不算小事吧!毕竟权家是皇族,你总也该多关心一下。”
“皇族怎么了?凭什么皇族就能多得到本尊的关心?”
好吧,算她没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阿言,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她实话实说:“因为现在就在我眼前,出现了一个跟六殿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挽着我的堂姐夜红妆一起到了凤凰于飞殿,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重伤痊愈的六殿下,却只有我知道他根本就不是。我看过,他脸下没有易容的痕迹,那么也就是说,他原本就长成这样。可这世间若非双生兄弟,怎么可能有像到这种程度的人?所以找你问问,但你若也不知,我也就只能静观其变了。”
她收了灵力,不再同师离渊说话。此时那位六殿下已经坐到了皇子席位上,夜红妆正往女宾席这边款款走来。
老夫人有些激动,嘴里边念念叨叨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直到夜红妆走到了近前,念叨的声音这才大了些。原来是在问:“六殿下好了?红妆,六殿下他全好了?”
夜红妆没答,只是俯身给老夫人见礼,叫了声:“祖母。”
老夫人连连点头,表示很满意,还一个劲儿地张罗夜红妆坐到她身边来。
可她身边哪有空位置,一边坐着夜楚怜,一边坐着夜温言。
夜红妆瞅了瞅,老夫人也瞅了瞅,然后瞪了夜楚怜一眼:“起来,给你三姐姐让位置。”
夜楚怜就起了身,可这席面上椅子都坐满了,她这一站起来就再没有地方坐,只能站到老夫人身后,看起来到真的像是夜家带进宫来的丫鬟了。
夜温言斜了已经坐下的夜红妆一眼,然后给夜楚怜出主意:“五妹妹,老夫人让你让位置,你就得带着你的椅子一起让,怎的自己站起来了却把椅子留下?”
夜红妆愣了愣,就听她又道:“计嬷嬷,帮五小姐把椅子搬到我身边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清眉点头,“放心吧言儿,我都懂。功效是最重要的,颜色和形状是用来供人们根据喜好来挑选的,这些我都明白。就是咱们现在只是练习,一旦要放到铺子里去卖,其它的都好说,就是这个容器怕不是很好找。而且有些容器本身就很贵,像这种琉璃做的,怎么可能拿到外城去卖,谁买得起啊?”
夜温言就告诉她:“琉璃做的这种不是用来卖的,是用来放在店里当镇店之宝的。但是现在这些琉璃杯子份量还不够,回头我让权青城在宫里找些更好看也更贵重的来。”
夜清眉听得直笑,“言儿,我怎么感觉皇上让你使唤得就跟个小丫鬟似的?”
夜温言不承认:“没有没有,我还是很拿那小屁孩儿当皇上的。”
夜清眉想说什么小屁孩儿,人家比你还大一岁。可是再想想如今这四妹妹的身份,这是未来帝后,跟帝尊大人是平辈,那皇上对于她来说可不就是小辈么。
夜温言继续说她的香薰计划:“这种东西对于人们来说是很新鲜的,所以我们的店铺即使开在外城,肯定也会有许多内城的官户人家前去购买。外城人更重功效,内城人则是在重功效的同时也要追求美感。所以我们选择容器时,也可以选择一些比较贵重的,用来满足这部分人群。比如说这种琉璃杯,外城人买不起,内城人还是愿意买的。”
她一边说一边查看已经晾凉的蜡烛,闻了闻,然后点燃了一只。
夜清眉眼瞅着蜡烛在一只弧形的容器里燃烧,散着淡淡的清香,只一会儿功夫就觉得这一日疲惫尽消,她甚至还想熬个通宵再做一批出来。
不由得低头去看写在容器外面的小字,消除疲乏,恢复精力。
她觉得这真是太神奇了!
“以前从未想过蜡烛还能放在容器里燃烧,也没想到还能做出其它形状来,今日真是涨见识。还有你说的功效,言儿,这不就跟医馆里卖的药酒差不多了吗?”
夜温言摇头,“还是有很大差别的。药酒一定程度上能治病,但这种香薰蜡烛就是起个辅助作用,肯定比不用要好许多,但真想用它治病也不太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也很不错了,至少那些夫人小姐们会更喜欢这种东西,不仅自己用着好,买来送人也很体面。”夜清眉脑洞大开,“所以我们选容器一定要多考虑美观,甚至可以画一些图样来请人烧制。有些匠人会在自己烧出来的东西上刻下自己的名字或印记,我们也可以效仿。”
她一边说一边又再思考,然后就问夜温言:“香薰铺子得有个名字,你说它要是开在外城的珠宝铺子边上,那不如也叫玄脉。有玄脉珠宝玄脉香薰,以后不管做什么,前面都可以冠上玄脉二字。虽然我不知道玄脉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言儿,既然你用了这两个字,那就一定有你自己的考量,这些我都懂的。”
夜温言点点头,“多谢姐姐理解,我的确是有我的考量。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咱们现在就是把这手艺好好练练,楚怜这几日在酿酒,等她折腾得差不多了,也过来一起学。然后你们两个也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大包大揽亲自动手,那样会很累,也会把你们困住。这手艺不至于不外传,真要不放心的话就去买几个死契丫鬟,将手艺教给她们,你们只看成品质量。”
夜清眉觉得此计可行,“就按你说的做。那些丫鬟买回来也是享福了,一来就有正经事做,不但比侍候人好许多,还有银子拿,真是谁被选中就是谁的福气。”
夜温言提醒她:“不管这次还是以后,咱们请人雇人都要把眼睛放亮,请来的人可以笨一些,慢慢教,但人品必须要放在第一位。但凡你觉得某个人心眼不好,一定要立即让她离开,千万不能留任何情面,知道吗?”
夜清眉点头,“放心,我都懂。这些日子哥哥也在物色人选,医馆那边也缺人手,回头我让他帮我也选几个,我亲自过去看,绝不会让心眼不好的人混进来。”
将军府这几日也没少做土木工程,夜温言的院子要扩大,最东边的院墙也在改建。夜温言指了一处地方着人开了一处月亮门儿,直连着隔壁府邸,只为方便夜楚怜出入酿酒。
这几日夜楚怜就一直在隔壁忙活,将军府这边派了不少下人过去帮忙,仁王府也借调了不少人手,甚至池弘方听说这边缺人,也调派了一些人手过来。
夜楚怜这姑娘别看年纪小,也别看装了那么多年柔弱可怜相,但实际上却是一个挺有魄力的女孩子。特别是做起自己喜欢的和拿手的事,那一件一件安排的是井井有条,就连府里各院落的规划心里都是有数得很。
夜温言有话,这座府邸就当个作坊,一半给她酿酒,一半用来做香薰。
因为宅子实在很大,夜楚怜就干脆一分为二,她取西边阴凉之处酿酒,东边就留作香薰制作。中堂留着会客,另还收拾了几处院落当做客房。
这几日整座府邸都在改造,一直都是夜楚怜做主张罗的,夜温言只是趁人不备在几口水井里打进去一些带了灵力的花瓣,井水变得更加清香,酿出的酒口感比从前更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楚怜直呼这简直是酿酒的神仙府邸,干脆把自己的行李都打包到这边来,一品将军府她不住了。甚至她还做了打算,要把她二哥也拐过来,毕竟他们不是夜家的孩子,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但知道了以后再住下去,就总觉得不太好。
这个想法被三殿下知道了,三殿下就劝她:“你若说住在这边酿酒方便,那我不劝你,但是你二哥不能搬。四小姐如今虽是帝后娘娘,外面的人表面上拥护她,怕她,但实际上有更多的人却是希望她出事,甚至是死掉。因为四百多年了,没有任何人能近得了帝尊的身,帝尊大人一直是高高在上的,谁也得不到,那大家就是平等的。
现在四小姐突然出现,将这个高高在上的神一下子拉入了万丈红尘。谁也得不到的人突然间被她得到了,那么她就是另类的,谁都恨她。所以必须留你二哥在府上时刻保护!”
夜楚怜懂了,于是再不提让夜飞舟也搬出来的事,甚至想着自己也得搬回去住,这样大家都集中在一起,二哥保护起来也比较集中。东一个西一个的,很容易分散力量,万一有心之人对付不了她四姐姐,再从旁处下手,把她给怎么着了,那四姐姐一定会着急的。
这几个月相处,夜楚怜已经很能摸清楚她四姐姐的性子了。虽然看起来很洒脱的一个人,但实际上她四姐姐很看重这个家,也看重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
她只是庶妹,还庶得不正统,但四姐姐从来都没有嫌弃她。打从她表示要跟四姐姐站在一起的那一天,四姐姐就一直在保护她,帮助她。所以她自己也必须得争气,不能给四姐姐找麻烦。等这几日把这边府邸都收拾好了,一定搬回将军府去住,就陪在四姐姐身边。
所有人都在忙着,老夫人听戏的事就由香冬和阿立在盯着。夜清眉的丫鬟瑞珠跟着一起学做香薰蜡烛,坠儿就两头跑,一会儿看看蜡烛这边,一会儿又去夜楚怜那头瞅瞅有没有要帮忙的,还有夜温言院子的扩大工程也都是她在盯着,小丫鬟觉得自己比管家还忙。
夜府管家周成这几日也是责任心爆了棚,自从上次被连时提携了之后,他就觉得自己从前那些年简直都白活了,原来自己还有那么大的潜力没有被开发,原来自己还可以做那么多事,可以成为更有用的人。
于是这几日他真正地把自己的命运跟一品将军府、特别是跟夜温言捆绑在了一起,处处以夜温言为先,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先考虑一下,这件事对四小姐有利还是有害。甚至他还跟每天都过来打个照面儿的池弘方混熟了,晌午还留池弘方一起用顿便饭,顺便跟池弘方学习学习如何做才能让四小姐更满意,怎么表现才能更多地帮上四小姐的忙。
池弘方就跟他说:“首先你这个心一定要摆正了,要问问自己是不是真真正正的拥护四小姐,只有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这才算是真正的入了门。我这么跟你说,如果说帝尊大人就是天,那帝后娘娘就是天上天。所有人都听帝尊的,但帝尊听帝后的。这个关系你能明白吗?”
周成想了想,点头,“意思就是怕媳妇儿呗!”
“对了!”池弘方一拍大腿,“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你只要把帝后娘娘侍候明白了,那帝尊大人自然看你就顺眼。那么就又回到了最开始我跟你说的这个话,就是一定要摆正了心,你不能是因为要巴结帝后才对帝后好,你得真正的对帝后好。哪怕她有一天不是帝后了,她跟帝尊大人闹别扭了,你也得拼着跟帝尊大人翻脸的风险,坚决地站在帝后娘娘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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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就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
这看起来面善的人,说起话来却并没有想像中那样善良。就见她进了堂内,冲着老夫人象征性的俯了俯身,便开口道:“六殿下说了,一品将军府的三小姐已经进了肃王府的门,虽然还没拜堂,但官府那头却是立下文书的。所以三小姐横竖都是肃正妃,这个是没跑的。今日老奴过来就是来接我们王妃回去,还请夜家老夫人行个方便。”
萧氏不高兴了,又想起那日在肃王府门口六殿下说的话,于是顶了句:“六殿下不是说没拜堂就不算么!他亲口说的,我可是听得真切。对了,他还说要我们退回聘礼。这不,我们正商议着一会儿把聘礼单子拿过来,照单点数,待街上让行走了,就给肃王府送回去。”
说完,又看了那嬷嬷一眼,疑问道:“街上禁行解了?你是怎么出来的?”
那嬷嬷呵呵笑了两声,“瞧二夫人这话说的,禁谁的行也不能禁了肃王府的行啊!咱们府上人自然是可以走动的。所以说啊,肃王府跟别的府邸那是不一样的,毕竟不管哪位殿下做了皇帝,咱们家六王爷永远都是太后娘娘唯一的儿子。您说是不是?”
萧氏闷哼一声,没再说话。
老夫人坐在上首想了一会儿,偏头小声问君桃:“你今早不是往红妆那边去了么,那脸你看过没有,可还能治?”
君桃轻轻摇头,“回老夫人,奴婢瞅着,不太能治了。划的太深了,肉都往外翻着,以后长好了肯定也要留疤。”
“唉!”老夫人叹了一声,转而对萧氏道,“她说得对,不管拜没拜堂,官府那头都是立了文书的,咱们红妆就是肃王妃没错。那日六殿下若是说了什么,想必也是气头上的话,当不得真。”说完,笑呵呵地看向那嬷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那嬷嬷赶紧配合:“正是正是,要不怎么说还得是老夫人最明事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氏还是不太乐意,她先前之所以还为六殿下打算,是指望夜温言能给治一治伤,只有治好了伤,后面的事情才能成立。可眼下伤还没得治,就要她把夜红妆给送回去,这万一要是治不好了,她不是白搭进去一个漂亮女儿吗?
她起了身,走到老夫人跟前,小声说了自己的顾虑。
老夫人听得叹气:“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是觉得如果六殿下有治,就让红妆回去,咱们两家加上太后那边,再一起为将来打算。如果六殿下治不了呢,你就不想让红妆回去了,先把她留在家里,将来再想办法往宫里送。书白,你糊涂啊!红妆坏了脸,你就是把她留在府里,她还能有什么用?谁能看上一个坏了脸的姑娘?何况就算脸没坏,你觉得抬进过肃王府一次的姑娘,她还进得了皇宫吗?”
萧氏的心拔凉拔凉的,那是她的女儿,老夫人一句“她还能有什么用”,让她觉得她的女儿好像就是工具,有用就用,没有用就丢掉不要了。
可是再想想,哪家的姑娘不是呢?就是她自己,不也是曾经宁国侯府跟一品将军府结亲的棋子吗?不也是她母亲千算万算才算进夜家来的么!
萧氏没话说了,走回座位,看着那个白胖的嬷嬷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夜红妆回去。
那嬷嬷笑着道:“那就请人帮三小姐收拾收拾,随老奴走吧!宫车在外头等着呢!”
这话刚说完,外头又进来两三个人,一个是将军府的丫鬟,另外两个是宫装打扮。
白胖嬷嬷琢磨了一会儿,突然睁大眼“哟”了一声,“这不是宝蟾姑娘吗?你不在太后娘娘身边侍候,怎么到这里来了?”
来人正是宝蟾,听这嬷嬷跟她说话,便随口应了句:“自然是太后娘娘让我来的。”说完,冲着老夫人俯身行礼,“宝蟾给夜老夫人请安。”
跟在她身后的一个嬷嬷也行了礼,“老奴崔氏,见过夜老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有点儿懵,今日这是怎么了,一个接一个的都往她这来,肃王府来人还说得过去,宫里人过来干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问:“宝蟾姑娘,可是太后娘娘那边有什么吩咐?”
宝蟾点点头,“正是。”
老夫人站了起来,“可是懿旨?或是口谕?”
宝蟾摇头,“算不上,老夫人快请坐下,娘娘要说的是家事,不必接旨。”
“家事啊!”老夫人坐了回去,既然是家事,那肯定是跟六殿下和夜红妆有关了。
宝蟾也不卖关子,见老太太坐好了,立即就道:“太后娘娘说了,红妆小姐如今怀着身孕,不宜来回走动,所以就请红妆小姐暂且在娘家养胎。宫里派了最有经验的崔嬷嬷来照料,还请老夫人给安排安排。哦对了,安胎期间,红妆小姐一切吃穿用度都由太后娘娘负担。”
老夫人听傻了,养胎?养什么胎?夜红妆哪来的胎?
她看向萧氏,目光中尽是质问。
萧氏也崩溃,她太明白~宫里这套路数了。肃王府那边过来要人,其实要的不是夜红妆,而是夜红妆肚子里的孩子。显然太后娘娘也想到了肃王府会有此举,于是紧赶慢赶来阻止,不让夜红妆去肃王府,但却让夜红妆在娘家安胎,还派了嬷嬷过来。
这摆明了就是等孩子出世呢!要是个儿子,那自然没什么可说的,母子都可以入肃王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若生的是个女儿,只怕这个孩子是没有人会承认的。毕竟一个废了身子的六殿下,要一个女儿也没什么用,到时候这个苦果就只能夜家自己来咽,人家是不会负责的。
她有些慌,老夫人则是气得快要七窍生烟,其它人一脸惊讶,夜温言靠椅子里等看好戏。
肃王府的白胖嬷嬷满脸带笑地跟宝蟾说:“还是太后娘娘想得周到,那老奴这就回去了,跟咱们王爷说一声。请姑娘给太后娘娘带去问候,说六殿下很思念母后。”
宝蟾点点头,“我会把话带到的,辛苦嬷嬷跑这一趟了。”
白白胖胖的嬷嬷走了,临走都没再搭理夜家人。只剩下宝蟾和那崔嬷嬷还在等着,且这二人明显等得有点儿不耐烦。就听崔嬷嬷问:“红妆小姐在哪处院落?还请夜老夫人派个人领着老奴过去,宝蟾姑娘也好尽快回宫向太后娘娘回话。”
夜老夫人还能说什么?脸面都已经丢尽了,眼下再咽不下这口气也没办法,她总不能违了太后娘娘的心意。
于是摆摆手,让君桃领着那崔嬷嬷去找夜红妆了。
宝蟾也不多留,见这边的事情都安排完,自顾地行了个礼,大摇大摆地走了。
直到人都出了福禄院儿,老夫人这才怒拍桌案,大声质问萧氏:“竟敢瞒着老身这么大的事!你们把老身的脸面置于何地?”
萧氏心一哆嗦,赶紧跪了下来,“母亲息怒,这也是没有办法,红妆她也是为了留住六殿下的心。毕竟先前六殿下的婚约是……”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目光投向夜温言。
老夫人话锋一转,不再与萧氏计较,直接冲着夜温言道:“这下你满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眨眨眼,“祖母这话问得不对,应该由咱们问您满不满意才是。毕竟三姐姐这桩婚事,是祖母同太后娘娘一起定下的。所以,祖母,这下您满意了吗?”
“我……”老夫人又要上不来气,萧氏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给老夫人顺背。不一会儿工夫,老夫人缓了过来,这次开始向着穆氏发难——“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孩子?”
穆氏也是个不让份儿的,反正脸都撕破了,她也没必要再计较自己是不是孝顺儿媳,于是当场就把老夫人的话给顶了回去——“至少我教出来的孩子懂得廉耻,至少我教出来的孩子不会在未出阁之前就爬上男人的榻!若有一天我的孩子也无耻到那种地步,不用别人说,我自己就一巴掌拍死她!”
她拉了一把身边的几个女儿,“老夫人还有什么吩咐?没吩咐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老夫人这会儿气得都直翻白眼,赶紧挥手让她们离开。
穆氏带着三个女儿走了,夜温言和夜清眉一边一个挽着母亲,到是剩下夜连绵跟在后面脚步越来越慢。直到前面的三个人都出了福禄院儿,夜连绵终于停了下来,一转身就往回跑。
夜温言往后头看了一眼,穆氏动了动胳膊,示意她不要管。只道:“若我刚刚的话应验了去,那必是应验在二姑娘身上。老夫人其实也没说错,我的确是不会教孩子,可是我也没办法,连绵刚出生就被老夫人抱去福禄院儿养,说是给她解闷,结果就养出这样的性子来。”
夜清眉赶紧劝她:“以后会好的,只要咱们都对二妹妹好,她就一定会感受到我们的心意,慢慢就会同咱们亲近起来。”
夜温言却没说什么,只是在穆氏下意识地想要握住她的手时,轻轻地往后缩了一下。
她的手太凉,已经很明显不是活人的体温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眼瞅着夜温言已经走到跟前,还在跟夜红妆拉扯的六皇子下意识地怔了一下,然后一把大力将夜红妆给推出老远。
萧氏赶紧扑上前去看女儿,六皇子却哆哆嗦嗦地问了句:“你要干什么?”
夜温言压低了声音,面容狡黠,“想要帮你一把。”
“帮我作,作甚?”
“帮你把不想要的女人给赶走啊!”她指指夜红妆,“我这位堂姐之所以一定要嫁给你,无外乎就是看上了你的身份地位,看上了你将来有可能继承皇位。那你说,如果你跟皇位没什么缘份了,以她们一家人的德行,还看得上你吗?”
“你……”六皇子大惊,这是几个意思?什么叫他跟皇位没缘份了?如何才能无缘?
“殿下冷吗?”夜温言幽幽开口,惨白的脸往前一凑,惊得六皇子冒了一身冷汗。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这一问,他还真觉得冷了。
是从里往外的冷,从冻伤的那只手开始,一点点蔓延全身,从皮到肉,从皮到骨,不一会儿工夫整个人就都打起哆嗦来。
肃王府的人赶紧过来搀扶,却发现他们家王爷连嘴唇都冻紫了,全身冰凉冰凉的。
管事太监说:“快,快将殿下扶回府里去,这地冻天寒的,可别把殿下给冻坏了。”
却不想,一语成谶。
权青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身体的某一处地方冷得最甚,甚至冻成了冰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试着挪了一下腿去碰那个地方,哗啦一声,冰雕碎了。
他嚎啕大哭,绝望扑面而来!
“哟,这是怎么了?你们这些大夫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给六殿下看看,我怎么瞅着不对劲啊!”说话的是夜温言,一边说话一边指着地上的一滩血,那是从六皇子裤子里淌下来的。
没来得及走的大夫赶紧上前查看,这一看可吓坏了,原来方才哗啦一声碎掉的,竟是六皇子那男子的命脉!
大夫们害怕了,一个个扑通扑通跪到地上,就连医术高明的太医们也都束手无策。
碎成渣的东西,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只道今日真不该来这肃王府,接连两个重症,一个都没给治回来,这不是坏名声么。
有好事儿的人挤上前去看,看得脑子嗡嗡直响。
这该不是报应吧?老天爷的报应说来就来,连个招呼都不打啊!碎成这样,六皇子这不就是废了吗?
肃王府的人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侍卫们一涌而上,将看热闹的人赶了个干干净净。
夜红妆坐在地上,隐隐还能听到已经走远的那些人说:“完了完了,六殿下跟皇位是彻底无缘了。唉,真是可怜,还没个孩子呢就出了这样的事。”
“谁说没孩子?方才夜家那位三小姐不是说她怀孕了吗?这万一要是生下个男孩,那可就是肃王府唯一的小世子,身份可尊贵着呢!”
夜红妆猛地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就去捂自己的肚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这会儿已经回到了她二叔夜景盛的身边,笑眯眯地说:“二叔觉得我这个事儿办得如何?这下肃王府的人可是万万不敢再把堂姐给赶出去了。”
果然,六皇子权青禄忍着巨痛,一把将夜红妆给拽到了身边来。
夜红妆吓坏了,嗷嗷大叫,推开权青禄就跑。
一个没了根儿的皇子,就算她给他生了个儿子又能有什么用?皇家一向讲究开枝散叶,不管皇子还是公主,孩子是越多越好。一辈子只有一个孩子的皇子,怎么可能做得了皇帝。
她不能留下,她不能跟个太监过一辈子,她还有大好的人生,她的脸没准儿还有可能治得好呢!为什么要把一辈子都搭进来?不行,绝不行!
夜红妆跑了,萧氏在后面追,夜景盛指着夜温言,气得说不出话来。
夜温言笑得更甚,“二叔真的不夸夸我么?你看,六殿下现在是非堂姐不娶了呢!”说完,又看向已经快疼晕过去的权青禄,“六殿下也不打算夸我吗?你看,如今我堂姐有多远跑多远,追都追不回来,这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
权青禄一口血吐了出来,白眼一翻就要昏迷。
却在这时,有钟声从西边传了来,一共九声。
人们大惊——
丧龙钟?
皇上驾崩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萧书白觉得自己这一生真的很失败。
当初许嫁夜家时就是母亲出的主意,理由是她没有兄弟,将来爵位肯定是要传给庶子的。所以她必须得给自己找一个强大的靠山,这样不但自己稳妥,母亲那头将来也有依靠。
可夜家是个什么地方啊,二房不受宠到她几乎要怀疑夜景盛是不是老将军亲生的。虽然老夫人一直向着她们这边,可老夫人怎么能跟老将军比,那力度差的也太多了。
如今好不容易熬到老将军和大将军都死了,眼瞅着好日子就在眼前了,却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萧书白觉得后面的人生看不到一点希望,就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可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凡能活,谁又想死呢?
罢了,娶平妻就娶平妻吧,只要她还是当家主母,大不了平妻进门再分高低上下,她就不信凭她的手段会对付不了一个外来的!
只是那张银票到哪去了?明明她就放在袖袋里,怎么就能不见了呢?
萧书白不死心,又开始在袖袋里翻找起来。
夜楚怜悄悄看了一眼她四姐姐,正看到她四姐姐冲着她挤眼睛,还捏了捏自己的袖子。
她瞬间就明白了!
不是二夫人丢了银票,怕只是她四姐姐使了什么手段把银票给弄到她自己兜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四姐姐能有什么手段呢?夜楚怜差点儿没笑出声儿来,那当然是帝尊大人的神仙手段。
姐夫的手段教给姐姐,太正常了。
夜楚怜挺了挺腰板,就觉得有了这么个姐夫,自己也跟着硬气起来。
“银票丢了。”萧书白实话实说,同时也看向自己的母亲,眼里尽是乞求。“母亲,银票丢了。我明明就放在袖袋里,可是现在不见了。母亲救我!”
萧老夫人看向夜温言,有心想求情,可夜温言那个吊儿郎当翘着二郎腿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好说话的人。她没有办法,干脆咬咬牙:“丢了就赔!”
“可那是一百万两!”萧书白小声提醒,“我赔不起,母亲能赔得起吗?”
萧老夫人想说赔不起难道就不赔了吗?有本事你跟你们家四姑娘求情去。
可看萧书白那样子,是不可能向夜温言去求情的,便只好硬着头皮道:“赔不起也得赔,大不了卖房卖地,总能把银子还上的。”说完才敢对夜温言道,“四姑娘,能不能宽限几日?”
“能呀!”夜温言很大方。可还不等萧老夫人这边开始高兴呢,就听她接着来了句,“就宽限你们三日吧!三日后必须得把银子给我还回来,否则我就让炎华宫的人亲自到宁国侯府去要钱。反正这个银子萧老夫人说您给出了,卖房卖地嘛,那到时候就去收宁国侯府的房和地,我看炎华宫的人去了,谁敢不给。”
萧老夫人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三日管个屁用?三日能叫宽限吗?
本来是来给女儿撑腰的,可此时此刻她突然有点儿想跟这个女儿断绝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也太能惹祸了,招惹什么人不好,非得招惹炎华宫。
不过话又说回来,夜家这个四姑娘到底什么路数?有这么一个跟炎华宫有关系的孩子在家里,还跟她女儿成了仇,这夜家二房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萧老夫人眼下拿夜温言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特别是听到夜温言还对她说:“老夫人也不要存有什么侥幸心理,更不要想着跟自己女儿断绝关系就能逃过一劫。儿女关系是断不掉的,她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身上还流着你的血呢,怎么断?”
萧老夫人听到这儿突然就回了一句:“那方才飞舟的事你又怎么说?他刚才可也说了,跟他母亲的情分就这样算了。”
“二哥是二哥,你们是你们,那不一样。”夜温言答得很干脆。
萧老夫人就不明白了,“怎么就不一样了?他不也是他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
“我说不一样就不一样。”夜温言挑着眉看她,那一刻,萧老夫人似乎从她那一双眼睛里读懂了几个字——不服你咬我啊!
“三天就三天,只要你能放过书白。”她认怂了,“你放心,我宁国侯府家大业大,一百万两银子老身还是凑得出来的。”
“成交!”夜温言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只要你们凑出银子还给我,这个事儿我就可以不同你们计较。但至于放不放过她……”她看了一眼萧书白,“二婶,你身为嫡母,一天到晚总上庶女屋里偷东西这个毛病是不是也得改改?合着你们萧家养出来的女儿不只会下药,还兼顾偷东西这项技能,我们夜家也太吃亏了。你这属于带艺嫁人?”
萧书白觉得夜温言损人的本事又升级了,这一句一句的,就像拿着刀子在割她的脸皮。偏偏她又不敢跟人家翻脸,只能这么受着,实在憋屈。
夜温言还在说话:“五妹妹同我要好,我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把什么东西搁在她屋里,这万一要是再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再也不会丢了!”萧老夫人立即表态,表完了还瞪了萧书白一眼,“说话!”
萧书白也跟着说:“再也不会丢了,我立即换掉五姑娘院子里所有的下人,再给五姑娘银子,让她明儿个自己去人伢子那里买,看中哪个就买回来哪个。”
夜楚怜在边上插了一句:“随喜不用换。”
萧书白立即点头:“好,都你说了算。”
夜温言对此表示满意,但还有一个事儿:“我二哥刚才已经表过态了,说跟你以后再没什么情分。不如你也表个态,看这事儿怎么整。你说你们两口子打他一回又一回,我给他也治了一回又一回,我多累啊!我这可是帝尊钦点的神医,给皇上治嗓子的手,多尊贵啊!总不能没完没了给你们娘俩善后,你说是不是?”
萧书白脑袋嗡嗡地疼,就觉得不管什么事,只要一搭上夜温言就没完没了,一环套一环。
现在让她表态,她怎么表?
她看向夜温言,问出心里话:“四姑娘想我表什么态?”
夜温言想了想:“不如断绝个母子关系如何?”
萧书白感觉自己要疯:“你刚不是还说母子关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吗?”
“所以你得想办法断得干干净净呀!”夜温言给她支招儿,“不如这样,我把临安府尹给叫过来,让他带上户籍官,再带上府丞一起做个见证,立好文书,把你二人的关系从根儿上就给断了,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书白愣住了,还带这么整的?
夜飞舟也抬头看她,眉心微微皱了起来。却见夜温言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甚至还动了动唇,无声地用唇语说:“听我的话。”
他便又把头低了回去,半晌说了句:“好。”
萧书白看向夜景盛,“儿子不是我一个人的,你这个当爹的也一起拿个主意吧!”
夜景盛今日对夜温言极其满意,以至于夜温言不管说什么他都觉得是对的。听萧书白这样说,他立即就道:“这还用拿什么主意?就按温言说的办!反正这个儿子也没什么用。”
萧书白点头,“好,那就这么办。只是他从我夫妻二人名下移走户籍,从今往后可就不再是一品将军府的二少爷了。请他搬出府去,把姓氏也换了,告诉临安城所有人这个决定。今后他再在外头干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人家戳的也不是我夫妻二人的脊梁骨了。”
萧老夫人觉得这个事儿不太对劲,小声劝女儿:“有一个儿子总比没有强,你三思。”
萧书白摇头,态度十分坚决:“没有他我才能过得更好,没有他我才能不在人前丢脸。母亲不必再劝了,这个儿子我早就不想要,也省得他父亲一看到他,就想起当初是如何有的他。”她又看夜景盛,“我答应你娶平妻进门,也让你把那个女儿一起带回府里来,更会好好侍候那位妹妹的月子。咱们今日再把这个夜飞舟这个耻辱抹去,那年你喝了酒的事情,以后就不要再提了吧!”
夜景盛想了想,也觉得这是如今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于是点点头,“行!”
夜温言已经在吩咐坠儿:“通知计蓉往临安府去一趟,请池大人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老夫人都看傻了,合着临安府衙门是让你们这么用的?多大的架子把府尹大人说请就请过来?她们宁国侯府也没说把架子摆到这个份儿上,何况还是她求着人家办事。
这夜家的四小姐可能是个疯子。
但有些事就是疯子才能办得成的,当池弘方带着手底下的府丞和户籍官一起到了时,萧老夫人没忍住问道:“池府尹如今都是上门办案的?”
池弘方自然认得她,上前见了礼,这才道:“也不是对所有人都上门办案,但夜四小姐有吩咐,本府是一定要听的。”
萧老夫人不甘心:“夜四小姐吩咐?哼!老身还是头一次听说朝廷命官要听臣女吩咐。”
池弘方干笑两声,“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往后听着听着许就习惯了。”说完还问夜老夫人,“您老是不是就已经习惯了?”
夜老夫人很配合地点点头,“恩,习惯了。”
萧老夫人简直无语。
有官府配合,夜飞舟的户籍很快就从夜家二房除了名。但按照萧书白的意思,是要连姓氏都要一起改的。夜飞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他很想跟夜温言问问这是为何。
却听大夫人穆氏突然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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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氏赶紧扑上前去看女儿,六皇子却哆哆嗦嗦地问了句:“你要干什么?”
夜温言压低了声音,面容狡黠,“想要帮你一把。”
“帮我作,作甚?”
“帮你把不想要的女人给赶走啊!”她指指夜红妆,“我这位堂姐之所以一定要嫁给你,无外乎就是看上了你的身份地位,看上了你将来有可能继承皇位。那你说,如果你跟皇位没什么缘份了,以她们一家人的德行,还看得上你吗?”
“你……”六皇子大惊,这是几个意思?什么叫他跟皇位没缘份了?如何才能无缘?
“殿下冷吗?”夜温言幽幽开口,惨白的脸往前一凑,惊得六皇子冒了一身冷汗。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这一问,他还真觉得冷了。
是从里往外的冷,从冻伤的那只手开始,一点点蔓延全身,从皮到肉,从皮到骨,不一会儿工夫整个人就都打起哆嗦来。
肃王府的人赶紧过来搀扶,却发现他们家王爷连嘴唇都冻紫了,全身冰凉冰凉的。
管事太监说:“快,快将殿下扶回府里去,这地冻天寒的,可别把殿下给冻坏了。”
却不想,一语成谶。
权青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身体的某一处地方冷得最甚,甚至冻成了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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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嚎啕大哭,绝望扑面而来!
“哟,这是怎么了?你们这些大夫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给六殿下看看,我怎么瞅着不对劲啊!”说话的是夜温言,一边说话一边指着地上的一滩血,那是从六皇子裤子里淌下来的。
没来得及走的大夫赶紧上前查看,这一看可吓坏了,原来方才哗啦一声碎掉的,竟是六皇子那男子的命脉!
大夫们害怕了,一个个扑通扑通跪到地上,就连医术高明的太医们也都束手无策。
碎成渣的东西,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只道今日真不该来这肃王府,接连两个重症,一个都没给治回来,这不是坏名声么。
有好事儿的人挤上前去看,看得脑子嗡嗡直响。
这该不是报应吧?老天爷的报应说来就来,连个招呼都不打啊!碎成这样,六皇子这不就是废了吗?
肃王府的人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侍卫们一涌而上,将看热闹的人赶了个干干净净。
夜红妆坐在地上,隐隐还能听到已经走远的那些人说:“完了完了,六殿下跟皇位是彻底无缘了。唉,真是可怜,还没个孩子呢就出了这样的事。”
“谁说没孩子?方才夜家那位三小姐不是说她怀孕了吗?这万一要是生下个男孩,那可就是肃王府唯一的小世子,身份可尊贵着呢!”
夜红妆猛地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就去捂自己的肚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这会儿已经回到了她二叔夜景盛的身边,笑眯眯地说:“二叔觉得我这个事儿办得如何?这下肃王府的人可是万万不敢再把堂姐给赶出去了。”
果然,六皇子权青禄忍着巨痛,一把将夜红妆给拽到了身边来。
夜红妆吓坏了,嗷嗷大叫,推开权青禄就跑。
一个没了根儿的皇子,就算她给他生了个儿子又能有什么用?皇家一向讲究开枝散叶,不管皇子还是公主,孩子是越多越好。一辈子只有一个孩子的皇子,怎么可能做得了皇帝。
她不能留下,她不能跟个太监过一辈子,她还有大好的人生,她的脸没准儿还有可能治得好呢!为什么要把一辈子都搭进来?不行,绝不行!
夜红妆跑了,萧氏在后面追,夜景盛指着夜温言,气得说不出话来。
夜温言笑得更甚,“二叔真的不夸夸我么?你看,六殿下现在是非堂姐不娶了呢!”说完,又看向已经快疼晕过去的权青禄,“六殿下也不打算夸我吗?你看,如今我堂姐有多远跑多远,追都追不回来,这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
权青禄一口血吐了出来,白眼一翻就要昏迷。
却在这时,有钟声从西边传了来,一共九声。
人们大惊——
丧龙钟?
皇上驾崩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权青城看得头都要大了,喊了几次都没有人听他的。
到是三殿下权青允又冷哼一声,大声道:“都别吵了!这里是朝堂,看看你们一个个像什么样子?”说罢又看向左右丞相,“二位相爷是不是也该做个表率?就杵在这儿看热闹不太好吧?你们这是在看朝臣的热闹,还是在看皇上的笑话呢?”
两位丞相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赶紧就参与进来,就听左相大人说:“夜四小姐于国有功于民有恩,日后肯定是要论功行赏的。但当务之急是如何平息了她的怒气,让她将第二枚药丸献出来,医好那些没去病根儿的人。”
右相大人道:“李家于国也有功但于民却有罪,功罪相抵就不致死,又是西宫太后的母族,不如就让他们加倍归还卖药丸所得的银两,再对每户买了药丸的人家做出赔偿?”
权青允补充:“将李家那个医馆收了吧!”
人们对此没有疑义。
权青允再补充:“收了之后送给夜四小姐。”
这话一出人们就开始合计起来了,为何三殿下今日一再的替那夜四小姐说话?俩人不是不对付么?不是互相的谁看谁都不顺眼么?这怎么都主动张罗着纵给夜四小姐要医馆了?难不成三殿下也看上了夜四小姐?就因为那位长得实在漂亮?不应该啊!三殿不是跟夜家的二少爷……
今日早朝也算乱中有序,虽然权青城还是没有多少主导权,可总归是想办的事都办明白了,李家这个烫手山芋也有了解决的办法。
其实权青城心里明白,朝臣说得也没错,李家是西宫太后的娘家,总不能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那也就意味着昭告天下皇上跟李太后翻了脸,在这样局势下是不明智的。
但也不能放得太轻易,因为那样不但他没面子,温言姐姐也没面子,而且他更没法跟内城人交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在他三哥逼着左右丞相表了态,这件事也就算有了定夺。
不过他心里也有跟朝臣们一样的猜测,三哥为何突然就帮温言姐姐说话了?俩人没什么交情啊?难道真的是看上温言姐姐了?那可实在是找死!
散朝之后,权青城依着今早夜温言传过来的话,大摇大摆地走了一趟一品将军府,与已经回府的夜温言见了一面,然后再大摇大摆地离开。很快就由宫里下发第二批药丸,送至每一个旧疾复发的内城人手里。
坊间传闻,这是皇上亲自去一品将军府求来的药,这是皇上心系百姓,不惜放下皇帝之尊亲自相求,才得到了夜四小姐的原谅。
夜四小姐也是好样的,不计前嫌,将药丸拿出来,依旧分文不取。这些药丸可都是夜四小姐自己花银子买来的,再经过改良加工,方成了治病良药。
在此举上,皇上和夜四小姐都是恩人,大家要感谢就得两方都感谢,千万不能厚此薄彼。
另也有人带出另一波节奏,是说自新帝登基以来,一直都是摄政王在辅政,可接二连三地出事。如今摄政王重伤在家养病,朝政都由皇上自己做主,非但没乱,还越来越好。就说药丸这个事儿,摄政王管都没管咱们,反到是皇上屈尊走出皇宫为咱们求药,可见摄政王辅政也没起到什么好作用,还不如皇上自己说了算呢!
这一**节奏带起来,短短两三日,就将权青城的威信与威严推到了一个最高峰,同时也让一时风光的摄政王跌到了谷底。
此言传到摄政王府,气得权计一整天都没吃下东西。
夜温言每晚进宫去看师离渊,白天就在家里等着,李家父女被放出来的消息是计嬷嬷带回来的,上述坊间传闻是坠儿同她讲的。香冬同她皆为旁听者,听完了这些香冬就问:“李家父女就这么被放出来了,小姐心里的火气能消了吗?”
夜温言看着计嬷嬷递过来的李家医馆的房契和地契,笑笑说:“没有什么消与不消的,本来也没有多大的火气,李家那些个手段,在我看来不过是跳梁小丑,不足为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外界虽也有人在感谢小姐,这个功劳却终究还是让皇上给占了。”香冬叹了一声,“奴婢没有不乐意,就是怕有人会说小姐是迫于压力才拿出药丸的。他们不感激咱们可以,若是反过来还记恨上那就不好了。”
夜温言闻听此言,只说道:“若是通过这一场地龙翻身能让那孩子成长起来,那么我到是愿意用我个人的一些得失去换他的成长。何况那些本也不算什么得失。”
她不愿再探讨这个话题,只说自己累了想歇歇,便散了几人,歪歪靠在软椅上。
意念一动,一朵花自储物镯子里被调了出来,她将花托于掌心,微微向上一托,花飞灵起,于眼前拉开一片影幕。
影幕上尽是前世夜家的气息,是所有人生活在大宅里,你来我往,或停或走。
她看到一位少年,长得跟权青城一般模样,那是堂弟夜倾城年少时的样子。
夜家有私塾,专为夜氏子弟所开,但去上学的多半是女孩,男孩极少。
影幕只有影像没有声音,她看到夜倾城站到她面前,嘴巴一开一合地说话,虽听不见声音,但她却知道倾城是在问她:为何从不到大家里的男孩子就很少?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好像是说:可能因为他们觉得女孩子懂得好养,也可以穿漂亮衣服吧!所以都喜欢生女孩。
那时的夜倾城哪里懂得生男生女非人为所控,更不知夜家数代单传,他的父亲不过是爷爷抱养到家里来的养子。只信了她的话,以为家里都喜欢听话懂事的孩子,于是也不再调皮,用功读书,好好走路,衣服自此总是干干净净,再不会雨天玩泥,冬日滚雪。
一个男孩子,生生把自己练得跟大姑娘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很想念前世,很想念夜家大宅,也很想念总跟在他身后转啊转的夜倾城。所以才在面对权青城时,不由自主地就总想帮他一把。
事间巧合无数,她知道北齐的少年皇帝不是前世那个孩子,可凡事都有个万一。万一是呢!万一他把什么都忘了呢?否则怎么可能巧合到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还会叫那样相似的名字?她不指望他终有一天能想起什么,最好是都忘掉,如此才算真正的新的一生。
不像她,两世人生,两世记忆,人人知夜四小姐跋扈洒脱,却不知如今的她,回忆里是无尽的痛苦,是枪响之时血流满地……
砰!突然一下,房门被撞开了。灵力幻化出来的影幕随着这一撞匆匆打散,正散在夜倾城弯着一双桃花眼,对着她露出灿烂笑容。
她有多思念那个笑容,就有多憎恨这个撞进来的人,一双手紧握成拳,要拼命控制才能控住将人掐死的冲动。偏偏闯进来的人还要激怒她,一进来就骂了句:“贱人!”
是夜连绵。
身后,计嬷嬷、坠儿和香冬都到了,计嬷嬷当时就问:“主子,可要将人扔出去?”
坠儿习惯性地就要去找砖,说:“你敢骂我家小姐我就拍死你。”
夜温言却谁的话都没应,只摇摇头,再挥手令下人都退出去了。这看了一眼夜连绵,强忍着怒意问道:“你这又是发的什么疯?”
夜连绵真是要疯了,五官都扭曲,一双眼珠子几乎就要瞪出来。
她指着夜温言说:“都是你,几次三番的惹恼二叔一家,还惹祖母,连带着我都要跟着你吃瓜烙。我原本在祖母那里住得好好的,从小到大我都住在她身边,却偏偏因为你犯了错,让祖母把我也赶了回来。夜温言你这个小贱人,你自己不想好还要连累我,凭什么?你怎么不去死?这个家里为什么要有一个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连绵几乎是在吼叫了,吼得满面通红,“不要以为所有人都怕你,我不怕!夜温言,从小你就得到最多的宠爱,从小你就比我们所有人过得都好,你凭什么?就凭你长得好看?就凭你一出生祖父就打了胜仗?可你都得到了祖父最多的疼爱了,为何还要跟我们抢父亲母亲?为何所有人都只疼你不疼别人?你到底施了什么妖法?你是妖怪吗?”
“所有人都说夜家大小姐温婉贤淑,三小姐美艳动人,四小姐最得家里宠爱。偏偏我这个嫡出的二小姐提都没人提,我就跟那夜红妆一样是个隐形的。凭什么啊?夜温言,你是不是把这个家里所有的气运都吸到你一个人身上了?”
夜温言就有些听不懂了,原主的记忆一幕幕涌入脑中,从小到大都有。
人人都说她是最受宠的小女儿,人人都说不管是夜老将军还是夜大将军,有什么好东西肯定都是给她的最多。但是在原主的记忆里却并不是这样的,至少在夜大将军这儿不是。
半晌,她说:“夜连绵,或许祖父是偏疼我一些,可父亲母亲给我的,哪一样你没有过?你是比我少了衣裳还是缺了首饰?家里按人头置办的东西,从来都是每人一份,你我都是嫡女,得到的几乎就是一样的,你有什么可不平的?我清楚地记得三年前,父亲从外省回京,带回来一些临安城难见的小物件儿,我拿两个你就要拿三个,我拿三个你就必须拿五个。最后我只得一个,大姐姐的也都给了你,所以你说说,他们是更偏疼谁?”
“那是我抢的!我要是不抢,他们会多给我吗?”
“凭什么要多给你呢?每人一份,你凭什么一定要比别人拿得多?”夜温言的愤怒已经平复了许多,说这些话时面无表情,甚至眼中都不曾流动任何情绪。
因为这不是她所经历的事,是夜四小姐和夜连绵之间的恩怨纠葛,她说到底不过是个看戏的罢了。要说真要哪里不高兴,她也只是不高兴夜连绵的突然闯入,碎了她看前世夜家的影幕,散了她堂弟倾城的灿烂笑容。
就像正在看着的一部影片突然被打断,就像电影院里突然来了不刺之客,搅了这场影局。
打扰她看电影,真不是一件叫人愉悦的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楼清寒当时就哭了!
见血了,他被割的可是脖子,脖子一见血那人不就完了吗?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夜温言,再也不顾什么苏原太子的面子,哭着求道“放了我吧!我不想死,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回去一定说服父皇向北齐岁贡,只求你放了我。夜温言,不,帝后娘娘,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上北齐来逞强了,你别割我脖子,见血我就死了!呜……”
人们眼瞅着苏原太子被吓到痛哭,又因为不敢晃动脖子,所以哭得十分怪异。
可人们也同样不明白他哭个什么劲儿,什么叫见血他就死了?见血的又不是他?
夜温言也笑了,“小楼啊,别害怕,我的医术十分高明,还不至于割个脖子就见血。不信你往边上瞧瞧,失误的是你的巫医,见血的是我们的摄政王。”
楼清寒一听这话就来了精神,想扭头去看,但又觉得刀正割脖子呢,如果这时候扭了头那不就伤筋动骨了吗?于是他只能用力斜眼,用眼角余光去看巫医那头。
果然见血了!本来今日权计穿的就是一件银灰色的袍子,血淌到袍子上特别明显,触目惊心。虽然权计还没感觉到疼痛,但这种视觉的冲击也着实让他冒了一头的冷汗。
“巫医。”权计开口说话了,“不是说不见血的吗?为何本王流了这么多血?”
巫医皱皱眉,停下刀子盯着伤处看了一会儿,这才道“许是碰到了哪一处血管,因为这手术刀太光滑,所以止血药有些散落了。没关系,我再用些药,血很快就能止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说完,腾出一只手在蓝色的药粉里抓了一把,再把那些药粉全都涂抹到流血的伤口处。
好在血很快就止住了,权计也松了口气,宫人给他擦了一把汗,再次盯向自己的心口。
可是很快地,才止住的血又冒出来了,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流的还要更多,整件灰袍子都被染红了,他嘴唇的颜色也明显起了变化,再不见红润,开始泛着死白。
“你到底在干什么?”权计怒了,要不是刀子还在自己心口里扎着,他真想一脚把这苏原巫医给踹死。“这就是你的医术?这就是所谓的苏原巫医?你太让本王失望了!本王命令你立即取出刀子,这场赌注你们苏原已经输了,不要再比了!”
“没输!心还没取呢,怎么就输了?”巫医完全不理会他的话,“您是北齐的摄政王,命令不到老朽头上。相反的,您若是再多说话,难免老朽也会说出一些什么来。”
他说这话时声音压得极低,权计气得咬牙,“你在威胁本王?”
“对,就是在威胁王爷。”巫医还在割着他的肉,“赌局已经开始,就没有中途而退的道理。我说能取心让人活,就是能取心让人活,而且还活得跟从前一样。所以王爷不用担心,这些血虽然流得意外,但实在是不算什么,只要王爷不感到疼痛就不碍事。”
他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说,权计忽然就感觉到心口开始疼了。从最开始的一点点疼,到后来剧烈地疼,终于疼到他都坐不住要靠宫人全力支撑时,巫医的动作才停下来。
“为何会这样?”巫医也懵了,这剖心之术他在苏原时为了巩固自身地位,展示过三次,每次都十分成功。被剖心者既不会感到疼,也不会流血。心脏放回去之后也能继续跳动,人跟从前没有什么两样。可为何到了北齐就不好用了?他才把肉割开摄政王就疼成这个样子,这要是强行取心,就算他的手法没有问题,疼也能把人给疼死啊?
“停下来,你输了!让北齐的太医为本王疗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没输!”巫医坚持自己的立场,“只是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许是这刀我第一次用,力道大了些。我再给你一颗止痛的药丸,吃下去很快就好。”他说着,又从红色的药包里取出一颗药丸来,塞到权计的嘴里。“很快就好,你相信我,接下来不需要用刀了。”
苏原止痛药果然有奇效,也就一会儿的工夫权计就又感觉不到疼痛了。于是他问巫医“不用刀子你要用什么?难不成用手掏心?”
巫医点点头,“就是用手掏心,比用刀子有准头。你若是害怕就把眼睛闭上,我将你的心掏出来给大家看看,然后立即放回去,不会有事的。”
权计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这巫医都不会停下来。
可他想保命,当他愈发觉得这巫医不靠谱时,想保命的心情就越来越强烈。
于是他看向夜温言,放下身段哀求道“若有万一,求帝后娘娘救救微臣。”
夜温言正割楼清寒脖子割一半儿呢,听到权计跟她说话,扭头就甩一句“为何救你?”
权计说“臣是北齐的摄政王,如果死在苏原巫医手里,对我北齐国誉也是有影响的。请娘娘顾全大局……不,请娘娘帮帮我,只要娘娘肯帮我,任何条件我都答应。”
“任何条件吗?”夜温言笑笑,手里的刀子又前后拉了两下,吓得楼清寒立即大喊“你专心一些!专心割我的头,不要再跟旁人说话了!权计你把嘴给老子闭上!老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一定会拉上你陪葬的!快把嘴闭上,不要再影响她了!”
权计无心同他计较,他只管跟夜温言说话“若娘娘肯保微臣性命,微臣保证一定全心全力辅佐皇上,直到皇上亲政,绝无二心,也绝不压制皇上参议朝政。从此以后微臣将做皇上最忠诚的臣子,无论是理政还是挡刀,都将全力以赴。请娘娘相信微臣!请娘娘救救微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点点头,然后冲着师离渊道“夫君!能把他说的话刻录在玉简上吗?”
这一声夫君叫得师离渊那个舒坦,立即就回话道“当然可以!”
说话间,手一翻,一卷玉简出现在掌心。他使用灵力将那玉简往前递送,一直送到权计面前,这才又道“权计,对着这枚玉简,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还要加上一条,如有违背,又将如何。待你说完之后,一旦苏原巫医取心失败,本尊会亲自出手保你性命。”
权计放心了,有帝尊保命那肯定是比夜温言保命更好。于是他再不犹豫,立即对着玉简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之后又再加了一句“如有违背,天打雷轰!”
“好!”师离渊对此很满意。只见他又往玉简上指了一下,发着光的玉简微微颤抖,然后竟自行打开。随着玉简打开,摄政王权计的影像立即出现在半空,所有人都看到了刚刚那一幕,也听到了权计说的话,发的誓。
只是他们看到的是玉简里面映出来的投影,也都听到帝尊大人说“这枚玉简会一直保存在炎华宫,若有朝一日你违背你今日誓言,它便会化作天雷,将你击到粉身碎骨!”
玉简收回,师离渊的声音还回荡在炎华殿上。
权计打了个哆嗦,脸色煞白煞白。但此时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他只有遵从誓言才能保命,只有全力辅佐权青城,才能让自己活下去。
于是他点头,“多谢帝尊大人,多谢帝后娘娘!”然后再看向苏原巫医,一脸的恨意——“来吧!动作快一些,别磨蹭!”
苏原巫医也不想再磨蹭,第一次使用手术刀没掌握好力度,这让他很闹心。他现在就想赶紧把这场赌局结束,赶紧把手术刀赢到手,然后就可以好好练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他加快动作,很直接地就把自己的手伸到了权计的心口里。
权计又感觉到疼痛了,这才是真正的剜心的疼,疼得他全身都在抽搐。
夜清瞳看着这一幕突然就有些后悔,这样的酷刑应该让李笑寒来感受啊,刚才她怎么没想到把李笑寒给推上去呢?呵呵,掏个心就疼成这样,还是男人呢,当初她心上扎着一把刀子,不还是忍着疼把那对奸夫淫~妇给痛骂了一顿。男人啊,真是不如女人!
她心里骂着这样的话,又去看夜温言这头。
不知何时,夜温言已经把楼清寒的头给完完整整地割下来了。这会儿那颗头已经被放到托盘里,由连时亲自端着,还把正脸转向宾客方向,让大家看个仔细。
人们都惊呆了,一颗头割下来,还是用小刀一下一下磨着割的,居然没流一滴血,也完全没听到被割头的人喊疼,甚至现在头都已经放到托盘里了,被割下来的头还是活的!
“头是活的”,其实指的是五官是活动的。比如说楼清寒还能眨眼,还能皱眉,还能喘气,甚至他还能说话。只听他说——“夜温言你是个鬼吗?你居然真的能把人的头颅割下来,还能让人活着!我现在是活着的吧?对,一定是活着的,我还能说话,我甚至还能唱歌。夜温言,动作快一些,赶紧去割狗头吧!换完了再换回来,本太子有点儿饿了,想吃饭。”
夜温言笑笑,“好啊,这就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说话间,手起刀落,几乎就是人们眨一下眼的工夫,大黄狗的狗头就已经托在她手中了。
依然是没流一滴血,大黄狗也依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苦,甚至被夜温言托在手里时,那颗头颅也像楼清寒一样,还能转动,还能瞅着自己的身体,纳闷地汪汪叫几声。
楼清寒都看傻了,“夜温言你什么意思?割本太子的头一下一下的,跟钝刀子割肉似的,要多磨蹭有多磨蹭。本太子还以为割谁都是这样,你的手法也就这样了,想快也快不了。可是为何割狗头就这么利落?你是不是故意在戏耍本太子?”
夜温言耸耸肩,“怎么能说是戏耍呢!主要是你跟大黄狗的诉求不一样。大黄狗只是全力配合我就好了,你们就不同了,你们想法多,点名道姓想让我通过这一系列手段,来证明自己的确有换头的本事。所以我就得慢慢割啊,让你看清楚过程。”
夜温言说到这里冲着他摆了摆手,“行了,哪来那么多废话,现在我就把你们的头调换一下,你找找狗身人头的感觉,也让这大黄狗感受一下狗生巅峰。”
话音落,手里托着的狗头直接往楼清寒的脖子上按了去。几乎就是头和脖子接触的一刹那,两者立即融合到一起。都没用缝合,也无需任何外力辅助,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好像这根脖子就应该配这颗狗头,彼此之间几乎没有半点儿排斥。
但楼清寒的头放到大黄狗脖子上时就不太一样了,虽然也是立即就融合,但是大黄狗的身体似乎对这颗头颅特别抗拒,头颅刚一上身就开始剧烈的扭动,上窜下跳,不停的甩啊甩的,差点儿没把楼清寒给甩吐了。
楼清寒吓得哇哇大叫“怎么回事?快停下来!本太子受不了了!快快停下!夜温言,这到底怎么回事?这只狗它为何跳来跳去?该死的,快让它停下来。”
夜温言摊摊手,表示自己也没办法,她跟楼清寒说“许是人家大黄狗觉得你的头配不上它的身体,所以在对你表示抗拒。唉,你说你也是的,居然混到连狗都嫌弃,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的苏原太子。你们苏原人就不嫌弃你吗?”她一边说还一边抚着这边已经安到楼清寒身体上的狗头,“你看看你自己的身体,它表现得多好,一动不动,可见很喜欢这颗新头。”
楼清寒突然产生一种恐惧,他盯盯地看着夜温言,也顾不上大黄狗的身体还在晃了,就盯着夜温言问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想再把我们的头换回来吗?夜温言,换头术你已经展示过了,我们相信你医术高明,你可以把头换回来了!快一点,本太子一刻都不想待在这条傻狗身上。这狗臭死了,全身都是臭的,好恶心!”
他这边疯狂地叫喊,但是观看这一幕的人们却已经惊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从前他们只知夜四小姐能让哑人开口说话,是神医现世。今日竟亲眼看到夜四小姐还有这等换头之术,这哪里是神医,这分明就是仙医啊!
白初筱的祖父白太医已经跪了下来,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就是仙医,就是仙医。我早就说过她是仙医,现在你们都看到了,这是只有仙医才能做到的事情,帝后娘娘是仙医啊!”
越来越多的人被他带动,都折服在夜温言这手神奇医术之下,就连白初筱和萧诀二人都不得不感叹,夜四小姐太强大了,他二人即使得了师父凤羽珩的真传,这样的事也做不到。
阿蔓和她父亲也看傻了,只见阿蔓走上前,盯着人身狗头看了好长时间,还伸手往楼清寒的胳膊上捏了一下。这一下让那狗头感到疼了,汪汪叫了两声,冲她龇起了牙,还想咬她。
阿蔓将手缩回,心头升起一丝恐惧来。她恐惧的当然不是狗要咬她,而是她发现捏楼清寒的身体时,狗头会感觉到疼,那就说明身体跟这颗头颅已经完全的融为一体,一切感观都已经发生了关联,它们之间再也不是完全不同的两部分了。
可如果真是这样,还……换得回来吗?
这时的苏原巫医,一只手已经握着摄政王权计的心脏,一点点的掏了出来。
人们看到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握在巫医手里,有什么东西连在心脏上,正在扑通扑通地跳。
权计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额头的汗不停地往下滑。他已经又能感觉到疼痛了,说了几次让巫医再给他用止疼的药,巫医都完全不理会,只管一边握着他的心脏一边往夜温言那边看去。夜温言换头的手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这一幕几乎把他看呆了。
人身狗头,狗身人头,全都是活的,全都发生了实际的关联。这还是人类能做到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黄狗的身子已经不再乱跳了,因为夜温言抚着狗头说了一番话,狗头又冲着自己的身体汪汪叫了几声,狗身子这才安静下来。
楼清寒被晃得头晕眼花,一停下来就又是一顿乱叫,无外乎就是让夜温言赶紧换回来。
夜温言则对他说“不急,人家大黄狗好不容易走上狗生巅峰,得到了一具人类的身体,总得叫它好好感受感受才是。这也就是现在这个年月,这要放在从前,动物想要修炼成人型,那非得修个几千上万年,然后再历经大劫小劫最终到雷劫,方才能化型成功。如今它只不过借助外力就成功了一半,这绝对是值得一生骄傲的事。”
她说着,又对着那狗头道“别白白做一回人,站起身走一走,在这大殿上转一圈,从人的角度感受一下这个世界。先前我就同你说过了,这是一件很好玩的事,你看是不是好玩。”
大黄狗很激动,依着夜温言的话,让楼清寒的身体站了起来。可它毕竟从生下来就是狗,从来也没有直立行走过。即使现在得了人的身体,直立行走这件事对于它来说也很困难。
于是它走了两步就摔倒了,人们“呀”地一声,还以为大黄狗换头失败死掉了。结果很快就看到楼清寒的身体像狗一样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由直立行走的姿势变成了四肢爬行。
这下舒服了,大黄狗爬来爬去,在人群里不停穿梭。它以为是它在穿梭,实际上看在别人眼里,就是苏原太子楼清寒在穿梭。这一幕滑稽可笑,也让人觉得有点儿渗得慌。
楼清寒都要崩溃了,他苦苦哀求夜温言“你让它停下来好不好?本太子的手很金贵,本太子的膝盖也很金贵,怎么可以让本太子的身体在地上爬?夜温言你做个人吧,你不能这么祸害我,我再也不跟你作对了还不行吗?”
这话让封昭莲听了去,封昭莲这会儿正溜狗呢,时不时指挥大黄狗往哪边走。听到了楼清寒说话后她就嚷道“你要觉得吃亏,那你也用它的身体走几步不就完了吗?正好借此机会体验一下怎么当狗,也算是一种人生乐趣。赶紧的,我看看狗换了人走,能不能站起来。”
楼清寒真想回骂过去,这种人生有什么乐趣?全是恐怖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不走,我现在就想把头换回来。夜温言,那狗也过足瘾了,你赶紧让它回来,我们该换回来了。你再戏耍本太子就没有意思了,别忘了,你们的摄政王还在我国巫医手里呢!”
夜温言笑笑,“怕什么,帝尊大人不是说了么,一旦苏原巫医失败,他会立即接手,就算摄政王已经死了,只要帝尊大人出手,都一样能从阎王爷手里把人给抢回来。所以啊小楼,你就不要操咱们北齐国的心了,也别再嚷嚷,安静一下,我得好好想想这头怎么换回来。”
楼清寒的心都凉了,“你说什么?什么叫好好想想这头怎么换回来?”
夜温言轻轻叹了一下,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就是我有些想不起来这换头术后半段儿是怎么做的了,只记得怎么调换,但如何能再换回来,这件事我就得仔细回忆一下。”
“帝后娘娘!”阿蔓开口了,“帝后娘娘确定不是在戏耍我苏原?”
“嘘!”夜温言将食指竖于唇边,“别吵吵,本来我就想不起来,你这一吵吵我岂不是更想不起来了?你要是不想让你家太子换回自己的身体你就直说,别用这种方法把我也装里面啊,我可是无辜的!”说完又对楼清寒道,“管管你家大祭司,太坏了。”
楼清寒已经失去判断是非的能力了,他现在只要一想到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得在狗身上待着,他就看谁都是王八蛋。于是他对阿蔓破口大骂“你这个恶毒的老女人,你是巴不得本太子死是不是?把嘴给我闭上!再不闭嘴我就叫人扒了你的皮!”
阿蔓闭嘴了,默默退回到巫医身边。所有人都盯着夜温言等着她把换头术的后半段儿想起来,结果等来等去却等来夜温言一句话“怎么办,真的想不起来了,要不这一轮就算我输吧!我多送一套手术刀给巫医老先生,如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楼清寒差点儿没吐血而亡!——“本太子的命,就值一套刀具?”
“那当然不是。”夜温言说,主要是你并没有死,虽然是活在狗身上,但也算活着,所以就不能按命来算,最多算半条命。半条命一套手术刀,值了。
说完,又看向苏原巫医,“老先生觉得这笔买卖如何?哦对了,您怎么还握着摄政王的心脏?能不能赶紧给他接回去?我看他疼得都快要不行了。按说你这掏心掏到几乎把人疼死,应该也算是失败了吧?但毕竟我也只成功了一半,所以咱们彼此彼此,谁也别挑谁,我就算你成功,一共给你两套手术刀,怎么样?”
巫医摇摇头,“老朽虽然很在意那套刀具,但若太子殿下真的变成这个样子,我们回到苏原也是死路一条。所以还请帝后娘娘开恩,将太子殿下的头换回自己身体上去。”
“可是我忘了怎么换回去呀!”夜温言一脸为难,“要不巫医老先生,你帮我想一想?”
“夜温言,你就是故意的!”楼清寒扭动着大黄狗的身体,大声叫喊——“你就是故意害我!你就是故意设了这个局让本太子往里头钻!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坏!”
溜狗回来的封昭莲听不下去了,“哎哎哎,说谁呢?什么叫阿言设局让你钻?明明是你们先说要挑战阿言医术的。怎么着,输不起啊?你们苏原人也就这样了,没出息。”
三殿下权青允也开了口道“昭莲郡主说得没错,此事的确是你们先挑起来的。”
“对!自己惹的祸自己背,别诬赖我们设局,我们设什么局了?苏原人有病吧?”
众宾客都不干了,楼清寒气得几乎咬碎了满口的牙。只见他伸出狗爪子指着夜温言道“夜温言,你卑鄙无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笑笑,“彼此彼此。你敢说你们来到北齐,真的只是冲着我的医术吗?”
上方坐着的师离渊开口了,声音带着阵阵威压轰隆隆地传来“怕是其根本目的,是要与本尊比一比。哼!”师离渊冷笑,“可是苏原人,你们拿什么与本尊比?”
楼清寒在这样的威压下瑟瑟发抖,已然说不出话来。最终还是阿蔓上前了一步,紧紧盯着师离渊,抗着重重威压大声道“纵是我们没有本事与你相比,但是有一些话也不得不说!师离渊,我问你,为何四百年前天地灵气消失之后,你依然能够使用术法?当初所有的修灵者都被逼到了绝境,一身本事都再也无法施展,只能熬着寿元,一个接一个地死去。
却为何你活了下来?所有人都死了,为何只有你独独活了下来?”
她的声音几近嘶吼,嗓子都喊劈了。巫医顾不上权计,握着心脏的手直接松开,冲过去扶住阿蔓。帝尊的威压层层压过来,阿蔓一个人已经很难站住了。
权计感受到了死刑一般的恐惧和疼痛,好在有宫人不顾害怕捧住了那颗心脏,要不然就要挣破血管掉到地上。他疼得全身痉挛,却也忍不住往阿蔓那边过去。
数百年了,敢如此跟帝尊说话,敢正面质疑并指责帝尊的人,阿蔓还是第一个。
师离渊也觉得有趣,同样的话题,相隔四百年,终于又有人问了。
只可惜,问的这个人,完全不够分量。于是他对阿蔓摇摇头道“本尊为何要告诉你?”
“不说你就是心虚!”阿蔓铁了心要跟师离渊翻脸,“我相信这个问题不只我一个人想问,全天下人以及曾经死去的全天下人,他们全都想知道。为何那么多人都死了,就只有你一个人还活着?是你做了什么?还是你隐瞒了什么?你如今使用的灵力是从哪里来?天地灵气都消散一空了,你哪来的灵气去化灵力,又哪来的灵力去变成术法?师离渊,你敢对天下人解释这一切吗?你敢说你清清白白,从来也没有做过亏心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师离渊还是那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好在也能跟阿蔓搭上几句话,就是说出来的话让阿蔓越听越生气,他说“本尊能活下来,是本尊的本事。那些人活不下来,是他们没有本事。有的人就是跑几万步他都不累,但有的人就是端个茶都累得气喘吁吁,你说这怎么比?”
阿蔓深吸了一口气,此刻已经是单膝跪地的姿势了。师离渊的话把她堵得死死的,她还想再说什么,却看到身边的父亲正在冲着她摇头。她不甘,心想着今日左右也是翻脸了,且她本来也做了必死的打算。所以得不得罪北齐帝尊,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既然这位帝尊大人似铜墙铁壁,那她就换个人说事。于是她又冲着夜温言指了指,说“还有她,你的这位帝后娘娘,她究竟是个什么妖怪?你敢不敢告诉所有人她来自哪里?”
这话听得宾客们都糊涂了,有人下意识地就接了一句“她当然来自一品将军府啊!”
“对啊!这不是一品将军府的四小姐么,我们都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
“她根本就不是一品将军府的四小姐!”阿蔓大吼起来,“你们全被骗了,一品将军府的四小姐早就已经死了,你们肉眼凡胎看不清楚,但是我这双眼睛用清明水洗了十几年,我一眼就能看出她根本就不是这个世上的人!她是外来的,是外来的灵魂住到了夜四小姐的身体里。不然你们以为何以四百多年身边都没有女人的帝尊大人,突然就看上了她?
说到底,那是因为他们都是与众不同的,都是有大秘密藏在心底的,他们都对人类有所隐瞒,他们合起伙来一直在欺骗人类!四百多年前的那场浩劫,天地灵气的突然消失,所有人都以为是天灾。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那很有可能是!
所有的一切都是人为的,他师离渊就是罪魁祸首!是他为了称霸天下,为了让所有人都臣服于他,听命于他,所以他制造了一场浩劫,杀死了所有的修灵者,还禁锢了天地灵气,禁锢了人类寿元。只有他自己活了下来,因为他知道活下来的法子,也知道长生的法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阿蔓的话还在继续——“你们敬他为神,高呼帝尊天岁,却不知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个欺局,你们的神明就是个大骗子,骗了一代又一代人。他满手血腥,所有在这四百年间死去的人,全都因他而死。”
阿蔓说到这里,强撑着站了起来。她甩开巫医的手,一步一步朝着师离渊走去。
她边走边说“师离渊,你敢不敢承认这一切?你敢不敢告诉天下人,为什么我们只能活六十载,你却可以长长久久活下去?所有我质疑的事情,你可有合理的解释?”
宾客们一瞬间全炸了,阿蔓的话就像陨石一样击落下来,击进每一个人的心里。
她说得没错,北齐人一向奉帝尊为神明,在他们心里,帝尊大人就是这世间唯一的神。有帝尊在,他们就有底气,就有主心骨。帝尊大人从来都是最最神圣的,可是突然之间有人把这份神圣给打破了,还提出了一大堆他们根本无法反驳的质疑。
这种质疑一旦形成,很快就会在人们心里生根发芽,几乎就在阿蔓话音才落的那一瞬间,所有北齐人也都顺着他的思路想了下去,且很快就有人相信了阿蔓的说法。
帝尊下了一盘很大的棋,在这盘棋局里,他们所有人都是棋子,全都随他摆布。
眼瞅着人们的目光从最初的质疑,渐渐变得跟阿蔓一样满是仇恨,夜温言就明白,是她疏忽了,一来疏忽了人心人性,二来也疏忽了阿蔓在这炎华殿里使用了幻术。
恨意从心头窜起,久久压不下去。阿蔓已经快走到师离渊身边了,师离渊却还是那副天下万物都与我无关的样子,丝毫不见着急,也没听他有任何解释。
夜温言也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这种事情根本解释不清,连师离渊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他能一直活下来,叫他怎么跟所有人讲?
有花朵自掌心飘落,原本站在人身狗头身边的夜温言,突然一下从原地消失,下一瞬已然站到了师离渊跟前。只见她右手往前一伸,一把掐住了阿蔓的脖子,却不是真的用手接触着去掐,而是有一道淡淡的金光从手里飞泄而出。金光化做手掌,将与她还隔着几步距离的阿蔓直接提到了半空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一下宾客们就更惊了,因为夜温言所展现出来的能力明明就是灵力术法,这根本就不是凡人手段啊!可这样的本事为何会出现在夜温言身上?她明明就是凡人,为何有灵力?
难不成真像苏原大祭司说的,夜四小姐根本就不是从前的夜四小姐?
她跟帝尊到底隐瞒了什么?人间消失的灵气和人类被禁锢的寿元,真的与他们有关吗?
阿蔓哈哈大笑,即使已经被夜温言提在空中,她还是在笑。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即便她死,她也要天下人都对帝尊的存在产生质疑。她可以死,但是谁都别想好好活着!
“你们都看到了吧!”阿蔓再次大吼,“我没有说错,夜温言她就是个妖怪,她根本不是凡人,根本不是原先的夜四小姐。你们都被这对妖怪夫妻给骗了,什么神医,她是鬼医!什么帝尊,他分明就是个心思歹毒的杀人凶手!北齐人,你们真可怜,被这人骗子骗了数百年,还要每日对着炎华宫的方向三跪九叩,还以为你们拜的是神明。你们就是一群傻子!”
炎华殿关门了,砰地一声,震得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打了个颤。
谁也没看到门是怎么关上的,没有宫人去关门,就算有宫人在关,也不可能关得那么快。
阿蔓说“是夜温言动的手,她用灵力术法把门关了起来,她要杀了你们所有人。今天谁都逃不出去了,你们都要死在这里,都要跟着我们苏原人一起陪葬!哈哈哈哈,值了,能有临安内城所有官宦为我们陪葬,这一趟来得值了!”
有狂风刮起来,风声呼啸,很快就在炎华殿内形成了一个漩涡。
师离渊站起身走到了夜温言身边,什么都不说,只轻轻将他心爱的姑娘揽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也不解释,不管是阿蔓报复性的胡说八道,还是北齐人一声声的质疑,她就像没听见一样。她只盯着阿蔓,缓缓伸出另一只手。又有花朵碎开,金光闪过,阿蔓腕上的金表眨眼就回到夜温言手里。她问阿蔓“告诉我,你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样的东西?”
阿蔓一愣,“你竟不反驳我的话?你竟只问这块手表?夜温言,你果然有秘密。”
夜温言点头,“是啊,我是有秘密,你说得也没错,我的确不是从前的夜四小姐。我就是个外来的灵魂,住进了夜四小姐的身体里。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我未来的夫君知道,我现在的母亲和亲人也都知道,他们都不排斥我,都好好地接受了我,所以我为何反驳?
阿蔓,别扯那些没有用的,我只问你,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样的东西?”
阿蔓完全不回答她的话,被掐着脖子拎在半空中的人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她怎么可能称了夜温言的心。她只是不明白“你的家人接受了你,那对其它人呢?这些朝臣,这些官眷,你以为所有人都能接受你这个怪物?夜温言,你怎么敢当着他们的面把秘密说出来?”
“不是我说的,是你说的。”夜温言的声音十分平静,即使下方宾客已经沸腾了,已经开始向她发出质问和言语的讨伐,她也都跟没听见一样。她对阿蔓说,“挑拨离间的把戏我都看了两辈子,你以为还能入了得我的眼?至于下方宾客,无所谓谁听了什么,反正听过就会忘,我有什么可怕的。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我今日也不配站在这里。”
“什么意思?”阿蔓有些慌,“夜温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对他们做什么?”
夜温言笑笑,“也没什么,一个小小的修正术而已,很轻松的事情。难不成我还真让北齐子民去给苏原人陪葬?开什么玩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阿蔓明白了,修正术,她听说过这样的术法。施术者可以修改他人的记忆,也可以剥离他人的记忆。说白了,只要夜温言想,一个术法挥过去,这些人就会把这一刻发生的事情全部忘记。帝尊还是从前的帝尊,帝后也还是一品将军府的四小姐,一切都没有改变。
唯一改变的就是她很有可能死了,她的父亲恐怕也活不成,包括太子楼清寒,可能一辈子都要用一只狗的身体活着。
她忽然就在想,如果太子还能回到苏原,那应该是让身体回去,还是应该让头回去?
她不甘心,又开始怂恿北齐国民——“你们听到了吗?她要用术法控制你们,要让你们把眼下发生的事情全都给忘了。你们想过后果吗?一旦被控制住,那就不只这一代,而是世世代代都要在她的控制下生活。你们的子孙依然会对他们夫妻每日朝拜,依然会敬他们为神。你们愿意过那样的生活吗?你们愿意让你们的子孙后代也过那样的生活吗?
人类不止能活六十年,你们仔细想想,就算从前天地灵气在时,凡人也有长命百岁一说。何以现在就只剩下六十年了?我告诉你们,这一切都是他们夫妇二人的阴谋。你们现在不反抗,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听到了没有?北齐人,你们要不要自由?想不想长寿?”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讨伐夜温言和师离渊,但同时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向夜温言靠拢,义无反顾地站到了她的身边。包括权计,他都让宫人抬着椅子把他送到夜温言身边去。
权青城,虞太后,三殿下、四殿下、六殿下、夜家人、池家人、江家人、右相、太医院、奇巧阁,以及在地龙翻身时许多受过夜温言恩惠的人,全都选择站到了夜温言这一边。
还有封昭莲,她不只站过来,她还笑得十分开心,更是指着半空中的阿蔓说“臭婆娘,诈唬得挺欢啊!很好玩是不是?既然你觉得好玩,那小爷就再免费赠送你一个八卦!”
她说着话,反过手来指向自己,“我,看到没有,小爷我,我也是活了两世的。虽然这辈子生成了归月郡主,但小爷我上辈子是千周的莲王殿下。所有关于上辈子的人和事我都记得,这辈子我也在努力去寻找他们。怎么样,刺不刺激?惊不惊喜?
你以为你们苏原会点子幻术就牛逼了?还跑北齐来嘚瑟,你说你嘚瑟得过谁啊?”
夜清瞳也站了过来,歪着头看那阿蔓,“想知道真正的夜四小姐是谁吗?看看我,我才是真正的夜四小姐。借用昭莲郡主的话问你,刺不刺激?惊不惊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阿蔓的确被刺激着了,就连苏原巫医和楼清寒都被刺激到了。楼清寒的身体已经被那颗狗头操控着也爬到了夜温言身边,只剩下狗身人头的他站在椅子上哇哇怪叫。
他叫的是“你们北齐都是一群什么怪物?为何以前没有人告诉本太子北齐是这样的?”
封昭莲都听笑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啊,还非得什么都告诉你一声?北齐什么样跟你苏原挨得着吗?怎么着,上赶子想挨打?那就把屁股撅起来,挨完了乖乖向北齐俯首称臣。扯这些个没用的干啥?还整个大祭司,整个巫医,像回事儿似的,实际上啥也不是。”
夜清瞳立即附和“对,啥也不是,呸!”
权青画听着这两个人一人一句,终于明白为何他总觉得封昭莲这人奇怪,为何封昭莲总说有心上人,是在梦里。原来那不是梦里,而是在上一世。
夜温言当真是一点跟阿蔓扯皮的心思都没有,她最后问阿蔓“我的问题,你答是不答?阿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能说就说,不能说我便搜你的魂。”
“搜魂?”阿蔓一愣,像是在想搜魂是什么。很快她就想到了,当时就吓得白了脸,“搜魂?夜温言你怎么敢搜我的魂?我是幻师,是大祭司,搜我的魂你不怕我与你同归于尽?”
“不怕。”夜温言认真地告诉她,“你的境界差我太远了,若是放在天地灵气还在时,我是修灵者中的问鼎之尊,你也就是个筑基期的小辈,你拿什么与我同归于尽?”
阿蔓愈发的绝望,“你想知道什么呢?夜温言?我当然是见过手表的,不只见过手表,我还见过你戴着的那些首饰。还有冰箱、电视,有汽车,飞机。我去过那个地方,那里一日,这里一年。你们叫我蔓婆子,其实一点都没错,因为我已经很老了,如果按照这里的年月算,我已经超过六十岁了。可是中间那些年我是在那个地方,所以我没有经历这里的岁月沧桑。
我的父亲不是亲生父亲,他只是我的义父,而我的生父在我从那个地方回来的那一年就已经死了,因为我在那个地方待了几十天,这里就过了几十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你也去过那个地方吗?但是你一定不知道从哪里才可以再到那个地方去,因为如果你知道的话,就不会问我,也不会一次又一次试探我。
你不知道吧?这个世界有一个角落与那个世界是通连的,人从那个角落就可以往来于两界之间。还有一个人一直守在那里,他姓玄,白衣白发,手摇折扇。
我是从那个世界回来之后遇到他的,我很喜欢他,我也很想再回到那个世界去。
可惜他将入口守住,我的幻术对他来说完全不起作用,只要他在那里,我就没有办法再到那个世界去。我一直在等机会,我听说人死之后灵魂也可以穿越两界,说不定我的身体过不去,但我的灵魂就可以过去呢!
所以我今日是抱着必死之心来赴这场宫宴的,夜温言,那个地方在哪里,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这个秘密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而我,也不会给你搜魂的机会!”
她话音一落,师离渊突然说了句“不好,她要自爆!”
话刚出口,一道术法也打了过去,可惜太晚了,元神自爆是在一念之间完成的,速度比术法快了许多。师离渊一道术法打过去发现来不及,立即将术法做了改变,改为保护其他人。
术法化为一只透明的罩子,将所有人罩了起来,却唯独把阿蔓隔了开。
可即使是这样,这一场元神自爆依然威力巨大,大到整座炎华殿都跟着颤了几下,那些被罩住的人也一个个东倒西歪,大部分都摔到了地上。
但好在也只是摔到地上,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颤了几下的炎华殿也很快平静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是大殿上空星光点点,衣角片片。阿蔓元神自爆之后的景象,让所有人都看呆了。
苏原巫医坐到地上,抓住一片衣角失声痛哭。他看着师离渊,满眼的难以置信。
“你竟强大到连元神自爆都不怕,北齐帝尊,你的修为究竟到了何种境地?”问完,也不等师离渊回答,又自顾地道,“临来时我就劝过他们,不要质疑你,可是他们不听,他们始终认为所谓的帝尊大人,只是北齐人用了几百年时间造出的谎言,就为了一国独大,就为了让天下人都对北齐心生忌惮。实际上根本就不可能还有人能使出灵力,因为就算是苏原的大祭司一脉,传到如今的那点幻术,也跟数百年前真正的幻术师不是一回事。
如今把命都搭进去了,我却不知道该怪谁。怪太子殿下吗?其实只要她不想这么做,太子殿下是无法逼迫她的。所以就只能怪她自己,是她想要以送命的方式,去搏一搏能不能回到她所说的那个世界。也不知道那个世界究竟有什么好,能让她念念不忘直到如今。”
巫医念念叨叨的,像是说给师离渊听,也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师离渊其实根本就没听,他只一心研究阿蔓的这场自爆。就像夜温言此刻问他的话“世间除了你我,都已经没有修灵者了,怎么可能还会发生元神自爆这种事情?不是只有修灵者才能控制自己的元神吗?凡人的元神早就剥离不出来,不可能被控制的。”
师离渊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但那阿蔓也不是修灵者。我看过了,她只是元神里留有一丝传承,应该是他们苏原幻术师一脉留下来的,在天地灵气消散之前,就已经分割自己的元神给后辈种下去。这种传承一代一代传下来,到如今已经十分薄弱了,或者说应该已经完全消失。但兴许是阿蔓在两界之间往来行走过,所以元神里的传承又被激活了。”
“原来是这样。”夜温言懂了,“可惜了,我们事先都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手,没来得及阻止,连我想搜她的魂都没来得及。”她想起阿蔓先前说的那些话,想着想着,突然看向封昭莲——“白衣白发,姓玄,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叫玄天华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已经是夜温言从第三个人口中听说到白衣白发了。
第一个说的人是封昭莲,第二个是风卿卿,第三个就是阿蔓。
虽然阿蔓没说清楚那个人到底是谁,但是直觉告诉她,那应该就是那位叫做玄天华的男子,否则封昭莲也不会是现在这个脸色。
“该死的,就这么爆没了?阿言,能不能想办法让她再活一活?再多说几句?我们总得问出来那个所谓的两界入口在哪,你知道的,我要找人,如果玄天华真的守在那地方,我是一定要去找他的!”她扑向夜温言,也看向师离渊,“想想办法,你俩想想办法啊!”
师离渊还真的在想办法,很快他就对夜温言说“捡残魂,这个法子听说过没有?”
夜温言愣了下,然后点头,“听说过,据说是在修士自爆之后,可以用捡残魂的方式,将自爆之后的元神捡回来一些。但不容易成功,因为修士自爆威力太大,而且他们一心求死,根本不可能给他人留下捡魂的机会。”她说到这里突然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阿蔓如今已经不能算是修士了,所以她的自爆爆得并不彻底,我们还能试着捡一捡?”
“嗯。”师离渊点头,然后伸手往一个方向指了指,“那里,如果你我联手,可捡。”
“好,那我们联手。”夜温言勾唇笑了起来,意念调动储物镯子,一大把鲜花从镯子里面调取出来。花碎灵起,花催灵引,捡魂的术法掐在指尖,随着师离渊的动作一起朝着指定的方向施展过去。人们就看到一道红光伴着一道金光穿过炎华殿,在门口一个角落里停下来。
很快就听到一声惨叫,正是阿蔓的动静。
“我为何还没死?我的元神为何还有残留?祖籍有载,自爆之后元神再无存在的可能,自爆就是灰飞烟灭,就是元神消散,什么都剩不下了。可是为什么你们还能找到我的残魂?我为什么还有意识?夜温言,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放开我,我不想活着,我想死!”
残魂不停地挣扎,可惜帝尊帝后联手施术,怎么可能让她挣脱得掉。
很快地,阿蔓的残魂就被重新带回夜温言面前,师离渊用术法做成一只暂时养魂的珠子,紧紧将残魂包住,还顺手赠送了一个炼魂的术法。
这术法看得夜清瞳眉毛直跳,她太熟悉这个套路了,虽然炼魂的根本原因和方向都不一样,但方法是一样的。她眼瞅着阿蔓被炼魂,就想到了当初自己被炼魂的那段日子,痛苦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几乎都要站立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隐见她不对劲,立即过来将人扶住,同时也小声问她“怎么了?”
夜清瞳有心想把他甩开,却又觉得有个人支撑着自己确实好受一些,就没舍得甩。
而摄政王权计看到这一幕,就想到这夜清瞳之前跟阿蔓说的话,他也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为何他儿子突然又对夜二小姐好起来,原来这根本就不是夜二小姐,而是真正的夜温言。
“差不多了,可以搜魂了。”师离渊将阿蔓之魂炼了小半柱香,基本稳定住,这才告诉夜温言搜魂。但同时也提醒她——“可以分成几次来搜,每搜一次重新炼魂一次,否则容易溃散。在这座大殿里再想找出残魂来,怕是不太容易了。”
夜温言点点头,“好,那就分三次,我每搜一次你炼一次。”
阿蔓几乎崩溃了,苏原巫医也崩溃了,他大声地喊“你们放过她好不好?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只求你们放过她。她一心求死,就让她死了吧,行不行啊?”
“把嘴闭上!”封昭莲烦死了这老头,“有这工夫你不如赶紧把摄政王的心脏放回去,自己的事情都没做完,就知道搁这哭天抹泪的,挺大个岁数你还要不要脸了?”
说完,她又转看夜温言,“阿言你快搜吧,记得一定给我找找她脑子里有关玄天华的记忆,我要全部,一点都不能放过。”
阿蔓的残魂突然颤动起来,“什么玄天华?你在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玄天华这个名字?谁告诉你的?你也见过他吗?也是在那个入口吗?”
“姑奶奶上辈子跟他睡过觉!”封昭莲随口就甩了这么一句话出去,“阿蔓你快闭嘴吧,现在已经不用你自己往外说了,我们要搜魂,搜魂来得最快,也最直接。”
“不行!不能搜魂!”阿蔓害怕了,“夜温言,你不能搜我的魂,被搜魂的人会变成傻子,那样我就去不了那个地方了!夜温言你行行好,你放过我,你问什么我就说什么,我一点都不隐瞒。我只求你在问完所有事情之后将我魂魄打散,让我真正死去。虽然不知道死了之后能不能去那个地方,但是万一能呢?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要过去看看。”
夜温言听了一会儿就问她“你说你喜欢白衣白发的男子,却又为何要到另一个世界去?不是应该陪着他一起守在那个地方吗?还是说,那个男子也会去另一个世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他不会去,或者说,他现在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夜温言,你知道无岸海吧?在无岸海的中间有一座岛屿,叫做仁仙岛,但是那岛已经沉了,沉岛之地就是两界入口。
我之所以能找到那里,起初也不是为了找两界入口的,我根本不知道还有另一个世界。我只是想去仁仙岛看看,只是想探一探无岸海。却没想到上岛之后被吸到一个黑洞里面,再醒来就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我从那里回来也是被吸入到黑洞中,可是回来时仁仙岛已经沉了,且看起来已经沉了有些时日。我看到一个白衣白发的男子守在那地方,他见到我时有些激动,可当仔细看清楚我之后,激动就褪了去。
他助我上岸,回到这片大陆,我想留他,却怎么都留不住。非但留不住,这么多年了,我也从来没有再找到过他。他对于我来说,除了玄天华这个名字,什么都没剩下。
我对他虽说心里喜欢,但是若要让我在他和那个世界之间做出选择,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那个世界。夜温言,你也去过那里吗?如果你去过,那你一定知道那个世界有多美妙,一定知道那个世界有多好。那是一个让人无法抗拒的地方,任何人只要去过,都不会再想回来。
仁仙岛沉了,我曾问过玄天华,如果还想到那个世界去,能有什么法子。他说过,除非人死,兴许会得到一次时空穿梭的机会,否则没有任何办法能够保证一定过去。因为仁仙岛沉岛之地的黑洞已经合上了,不知多久才能再次开启。我等不了那么久,我也没有把握还能再次找到仁仙岛,所以只能用最后这一个法子。
夜温言,对不起,我给你道歉,我不该和你们作对,我之前也不该说那些话。你和北齐帝尊都是好人,苏原国无论是大祭司一脉还是巫医一脉,都研究过四百年前的那场浩劫。
那与帝尊没有关系,他能活下来也只是天意,并没有踏任何人的尸骨。
我知道错了,夜温言,求求你不要记恨我,你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了,你能不能放过我,让我死去?我太想回到那个世界去了,这一次我想以元神的方式回到那里,做一个真真正正的、那个世界的人。我再也不想回来,我求求你帮帮我。”
阿蔓的残魂在哭泣,那种悲伤的气氛渲染了整座大殿。
但是比起悲伤来,更让人们在意的,是她口中反复提到的“那个世界”。
甚至这种在意已经高过了他们被帝尊控制,以及夜温言是个怪物这样的事情。
所有人都在顺着阿蔓的思路去想那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那得是个多好的地方,才能让一国的大祭司如此念念不忘?那得是个多好的地方,才能让阿蔓宁愿死了也要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仙境吗?如果真是仙境,那他们也想去,他们也不愿意待在这个只能活六十年的地方。
可是怎么去呢?非得死吗?
“阿言,她说的是全部吗?”封昭莲有些不确定,“她会不会撒谎?”
夜温言摇摇头,“不会,以这种方式说出来的话,是不可能有谎言的。”
“那关于玄天华的事就那么多?”她不信,又问阿蔓,“他送你上岸之后又去了哪里?”
阿蔓答“送我上岸之后,他就不见了,突然消失的,我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消失,这件事情直到如今,依然是个迷。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他,几乎找遍了这片大陆每一个角落,可惜都没找到。归月郡主,不是我泼你冷水,你若是想找到他,怕也不容易。”
封昭莲站在原地,脸色十分难看。好不容易得到一点线索,可是这线索得到了又跟没得到没什么两样。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玄天华的确曾出现在这片大陆上。
这已经够了吗?她开始自我安慰,知道他在这里,至少说明他们还是在同一个时空。
她只要再坚持一下,总有一天还会再见面的。
玄天华,阿珩,前世的那些故人,每一个她都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封昭莲抬手往脸上抹了一把,发现自己居然流泪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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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就算这辈子做了女孩子,那也得做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孩子啊!她怎么这么没出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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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好像有人走了过来,她偏头去看,见是权青画。便有些不乐意——“干什么?特地跑过来看我笑话?看吧,反正一会儿你就什么都记不住了。阿言会清除你们这部分记忆,一点儿都不给你们留。你不会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也不会记得我哭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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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画看了她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起手替她擦了擦一边说话一边往外流的眼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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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昭莲就感觉心脏突然抽搐了一下,心底涌起一股陌生的情绪,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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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蔓的声音又传了来,但这次不是所有人都能听到,而是她在以一种传音的方式直接传到了夜温言的耳朵里。原本这样的本事她是没有的,但如今只剩残魂,居然能做到了。<r/>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r/>
她对夜温言说:“夜温言,帮我一次,求求你。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看在这个秘密的份上你一定帮我。这个秘密关系到一个人,她说她叫夜红妆,是一品将军府的三小姐,我们在临安城郊遇见她,并且救了她。她为求救命,答应将一生奉献给我们的太子殿下,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但是她还有一个要求,就是让我们杀了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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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放心,眼下这种形势,谁都杀不掉你了。苏原人已经彻底败给你,所以你不用担心太子殿下再下杀手,但是夜红妆这个人你一定想要。她就住在我们住的宫院,被巫医易容成了苏原侍女模样,你去看我们的侍女,右手腕上有一道红线的就是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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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我们还帮着夜红妆救出来一个人,是个大着肚子的妇人,被藏在城郊十里的一处山洞里,以你们帝尊大人的本事应该不难把人找出来。原本我们是想返程时将那个妇人带上的,但现在怕是带不了了,我不知道那妇人是什么人,只知道她看起来快要生了,最多再有一个月孩子就要出世。你去找她吧,兴许对你有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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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你看我告诉你这么多事情,你就帮帮我,不要炼我的魂,让我有机会穿越到那个世界去,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回到那里,以全新的生命回去,再也不做祭司,再也不钻研幻术,只想在那个地方做个普通人,好好生活。求你,帮帮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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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蔓求得真诚,说到最后呜呜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我出生在祭司一脉,我们的祖先留了传承给后人,我没有办法选择出身,也没有办法选择出生以后要如何生活。我的家族早就将我这一生都计划好了,每一步都计划得十分完美。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我去一趟无岸海,竟有了那样的机遇,也没想到待我再回来,就对那个地方念念不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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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谁也不知道我去过那里,我没有跟他们任何一个人说起过,这是我唯一的秘密,只要一想到我在那样的家族里还能自己保存着这样的记忆,我就很高兴,很兴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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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来北齐我本也没打算死在这里,但是遇到了你,我们的太子殿下又在你手底下吃了大亏,所以我不得不为他把吃过的亏给讨回来。我对付不了你,就想到了这个法子,本来我也惜命,但是只要我一想到我死后兴许能回到那个世界去,我就又很期待这次死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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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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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点了点头,同样以传音的方式同她说话:“能理解。那个世界对于这里的人类来讲,是无法抗拒的。任何人只要接触到,就不可能还想着回来。只是你不知道,其实生活在那个世界的人,也有很多都幻想着回到过去,回归田园,回到坐着马车出门,一封信要走两个月的古代。其实人们向往的只不过是与当下不一样的生活罢了,而不是从前过去有多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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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到这里,轻轻叹了一声,“罢了,我帮你一次,但我无法保证你死之后能到那个世界去。正常来说,人死入轮回,谁都逃不脱。但是也有例外,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那个例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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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有一个好朋友,她主灵脉,能与地府沟通。像你这样的情况,她或许能帮你一把。只是很可惜,她不在这个世界,而她的本事我也只是学了点皮毛,根本派不上多大用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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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蔓,稍候我会尝试把你的魂魄打散,也会借助术法多送你一程,但还是那句话,至于能不能有机缘让你去那个世界,就要看你的造化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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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蔓情绪好转起来,她问夜温言:“你也去过那个世界对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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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失笑,“我不是去过,我就是从那个世界来到这里的。你既已经看出我是外来的灵魂住在这个身体里,也看到我有那个世界的东西,就也应该能猜到我是来自那个地方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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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猜到了。夜温言,如果我不是苏原人,或者我不是苏原的大祭司,身上没有背负那么多的责任和义务,我很想与你做朋友,很想与你一起聊聊那个世界,唱唱那个世界的歌曲。你说,那该有多快乐。夜温言,谢谢你,再见了,如果有一天你能回到那个地方,希望我们还能在那个地方再见面。到时候我不是祭司了,你也不是帝后了,我们就可以做朋友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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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蔓不再说话,她哼起歌来,曲子不是特别熟,偶尔还跑调。但夜温言还是听出,那是一首在后世十年代十分流行的歌曲。<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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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的记忆一下子被带回到过去,眼泪汹涌而出,在这一瞬间,她竟忽然对阿蔓升起些许真心实意来,她是真心的想要帮阿蔓一把,把她送回到那个时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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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不去的地方,如果有人能够回去,也算是一种寄托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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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有花朵腾空而起,很多很多。人们看着这些突然冒出来的花朵发愣,也有人发现这些花朵在空中变换了形态,隐隐约约像是变化成一只笔的样子。然后这支由花朵变成的笔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儿,夜温言就操控着阿蔓的残魂,把残魂送入到那个圈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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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刻,夜温言的声音柔和而起,她对阿蔓说:“去吧,如果真能回去,记得替我喝一碗杨枝甘露,吃一顿京都烤鸭,喝一听可乐,再泡一袋方便面,我会很感激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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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定。阿言,谢谢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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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魂入圈,很快消失,所有花朵枯萎,落了一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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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华殿终于安静下来,人们看着一地枯萎的花朵发呆,苏原巫医突然意识到这些花朵意味着什么。他看向夜温言,大惊之下脱口而出:“你能以花催灵?”<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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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殿下权青允也随着他这句话恍然大悟,怪不得夜温言要了他那么多山头,全都用来种花,原来竟是因为她能以花催生出灵力来使用,原来这世间真的不只帝尊一个修灵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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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怪不得几百年不入世俗的帝尊大人,突然看上了夜家的小姑娘。原来这根本就不是夜家的小姑娘,而是一个外来的灵魂住到了夜四小姐的身体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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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只有神仙才能配神仙!<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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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没有回答巫医的话,巫医也没想过她会回答。他只是往前走了几步,伸手往阿蔓残魂消失的地方抓了几把,可惜什么都没抓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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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看了夜温言一会儿,深深地向她鞠了一躬。他说:“不管怎么样,你圆了阿蔓的心愿,我就感谢你。阿蔓并不是我的女儿,她是我心爱的姑娘,虽然她比我还大上几岁,可我就是从小就喜欢她。只是没想到她有机缘,竟能不老,还突破了六十年的寿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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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只知道她曾消失过许多年,就在人们几乎都把她遗忘,以为她已经葬身无岸海的时候,她又回来了。她还是年轻的模样,我们却都老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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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是她能长生,而是她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巫医说到这里,跪到地上掩面而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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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清寒的头还在大黄狗的身体上,他放声大笑:“什么狗屁大祭司,什么狗屁巫医!还说是给本太子保驾护航的能人,没想到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骗子!你们把自己说得那么好,苏原给了你们最好的资源和最高的地位,可是你们的幻术和医术一到了北齐就狗屁都不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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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清寒像疯了一样狂骂阿蔓和巫医,但是巫医不说话,北齐人也顾不上搭理他,毕竟他们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不一定的事,哪有心思管别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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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夜温言这么大的秘密,还能活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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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哭了起来,有些夫人小姐胆子小,腿也抖,直接就坐到了地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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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呜呜地哭了起来,有人哆哆嗦嗦地问帝尊是不是要杀人灭口,也有人想起清除记忆的事,就问清除记忆之后他们会不会什么都不记得,变成傻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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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和师离渊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十分可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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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就是人性吗?拜了几百年的神仙,居然禁不住外来人的几句挑拨。外人说什么你们都信,却不想想那所谓的外人,他们本就是报着破坏北齐的心思来的,他们能说出什么好话?你们敬畏帝尊四百多年,若帝尊大人真如他们所说,是为了害人,是为了至高无上,那这天下还会有那么多国家的存在吗?还会有皇族存在吗?他自己做天下之主多好,何苦费尽心思维持天下稳定,维持你们的正常生活?你们不信帝尊,不信自己,就信苏原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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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看着下方众宾客,满眼的鄙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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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吧!庆幸我与帝尊大人都不是凶残之人,否则就凭今日你们的表现,你们就该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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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过身,再不想看这些人,师离渊手中术法已起,修正术的法诀已经掐到一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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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昭莲突然开口恳求:“不要清除我的记忆好不好?反正这些事我原本就是知道的,清不清除也没有意义啊!我想记得玄天华,阿言,求求你,清除记忆不要算上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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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笑笑,“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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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正术划空而过,只两三息间就将人们的记忆进行了修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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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们再回过神来时,就发现宫宴现场不知在何时发生了变化,宾客都没在原位坐着,还分成了两拨。一拨在场下,一拨在台上,好像在对立,又好像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对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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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画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封昭莲,眼中有疑问,但封昭莲却不看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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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隐也看了看手里扶着的夜清瞳,两人对视之后立即被夜清瞳甩开,他完全不知所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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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被人们忘记,除了师离渊夜温言,还有封昭莲以外,其它人全部都想不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他们只是觉得奇怪,为何自己坐到地上了?又为何自己在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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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狗身人头的怪物,还有缺了心脏安不回去的摄政王互相看了一眼,就听怪物大声叫嚷着说:“夜温言,你快把本太子的头换回去,你在那磨蹭什么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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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的朝臣也有人说了句:“苏原巫医也赶紧把摄政王的心脏放回去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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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人说:“都拿出来这么久了,那心脏还能用了么?放回去还能再跳?可别死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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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权计的确感觉自己快要死了,那颗心脏一直被宫人捧在手里,血流了满身。苏原的止疼药和止血药全都失去了效力,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呼出去一口气,下一次还能不能再吸回来。整个人都是一种在等死的状态,但即使这样他也在想,自己为何坐到高台上面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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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发生过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他想不起来,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夜温言说忘了狗头怎么换回去那一刻。他问身边的宫人:“本王是怎么上来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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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摇头,“不知。”再看看手里的心脏,又嘟囔了一句,“这心脏怎么在我手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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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原巫医从地上捡起一片阿蔓的衣裳,他想起阿蔓昨日就做了自爆的决定,这场宫宴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眼下这情景,是已经完成自爆了。只是可惜的是,阿蔓死了,北齐人都还活着。而且看起来还活得很好,并没有任何人因为这场自爆发生伤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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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蔓输了,北齐帝尊是真的,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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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何他没有看到阿蔓自爆那一幕,想必是阿蔓不想让他看到,用了幻术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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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这一切找了最好的理由,即使知道自己的记忆一定是被动过了,也以为是阿蔓动的,完全没往夜温言和师离渊那处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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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修正术之前,他是谢过了夜温言的,修正术之后,因为忘了谢过,也忘了为何要谢,所以北齐的所有人都成了他记恨的目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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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狠狠瞪着夜温言和师离渊,眼中仇恨挡都挡不住。夜飞舟皱了皱眉,低声跟夜温言说:“这种后患留不得,你若不愿出手就由我来做,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北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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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却轻轻说了一句:“用不着那么费事,寿元要到头了,活不过十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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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苏原巫医听得清清楚楚,他不甘,却也知道师离渊说得是真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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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巫医,他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十天都是多的,他预测最多不超过五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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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报不了仇了,不但没有能力,也没有时间。这一趟北齐终究还是来错了,即使知道北齐帝尊是真的又能如何?阿蔓死了,他死了,太子殿下成了这副怪样子,还能再回苏原吗?就算头换回来,没有了他和阿蔓,太子殿下在苏原如何生存?阿蔓是这一代最好的祭司,太子殿下却没有好好保护她,大祭司一族是不会再派另外一名祭司出来拥护他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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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大祭司支持的太子,很快就会在皇族的斗争中败下阵来。而巫医一族和大祭司一脉也会选出另外一位皇子来继承皇位,眼前的这个……已经是枚废棋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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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原巫医。”夜温言开口叫了他一声,“我国摄政王的心脏,你还能不能安回去了?你若不能,便由帝尊大人出手保他的命。但是那样就算你输,我的手术刀具你可就拿不走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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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医失笑,“我的寿元要到了,留着那刀具也没什么用。先前是我想差了,一看到那么好的东西就一心想要拥有,却忘了自己拥有之后还有没有命去使用。夜温言,我憎恨你,因为直觉告诉我,是你杀了阿蔓。可是又不知为何,这种憎恨总会在我想要发作的时候就自动褪下去,就好像有什么力量压制着我,不让我去恨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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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都是天意,天意如此,我也不能逆天而为。夜温言,我输了,那颗心脏我装不回去。打从见了血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肯定要输,因为见血就是不可控的,何况他很快又感觉到疼痛。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虽然取心这件事我在苏原也做过很多次,都是成功的。但是失败就是失败,这没什么可说的。如果你和帝尊有本事把心再送回身体里,那他就能活,如果不能,那也是他的造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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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里,看了看摄政王,又笑了起来,“其实你们都不想他活着的,不是吗?摄政王若死了,皇上就可以提前亲政,即使是不提前亲政,再扶植一位新的摄政王,那也必然是你们的人。这件事情于你们来说,怎么算都不亏。所以之前他求你们救命,你们还郑重其事地让他立下誓言,老朽想不通为何会有此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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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想不通,因为他不知道夜温言与师离渊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他不知道他们两个要离开,要去无岸海。权青城继承皇位是赶鸭子上架的,就这样把整个江山扔给他,别说大臣们不服,就是夜温言和师离渊也不能放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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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必须要有一位最有经验的人全力辅佐他,至少得保证在他二人不在临安期间,朝廷不能出乱子,天下也不能出乱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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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合适的人就是摄政王,因为他有经验,因为朝中大把的资源都掌握在他手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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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临时换人,不可预见的事就太多了,他们不在京中,谁给权青城收拾烂摊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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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摄政王必须得活着,他们将人压制住,只要能压到他们回来,后面的事就好办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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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夜温言和师离渊没有回答,巫医也不再问,默默地退回到狗身人头的苏原太子身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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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计向师离渊看去,眼中尽是哀求。夜温言却在这时候看了权青隐一眼,权青隐则被她看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夜温言这是在看他的态度,因为摄政王是他的父亲。<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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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没有什么态度,摄政王的心被剖开并取出时他都没有什么态度,现在又能如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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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和母亲对于他来说,只是一场又一场的利用与交易,没有什么感情可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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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冲着权计招招手,宫人们立即把椅子往他那边抬了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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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你的誓言,也记住违誓之后的天打雷劈。”师离渊抬起手,法诀掐起,红光闪过。捧在宫人手里的心脏奇迹般地回到了权计的身体里,伤口凝固,愈合,前后只一盏茶的工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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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被割开的身体完好如初,不只看呆了权计,也看呆了苏原巫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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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帝尊是真的,北齐帝尊是真的……”苏原巫医中口不停地念叨着这句话,念叨了一会儿突然又对夜温言说,“可是你也输了,太子殿下的头颅你也换不回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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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摇头,“怎么可能!之前说换不回去,是因为你取心失败。既然你废了我们一个摄政王,那就必须用一个太子来为他偿命。眼下虽说摄政王的残局是我们收拾的,但是北齐是大国,大国就该有大国风范,所以我们不与你计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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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国太子的头颅我会换回去,但是你们给我听好了,半个时辰,离开北齐皇宫,离开临安城。北齐会派禁军一路护送,直到你们入了苏原国境为止。苏原人,下次若再到北齐来,记得先递拜贴。如若再像这次这般没有礼数,那就怎么来的再怎么回去,北齐恕不接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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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楼清寒的头换回来了,人们又眼睁睁看着帝后娘娘进行了一次换头术,心服口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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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清寒也不敢再叫骂,因为他身边已经没有倚仗了。阿蔓死了,巫医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的头刚换回来,总觉得自己一身的狗味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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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就想赶紧跑,跑得离夜温言和师离渊越远越好。他再也不想看到这两口子,太特么吓人了。要早知道北齐这么恐怖,打死他都不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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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回到苏原又会如何,那已经不是他现在能考虑的事情了,只要能离开北齐就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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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宫人上前,将苏原人请离炎华宫,又有宫人一路送他们回到客居的宫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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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小声跟连时说:“连公公也跟着走一趟,苏原侍女里面,有一人的右手腕上会有一条红线,找到有红线的侍女,把她带到炎华宫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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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时二话不说,立即执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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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瞳却看着苏原人远走的背影皱起眉,她问夜温言:“为何要放他们走?你就不怕那太子回去之后又鼓捣出什么幺蛾子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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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摇头,“他回去之后自顾不暇,哪里还能顾得上北齐这边。再说,我们的皇帝现在还没到能够独自与苏原抗衡的时候,就算有摄政王在也不行。他还没有亲政,若在没亲政期间就兴起战事,对他十分不利,百姓也会有怨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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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瞳感叹:“你对那小皇帝是真好,也不知道你图个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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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到了这个份儿上也进行不下去了,原本要宣布的临安内外两城调换一事,师离渊也决定暂时放弃。夜温言说得对,他们要离开临安了,临走之前临安维持现状就是最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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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宾客们走出炎华殿时,殿外的鲜花还在盛开,花香扑鼻而来的一瞬间,让所有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即使宫宴上因为苏原人的到来,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最后还是北齐赢了,这就足够让他们骄傲。所以他们没道理情绪低落,在帝尊帝后订亲这样的大好日子里,所有人都应该是带着笑,带着满满祝福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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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人们又笑了起来,还回过身冲着炎华殿再次跪拜,再次高呼帝尊天岁,帝后天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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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就问师离渊:“你又动了什么手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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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说:“只是清除了他们潜意识里的一些负面情绪而已,今儿是好日子,该笑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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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们走了,夜飞玉和夜清眉也陪着穆氏一起回家去了,其它人却留了下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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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瞳拉着封昭莲在说话,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权青城送了虞太后一段路,再返回来时,远远看着站在高台上的那些人,就发现哪里不大对劲,似乎少了一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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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清点了一遍时,这才发现竟是少了夜楚怜。他快步走回去,拉了坠儿就问:“你有看到楚怜吗?她是不是跟着她大哥大姐一起回家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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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儿狠狠白了他一眼,“怎么着,惦记上五小姐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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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惦记,但也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惦记,我是发现她没在这儿,这才找你问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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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儿往四周看了一会儿,也发现不太对劲,“我是看着大少爷和大小姐陪夫人一起走的,但是并没有看到五小姐跟他们一起回去。”她一边说着一边走了几步,到了夜飞舟和权青允身边,俯了俯身问道,“二少爷,看到五小姐了吗?她怎么没在这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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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舟一愣,也往四周瞅了瞅,然后就皱了眉,“没看到,去跟宫人问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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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宫人们多数也没看到,只有一个宫人说:“五小姐挺早就不在殿里了,给苏原太子换头的时候奴才就没有再见到过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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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意识到是要出事,权青城下意识地问夜温言:“姐,怎么办?”<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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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摇摇头,“这里是皇宫,是你的地盘,炎华山范围内我们可以负责搜找,但皇宫其它地方就得由你出面了。但是我提醒你,楚怜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你就算是找人也不能大张旗鼓地找,因为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一旦传出去她的名声就毁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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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城愣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姐姐说得对,这件事情得保密,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也不能吩咐给宫人去寻。那就咱们自己来吧!”他看向身边的这些人,“三哥四哥,六……六哥,你们都帮帮忙,还有夜家二哥,二姐姐,也请你们帮帮忙。再加上朕和吴否还有坠儿,反正咱们这些人都行动起来,男子找前殿,女子找后宫,只要楚怜没出宫门,就一定能找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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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已经出宫了呢?”夜清瞳提醒他,“派个信得过的人去皇宫门口问一下,不能明着问,要有策略地问,既要能问出实话来,也不能透露夜五小姐丢了的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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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权青城立即点头,然后看向吴否,“你去,二小姐的话都记住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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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否躬身,“请皇上和二小姐放心,奴才都记下了,奴才这就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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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否匆匆走了,剩下的人也都准备分头行动。可是权青城还不放心,见人要走赶紧都拉了回来:“咱们就这样分开也不行,至少得约定个地点,比如说找到人送到哪,再比如说没找到人也要隔一段时辰就集中到那里去,互通一下消息。你们听我说,我们这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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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所有人都离开炎华山了,师离渊拉着夜温言的手坐在炎华殿下的台阶上,他问她:“你将你们家那位五小姐藏到什么地方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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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笑了,“你怎么知道是我藏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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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笑了,“若不是你藏的,你怎么可能还有心情与本尊坐在这里看风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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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了解我啊!”挽上了他的胳膊,“没错,就是我藏的,藏在了天禄阁的一个角落里。那天禄阁上上下下全是书籍,我看过了,很隐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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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如此隐蔽,他们能找得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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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要看他们的细心程度,和团队配合的能力了!这是一次考验,如果在皇宫里丢了一个同伴的小小考验都过不去,我又如何能放心留他们在京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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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的确是夜温言给他们的考验,因为她要出远门,还要拐走北齐的镇国之宝帝尊大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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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他们还是在北齐地界上转悠,但毕竟远离京都,修灵者并不是真正的仙人,不可能隔着千万里路还能知道临安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她临走之前必须得做好充足的准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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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留了不少人手给权青城,这半年多在临安笼络的人心,也足以让权青城维持一段时期的稳定。还有摄政王,用救命之恩换来的全力辅佐,能够维持到权青城亲政。她甚至把自己的贴身侍女都留了下来,只因为坠儿聪明伶俐,敢想敢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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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了这些,她依然不能安心,毕竟她不知道这些人能不能全力配合,配合起来又能不能配合得好,配合得完美。所以她安排了这一场考验,考验虽小,却也能看出在做事情上他们会不会用脑子,有没有团队合作的意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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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国家虽然是皇权至上,但皇权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权利,在专~政与放权之间,权青城必须要掌握好一个度。而这种掌握,就是要从小事练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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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天阴了,不一会儿就下起毛毛细雨。这种雨下得很缓,不会一下子打湿人,但它也很粘,如果一直不打伞在外面走,时间久了也能湿个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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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抓了一把鲜花挥洒出去,很快就在二人上空撑开一把花伞,她跟师离渊说:“你看,下雨了,可是我记得明明今日应该是晴天,钦天监不是都看过了么?怎么会下雨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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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仰头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下雨,但是他告诉夜温言:“开宴之前突然阴天,也并不全是苏原人动的手脚。苏原人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固然那大祭司也使了一些手段,却根本不可能达到那样的效果。最近天气反常,这不是什么好现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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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常啊?”夜温言担心起来,“天气反常准没好事,入盛夏了,若临安都多雨,南方怕是要有洪灾。师离渊,从前你会帮助人类对抗自然灾害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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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摇头,“不会,修灵者不是神仙,没有移山倒海的本事。何况即使是神仙,也没听说哪个神仙保下界平安要保到那种程度的。天灾都是命数,若以外力强行与天道对抗,兴许一次两次能够救苦救难,却难免有一天要遭到反噬。到时大祸降临,我就再没有办法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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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言,你也要记住,修灵者,有可为,也有不可为。天灾即使发生,就一定有它发生的理由,这个劫人类不在这里受,也会在另外一个地方受,躲不掉的。且如果次次都有我们出手,一年一年一次一次累积下来,人们就会觉得这是应该的,也会失去对天灾的在意与重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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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会想,反正有修灵者保护,我们就不需要加强防御,不需要稳固城墙,不需要为对抗天灾做出任何的努力。当这种依赖深入骨髓,再一代一代传下去,将会是非常可怕的事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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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点点头,“你说得没错,的确是这样的。前世我们家族也有记载,说在千年以前,有很长一段时期五脉把人类保护得很好,整个天下看起来都是一片祥和,人类需要留意的最多就是人为之祸,像天灾这种东西,玄脉一族会为他们全部抵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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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后来有那么几年,玄脉出了些事情,其它几脉也一起参与到那件事情当中,实在腾不出人手去对抗天灾。结果那一年山洪爆发,死了许多许多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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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开始埋怨五脉没有保护好他们,可事实上,保护人类,从来也不是五脉必须有的责任。我们做了,是人情,不做,也是本分。可这道理没处说去,他们就是觉得你们既然已经做了那么多年,就应该一直做下去,我们只管坐享其成就好,不用自己努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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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之后,五脉约定不再去管天灾,一来压制天灾,给五脉造成的影响和伤害也是非常大的,二来就像你说的,若什么事情都由修灵者去做,人类就松懈了防御,甚至会放缓人类文明的进步与人类本身的进化。起初几年五脉因为这样的决定被人们唾骂,后来再过十年八年的,人们逐渐接受了,开始想办法对抗天灾,修建更高的城墙,筑造更坚固的堤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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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就没有人再说五脉放弃他们了,我们与他们各自生活,也算平稳安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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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说话间,连时回来了,跑上台阶就同夜温言说:“苏原住的地方找遍了,每一位苏原侍女包括侍卫老奴也全都查过了,并没有手腕上出现红线的。娘娘要找的人很重要吗?苏原人刚出宫,要不要老奴叫人去把他们拦下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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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摇摇头,“不必了,已经来不及了,人应该早就跑了,或是躲在了什么地方。”她跟师离渊说,“阿蔓临死前告诉我一件事情,夜红妆没死,被苏原人救了下来,还易容成苏原侍女带进皇宫。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京郊山里有一处山洞,藏了一个怀孕的妇人。她说那是夜红妆要求他们救出来并藏起来的,她不知道那个妇人是什么身份,但是我想,能让夜红妆如此在意的,肯定得是能保命的事,或者很有可能将来她会借着那个妇人翻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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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现在找不到夜红妆,只凭一个山洞的线索要去找个人更困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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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到这里笑了起来,“或许苏原人对我们的本事也判断有误,她以为说出京郊山洞,我们就可以很轻易的把那个人找出来,却不知这对于我们来说,也不是太容易的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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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识途鸟可以替我去找人,但是我已经把识途鸟给了坠儿,且为了不让坠儿在这场考验中利用识途鸟作弊,我还屏蔽了识途鸟能识途的本事,要十二个时辰之后才能恢复过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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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想说他可以试试,但是再仔细想,却又放弃了这个想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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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可以带着你挪移到京郊山里,但是想要在山里找人,非得亲自寻找不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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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放弃吧!”夜温言摆摆手,“她能活下来也是她的命数,且就看看她这命数能让她支撑到什么时候,又能让她支持到何种程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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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时见他们不再想找人,便默默地退了开,又回到山下去帮着一起找夜楚怜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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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德宁宫,夜红妆藏在一个角落里,紧紧盯着刚走进来的李笑寒,大气都不敢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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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宁宫在皇宫北边,是太妃们住的宫院之一。先帝留下来的太妃也并不算太多,有些人为了热闹,就凑到了一块儿住,所以一共占据的宫院也不过就三座,算上德宁宫才是四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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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德宁宫没有人住过,因为这里曾经吊死过一个不得宠的妃子。那妃子十几年前被先帝赶到北边儿来住,虽不是冷宫,但也表明了先帝要与她此生不复相见的决心。妃子住了一年多,感觉生活没有了希望,上吊死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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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寒从太后降为太妃,原来的那些太妃没有一个看得上她,谁都不愿与她同住,又谁都想看她过得不好,所以德宁宫就成了李笑寒的新居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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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炎华宫的宫宴还没结束时,就有宫人陆陆续续从永安宫往这边搬东西,那些太妃宫里的下人们就到这头来打听,很快就打听出原来是太后娘娘被贬了。于是她们就开始抢,永安宫拿过来的好东西基本都被抢空了,最后要不是永安宫那边的人说,有些东西是先帝赐下来的,谁抢了都是大罪,怕是李笑寒连套被褥都剩不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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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李笑寒在侍女宝蟾的陪伴下,从炎华宫回到这边来了,一路都黑着个脸,还低着个头。那些从前只配跪在她面前说话的小妃嫔们,如今都骑到她头上去了,这让她十分没脸。<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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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见任何人,一进德宁宫就吩咐把门关上,还把那些帮忙搬东西的宫人也赶了出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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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红妆看着坐下来的李笑寒,心里也是一肚子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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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并不知道宫殿上发生了什么,她从客居宫跑出来,原本是奔着永安宫去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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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炎华宫设宴,宫里所有主子都去赴宴了,就是留下来的那些宫人们,也因为炎华宫范围内不再像从前那样让人不敢靠近,所以能去的人都往炎华宫靠近,就为了沾了沾帝尊大人的仙气。哪怕见不到帝尊的面,但能在炎华山脚下跪一会儿也是好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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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给了夜红妆机会,人少她就好走动,就算有侍卫巡逻,也不会拦一个侍女打扮的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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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她跑到永安宫之后,却看到宫人们正一往外搬东西,听了一会儿才知道,竟是李笑寒被帝尊大人给贬成太妃了,她不再是太后了。这让夜红妆十分震惊,也十分失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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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寒不再是太后了,那就失去了太后的权利,无论在后宫还是在朝廷中,影响都没有从前那么大。那她就算是投靠过去又有什么用呢?弄不好还要被夜温言发现,得不偿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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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灰意冷,只得再回客居宫,却不知此时的客居宫也有不太好的消息传回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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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在夜红妆看来,苏原人深不可测,很神秘,也很邪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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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最初为了保命,她答应苏原人以后让她做什么都行。可一旦冷静下来,那样的誓言就变得不那么稳固了。跟着楼清寒去苏原,只是她最初活着的希望,可如今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却越想越觉得这条路太可怕,越想越觉得楼清寒跟她说话时不怀好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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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苏原奇奇怪怪的事情多,从前甚至还听说过苏原祭司和巫医用活人做药引子的事,所以也不敢真的把自己交给楼清寒。<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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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红妆真是为自己做过很多种打算,借着苏原人活了下来,从庄子里接出梅梅。她没有告诉苏原人梅梅是什么人,为的就是再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进宫之后如果能见到李笑寒,如果能用梅梅肚子里的孩子要挟住李笑寒,那她的未来就还有希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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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杀不了夜温言给自己和爹娘报仇了,但她可以把这个仇恨传递下去,让李笑寒去跟夜温言斗。又或者李笑寒也斗不过,那她就跟李笑寒要一大笔钱,然后她带着钱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过平静的日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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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想到李太后太不争气,竟被贬为太妃,那就没有价值了,她还得跟着苏原人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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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苏原人也不争气,她还没等走到客居宫呢,就听说苏原人在宫宴上跟夜温言闹翻了,苏原太子的头也换到狗身上去了,夜温言还不负责给换回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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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红妆也是个狠人,立即又调了个头,这次直接往太妃宫院那头去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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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夜红妆已经在这边藏了一个多时辰,藏得她心力交瘁,两条腿都打哆嗦了。好在今天早上苏原巫医给她吃了药,且是最后一枚治她心口刀伤的药丸,如此她才能不用顾及身上的伤,也不用担心苏原人倒台之后,自己没处找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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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寒坐在椅子里许久都没说话,宝蟾倒是说了许多,但多数都是劝她不要气坏了身子什么的。李笑寒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这一次是最丢人的,比跪炎华宫那次丢人无数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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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了半辈子皇后,到最后却被人从太后的位置上贬了下来,她几乎都能够预见今后的生活,能够预见那些太妃们会怎么嘲笑她排挤她。那些她曾经施加在对方身上的迫害,一定会一样一样反噬到她的身上,让她生不如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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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是她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她甚至不敢去做改变,因为贬她的人是帝尊,也因为她背后还背着一个大秘密,一旦那个秘密被揭穿,她肯定没有活路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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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蟾。”她压低了声音说,“你去看看院子里都有些什么人,永安宫的人过来多少,再打听打听原来这德宁宫的宫人都是什么来路,侍候过哪些主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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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蟾点点头,立即出去办事了。夜红妆就是选择在这个时候走出来的,当她站在李笑寒身后的那一刹那,李笑寒都恍惚了,差一点就惊叫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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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夜红妆把食指竖在唇边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主动报上家门:“我是夜红妆,亲爱的母后,你若不想让人知道我在这里与你说话,就不要发出惊叫声。你放心,我不害你,非但不害你,还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是有关于六殿下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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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又特地强调了一遍:“原本的那位六殿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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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寒立即安静下来,甚至还起身亲自去门口查看,并吩咐宝蟾在外头守着,谁也不许进来。然后才回过头来打量面前的这个人,却无论如何都看不到夜红妆的影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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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原人的易容术,据说五天以后就会失去效力了。”夜红妆坐下来,看着面前这张空空的梳妆台,气得冷笑,“我本还指望母后你有点儿出息,帮我一把,没想到你也没比我混得好到哪去,如今连太后都不能做了,只能当个太妃,可是太妃有什么用?在这偏僻的地方做个太妃,这辈子都见不着阳光了。本来我都断了来找你的念头,可惜苏原人不争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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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挥挥手,“罢了不说这些,我知道你着急,咱们长话短说。我来,就是想要与你做一笔交易,我手里有一个人,怀着权青禄的孩子。那是权青禄在这世上唯一的孩子了,而且如果权青禄已经死去,那这个孩子就是他生命的延续。我想着你们母子之间感情深厚,母后应该不会不在意这个孩子吧?所以我进来就是想要跟你说,想要这个孩子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杀了夜温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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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寒就跟听故事似的,大起大落。原本挺高兴的,因为她儿子有后了。可后来又听说交换条件是杀死夜温言,她就觉得夜红妆是在拿她开玩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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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杀得掉夜温言,要是能,她早就动手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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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红妆也看出这个条件是不可能换得成了,于是只好选另一条路:“如果你做不到,那就选第二个条件——我要银子,大量的银子。你有多少我要多少,然后我就把那个女人交给你,我会走得远远的,你永远也别找我。”<r/>
<r/>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笑寒觉得这个条件可以接受,于是她坐下来与夜红妆细谈,也细细问起关于那个怀孕的女子是怎么回事,前因后果,都要夜红妆讲个清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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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城那边的找人行动也在进行着,他们分了好几路,权青城与坠儿一路,找东六宫,打的是皇上拜了帝尊为师之后心情好,顶着蒙蒙细雨带着心怡的小丫鬟游历皇宫的旗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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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小丫鬟是帝后娘娘身边的小丫鬟,而且以前也常常进宫的,所以宫人们也不疑有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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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瞳与封昭莲一路,找西六宫,走的是嬉笑打闹,归月郡主到处乱跑的路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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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封昭莲第一次到北齐时,就已经给人留下了活泼生动、不拘小节、胡作非为的印象,所以她在宫里跑来跑去,这个宫转一圈,那个阁走一遍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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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瞳扮演在后面追她的角色,偶尔还会配上一句:“你别乱跑了,这里是北齐皇宫,可不是哪里你都能去的。哎,前面是藏音阁,里面东西珍贵易碎,你不能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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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一喊,立即就有藏音阁的宫人接话了:“没关系没关系,归月郡主远来是客,又是帝后娘娘的挚交好友,皇上早就说了,郡主在宫中随便行走,哪都能去。二小姐您是帝后娘娘的亲姐姐,也是哪都能去的。您二位随意玩耍,奴才们不拦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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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瞳对此很满意,封昭莲也很满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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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殿下四殿下二人是负责搜索前朝范围的,包括客居的宫院那边,对外给出的原因是搜找苏原人,看看有没有留下探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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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知道今日苏原人挑事儿,闹得很不愉快,所以两位殿下搜找也属正常。<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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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否和连时两人本就是太监,常年在宫中各处行走,原本就不会有人太过在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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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舟就比较与众不同,他身手好,轻功妙,所以他选择潜行在暗处,对一切可能藏人的地方进行地毯式的搜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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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些人以外,还有一位六殿下,此时他正走向德宁宫,直接去搜索李笑寒的地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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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理由,来了之后就直接搜,甚至都不管外头的太妃有没有围观看热闹,他就是默不作声到处翻找,甚至把屋里本就不多的柜子摆件都损坏了不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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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寒也不敢吱声,因为她以为权青隐是在找夜红妆。在这事儿上她本来就心虚,哪还敢多问。再说,夜红妆这会儿就站在她身边呢,刚换了衣裳,之前穿的苏原人那套衣物也没来得及销毁,权青隐突然闯进来,她们没有准备,只得先把衣裳坐到屁股底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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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笑寒不能动,一动就穿帮,她就只能坐在椅子上看着权青隐到处翻,时不时地还抹一下眼泪,表达一下自己的伤心难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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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权青隐并没有找到想找的人,他回到李笑寒面前,弯身凑近了她,冷冰冰的声音提醒道:“听着,若让我知道你做了不该做的事,藏了不该藏的人,我定不放过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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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隐走了,屋里三个人直到他都走了很长时间,才敢长长松一口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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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红妆直接坐到地上,脸都白了,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地打哆嗦。宝蟾扶了她一把,扶到一半又坐回去,她便也不再扶了,只问李笑寒:“娘娘有没有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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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寒摇摇头,将坐在屁股底下的衣裳拿了出来,“赶紧找地方烧了,千万别让人看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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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蟾点头,将那套衣裳塞到自己的裙子里,“到晚膳时辰了,德宁宫有个小灶间,奴婢去烧火,正好把衣裳扔灶台里。”说完又看看夜红妆,想了想道,“这几日我会想办法送你出宫,也会给你准备好银票。但我们要的人你也得交出来,另外……”她顿了顿,“夜红妆,你要如何证明那个女人肚子里怀着的,就是六殿下的骨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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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飞。所以你们若是不信,那这笔交易就算了,我反正也是死过一次的人,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她从地上爬起来,权青隐持续半年的殴打已经让她对那个人产生了生理性的恐惧,但眼下只要一想到自己可以有远走高飞的机会,就觉得恐惧也不是那么严重,只要自己心志坚定,还是可以克服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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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宝蟾的担忧,她想了想,又道:“你们找到那个女人之后可以亲口问她,可以让她讲述她跟权青禄之间的事。另外,他们两个有染,这事儿肯定还有人知道,你们问问以前跟在权青禄身边的人,肯定能问出来。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再多的我也不知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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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蟾还想说什么,李笑寒却摆了摆手,“不用问了,应该是真的,但是夜红妆,有件事情本宫问你,你既已知晓有两位六殿下,那你还知道些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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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红妆一愣,“还知道什么?你是想问权青禄的下落吗?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肯定是现在这位把他给弄到哪里去了,我也问过,他不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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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寒暗暗松了口气,其实她不是想问权青禄的下落,她只是想探探夜红妆知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怎么来的,生父是谁。看样子是不知道,既然不知道,她就放心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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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歇着吧!我会让宝蟾想办法送你出宫,也会给你足够多的银子。你拿着银子给我滚到天边去,再也别回京都来。若是让我知道你又回了临安,我不会放过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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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一定会滚得远远的,就算你们求我,我也不会回来!”夜红妆去了偏殿,毫不客气地躺下睡觉。宝蟾过去帮她铺了被子,再退出来时就小声问李笑寒:“真的信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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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寒目光渐冷,半晌,只吐出一个字——“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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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蟾懂了,给银子让她跑,那是不可能的。最好的法子就是杀了她,不但为自己解决了后患,将来夜温言追究起来,也不是她们放走了夜红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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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六宫范围内,权青城撑着把伞,带着坠儿已经找了五处宫院,都没见着夜楚怜的影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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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儿小声跟他说:“是不是找得不细?或者我们是不是漏了什么细节?不能光是找,还得仔细观察那些宫人,包括侍卫,都要一起留意。五小姐不可能自己跑到哪里藏起来,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掳劫的。既然是被人掳劫的,咱们就得把重点放在观察人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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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城点点头,“你说得有理,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一路我都留心观察着,可惜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吴否去朝凤门了还没回来,等他回来再问问有没有在出宫的人群里看到楚怜。哎,坠儿,你不要站得离朕那么远,咱们说这些话可不能太大声,恐被人听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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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儿翻了他一眼,“就你事儿多,我觉得这个距离正好。”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往权青城身边挪了挪,站得更近了些。但权青城依然不知足,直接动手拉了她一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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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儿没站稳,直接摔到他身上,他笑了,“这就对了,这才符合我们此时此刻的人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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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学会了人设这个词,就乱用?我跟你有什么人设?你别占我便宜。”<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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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的人设就是朕正在追求你,所以带你在宫里四处逛,宫人们觉得这很正常。可如果说我们没有什么关系,那像现在这样逛就不太正常了。皇上跟丫鬟在一起总得有个理由,如果不立现在这个人设,难道要我说我们是一起来找夜家五小姐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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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儿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两人已经走到了一处小园子,有山有水有小桥的,越看越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权青城拉着坠儿就往园子里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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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宫人在这边清理池塘,一看权青城来了,赶紧跪下来磕头,然后还问了句:“皇上怎么到这儿来了?”再往后瞅瞅,没有吴否跟着,就有些纳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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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才道:“朕随便转转,这位是坠儿姑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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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明白,立即给坠儿也磕了个头,认认真真地说了句:“请坠儿姑娘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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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儿被问安问得有些不好意思,又狠瞪权青城一眼,这一眼在那宫人看来就是,于是也没等权青城再说什么,主动自觉地就躲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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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就远远听到他跟路过的小太监说:“赶紧躲一边儿去,动作麻利点儿,把两头都拦下来,谁也别让通过。皇上跟坠儿姑娘在园子里说话,咱们可得机灵着点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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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儿的心都要凉了,但也顾不上多说什么,一见四周无人,立即就开始寻找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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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六宫那头,夜清瞳和封昭莲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头追,打打闹闹的也不知道撑把伞,不一会儿衣裳就湿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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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太后这边收到连时的传话,让她配合两位姑娘一下,于是她就临时充当起看护,带了人一路跟着这俩人。但也只是远远地跟着,用她的话说就是:“咱们保证归月郡主和夜二小姐的安全就好,就不要靠得太近了,以免扫了她们的兴致。”说完,还不忘再感叹一番,“归月郡主的性子是真的好,要是两国真的能合亲,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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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们别光看着,快回去取两件披风来,晚上天凉,别把她们冻着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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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瞳和封昭莲二人打打闹闹的在西六宫疯了个遍,连过去那些妃嫔们住的寝宫,都挨个进去“玩”了一圈。可惜,也都没有见到夜楚怜的影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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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她们这两边没有收获,吴否也没在出宫的人群里看到夜楚怜,三殿下和四殿下也没有找到夜楚怜。夜家五小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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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儿甚至背着人放出了识途鸟,开挂找人,结果识途鸟却说她迷路了,她谁也找不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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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半,除夜飞舟外,其他人都回到了承光殿互相消息,结果却都是没有消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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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权青城开始发慌,好几个时辰过去了都没有消息,这事儿怕是要闹大。时间拖得越久对夜楚怜越不利,这么长时间已经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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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皇帝,在他的皇宫里出了这样的事,他没办法跟夜家人交待,更没办法跟他的温言姐姐交待。还有夜楚怜,那也是个懂事的女孩子,也曾帮他出过主意坑归月,他们也算是有战斗友情了,若真出了事,他会愧疚一辈子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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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看向众人,半低下头说:“之前是按照我提出的方法寻找的,但是没找到,那就说明我的方法是错误的,不能再继续那么找了。诸位,你们还有没有别的法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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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允说:“眼下飞舟还没回来,我们就不能确定是不是宫里每一处角落都搜找遍了。他轻功好,又是隐在暗处的,应该找得比我们仔细,所以我建议还是等飞舟回来再说。另外,如果飞舟也没有找到人或是线索,咱们就不能只在皇宫里面找了。人很有可能已经被带出宫去,这几个时辰过去,都不知道走出去多远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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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就是出宫了。”权青画反驳他,“今日炎华宫大宴宾客,所有人都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尽可能的在炎华宫多留一会儿,不会有人提前出宫。即使是宫人们,也都到炎华山脚下去跪着了,宫中都甚少有人走动。我问过几处宫门的禁军,确定了宫宴期间无人出宫的事实,所以我认为,五小姐应该还在皇宫里,只是不知道被藏到了什么地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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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说着,又向权青隐看了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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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隐立即道:“永安宫和德宁宫我都去过了,所有能藏人的地方也都找过了,连水井里都找过了,都没有任何发现。起初我也怀疑是她做的,可找过之后就知不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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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城越听越心凉,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突然就不见了呢?他举起一只手来——“我先表明一下我的立场,楚怜对于我来说,不只是夜家的五小姐,也不只是帝后娘娘的妹妹,她更是我们的伙伴,是好友,所以我绝对不会放弃她。不管她遭遇了什么,成了什么样子,我只希望把她找回来。一个女孩子家失踪这么久,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这是我的皇宫,出了事理应由我负责,别人嫌弃她我不嫌弃,别人不要她我一定会要。总之楚怜的事我一定会负责到底,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的。这是我对她的承诺,也是给夜家的交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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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儿听得直皱眉,“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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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城摇头,“没有,我是真心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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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画看了他一眼,道:“本王也觉得你想得太多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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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允说:“我还是那句话,飞舟还没回来,事情就没到那种程度,你不要把结果想得太坏。另外,你是皇帝,要自称为朕,不要总是我啊我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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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城嘟囔了一句:“这里又没有外人。”然后又着急起来,“到底应该去哪里找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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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夜飞舟回来了,权青城立即冲过去问他:“二哥,有发现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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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舟看了他一眼,就觉得这一声二哥叫得有点儿太自然了。但这种时候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只点了点头说:“有。”然后伸出手,将一片布料递到众人眼前。“我认得这布料,正是楚怜今日穿的衣裳,这是我在天禄阁外面捡到的。我去天禄阁查看过了,那里上着锁,锁上有灰尘。我又在天禄阁转了一圈,窗上也有许多灰尘,任何一处地方都像常年没有人来过一样,并没有发现哪扇窗有被人进去过的痕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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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权青城,“皇上知道天禄阁吗?可知那地方为何常年无人打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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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城让他说得直愣,“什么叫常年无人打开?怎么就结灰了呢?不可能啊!天禄阁是藏书的地方,我登基之后因为从前积累得少,所以经常到天禄阁去看书,有时候能在那边坐到半夜呢!因为我常去,所以宫人打扫得十分仔细,不说一尘不染,也不可能四处结灰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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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舟眼一亮,果然有问题!但夜清瞳这时也提出了一个问题:“怎么才发现那地方不对劲?其他人没有往天禄阁搜寻过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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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殿下说:“那一片区域划分给了飞舟,所以其他人并没有过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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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瞳懂了,她二哥并不知道皇宫哪里用过哪里没用过,所以没有当场就发现天禄阁有问题。但既然现在发现了,那就赶紧往天禄阁去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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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拽了封昭莲就要走,却被权青画拦了一下,“不要去那么多人,否则我们这一下午小心翼翼各种掩饰,就都白费了。如果一定想要都去看看,那就再找一个合理的理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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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城想了想,说:“就说去找书,找关于苏原的书,为将来对抗苏原做准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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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该有这些不相干的人。”权青画指指夜清瞳她们几个。<r/>
<r/>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封昭莲笑嘻嘻地说:“怎么就不相干了呢?我们为皇上排忧解难嘛!再说,我们几个这性子,经了这场宫宴,全宫上下都知道了。我们可以死皮赖脸地跟去,宫人们见了也不会说什么。而且人多好,人多就可以为楚怜打掩护,再出来的时候也不至于让人一下就发现多出一个人来。权青画,你别想拐弯抹角地把我赶走,你跟三殿下一伙,我跟清瞳一伙,咱俩谁也不挨着谁,你撵得着我吗?行了别废话了,赶紧的,上天禄阁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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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匆匆往天禄阁去了,吴否和连时也一起跟着。天早已经全黑,天上还在下雨,连星星月亮都不见。这雨似乎比先前还要更大一些,宫灯基本都被浇熄了,这会儿只能靠自己提着的小烛灯照路。就这样还得用伞好好给宫灯挡雨,宁愿自己挨浇,也不能让宫灯熄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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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不停地有宫人加入到提灯的队伍中,都让封昭莲和夜清瞳笑嘻嘻地给赶走了。理由是:“我们在宫宴上喝多了,就想透透气,淋雨也是一种体验,不用管我们。”<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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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们不提灯,提灯的人就只剩下连时吴否还有坠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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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儿为了护着灯,大半个身子都在油伞外面,不一会儿就浇了个透。权青城见状就将人护到自己的伞下,不停地提醒她:“灯熄了没关系,你挨浇了会生病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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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儿不想搭理他,但还是抬头往天上瞅了瞅,然后皱着眉道:“不是说这几日都是晴天吗?怎么突然下这么大雨呢?是不是钦天监算的不准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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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时听了这话就赶紧道:“天象多变,钦天监毕竟也不是神仙,难免有失误的时候。就是不知道其它州省有没有下雨,临安都下了,南方省份应该会下得更大吧?今年若是多雨季,皇上就要为洪灾做准备了。至少朝廷肯定是要拨款的,皇上记得清点一下国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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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城点点头,用心记下连时的话,心里也开始为洪灾担忧。他还没亲政,若是这时候就起了洪灾,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就算有摄政王全力辅佐,但百姓心中也难免会有怨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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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这样想着,就听走在身后的夜清瞳扬声道:“不只要考虑抗洪,还得记着对抗人心。只怕有的人又会暗中散布谣言,说什么新帝登基第一年就逢洪灾,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就因为不是嫡子继位,所以老天爷不认可这个皇帝。有些人啊,为了争权夺势,他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帝尊大人只管得了摄政王不敢动手脚,却管不了其他人。所以皇上还是要小心些,你的有些哥哥啊,心思可多着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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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明白她这话是说给六殿下听的,但却不是所有人都明白,何以夜家二小姐对六殿下如此憎恨。原本这事儿封昭莲也不知,但经了炎华宫那一系列事件,她的记忆被保存下来,所以她如今也能明白并体会夜清瞳的心情,连带着她对六殿下的感观也不怎么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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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像个人似的,实际上却是真的狗。”封昭莲说话从来不客气,说完还踢了两下水,正好都踢到权青隐身后。<r/>
<r/>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隐也没生气,他只是回过头看了夜清瞳一眼,然后说了句:“我不会使这种绊子的。”然后就又回过头去,指着前方——“天禄阁到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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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天黑下雨,天禄阁早早就关了大门,夜飞舟指着一处地方说:“布料就是在那里捡到的,这附近也就只有天禄阁,如果我们没猜错,人一定是在这里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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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城上前叫门,宫人将院门打开之后一见是皇上,立即跪了下来,齐声高呼万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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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了这一场宫宴,权青城拜帝尊为师,得帝尊四百多年人生阅历,如今他在所有人眼中,已然与从前不同了。宫人们对这个小皇帝也更加尊敬,<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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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城就道:“朕想着苏原太子的事,越想越不放心,便想着过来翻阅一下有关苏原的记载。你们将天禄阁打开吧,然后就在门外守着,没有朕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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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宫人们立即应下话,转身就小跑着去开门。众人在后头跟着,封昭莲又开口道——“能欣赏一下北齐藏书的地方,这一趟也算没白来。我们归月没有这么多的藏书,关于苏原的记载更是少之又少,这次来北齐遇上苏原太子,想必他回去之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归月也得做足准备。多谢皇上能让我也进来看看,多掌握一些苏原的事,才算知己知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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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瞳立即接话:“放心,我们看到的都会跟你说,对抗苏原,是北齐和归月的共同事业,我们不会藏着掖着的,对吧皇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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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城立即答:“没错,且归月郡主是帝后娘娘的挚交好友,朕当然会帮着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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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说出来,是给宫人们听的。这么多人呼呼啦啦来了天禄阁,总归是要有个说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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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苏原做挡箭牌的确好用,宫人们也能理解,毕竟发生在炎华殿的事已经在宫里传了开。人人皆知苏原人挑事,帝后娘娘一怒之下给苏原太子换了狗头,这一下北齐跟苏原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而又因为归月郡主也在现场,一直帮着北齐说话,所以归月跟苏原的梁子也结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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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这会儿顶着雨,急匆匆一起到天禄阁翻阅关于苏原的资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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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们退了出去,还关了门,封昭莲和权青城就不再说话,众人默契地上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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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禄阁一共三层,在皇宫里算是比较高的建筑。整个建筑有点像一座塔,四周是窗子,中间放着大量格子柜子来放置书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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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从一层上到三层,很快就意识到三层似有光亮。他们站住脚,仔细听了一会儿,隐约听到有翻书声。夜飞舟率先冲了上去,一眼就看到正坐在天禄阁三层正中间,借着一根烛灯的微弱光亮看书的夜楚怜。<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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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因为很明显,夜楚怜什么事儿都没有,反倒是他们一路走过来淋了雨,看起来要狼狈许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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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楚怜看着来的这些人,仔细确认了一下人数,发现一个都不少,这才站了起来,然后笑着对他们说:“你们终于来了,虽然比我预计的晚了一些,但还是要恭喜你们终于成功找到我。现在任务结束了,大家可以坐下来,听我说一说前因后果。”<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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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炎华殿外,夜温言同师离渊还在台阶上坐着,眼看着雨越来越大,情绪也跟着低落下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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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想起头七超度夜连绵的事,就问师离渊:“超度这种事你会做么?没听说修灵者还有这种手段的。你要是不行就由我来,我曾跟灵脉的姐妹学了一些皮毛,粗浅的本事还是会一些的。虽然那夜连绵生前不招人待见,但死后把身体给了真正的夜四小姐,也算是我们欠了她一个人情。就算没有我母亲的情分在,这个人情也是要还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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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实话实说:“我肯定是不会做超度,我所能使用的手段无非就是聚魂收魂炼魂,但我知道你会,所以才把这事儿应承下来。由我出面应下来,并说由我亲自来做,对于夜家人来说会更让他们信服,至于到时候是你做还是我做,不让他们看到就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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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点点头,“这样也好,我尽可能的消去夜连绵所有怨念,送她入轮回。但下辈子能不能托生到一个好人家,还是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不过说实话,我并不看好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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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笑笑,“那是她的事,过去就算了,一切结局都是自作自受,谁也改变不了。倒是我们离开临安城之后,你是如何打算的?先去秀山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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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夜温言说,“先去秀山县,找出老夫人当年那个和奸之人,送到我祖父坟前去祭了,夜家的事就算彻底了了。今后不需要再想着家里有什么仇恨,我也能轻松许多。然后我们就去无岸海,我总觉得这场雨来得不太平,也不知道是不是多虑,反正就是心慌。所以秀山县那边我们动作快一些,尽早往无岸海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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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想了想,说:“其实用大挪移术,即使算上恢复灵力的时间,最多五日也就能到无岸海边。可若坐马车走,至少得三个月,若按你的说法,那这三个月我们就耗不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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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夜温言把手往前伸,接了一会儿雨水,然后才说,“临走之前我再去城外收一批花,多备一些总是无患。你那大挪移术对灵力消耗太大,平日里没什么事还行,慢慢恢复,可我们这次是去无岸海,到了那边之后不确定的事情就太多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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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封昭莲还要跟我们一起去,你带着我们两个施展挪移,灵力消耗就更大。就算有我摆聚灵阵给你,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恢复过来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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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意思是坐马车?”师离渊摇摇头,“太远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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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先挪移到秀山县,那边的事情不需要你使灵力做什么,可以全心恢复。待到从秀山县往无岸海去时,可以挪移半程甚至多半程,剩下一个月左右的路程,咱们再坐马车。到时候我在马车里摆一个聚灵阵出来,你全力吸收恢复,一定保持到无岸海之前,是巅峰状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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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觉得这样挺好,这事儿算是就这样定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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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坐了一会儿,便看到权青城那一伙人带着夜楚怜开始往炎华山上走。还离得老远就听到权青城冲着上方喊:“姐姐!你的考验我们通过了!我们是互相配合一起去找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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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笑了,她挽着师离渊站起身,笑着说:“你看,他们做到了。我故意用术法将天禄阁做成常年没有人去过的样子,可他们还是把人找了回来。通力合作,互相配合,这是一个团队必须要拥有的。或许他们每一个人单独拿出来都十分优秀,但我们也不得不承认,越是优秀之人越是难与他人配合。他们更喜欢个人表演,更喜欢独来独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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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江湖上可以有独行侠,在朝廷、在京都,独行就是孤立,一旦被孤立,所能发挥出来的作用就太小了。我希望他们能够通过这次合作,明白集思广益的道理,也明白团队的力量大于个人的力量,还要明白团队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必不可少的,都是不能被放弃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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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们明白了这些道理,我才能放心离开。这不只是因为权青城与我前世的弟弟生得一模一样,也是因为我们玄脉夜家世世代代都在守护着无岸海的另一岸。连我都以法身投影的方式来过这里平定大啸,如今灵魂都来了,就更没有道理不保护这一片大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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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一品将军府。喝多了的江婉婷果然赖在夜家不走了,人就坐在叙明堂里,盯着夜飞玉从头到尾只有同样的一句话:“今儿你要是不给我个答复,我肯定不回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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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和夜飞玉夜清眉都在,池飞飞也在,面对江婉婷的执着谁都没办法。江家已经派人往这边找过三回了,门口等着接她回家的下人站了一排,但江婉婷就是不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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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十分无奈,他跟江婉婷说:“我已经给过你答复了,夜家大丧,我没有这个心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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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先订下来,等大丧之后再成亲。这么多年我都等了,你跟别人订亲我也忍了,我还能差这两年?夜飞玉,是个男人你就别拿这些话来搪塞我,只说你喜欢不喜欢我就完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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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咬咬牙,“不喜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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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答复我不满意,不算,重新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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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说也是不喜欢!”夜飞玉有些生气,“江大小姐,请回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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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走!”江婉婷坐在椅子里,就跟粘住了似的,一动不动。“今儿没有个满意的答复我肯定是不走的。我跟言儿从小玩到大,跟你也是青梅竹马从小就认识,我识的第一个字都是你教的,你都能跟小官户的人家订亲,怎么我就不行?我江家是配不上夜家还是我的长相不如那个与你订亲的女子?池飞飞你说,我跟那女的谁好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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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看!”池飞飞实话实说,“肯定是你好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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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认为呢?”江婉婷又问夜清眉和穆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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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二人对视一眼,也说了实话:“确实是你好看。”夜清眉还补了一句,“也是你对我们来说更熟悉,家里也知根知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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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所有人都认为我好看,清眉姐姐还说我们家知根知底。夜飞玉,为啥就你跟别人不一样?你找个知根知底、两家还能互相帮助的不好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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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两回事。”夜飞玉摇头劝她,“你喝多了,这件事情等你清醒了我们再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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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了,哪回你谈了?反正今儿我就要个话,最好今晚就把亲给订了,我才能回家安心睡觉,要不然我肯定是不走的,我就住你们家了。明儿一早我就放出风去,说我在你们家睡觉了,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说完就跟门外站着的江家的下人吩咐,“听到没有?明日就把话给我放出去,街头巷尾茶馆书院的,都给我交待清楚了,让他们一传十十传百的给我传,我就不信我进不了他们夜家的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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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江家的下人也是无奈,一个上了点年纪的仆人站出来说:“夜大少爷,我们家小姐对您也是一片真心,她没什么坏心眼,您别生气,也请大夫人和大小姐原谅则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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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赶紧道:“我们没有生气,也没有怪她,这件事情虽然来得突然,但其实我们多少也是有心理准备的。就是不知道江尚书和夫人是什么意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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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仆人一听这话立即就道:“我家夫人其实早就到了,就在府门外马车里坐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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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穆氏一下就站了起来,“怎么还在马车里呢?为何不让江夫人进来啊!”她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我亲自去迎。”说完还拉了夜飞玉一把,“你给我起来,一起去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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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只得跟着去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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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眉也站了起来,挽起江婉婷和池飞飞也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小声跟江婉婷说:“婉婷你别着急,我们都是向着你的,就连我母亲都是喜欢你的。至于我哥那边,你放心,只要我们都点头,就由不得他不乐意。毕竟以前给他订那门亲的时候他都没有反抗过,现在也不可能反抗。不过婉婷啊,你听我说,他不反抗,一心听家里安排是一回事,真心喜欢你又是另一回事。我们正是因为都与你相熟,特别是言儿,同你更是从小玩到大的,所以比起你嫁到我们家来,我们更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真心喜欢你的夫君,与他共度一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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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也没有什么经验,但我只要一想到我将来要嫁的夫君他心里头没我,或者说并不真心实意待我,那日子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这一生都没了希望。所以当初当我得知与我订亲的那个人有问题,我立即求着母亲去把亲事给退了。宁愿背负一个退亲的名声,我也不想要那样的一生。婉婷,你能听明白我说的话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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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婷点点头,“明白,我也不想要一个不是真心待我的人。所以今晚就算我母亲来了也没什么用,如果飞玉哥哥还是这个态度,他就算点了头我也不会嫁的。我这会儿酒醒了不少,也不想再胡闹下去了,一会儿我就劝母亲回去,我也回去,你们就把今晚当成我醉酒之后的一场闹剧,闹过之后就算了吧!我从前一直以为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飞玉哥哥待我是不同的。其实直到现在我也觉得他待我挺好的,可是不知为何,总感觉他在被一种情绪压抑着,这种情绪让她不能接受我,或许也不能再接受其他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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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穆氏亲自相迎,江夫人蓝美玉已经下了马车,正跟穆氏挽着手往里走。人们在前院儿停下,蓝美玉看了江婉婷一眼,伸手就往她头上点了一下,“没出息!小时候追不上,长大了还追不上,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笨的女儿?”说完又问夜飞玉,“我家婉婷哪里不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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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有几分尴尬,但还是实话实说:“哪都好,只是我家里有大丧,又逢变故,所以我近几年都不打算考虑亲事,只想把家里人照顾好,把这个家也安顿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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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大丧,其它的事跟你成亲都不发生冲突。”蓝美玉说,“婉婷不是那种刻薄的孩子,她也没有那些个坏心思,而且我把她教养得很好,无论是打算盘还是看账本,又或是孝顺公婆那些个事,都明明白白的。你要是娶了她,她只会跟着你一起照顾家,一心一意让夜家越来越好,根本不会拖你后腿。所以你的说词是不成立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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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完这些话,她又对江婉婷道:“但是你娘我教你这些,也不是为了让你巴巴的去讨一个人的欢心。那个人要是也喜欢你也就罢了,如果他不喜欢你你还上赶子往上扑,那即使我是你娘,我依然会看不起你。我们江家培养女儿不是为了让她长大到婆家去受气,去看丈夫脸色的。我的女儿跟女婿必须并肩同行,举案齐眉,这才是我和你父亲想看到的样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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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姐姐。”她看向穆氏,叹了一口气说,“我本来说告诉你,我们家婉婷保证是个好姑娘,会友爱弟妹们,也会孝顺好你这个婆婆。咱们两家是世交,儿女亲事若成了那可是件大好事,今后我们也更能常来常往,我把女儿送到你身边来我也能放心。但是眼下看来是不成了,虽然我一直在马车里坐着没进来,但也有下人跟我说了里面的情况,我听着这个意思是我们家婉婷在逼婚,这肯定是不行的,强迫的婚姻怎么可能幸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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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美玉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江家简单,没有夜家这么些个糟心的事,老太爷和老夫人没得也早,蓝美玉侍候公婆都不到两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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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逢一生也只娶了蓝美玉这一个女人,生了江婉婷这一个女儿,夫妻感情很好。所以蓝美玉嫁到江家这些年一直都在享福,这就导致她的脾气秉性跟在娘家当姑娘时是一样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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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穆氏一直都很羡慕蓝美玉,也很喜欢江婉婷,但从前江逢碍于夜家权势,不愿高攀,也怕刑部与将军府联姻会遭朝廷忌惮,所以两家就算有这个心思,也谁都没提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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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夜老夫人做主给夜飞玉订了别的亲,这事儿就这么搁下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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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那门亲事已经不存在了,江婉婷又一心一意想着夜飞玉,说实话,穆氏心里是乐意的,而且她也知道,自己儿子心里就算对江婉婷没喜欢到非娶不可的程度,至少也有青梅竹马的情分,怎么也比原先老夫人给订的那门亲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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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儿子不松口,一口咬死了家里大丧暂时不考虑亲事,她也实在是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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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不想放弃这门亲,于是就拉着蓝美玉说:“可能是家里最近事情太多,飞玉又是个责任心很重的孩子,他一定是想着家里这些个事,这么些的人都没个着落,日子也乱七八糟的,所以就想着先顾好家里。可能也是不好意思让婉婷嫁到现在的夜家来吧!总之这里头一定有原因,绝对不是像你说的强迫,我觉得一点都不强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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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说完,狠狠瞪了夜飞玉一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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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飞玉低下头,没有说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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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家里人都很喜欢江婉婷,说心里话,他也喜欢,从小就喜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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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从前不行,从前夜家这边有老夫人从中作梗,不让大房好过。江家那头也担心文官武将联姻会遭朝廷忌惮,所以一直都刻意避讳。他心中有过奢望,望而不得之后就认了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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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倒是两边都没有什么顾及了,可是他却又有了新的担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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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家看似解决了一些问题,看似生活已经恢复难得的平静。但实际上,情况却比从前更加复杂。比如说看起来是四小姐的,其实根本不是四小姐。看起来是二小姐的人,其实也不是二小姐。一个陌生的灵魂住到了四小姐身体里,四小姐的灵魂又住进二小姐身体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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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夜家的大秘密,也是绝对不可对外人道来的悬怪之事。在他看来,这种事情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知道,否则一旦传扬出去,谁也控制不了外人怎么去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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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如今是帝后娘娘了,可若有人直指帝后娘娘是个妖怪,那怎么办?或有人说夜二小姐也是个妖怪,又怎么办?民间对妖异之人采取的手段通常是烧死,他想想就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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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夜飞玉眼下根本不想在这样复杂的家庭背景下谈议婚事,生怕出一丝差错。却偏偏江婉婷醉酒闹上门来,他心里也不好受,却还是得做出一副无情无义的样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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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见他不搭话,只好又对蓝美玉说:“你们先别急,回头我劝劝他,也好好跟他问问。要是他心里头有婉婷,说什么我也要把儿媳妇迎进门来。可是他心里真没有,我也不能舍得让婉婷受丈夫不疼爱的苦,这事儿就这么算了。美玉,你觉得这样如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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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美玉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如果飞玉真没那个心思,就是他们俩都没有这个福气。我保证在那以后婉婷再也不会到夜府来闹,我们会躲夜家远远的,也会尽快给女儿找个好人家。”她说完话,用力拉了江婉婷一把,“跟我回家去,别在这丢人现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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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婷酒醒得差不多了,也觉得自己挺丢人的,头也没抬地跟着蓝美玉上了马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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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池飞飞在后面喊了一声:“婉婷你先回去,我自己回家。”江婉婷也没顾得上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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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江家的马车走了,池飞飞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回过头来跟夜飞玉说:“飞玉大哥,今儿这事儿你别怪婉婷,也别怪我。炎华宫宫宴上那么多夫人小姐围着你转,话里话外打听你有没有中意的人家,明里暗里都是要与你说亲的意思,婉婷她怎么可能不急。你们两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我们想着你之前连俞家的亲事都能点头,换了江家一定也会点头啊!所以我们才巴巴的到府上来,却没想到是这个结局。你自己想想吧,我也要回家去了,婉婷是个好姑娘,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别伤了她的心。”<r/>
<r/>
池飞飞说完,又冲着穆氏俯了俯身,然后坐着池家的马车也走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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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外人在,穆氏就没心思进将军府了,于是直接转了身往东宅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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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眉见状赶紧在后头跟着,还顺手扯了夜飞玉一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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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到了东宅的前堂落座,夜已经有些深了,但是谁都没有困意。夜清眉想着换个话题,缓解一下当前气氛,于是她说:“言儿她们怎么还没回来?要不要派个人进宫打听一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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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说:“早就派人去打听过了,说是都在宫里说话呢,要晚些时辰才能回家,让家里不用惦记。”说完又看向夜飞玉,“所以,不惦记宫里的事,就得惦记家里的事。飞玉,今日江夫人也到了,话已经说得很明白,我也想听你一句实话,你究竟为何拒了这门亲?”<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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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眉也不理解,“哥哥你要说你对婉婷一点儿心思都没有,我也是不信的。我还记得咱们小时候,有一次婉婷来家里玩,大冬天的差点儿掉到冰湖里,你急得直接冲上冰面去救人,也不怕没冻结实的湖面直接裂了。救上来之后还抱着婉婷不停地安慰,脸都吓白了。这样你说不喜欢?小时候的事我能列举出一箩筐,哪一件听着都是你相中了人家姑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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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苦笑,“我确实是相中了,可是你们也不想想,我们家现在这样的情况,怎么订亲?万一再有个什么变动,订了亲的人家算亲人还是算路人?好的事情也就罢了,要是遇着坏事,难不成让江家跟着一起受牵连?母亲,清眉,两年之内,这件事情我不想考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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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两年之后婉婷就不能等你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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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希望她等!”夜飞玉说得十分明确,“她应该嫁个简单的人家,过简单的日子。我们家虽有一位帝后在,看起来风光,可实际上却也是如履薄冰。或许是我想得太多了,可我就是担心一旦言儿和清瞳的事情被外人知晓,就要出大乱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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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提起这个事情,穆氏和夜清眉就也沉默了。是啊,交换灵魂,还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这种事情除非保密一辈子,否则肯定要生出事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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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能保证一辈子保得住这个秘密吗?恐怕谁都保证不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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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不见得就那么悲观。”夜清眉说,“言儿都是帝后了,这种事情完全可以请言儿跟帝尊大人说一下,说帝尊大人出面,就说是他给换的。那不就有得解释了吗?帝尊大人是神仙,神仙什么事情都能做,凡人也不敢说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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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眉。”夜飞玉看着她,缓缓摇头,“我们不能什么都指望言儿,否则一旦有一天没有了言儿的庇佑,我们连最基本的生存都不会了。你也知道帝尊大人是神仙,神仙怎么可能随叫随到为我们善后?还有件事,你们可能不知道,言儿她……就要走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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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言儿要走了,说得穆氏和夜清眉都沉默下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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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们心里一直都有感觉,觉得夜温言可能不会一直待在临安,她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那件事情原本早就应该去做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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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一直拖着,为的就是解决夜家的家事,报夜家两位将军的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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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该做的都已经做完,家里所有人她都有了很好的安排,不但给家里留下万贯财富,还留下稳赚不赔的生意,以及京城里诸多人脉。有了这些保障,即使夜家不再有官职在身,依然能在临安内城活得逍遥自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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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了这么多,做得这么好,目的其实只有一个,就是让自己走得没有后顾之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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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夜飞玉的顾虑一点都不多余,一旦夜温言走了,家里再发生事情,就得靠自己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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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么大的事靠他们自己,能靠得住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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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除了两位妹妹的事,其实还有一桩事,一直在我心里头压着。”夜飞玉又开了口,情绪比之前更加低落。他说,“我相信这世间每一个男子,都想让自己心爱的姑娘过上简单的日子。也都想把自己家里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心爱的姑娘面前。而不是让姑娘一进门就面对婆家的污七八糟,那样会很丢人。”<r/>
<r/>
他看向穆氏,轻轻开口道:“母亲,您有没有想过,父亲冥寿已过,许多事情都揭去了表面的虚假繁荣与光鲜,丑陋的事实摆在眼前,也许用不了多久,父亲那些养在外头的小妾和孩子就会找上门来了。到那时,您让我如何面对江家人?我现在只要一想到这些事情,我就会觉得在婉婷面前、在江家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所以我想,借着大丧的理由,把我们的婚事都缓一缓吧!至少等这些事情都解决完了,再谈婚论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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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说起这件事,穆氏也没了话说。她是和离了,但那只是她个人与夜家做了切割,她的孩子却还是夜家的孩子,将来还是要承担着夜家那些事情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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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对夜飞玉和夜清眉隐瞒实情,做母亲的请求和离,是有义务把真实原因讲给子女们听的。所以此刻面对夜飞玉说出的这此话,她也沉默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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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眉坐了一会儿,苦笑了下,“罢了,大哥说得没错,仔细想想是挺糟心的,我也觉得如果议亲的话,一旦这些事情被揭穿,我在婆家也抬不起头来,婆家人也会用另一种心情来看我们夜家,我丢不起那个人。”<r/>
<r/>
她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外面的女人和孩子是已经存在的事实,我们既否定不掉,也拒绝不掉。早晚有一天她们会闹上门来,到时候,夜家就做好准备,再丢一次脸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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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冲着穆氏俯了俯身,匆匆走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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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又坐了一会儿,就跟夜飞玉摆手,“你追上去看看清眉,别让她太不好受。”<r/>
<r/>
夜飞玉不放心她,穆氏就说:“没事,我一个人坐一会儿,你去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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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起身告辞,穆氏一只手拄在额头上,就觉得头一阵一阵的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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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丹诺赶紧取了一枚药丸塞到她嘴里,“夫人把药丸吃了,早点歇着吧!有些事情既然想了也没用,那就干脆别想,走一步看一步吧!何况那些女人和孩子也不一定都找上门来,兴许人家也想过清醒日子,没打算到将军府来打扰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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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听得直摇头,“那她们还不如早点来,早来早结束,要是一辈子都不来,我这一辈子都得提心吊胆的,孩子们也一辈子心里都藏着个事,谁都过不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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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将军府那边,夜飞玉追上夜清眉时,夜清眉都快走到自己的院子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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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跑上前拉了她一把,就看到夜清眉在默默地流眼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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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瑞珠退到了一边,让他们兄妹说话,夜清眉就主动跟她哥哥说:“其实我心里也难受,我从来都没想过父亲是那个样子的,也没想过我们这个家内里已经烂到这种程度。之前你们不说,我也不愿意往深里想,可是今晚哥哥说了这番话,又拒了江家,我就想着,或许这辈子我都不想嫁人了。再过两年等家里丧期到了头,我就搬出去,买个小院子自己住,从年轻住到年老,只要我手里有银子,就可以雇丫鬟婆子照顾我,比嫁人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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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皱眉,“你说什么胡话呢?不嫁人就一辈子都孤单,我不想让我妹妹孤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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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没脸嫁人!我只要一想到我父亲是那种人,只要一想到外头还有那么多女人和孩子,我就觉得他真恶心!哥,你说这样人家出身的女子,拿什么脸去面对公婆啊?还不得让人家天天戳着脊梁骨讲究。就算我有一个做帝后的妹妹,让他们不敢当面把我怎样,但背后的不屑和轻视是更叫人难受的。与其将来过那样的日子,我还不如孤单着,还省心了。”<r/>
<r/>
“不至于到那种程度,总会过去的。”夜飞玉说,“你以为外面那些女人能坚持多久?我估计着也就这一年半载的,陆陆续续就都会找上门来了。特别是那个有孩子的,只怕最先找上门的就是她。来了也好,来一个解决一个,早点都解决完,然后再过两年,人们渐渐的也就把这个事儿给淡忘了。反正家里有大丧,就等大丧过去咱们再议亲就是。”<r/>
<r/>
“哥,你知道言儿要去哪里吗?”夜清眉问道,“是不是离临安很远?那她还回不回来?”<r/>
<r/>
夜飞玉让她问得一愣,“回不回来?”他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应该能回来的吧!她虽然不是我们的亲妹妹,但这半年多接触下来,我们也都能感受得到她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孩子。临安城里有她的家,她始终是夜家的四小姐,不管走多远,都一定会回来的。何况她跟帝尊早晚都要大婚,大婚就要入炎华宫,怎么可能不回家。”<r/>
<r/>
夜清眉松了口气,“对啊,大婚就得回临安城,就得从娘家出门子。那我就放心了,只要她还能回来就行。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有她在,就觉得日子过得有主心骨。一提到她要走,我这心里就发慌。这半年多相处下来,我对她真是又服气又心疼,那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还不知道她上辈子都经历了什么,是怎么死的。<r/>
<r/>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们光顾着我们夜家的事,却从来都没有人关心过她。以前没明着说就罢了,如今都挑明了,我就每天都在惦记她前世吃了多少苦,遇着了什么样的人,会想着她心里面还记不记前世的仇,如果还在记,那该用什么法子去报呢?她帮了我们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能帮她点什么,总觉得欠了她的,又觉得一家人说欠不欠的太见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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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轻叹了一声,拍了拍她,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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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知道亏欠呢?可就像夜清眉说的那样,都是一家人,若总提欠,就生分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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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夜温言起了个大早,带着坠儿和计嬷嬷一起去东宅给穆氏请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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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也没睡多一会儿,从宫里出来都过了子时了,回来又沐浴换衣,真正从睡下到醒来,两个时辰都不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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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楚怜夜清瞳还有夜飞舟也是一样,但是昨晚他们约定好了,不管多晚睡,今早都要起来去给穆氏问安。从前老夫人在时每天都有晨昏定省,没道理到了穆氏这儿就断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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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府里最大的长辈就是穆氏,做子女的必须把自己的母亲放在心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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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如今住在东宅,夜温言到时正好其他人也刚到,夜清瞳正在跟夜飞玉说:“大哥回头给这宅子各堂各院儿都立个匾什么的,像将军府的叙明堂那样,总得有个名字才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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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母亲住的这个院儿,也取个名字,要比从前的华羽院儿更好听。”<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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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听了就立即把话接了过来:“我也是这样想的,无规矩不成方圆,把各堂各院的匾都立好了,名字都定了,这东宅才像个家。另外我昨晚跟楚怜也打算好了,把酿酒跟做香薰这些事往隔壁搬搬,反正整条街的宅子都是我们家的,没必要都挤在一起。何况那些生意将来都是要请人的,外人出出进进的,再在东宅就不方便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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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眉点点头,“也好,我也觉得现在有点儿不方便。不过言儿,这样好的宅子当作坊实在有些浪费,要不咱们再寻处地方吧!这些宅子你自己留着,将来都是嫁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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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都听笑了,“嫁什么妆啊!师离渊他还能差这点儿?再说了,他一个修灵者,本来就不在意凡间的这些东西,我带多少嫁妆过去都没什么意义。虽然房契地契都在我这,但实际上这些宅子我就是留给家里的。”她一边说一边示意人们往屋里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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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姐妹们进了屋,认认真真地给穆氏行礼问安,然后一个个都笑呵呵地坐下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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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就问:“方才你们在院子里说什么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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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说:“正提到这条街的宅子怎么分配,我的意思是,东宅留给母亲住,以后我们每日清早都会过来请安,白天没事也都会常在这边坐坐。然后在东宅的东边再腾一座宅子出来,给大姐姐和楚怜酿酒做香薰。至于其它的宅子我是这样想的。在这条街一共有宅九座,东宅给母亲,隔壁用来当作坊,然后大哥二哥大姐二姐和楚怜一人一座,将来做嫁妆的做嫁妆,当聘礼的当聘礼,或者留给子女都挺好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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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听得直愣,“言儿你这是做什么?那是你的宅地,为何都给分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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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摇头,“不是我的,是我们家的。我是夜家的四小姐,母亲要是认我这个女儿,就别再说生分的话。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就希望咱们一家人都能过得好好的,只要以后的日子都能安稳平顺,这些身外之物就不算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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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听着她的话,就想起昨晚上夜飞玉说的言儿要走了,一想到这个鼻子就发酸。<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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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吸了一下,还是没忍住,抬手抹了一下眼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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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瞳见了就说:“母亲别哭,咱们家现在一天比一天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一起承着,一起面对,只要我们大家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至于那些宅子,对于我们家小神仙来说也的确是身外之物,给了咱们就要着呗,我反正肯定是要了,你们要不要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她说完,伸手勾上了夜温言的脖子,“小神仙,我不跟你客气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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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耸肩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跟我客气过?行了,我还得说说你,大姐姐和楚怜都有正经事情做,你呢?你想做什么?当然,你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安心的在家里当二小姐,反正所有大户人家的千金都是这样过日子的,也不能说不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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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瞳连连摆手,“我不要!原本我也不是能在家待得住的人。你放心,我会给自己找事情做,我也可以去医馆帮忙,或是给楚怜打下手,不会让自己闲下来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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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盯了她一会儿,没再说话,夜清瞳也有那么点儿心虚,也没再说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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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夜飞玉把话接了过来,先说了要把东宅各院重新取名立匾的事,然后才道:“家里得有个家的样子,我会给你们每一个人在东宅都挑一处院子,平日里愿意住哪边就住哪边。一品将军府是一个象征,对于我们来说,有母亲的地方才是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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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我这几天也想了不少,医馆和香薰肯定是要一直做下去的,香薰是女孩子的生意,再加上还有太后娘娘的份额在里面,所以清眉楚怜,你们两个自己弄,我不掺合。至于医馆那头我会多担着一些,你们不必太过分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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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医馆的利益我只拿一成,其余的都给你们两个,至于以后清瞳如果也参与进来,你们就再自己去分。你们也不用同我争这个利益分配的事,医馆的生意好,一成利益已经十分可观,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用来养家糊口都没有问题。你们女孩子家要多留一些银子在手上,这样将来嫁人才更有底气。何况我也志不在此……”<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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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那大哥你志向在何方?”问话的是夜清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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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笑着说:“或许有一天我能走遍山河,也绘遍山河。”说到这里,他自顾地摆摆手,又笑了,“我是一个眷着家的人,没有想过要离开家,所以走遍山河这样的事,怕是此生与我无缘。有件事情没有告诉你们,我已经跟皇上讨了国子学的差事,明日就去上任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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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听得一愣,连夜温言都问他:“你何时跟皇上讨的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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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说:“就在昨日宫宴上,我被那些夫人小姐缠得烦,就走开透透气。正好皇上也离开了座位,便把这事儿给说了。说起来还得谢谢四妹妹,国子学那样的地方,要不是因为四妹妹你,怕是我顶着一品将军府大少爷的头衔,也是进不去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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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赶紧摆手,“大哥你又说见外的话,这事儿其实真的没有我的颜面在里面。这天下是国家的,国子学这样的地方更是肩负着皇族的未来,所以大哥若是没有点真材实学,皇上不可能点这个头。而他既然点头,就说明他认可大哥的学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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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笑笑,“也不是学问,我就是随身带了一幅画作给皇上看,皇上看了之后就点了头。所以我到国子监主要教学的也是书画,但愿将来能有皇亲贵族愿意拜在我门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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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里,轻咳了两声,“说远了,咱们继续说家事。清瞳,刚刚言儿问得对,你也得有个打算。不是哥哥不想让你好好当个二小姐享享福,而是我们都有了这么多经历,心里都明白,从前那种日子表面看起来风光自在,但实际上最是消磨人心,人也容易被这一方小天地困得如井底之蛙,目光短浅,见识浅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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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希望你也能跟从前有所不同,活出个新的模样来,咱们一起跟从前告个别,往后就是新的人生,要活得跟以前不一样。一品将军府,再也困不住我们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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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瞳递给他一个笑脸,“哥,我都明白,你放心,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了。你给我些时间,我想多陪陪娘亲,等我缓一阵子的,我就开始新生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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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点头,“好,你是该多陪陪母亲。不急,咱们家养得起一个小妹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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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瞳低下头,看起来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却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其实还是挺苦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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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种她早晚要把命再还给夜温言的感觉又来了,虽然现在有了新的身体,可她总是感觉自己跟夜温言依然是同一个人。即使夜温言的身体已经不会再有她的情绪和反应,她还是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自己这条命只是暂时的,最终依然得是尘归尘土归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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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不愿去想将来,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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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的手向她握了过来,什么都没说,但却传递着一种力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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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瞳偏过头冲着她笑笑,心里一下子好受了不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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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已经在跟夜飞舟说话了,他在问:“飞舟有你何打算?”其实后面很想再补一句,“你千万别跟我说你要到仁王府去,那不是正经打算。”可这话终究是没说出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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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舟听了他的问话,就转过头去看夜温言,看了一会儿就说:“我没有什么打算,不管是京城还是江湖,我都可以生存,或许我可以帮着四妹妹做点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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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摇头,“我要做的事,你帮不了,你们谁都帮不了。何况二哥,你若再不知自己有何可做,那昨天在宫里的考验,可就白费了。——还有你!”她又捏了一把夜清瞳,“别想那些没有用的,打起精神来,替我看好这座城,直到我回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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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所有人都向她看了过来,夜楚怜直接就抹了眼泪,这让夜温言有些许的无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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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样,你们忽然这样看我,我还怪不好受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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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真不好受就别走,何苦呢?”夜清瞳白了她一眼,“到底多重要的事必须得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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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笑,“是我自己的事,也是我跟师离渊两个人的事,或许将来也有可能是全天下的事,所以必须得走一趟。但是我可以保证,我只是暂时离开,不是不回来。这里是我的家,大哥这次在东宅分院子,可得给我的小院儿取个好听的名儿,你可千万别忘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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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玉点头,“你放心,不会忘的。你在将军府住的那小院儿,直到现在都没有个名儿,每每想起来这个事我心里都不好受。这次你放心,一定会有的,只是你别嫌我取的名不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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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取什么名字我都喜欢。”她冲着夜飞玉眯眯眼,就像个小孩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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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玉眼眶一下就湿了,赶紧别过头去往脸上抹了一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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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站了起来,走到中间冲着穆氏认认真真行了个礼,然后说:“多谢母亲这半年多的照拂,多谢母亲真心实意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一直疼爱着我。虽说曾经因为夜连绵也闹了许多不愉快,但是都过去了,我都能理解您。将心比心,您在知晓了一些事情之后,还能做到那个份儿上,已经很好很好了。我原本也没有更多的奢望,所以也从来没有对您失望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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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那句话,此番我的确有事要暂时离开,快则几个月,慢则一年两年,甚至三年五年。我也不能保证多久能回来,所以我才急着在临走之前把该处理的事情全都处理完。就是我这次走,也会先前往秀山县,去处理蒋家的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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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京城这边,我能做的安排也都做了,我不在家的日子,你们若是遇到困难,可以找临安府尹,他会尽全力帮助你们。也可以去炎华宫求助,那边的宫人也会替夜家做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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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将计嬷嬷留下,家里有什么大事母亲可以与她商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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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京里还有许多人也会领我们家的情,会看我这个帝后的颜面,包括皇上。总之夜家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就可以继续以傲人的姿态俯视临安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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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有一些事情是我安排不了的,比如说父亲留下的那些烂摊子,那就只能由你们自己来处理了。要是实在处理不好就留在府里,等我回来再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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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临走之前,就只剩下最后一件事情要做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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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说的最后一件事情,指的是夜连绵的超度。
但眼下头七还没到,还有几日,她此时提出来是为了安慰穆氏,让穆氏知道她一直记挂着这件事情,不会忘的。同时也是在变相地告诉家里人,自己会在超度之后离开,没几日了。
谈到这样的事总会叫人情绪低落,穆氏这段日子一直在靠吃药维持,但好在精神状态一日比一日好。特别是经了这一场宫宴之后,她渐渐也能接受家中变故,也愿意开始新生活了。
夜家的孩子都明白,想要让母亲真正忘记夜连绵是不可能的,毕竟现在夜连绵的身体还在,脸还整日在她跟前晃着,怎么可能忘了。好在有了夜清瞳这个新名字,新鲜的名字带来新的生机,所以他们现在也不强求了,只要能保持这个状态继续下去就不错,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就放在心底,忘不了就一直记着,偶尔翻出来,也算是个回忆。
从穆氏屋里出来,夜温言扯了夜飞舟一把,“二哥陪我在东宅转转吧!”
人们就知道他们兄妹肯定是有话要说,便也没有人非要跟着,就连坠儿都走远了些。
二人走了一段路,夜飞舟就开口道“我也有事要同你说,咱们谁先说?”
“你先吧!”夜温言笑笑,“指不定我们说的就是同一件事。”
“同一件?”夜飞舟点点头,“或许吧,反正什么都瞒不过你,这我早就知道。小四,有件事情我之前瞒着你做了,我帮夜红妆救出来一个怀孕的女人,藏在了京郊的一座庄子里。夜红妆说那女人她留着有用,只要我肯帮她,她就告诉我关于三殿下的消息。我为了换消息帮她做了,但后来家里发生了那么多事,那个女人她就没用上。
我本来想着这几日闲下来就同你说说这个事,问问你那女人如何处理。谁成想今早庄子上的人来报,说那女人丢了。有人从庄子里救出了她,还迷倒了庄子上所有的仆人和暗卫,他们半夜才醒来,醒来之后就匆匆进城来报信。”
夜温言一脸苦笑,“还真是同一件事。那二哥,你知道那女子的身份吗?”
“知道。”夜飞舟说,“是六殿下养在外头的小妾,肚子里怀的孩子也是六殿下的。原本夜红妆以为六殿下伤了命脉,这就是他唯一的孩子。但后来六殿下不是医好了么,所以我想着,那孩子应该也没有多重要了。这事儿怨我,送那女人到了庄子之后我就没再理会,实在是因为那女人不老实,一双媚眼抛个不停,我看着就心烦。长久不理会,后来也就把她给忘了,直到今早庄子里来人禀报这个事,我才又想起来。现在庄子上已经派人去找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小四,你说这个人她要紧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深吸了一口气,“这个人要不要紧我不知道,但我想跟你说的是……二哥,夜红妆也还活着,而且也跑了。”
“什么?”夜飞舟都听愣了,“夜红妆还活着?这怎么可能?她心都被扎了一刀,怎么能活的?你在宫宴上自己都说过,当初小四心口扎了一刀,人已经死了,是遇到帝尊才活过来的。难不成她也遇着帝尊了?可就算遇着,帝尊不给她补两刀就不错了,怎么还救呢?”
夜温言心脏疼,奶奶的,当初师离渊可不就是给她补了两刀么!
她摆摆手,挥散自己的情绪,再对夜飞舟道“她没遇着帝尊,但是遇着了苏原人,应该是活在了那苏原巫医手里。其实那巫医挺有手段的,昨日宫宴上他给摄政王取心,正常来说应该成功,之所以失败那是因为我们在暗中动了手脚。你想想,取心都能成功,何况救一个心口扎刀的夜红妆呢!但现在人跑了,那个怀孕的女人也不见了,我跟师离渊要出远门,实在没心思再去找她们,所以二哥,这事儿就得你扛下来。”
夜飞舟点点头,“我知道,这事儿本来就是我的错,我一定会承担到底。只是小四,如果找到那个怀孕的女人,要留着吗?算起来她应该快要生了。”
“留着吧!”夜温言说,“留着那个女人和孩子,让李笑寒跟摄政王之间互相牵制,这就是平衡。在我离开临安的日子里,我必须得最大限度地保证权青城这个皇位坐得安稳。”
“那夜红妆呢?”
“杀了。”
夜飞舟听了这话只点点头,没再说什么,默默地跟着她往前走。
下人们已经在夜飞玉的安排下开始搬东西了,把这边酿酒和做香薰的东西都往隔壁搬,那些已经埋到地下暂时取不出来的就先放着,等到能取时一并取出。
二人一路走回一品将军府,要分开时,夜飞舟还是问了她一句“你真能信我?”
她一愣,“你指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舟说“红妆是我的亲妹妹,你真能信我会杀了她?”
她笑笑,“杀不杀随你,与其说信谁,不如说信命。如果她当真命不该绝,那就谁都杀不了她。若命已到了头,那就谁都保不了她。二哥到时候可以带着她去钦天监找云臣,让云臣给她算算命,看能不能算出几时死。”这话是开玩笑了,她又笑了一会儿,终于正经起来,“其实说杀了,也没想让你动手。人若找到就先留着吧,等我回来再说。我二哥的手上不该沾亲人的血,而我……我毕竟不是夜家人,我杀谁留谁,都没有心理负担。”
“小四……”
“好了二哥,我跟你说这个事儿本意是想提醒你警醒些,夜红妆活不活着无所谓,别让她害了咱们家人就行。还有常雪乔和夜无双,始终都是祸患,但又不能全都杀了。我不是那种没人性的姑娘,有时候还是会讲点儿理的。但讲理的后果就是要给自己和家人留下后患,好在有二哥留在京城替我善后,我就能安心许多。
所以二哥,你看,我看上去已经解决好了许多事情,但实际上也留了很多尾巴。这些尾巴我指望不上大哥,也指望不上别人,就只能辛苦你了。”
“我无所谓辛不辛苦。”夜飞舟摆摆手,“每个人都有所长,我既是这家里的一份子,这些事就是我份内之事,理应由我来做。只是小四,其实我更希望能护着你走一趟,虽然有帝尊跟着,但每每你说起这趟出远门,我都会感觉到心慌。要不咱们打个商量,家里的事我从仁王府借暗卫过来帮忙,保证把家里守得严严实实。我就跟你一起走,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她立即拒绝,“我连坠儿都没打算带,给我跟师离渊一点儿私人空间吧!”
她以这个为理由,夜飞舟便也不好再强求,又想想夜红妆的事,便觉得他要是走了,京里也的确让人放不下心。罢了,便留在京城,等她回来再做打算。
转眼,夜连绵头七。
师离渊在夜家布了障眼,将一切不知情的人都隔绝在外。头七超度在深夜子时,不知情的人甚至都不知道叙明堂今晚聚了许多人,还摆了香案火盆,烧了纸,穆氏做了四道菜。
夜温言也跟着烧了几张纸,然后就听穆氏说“从来我也不知道连绵她爱吃什么,这四道菜做得可能不合她胃口,但愿她不要生气。”
烧纸上香,摆供品,一系列流程走下来之后,师离渊冲着夜温言点了点头。夜温言便上前将穆氏扶了起来。穆氏明白,这是要做超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小声同她解释“其实超度只是民间的一种说法,或许寺庙里面是叫超度的,但是对于修灵者来说,只是以术法的形式聚魂清魂,除去她的怨念。母亲放心,不会有痛苦。”
穆氏点点头,抹了抹眼泪,没有说什么。
师离渊行动也干脆,很快就挥出净魂幡,人们眼见一股风吹出来的小漩涡被魂幡罩住,然后就有一个小黑点儿在红色的净魂幡里窜来窜去。
夜温言将穆氏交给夜清眉,自己往后退了两步。有花朵碎在她手中,与此同时,一道轮回结也被她打了出来。
这是从前跟灵脉的慕惊语一起研究出来的,将玄脉术法里掺进灵脉的本事,可将以术法聚拢的魂魄送入指定的轮回,最大限度地保证魂魄下一世能得个好出身。
因为术法的特殊性,她还从来没有尝试使用过,这是头一回。成不成功也都难说,总之还是她之前说的那样,一切全凭夜连绵的造化。虽说法诀尚不成熟,也没有实际成功的经验,但好在即使失败也不会对魂魄有损害,大不了就还是自入轮回,全凭天意而已。
净魂幡里的黑点儿很快就变了颜色,开始泛白了,终于变成白烟状态时,师离渊冲着夜温言点了点头,紧跟着又是一道术法打出,竟是将白烟从净魂幡里释放出来。
人们很快就听到夜连绵的声音,传了来,说的却是一句“母女缘浅,今生来世,不复相见……”
轮回结递上前去,夜连绵轻轻向她道了一声“谢谢。”然后一头扎入,进了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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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这一晚夜家的人都不打算睡的,早早就做好了准备要送夜温言到外城城门口。
可超度完成之后,竟也不知怎的,困意席卷,所有人竟在回到自己房间之后全都睡着了。
待次日清晨再醒来时,家里哪还有夜温言的影子,就剩下了一个抹着眼泪的坠儿。
穆氏有些失落,她说“我还备了许多干粮要给她带着,她怎么就……就这么走了?”
坠儿边哭边说“夫人放心,那些干粮小姐都带着了,一样没剩下。临走之前还吃了半盘饺子,一边吃一边说真香,还嘱咐奴婢留在家好好照顾夫人,呜……”
夜清瞳听得直迷糊,“快别哭了,不过是出趟远门,这怎么说得跟人死了似的?”
她说完,提了裙子就往外跑。今日又是一个雨天,她也没撑伞,就这么淋着雨一直跑出一品将军府的大门,再追出夜家这条巷子,努力往前看,却怎么都看不到夜温言的马车。
“小神仙!你一定要保重!我在家里等你回来!”夜清瞳把两只手拢在嘴边使劲儿喊,喊着喊着就把自己给喊哭了。“这个家里已经有你的气息了,你不在家,我们都觉得不自在。”
皇宫里,权青城握着一只锦囊站在神仙殿门口。龙袍已经穿在身上,吴否也在他身边站着。就要上早朝了,大臣们已经进宫,都在承光殿等着了,他却迟迟没有移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只锦囊被他握了又握,半晌,却拿出火什子直接焚烧。
吴否“哎哟”一声,“皇上怎么就把这锦囊给烧了呢?这可是帝后娘娘特地留给您的,说将来您要是遇着了解决不了的事,或是性命之忧,只要打开这只锦囊事情就能迎刃而解。”
权青城摇了摇头,“正因如此,我才要把它烧了。我要像历届国君一样接受历练,不能再什么都靠着姐姐了。姐姐帮我的已经足够多,我必须得学会自己成长。”
临安城外,一辆马车出了城门,小心地前行着。雨从昨夜丑时开始下,时大时小,下到现在都没停。道路已经很泥泞了,两匹马拉着马车也不敢行得太快。
夜温言坐在马车里,忽然皱了皱眉,复又松开,轻轻叹了一声。
师离渊问她“怎么了?”
她苦笑说“青城把我留给他的锦囊烧了。那锦囊上我落了一个传音术,一旦他遭遇不可逆转的危机,只要打开锦囊我就可以听到他的声音。那样即使我与他相隔十万八千里,至少也可以帮他出出主意,或是借由传音对向他发难之人做出震慑。可惜他烧了锦囊,这就意味着不管他在此期间遭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只能由他自己去面对了。”
她掀开车窗帘子往后看,依稀还能看到临安外城的城墙上站着一个人。便回过头来跟同行的封昭莲说“好像是四殿下,还在城墙上站着往这边看呢!”
封昭莲点点头,“我知道,但我不想看他。”
“为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知。我此番离开临安都没有同他告别,这几日我也一直住在宫里,没有去尘王府同他说出话。我不知道他怎么就算定我们会悄悄离开,也不知道他为何要站在城墙上送行。或许也不是为了送我,他是你师兄,兴许是送你的呢?”
夜温言失笑,“他送我干什么?除了一起做生意,我跟他又没有过多往来。封昭莲,其实他是来送谁的你自己心里明白,怎么就不敢承认?”
“我怎么承认啊?”封昭莲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明明以前在归月时我们的关系很好,虽然他不怎么主动搭理我,可我主动去跟他说话时,他也没有拒我于千里之外。我以为这是很好的朋友的关系,可自从他回了北齐,我就不知道这还是不是朋友关系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就这么着吧,我心里有喜欢的人,这一趟离开,何年何月再来北齐都不一定的,兴许我和他以后就再也见不着面。
再说了,阿言,你们家那个五小姐不是也喜欢他么,你有这闲工夫多帮帮你五妹妹,以前我跟她说权青画那人不行,心里藏着的事儿太多,一般人搞不定。可是这次来我又觉得他较之从前似乎有了些改变,所以可能我想的是错的,他还是能改好的,给你五妹妹也不错。”
夜温言剜了她一眼,“四殿下又不是个物件儿,怎的说给谁就给谁?我那五妹妹才多大,她明白什么是喜欢吗?兴许再过两年她就又喜欢别人了。”
“阿言,她们这些小孩子很早熟的,十五及笄就可以成亲,所以十二三岁情窦初开时喜欢上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将来要嫁的人。你别总说她是小孩子了,你得把她当大人来看。”
“是吗?”夜温言摇摇头,“我还是觉得她是小孩子。十三岁时看上的人,怎么可能就记挂一生。而且她从前总是闷在府里,也没怎么见过外男,就算家里举宴来的宾客多,她一个庶女也是上不得前的。四殿下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是她第一个接触到的外男,所以对她肯定是有特殊意义的,这个我不否认。但要说从此就认定一生,我不相信。
其实这半年多我带她见过不少世面,接触的人也更多,包括皇上,我都尝试着让她去接触。目的就是想给她多一些选择,让她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我这个姐姐做得还是挺尽责的。”
“那她喜欢皇上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再摇头,“似乎是没有,好像楚怜喜欢更稳重一些的,比如说四殿下那种。权青城他……罢了,他实在像个小屁孩儿,当了太多年小哑巴,以至于心智都不如楚怜成熟。”
“那你就是白费力气,而且我看那小皇帝似乎喜欢你身边的丫鬟。”
“那他可真是胡闹!”夜温言冷哼一声,很明显的不乐意。
“你不想促成这段姻缘?我看你对那丫鬟也挺好,你们那小皇帝也是个重情义的,娶回去当个嫔妃也不错啊!反正后宫还空着,丫鬟是你的丫鬟,那位虞太后肯定也能乐意。”
“我不乐意!”夜温言很明确地告诉封昭莲,“就是因为我对坠儿好,对权青城也好,所以我才不乐意。权青城他是皇帝,连你都说坠儿入宫之后只能成为众多妃嫔中的一员,那她为什么非得要去当那个一员?找个一心一意对自己的人嫁了不好吗?”
“可那小皇帝明显也喜欢她。”
“权青城他要是真心喜欢坠儿,他就更应该学会放手。只有他放手了,才是真正对坠儿好。坠儿是我的丫鬟,我心里明白她能达到什么程度,什么高度,所以我没办法用坠儿来要求权青城一生一世一双人,坠儿她担不起一国皇后。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封昭莲想了想,点头,“明白。阿珩的夫君也是皇子,且肯定也会是未来的国君。但因为阿珩那样的女子担得起整个天下,所以她就有实力和底气要求夫君一辈子只娶她一个,朝臣和天下人也说不出一个不字。但是坠儿不行,她没有那个实力坐上后位,更堵不上天下人的嘴。所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与其去做众多女人中的其中之一,不如找个一心一意的。”
“是。”夜温言又叹了一声,“我怕他们未来成仇,与其那样,还不如最开始就不要给他们希望。但我又把坠儿留下来帮他,可能你也觉得我挺矛盾。其实不矛盾,因为他们两个的事毕竟不是我的事,我不能因为自己是坠儿的主子,就私自为她的全部事情做主。我再不乐意,如果他们两个自己都乐意,那我也不能强行拆散。所以我给他们机会,让他们自己相处,自己想,是利是弊都自己去衡量。反正权青城他也不够年龄亲政,他们还有时间。”
封昭莲感叹“真幸福啊!做你的弟弟和奴婢,真的很幸福。我也是主子,可惜我身边没有让我一心一意去着想的下人。上辈子倒是有,却因为我而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起上辈子,她心里总是难过,这辈子她曾经把权青画当成梦里的玄天华,当了许多年,一想到这些也艰难过。便干脆不再去想这些事,只挥挥手说“就看以后吧!事情是怎么发展,人与人之间是怎么个走向,那都是命,强求不来。至于我,只要我心里始终记挂着一个人,我就很难再接受其它的人,这也是我的命。前世今生的羁绊,想摆脱太难了。”
夜温言看了她一会儿,就觉得有些话实在不好意思往外说。
怎么说呢?说这辈子的权青画,我有一个五妹妹也在惦记。说上辈子的玄天华,我还有一个好妹妹在惦记,而且很有可能两个人已经走在一起了。
这话怎么说啊?说出来对封昭莲打击是不是太大了?
“阿言?”封昭莲见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便有点儿不自在。“你合计什么呢?”
夜温言甩了甩头,“没合计什么,就合计这雨真奇怪。”
“雨有什么好奇怪的?现在这个季节正是雨季,下雨不是很正常吗?”
“不正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雨的确不正常,因为它限制了修灵者使用灵力,甚至连掐个小小的法诀都比平时困难。
这一趟原本是要用挪移术直接挪到秀山县的,是夜温言跟师离渊商量好的。却没想到被这一场雨完全打乱了节奏,师离渊的大挪移术在这场雨的作用下完全施展不出来。
夜温言也试着动用花灵,虽还能掐出法诀,但也尽限于小术法的施展,比如隔空移动个杯子,远距离变没一把椅子。但要使大术法就困难了,甚至就连隔音术这样的法诀都用不了。
她曾一度很慌,甚至联想到四百年前这个时代灵气消散的事情,想着是不是老天爷突然发现有他们两个漏网之鱼,于是决定再把灵气抽一抽,抽得彻底一些。
但又觉得不是那样,因为她能不能使出术法,跟天地灵气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是以花化灵,不管天地之间有没有灵气,只要有花,她就能使出法诀来。
但眼下的事实是,即便有花,她的术法也使不出来了。
所以他们坐了马车,忍着行途缓慢,晃晃悠悠地往秀山县去。
封昭莲还在问她这雨究竟哪里不正常,夜温言则扯扯师离渊,小声说“再试试?”
师离渊点头,起手掐诀,却还是失败。
“只能等雨停再看,如果还是不行,那事情就要大了。”师离渊也开始担忧,四百年前的那一幕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事到如今他仍记得修灵者们那一张张绝望的脸,还有熬不过绝望的人选择自绝的场面。那简直就是人间地狱,连他都差一点稳不住道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关系,总会有办法解决的。”夜温言握上他的手,“也许到了无岸海,一切就都有结果了。虽然没有证据,但我就是认为一切事情都从无岸海开始,那就也应该在无岸海结束。”
封昭莲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好歹是活过两世的人,多少也能明白这世间有些事情或者说有些力量是存在的,要不然阿蔓怎么会看到玄天华。
她将车帘子掀开,冲着外面赶车的车夫说“云萧,小心一些,慢点也没关系。”
车夫穿着蓑衣,头也没回,只应了一声“知道了,放心就是。”声音很年轻。
夜温言就问“是你从归月带来的侍卫?”
封昭莲摇头,“不是,是我来时路上捡到了。当时他受了重伤,我把他给救了,一路上用好药养着,养到临安就好得差不多了。这次我要与你们一起去无岸海,必须把从归月带来的人全都给打发走,一个都不能带,以免走露了风声。我不能让归月的人知道我同帝尊帝后一起出行,这样一来会暴露无岸海是个重要的地方,二来也会暴露你们的行迹,让天下人知道你们已经离开临安。好在还有一个云萧,他是半路捡的,哪边的人都不算。”
封昭莲说着话又掀了车帘子,在背后看了云萧一会儿,自顾地笑了。
她从来不是那种能当街救人的活菩萨,就算救了人,也不可能让一个陌生人上她归月郡主的宫车。之所以把这人一直带着,说到底还是因为云萧这个名字。
上辈子分开的人,如果这辈子不能重新遇见,同样的名字可能就是老天爷送给她的礼物。
雨又下大了,马车行得又慢了些,不一会儿就听赶车的云萧开口说话“前面有只狗在拦路,那狗其实从临安到这里追了一路了,中途曾一度被落下,我还以为是它不追了,没想到人家只是去抄了条近路,这会儿已经绕到我们前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话间,马车停了下来,夜温言探头一看,好么,那不是跟楼清寒换过头的大黄狗么。
她冲着那只狗招招手,大黄狗摇着尾巴上了车,还甩了一车的泥。
夜温言庆幸,还好清洁术这种小术法没有被怪雨压制,否则这车厢里可就坐不了人了。
一个清洁术用出来,大黄狗一身泥泞也除去了,重新变得干干爽爽还香喷喷。
马车继续前行,封昭莲仔细端详这只狗,越端详越觉得这狗的气质跟昨天不太一样了。
“还真是一条上进的狗,知道跟着什么样的人能有好命。哎你们说,这狗是不是因为跟苏原太子换过头,所以整个狗的气质也有点儿往贵族人身上靠了?我瞅着它比从前贵气了些。虽然楼清寒那小子也没什么贵气的,但毕竟是一国太子,怎么也比一只大黄狗强。”
夜温言都听乐了,“换头又不是换魂,它怎么可能被感染到气质。但你要说它跟从前不同,那肯定是不同的。因为我在施展换头术时,为了保证它不害怕不抗拒,偷偷地打了一道术法在它脑子里,开了它一窍。所以它肯定比一般的狗聪明,也能听懂人话。”
“能听懂人话?”封昭莲开心了,“那你给我们转个圈儿?”
大黄狗依言转了个圈儿。
“你再给我们站起来翻个跟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黄狗抬起两只前爪站了起来,也试着去翻跟头,可惜没翻明白,就成了打滚。
不过倒也能看出来是努力想去做翻跟头的动作了,这让封昭莲震惊不已。
“真能听懂人话了?要是真能听懂你就点点头。”
大黄狗于是点了点头,还是看着她点的,一脸的认真。
“这不是见鬼了么!”封昭莲又看向师离渊,“以前你们修灵者都活着的时候,有这种事吗?动物能听懂人话的事?”
“有。”师离渊实话实说,“许多修灵者都会养灵宠,灵宠修为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开智,甚至心智坚定能受得起苦的灵宠,还会修到十三阶,渡天劫,化为人型。”他一边说一边看着那只满眼期待的狗,然后摇了摇头道,“别看本尊,你肯定不行,如今这天道连人类修士都供养不了,就别说兽类了。你该感谢阿言给了你一番造化,同时也不能奢望更多。”
大黄狗有些失望,但想想已经通了灵智,还是很开心,跳到夜温言怀里各种蹭。
封昭莲则拿出了一个小本子,认真地翻看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往前凑了凑,盯着封昭莲的小本子看了一会儿,“这写的是什么?”
封昭莲贼兮兮地说:“天气预报。我临出宫前跟云臣要的,他给预测了未来一个月的天气,且着重预测了秀山县方向的。阿言,未来一个月都有雨,这跟他之前占星得到的结论不一样,云臣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隐约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她将本子递给夜温言,果然是一个月的天气,每一日都写着雨。
或许这种雨对于凡人来说只是普通的雨,就算连着下一个月也不过就是遇上了连雨天,再大一点便能引发洪灾,需要抗洪。但是对于修灵者来说,这雨就太让人糟心了。
“我有一种预感,无岸海半年之内肯定会有异动。”夜温言压低了声音说,“但愿我的预感不准,可万一要是应验了,封昭莲,我希望你不跟我们一起到海边去。”
“为何不让我去?”封昭莲当即就摇了头,“不行,我一定要去,就算你们不带我,我自己也要去。阿言,你到无岸海有事要做,我到无岸海也有事要做。你有人要等,我也有人要等。我从来没对你隐瞒过什么,不指望你也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只希望你别阻拦我去做我自己的事。咱们从某种程度来说,都是一样的人,所以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
这一世虽然也从小长到这么大了,可前世记忆根深蒂固,在我心里我始终是千周人,只要心中有这个执念在,我就很难融入这一世人生。所以阿言,希望你帮帮我,去了我这执念。”
夜温言无奈叹了一声,“罢了,想跟就跟着,我会尽可能护你平安。但有些话我也得说在前头,给你提个醒。无岸海异动虽是我们推测,却也不离十。阿蔓说海中有岛沉没,这也是异动的一种。谁都不清楚下一次异动会是什么样,但十分危险却是能肯定的。所以我只能说尽可能护你平安,却保证不了一定护你平安。懂吗?”
“懂。”封昭莲点头,“你放心,生死由命,我这种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更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等到了无岸海边,你们只管做你们自己的事,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也不需要你们过多照顾,一旦遭遇到不可逆的危险,我会立即撤回,绝不会不自量力硬着头皮往前冲。”
马车在风雨中走了五日,淌着一路泥泞,待到了秀山县时,马腿和车身已经满是泥巴。
他们到时是傍晚,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秀山县本是一个小县城,但因为几十年前蒋家的女儿嫁进了一品将军府,并且两家还有个救命之恩在,以至于蒋家的地位在秀山县水涨船高,渐渐地,就连秀山县这个小县城也变成了一座小城,还修了城门,增派官兵把守,甚至连土地都扩大了一部分,
只是这座小城看起来有些冷清,至少他们的马车到了城门口时,虽然城门还没关闭,但除了两个守城的官兵以外,再没有看到任何往来的路人。
云萧赶着马车又往前走了几步,很快就被官兵拦了下来,“干什么的?何事进城?”
车厢里的夜温言都听笑了,“还真拿秀山当座城了?哎你们说,秀山县扩大土地范围,这事儿朝廷知不知道?既然他们管自己的县叫做城,那当地的父母官该叫什么?”
封昭莲想了想说:“城主?”
夜温言摇头,“北齐没有城主这种叫法,县级的父母官叫知县,若是城级,那就叫知府。”
“我们归月也不叫城主,城主是小国的叫法,比如苏原这样的小国,他们愿意把一座城的老大叫城主。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说,不知秀山县的知县有没有自己给自己升官。”
外面又有声音传来,是云萧在答那官差的话:“我们是路过的,要在秀山留宿。”
“在秀山留宿?”官差顿了顿,又说,“还是绕路吧,虽然这个时辰有些晚了,天也快黑了,但就算是宿在野外也比宿在秀山强。我们也是好心,看你们这马车不错,想来也是富贵人家,富贵人家的命都金贵,可别搭在了秀山城里。”
另一位官差则道:“什么秀山城上,都这时候了也别城不城的,咱们这就是秀山县。”
“对,秀山县,你们还是远离秀山县吧,赶紧走,我们要关城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云萧不解:“为何?这大晚上的肯定是城里安全啊!绕路的话我们要么走夜路,要么就要宿在山里,这还下着大雨呢,不行,太冒险了。”
“我跟你说话你怎么就不听呢?宿在山里也比进城强,城里不太平,会死人的!”
封昭莲从车厢里探出脑袋,跟那官兵问:“怎么个不太平法?城里闹鬼了?”
那官差看了她一眼,愣了好一会儿,想来是没想到突然探出头说话的是这么漂亮一个姑娘,以至于他盯着封昭莲都忘了该如何答话。
云萧皱了眉,伸手按向封昭莲的额头,一把将她推了回去,“说说看,怎么不太平了?”
官差见好看的姑娘回到车厢里了,这才回过神来,拿眼睛狠狠翻了云萧一下,这才道:“既然你一定要问,那我就告诉你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早晚要被人知道的。
咱们秀山最近一到晚上就死人,已经连续十多天了,最开始一夜死一个,后来一夜死两个,到昨晚上已经是一夜死四个了。人明显是被杀的,直接割了头,官府一直在查,非但没查到凶手,官差还死了好几个。眼下人心惶惶,别说晚上了,就是白天都少有人出门。
行了,你们若执意要进城我也不拦着,进去之后一定立即找家客栈住下来,不要点灯,晚上也别睡太沉。等明日天一亮立即就走,能少留一日就少留一日,知道吗?”
云萧点点头,“知道了,多谢小哥,我们这就进城去。对了,你们没有向上级报官吗?”
“报了。”官兵说,“已经向晋州府的知府求助,只是晋州的官差最快也得明日到。”
云萧没再说话,赶着马车进了城,那两名官兵也没有再在城门口守着,匆匆关了城门也往城里跑,还远远地冲他们喊:“赶紧去找客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封昭莲说:“秀山县的人还挺热情。”
夜温言看了她一眼,实话实说:“我觉得可能是你刚刚露了一面,这份热情是冲着你的。”
“那看来脸长得好还是有些用处的。哎,阿言,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找客栈吗?”
夜温言摇头,“不找客栈,直接到蒋家去借宿。”说完,掀了帘子对云萧说,“若能遇着人就打听一下蒋府怎么走,这地方应该人人都知道蒋府的。”
帘子放下之后,又瞅瞅师离渊跟封昭莲,摇头道:“你们两个,谁换换衣裳颜色?两个都穿着红,太乍眼。”
师离渊瞅瞅自己这一身,“乍眼吗?本尊觉着甚好,且本尊从来都只穿红色,习惯了。”
封昭莲也说:“我也觉得红色挺好的,我也只穿红色。”
“那你们的意思是,一定要在我面前穿成情侣装?要这样的话,我可就成了多余的了,不如出去跟云萧一起赶车。”她狠狠剜了师离渊一眼,师离渊当时就打了个哆嗦,立即意识到是怎么个情况了,于是二话不说,抬手掐决,掐出一个换衣的术法来,一身衣裳瞬间变白。
这雨压制术法压制得愈发严重,只是这么一个小术法他都用得十分勉强。
夜温言也看出他的勉强,心中愈发的不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放心,我有心上人,不会跟你抢男人的。”封昭莲笑嘻嘻地勾上夜温言的肩膀,“阿言,你不要把情绪压得太沉重,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们大家一起面对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两辈子都活过来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区区无岸海,它还能翻了天不成。”
夜温言苦笑,区区无岸海?若真的只是区区,那就不至于让玄脉夜家一护就护了几千年。
不过封昭莲说得对,两辈子都活过来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至于弄得如此压抑。
马车又往前走了一会儿,渐渐停了下来,封昭莲以为蒋府到了,就要下车,却听云萧说:“先别下来,根本没打听到蒋府在哪,因为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所有的店铺也都关了。”
封昭莲说,那就随便找一家敲门去问,总不能敲门也不给开,那岂不成了死城了。
云萧说:“行,你们在车里坐一会儿,我去试试看。”
夜温言想了想,扬声道:“一起下去吧!有我和封昭莲在,被敲门的人家也不至于太害怕。若只是你一个大男人,这种时候多半是不会有人给你开门的。”
封昭莲也觉得这话有理,于是站起来披好蓑衣,率先出了车厢。
夜温言和师离渊跟在她后面也走出来,她看到封昭莲下车时云萧扶了一把,还很贴心地帮她提了裙子,那动作竟十分自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下马车时,封昭莲已经先跑到路边的铺子去拍门。她就随口问了云萧一句:“听说你是受伤被昭莲郡主救了,怎么受的伤?”
云萧对她突然有此一问也没觉得意外,平静地答:“被仇家追杀,滚落山崖,幸亏命大遇到郡主。四小姐若要想再问是什么仇家,因何结仇,那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夜温言摆摆手,“我只是随口问问,也没想听得太仔细。”
她挽起师离渊走向封昭莲,走动间捏碎花瓣幻化了容貌,再抬头去看师离渊,发现他也已经完成容貌的变化,且还顺手给封昭莲也送了个免费的术法。
此刻他们三人看起来虽也有一定气质气度,但也不至于像从前一样光鲜夺目,更跟原本的长相一点都不挨着,即使站到夜老夫人面前,她也绝对认不出来。
被拍门的是家包子铺,封昭莲拍了好久里面的人才无奈地把门开了一道小缝,“你到底要干什么呀?天都黑了,这个时辰拍门不是要人命吗?哟,还是个姑娘,你说你个姑娘家这个时辰不回家,在街上转悠什么?赶紧回家去,今天不卖包子。”
“我不是买包子的,我跟你打听个事儿。”
“打听事儿?你们不是秀山县的人?”里面的人是个老头,一听说他们不是秀山的人,当时就急得直跺脚,“不是秀山县的人到这儿来凑什么热闹啊?赶紧出城吧!秀山县中了诅咒,所有人都要死。快走吧,晚了可就来不及了!”说着就要关门。
云萧伸出手,稳稳将门按住,那老头当时就害怕了,“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铺子里传来女人和孩子的尖叫,显然把他们当成了害命之人。
夜温言赶紧把话接了过来:“老伯您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来走亲戚的,来之前也没听说这个事儿,现在人都已经到了秀山,也不好再回去。跟您打听一下,蒋府怎么走?”
“你们来蒋家走亲戚?”那老头一皱眉,闷哼了一声,然后往一个方向指了指,“顺着这条街一直走,走到路口往南拐,再走到头就到了。”话说完,趁着云萧松懈,砰地一声就把门关了起来。铺子里隐约有说话声传来,是那老头在骂人,“呸!早知道是打听蒋家的,他们就算把门板拍烂我也不会把门打开!蒋家的祸害死了最好!”
封昭莲十分纳闷,“蒋家人缘这么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拉了她一把,一行人回到车上,马车继续向前,终于在蒋府门口停了下来。
云萧问:“府门也是关着的,怎么叫门?说是来探亲?”
夜温言道:“说是借宿,听听蒋家的人怎么说。”她起身下车,师离渊和封昭莲都在后头跟着,蒋府建得气派,府门前能容下四五个人很好地避雨。
云萧砰砰拍起了门,不一会儿就听到里面有人问话:“是什么人?”
云萧答:“我们是路过的,想在贵府借宿一晚。”
“借宿?开什么玩笑!这里是蒋府,你当是什么地方?还借宿,什么都借不了,赶紧走!”
“你先把门打开,走不走的聊几句再定。”云萧又拍了几下,“你不过就是个门房,留人还是赶人你说了也不算。万一你把我们赶走了,回头你们家主子怪罪下来呢?”
“胡扯!这种时候别说蒋府,就算是秀山县的客栈也不会收留外人,怎么可能会怪罪!你们不要胡闹了,我也不想知道你们是谁,只劝你们赶紧离开,咱们谁也别给谁找麻烦。如今的秀山县不比从前了,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鬼怪,特别是你们!”
“我们怎么了?”
“怎么了?居然跑到蒋府来提借宿,就冲这句话就知道你们不是好人。”
“我们是不是好人另说,小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们秀山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夜温言开口了,“我手里有块银元宝,我现在把它从府门外扔进去,是给你的。”她说完,抬手就扔银子,很快就听到银子在府门里落地的声音。
那门房犹豫了一会儿,跑去捡了,再回来之后态度就有所缓和:“听我一句劝,快走吧,哪有外乡来客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直接到当地最有名望的人家提借宿的?一听你们就来者不善啊!还有秀山县的事,冲着这块银子我就同你们说几句,你们听了之后就赶紧走,千万别多问了。咱们秀山县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接二连三地死人,每天晚上都有人死,而且那些死了的人还被割了头,在天亮之前连头带身子都扔到我们蒋府的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们家老爷已经被吓病了,在家里躺三天了,连大夫都不敢上门。”
“把尸体扔到蒋家门口?”夜温言再问,“可知为何扔到蒋家门口?”
“那谁能知道啊!我们都不知道凶手是谁,报了官也没用,县令都被吓破了胆,听说比我家老爷病得还重呢!还有还有,县令夫人也被杀了,官差也死了好多,太可怕了!”
他是真害怕,说话都带着颤音。
夜温言点点头,知道问得差不多了,于是又道:“去通报吧,告诉老夫人汤氏,就说有娘家远房的亲戚到了,排行第四,请她出来接一接我们。”
“你们是老夫人的亲戚?”门房的人“哟”了一声,“那你们等着,我去通传。”
“去吧,记得只跟老夫人通传就好。”
“明白。”门房匆匆跑了,不多时又返回来,门里就传来了汤氏的声音,“来者何人?”
夜温言说:“舅奶奶,近来可好?”
“是你?”随着这一声问,府门开了,汤氏往外看了一会儿,熟悉的声音对上陌生的面孔,让她一脸的迷茫,“你们是谁?”
“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敛了容而已。”夜温言凑近了她,压低声音说话。
汤氏点点头,还是有点儿懵,但夜温言的声音她是记得的,再加上她总有一种感觉,虽然面前的人容貌跟夜温言完全不同,但又的确是夜温言没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将府门又拉开一些,伸手拽了夜温言一把,“快进来吧,有什么话进来再说。”
夜温言一行顺利入府,连马车都被下人牵进府带去了马厩。汤氏看了一眼那个门房,想了想,开口跟夜温言说:“你赶在这个时候来秀山县,我真是留你也不是不留你也不是。罢了,想住就住几天吧,但我可得同你说好了,如果在这期间出了事,那可跟蒋家无关。
我们是无所谓多留几张嘴,但若是想要银子那肯定没门儿。像咱们这种远亲,你们来了我招待几顿饭可以,其它的可说不着了。”
说完这些,又将声音压低一些,自顾地嘟囔道:“哼,反正天天都死人,兴许留下你们还能给自家人挡灾。”这话虽然是低声说的,但音量也掌握在那门房能听到的程度。
夜温言知道她这话是说给下人听的,也不同她计较,跟着汤氏就去了后院儿。
蒋府很大,虽比不得京城的一品将军府,却也小不了多少了。一个无官无爵也不怎么做生意的人家,能把家宅修到这种程度,也实在令人乍舌。
汤氏一路走一路观察着夜温言的脸色,观着观着就觉得夜温言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她心里便也愈发的没底。“你去厨下吩咐一声,再备一桌晚膳吧!”她对身边跟着的婆子说,“记得饭菜丰盛些,虽然她们只是我娘家的远亲,但大老远的奔着我来了,我也不能招待得太寒酸,要不然这话传回亲戚堆儿里去,我的老脸可就没地方放了。你亲自在厨下盯着,别让那帮蠢货因为这几日县里怪事多,就松懈了做工。”
那婆子答应着去了,汤氏等她走远,这才急匆匆地问夜温言:“四姑娘怎么来了?你说你要来怎么不提前送个信呢?但凡有人过来送信,我都会提醒你先别来的。秀山县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太平得很,我们一天到晚担心吊胆的,总担心掉脑袋。”
夜温言没搭她这茬,只又环顾四周环境,然后说:“我们已经走了一段路了,才刚刚进入后宅范围,看样子蒋府很大啊!舅奶奶可知建这么大一座宅子,蒋家花了夜家多少钱?”
汤氏心一哆嗦,“哎哟四姑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又提这茬儿?不管花多少银子,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自打我从临安回来,就再没要过夜家一文钱,我可以发誓。现下当务之急是你们住在秀山县不安全的事,四姑娘,你听舅奶奶一句劝,明日一早赶紧离开吧!”
正说着话,一行人拐了个弯儿,经了一处小院子,远远就听到里头有人在叫喊:“大胆刁奴!这里是我的家,身为奴才竟敢对主子无礼,蒋家怎么会养出你们这样的奴才来?来人,去把蒋硕给我叫来,我倒是要亲自问问他,这些年拿着我给的银子,养出来的都是什么东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声音太熟悉了,夜温言当时就站住脚。汤氏见状赶紧道“打从她回了蒋家就没有一日消停过,总想着在蒋家摆家主的谱,可是谁能听她的呢!四姑娘,咱们还是先到住处去安顿下来吧,外头雨大,连烛灯都点不着,再耽搁下去天就更黑了。”
夜温言没听她的,非但没先去住处,甚至又往那小院子跟前走了几步,很快就听到有丫鬟的声音传了来“老太太,我们再不是东西,至少也比你强不是?你是什么?是被夫家休回娘家来的,是娘家的耻辱,怎么还好意思说这里是你的家?你要真把这里当家,就该一心一意为这个家好,就该好好在京城做你的夜老夫人,而不是被人家扫地出门。挺大岁数的人了,居然还能被休,说出去简直要让人笑掉大牙。这也就是我们家老爷心善,还念着你们姐弟的情分,这才让你继续在娘家住着。要不然就你这种身份,就该送到庙里去自生自灭。”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你这种人就该被送到庙里去,而不是住回蒋家天天给蒋家人添堵。你这种人简直就是丧门星,打从你回来,蒋家就没过一天好日子,连秀山县都跟着倒霉。现在外头每天都在死人,所有死去的人都会被扔到蒋府门口,老爷吓得一病不起,家里上上下下都活在恐惧当中,这些都是你带来的霉运。老太太,该不会是你的仇人来寻仇吧?”
这丫鬟的话倒是也让夜温言合计了一会儿,会不会真的是老太太的仇人?秀山县出事似乎真的就是老太太回来之后才开始的,而且从抛尸在蒋府门前这个事来说,很有可能真的跟老太太有关系。可老太太得罪了什么人要让整个秀山县跟着陪葬?她在京城最大的仇家,应该就是她吧?特么的这事儿会不会是有人想要栽赃她?
很显然师离渊也想到了这一点,正向她看过来。夜温言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想不清楚。
“我们走吧!”她跟汤氏说了一句,然后抬步就要离开了老夫人的院子。
可还不等走两步,就听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似乎很急。
她回头去看,就见一个穿着蓑衣的男人正快步往这边走,到了他们跟前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看到汤氏就赶紧行礼“原来是老夫人,老奴听说这边又在闹腾,过来看看。”
汤氏点点头,“嗯,你去看看吧,别让她一天到晚大呼小叫的。天已经黑了,再这么闹腾容易把贼招来,她想死我们还不想死呢!让她赶紧闭嘴,要是再不闭嘴就绑了扔出府去。”
“老奴明白,请老夫人放心,一定处理好。”那人说完话,又行了个礼,还看了夜温言他们一眼,然后匆匆进了院子。
他进去时,夜老夫人正拽着跟她对骂的丫鬟往外走,那丫鬟被她抓住头发很是狼狈,但嘴里还是在不依不饶地叫骂着“一个被休回娘家的老太太,你也就能在下人面前逞能,见了我们蒋家的老夫人不还是要低声下气地讨好吗?还以为京城里的人物有多大肚量,没想到竟是你这种德行的,也怪不得夜家要把你给休了,你这种老货谁家要了谁家没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啪!”夜老夫人一个耳刮子扇了过去,还想再继续打,扬起来的手却被刚进院儿的那个男人给握住。然后就听那男人厉喝道——“够了!住手!”
夜老夫人扭头看他,“一个管家,也是奴才,竟敢教训我?”
夜温言这才知道,原来那人是蒋府的管家。汤氏也正在同她说“这些日子让外头杀人的事给闹的,家里病的病怕的怕,你舅爷爷都在榻上躺了好些天了,里里外外都是管家操持着。唉,我是懒得去管蒋秀了,今日她要是连管家一起骂,那真的就只能把她扔出去。”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试探地问夜温言“你们是真的不要她了吗?还会不会管她?四姑娘,要是你们只想给她点教训,以后还要接回京城的,那我可就不能下手太狠了。”
夜温言摆摆手,“随便你怎么处置,这人我们夜家肯定是不要了。但也别扔出去太快,先留些日子,看看再说。”她无意搭理汤氏,因为小院儿里这会儿也正热闹呢。
那管家教训完了夜老夫人之后,又去教训那个丫鬟,他说“再不好的主子也是主子,你一个做奴才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踩到主子头上。这话我跟你说过许多遍了,但你不听,一次又一次的与主子吵架,今日无论如何我也再容不得你,你这样的丫鬟会给蒋家惹出祸来的。”
“管家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要处置我?为什么要处置我?又不是我一个人对她这个态度,老爷和老夫人也不想养着她啊!她本来就是蒋家的祸害,是她给秀山县带来了灾祸。”
“那也轮不到我们做奴才的来说。”管家示意夜老夫人松开抓着头发的手,然后再同她说,“自己去领罚,要让我知道你没去领,我立即将你扔出府门自生自灭。”他说到这里,状似不经意地往院子外头撇了一眼,然后就又道,“没见识的东西,你懂什么。这种时候自然是家里人越多越好,这样就算外头的恶魔一个一个杀,我们也多了晚死一天的机会。她住下来就是给我们挡灾的,我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让家里少一个人。”
丫鬟很怕管家,一听说要把她扔出府门,当时就吓得白了脸色。又听管家说要多留人在家里挡灾,便觉得似乎也是这个道理。万一今晚本该这老太太死,结果人不在府里,就轮到她死了呢?她可不能死,她还是去领罚的好。
丫鬟冒着大雨连滚带爬地跑了,那管家又训斥起了夜老夫人。夜老夫人这次倒是没再闹,被说了几句也没反驳,认命地回了屋。但回屋之前还是跟管家说“我饿了,给我正经的晚膳,不要总是用稀粥和咸菜来对付我,那是早上吃的东西,晚上就该准备正经的菜肴。”
管家冷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甚至还用力地推了她一把,把人推进屋后就关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汤氏也冷哼了一声,说“四姑娘你看,谁都烦她,我们让她留在家里也实在是很仁慈了。她要是再这么闹腾下去,怕是蒋家真的留不了她。”
夜温言没搭她这茬儿,只抬抬唇角转身走了。但在心里却把那位蒋府的管家给记了下来,因为她眼尖,刚刚老太太被推进屋时踉跄了一下,那管家下意识地上前去扶,扶的时候握了一把老太太的手。虽然就只握了一下,还是在天黑下雨时,却还是被她给瞧见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终于到了一处院子。这院子挺大的,院儿里假山流水都有,装饰得十分用心。汤氏说“这是府中待客最好的一处院子,有正房两间厢房两间,你们想怎么住都行。当然,最好都住正房,因为下雨,厢房太潮了。一会儿下人会送饭菜过来,你们吃了饭菜就赶紧歇了,今儿太晚,有什么话咱们明儿天亮了再找机会说。四姑娘也别挑我,实在是最近县里不太平,说实话,我现在心里都慌得很,就怕一会儿走回去的路上再叫人给杀了。”
“有那么可怕吗?”封昭莲先前一直没说话,这会儿终于憋不住了,她抓着汤氏问,“你再给我们讲讲杀人的事呗!还有,杀完的人为什么要扔到蒋府门口啊?凶手是蒋家的仇人吗?还是说你们蒋家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人家扔过来就是想吓死你们?”
汤氏听了这话明显有些生气,但无奈封昭莲是跟着夜温言一起来的,她也只能把这口气咽下去。但说出来的话就没什么好气了——“我们一介平民,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姑娘你可不要乱说话,这种话胡乱说出去那可是要吃官司的。”
“哟,这是蒋家要告我?”封昭莲都气乐了,“你信不信我到了官府也敢这么说?从小到大还没听说谁要去官府告小爷呢,今儿打你这里听说了也算新鲜。行了老婆子,赶紧回去吧,你不说的事我们可以问别人,但咱们丑话说在前面,要是杀人的事真跟蒋家有关系,你可别怪我们大义灭亲,把你们一家子都给送到官府去。行了,赶紧走!”
封昭莲挥手赶人,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汤氏很想说这里是我家,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你没资格赶,但再看看夜温言看着说话这姑娘笑意盈盈的样子,她就愈发的没底气。
最后还是灰溜溜地走了,直到走出院子才发现刚才雨太大,还有风,油纸伞被吹出一个洞,这会儿已经挡不了雨了。她气得只能撒开腿跑,越跑越心慌。
屋里,封昭莲说“阿言,你的暗卫呢?不是说这边有一个,还提前骑马过来一个么?人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摇摇头,“不知道,兴许是不知道我们突然到了,也兴许这会儿没在府里。”她说的是计蓉和计夺,计蓉是跟着夜老夫人一起来的,目的是看着夜老夫人,同时也调查夜景盛那个爹跟蒋家还有没有联系。计夺是跟他们一起出城的,自己骑马,到得比他们能早几日。
“那咱们就等饭,吃完饭就洗澡,然后歇了吧!这几天光顾着赶路,连客栈都没正经住过,我感觉我都快散架子了。”封昭莲蹭到夜温言身边,一行人身脱去蓑衣,因为雨太大,即使有蓑衣在外头披着,衣裳还是打湿了。她也不介意,伸手往夜温言胳膊上一挽,“阿言,两间正房,正好我们俩一间,他们俩一间。”
夜温言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转头看师离渊,果然,帝尊大人不高兴了。
“为何是你同阿言一间?”
“因为我俩都是女的啊!女的当然跟女的一起睡。怎么,你想跟阿言睡啊?没门儿我跟你说,订亲跟成亲是两码事,我们阿言可是好人家的姑娘,在你没把她八抬大轿娶进门之前,休想占她半点便宜。”她说着话,把夜温言的胳膊抱得更紧了。
夜温言很想说,其实他俩已经躺一张榻上睡过很多回了,就只是单纯的睡觉,什么都不做。但又觉得封昭莲说的话也有道理,而且也是为她好,她不能不识好歹。
于是硬着头皮点点头,“你说得对。”
帝尊大人抽抽嘴角,看了云萧一眼。云萧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恐惧,于是立即道“我不睡,外面不太平,我替大家守夜。”帝尊大人点点头,表示很满意。
封昭莲“切”了一声,嘟囔道“欺负人。”然后也没再说什么。
送晚膳的来了又走,急匆匆的,神色尽是掩不去的慌张。封昭莲喊住一个人吩咐道“给我们屋里都备好沐浴的水,用完晚膳我们就要沐浴了。”
那个被叫住的丫鬟气得一跺脚“就不能忍一忍吗?这会儿天都已经全黑了,要不是老夫人吩咐下来一定要给你们送饭,我们谁都不会这个时辰还在走动的。想沐浴就明日吧,天亮了怎么使唤我们都行,府里有规定,天黑之后谁也不许出房门,天大的事都等明早再说。”
她说完就要走,却被封昭莲一把给拽了回来,“哎,别走啊,外头下着大雨,我们赶了好几天的路,不沐浴怎么睡觉啊?你要是怕那杀人恶魔,那我就陪着你一起去,贴身保护你总行了吧?反正这个澡小爷我是一定要洗的,你不给我备水,我就让你们老夫人给我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那丫鬟气得又跺了一下脚,“罢了罢了,等着吧,我去叫人给你们备水。真是欠了你们的,也不知道是老夫人的什么亲戚,不说是远房么,远房还这么矫情。”
小丫鬟嘟嘟囔囔地走了,封昭莲撇撇嘴,坐下来开始吃饭。吃了两口又忍不住开始说话了“你们说,那个在秀山县杀人的,究竟是什么人?他为何要杀那么多人?又为何要把尸体扔到蒋府门口?该不会是跟蒋家有仇,借此报复整座秀山县吧?那也太凶残了。”
云萧说“很有这种可能。江湖中常有因为一人灭一族的事情,也有因为一族灭一村一镇之事。通常这种情况都是大仇,你说他太残忍吧,当听说了他的仇恨之后,却也能感同身受,想着换到自己身上自己也得发疯。你说他应该这么做吧,死去的那些人又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无辜的。所以这就是一件很矛盾之事,而且通常这种事都跟当地官府无能有关。”
夜温言很认同他的话,“是啊,若有告状的地方,能让行凶者绳之以法,谁又愿意冒险去复仇呢?但如果无缘无故就要屠村屠镇的,那这种事情也不能纵着。”
云萧想了想,跟封昭莲说“夜里我去县上转转吧,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封昭莲不信任地问他“你行吗?那人能用这种杀法,肯定是武功极高,或者很有可能都不是他一个人。你身上的伤还没全好,出去不安全。”
云萧摇头,“没事,伤已经好了,我不会与对方硬碰,你放心就是。”
封昭莲想了想,“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云萧却又看了师离渊一眼,师离渊有所察觉,放下手里的碗问他“怎么,还想让本尊陪着你一起去?”
云萧一哆嗦,赶紧摇头,也搁下碗筷说自己吃完了,匆匆走了。
封昭莲就说师离渊“你不要总那么凶,现在我们出门在外,你也就别总摆帝尊大人的架子了,大家和和气气的不好吗?再说,你是男人,理应跟着云萧一起去外面查探的。”
师离渊看了她一眼,“我们都出去了,你们怎么办?”
“我们家阿言这么厉害,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是不放心。还有,她不是你们家的,她是本尊的。”
帝尊大人回房了,封昭莲叹了一声说“你们还真是好朋友,连找的男人都是一个脾气。”
夜温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问她“你说谁跟谁?”
“你跟阿珩啊!你们俩找的男人都是一个脾气,都把心爱的姑娘看得跟自己的眼珠子似的,一刻都不能离开。但明明他们喜欢上的姑娘都厉害得快天下无敌了,也不明白他们有啥可担心的。不过这话说归说,我还是羡慕你跟阿珩,若有一天我也能遇着一个这样的人,碰巧我也喜欢他,那应该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吧?可惜很难。”
“难吗?那个玄天华,他是什么脾气的?”
听她提起玄天华,封昭莲苦笑了一下,“他啊,他也是这个脾气,可惜就是还没遇上能让他如此相中的姑娘。……不对,已经遇上了,只不过那姑娘不喜欢他,喜欢别人。”
“那样优秀的人居然还有人不喜欢?”夜温言说完立即反应过来,“他喜欢阿珩?”
“嗯,应该是喜欢阿珩的,每次他提起阿珩时,那种感觉都很不一样,他看阿珩的眼神也不一样。但阿珩是他的弟妹,所以他心里不管有多喜欢都得藏着,都不能说。”
她站起身,“不说这些了,越说越闹心。饭菜明早让下人进来收,咱们赶紧沐浴更衣,我要困死了。”
夜温言看着封昭莲绕过屏风,一件一件衣裳搭在屏风上,又听到入水的声音,她就说“其实施一个清洁的小术法,就可以达到比沐浴还好的效果,用不着这样麻烦。”
屏风后面的人就说“那不一样,我还是觉得泡在水里比较有感觉。阿言,神仙也是从人修炼成的,你不能因为变成了神仙就忘了做人的快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想起同样的话她曾经也跟师离渊说过,她告诉师离渊要懂得享受人间烟火,不能因为自己是帝尊,就一直高高在上,什么事情都用术法去做。有人间烟火,那才是人生。
但实际上,师离渊才是从凡人开始修炼的那一个,而她,生来就是灵胎,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有花灵相伴。严格意义来说,她是一天都没有做过凡人的。
她也绕过屏风,去了衣物泡进水里,这只木桶比封昭莲的那个还要更大一些,泡起来很舒服。这一舒服就容易让人犯困,夜温言闭起眼睛仰在木桶沿上,迷迷糊糊地听封昭莲说话。
“阿言,这几日我感觉你跟你们家那位都不太对劲,是不是有点儿过于谨慎了?”
“谨慎些好,谨慎不容易出差错。”
“能出什么差错?你们都是神仙,有非同凡人的手段,这世上什么事情能让你们出错?”
夜温言睁开眼,轻叹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会出什么差错,但谨慎肯定是必要的。这场雨对于灵力的压制,对我们的影响太大了。虽然清洁术这样的小术法没有受到影响,可一旦遇到事情,这样的术法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啊!我们靠着术法都习惯了,特别是他,我总担心越往南走雨会越大,等到了无岸海边,万一一丁点灵力都使不出来,那我们去了又有什么用?一旦无岸海有异动,我们拿什么去应对?”
听她这样说,封昭莲也有些郁闷,“是啊,我一个凡人我都知道无岸海若有异动,只怕不是凡人的力量能够对抗的。以前我们归月就有前辈说过,这天下全靠一位帝尊撑着,四百年前天地能换一番模样,以后说不定还会再换。咱们能不能好好活,全看那位帝尊有多大本事。可你现在说你们的灵力被压制了,阿言,我也有点儿慌。”
夜温言笑笑,“别慌,该来的总会来,咱们就算现在退回去也来不及了。既然不能退,那就只能继续往前走。我倒是要看看老天爷他到底想干什么,是想毁了这片大陆,还是想毁了我跟师离渊。当然,不管它想毁什么,那都是不可能的。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再认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封昭莲在木桶里翻了个身,伸出两只手给夜温言鼓掌。
“真棒,我喜欢你这句不会再认命。我也跟你一样,不会再认命。上辈子受的苦够多了,这辈子必须好好活着,把上辈子没过完的日子都给补回来。老天爷它既然有这场安排,我相信肯定不会是临时起意,一定有这样安排的意义在里面。对了阿言,你家帝尊会不会武功?”
她突然这样问,夜温言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向她。
封昭莲连比划带说地给她解释“就是江湖上那种武功,不用灵力,干打的那种。”
“哦。”她点点头,再想想,又摇摇头,“我不知道,从来也没有机会看他施展,可能……多半是不会的吧?我听他说过,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修炼了,大概是三四岁时就被查出身带灵根,然后就有人带他入宗门去修灵。如此一来,他应该没有机会学武功。”
“那就糟了!”封昭莲一拍水面,拍起一片水花,“明儿你问问他,要是会武功还好些,如果不会的话,那没了灵力就等于没了本事,关键时刻都不能保命啊!”
“我能保护他。”夜温言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的武功很好的,就算不使用灵力,至少也能跟权青画打个平手。我是说真的,我们打过。”
“我知道你厉害,但凡事都有个万一,万一你们两个同时遭遇生命危机,谁也来不及救谁呢?武功不是灵力术法,它做不到你挥挥手就能如何如何,所以……”
“所以什么?封昭莲,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封昭莲说“也不是什么鬼主意,我就是想给我们这一趟远行多一些保障。所以,阿言,你能不能把你二哥给叫来?他是当今江湖第一高手,有他在我就放心多了。”
夜温言眯起眼来“绕了一大圈搁这儿等着我呢?封昭莲,你该不会看上我二哥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胡扯!”封昭莲气得又拍水面,“你自己的哥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我吃饱了撑的看上他!我就是单纯觉得他厉害,有他随行我们会安全许多。毕竟无岸海在北齐的最南面,实在太远了,你们俩个的灵力又被压制住,万一遇到个意外怎么办?”
“还有计夺和计蓉呢!”夜温言说,“不会就我们几个的,保护的人我带了。”
“哦,那就好。”封昭莲松了口气,“不过我还是纳闷啊,你为何不带你二哥来?还有三殿下四殿下,我见他们同你关系都很好,只要你说一声,他们一定会随行。”
“那是我留给权青城的人,我都带走了,权青城怎么办?”
“嗯?”封昭莲两手扒在桶边,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阿言,你为啥对那小皇帝那么好?借用你刚刚问我的话,你该不会是喜欢那小皇帝吧?”
夜温言看了她一眼,半晌,道“封昭莲,我有没有与你说过我的前世?”
封昭莲点头,“说过,但也没说太多。只说你前世也姓夜,也叫夜温言。你出生在一个特殊的家族,那样的家族有五个,人称隐世五脉。阿珩她们家是医脉的,你是玄脉的,后来遭人迫害,你们穿越到了这个时代。你也就说了这么多,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嗯。”夜温言点点头,再道,“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些。前世我有一个堂弟,从小就是被我带大的。他很喜欢跟在我身后,清清脆脆地叫我姐姐姐姐。我们姐弟感情非常好,夜家被灭门那天,他替我挡了一枪,就死在我面前,临死还在跟我说姐姐快跑。我来到这里半年多了,依然会经常做梦,灭门惨案一次又一次在我梦里出现,每一次都有他替我挡枪那一幕。”
封昭莲听得难过,但同时也不解,“那跟小皇帝又有什么关系?”
夜温言说“权青城,跟我前世的堂弟,长得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封昭莲惊呆了,“那他们会不会是一个人?就像你我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摇头,“我曾经也这样想过。我那堂弟叫夜倾城,倾国倾城的倾城,虽然跟权青城的青城二字不一样,但读起来却是相同的。所以我一度怀疑是堂弟也来了这里,所以我给权青城治嗓子时就曾用灵气查探过。可惜不是,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她也翻了个身,面对着封昭莲,“虽然是两个人,可对于我来说依然是个安慰。权青城那孩子其实比我现在的身体还大一岁,他却执意叫我姐姐。封昭莲,你说这是不是就叫缘分?这缘分你让我怎么抗拒?我怎么可能不帮着他?我一看到他我就能想到我们家倾城,就能想到射灵枪给他打出来的那个血窟窿。我心里很难受,无处可诉,就只能尽可能对他更好。”
封昭莲伸出手握了她一下,“阿言你别哭,我都明白,就像我半路救云萧一样。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而且这样救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又让他跟着我们一起上路,很危险。但我就是抗拒不了云萧这名字,他是我前世最忠心的护卫,他因我而死,我跟你一样,每次梦到前世的事,都少不了他死时的那一刻,很折磨人。”
封昭莲钻进水里,过了一会儿才又钻出来,“他一身是血躺在路边,我问他叫什么,他说他叫云萧,我就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无条件地把人给救了。当时我心里想的是,不管是不是前世的云萧,我救他一回,就当是补偿前世欠云萧的那条命吧!”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一点点接近。很快就听到隔壁传来声音,是师离渊在问“何人?”
来人作答“奴才计夺,奴婢计蓉。”师离渊就没有再问话了。
紧接着夜温言这间房门就被轻敲了两下,她们听到计蓉的声音说“主子,你在里面吗?”
半盏茶后,夜温言将房门打开,让计夺计蓉进来。
雨还在下着,二人的蓑衣都湿透了。夜温言一个术法打过去,干了蓑衣,里面的衣裳也跟着清爽起来。甚至计蓉还感觉到身上暖乎乎的,好受极了。
计蓉笑着说“主子跟帝尊大人学的这些小术法,用起来愈发的顺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封昭莲在边上听得直想笑,跟帝尊大人学的术法?阿言可真会给自己找理由。
“计夺哪天到的?”夜温言亲手倒了热茶给他们喝,二人也不客气,一仰头就全干了。
然后就听计夺道“两天前到的秀山县,到了之后就听说这里出了人命官司,官府非但找不到凶手,连县令都被吓病了。我同计蓉这两日一直在查这件事情,可惜还是没有头绪。”
“没有头绪?”夜温言不解,“什么意思?秀山县一共就这么大,你二人都亲自去查了,怎么可能没有头绪?”
计夺说“很奇怪,凶手很会隐藏,我们根本不知他藏在哪户人家,更不知道他何时就把人给杀死了。杀人时没有动静,整个秀山县都是十分安静的,唯一有动静的就是天亮之前抛尸在蒋府门口。我们也蹲了两天,无奈总会有一刹那的迷糊,虽然我们觉得是立即就清醒过来,可就是这一刹那间,对方已经完成了抛尸行为,并且再度隐藏起来。”
封昭莲听得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说,对方迷倒了你们?”
计夺想了想,摇头,“严格来说不能算迷倒,我们谁都没倒,应该就是会让人走神。时间很短,三五息工夫就能完成。我二人想过很多办法,我们两个藏在不同地方,离蒋府都很远,甚至还捂了口鼻,以确保迷药不会被吸入。但是很奇怪,还是中招了。”
“什么迷药这么厉害?”封昭莲脑子里灵光一现,“该不会是苏原人搞的鬼吧?”
计夺向夜温言看去,很明显他也想到了苏原人。
夜温言却摇了摇头,“应该不是。苏原太子在北齐已经被吓破了胆,应该没那个心思再去干别的。大祭司已死,巫医当时在炎华宫时就已经没有多少寿元了,如今算算应该已经死在路上。何况他们回苏原这一路都有北齐的禁军随行,不可能到秀山县来作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就奇怪了。”封昭莲坐在椅子里,仰着头说,“不是苏原人,谁还有那么厉害的药。”
“或许不是药呢?”夜温言说,“很有可能不是药物,而是其它的什么方式。”她想想,再问计夺和计蓉,“昏迷之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计夺皱着眉在想,计蓉忽然说了句“似乎是呼噜声,像是老人家睡觉打的呼噜。我就听到过一下下,原本没有太在意。”
计夺却摇头,“怎么可能是呼噜声就能让我们陷入昏迷?”此题无解。
封昭莲来劲儿了“要不今晚咱们出去转转?”
夜温言摇头,“今晚不必,明晚再说吧!你那侍卫不是已经在外头转悠了么,明日一早问问他有没有收获。”她再问计蓉,“我让你查的事,可有眉目?”
“有。”计蓉立即道,“蒋府管家范平显,就是主子要找的那个人!”
夜温言勾起唇角,双眼微眯。管家,果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封昭莲一脸的八卦相,“什么管家?什么你要找的人?阿言,你找蒋府的管家做什么?”
夜温言没打算跟她细说,只告诉计蓉“这几日把那管家看住了,他在蒋家怎么折腾不管,只要别让人跑了就行。我暂时不能把人带走,咱们还得在蒋府逗留几日。秀山县的事既然赶上了就不能坐视不理,要真是让人把整个秀山县都给屠了,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计蓉点点头,“主子放心,人我会一直盯着,现在蒋府问题不大,那管家就是想跑他也不敢跑,毕竟不知道跑出去会不会被人杀掉,所以主要问题还是在府外。秀山县的县令不中用,晋州知府也不敢冒然前来,只靠官差查案不知要查到何年何月,基本就是没指望。”
计夺说“这件事情真的很奇怪,秀山这个小县,这几十年仗着蒋家跟夜家的关系扩了地,还自己管自己叫秀山城,但是跟临安比起来依然太小了。按说这么小个地方,计蓉自己查了许多天,我过来之后也没日没夜地查,怎么也该有些眉目才是。但我们就是什么都查不着,查不到凶手,也查不到死去的那些人互相之间都有些什么特殊关系。”
“对。”计蓉接着道,“就好像凭空出来一个恶魔,见人就杀,杀完了就扔到蒋府门口。起初我们怀疑此事肯定与蒋府有关,对方是在蓄意报复。可后来又觉得不太对劲,因为蒋府人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什么人,以至于让对方报复到这种程度。用这样的报复手段,那非得是血海深仇才行,但蒋家人又确实不知道何时何地与何人结下了血海深仇。”
“主子要查这件事吗?”计夺问她,“如果要查,怕是要在秀山县耽搁几日。”
“查。”夜温言说,“此事不查怕成大祸,正好最近天气不好,停留几日也好。”
计夺计蓉退了出去,封昭莲琢磨着就想跟夜温言说话,但琢磨了半天又不知道该先说哪件事,夜温言就只看到她不停地张嘴又闭嘴,像个神经病似的。
“到底要问什么?”她只好主动一些,“问府内的事还是府外的事?”
“都想问。”封昭莲实话实说,“管家,还有外头杀人恶魔,都想问。”
夜温言就告诉她“管家的事是我们一品将军府私事,不方便与你说太详细。但等我们离开秀山县时,我肯定是要带着他一起上路的。先送他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该知道的你自然就会知道了。至于府外的事,你也看到了,暗卫能打探到的消息有限,我目前知道的也不多。如果你真的好奇,不如自己出去转悠转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封昭莲瞪大了眼睛,“现在?乌漆嘛黑的还下着大雨,你让我出去转悠?你不如说让我去送死。没想到你是这种阿言,居然想让我去送死,我真是太伤心了。”
封昭莲一边说话一边翻翻滚滚地爬到了外间的炕上,“行了阿言,我要睡觉了,你说得对,有什么大事都等天亮再说。天亮之前外头有云萧呢,他比我强。”
夜温言失笑,“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再瞅瞅外间的炕,虽然也挺大,被褥都有,但一般这种地方都是丫鬟睡的,有的主子不喜欢丫鬟在榻边守夜,又不敢一个人在屋里睡,就让丫鬟睡在外间。可封昭莲是郡主,她哪来的这种睡外间的自觉性?“你怎么睡这儿了?”她伸手推推封昭莲,“里间的床榻很大,睡两个人都很宽敞,绝对谁也挨不着谁。”
封昭莲摇摇手,“不了,你自己去睡吧,我只要不喝酒,就没有跟别人挤一张榻的习惯。”
夜温言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没有跟别人挤一张榻的习惯?那最初我们认识时,你为何总要跟我一起挤?”
“那不是为了跟你说说话,讲讲关于阿珩的事么。好了阿言,我困了,睡吧!”
夜温言感觉这家伙情绪有些不大对劲,但是人家不说她也不好多问,只好自己去睡里间。
封昭莲听着她进屋上榻,离自己远了,这才轻轻叹了一声,然后抬手往脸上抹了一把。
不湿不潮的,啥也没有,她这多愁善感是哪来的呢?
封昭莲自嘲地笑笑,爬起来坐到窗边,听着外头的雨声,心里在想云萧出去会不会遭人暗算,他的武功也不知道好不好,如果真遇上了那杀人恶魔,能不能打得过人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个云萧并不是前世的云萧,这一点她心里清楚得很,但就像夜温言明明知道权青城不是她的堂弟依然非常照顾,她也明知云萧不是那个云萧,却还是忍不住想给自己找一些慰藉。
前世的千周不下雨,但常年都下雪,云萧每次出去都是顶着风雪的。她当初对此并不以为然,因为那是云萧的职责所在,护卫不去顶风雪,难道要她去?
但是现在想想,其实有许多事情也不是云萧该做的,但那个家伙就是默默地做了许多,以至于短短一世生命,如今回忆起来,竟是一点时间都没留给自己,全都给她这个王爷了。
封昭莲睡不着,夜温言睡得也不是很好。她曾试图令元神出窍,去府外探查情况。可惜花捏碎了一把又一把,催生起来的浅浅灵力,无论如何都支撑不了元神出窍这样的大术法。
这场雨,下得越来越大了。
这一夜浅眠,天刚蒙蒙亮时就醒来,头有些疼。夜温言再次以花催灵,想掐个醒神的法诀,却发现竟是连这样的法诀都不太好用了,这让她非常郁闷。
合着这是战斗也不行,给自己恢复也不行,加更不行,她的术法难不成就剩下温个茶热个水打扫一下房间的作用?真的有必要搞成这样吗?她只是去无岸海看看,又不是要捞干无岸海,老天爷到底是在怕什么?搞成这样到底为啥?
她从榻上坐起来,穿好鞋袜,还给自己换了身新衣裳,就准备叫封昭莲别睡了快起来,一起到前院儿去看看又扔了几具尸体。
结果到了外间一看,封昭莲早就醒了,但还没起,就在炕上侧躺着。一只手托着头,冲着她展了一个眼带桃花的笑,活脱脱像个游走于花丛间的浪荡公子。
夜温言又好笑又生气,伸手把封昭莲的衣裳团成团朝她扔了过去,没好气地说“赶紧起来,勾搭我干什么,我又不喜欢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结果封昭莲说“那你可以把我当成男的啊!毕竟我上辈子是男的,你喜欢喜欢我呗!”
她翻了个白眼,“我喜欢你作甚?你说你哪点能赶得上师离渊?再说,你不是有心上人么?怎么着,又不惦记玄天华,改惦记我了?”
封昭莲笑笑说“你要是真喜欢我,我也可以考虑考虑呀!”
“行了别扯蛋,赶紧起来!”她没好气地又扔了一件衣裳过去,“真是打从认识了你,从你嘴里就没听到过几句正经话。我现在要到前院儿去,你要是不起我就自己去了。”
“别啊,一起去!这个项目我喜欢,我也想看看这一晚又有多少尸体被扔到蒋府门口。”封昭莲赶紧起床穿衣,穿完了就找水洗漱,可现在天才刚蒙蒙亮,还没亮透呢,蒋府的下人可能还没起身,自然也不可能有人给她们送水。
夜温言手一挥,免费送给她一个清洁的法诀。
封昭莲很开心,“要不怎么说还是你好呢,跟着你,许多费心劳神的事情都能省了,能用一个术法解决的事,那就不叫事,”
夜温言拉着她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昨晚上谁说的要感受生活来着?”
“昨晚是昨晚,今早是今早。如果今天想的跟昨天想的一样,那岂不是今天跟昨天就一样,那样的人生该有多无趣。”
夜温言觉得这家伙就是个疯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下了一夜的大雨,今早竟然停了,虽然天还是阴的,但至少这会儿出门不用撑伞,倒是省去很多麻烦。
蒋府的下人起得也挺早,许是有经验了,知道这个时辰恶魔不会出来杀人,只会到蒋府门口抛尸,所以府内的作息已经正常起来。有丫鬟往这边送洗漱的水,没等敲门呢就看到门已经打开,夜温言跟封昭莲二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一人穿白裙一人穿红裙,虽然长相看起来平平常常,但就是这种平常相貌竟让人觉得十分耐看。
再瞅瞅边上那屋,气质绝佳的白衣男子也走了出来,一举一动都跟书中仙似的,看得端水盆的丫鬟脸都红了,一个个低下头不敢直视。
封昭莲看了看那几盆水,就说“不用洗了,撤回去吧!”
丫鬟一愣,“不,不洗了?睡一宿觉都不用洗漱的吗?”
“不用。”封昭莲不想跟蒋家的丫鬟说话,拉了夜温言就往外走。
师离渊也摆了摆手,说了句“不洗了。”然后跟着夜温言她们往外走。
剩下蒋府的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目瞪口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京城来的人都这么脏?不洗脸不漱口就往外走?这也太恶心了吧?亏她们还觉得这几个人长得好,特别是那个白衣男子更是俊美,一大早就巴巴地过来想多看几眼。谁成想竟是这种生活习惯,太让她们失望了,老夫人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亲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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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的亲戚一心往前院儿走,自然不知道也不想理会下人们想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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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封昭莲霸占了一夜的媳妇儿这会儿终于又回到师离渊手里了,师离渊拉着她说什么都不肯放心,微微低头小声同她说:“我瞧你精神头不大好,昨夜没睡实?”<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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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叹气,“这种情况这种地方,怎么睡实啊!”说着敲了敲头,“头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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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话不说,一个法诀丢过去,夜温言立时清明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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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她微微惊讶,“这种术法你居然还能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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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也“咦”了一声,“听你这意思,你用不了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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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头,“确实用不了。昨夜我还试过元神出窍,结果别说出窍了,出个被窝都费劲。现在我的术法就只剩下能给自己和他人做个清洁,温茶水也是可以的。可是为什么你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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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挺了挺胸膛,“阿言,本尊怎么说也能比你强一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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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强吗?”她有点儿不愿意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毕竟事实摆在眼前了。“行吧,你比我强这很好,你还能使用更多一点点术法这也很好,至少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我们不至于用武功硬拼了。昨晚我还在跟封昭莲琢磨你会不会武功的事,我想着你应该是不会的,毕竟从小就去修灵了,这样的话如果遭遇到危险,那就得我来保护你,就像我们的初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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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失笑,“阿言,你竟以为本尊不会武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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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会吗?”她也惊讶了,“你居然是会武功的,我竟不知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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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一些。”师离渊笑笑,抬手揽了她的肩,“少时什么都学了一些,后来天地灵气消失,为了以防万一,我也学了一些,一来二去的也算不错。或许比你那二哥是不如,但是比权家那几个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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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昭莲在边上听了这话就感叹:“阿言,怪不得你看不上我,原来你们家男人什么都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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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说着话到了前院儿,远远就听见管家在训人——“让你出去数数尸体你怕什么?每天早上都要有人出去数尸,再去报官府来收尸,怎么别人行你不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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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训的是个小厮,这会儿也是一脸的委屈:“不是我不行,是到了今日谁都不行了!前些日子那都是硬着头皮去做的,但一天一天总是这样谁能受得了?万一那个恶魔还没走呢?万一我一出去就被他杀了呢?今天跟昨天不一样,昨天跟前天也是不一样的。恶魔不会收走,他只会一天比一天变本加厉,所以昨天有人敢出去,今天就没人敢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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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有道理。”封昭莲小声说,“蒋家肯定有猫腻,要不然为何不抛尸在别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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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也知道蒋家有问题,可关键是连蒋家人自己都不知道他们有什么问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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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很生气,他告诉那小厮:“今日你要是不去,那就离开蒋家,到外面自生自灭去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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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也是个有脾气的,当时就道:“离开就离开!自生自灭也比留在蒋家强。人家天天往蒋府门外扔尸体,分明就是冲着蒋家来的,所以留在蒋家才危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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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冷笑一声,说:“那就走吧,离开蒋家。但是我提醒你,你是死契奴才,你人可以走,但是身契拿不走。死契奴才没有身契是出不了秀山县的,你就只能待在秀山县里,那生死可就由不得你自己了,甚至可能都没有能收留你的客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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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一听这话就泄了气,死契奴才就是这样,主家根本不会给你背叛的机会,你就是想跑都跑不出这座城。罢了,他叹了一声,“我去,可是能不能等太阳出来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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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等太阳作甚?”管家很生气,“下了这么多天雨,就没见过晴天,太阳是不会出来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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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太阳不出来阴气重,我害怕。”那小厮看来是真害怕,哆哆嗦嗦不想出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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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见状就往前走了几步,开口道:“我替他去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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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家一愣,转头看她时就觉得这姑娘眼熟,很快就想起昨晚去看蒋秀时遇到了汤氏,这不是跟在老夫人汤氏身边的那些亲戚么。“别胡闹了,快回后宅去。”管家对夜温言说,“你们是老夫人的亲戚,这种事情不该由你们来做,快回去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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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笑笑,“主要是你的人不愿意做,所以我就勉为其难地接了。行了,把门打开,赶紧看看外面什么情况。听说尸体是一天比一天多的,你们猜猜今天有几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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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心里阵阵发慌,也不知道为何,就觉得一看到面前这个小姑娘他就害怕。但这就是个从来没见过的小姑娘,十五六岁模样,有什么可怕的?于是他就觉得自己怕的可能是外面那些尸体,怕的是被这小姑娘说中了,今天比昨天更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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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心思再想别的,亲自上前开了府门,然后立即退后,生怕府门外有危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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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三人倒是没什么忌讳,如平常行走一样走出府门外,一眼就看到地上的两具尸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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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跟昨天描述的一样,身子和头是分开的,师离渊检查了伤口说:“不是刀剑这样的利器,像是用极细的绳子割段的。细到什么程度呢……嗯,蛛丝那般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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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昭莲都惊呆了,“蛛丝杀人?天底下有那样的高手吗?你二哥行不行?”她小声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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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摇头,“不知道,从来没问过。不过那样的高手也不是没有,至少我就可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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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师离渊跟了一句:“本尊也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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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昭莲就不想说话了,她开始向四周看,看了一会儿就看到从远处走过来的云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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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前跑了几步,主动问道:“你这是从哪里回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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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萧脸上有些茫然,想了一会儿才道:“就在离蒋府不远的地方。我查了一夜,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就想回到蒋府门口等着那人出现。结果还没等到府门口,忽然就迷糊了一下。我觉得也就迷糊了一下下,因为我迷糊之前是站着的,醒来的时候也是站着的。如果真的晕了很久,人不可能一直保持站立的姿势。但事实上,我可能真的已经晕了很久,至少也得有小半个时辰。因为晕之前天是黑的,等我醒来,天已经亮到现在这个程度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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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昭莲皱起眉,半晌才又问他:“有没有受伤?”<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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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萧摇头,“放心,没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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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今晚不用你出去了,就在府里待着。”她拽了云萧一把,两人一起回到夜温言身边。这时夜温言正在跟蒋家的下人问话,她说:“你们认识这两个人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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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不愿意出来那个小厮这会儿胆子大了些,一来天更亮了,二来这么多人在一起,他也觉得心里有底。于是赶紧跑上前看了看,不一会儿就指着其中一具尸体道:“这个人是茶馆说书的先生,据说从很年轻的时候就在茶馆说书,已经说了大半辈子了。至于另一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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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瞅了一会儿,还伸手去拨了一下头颅的头发,然后“呀”了一声——“这不是破庙里的老叫花子么!是咱们秀山县叫花子的头头。”说完又往四周看看,然后嘟囔道,“今天怎么只有两具尸体?按理说不是应该一天比一天多才对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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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接了一句:“兴许是他要杀的人已经不多了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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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昭莲顺势就问:“那他究竟为何要杀这些人?这两具尸体之间有什么关系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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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在场众人全都摇头,不可能有关系,一个茶馆儿说书的,一个破庙里的乞丐头子,他们能有什么关系?那小厮又说:“以前扔过来的尸体,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关系啊?认识肯定是认识的,毕竟都是一个县的,秀山县一共就这么大地方,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人都眼熟。但要说有什么关系,那是真的没有啊!这位姑娘,你是外来的,都说旁观者清,你给旁观旁观,看看这其中究竟是什么道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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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摇摇头,“我不知是何道理,但尸体扔到蒋家门口,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她说着话,忽然看向管家,勾着唇角说了句,“你说,是不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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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一愣,“什么意思?为何要我说?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简直胡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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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冷哼,“是不是胡闹,你自己心里有数。如果有人做了伤天害理之事,被伤害之人又位高权重,你说他会不会展开一切手段去报复?如果那伤天害理之事害得人家家破人亡,你说他会不会想要一整个秀山县来为他们家陪葬?管家,回答我的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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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的脑子嗡地一声炸了起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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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蒋府有人又跑去报官了,官府很快就派人来将尸体收走,蒙蒙细雨又下了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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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离开前院时心神恍惚,几次都走错了路,直到有人问他到底要去哪,他想了想,才道:“我要去见老爷。”于是下人就指着一个方向说,“老爷住在那边,管家是不是迷糊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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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迷糊,他是被吓的,因为夜温言的话让他想起来自己做过的事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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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天害理,要一整个秀山县来陪葬,如果说的是他几十年前做过的那件事,那确实是足以让一整座秀山县来陪葬的。至少被害的那一家有这样的实力来展开这种报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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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情发生了三十多年年,他也被蒋家控制了三十多年。这三十多年里,蒋家用他来要挟蒋秀,从夜家弄来了大量的钱财。他眼瞅着蒋家从一个中等宅院做成现在这般大宅,也眼瞅着蒋家的账房一天比一天充盈,他知道这都是自己的功劳,可惜蒋家从不肯多给他一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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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不能逃,因为根本逃不掉。蒋硕虽然改了他的名字,叫他蒋显,听起来像是蒋家的家奴。但实际上却派了人暗中监视他,连他夜里睡觉都不会放松警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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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年前他逃过一次,被抓回来之后打得皮开肉绽,一个月不能下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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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以后他就再也不敢逃了,渐渐地也接受了命运,觉得在蒋府也不错。做着管家,吃得好穿得好,如果逃出去,指不定还没有这样的日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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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着,他几乎都要把那件事给忘了,蒋家人也以为只要蒋秀不死,就可以源源不断地从夜府扣出银子来。反正夜家有钱,还欠着蒋家的救命之恩,而且有过话会养活蒋家,所以他们拿银子拿得理所当然,从来没有手软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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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想到,蒋秀被休回娘家,他的儿子儿媳和最有出息的孙女也被杀了,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差点儿没吓晕过去,同时也有那么一点心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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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心疼是比不上恐惧的,虽然那是他的儿孙,但毕竟从小到大都没养在自己身边,只在蒋秀带着回娘家省亲时远远见过两次面,实在是谈不上父子感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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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主要是害怕,他怕夜家人报复,那样恐怖的一个家族一旦展开报复,别说是他,整个蒋府都得保不住。人家能一口气杀了二房一家三口,再灭个蒋家算什么呢?就凭着夜家的功绩,只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灭蒋家都用不着夜家动手,朝廷就能立即派人过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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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原本的想法,但眼下他不这么想了,刚刚那个小姑娘的话让他意识到,事情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夜家可能不只想要灭了蒋家,他们是想要整个秀山县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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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位?早知有今日,他当初说什么也不敢动蒋秀分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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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越想越后悔,越想越生气,直到他走到蒋硕的房前时,心里的想法已经从“后悔动了蒋秀”,变成“当初怎么会被蒋秀勾引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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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想当年的事越觉得自己是受害者,是蒋秀那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勾引了他,毁了他的一生。本来他可以娶妻生子享受天伦之乐的,他年轻时学问也很好,说不定还可以考中个进士。他那时也不是奴籍,不用侍候别人,倒是可以雇下人来侍候自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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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一念之差被蒋秀给祸害了,就变成今日这般,这都是蒋家的错。<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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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开门,走到蒋硕跟前,挥手退了正在给蒋硕喂药的侍女,自己把那碗药接了过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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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口一口喂着蒋硕,药喂进去半碗时就跟蒋硕说:“夜家动手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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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硕没听明白,反问他:“什么夜家动手了?夜家动什么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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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把药搁在桌上,叹了一声道:“秀山县杀人的事,很有可能是夜家动的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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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家?”蒋硕也打了个哆嗦,同时也立刻意识到管家的话是什么意思。再仔细想想,就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毕竟夜家已经跟蒋家翻脸了,他姐姐都被休回来了,就冲着夜家有那个当了帝后的四姑娘,他们什么事不敢做啊!他也开始害怕,“那该怎么办?”<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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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看着面前的管家,越看越生气,“都是你惹的祸,当初你明知道我姐姐已经嫁给了夜家的将军,却还要与她苟合。你们合也就合了,居然还敢生孩子!看吧,你不只害了蒋家,还害了整个秀山县。只要我把你交出去,你信不信秀山县的人立即就能把你给生吞活剥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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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硕很激动,他之所以病在榻上,不就是被这事儿给吓的么。他想了无数种可能,也想过兴许是夜家报复,现在管家自己也说了是夜家动的手,他怎么能不生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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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躲了一下,蒋硕什么都没抓着,然后就听管家说:“老爷别这么激动,三十多年了,我老老实实待在蒋府做工具人,你们难道没有享受到这件事情带来的好处?你以为你现在的家大业大是靠什么换来的?你以为没有我在,夜家会给蒋家那么多银子吗?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现在知道赖在我头上了,那你当初为何不抓了我送到夜家人面前,让夜老将军把我砍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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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你是为了钱,既然为了钱,就别把蒋家说得那么高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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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了蒋硕一把,把蒋硕推得砰地一声撞到床框上,“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老爷也别想着独善其身了,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把我给交出去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事情是我和蒋秀两个人做的,蒋秀是蒋家人,要死咱们一起死。我反正贱命一条,能有蒋家全族的贵人给我陪葬,我这辈子也算值了。怎么样老爷,还要不要交出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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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威胁我?”蒋硕恨得咬牙,“范平显你居然敢威胁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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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敢?”管家笑笑,“老爷还记得我叫范平显啊,还以为老爷只记得我叫蒋显呢!至于威胁不威胁的,我说过了,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逃不了,所以不存在威胁。你就算杀了我,夜家人也不会放过蒋家。所以咱们也别再说那些伤和气的话,我也不与你论当初是不是蒋秀先勾引的我,咱们只一起想想这件事情有没有解决的办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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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什么办法?”蒋硕心如死灰,“夜家从前就是皇族都要给三分颜面的存在,如今又出了一个未来的帝后,听说订亲的宫宴都办过了,皇上都给她下跪,夜家想报复,我们能有什么办法?等死就行了,要是不想死得难看,就先自己吞毒药,总比死在夜家人手里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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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不想死。”管家说,“寿元还有几年,没活够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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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硕都气乐了,“你都五十多了,眼瞅着就要到六十,早晚不都得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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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也不能就这么死了,不甘心。”他摆摆手,又问蒋硕,“家里昨晚上来了客人,说是老夫人娘家的远房亲戚,这事儿老爷知道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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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硕摇头,“不知道,没听她提起。不过既然是远亲,想来也就是借宿几日,不需要招待,便也没什么可说的。就是来得不是时候,眼下的秀山县太危险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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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却告诉他:“没有那么简单,我总觉得那伙人不对劲。说是老夫人的亲戚,可我看着不像,特别是其中有一位姑娘,心思缜密,今日要不是她说了一番话,我也还未想到秀山县杀人的事会跟夜家有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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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夜温言今早的话跟蒋硕说了一遍,说完之后蒋硕也沉默了,半晌才又道:“夜家的那几个孩子我都见过,一会儿我去府里转转,辨认一番,要真是他们来了,咱们怕就要做好跑路的准备了。要么跑路要么死,到时候只能选一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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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里,重重地叹了一声,“夜家那个跟帝尊订了亲的四姑娘,是真的出息,长得也漂亮,是临安城第一美人。原本这样的好事我们蒋家是应该跟着高兴的,可惜都是因为你,我们非但不能跟着一起高兴,还得整日担心她杀回来报仇。你不知道,那位四姑娘长得有多美,心肠就有多狠。她六亲不认,手段毒辣,一旦由她来展开报复,那屠了秀山县都是轻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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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看着管家,越看越后悔,“当然但凡我提前知晓你们的事情,我就算想尽一切办法,我都不能让我姐姐把那个孩子给生下来。蒋夜两家明明是姻亲的,蒋家还救过夜家人的命,如果没有你们的事,现在的蒋家得有多好啊!我们会成为帝尊大人的亲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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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因为有了你,一切都不可能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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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硕不再说话,默默地起身穿衣。管家知道他这是要去辨人,也没拦着,只提醒他不要做得太明显,那些人非常警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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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夜温言也在琢磨秀山县杀人这件事情。她在前院儿处处引导那管家往蒋秀那些事上想,但回过头来她自己也在琢磨有没有这种可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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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该不会真的是夜家人干的吧?可如果是夜家人在做,动手的会是谁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真的在用心想这个问题,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太可能是夜家人做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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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想过夜红妆和夜无双,包括常雪乔,但这些人都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夜飞舟倒是有,但夜飞舟同她是站在一处的,不会自作主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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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最重要的是,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跟夜家人无关。秀山县遭遇这样的惨案,跟夜家与蒋家的事情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若能借此给那位管家添点儿堵,她倒是很乐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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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夺计蓉白天又回来了一趟,依然没有新的进展,夜温言就决定出去转转。<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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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四人离开蒋府,经过前院儿时,蒋硕躲在角落地看着,看完就放了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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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夜家的人,这几位都眼生得很,他能保证不是夜家的。兴许管家的猜测是错误的,夜家并没有人过来,这整件事情跟夜家也没有关系。毕竟当年的事情十分不体面,夜振威在世时都没有说出来,夜家的孩子怎么可能去下祖父的脸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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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劝着自己,心总算是放下了一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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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四人撑伞出门的,没坐马车,汤氏本来说要陪着,被夜温言给拒绝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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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杀人案的事情,再加上天气一直不好,所以整座县城里也没有多少人露面。青天白日的,秀山县就像一座死县似的,走在街上都感觉瘆得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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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昭莲走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趣,“连开门的酒楼都没有,咱们还是回蒋家吃饭算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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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问她:“难不成你出来就是为了去酒楼吃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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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然呢?查案子?阿言,你的人在外头查了好几天没查到,我也派云萧去查了一宿,也没查到,你觉得这样的案子,是咱们逛大街就能逛明白的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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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就说:“所以我也不是出来逛大街的,我有目标地址,去的是秀山县衙。”<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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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那干什么去?不是说县令都被吓破胆了吗?罢了罢了,我天生不是查案子的好手,反正你去哪我跟着就是,全当遛弯。但是阿言,回头一定得让蒋府做些好吃的,我想吃肉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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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山县衙很气派,看上去规模都快跟临安府衙门差不多了。夜温言知道这一定也是蒋家的功劳,把衙门给喂得足足的,才更方便于蒋家在秀山县称王称霸。<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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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气派的县衙也关着门,门口连个官差都没留,只有一只鼓孤零零地在边上立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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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四人站在县衙门口,封昭莲问她:“要击鼓吗?但咱们似乎无状可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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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没同他说话,只摇了摇头,然后跟师离渊说:“这些日子死了的人,蒋家都有报官,官府也会派人到蒋府门口去收尸,那么这些死人就一定会被记录在案的。我想看看那份记录死者身份的文档,是你进去还是我进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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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瞪了她一眼,“你这话问得就有问题,你我同在一处时,有事自然得是我去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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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放下揽在她肩上的手,撑着伞,自顾地朝着县衙大门走了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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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直接穿门而入的,就好像那扇大门根本就不存在一般,如入无人之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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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自然是见怪不怪,封昭莲也只乍乍舌说了句你男人真厉害。倒是云萧愣了一下,似乎在想些什么,半晌摇摇头,也没有多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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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三人并没有等多久,也就一盏茶的时辰,师离渊就出来了。还是白衣撑伞,悠悠然地走着,待到了他们面前,就将手往前一摊,一本卷宗就给夜温言递了过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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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回去看。”夜温言将卷宗随意往袖子里那么一塞,实际上是放进了储物镯子。云萧眼瞅着她今日穿的这身衣裳,袖口并不宽敞,这样的袖子也根本不可能有袖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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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卷宗挺厚实,很明显是塞不进去的,但在夜温言做了一个塞东西的动作之后,手里的卷宗确实就不见了。他又走了一下神,很快再次恢复过来,心中若有所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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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蒋府,汤氏亲自在前院儿等着他们,见人回来了赶紧走过来说话:“不是不让你们随意出门么?这是上哪去了?外头不太平,还下着雨,瞎走什么,赶紧回屋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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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点点头,没说什么,带着人往住的院子走。汤氏一路絮絮叨叨个不停,也跟着他们一起走。直到走出前院儿范围,絮叨这才停下来,然后压低了声音跟夜温言说:“你舅爷爷已经起疑了,刚才你们出去之后他就跑去问我,是娘家的什么亲戚。我说你是我娘家表姨的孙女,姓齐,在家里排行第四。如果他再跟你问,你可千万别说露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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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点点头,“知道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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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氏又问:“你们出去做什么了?街上有人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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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说:“几乎没人,偶尔能看到一两个也是行色匆匆的。我们就是出去转转,好不容易来一趟秀山县,想买些当地的小吃尝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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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山县没什么好吃的,跟临安比可差远了。”汤氏劝她,“没事就不要出去了,你可千万不能出事,你要是在秀山县出了事,那位帝尊大人还不得把我们全都砍了啊!四姑娘,你事儿我们也都听说了,那位帝尊大人下了天旨,昭告天下,县衙早早就得了消息,并且向全县都宣布了喜讯。蒋秀被休回来的事蒋家给瞒下来了,所以秀山县上上下下都以为蒋家以后会更加发达。这要是没有杀人的事,怕是蒋府的门槛都要被人踏破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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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氏说到这里就叹了气,“我现在真是想想蒋秀和那个书生就生气,要是没有那个事,蒋家得多发达啊!跟夜家是姻亲,就也算是攀上了帝尊大人的亲,想想都叫人高兴。可惜啊,没那个福分,不过还是恭喜四姑娘你,觅得良配。舅奶奶不指望借你的光,就想跟四姑娘说,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尽全力配合,但也请四姑娘遵守当初的承诺,在你要跟蒋家算账的时候,能放过我,还有我的儿孙。我不求别的,只求活命,别杀我们就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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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看了汤氏一眼,问道:“舅奶奶也以为这件事情是我做的?”<r/>
<r/>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汤氏愣了下,“不,不是吗?原本我也没往这上头想,可你们不是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了么,我就不得不想啊!而且蒋家这些年也没跟什么人结过大仇,除了夜家,再没有人能用如此手段进行报复。四姑娘,我不求你饶了蒋家,只求你饶了我们母子儿孙的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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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知道了,我会考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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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氏点点头,“哎,四姑娘会考虑就成。还没用午膳呢吧,我这就叫人给你们弄吃的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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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氏走了,夜温言冲着一个角落招招手,就见那只大黄狗摇着尾巴跑了过来,嘴里还叼着个东西。几人凑过去一瞧,那东西竟是女子的一件小衣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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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昭莲当时就惊了:“你这狗开心智开得是不是太过了?竟都学会逛窑子那一套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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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翻了个白眼,“眼下秀山县这种情况,你去问问哪家窑子敢开张?”说完,伸手将那件小衣裳拿过来看,然后那大黄狗就又跑了开,冲着一个方向叫了两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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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想让我们过去。”夜温言拉了师离渊一把,“走,过去看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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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昭莲也拉了云萧一把,“我们也过去看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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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狗一路把他们领到一处小院儿,小院儿布置得很精致,有淡淡的花香,一看就是女人住的地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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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小妇人正从屋里往外拖一只大箱子,边上有丫鬟在帮忙,好不容易把箱子给弄出来了,就听那丫鬟说:“姨娘,您要真的想跑就该轻便的跑,这箱子重得从屋里拖到屋外都费劲,你怎么把它弄出府,又怎么带上路?您听奴婢一句劝,只带银票和碎银子,再带两身衣裳,其它的就什么都别要了。眼下逃命要紧,这些都是身外之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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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妇人舍不得,“这些可都是老娘用年华换来的,你跟我说扔了?那我这些年的小妾岂不是白当了,那蒋杭他白睡我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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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姨娘啊,银票它不也是钱吗?也不算白,白睡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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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票才有几张?贵重的都在这箱子里呢!蒋家抠得要命,从来也不肯给真金白银,都是拿这些珠宝字画来糊弄人。只要我出不了秀山县,这些东西就没人敢收,变成不钱,到最后还不是烂在他们蒋家。所以我这次一定要都带走,出了秀山县我就卖,然后拿着银子远走高飞。这破地方我再也待不下去了,祸是蒋杭惹的,再杀下去早晚有一天要杀上门来。我不能跟着蒋杭一起死,这种同生共死的情分还是留给大夫人去享受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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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又去搬箱子,丫鬟见劝说无果,只好跟着一起搬。<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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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说得对,咱们不能在府里等死,趁着这几日府里人都不敢多走动,老爷也病着,老夫人也免了晨昏定省,奴婢一定帮着姨娘逃出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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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听着这些话,脑子里琢磨起蒋杭这个名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蒋杭是蒋硕的儿子,那这小妇人就应该是蒋杭的小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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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个话她听说过,但这小妾为何要说祸是蒋航惹的?蒋航干什么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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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那二人还在搬,但箱子实在太重了,两人抬了一会儿就又坐下来休息。小妇人摸了摸盖在箱子上的蓑衣,又找了把伞撑着,生怕箱子被雨淋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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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还在琢磨事情,师离渊却突然拉了她一把,她感受到有术法打过来,是隐身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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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就听到身后有人喊道:“四姨娘在吗?老爷叫您到书房去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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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两个人吓坏了,那四姨娘整个人都扑在箱子上想用身体把箱子挡住,可一个人怎么能完全挡住一只箱子。好在那丫鬟机灵,赶紧撑着伞迎了出来,直接把过来传话的丫鬟给拦在院子外头,然后热络地说:“哟,是兰姑娘,这还下着雨,您怎么来了。老爷要见我家姨娘吗?好,奴婢这就去跟姨娘说,让她赶紧收拾收拾。兰姑娘快回去吧,外面不太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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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兰姑娘显然也不愿意在外头走动,而且对这位姨娘也不太待见,听丫鬟这样说便点点头,说了句:“那叫你家姨娘动作快一些,老爷有点头痛,让她过去给老爷按按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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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姑娘说完这话就走了,不多时,就又听院子里那小妾气愤地道:“这种时候还叫我去按什么头,头疼就吃药,按是能按好的吗?”话是这样说,但她还是得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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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帮着她把大箱子拖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两人匆匆走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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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等人在隐身术法的加持下,并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存在,直到人走出很远,才听封昭莲说:“这大黄狗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就是想看一个小妾的逃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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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实在觉得她智商有些不在线,无奈地道:“应该是想让我们调查她为何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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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就是怕被蒋家牵连嘛!这道理不是很明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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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偏头看她,“哪里明显了?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蒋家做了什么事,从而引来那样大范围的报复,似乎蒋家人也不知他们做了何事。那么,这小妾有可能就是个突破口,因为她刚刚反复提到了一个名字——蒋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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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昭莲很快智商就在线了,“我想起来了,她刚刚说祸是蒋杭惹的,蒋杭是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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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家家主的儿子,现在蒋府的老爷。”夜温言扯了她一把,“走吧,我们先回去看看官府的卷宗,等那小妾回来,想办法从她嘴里套~套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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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一路回了院子,前脚刚进屋,后脚就有丫鬟来送饭菜。除了丫鬟,还跟进来一名小厮,自称是老太爷身边的下人,来问问他们住得可还习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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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说:“替我多谢你家老太爷关怀,听闻老太爷病着,我们还想着下晌过去探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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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立即道:“不必探望,最近县里怪事多,几位安心住着就成,尽量少走动最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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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点点头,“既如此,那我们就不去打扰老太爷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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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闻听此言,行了个礼就准备离开。转身时状似不经意地又问了句:“不知几位是老夫人的什么亲戚?怎么称呼啊?以前没见你们来过秀山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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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便又道:“我同老夫人一个表姨家里的孙女,姓齐。按辈分来论,跟老夫人也应该叫表姨的。但因为三代都是表亲,算着算着就有些远了,所以平日里也很少走动。这次到秀山县也是路过,家中祖母年纪大了,到年底就是六十寿终,所以格外的想念亲戚。我们临出门前她就念叨还有一个表侄女在秀山县,嫁得很不错,让我们有空过来探望一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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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哟”了一声,“我家老夫人跟您的祖母叫表姨?哦,也是,老夫人今年四十八,您祖母年底就寿终了,差着将近十二岁,一轮了,叫表姨也对。呵呵,我就是随口这么一问,姑娘别往心里去。既是老夫人的亲戚,那就是府中贵客,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便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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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说了几句客套话,终于走了。云萧看了他一会儿就道:“看来蒋家已经起疑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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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点点头,“是啊,起疑了。但是起疑又如何呢?我们住我们的,他们疑他们的,这整座蒋府都是用夜家的银子建起来的,我是夜家的人,难道还不能住了?安心住着,待秀山县杀人的事情水落石出,这座府邸也该归还给夜家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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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午膳不错,比昨儿的晚膳还要更丰盛一些。也不知道那大黄狗是不是换过头,体验过做人的原因,对于人类的吃食它非常感兴趣,其中有一道鸡汤它特别爱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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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昭莲看着大黄狗喝汤的样子就又想起楼清寒来,她跟夜温言说:“你可能不知道,那苏原太子也喜欢喝鸡汤,他去归月的时候就相中我们归月的一道人参乌鸡汤,连喝了三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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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听着这话,再瞅瞅专心喝汤的大黄狗,忽然产生了一种楼清寒趴地上喝汤的错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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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用完,卷宗打开,上面记录了一个又一个被害人的名字,以及家住何处,还包括在秀山县是做什么的,甚至平日里多与什么人往来都记得清清楚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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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卷宗后面还有几页分析,主要分析的是死去的这些人之间都有什么关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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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见,秀山县的县令也是很用心的在对待这桩案子,至少该做的调查也都做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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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县令仍然查不明白这桩案子,也分析不出来死去的这些人之间有任何关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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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看不出关系的,至少现在他们四人也看不出来。这些人死的似乎十分随机,有普通百姓,平时只围着房前屋后种点小园子这样的人。也有做点小生意,在秀山县摆馄饨摊的人。还有诸如今早扔在蒋府门口的说书人、要饭花子,以及几名县衙的官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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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秀山县的几户富贵人家也有人死,其中甚至包括一名十岁的少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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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宗上记载那少年是刘家的小少爷,刘家经商,家底丰富,是秀山县除了蒋家以外的第二大户。又因为钱财都是家族几代人努力经商赚来的,所以很多人都说比起只能依靠夜家存活的蒋家,刘家才该是排在秀山县第一位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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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刘家人不这样认为,他们跟蒋家关系很好,甚至还能看出刘家是在巴结着蒋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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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的分析上写着,刘家之所以巴结蒋家,是因为他们想借蒋家之势,把生意做到临安内城去。只有成功地打进临安内城,刘家整个家族才算得上是真正崛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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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家帮没帮刘家不知道,但在这次杀人事件中,刘家的小少爷第二天就死了,尸体也被扔到了蒋府门口,刘家人因为这事在蒋家门口哭了几个时辰,蒋府吓得一直没敢开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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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将卷宗合上,开口问身边三人:“你们可看出什么眉目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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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萧摇头,封昭莲也摇头,倒是师离渊想了一会儿说:“越是看似不可能有关系的,就越有可能存在一定的关系。比如说……”他指了指几个人名,“茶馆说书的、乞丐、小孩、妇人,这些人最擅长的是什么?本尊虽不问世事数百年,但偶尔也会听宫里人提上一两句,说民间有些人最爱嚼舌根子,若有流言想要散播,找那些说书的、行乞的,还有长舌妇是最好的选择。既能把消息最快地散播开,又显得不那么刻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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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有可能这些人都不是无辜的?”夜温言皱起眉,“如果不是无辜的,那他们都做过些什么?或是传播些什么?如果只是传播,那传播的事情得大到什么程度,才能让这些人必须以生命做为代价去偿还?”她抬头看师离渊,“昨晚计夺和计蓉同我说,他们每天清晨守在蒋府门口,想看是何人过来抛尸。但对方抛尸前会用一种特殊手段令他们昏迷,没有迷倒的过程,就像是一瞬间的愣神,等再回过神时,抛尸已经完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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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萧听了这话就道:“我也一样,今早站在原地就愣了神,很奇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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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呼噜声。”封昭莲补充,“那两名暗卫说,愣神之前听到了呼噜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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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就问师离渊,“能迷住计奴的人,得是什么本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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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想了想,问道:“你指凡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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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呢?”她一愣,这世间除了你我……她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心里隐隐起了担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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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就道:“若指凡人,能惑住计奴者并不多,或许你二哥要算一个,其它的……”他摇摇头,“应该也没有什么人能有这种本事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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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昭莲感叹了句:“夜家二哥那么有本事!阿言,你们家真是出人才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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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听着她这话,也不怎么的,忽然就想到那管家范平显。夜飞舟严格说起来,他不是夜家的人,他是范平显的孙子,所以也不是夜家出人才,是范家出人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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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人才跟范家无关,那是三殿下权青允用真金白银砸出来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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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何事?”师离渊低下头问她,“阿言,你想到了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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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摇摇头,“没想到什么,只是在琢磨你之前的话。师离渊,你说,若不是凡人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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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若不是凡人?师离渊想,怎么可能不是凡人。他活在这世上四百多年了,天地灵气消失之后,修灵者一个又一个死去,连有了神识的灵宠或是化了人型的妖兽都没能抗得住天道灭绝,这世间除了他和阿言,怎么可能还有不是凡人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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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这里,突然向封昭莲看了一眼。正月里封昭莲举着一把椅子要往夜温言头上砸时,他是在场的,后来她们说的那些话,他也是都听进去了的。那么封昭莲能算个凡人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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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算吧,转世投胎而已,投的也是凡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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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世间就不可能再有不是凡人的存在,否则这四百年间,他早就应该知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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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摇摇头,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但说完之后也觉得能把计奴惑住的人值得深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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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想想,便问云萧:“你可是常在江湖行走?可知江湖上哪门哪派有这种手段?”<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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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萧想了一会儿,答道:“江湖中门派很多,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独特的手段。但要说能把人惑住的,多半是下药。当今天下把药物用得最绝的门派当属药王谷,据说他们的手段已经可以用登峰造极来形容。我虽没有感受过,但传闻却不假,江湖中人都知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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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昭莲听得皱眉,“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是药王谷动的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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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萧听了这话却摇头道:“其实我以为,并不是药王谷。我提到药王谷,是想说如果真的有人使药或毒,那天底下就只有药王谷的手段最绝。可手段再绝也有天敌,就像江湖中高手纷纭,每隔三年还会举行什么武林大会来推选武林盟主,选的当然是武功最高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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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江湖事是江湖事,还有一些人他们也有上乘武功,但人却不在江湖。就比如说帝尊大人刚刚提到的夜家二少爷!他的存在人人皆知,江湖中人每每提到夜飞舟这个名字,即使是武功最高的武林盟主也得打几个哆嗦。因为夜飞舟的武功凌驾于所有武林人士之上,对于那些人来说,他几乎就是祖宗一样的存在。也得亏他不混江湖,要不然江湖就不是现在的样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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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夜飞舟,还有泉州计氏。虽计氏的人没有论资排辈,也没有人真正估量过他们的武功到了何种境界,但身为帝尊之奴,想也知道不可能是泛泛之辈。所以我以为,就算是药王谷的手段再绝,也不可能迷得住计奴,何况还是夜四小姐身边的计奴,那一定是计家最好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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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扯这些不是废话吗?”封昭莲不高兴了,“不是药王谷还说这么半天,有病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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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萧再道:“也不是随便扯的,是想说,药王谷这种存在都不能跟计奴抗衡,那就不可能是江湖中人下的手。何况我当时也没感觉到有使药的痕迹,倒是……听见了呼噜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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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呼噜声?”夜温言愈发觉得这个呼噜声是个关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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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这时也意识到想分析是何人惑住计奴,的确得从呼噜声下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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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噜声,呼噜声,为何提到呼噜声他会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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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熟悉又太久远了,远到他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跟呼噜声打过交道,但是年月太久,他一时半会儿实在想不起来以前的交道是怎么打的,甚至都想不起来是跟人打还是跟什么东西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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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看出他似有些眉目,但又没抓到关键,便也不催,只跟云萧说:“你一夜没睡,去休息吧!”说完又扯了师离渊一把,“你留下陪陪我,让云萧去睡一会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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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师离渊说话,云萧立即道:“我寻个厢房歇着就成,不占帝尊大人的屋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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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尊大人很满意,结果就是又换了封昭莲一个老大的白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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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云萧离开,封昭莲就同他说:“我们的帝尊大人,你不能太计较排面,出门在外能有什么排面呢?想想前几日,我们都有挤在马车里歇着的时候,现在有屋子了,两人住一间不也挺好的。大不了你睡里间云萧睡外间,又不在同一张榻上,你怕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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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也劝他说:“昭莲说得没错,咱们出门在外不好再摆帝尊帝后的架子,外面不比京里什么都有,在外面都是能将就就将就的。你想想你从前修灵时,还不是随便寻个洞府就能住上一住,遇着个客栈就能凑合一宿。怎么做了四百年帝尊,就养出富贵病来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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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一脸惊讶,“可是阿言,就算是从前天地灵气还在时,本尊也没有随便寻个洞府就住,更没有遇着个客栈就凑合啊!本尊有法宝洞天府,收起来时只半个手掌大,施放出来以后就是一座有六间屋子的大宅。本尊从前出门都是将那洞天府施放出来,住在里面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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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抚额,要不要这么豪啊?出门在外自带别墅,你让其它的修灵者怎么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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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弃劝说师离渊,改为命令:“总之你就是不能矫情,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再遇着这样的情况,你必须跟云萧住一间房,不能再欺负人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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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觉得说不过自家媳妇儿,于是改为劝说封昭莲:“本尊觉得那云萧不错,与你很是有缘。你也不小了,该考虑婚事。不如就把云萧订下来?本尊可以亲自为你们赐婚证婚,你们抓紧把婚事办了,就可以同住室。回头归月国若问起,有本尊在,你也不必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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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昭莲当时就震惊了,“为了跟阿言一起睡觉,你居然都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了?师离渊你可真行啊!从前天下人没日没夜地膜拜你,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德高望重或深明大义的神仙,没想到你竟是这种卑鄙无耻且不分黑白的混蛋!阿言你是不是瞎了?为何会看上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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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捂脸,她也觉得师离渊这个主意想得有些太离谱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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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却把她捂脸的手给扒拉下来,他一点都不觉得丢人,甚至还一本正经地说:“本尊从来也不是深明大义的神仙,本尊不讲理脾气差,天下皆知。”说完又看向封昭莲,“看来归月到底是不如北齐,连对本尊的认知都偏得那般离谱,这就是你们的错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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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昭莲拍拍额头,“这还怪上我们归月了?帝尊你可真是神人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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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再搭理师离渊,自顾地牵了绳子去遛狗,但是很明显大黄狗并不愿意出去,一人一狗就在门口僵持着,好生尴尬。<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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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对师离渊说:“你先回房吧,我要出去一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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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离渊不干,“你要去哪我陪着便是,为何要我回房?眼下秀山这种情况,我们的术法又被压制着,你如何能放心你一个人出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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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出门。”夜温言说,“我就在府里,是想去再会会那小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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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一起去会。”他拉着夜温言就要走,却被夜温言甩开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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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什么?难不成觉得那小妾长得好看?行了,回屋待着吧,我们总走在一处,舅奶奶会起疑。毕竟我是未来帝后的事天下人都知道了,她若看到我总跟一位男子在一起,稍微动动脑子就会知道你是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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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又何妨?”师离渊摊摊手,“你我的关系都已经昭告天下了,还怕人知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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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个意思。”夜温言耐心地同他解释,“我只是不想让人知道北齐帝尊已经离开临安城。你在临安,对外人来说就是一种震慑;你不在临安,那些心怀鬼胎之人,岂不是要趁这个机会行不义之事?虽然我们都做了准备,防着有人找茬儿,但这个找茬行动总不能在我们才离开几日就开始,那也太快了些。且让青城多过几天好日子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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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知道想着那小子。”帝尊大人似乎有些吃醋,满脸写着不高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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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就哄他:“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但凡他长大成人能独自亲政了,我也不带操这个心的。行了行了,蒋家的人一个都不可信,别指望舅奶奶猜到你的身份之后不会往外说。我还是那句话,出门在外多加防范,任何人都不能轻易相信。快回屋去吧,我在府里转转,很快就回来,你再不走,我该以为你是贪恋封昭莲的美色,想留下多看几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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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尊大人麻溜地走了,封昭莲冲着夜温言竖了下中指,然后放弃遛狗,继续回屋里躺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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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想想刚才那个竖中指的手势,抽抽嘴角,“阿珩怎么就没教你点儿好的。”说完,拿了把伞就出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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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昭莲很想接一句“怎么不让那杀人恶魔把你给掳了”,但又怕一语成谶,只好作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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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又去了那小妾的院子,她到时,那小妾也刚回来,又开始跟丫鬟一起商量那只大箱子怎么运出府。夜温言站在院子外头瞅了一会儿,就发现这院儿里似乎只有一个丫鬟,也不知道是因为小妾不受宠还是因为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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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她没有用隐身的术法,也没有刻意找东西遮掩自己,甚至还往院子里走了几步,很快就被那丫鬟和小妾发现了。二人一见有人来,十分惊慌,拼命用身子挡住那只木箱,然后才问:“你是什么人?为何闯入我们的院子?”<r/>
<r/>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继续向前走,一直走到距离那二人只有三步远的距离才站下来,然后瞅瞅她们身后,问道:“这位姨娘是要出远门吗?带了这么一大箱子东西,怎么不多叫些人来搬?”<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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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用你管!”那丫鬟急了,“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看起来眼生得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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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笑笑说:“我是到府上坐客的,昨日才来,肯定眼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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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客的啊!”那丫鬟和小妾明显都松了口气,但还是警惕地多问了句,“谁家亲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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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说:“老夫人娘家的远亲。”<r/>
<r/>
二人的心又提了起来,“老,老夫人的亲戚啊!姑娘怎么不早说,给姑娘问好了。”那丫鬟冲着夜温言俯了俯身,然后又道,“既是老夫人娘家的亲戚,那姑娘在府里走动走动也是应该的。只是我们这院子小,也没有多少景致,而且我家姨娘是老爷的妾室,您就是要走动也该去大夫人那边走动,在蒋府,妾室是不当家的,没资格待客。”<r/>
<r/>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知道,我不用你们款待,我就是随便转转,转到这儿了。”夜温言不客气地又围着这二人转了起来,“我方才瞧你们搬这箱子搬得很辛苦,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挪动一两步,这么重的箱子里头都装着什么啊?该不会全是金银珠宝吧?姨娘想卷铺盖逃跑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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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说得那二人心里一惊又一惊的,丫鬟反驳的声音都十分没有底气:“你,你胡,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姨娘怎,怎么会逃跑。这箱,箱子就是木料重一些,里面没,没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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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没什么啊!那既然没什么我也就不多管闲事了,本来还想说你们若是搬不出去,我就帮个忙,让与我同行的护卫帮你们把箱子弄走。刚刚我也说了,我是老夫人的亲戚,我从蒋家搬走个箱子想来也不会有人多问什么。真要是有人多嘴问了,那我就说是表姨送我的礼物,难不成还能有人去找老夫人问么?罢了罢了,你们慢慢搬,我走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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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要走,却被那小妾叫住:“等等!”小妾往前追她,“你等等,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愿意帮我把箱子弄出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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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夜温言点头,“不但可以帮你把箱子弄出去,甚至还能把你这个大活人也弄出去。就看你敢不敢了,毕竟现在外面不太平,你也知道,人们是尽量能不出屋就不出屋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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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我白天出去,出去之后立即离开秀山县,只要走出城门就什么都不怕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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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行,那我帮帮你吧!但不是现在,你得再等一会儿,我得回去把我的护卫叫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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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妾很高兴,“只要你帮我逃出去,我可以给你银子。五十两怎么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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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笑笑,“五十两就想从蒋家离开?就算是花楼姑娘要赎身,也不只五十两吧?何况是蒋家的妾,你未必也太寒酸了。不过没关系,我不要你的银子,只要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走,我就可以帮你。怎么样,这笔买卖是不是很划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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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妾愣住了,“你只想知道原因?你知道这做什么?这是我的私事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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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嘛!好好的蒋府小妾不当,非要赶在这时候逃跑,莫不是外面有人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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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要真有人就好了,也用不着我费这么大力气自己搬东西。”那小妾也是个有脾气的,当时就气鼓鼓地道,“你要真好奇,那我也无所谓讲给你听听。阿香你去院门口守着,发现有人往这边来就喊一声,然后死命拦住,千万不能让人进来看到箱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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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丫鬟叫阿香,听了小妾的话就点点头,然后又看了夜温言一眼,颇有些不信任。不过她也没办法,主子吩咐了自然得照做,何况她也指望这小妾把自己也带走,夜温言的到来给了她逃出去的希望,于是二话不说就往院子口去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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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别站在雨里,你随我进屋,我同你仔细说。”小妾拉了夜温言一把,然后还把自己披着的蓑衣取出来盖到箱子上。她对这箱子明显比对自己还好,可见也是个爱财之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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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进屋,不等夜温言开口,小妾就主动招了:“我想跑也是为了保命,我就是蒋杭的一个妾,进门不过五年,也没得蒋杭多少疼爱。他当初收我入房也就是看上我有一手按摩的好手艺,能在他头疼脚疼的时候给他捏捏。要说有多宠爱根本是不可能的,要不我这院子里也不至于只有一个近侍丫鬟。当然,粗使洒扫的从前也是有的,但前几日我同他吵了一架,他就把我院儿里其它下人都给撤了。咱们都是女人,我相信你能理解我。”<r/>
<r/>
她自己给自己倒了口水喝,然后继续道:“外面有恶魔杀人,连县令都查不明白那恶魔何许人也,为何杀人,但明眼人心里都有数,这事儿肯定跟蒋家有关,要不人家为何不抛尸到别处,单单往蒋府门口扔呢!当然,蒋家人现在也没想明白他们犯了什么事儿,但是我知道,这事儿十有跟蒋杭有关,因为十年前,他干过一件十分丧尽天良之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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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说起这件事也是心有余悸,“我也是大意了,早知道那件事情十年之后会有报复,当初说什么也不能进了蒋家的门。现在好了,想跑出去都难,蒋杭那个该天杀的,平日里防我们跟防贼似的,多余的银子一两都不给,就整些珠宝字画什么的充大方,到最后我想跑都得拖着个大箱子跑,累的要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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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说越气,“你一定不知道蒋杭干过什么吧!其实那件事情秀山县的人都知道,但因为过去十年了,所以谁也没把这几日杀人的事跟那件事情联系到一起,包括官府。但那是他们笨,我就不一样了,我聪明绝顶,蒋府出现尸体的第一天我就想到了,因为其中一个死人的姿势,跟十年前死过的一个人一模一样。当年那一幕我看到了,印象十分深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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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蒋杭干过一件灭门之事。”小妾说起当年的事,仍心有余悸。<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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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蒋杭将将二十岁,我十五,还没给他做妾呢!我父亲在世时是个大夫,医术不怎么样,但推拿的手艺却不错,也传授给了我。我凭着这手艺跟着父亲在县里给人看病,遇着女人肩骨疼痛什么的,父亲不方便,就由我来给病人推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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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的一个病人经了我推拿之后病好了,就很感激我,但因为她家里穷,为了治病钱都花光了,到最后还欠着我们六次诊金。她过意不去,就托人给我送了一只镯子,说是她出嫁时娘家给带来的嫁妆,这些年当来当去的就剩这一样了,希望我收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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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年纪小,也没多想,反正是人家抵诊金的,我就收了。后来我父亲说,那户人家不容易,家里老两口身子也不好,常年吃药,被我治好的那个是家里的儿媳妇,之所以把嫁妆都当没了,就是为了给公婆治病。她男人在外做工,一个月才回来一次,又苦又累的。咱们只是推拿推拿,又没用药,除了自己累点之外没有什么成本,这镯子不能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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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这话,就也觉得那家人太可怜了,于是就想把镯子给还回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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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结果我去还镯子时,好巧不巧的就撞见蒋杭去欺负那小妇人,门口还站着两个一脸凶相的大汉给他守门。我能听见那小妇人的呼救,还有她公婆的哭声,但却不敢靠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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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得体谅我,我那年十五岁,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哪有那个胆子去搭救啊!非但没胆子搭救,我甚至没胆子报官,因为蒋家在秀山县势力太大了,县太爷都听他们的话,我就算去告了也没用。但我绕到后屋去看了,看到蒋杭压在那小妇人身上,小妇人奋力反抗,最终还是失败。她的公婆就被绑在屋里,亲眼看到了那一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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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说到这里也是气得不行,“蒋杭这种人真特么的是个畜生,那小妇人当时怀着三个月的身孕呢,为啥我只推拿不给她用药,就是怕用药动了胎气。结果让蒋杭一祸害,不但身子脏了,孩子也没了,榻上全是血,看着都吓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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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妇人不堪受辱,当天晚上就上了吊。那家男人回来,知道这事之后立即报官,结果蒋家反咬一口,说是那小妇人主动勾引蒋杭。小妇人已死,这事儿死无对证,县令又向着蒋家,这事儿就成了冤案。当然,冤案也不是这么容易就成的,后来那家公婆也去跪公堂,豁出去脸面指证蒋杭,一字一句描述当时场面,誓死都要为媳妇儿和未出世的孩子报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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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蒋家也是有手段的,他们买通了许多人来保蒋杭,还编造了一个蒋杭被那小妇人勾引的故事。那故事也不知道是谁给写的,竟十分生动,从二人相识说起,说到小妇人买菜的时候当街给蒋杭抛媚眼,又说小妇人主动在蒋杭面前掉手帕,甚至还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自己丈夫的,而是蒋杭的!这特么的简直令人发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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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如果这小妾换个身份,夜温言真要为她的正义感而叫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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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问题她是蒋杭的小妾,且是在上述事情发生之后才嫁到蒋家来的,那这个正义感就要大打折扣了。同时她也不理解,如此厌恶一个人,这人是怎么做到还嫁给蒋杭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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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事还没有说完,小妾还在道:“蒋家从上到下都是歪的,儿子出了事,老子就给出馊主意,买通在茶馆说书的先生,买通街边的要饭花子,还给常在外玩耍的小孩子买糖吃,又给那些长舌妇送首饰。总之他们把那些善于传播这种糟烂事的人全都给买通了,同时也买通了县衙,以至于那段日子,秀山县从上到下竟没有一个人替那小妇人说话,所有人都长了同一条舌头,都说自己亲眼看见过小妇人勾引蒋杭,是小妇人的错,蒋杭是受害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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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次想把实情说出来,可是我父亲不让我说,理由是蒋家会杀人。我们父女二人相依为命,本就没有保障,也没有亲戚,要杀了我们简直太容易了,而且死了之后连个报仇的都没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惹不起蒋家,所以也没资格替那小妇人作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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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所有的罪名都扣到了那小妇人头上,县衙判了小妇人的罪,人都已经死了,还给她泼了几盆脏水。县里有些不明所以的人们,只听县衙判决,就以为真是那小妇人不检点,再加上有不少人也是刻意讨好蒋家,竟然闹上门去,对着那小妇人家里扔石头,扔臭鸡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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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公婆受不了这样的屈辱,直接被气死了,只剩下他的丈夫还活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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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的丈夫离开了秀山县,临走时当着许多人的面发誓,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血海深仇总有一天他都要一笔一笔讨回来。所有参与此事的人、所有拿了蒋家好处的人、所有上他们家砸门气死他爹娘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血债血偿,他要所有人都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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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如今整整十年,他没有食言,他回来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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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说到这里打了个哆嗦,“太多年过去了,秀山县所有人都忘了当初的事情,都以为他说要报仇只不过是一时气话。蒋家势大,谁敢跟蒋家寻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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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记得,而且每天被抛到蒋府门口的尸体我都有去看过,所有死去的人都是当年为蒋杭作过伪证的,或是散播过有利于蒋杭的言论的。一定是那人回来报仇了,之所以还没有对蒋家人下手,只是想要留到最后。他想让蒋家活在那些尸体的阴影里,让蒋家慢慢回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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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外面的人都杀完了,就该杀蒋家人了。我必须得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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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小妾说到这里又慌乱起来,她一脸乞求地看向夜温言:“你帮帮我好不好?我能说的都说了,我也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当年我没说过一句那小妇人一家的坏话,就算没有站出来作证,也没有作过伪证,所以我不能陪着蒋家人一起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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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说得对,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就算我站出来了也无济于事,没有人会相信我,我也再找不出第二个人证来。所以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你帮帮我吧,我真的不能跟着蒋家人一起死,我得走得远远的,我才二十五岁,我还有大半生的日子要过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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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听着她的话,想着她说的那些事,很快就把这整桩事情串联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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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想起师离渊的分析,他说卷宗上写着的那些人的身份,几乎都是善于传播谣言的一部分人。不管是茶馆说书的,还是乞丐,又或是妇人,这些都是人们想要散播某些消息时的首要人选。她当时想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谣言,竟能造成秀山县如今这种局面。眼下这小妾一说,倒是可以理解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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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孩子,父亲,母亲,这的确是血海深仇,蒋家倾一县之力把那一家子都给祸害死了,其中还包括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那么活着的人但凡有心,都不会忘记这个仇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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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想,如果这小妾说得都是真的,那么死去的那些人,就没有一个是无辜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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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巴结权贵,为了几两好处银子,甚至为了几颗糖果,昧着良心说瞎话导致他人死亡,这样的人或许在律法上罪不致死,但是对于当事人来讲,就是罪有应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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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面前这小妾,手里悄悄捏碎了一把花。要知一个人说没说谎对她来说很容易,虽然在这场雨的压制下,术法大多数都不好用,但简单探探人心还是行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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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没有说谎,当年的确发生过那样的事情。虽然对于那个杀人恶魔就是当年那人,这小妾也是猜测,但是夜温言想,她猜的应该不离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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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还有一个问题:“你既知蒋杭是这样的人,为何还要嫁到蒋家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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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妾一脸苦色,“哪是我愿意嫁进来的,我是被蒋杭抢进来的。五年前我父亲生病死了,家里就剩我一个人。我也是要谋生的,所以就继承父业,继续给人看病推拿。蒋杭他相中了我推拿的手艺,又觉得我人长得也算漂亮,就把我抢了回来,一定要我做他的小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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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初不愿意,他就打我,甚至威胁我说若再不愿意就让家中仆人轮流上我的榻。我被吓住了,只好答应做他的妾。这么多年了,原本我已经认命,反正他也不怎么宠我,再加上大夫人善妒,以至于他一年到头也不上我这屋来一回。我都嫁到蒋府五年了,连个孩子都没怀过。我合计就这么的也挺好,咱谁也别搭理谁,你哪疼我给你按按就好,平时你给我口饭吃,别饿着我就行。我甚至都不指望有太多人侍候,更不指望穿金戴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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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成想那人回来报十年前的仇了,我绝不能在蒋家等死。我于那小妇人其实算是有恩的,我要是跟着蒋家人一起被她男人杀了,那也太窝囊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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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絮絮叨叨讲了很多事,后来多半是与案子无关的,夜温言就不愿意听了。她告诉那小妾:“你且在屋里待着,稍后我让我的护卫来帮你抬箱子。你就跟着他们一起走,没人赶拦你。出了蒋府之后,他们会把你送出秀山县,剩下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敢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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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那小妾用力点头,“只要出了秀山县,剩下的我自己来。但你得借我马车,或者带我到县里买一辆,没有马车我走不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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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点头,“好,且等着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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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行离开,那小妾和丫鬟看着她越走越远,丫鬟就问:“姨娘,稳妥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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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摇头,“不知道,但除了相信她,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这只大箱子没人帮忙肯定是弄不走的,就算有人帮忙,我们也出不去蒋府。那位姑娘说是老夫人的远房亲戚,想来在这府里应该有几分颜面。总之不是死就是活,拼一回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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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个时辰之后,计夺和云萧二人将小妾送出蒋府。放他们出去的是老夫人汤氏,小妾其实一点都想不通为何老夫人会同意让她走,甚至还给了她一辆马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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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论如何,只要能离开蒋家,她就成功了第一步。剩下的就是逃出秀山县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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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相信老天有眼,也相信那个回来报仇的男人不会乱杀无辜。离开蒋家,噩梦就结束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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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门再次关闭,小妾带着丫鬟和那只大箱子,坐着蒋府的马车走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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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氏远远看着,心里慌得不行。她问夜温言:“你说得都是真的?真是十年前的那桩案子,那人回来报仇了?可是事情都过了那么久,他要报仇为何不早点回来报,要等十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只是一个说法而已,事实上谁有仇都是早早就报的,十年之后仇恨都淡了呀!四姑娘,会不会是那女人骗你的?她只是想拐走我们家的钱财,离开秀山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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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瞥了她一眼,“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那么容易上当受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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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汤氏不解,“我,我上什么当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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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等夜温言说话,这时,蒋府的一个下人匆匆跑过来,到了老夫人跟前道:“老夫人,小少爷去了那人住的地方,闹了些不愉快,这会儿,都已经骂起来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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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氏急得直跺脚,“怎么能让小少爷到那地方去?连个孩子都看不住,蒋家养你们有何用?”说完,转身就要往后院儿走,好在还记得有个夜温言在身边,于是匆匆地道,“你先回屋去,我去蒋秀那里看看,我那小孙子可不能叫她给欺负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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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一琢磨就明白了这个人物关系,下人口中说的“那人”,指的就是夜家老太太蒋秀。小少爷呢,指的应该是蒋杭的孩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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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你一起去看看。”夜温言说着话就跟着汤氏去了,汤氏走在前面掩不住的心慌。十年前蒋杭犯下的那桩事再次被提起来,这让她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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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家大势已去,难不成连命都要保不住了吗?那她巴结着夜温言,替夜温言做事想要保自己和蒋杭的命还有什么用?就算夜温言不杀他们,外头那个回来复仇的人,不也一样要杀他们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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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今日的雨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这阵子又不下了,就是天一直阴着,气压低得让人难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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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跟着汤氏又去了蒋秀住的那个院子,还不等进院儿呢就听见一个少年的声音扬了起来:“你就是个被夫家休回来的老货,凭什么吃我们家的饭?既然吃了,就得受着我们家人的挤兑。还想要饭吃,还想听好话,世上哪那么多好事都让你摊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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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少年越骂越上瘾,“打从你来了我们家就一日都没消停过,外头恶魔杀人,家里你整日闹腾,你俩到底是不是一伙的?为何你来了秀山,那恶魔就也来了秀山?你给我出来,别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今日不回答我的话,小爷我就把你给打死!反正祖父是不会怪我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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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力气也大,竟真把蒋秀给拽到了院子里,夜温言听到熟悉的声音又传了来——“小宇,你怎么如此混蛋?我是你的长辈,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给过你不少好东西,你该跟我叫一声姑奶奶。你才多大,竟不知尊敬长辈,你父亲母亲是怎么教导你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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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就要动手打,那少年一见她扬了手,哇地一声就哭嚎起来——“杀人了!救命啊!要杀人了!这个老货谋害本少爷,快快来人把她给我打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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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叫喊,立即有两名小厮冲上前去,一边一个把蒋秀给按住,就连汤氏都冲进去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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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敢打我孙子?看我不拍死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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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氏下手也是狠,照着蒋秀的脑袋砰砰地拍,几下就把蒋秀给拍懵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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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蒋秀趴在地上装死,就想继续打,边上小厮拦了一下说:“老夫人,别打了,万一打死了可不好办。眼下外面天天杀人,咱们多留一个活口,自家人就多一份活着的希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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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氏冷静下来,没错,多一个活口就多一份希望。蒋家不缺落魄的蒋秀,缺的是抵人头的活人。所以她不能打死蒋秀,何况蒋秀若真死在她手里,她跟老头子也没法交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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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不打了,蒋秀稍微缓过来点,呜呜地哭了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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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蒋宇那孩子见她哭,嫌弃地踹了两脚,然后扑到了汤氏怀里,“祖母您怎么才来,孙儿都快被这老货给欺负死了。祖母是不是不喜欢宇儿了,还是祖父向着这个老货不让您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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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氏心疼的不行不行的,赶紧把孙子搂在怀里安慰:“宇儿乖,祖母怎么会不要宇儿,你祖父也是最疼宇儿的。只是我们不知道你在这里,这要不是赶巧了,怕是我的宇儿真要被这老货给欺负了。”说完又冲着蒋秀“呸”了一下,“夫家待不下去,就回娘家来逞威风,你有这个本事怎么不在夜家熬着呢?怎么就让人给赶出来了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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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秀还在呜呜哭,也不辩解,毕竟无从辩解。蒋家人的嘴脸她这些日子早就看明白了,有奶就是娘,她能给蒋家银子的时候、她做夜家老夫人的时候,弟弟和弟媳能把她给捧上天,就是蒋杭和蒋宇也对她毕恭毕敬的。那时候的她是蒋家最最重要的人,是蒋家的支柱,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的她是蒋家的麻烦,是蒋家的累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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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这时也进了院儿,老太太还抬起头往她这看了一眼,问了句:“你是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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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小厮抢着答了:“人家是老夫人的亲戚,轮得着你过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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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秀一愣,看向汤氏,“你的亲戚?你们汤家那几门亲我哪个不认识,她是谁家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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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氏哼了一声,“蒋家的小辈你都没认全,还想到我们汤家认人去?她是谁家的也跟你没关系,蒋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来做蒋家的主?还以为是从前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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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氏指着蒋秀的鼻子又骂了一气,很快就把蒋府的管家给骂来了。那管家一进院儿,第一眼看向已经改趴为坐在地上的蒋秀,第二眼就朝着夜温言看过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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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也没回避他的目光,大大方方迎过去,还跟他打了个招呼:“哦,管家怎么又跑内院儿来了?蒋家可真有意思,一个老头子有事没事往内院儿跑,你把老太太看得挺紧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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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眼睛眯了眯,那种“眼前这姑娘是夜家人”的感觉又窜了上来。可老爷蒋硕亲自辨认过,说她不是夜家的孩子,这就让他有些糊涂。<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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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理会夜温言,先跟汤氏请了安,然后就对坐在地上的蒋秀说:“你怎么又闹起来了?好话坏话都跟你说尽了,现在可不比从前,你是被夜家休回来的,蒋家肯收留你已经是老爷和老夫人仁慈,你不能把仁慈当义务,没完没了地折腾。快快起来跟老夫人道歉,要是老夫人不原谅你,我们现在就把你扔出府去自生自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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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蒋秀哭得更凶了,夜温言笑了一下,又开口道:“管家也不好这样说话,这位老夫人看上去也挺可怜的,你多安慰安慰她,说不定她别人的话不听,单单就听你的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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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什么意思?”管家瞪向夜温言,“她为何要听我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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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想听,那就听呗,就像蒋老夫人也听蒋家老太爷的话一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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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氏一愣,心说那怎么能一样,她跟蒋硕是夫妻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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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秀也急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同他没有任何关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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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连蒋宇那孩子都下意识地问道:“为何要强调同他的关系?我们都知道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啊!你这老货慌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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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跟着问:“对啊,你慌什么?是心里有鬼所以害怕?”说完又看向管家,“既然管家已经到了,那就好好安慰安慰她吧!在自己娘家被个小辈给骂了,还被弟媳给打了,是挺委屈的。快去吧,把人扶到屋里去,我们替你把门关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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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也慌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我是蒋府的管家,府里有事我自然是要过来看看,但要说安慰,也轮不着我来安慰。既然老夫人在,老奴就退下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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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看了汤氏一眼,汤氏心领神会,立即道:“且慢!老身可没工夫在这儿安慰她,你是管家,这种事情自然是你来做。”说完又跟边上的小厮道,“你们陪小少爷回房去,近日秀山县乱得很,就算是白天也尽量在屋里待着吧,少出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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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宇被下人带走了,汤氏也跟着夜温言一起走了。管家则被留了下来,看着还坐在地上哭的蒋秀,心里头突然也起了莫名的烦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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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瞅了一眼,见院子里没人,院子外头的人也都走远了,这才上前几步,压低了声音道:“你要还想活着,就不要再闹腾。如今人在屋檐下,这个头你不想低也得低。你不想死,我也不想死,所以咱们最好都相安无事,平平安安把剩下的寿命活完就得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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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秀委屈得不行,她跟管家说:“平显,不是我闹腾,我好好在屋里坐着呢,蒋宇那孩子突然就闯进来对我又打又骂,说的话十分难听。我这么大岁数了,被一个小孩子指着鼻子骂,你叫我如何忍?我从前也是夜家的老夫人啊,何时受过这等委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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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说了那是从前,从前你是夜家的老夫人,自然没有人敢欺负你,可问题你现在不是不做老夫人了吗?蒋秀啊,忍忍吧,咱们都老了,你离不开蒋家,我也离不开蒋家,咱们除了维持现在这样,还能怎么办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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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秀看着面前这个人,越看越生气,“你只知道叫我忍,当初你自己怎么不忍呢?你要是忍住不去找我,我们的关系能被夜振威发现吗?你要是忍住不碰我,我能怀上孩子吗?范平显,但凡你有点儿出息,但凡你当初敢登门提亲,我也不会嫁进夜府,给夜振威那个王八蛋生孩子!你知道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生孩子是什么滋味吗?与他同床共枕的每一天我都觉得恶心,我看到那个有他骨血的孩子,我就想掐死!都是你不争气,是你比不过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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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被她骂得脑瓜子也嗡嗡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但他还算有理智,知道不能在院子里跟她掰扯,于是手一伸,拎着蒋秀的后脖领子就把人给拎进屋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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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之后往地上一扔,门一关,这才又指着蒋秀道:“还有脸提当初?是谁跟我说的不让我上门提亲,是谁说的我比不过夜家,就算提了亲蒋家也不会答应,平白的丢了脸面?又是谁一门心思要去攀附夜家,巴不得我躲得远远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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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秀,这些事你是不是都忘了?那我就提醒提醒你,当初是你水性杨花,一边想要嫁到夜家去光耀门楣,一边又放不下我玉面书生的模样。人还没从秀山县嫁出去呢,就大半夜的往我怀里扑。那时候我已经很克制了,我知道在你成婚之前不能动你,所以你才能安全出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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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你又给我寄书信,约我到京城见面。蒋秀啊蒋秀,我现在想想都觉得你胆子太大了。你那时都给夜家生一个儿子了,怎么还敢惦记着我?对,那次我没忍着,动了你,让你怀了孕。但是蒋秀,你怎么就能证明那个孩子是我的?你同我只有一次,同夜振威却是发妻,怀了孩子就往我身上赖,你有证据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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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问,蒋秀只觉得五雷轰顶,差点儿没气晕过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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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站在外面偷听的汤氏,此时也是一脸的震惊,差点儿没掉了下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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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关于当年蒋秀跟书生的事,汤秀其实心里是有数的,就包括那书生后来去了临安城又见蒋秀一面,她多少也知道一些。但是她真没想到,蒋秀居然大胆到生下那书生的孩子,而且还在一品将军府养着。虽说上次去临安城时,夜温言字里行间也透露过一些关于这些事情的话,但谁敢想那么多呢?就算猜到端倪,谁又敢相信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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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书生就没了消息,一连数年,谁也不知道人去了哪里。她还以为书生跑了,却没想到,那人非但没跑,居然还藏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在蒋家做了那么多年的管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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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勾勾手指,示意她别再听了,跟着自己离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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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氏有些不舍,她还想再听听,这些事对于她来说无疑是爆炸性的,她特别想知道蒋秀跟管家今后会有何打算。那管家眼下质疑孩子是不是自己的,蒋秀该怎么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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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夜温言让她走,她又不敢不走,只好不甘地离开,都走出院子还回头往里看了好几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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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见状笑笑,同她说:“我们家老夫人回来之后,舅奶奶就没好好问问她为何被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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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氏说:“怎么没问呢,可是她不说啊!只说是四姑娘你太跋扈,又搭上帝尊这层关系,所以在家里都是你说了算,你说把她休了,就得把她休了。我们原本以为也是这样的,毕竟你舅爷爷上次去临安城,跟你也闹得挺不愉快。他也觉得是你跋扈,容不下蒋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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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一直都觉得这里头肯定有事儿,因为蒋秀一直都不肯拿出休书,要不是送她回来的人说她是被休的,她肯定得把这事儿给瞒下来,只说自己是回来探亲,小住些日子的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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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品将军府的老夫人,那么高的身份,那能是说休掉就休掉的吗?四姑娘你纵是未来帝后,但是我看得出你是个孝顺的孩子,我们两家是亲戚,我们都知道你祖父在世时,有多看重你。所以你不可能无缘无故就休掉你祖父的发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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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氏的分析有道理,夜温言听了之后便笑笑说:“只是你们谁都没想到,休了她竟是这样的原因吧?还有,休书不是我写的,人也不是我主张休掉的,一切都是我们夜氏一族族长的决定,我在其中并没有起到太关键的作用,只是把事实摆出来而已。”<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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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氏点点头,“你们做得对,这种事情不管出在谁家,都得是这样的结局。甚至夜家还是太仁慈了,要是换了我们蒋家……哼,非得把这样的当场打死不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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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这话,突然意识到夜温言没有那么仁慈,之所以还留着蒋秀的命,应该有原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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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想想,很快就想明白了,“四姑娘也是到这之后才发现管家不对劲的吧?你留着蒋秀,还让她回来,目的就是引出当年的书生,我猜得没错吧?可是那管家蒋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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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氏越想越不能理解,“四姑娘你当真没有找错人?他跟当年那个书生一点都不像啊!那人在我们府上几十年了,我是见过当年那个书生的,倘若他人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不可能认不出。管家范显跟那个书生长得完全两样,难不成蒋秀她不只找了一个书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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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摇头,“应该只有那一个书生,而现在的蒋府管家就是当年那个书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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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啊!”汤氏还是不敢相信,“当年那书生很瘦,长得白白净净的,我们府上的管家却又黑又胖,还有大胡子,看起来也没有书生那么高。他到我们府上也有几十年了,来的时候也是个年轻人,是你舅爷爷……等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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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氏似乎想到了什么,“你这么一说我又想起一件事情来。管家是你舅爷爷请回来的,可当时府里还有一位管家呢,那位管家也在蒋府做了二十几年了,是蒋府的老人,从未犯过大错。你舅爷爷无缘无故,说不用就不用人家了,直接给了银子把人赶走,用了现在这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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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管家走的时候还掉了眼泪,跪在院子里给主子们磕头,连给的银子都没要就走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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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管家上任最初,什么都做不好,犯了很多错,但你舅爷爷还是坚持用他。当初我就想不明白这是为何,但你若说他其实就是当年跟蒋秀和奸的那个书生,那我倒是能理解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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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氏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下,“怪不得这几十年下来,夜家要什么给什么,蒋秀对娘家的照顾完全超出了夜家对蒋家应有的供养,什么救命之恩,多大的恩情也没看到有这么还的。蒋家能有今日,完全都是夜家的功劳,这座府里的一砖一瓦都是用夜家的银子盖的。而之所以蒋家要什么夜家就给什么,是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夜家给的,是蒋秀给的,蒋秀几乎掏空了夜家来养蒋家,就是因为她的弟弟蒋硕把那个书生牢牢握在手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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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笑了,“舅奶奶终于想明白了。至于为何管家跟当年的书生长得不像,其实很好理解。长得白的人可以去晒黑,瘦的人可以吃胖,胡子可以蓄起来,腰身也可以刻意地弓起来。更何况还有江湖中的易容之术!总之,只要他有意改变,谁也不会想到他就生活在蒋家人的眼皮子底下。这叫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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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氏深吸了一口气,今日这两桩事情,真是一个比一个让她闹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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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来,蒋秀这事儿她除了惊讶之外,倒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事儿她是不知情的一方,就算夜温言算账也算不到她头上。至于她男人蒋硕,呵呵,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她一直都懂,就像她当初跟夜温言做交易时也只是说,请夜温言保她和她儿子蒋杭还有孙子蒋宇的命,至于男人蒋硕和蒋杭的妻妾等人,那些都是无所谓的,死活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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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事情有了变化了,不是夜温言想要蒋杭的命,是蒋杭十年前作的那个死,被人家找上门来了。如果一切都如夜温言和那个小妾所说,那蒋杭的项上人头可是说没就没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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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一想到这儿,汤氏都要哭了,“那管家就在府里,四姑娘你随时都可以抓人,想把他怎么杀就把他怎么杀,我们绝对不会有一个不字的。但是求求四姑娘,能不能保蒋杭一命?外头那件事情如果是真的,蒋杭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人杀死啊!四姑娘,我求求你了,我就这一个儿子,他可不能死啊!十年前的事是我们错了,对方想要什么赔偿都可以,多少银子我们都出,只要他能放过蒋家就好。四姑娘你给想想办法,给说说情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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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斜了她一眼,“我怎么说情?那人我又不认得,我的人找了他一夜都没找到,你让我跟谁说情去?舅奶奶,早知今日,当初你们想什么来着?如此天怒人怨之事你们也做得出来,那就该想到早晚有一天会得到报应。这世间因果循环,哪一个环节都不带差的,不是今儿还就是明儿还,还有可能十年以后再还。你说你躲得了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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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不了躲不了。”汤氏哆哆嗦嗦地认错,“当初我们也是瞎了心,干了那昧良心的事,逼死了那一家人。事后我们也后悔过,还把蒋杭给打了一顿,让他跪了三天的祠堂。但是错已经犯了,真的没有别的办法。那小妇人连脸面都不要了,不依不饶地上告,非得让蒋杭去蹲大狱,甚至还想让蒋杭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偿命。我们也是没了办法,只能出那个下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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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这事儿你一定帮帮我们,怎么补偿都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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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冷哼一声,没再搭理汤氏。蒋家一家子人三观都不正,灭门之事过了十年,还要用钱去补偿。人家一家子都要死绝了,给再多钱又有何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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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那个活下来的人既然有本事回来报仇,还能有本事躲过计奴和云萧的耳目,就说明是个高手。你见过哪个高手是缺钱的?蒋家的钱,但凡人家想拿,半夜翻个墙就能把蒋家给搬空了!不要钱的人,那要的就是命,蒋家活该给人家偿命,她凭什么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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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夜温言一直不说话,汤氏的心愈发的凉。直到夜温言走回自己住的院子,她下意识地还要往里跟,很快就被计蓉给拦下了:“蒋老夫人请回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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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氏无奈只好站住,又喊了夜温言两声,见对方依然没有回应,只得走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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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昭莲最先迎上来,红通通的一团到了她面前,就算是阴天,看着也能让人心情舒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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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言,怎么样?人送走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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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点点头,“让计夺和云萧送那小妾出府出县,秀山县杀人的事基本也有了眉目。现在还差一步,就是到县衙查档,再次验证一下当年的事情。如果一切属实,那秀山县衙门也得把责任承担起来。”她说完,扭头问封昭莲,“你觉得这桩事情谁对谁错?”<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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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封昭莲想都没想便说:“当然报仇一方是对的,这事儿要是搁在我身上,只怕我比他杀得还要凶。目前来看,那人也并没有滥杀无辜,他杀的都是当初见钱眼开助纣为虐之人,都是害他家破人亡的凶手,所以我觉得他做得是对的。男子汉大丈夫,如果连报血海深仇的胆量都没有,那他的家人可真是白死了。”
夜温言点点头,再看迎过来的师离渊,“你怎么看?”
师离渊耸肩,“怎么看?用眼睛看!归月郡主说得没错,有仇就得报仇。”
封昭莲很高兴,“你终于认同我一回,也是不容易啊!我得考虑一下是不是把这件事写到家谱上,被北齐帝尊认同,这可是一桩值得后辈炫耀的大事。”
师离渊懒得再搭理她,只问夜温言:“准备何时去县衙?”
夜温言想了想,说:“现在就去吧!早点把这桩事情解决,还秀山县一个清静。这座县城里并不是所有人都参与了十年前那起冤案,所以没必要让所有人都跟着一起提心吊胆地煎熬。那个回来报仇之人隐忍十年,想必心态也不会太好,他杀自己的仇人我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也没有圣母到连人家报仇都去阻拦。
但凡事都有个万一,万一他杀红了眼,到最后收不住手,那就要连累许多无辜百姓跟着送命,那便是他的罪了。除此之外,还有那能令人昏迷的呼噜声,也得查查。”
师离渊二话不说,拉了她的手就往外走。封昭莲在后头喊了一声:“干什么去?”
前面二人谁也没回答,倒是计蓉答了她一句:“自然是去县衙了。”
“就不能带我一个吗?”封昭莲有点儿郁闷,“阿言你果然变了,有了男人就忘了闺蜜。”
计蓉琢磨了一会儿,说道:“似乎是先有的男人,郡主才是后来的那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是吗?”封昭莲想了一会儿,“估且算是吧!但这会儿都到晚膳时辰了,他们两个就算要去县衙也不必非得赶在这个时候,打扰人家县令吃饭也不太好啊!再说,这天上都是乌云,本来黑得就早,出门也太不安全了。要不我追上看看吧,保护他俩。”
计蓉送给她老大一个白眼,说了句:“帝尊帝后用你保护?”然后就不再理她了。
封昭莲想了想,便也觉得那二人确实不用她保护,她要是非得追出去,追上了还好说,万一追不上,她自己都容易有去无回啊!这么一想就放弃了,老老实实坐在屋里等饭。
且说携手出府的二人,赶巧这会儿没下雨,便也没人提出带伞的话。二人走得也不急,像是在秀山县的街头散步,倒是看到了一些上午出府时没被注意到的景致。
这一日做了许多事情,也发现了许多事情,到了这会儿天都快黑了。夜温言跟师离渊说:“你选在这个时辰拉着我出府,就不怕遇着那杀人恶魔?如今你我二人灵力都被压制住了,管用的术法使不出来几个,万一真跟那个恶魔对上,你能保证一定打得过对方?”
师离渊看了她一眼,皱皱眉说:“阿言,你是不是太长他人志气了?他又不是个妖怪,怎么就打不过?再说,灵力只是暂时被压制,压制的也只是一部分,就算使不出大挪移,也使不出太大杀伤力的术法,但对付区区凡人,随手使个什么火球术就够了,哪来的危险。”
夜温言摇摇头:“也不见得。师离渊,你不觉得那呼噜声不对劲吗?能惑住咱们身边所有的高手,那得是什么人?你真的相信那是凡人?”
师离渊伸手去抚她的头,“阿言,你太紧张了。我说过,这世上除了你我之外,再没有修灵者。所有的修灵者都在四百年前那一场大劫中,失去了吸收天地灵气的本事,慢慢的熬到六十寿终,一命呜呼了。所以你不必担心还有修灵者的存在,何况就算是还存在,如今也跟咱们一样,被这场雨压制住了术法的施展,不成气候了。”
夜温言还是觉得不对劲,可能就是女人的直觉在作祟吧!她总觉得这事儿跟凡人无关。
师离渊见她始终在惦记,只好笑了笑,安慰她说:“有我在,你在担心什么呢?”他伸出手,红光一挥,一个术法形成的罩子将他二人罩了起来。
夜温言一愣,“这是法盾?师离渊,你竟还能使出法盾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然。”他说,“若是本尊真被这场雨压制得一丁点本事都没有了,那这几百年可真是白活了。阿言,莫怕。”他挥手散了法盾,再同她说,“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我都可以护你周全,也可以护你想护之人周全。至于你所担心的事,不如这样,待我们从县衙出来,就在秀山县城里转上一夜,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把那人给找出来,如何?”
“甚好。”夜温言笑了起来,伸手抱住他的胳膊,“有我们家小师在,当真是什么都不用怕的。说好了今晚一起夜巡,你可不要反悔。”
师离渊当然不反悔,他只是在想一件事情。呼噜声,能使人迷惑,并产生一瞬间的失神。
越想越觉得这一招儿有些熟悉,似乎从前曾与这种手段打过交道,但究竟是怎么打的交道、这种手段又是何人使出来的,他却完全想不起来了。
四百多年了,凡人区区几日就能忘记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几年就可以忘记大部分不深刻的记忆。就算是血海深仇,也不过一辈人、一甲子就该过去了,何况是过了几百年的事。
纵然他是修灵者,也不可能把几百年的事情全都记住。何况他一向独来独往惯了,即使修灵者都还在的时期,他也甚少与人往来,称得上故交的都没几个,谁值得他记呢?
秀山县衙上次是师离渊自己进去的,这次有夜温言同行,二人依然没有表露身份,而是使了隐身术穿墙而入。也没有再去寻找卷宗,而是直奔了县衙大堂。因为进门时听到有官差说:“县令大人今日不知是怎么了,居然没有在屋里躺着,反倒去大堂上坐着了。”
他二人一路去往大堂,不下雨的日子就是好,连隐身术的时效都没有受影响。只是县衙院里地上积水,也没有人收拾,走起路来很不方便。
师离渊一向见不得他们家小阿言受苦,等到二人进了院,赶紧使了个术法把她被积水打湿的裙角给烘了烘。夜温言觉得舒服极了,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他便觉得这术法用得真值。
秀山县县令是个小老头儿,看起来得有五十了,长得又短又圆,像个冬瓜。这会儿人正坐在大堂主位上,面前桌案摆了一堆册子,他随手翻起一本,看了几眼就扔了。再抓了另一本,看了几眼又扔了,然后就窝在椅子里唉声叹气,人也往椅子里滑,很快就缩成一个球。
夜温言用传音跟师离渊说话:“你说这人都这岁数了,怎的还只是一个县令?他就没有上进心吗?不想往上再爬一爬?秀山离临安也不近,但凡他有点想法,肯定能做京官儿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师离渊想了想,说:“兴许志向就不在临安。”
“也是。”夜温言也道,“秀山县有个蒋家供养着他,他在这里只要把蒋家人给侍候好了,就能当大爷。可一旦去了临安城,那就是落到大海里的一粒沙,不但容易找不着,还容易被海水给化了。不过蒋家也算长情,居然保着个县令一直到这个岁数,这几乎就是跟着蒋家一起成长起来的一任地方官。只可惜,没长好,长歪了。”
师离渊笑她:“可惜了我们家阿言是个女孩子,你若是个男孩,怕是这天下你都担得。”
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对,于是立即改口:“即使是个女孩,这天下你依然担得。”
夜温言失笑,“我担这天下干什么?还嫌自己事情少么?有那工夫干点儿什么不好,破天下有什么好担的。我这就是没办法,赶上了,要不然我才懒得理会蒋家这些糟烂事。不过既然理了,就得把这个事儿给理明白,外头助纣为虐的人都死了这么多,蒋杭总不能一直活着吧?虽然我曾答应过汤氏保她和她儿孙的性命,但那是夜家跟蒋家的事我能保她,眼下换成了蒋家跟别人家的事,那我可保不了了。非但保不了,我还得催促着那人快些动手,别磨蹭,我可不想一直在秀山县住下去,不喜欢这地方。”
二人正说着,就听大堂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哭声,一下一下的,十分伤心。
他们顺声望去,发现哭声是从椅子里传来的,竟是那窝在椅子里的矮冬瓜在哭。
那矮冬瓜一边哭还一边拍桌子,十分懊恼地道:“真是作孽啊!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到底还要杀多少人才肯收手?都十年了,什么仇什么怨十年还化解不了?非要把所有人都杀了他才甘心吗?不过就是死了几个人而已,老婆没了可以再娶,孩子没了可以再生,至于爹娘,都那个岁数了,活还能活几年?一身的病还要钱治,死了不是正好解脱了吗?
你们说他报个屁的仇,人蒋家跟他有什么仇啊?要依着本县令说,蒋家对他非但没仇,反而还有恩,他应该感谢蒋家,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恩将仇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都惊呆了,这特么什么三观?受害者有罪论?
合着人家全家都被杀了,在这县令眼里还成了好事?
蒋家侵占民妇,害死未出世的胎儿,气死两位老人家,倒成了为民除害的大善人?
这什么狗屁思想?这什么狗屁县令?这种人究竟怎么当上的父母官?是他半途变坏了,被蒋家给侵蚀了,还是本质就是如此,先帝当初选人没选明白?
眼见身边小姑娘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师离渊就安慰她说:“世间这样的事多着去了,哪朝哪代都有,没有什么可震惊的。不信你细想想,在你们那个时代,是不是也有这种事?”
夜温言顺着他的话一想,还真是。罢了,看来这便是人性,她骂过气过,也无法凭一己之力改变什么。师离渊说得对,她就是个小姑娘,小姑娘在这个时代是做不成什么大事的。
“你们说说,该怎么办?”县令又说话了,是问身边的师爷,“你别总在那站着,也给本县出出主意,当初这桩案子你也有份参与,蒋家给的银子你也没少拿,现在东窗事发了,你可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说说吧,且不管蒋家,只说咱们如何能保命。哼!再这么杀下去,不出两日就该杀上县衙了,咱们的脑袋也保不了几天了。”
那师爷叹了一声,一脸的无奈,“大人,在下也实在是没了主意。按说这种事只有两种解决办法,一是跪地磕头求饶,承认当年犯了错,乞求对方能原谅咱们。二是使银子,用大把的银子砸到他放弃报仇,拿着钱远走高飞。可这两个法子都得当面做,但那人他一直都不露面,咱们想同他好好谈谈都没得机会啊!”
县令拍拍额头,又哭了起来,师爷看着他哭,看了一会儿自己也往脸上抹了一把。
“虽然上没有老了,但下还有小啊,我也不想丢下妻子儿女就这么死了,但这事儿咱们防不胜防,那人已经到县衙里杀过几个当年办案的官差了,大人说得对,早晚得轮到咱们。蒋家真是害死咱们了,他们家儿子闯的祸,责任却都要咱们来背,蒋家这种时候应该有表示。”
“蒋家?”县令听了师爷的话,随即点点头,“对,蒋家应该有表示,最起码他们得拿银子出来补偿我们。明日,明日天亮你亲自往蒋府走一趟,把这事儿跟蒋家提提。娘的,老子就是死了,也得把万贯家财给儿女留下。”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于是再问师爷——“你说,如果我们重新升堂,把当年的案子给翻了,那人会不会饶了咱们?”
师爷听得一愣,“大人的意思是,给那户人家翻案?那可是要得罪蒋家的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得罪蒋家怎么了?”矮冬瓜终于坐直了,“别以为他们不说外人就不知道,蒋家之所以得势,靠的是他们家嫁出去的女儿做了一品将军府的老夫人。可现在那位老夫人回来了,蒋家对外说是回来探亲,可咱们衙门也不是吃素的,早就偷偷查过。你猜怎么着?根本就不是探亲,而是被夜家给休了!据说是苛待夜家的四小姐,结果那位四小姐如今成了未来帝后,回手一个报复,直接把她给休回娘家了。所以蒋家现在没靠山,非但没靠山,他们还有仇人。”
县令越说越来劲儿,“帝后娘娘把老太太给休回来,那就意味着彻底跟蒋家撕破脸了。帝后娘娘都烦蒋家,那咱们还顾及什么啊?重新开堂审案,给当年那户人家平反,不但能救我们自己的命,甚至还能在帝后娘娘跟前卖个好,何乐而不为呢?”
师爷听后也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且他还觉得他们家县令大人这几十年来,脑子从来就没这么清楚过。当县令的终于肯自己动脑筋分析问题了,这么一想也算是件好事。
于是师爷点点头说:“那明日我就不去蒋家要银子了,咱们直接升堂翻案,早一日翻案早一日卖那人的人情,保命要紧。”
县令点点头,“好,就这么办了。”
这事儿定完,县令心情明显好了,也不哭了,甚至还哼着小曲儿走出了大堂。
谁成想,才迈过大堂门槛,曲子还在口中哼着,突然一下就断了头。
血直喷而出,洒了一地。
所有人都惊得大叫,那师爷当时就停了脚,扑通一声坐到地上,再也不敢出门。
县令的头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滚到门槛边上,死不瞑目的眼正好对着师爷。
师爷一下就明白了,当时就冲着外面磕头,同时大声道:“别杀我,别杀我,这都是误会。我是秀山县的师爷,刚刚还在跟县令大人商议重审十年前的那桩案子。十年前刘家的确是被冤枉的,是蒋家买通了太多人到县衙来做伪证,所以才造成了那桩冤案。我与县令大人商议明日就开堂重审,为刘家翻案,所以你杀早了呀!不过没关系,县令大人死了还有我呢,我也可以升堂,我也可以为你们家翻案。求求你别杀我,你要是杀了我,刘家的案子就翻不了了!”他说到这,又砰砰地磕起头,一下一下磕得实在,额头都撞出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也不知道磕到第几下的时候,磕头的动作停住了,人还保持在弯腰的姿态,头颅却跟那县令一样,直接从脖子上掉了下来。还掉出了门槛,跟县令的头并排搁在一处。
衙们的官差一个个吓得抱头鼠窜,一会儿就都跑没了影子。隐在暗处的人也没追,反倒是现身出来,就站在那两颗头颅旁边看着。看了一会儿才道:“翻案有什么用?人都死光了,我还会在意你们翻不翻案吗?我已经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当年的事了,也无所谓你们怎么判,杀人偿命,你们把命偿了比什么都强。十年了,现在才想翻案,太晚了。”
那人说完这些话,上前一步抓起地上的头颅和两具尸体,转身离开,身法奇快,一晃眼的工夫就没了影。这一系列操作还把夜温言给看得一愣一愣的,当时就跟师离渊说:“还真是位武林高手,可有这样的身手,十年前怎么不直接把仇报了呢?”
师离渊说:“那就说明这功夫是在这十年间练就的,十年前的他,根本报不起仇。”
“不能啊!”夜温言摇摇头,拉了师离渊在后面追踪那人。
虽然这样快的身法世间罕见,但她是玄脉家主,她自己就有这样的身法,所以也不稀奇。
何况这辈子住在临安城,无论是权青画还是她二哥夜飞舟,身法都要比这人还快上许多。或许这人在秀山县可以制造出这样的影响,但若事情发生在临安城,怕是很快就会被查出来。
“武功这种东西都是童子功,特别是内力,非得从小练起方才能窥得上乘武学。我瞧他这轻功还有他杀县令与师爷的手段,绝非平常人,再看他的年纪也有三十五六了,怎么可能短短十年就练出一身好功夫来?这不合常理啊!”
师离渊顺着她的思路分析一下,也觉得有道理。“那你的意思是”
“有可能经历了什么奇遇吧!除了奇遇,我解释不了他这一身功夫的来源。”
两人说着话,眼见前面的人拐了个弯儿,然后翻墙进了一处小宅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二人立即跟上,直接穿墙而过,很快就同那人一起站在了小宅的院子里。
然后就听到师离渊发出“咦”地一声,目光直接往院子的一个角落投了过去。
夜温言也跟着去看,那个姓刘的男人更是直接走了过去,然后在那个角落蹲了下来,指指刚扔在地上的尸体说:“我杀了县令和师爷,接下来就该轮到蒋家人了。我本没想直接回来的,尸体可以天快亮时再去捡,今晚的目标是杀了当年给蒋杭出主意、陷害我全家的蒋硕,你为何突然叫我回来?”
随着他问话,很快就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来——“你被人盯上了,我是在救你的命。”
“被人盯上了?怎么可能?”那人明显非常吃惊,“你不是说过,以你的手段,不可能有凡人会发现我吗?而且就算我遇到危险,只要没离开秀山县,你就可以保我平安啊!”
苍老的声音说:“从前确实是那样的,但那是从前,我也没想到那二位居然来了。”
“谁?谁来了?”那人有些急,“你把话说清楚一些,那二位指的是谁?”
苍老的声音没回答他,只是很郁闷地叫唤了一声,然后才又道:“我也没作恶,我帮的也不是坏人,他也没有滥杀无辜,你说你犯得着大老远的从临安追到秀山县吗?还带着个媳妇儿,你们两口子可真行,要不是有点儿自知之明,我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是天上化了人型的神龟,这才值得被你们俩亲自追杀呢!”
刘姓男子一脸警惕地站起身,往边上挪了一下,夜温言这才看到角落里为何物,那竟是一只奇大无比的老龟,跟蹲下来的刘姓男子一样的高度,蹲在那地方就跟一口大缸似的。
这是灵兽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其实早就看到那东西了,只不过她以为那是院子里的摆件儿,没想到是个活物。
直到那老龟发出人声来,她才意识到自己看走了眼。那何止是个活物,还是个成了精的活物。龟能说人话,这修行得有上千年,甚至得上三千年。
只是如今这世上还有灵兽存在吗?四百年前天地灵气消失,灵兽也应该都死了呀!
她向师离渊看去,发现师离渊表情有些怪异,有点儿吃惊,还有点儿哭笑不得。
“什么情况?”她用胳膊肘撞他,“啥怪物啊?乌龟成精?”
师离渊笑了下,然后开口道:“我们家阿言问你呢,何方孽畜?”
那老龟又委屈地叫了一声,说道:“从前叫人家灵物,如今叫人家孽畜,不过区区几百年,咱们这情分差距也太大了。小渊渊,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人家?”
夜温言差点儿没恶心死,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特么太玄幻了,一个老头子的声音,跟师离渊叫小渊渊?还自称“人家”,特么的这老龟究竟是公的还是母的?
她一挥手,直接散了隐身术,直奔着那老龟就走了过去。
刘姓男子吓了一跳,眼瞅着凭空出现一个绝美的姑娘,又眼瞅着凭空出现一个更美的男子,他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是不是他已经死了?杀人的过程中被人给杀了?要不怎么会看到如此诡异的画面?这是只有在阴曹地府才能看到的景象吧?
但不管怎么说,老龟是帮着他的,现在这姑娘明显要来找茬儿,他说什么也得拦一拦。
夜温言看到一根丝线出现在自己眼前,速度极快,高度也是有算计的,她要是直接撞上去,正好能勒到脖子,脑袋跟脖子会立即分家。之前在县衙时也是一根丝线断了县令和师爷的脑袋,想来这种丝线应该就是那刘姓男子的武器。
就是没想到他一个壮汉,竟选了这种东西做武器,这玩意不是姑娘家喜欢的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让开!”她手一挥,术法都没用,直接以内力震了上去。丝线应声而断,“嗡”地一声,直接把那刘姓男子给震飞了出去。
男子大惊,愣愣地看着手里的丝线出神,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这小姑娘轻轻一挥,线就断了。这线明明是老龟送给他的,据说还是数百年前的法器,虽说失了灵力,但还是比凡间任何东西都结实,刀砍不断,火烧也不断,却为何在这小姑娘手里竟连缝衣裳的线都不如?
他瞪大了眼睛向夜温言看去,此时的夜温言已经冲到老龟身边,二话不说照着龟壳就踹了一脚,直接把那老龟踹了个四脚朝天,甚至连头都缩到龟壳里去了。
“要命了要命了,你奶奶个腿滴,连个招呼都不打上来就动武,你不讲武德啊!哎哎哎,你干什么干什么?一个大姑娘你往哪看呢?赶紧把你龟爷爷给翻过来,那种地方姑娘家可不能看!哎哟要眼瞎喽,老子活了两千多年,那么多修灵者都没整死我,今儿却让你个小姑娘给看了羞羞的地方,你要老子这张老脸往哪里放哟!师离渊你管管你这媳妇儿,她到底是你媳妇儿还是我媳妇儿?她就这么把我给看了你可别怪我以身相许!不对,可别怪我把她给娶了!”
“哪那么多废话!”夜温言又踹了它一脚,“我就看看你是公是母。一只龟而已,哪来的那么多矫情话?没听说宠物还怕被人类看的,你出门打听打听,谁家的宠物不是随便撸。”
“你你你,你爷爷我不是宠物!我乃灵龟,灵龟!从前天地灵气还在时,你爷爷我也是能跟在大能之士身边的灵兽,能施放术法,能上阵杀敌!奶奶个腿儿滴,你怎么还在看?你爷爷我脸都红了你还没看完吗?啊完了完了,老子的老脸往哪放啊!”
老龟各种哀嚎,夜温言却没管那些个,认认真真仔仔细细把它给看了个够,然后才直起身子,看向师离渊说:“居然是公的,我听它说话那个劲儿,又是人家又是叫你小渊渊的,还以为是只母的。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年头乌龟都搞这套了?师离渊,你说你招女的稀罕也就罢了,这怎么公王八也不放过呢?你俩到底什么情况?”
师离渊一脸崩溃,“本尊跟这公王八有什么关系?它从前不过是我师尊座下的一只灵宠,得了我师尊点拨,又得我们这些徒弟整日喂它灵米灵肉,这才慢慢开了神智,怎么扯上我放不放过它了?阿言你别生气,它口不择言是它的事,同本尊无关,本尊管天管地,也管不了别人内心的想法。何况你要是不爱听,大可以割了它的舌头让它再不能说话,不至于同本尊发脾气。别人的过错不能咱们自己承担,要不咱们把它给杀了吧,杀完了炖汤喝。”
说完又看向那老龟,再仔细辨认一番,确定了的确是从前他师尊座下的那只灵兽之后,二话不说,直接亮出一把剑要把龟给剁了。
老龟吓得嗷嗷叫,想跑又翻不过身,气得一顿骂自己得了几百年岁月静好,居然忘记减肥了。眼下性命关天时刻,居然翻身都翻不过来,真是一世英明毁于一旦。
“刘小子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快过来保护你龟爷爷?你奶奶个孙儿滴,龟爷爷我要是死了,他们两口子是不会放过你的!赶紧过来!”
刘姓男子一听这话,也二话没说就冲过来了,然后两臂一展,整个人挡在老龟面前。
“你们要杀了老龟就先杀啊!”话还没说完,师离渊剑身一翻,剑都没沾着他身上,人就被剑气掀出去老远,直接撞墙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嗷!”老龟又叫唤了一声,四条短腿不停地往上踹,再也不敢逞能了,“师离渊,师离渊我错了,我不该不好好说话,你放了爷爷不对,你放了孙子我吧,我再也不敢在你跟前胡说了。师离渊,帝尊大人,你看在咱们也算师出同门的情分上,就饶我一回,我再也不敢了!呜呜,救命啊!小姑娘你快劝劝你家男人啊,要杀龟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这老龟一顿嚎啕,夜温言就倚在边上看热闹,不但没劝她男人,甚至还参与了讨论:“你说它都老成这样了,炖汤会不会就不好喝了?一般都是岁数小的动物好吃,老了就不香了。”
老龟一听这话立马点头:“对对对,我太老了,不好吃了,别因为我一只老龟坏了一锅汤。师离渊你就放过我,看在你师尊的面子上,放我一马啊!”
师离渊冷哼一声,没理它,却对夜温言道:“炖汤不行可以放到油里炸,多炸一会儿就酥脆可口了。阿言,你一定没吃过油炸龟肉,待本尊宰了它,回头就给你做。”
“不——”老龟哇地一声就哭了,“故人重逢,我本以为是个感人至深的场面,却没想到故人冷血,才一见面就要把我弄死。我白活了两千多年,最后竟是死在你的手里,你叫我到了阴曹地府见了你师尊,该怎么说啊?说我是死在你徒弟手里,你徒弟才一见面就把我弄死了,你说就冲你师尊那个脾气,他能原谅你吗?他生前可是待我最好的!”
师离渊阵阵头疼,不是因为这老龟太聒噪,而是因为这老龟提起了他那个脾气不好的师尊。那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啊?他如今这般脾气已经被世人传说很不好了,却不知他竟连他师尊十分之一的真传都没传到。要说脾气不好,他师尊必须是天下第一啊!
老龟见他动作停下来,就知这招儿有用,于是继续道:“你看看,是不是又想到你师尊了!我跟你说,那可是我家主人,是我家天下第一的那个主人!如今他人虽然不在了,但是他老人家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就算是陨落,那肯定也能在地府里混个十殿阎王当当。哎,说不准他都成地藏王了,你说说我主人、你师尊,这人得有多牛逼。”
师离渊的剑又往下放了放,夜温言当时就懂了——哦,天不怕地不怕的帝尊大人,他怕他师尊啊!人都死了几百年,他还在继续怕,看来那位师尊也是位人物。
“行了行了,既然有共同的朋友,那就别吃它了。”夜温言出来打圆场,“故人灵兽,咱们给它吃了也不好,回头你给你师尊上香的时候不是也没法说嘛!听我的,打一顿算了。”
老龟当场无语。
事情最后的结局,到底是老龟挨了一顿打,被师离渊用术法撅到天上,再重重地摔下来,差点儿没把它给摔得去见它家主人。
彼时,无主小院儿里,三人一龟围坐在院子中间,刘姓男子抱着老龟不停问它:“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得说,我可以出去给你找药。药不行我就去绑个大夫来,让他当面给你治伤。总之你一定得活着,我欠你的人情还没还清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开口提醒他:“是龟情,龟情。”
刘姓男子看了夜温言一眼,目光不善,里头明显包含着怨恨。
这眼神让师离渊给瞧见了,于是袖子一挥,又把他给打到了另一边的墙上。
男子一连吐了两口血,最后是爬着回来的,却依然记得张开双臂护着老龟。
老龟见状就同他说:“放弃挣扎吧,也不用保护我,人家是北齐帝尊,活了四百多年的人,如今天地灵气都消散了,他依然能使出术法来,你说你怎么跟他打?别说是你了,就算是我,在他面前也只有求饶的份儿。”
说到这,它看了师离渊一眼,又道:“但也就是现在我跟你求饶,没办法,因为靠山倒了,没人罩着老夫了,这要是换作从前,哼,他还不是只有给老夫喂鱼虾的命。小渊渊,你还记得半夜爬起来给老夫钓鱼的经历吗?唉,今日不同往日啊,老夫辉煌不在了!”
啪!一个巴掌隔空拍到它头上,疼得老龟一下就把脑袋缩进了壳里。
“我同你好好说话,这怎么又上手了呢?小渊渊你现在怎的如此暴躁?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你还叫人家小龟龟来着!这才不过四百年不见,你就翻脸不认龟了?”
夜温言又琢磨起边一人一龟的关系来,师离渊看出自家媳妇儿目光不善,气得一个火球术打过去,直接拍在老龟的龟壳上。
火燃熊熊燃烧,刘姓男子嚎啕大哭,师离渊就跟夜温言说:“本尊觉得炖也不好炸也不好,直接烤了最好。一会儿你去找点盐巴来,烤熟了咱们就吃。”
夜温言兴冲冲地进屋找盐巴去了,不一会儿就抱着一罐子盐出来,一边走还一边跟那刘姓男子说:“别嚎了,你们家没酒,你去县里找两坛酒来,烧烤必须得配酒。”
刘姓男子气得哇哇叫,冲过来就要跟夜温言拼。结果就是连夜温言的衣角都没沾着,又被帝尊大人第三次糊到了墙上。这次他有点儿爬不动了,只能趴在墙根儿底下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哭一会儿就发现老龟还挺禁烧,这么烧都没烧透,还能说话呢!
就听老龟对师离渊说:“故人相见,你到底是跟我生的哪门子气?一会儿要炖我一会儿要炸我,这还直接放火开烧的?好歹咱们也算同门,我是你师尊的灵兽,你就算看在你师尊的面子上,也该对我好点儿不是?你不能娶了媳妇儿就忘了师尊啊!何况你这媳妇儿还没娶到手呢!别看我一直蜗居在秀山县,但临安城的事我也不是没听说,你们现在只是订亲,人家都不一定能嫁给你呢。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娶媳妇儿那天记得对着你师尊的牌位磕几个头,要不然你信不信他老人家拼着一口元神之气,也得活过来扇你几巴掌。”
师离渊抽抽嘴角,没有说话,倒是夜温言开口了:“你猜这火烧几个时辰能把你烧熟?”
老龟一哆嗦,“故人媳妇儿,咱能不能换个话题?”
“还不是媳妇儿,没大婚呢!你换个叫法,我就考虑考虑。”
老龟想了想,道:“故人未过门的媳妇。”
夜温言对它放弃期待,“我叫夜温言,是一品将军府的四小姐,你可以叫我夜四小姐。”
“哦,夜四小姐。”老龟瞅了她一眼,嘟囔着说,“又不是真的夜四小姐。”
夜温言往火里加了几把树枝,火烧得更旺了,老龟立即认怂:“好好好,夜四小姐。”
“嗯。”夜温言点点头,再问它,“你为何管师离渊叫小渊渊?是因为你比他老,还是因为你们之间有点什么不能说或是不可多说的故事?”
老龟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哎哟你这个想法可真不错,从前他宁愿不睡觉,也要去河边钓鱼给我吃,这故事算吗?还有还有,他还给我做过龟窝,还给我洗过澡,算不算?”
师离渊怒了——“老畜生!那是你主人逼着我做的,否则你以为我愿意伺候你?”说完又拉了夜温言一把,“你别听它胡诌八扯,它当年就是个灵兽,修灵者养灵兽可不都那样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想了想,也觉得有理,就又对那老龟说:“你这龟不实在,说的话都在天上飘着,不着地,不接地气,不知道真假,我不喜欢你。”
老龟想说老子要你喜欢?但话没出口就看到师离渊那不善的眼神,想了想还是算了。
于是长叹一声,道:“真是世道变了,想当初天地灵气还在时,谁敢欺负老夫啊?”
师离渊提醒它:“别以为当初是你厉害,你仗着的只不过是我师尊的名气罢了,人家不打你,是因为打狗还得看主人。如果你不是师尊的灵兽,你再出去试试?早就被人烤了!”
老龟哼哼两声,没有狡辩,夜温言想,看来师离渊说的是真的。她就说那老龟:“看来你以前也挺招人烦哪!不过我听你们说话,似乎你那主人是个厉害角色,给我说说?”
老龟同她讲条件:“把我身上的火给灭了,我就说。别看这火烧不死人,但它热啊!我都出汗了,你这小娃刚刚又加了几把柴,老夫真是服了你们两口子,损招儿一样一样的。”
夜温言嘿嘿地笑,也不灭火,甚至还想再加柴。老龟妥协了:“我说我说。”
庞大的身子扭了扭,这才道:“我家主人当初是天底下最牛逼的大神,天上地下唯他独尊的那种。那时候小渊呃,那时候师离渊还没有成名,还是个少年,主人揍他跟揍只狗似的,一天打八遍。不过这小子也是个奇迹,居然越挨打越厉害,每次挨完打之后,境界都会小有所成,都会进一小步。如此挨了许多年的打,就把他给打成了除主人之外的天下第一。”
夜温言瞅了瞅师离渊,心里琢磨着这家伙原来好的是这个调调。
师离渊似能看出她心里琢磨什么,气得砍了一棵树,用术法劈成柴,全都加到火里。火一下子旺了起来,都烧冲天了,热得老龟又一顿叫唤:“老夫说得不对吗?师离渊你干什么?”
他咬咬牙,“对个屁!阿言你别听它胡扯,师尊那是在为我打通经脉。”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老龟不想争论这个事,又对夜温言说,“反正他挺怕他师尊的,天下人都怕他师尊,因为他师尊脾气特别不好,非常暴躁,有一点儿不顺心就得出去杀人。当然,他杀的都是坏人,比如炼尸宗那些变态,还有食人宗那些恶鬼。这两个宗门几乎就成了他师尊发脾气的后花园,隔三差五就去杀几个,后来终于有一天把人家两个宗门都给杀光了。等到天下修灵者终于鼓起勇气去讨伐时,才发现炼尸宗和食人宗都成了无人宗,两个宗门一个活人都没有,就剩下一地的尸体,和空中用术法留下的两个大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好奇,“哪两个大字?”
老龟吸了吸鼻子,看了师离渊一眼,“你说吧!”
师离渊沉默半晌,道:“不渡,我师尊的名字,他叫燕不渡。”
老龟继续道:“修灵者一看到那两个大字就明白这俩宗门是被谁灭的了,从此以后他师尊的疯名在修灵界就更响亮。人人皆知一代天尊燕不渡一生气就去杀人,默默地就把两大祸害宗门都给杀光了。唉,要不是后来天地灵气忽然就没了,他现在应该能到哎,师离渊,你说他能到什么境界?在问鼎之后,还有什么境界吗?”
师离渊摇头,“不知。师尊至问鼎,我也至问鼎,我们却都没有机缘窥得问鼎之后更高一步。或许就像你说的,如果天地灵气没有消散,师尊应该先一步迈出去吧!”
“是啊,可惜了。”说起从前故人,老龟也正经起来,“那时候主人常说,问鼎之后便是修灵者的第二步,谁若能先一步迈出去,谁就能站在所有修灵者之上,俯瞰天下。他曾为此努力过,也曾希望你能比他先迈出那一步去。可惜这些都白想了,天地灵气都没了,还修个屁的灵。师离渊,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你说天地灵气它为何会突然消失?”
师离渊抬眼看它,半晌,摇头,“不知。”
“你怎么一问三不知呢?”老龟很无奈,“那我再问你,天地灵气都没了,你使了术法之后如何恢复?难不成你身边还留着大量的灵石?这都多少年了,修灵者都死绝了,就你不死,你是靠什么活下来的?又是如何使用的术法?”
夜温言听到这就皱了眉,随即扬扬拳头:“欠揍是吧?这是你该问的吗?姑奶奶我也会使术法,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使出来的?”
老龟说:“别着急,问完他就问你了。我把我想问的事情问清楚,接下来你们就可以问你们想问的事情了。问完之后要杀要剐就都随你们的便。两千多年了,老子早就活腻歪了。故人一个个死去,就剩下我一个,活着还有什么劲头。师离渊,你说是不是?”
师离渊心头微颤,一瞬间,太多往事涌上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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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他被查出有灵根,从此带入师门的那一刻起,燕不渡就成了他的噩梦。
三岁就被扔到雪地里冻上七天七夜,五岁被扔到深海里跟大鱼搏斗至快要淹死,七岁他站上这片大陆最高的山峰,用微弱的术法抗下了一道又一道天雷。
他当时就想,自己家是不是跟燕不渡家有世仇,他爷爷该不会杀了燕不渡家吧?要不怎么燕不渡一门心思想要整死他?对他这个徒弟还不如对一只乌龟好。
后来再长大一些,他发现自己筋脉拓展得比别人宽许多,根基也扎得比别人稳许多,甚至就连术法都比别人强悍许多。燕不渡每次打他,都有意无意地打通了他的瓶颈,让他能一往无前,在修灵之路上越走越远,越站越高。
他是从十五岁那年开始,不恨燕不渡了的,也不再做燕不渡整死他的噩梦,却改为梦到燕不渡整日让他喂那老龟,三更半夜还让他去河边钓鱼。
后来到了二十岁,关于老龟的梦也不做了,梦境转为燕不渡有事没事就要生气,一生气就去炼尸宗杀人,却有一日被炼尸宗给反杀了。
醒来之后他就劝燕不渡不要再去炼尸宗了,燕不渡却骂他是个胆小鬼,不像个男人。
从那以后,他再没多跟燕不渡说一句无关于修灵的话。
“没有了天地灵气之后,我琢磨出一个法子……或者说,是发现了自己的一种能力,就是抽取日月精萃,以此来维持灵气和供给。我曾将这法子告诉给许多修灵者,希望能够助他们挺过那一劫。可惜,除了我之外,再没有人能够从日月中抽取出精萃来,我成了世间唯一。”
他收起回忆,说出这番话,也挥挥手收了老龟身上的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龟顿感凉快,也再不敢逞能多说话,怕那火再烧上自己。
“从前主人就说过,你是个小怪物,怎么折腾也不带死的。所以他就可劲儿的折腾你,倒是折腾出个天下第一来。”老龟呵呵笑了两下,笑得有些苦涩,“要是主人也能抽取日月精萃就好了,那样他就能跟着咱们一起活下来。其实他以前也没少折腾我,他闲着无事时,就把我翻过来,翻成四脚朝天模样,再用力那么一转,按着力道大小数着我借龟壳旋转了多少圈。有好几次我都被他给转吐了,他就嘲笑我两千多年也是白活,啥也不是。”
老龟又吸吸鼻子,“我在他手底下平均每隔十天就要逃跑一次,可惜每次都是连山门都没逃出呢,就被他一道术法给收回去了,然后就再继续转我。再后来他发明了新玩法,把我的头吊在绳子上,然后数着我能坚持几息不死。师离渊啊你是不知道,有多少回我都见着了阎王,结果又被阎王一脚给踹回来了。阎王说,千年王八万年龟,我这个龟孙儿死期还没到,快快回人间修行去吧!我就琢磨着,在人间哪里叫修行,人间分明就是地狱。”
夜温言琢磨着这句话,就想起前世慕惊语也曾说过类似的。大概意思是:人们总说恶人死后下地狱,其实恶人不会那么轻易就死,因为人间才是地狱,他们的苦还没受完,怎么可能那么早就下地狱去享福。地狱是个好地方,比起人间,那里鬼才更有人情味。
从前不理解慕惊语的话,如今死过一次,却是渐渐懂了。
“好了,我的话都问完了,该你们问了。”老龟晃晃脑袋,看了刘姓男子一眼,“刘峰,爬过来,一起说说。”
刘姓男子名叫刘峰,一听老龟叫他,赶紧往这边爬。
这次师离渊没再扇他,只瞪了他一眼,刘峰没敢吱声,也没敢再用不善的目光看夜温言。
老龟往刘峰身边挪了两步,替刘峰挡了一半的身子,“你们别再折腾他了,他挺苦的。家里人都没了,明明是受害者,却被人说成是有罪的那一方。当年眼瞅着就要当爹的人,如今孤零零就剩他一个,要不是十年前被我救了,他早就跳河自杀了。”
夜温言想起蒋家小妾的话,就问了句:“听说当年你曾放下豪言要报仇,怎的又去跳河?”
刘峰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说:“豪言壮语说起来容易,真要实现就太难了。我当年就是个做苦力的,一不会武功,二没有银子,我拿什么报仇?蒋家在秀山县如日中天,官府都听蒋家人的话,我想杀蒋家人简直难如登天。便想着还不如早点下去陪爹娘和媳妇,还有我那未出世的孩子,但愿下辈子投胎时,还能再做一家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哪那么多下辈子。”老龟说,“我当时救下他就是这么同他说的,如果这一世都活不明白,下一世就还是挨欺负的命。我在秀山县住了几百年了,蒋家人什么德性我还能不知道?想要报复就得去打去杀,跟蒋家人没有道理可讲。于是我就教他习武,虽然天地灵气是没有了,但我的龟壳里藏着一枚药丸,原本是给自己留着化形用的,可惜已经没有化形的机会了,放了几百年之后,药力也损耗得差不多,再不用就废了。
所以我就把药丸给他吃,没想到灵兽的药丸对凡人还真是有奇效,竟助他打通了奇经八脉,还给了他一身内力。他就凭着那一枚药丸的功效,苦练十年,终于也算练就一身本事。”
刘峰低着头,听着老龟说这些话,十年间的记忆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过得他如五马分尸一般的痛苦。灭门大仇,即使他杀光所有仇人,也无法彻底宣泄。
老龟用脑袋撞了他一下,“刘峰,你也说说。别怕,他二人是北齐的帝尊和帝后,虽然如今属于白道儿上的,但是以我对小渊……呃,师离渊,以我对师离渊的了解,他应该不至于正直到一定要你去给那些人偿命的地步。当然,除非他这些年变了。”
刘峰很听老龟的话,让他说他就说,仔仔细细地把当年的事情说了一遍,倒是与蒋府那小妾说得一般无二。之后又道:“这些年我一直活在仇恨里,是仇恨支撑着我每天喘气吃饭,我知道我之所以能活着,就是因为我要报仇。一旦这个仇报完了,怕是这口气也就泄了。
我眼看着亲人一个个死去,眼看着外面那些人收了蒋家的银子,把一盆盆脏水泼到我家人的头上,也眼看着县令大人给我妻子扣上淫罪之名。没有人能理解灭门之恨!”
他是真的恨,说起这些事时,额上青筋都爆了出来,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真像恶魔。
人们一阵沉默,后来是夜温言将沉默打破,说了句:“我能理解。”
她笑了笑,笑容却显得凄苦,她说:“我能理解你,因为我也曾经历过同样的事情。虽说初衷不同,但结局却是一样的。”她说到这,又看向师离渊,“知道我为什么执意要报一品将军府的仇吗?因为前世的仇我已经无从可报,所以只能借助现在的夜家,来宣泄心头之恨。”她转回头,又对刘峰说,“现在你还有报仇的机会,说实话,我很羡慕你。”
的确是羡慕的,如果能有个机缘让她再回到后世,她会义无反顾地回去,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也得杀光那些害她家破人亡的畜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顿了顿,再看刘峰,“但是够了,除了蒋家之外,当年涉事的所有人都已经死了,你若继续对无辜百姓出手,我便杀了你。”
她这话一出,突然之间一柄小剑抵到了刘峰的脖子上。
刘峰先是愣了一下,但他毕竟是跟老龟一起生活了十年的人,对这种灵异之事多少也能接受一些。便也只是看了看那小剑,明白了夜温言的意思。
“我知道,你想杀我易如反掌,就连老龟也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多虑了,我不会滥杀无辜,我所杀之人也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因为我知道被人冤杀的滋味,也知道活下来的家人会因为这件事情陷入一生的痛苦。但还有一个蒋家,我求你让我杀完,杀完之后我这条命就可以不要了。你放心,蒋家我也只杀当年有份参与那件事情的人。”
夜温言摇头,“这样的报仇没有意义,你就算杀光了蒋家人,你们一家的罪依然写在秀山县衙的卷宗上。多少年以后再有人将旧档翻起,还是会说起秀山县曾有一位妇人,勾引了蒋家的少爷。想要平冤,就得翻案,这个案子不翻,你的妻子她就永远都不会瞑目。”
刘峰抬头看她,“那我该怎么办?求姑娘赐教。”他跪下来给夜温言磕头。
老龟无奈地说:“你这个头磕得倒是不冤,但是不能叫姑娘,你得叫帝后娘娘。看到县里张贴的告示了吗?帝尊大人相中了一品将军府的四小姐,许为帝后。就是你眼前这位了!”
刘峰立即改口:“求帝后娘娘赐教。”
夜温言点点头,“你既让我赐教,那我便教你一招。蒋家死罪肯定是逃不掉的,这一点你放心,但是这个死不能是你让他们死,得由北齐律法来制裁他们。秀山县衙管不了的事,晋州府总该给个说法,听说晋州府那边就要来人了,看在这只老龟的面子上,我便帮你一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刘峰有些激动,这十年来他虽深居简出一心练武,但对天下事也不是然不知。何况帝尊威名震慑世间数百年,谁能不知道帝尊呢!
如今帝尊有了帝后,虽未成亲也已然订亲,且昭告过天下。秀山县的大街上早就贴出告示言明未来帝后娘娘就是一品将军府的四小姐。为此蒋家还炫耀了一番,他还伤心了一阵子。
因为他以为,有帝尊帝后撑腰,他的仇更没办法报了。他能与凡人一较高下,却无法与神仙比论长短。蒋家有了神仙庇佑,只怕他练出再好的功夫,都动不得人家。
但没想到,帝尊帝后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帮着蒋家,他们不但不帮蒋家,甚至还大义灭亲要帮他,这真是苍天有眼,也是托了老龟的福了。
他又冲着夜温言磕头,磕到第六个的时候老龟看不下去了,伸出爪子挡了他一下,“行了别磕了,脑袋都要磕开花了,赶紧问问你的大恩人要如何帮你。”
刘峰一脸期待地看向夜温言,“请帝后娘娘帮帮我。原本晋州府我也是不敢指望的,但若有帝后娘娘给说句话,我相信晋州知府就不敢不管。”
夜温言点点头,“他们的确不敢不管,所以你且等等,待晋州府来人,这事儿就必然得有一个新的说法。真相还是要大白于天下的,如此九泉之下的人才能真正瞑目。至于你,不许再杀人,这两具尸体扔到蒋家门口继续震慑,之后就停止每晚杀人的行动。”
刘峰连连点头,“遵命!原本也没有人可杀了,就剩下蒋家人了。之所以把他们留在最后,就是为了让他们害怕,让他们心虚。这些日子我也潜到蒋家去探查过,很可惜,蒋家似乎并没有意识到那些人是为何死,十年前的那桩事,恐怕他们已经忘了。”
刘峰两只手紧紧握成拳,气得发抖。“到底是富贵人家,杀了那么多人,转眼就忘了。”
夜温言想了想,又道:“不如你随我回蒋家去,就住到蒋府。在晋州府办案的人到来之前,蒋府随便你折腾,只要别折腾死人就行。蒋家那帮畜生,可不能死得太痛快。”
刘峰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帝后娘娘可能也不单单是为了他的仇恨才帮他,似乎帝后娘娘自己也跟蒋家有仇。可一品将军府跟蒋家不是亲戚吗?
夜温言看出他的疑惑,便道:“一品将军府是一品将军府,蒋家是蒋家,就算当初两家互为姻亲,也是独立的存在,谁也代表不了谁。何况如今姻亲关系已经不在,夜家族长已经休掉蒋家嫁入夜家之女,如今的夜家跟蒋家,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固然有讨厌蒋家的成分在里面,但是咱们单就这件事情来说,我的确是心意要帮你的。
“走吧,随我们回蒋府,早一刻回去你就多一刻时辰折腾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刘峰很高兴地跟着夜温言走了,剩下那老龟留在院子里看着前面几人离去的背影,许久才反应过来——“不对啊,就这么走了?你们好歹把我也带上啊!我在秀山住了几百年,我早就住够了,师离渊你带上我啊,咱们好不容易故人重逢,可不能说几句话就又分开了。”
师离渊停住脚,回头看它,“你只是个龟,还算不得人。”
“我算什么都行,你把我带上。”
夜温言乐呵呵地往回走,开始跟老龟讲道理:“你看啊,这个事儿是不是这样的。从前你是他师尊的灵兽,他师尊因为你让他受过不少的苦,所以他对你多多少少肯定是得有点儿心理阴影的。既然他对你有心理阴影,那你说他能带着你吗?自然是远离才更好。”
老龟懵了,“他是这么想的吗?那合着这一朝是白白相遇了?我还得当个无主的龟?”
夜温言不解,“无主不是才更自由吗?难不成你一定想找个主人约束着?什么毛病?”
“不是那个意思。”老龟叹着气说,“如今不比当初了,当初天地灵气还在,我就算一只龟生存,我至少还有个奔头,我能修成人型,我终有一日能像人类一样生活。现在这种美梦断了捻儿了,我一点儿指望都没有了,连以前会使的术法也不能使了。身上下剩下的本事,就只有一个打呼噜能令人类短暂进入幻觉。这样的我是不可能活太久的,我需要人类的保护,需要跟人类一起生活。前十年有刘峰这小子跟着我,还能解解闷,你们现在把他也带走了,那我的生命就真的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刘峰听了这话特别难受,他跟老龟说:“我不走,我只是去蒋家住几日,报报仇,然后我就回来照顾你。你放心,有我活命一天,我就一直陪着你。咱们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是不会弃你不顾的,你一定会长命百岁!”
老龟气的直哆嗦,“滚你娘的蛋!老子现在都两千多岁了,你咒我长命百岁?我百岁个屁啊!还有,谁愿意跟你同年同月同日死啊?你们人类只能活六十年,老子是龟,老子能活万年!行了你赶紧跟他们走吧,再不走我现在就能被你活活气死。”
刘峰自知说错了话,不再吱声,倒是夜温言又问那老龟:“你只说让师离渊带着你,为何不求求我呢?你看啊,刚刚我把你四脚朝天的翻过来,该看的不该看的地方我看过了,这么一论,你是不是就是我的龟了?我带着你不好吗?我也是修灵之人,我也在天道之外,我养着你,也可以千千万万年呀!”她说到这,伸手右手向上一托,一朵花灵出现在掌心。
“怎么样,好看不?跟着我,以后就与花为伍,不比你在这潮湿的小院儿里当个盆景强。”
老龟动心了,这花灵可真好看,这姑娘托着花灵的样子,也真像数百年前的女修。它早就想到师离渊这小子一旦要找媳妇儿,定不会找个普通凡人,夜家的四小姐既能被选为帝后,一定有其过人之处。如今看来,它是猜对了,没想到天道对师离渊竟如此之好,这个世上没有了女修,就从别的世界里给他调了一个过来。师离渊该不会是老天爷的私生子吧?
老龟心里不停地琢磨着这些事,同时也不停地点头,跟夜温言表达它愿意跟着她的想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很高兴,看着老龟就说:“那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灵兽了。我不要求你忘记过去的主人,但却一定得要求你跟了我之后要从一而终,不可以再三心二意,就算你从前的主人再活回来,你也不可以再回到他身边去。你可能做到?”
老龟还在点头,点着点着就觉得不对劲:“你的意思是说,燕不渡还能回来?”
啪!一下嘴巴隔空抽了过来,“这个名字也是你该叫的?”
老龟一哆嗦,“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叫他大名。但是师离渊,你说我管他叫点儿啥呢?我现在有了新主人了,我总不能还管他叫主人吧?”
师离渊也觉得没法叫,于是就跟夜温言商量:“要不你就别收它了,辈分挺尴尬的。”
老龟都要哭了:“你们两口子能不能别给我整这种大起大落的游戏?我这老心脏受不了啊!这也太刺激了。新主人,你可千万别听他的,你就收我,咱们慢慢处,保证你不亏。”
夜温言笑嘻嘻地说:“行,那我就收了你,至于你管以前的主人叫什么……嗯,不如就叫前主人吧,这样也好区分。但我还是要问你,之前我说的要求,你能不能做到?”
老龟点头,“我能做到!我活了两千多年了,要是连这点规矩都不懂,早就叫人宰了。何况你问问师离渊就知道,我那前主人有多凶残。能被他调教出来的灵兽,怎么可能是不忠的。但是主人啊,你也得做好心理准备,万一我那前主人他又活了,他想跟你把我要回去,你可不能跟他硬拼啊,你打不过他的,他可太厉害了。”
夜温言点点头,“能想象到,不过你放心,他活不回来。至于你跟了我之后习不习惯的问题,我觉得你也应该能习惯,左右就是跟从前一样呗,那位燕前辈让你干啥,我也让你干啥,他怎么要求你,我也怎么要求你。他不是掐过你脖子吗?放心,我绝对不会掐脚。其它有不了解的地方,我就跟师离渊问,他教着我学着,很快就能让你回到过去,感受昨日重现。”
老龟一脸懵比,这哪是给自己找了个主人,这简直就是给自己找了个仇人。跟燕不渡一样?那他还有好日子过吗?燕不渡那个疯子一个不高兴就把他扔到锅里煮半个时辰,夜温言如果事事都跟燕不渡学,那它还不如留在这院儿里当个盆景。
可惜已经晚了,它已经答应了,夜温言也对它下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一个术法打过来,它庞大的身躯直接缩小,小到可以被夜温言托在手掌。
盆景变掌中物,老龟觉得很憋屈,再想想夜温言说要像燕不渡一样对它,它就更闹心了——“可以反悔吗?我现在要说做不到你那些要求,你能不能放了我?至于你把我看光光的事,我可以把它给忘了,咱们都忘了,这样彼此就再也没有牵扯了。”
夜温言摇头,“你如果真的做不到,那我就让师离渊给我打个御兽圈,套上御兽圈你就彻底是我的兽了,死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老龟怂了,“我不戴御兽圈,那是灵兽的耻辱,只有不听话没开智的灵兽才需要那玩意。我是一个成熟的灵兽,我可以自己约束自己,你放心吧,我一定忠心。”
夜温言乐呵呵地把小乌龟收到了自己的储物镯子里,还很贴心地给了他一罐花~蜜。
回蒋府的路上师离渊就一直在想,那老龟从前是他师尊的灵兽,现在是他媳妇儿的灵兽,合着几百年过去了,他在这老王八面前还是翻不了身?他上辈子到底作了什么孽?
夜温言似猜到他心中所想,不由得笑着问他:“师离渊,你是不是很怕你那位师尊?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你怕成这样呢?你给我讲讲呗!”
这个话题让师离渊禁不住地打了个哆嗦,燕不渡是个什么样的人?太可怕了,那简直就是个疯子啊!他跟夜温言实话实说,末了还补上一句:“疯子的事没什么可讲的,都是疯事。”
夜温言却道:“疯子好啊!疯子护短儿,谁欺负了疯子的人,疯子就疯给谁看。”
“护短吗?”师离渊仔细回想,这一想才发现,似乎还真是护短的。
从前他年少成名,有不少同辈的孩子妒忌他,就找来修为更高的人不断地找他麻烦。其中以一个门派做得最过分,居然让一位结丹修士将他拦截住,要毁了他刚刚筑起来的根基。
那一次他重伤逃跑,回到师尊面前被师尊大骂了一顿没出息,甚至还把重伤的他又给打了一顿。打完之后,师尊立即离开了宗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他起初以为师尊是生气又去炼尸宗杀人,后来才知,师尊是去了那位结丹修士的老巢,直接毁了那宗门的护山大阵,不但碎了那结丹修士的金丹,还把人家宗主拉到宗门广场上,当着体弟子的面给胖揍一顿。那宗主据说境界掉了两成,三个月都没起来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还有那个撺掇结丹修士的他的同辈,也被师尊给找了出来,直接捏死了。
他为此感动了好久,结果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师尊自己跟那个宗门有仇。
前尘往事一想起来,就如洪水开闸,收都收不住。夜温言虽然都不再问他,他却控制不住一桩又一桩地给她讲起从前修灵时的事情。讲他师尊燕不渡,也讲到那个年月各大宗门。
故事从大街上一直讲回蒋家,进屋之后也还在继续讲。
刘峰则悄悄离开,行走于蒋府各院儿。
因为他是跟夜温言一起回来的,且夜温言待他态度不错,所以这一夜他就有了帮手。
比如云萧,比如计夺和计蓉。
三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大,这一夜,蒋家所有参与过当年之事的人,都被吊到了房梁上,挨了一顿毒打,一直打到天亮才被放下来。
这样的噩梦又持续了两天两夜,到了第三天清晨,晋州那边终于来人了。
或者准确地说,来的人并不是晋州府的,而是临安城的。再进一步说,应该是皇族的。
因为这桩案子晋州府觉得自己也办不了,所以在第一批办案官差在秀山县吃亏之后,就立即派人快马加急上报给了朝廷。朝廷出于对秀山县的重视,竟派了四殿下权青画亲自过来。
当夜温言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她就跟师离渊说:“你信不信,四殿下亲自到秀山县来,绝对不是因为朝廷重视这件事,而是因为权青城那小子他知道我在秀山县,四殿下也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师离渊想了想,说:“那要不把他赶回去?”
“别赶了,他来得也正好,有他在,我们要办的事才会办得更容易。我还想着要是来了个不认识的,又得表明身份,又得以身份压人,烦得慌。倒不如来个熟人,熟人好办事嘛!”
熟人的确好办事,都没用夜温言去说,封昭莲直接就找了过去。把秀山县这些糟烂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又把夜温言和师离渊的态度也表明了,权青画当天下午就升了堂。
蒋家所有涉案人员都被押上公堂,其中包括蒋杭、蒋硕,以及老夫人汤氏,还有几个下人。权青画审了一下午,到最后居然把夜老夫人蒋秀也给请到公堂上去了。
蒋秀上了公堂就开哭,说什么丈夫死了,所有人就都开始欺负她。没有人记得她丈夫和儿子的赫赫战功,个个都只想着落井下石。现在敢把她押上公堂了,她丈夫在世时怎么没人敢呢?说到底还是欺负她孤寡,说到底,还是皇家无情。
她说得悲戚,然而,权青画根本就不理会她说的这些事,只问她当初刘家的案子,她有没有参与。因为汤氏说了,当初蒋杭犯事时,蒋秀正在娘家省亲,是给出过主意的。
蒋秀当然不会承认,非但不承认,还大骂汤氏是个蠢货,自己要死还拉个垫背的。甚至为了给自己脱罪,她还指着蒋杭说:“他可不只祸害了一个刘家,这十年来毁在他手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可不少,只不过人人都记得刘家那档子事,记得蒋家颠倒黑白有多在行,所以吃了亏也不敢说。没有人敢指证,蒋杭就越来越大胆,直接或间接死在他手里的人,最少得有五六个,甚至更多。我把我知道的这五六个给你们说说,我这属于揭发,是可以减刑的!”
蒋秀开始揭发蒋杭了,把这些年她知道的蒋杭祸害的女子都给说了出来,甚至还夹杂了两桩蒋硕干下的丑事。直言这父子俩是穿一条裤子的,上梁不正下梁歪,没有一个好东西。
汤氏一听这话就急了,是跟蒋硕急的。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看得这么紧,府里小妾也纳了一个又一个,蒋硕还是不老实,还在外头沾花惹草,这男人简直不是个东西。
女人的报复心一旦起来,那就是没有底限的,也没有理智的。
于是一个蒋秀再加一个汤氏,一人一件事,用了三个多时辰,把蒋家这些年干的缺德事倒了个干干净净,甚至就连给县令大人和晋州的知府大人送了多少银子,都说了个清楚明白。
说到最后,汤氏瞪向蒋秀,冲口就道:“还有你,嫁到夜家之后竟然背着夜老将军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话刚说到这,权青画的惊堂木砰地一声拍了起来,吓得汤氏差点儿没咬了舌头。
她立即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关于蒋秀跟那书生的事不能说,这事儿一旦从她口中漏了出去,那就是打夜家的脸,打夜老将军的脸,那夜温言还不得把她给扒了皮啊!
于是汤氏不作声了,蒋秀也不作声了。堂上跪着的蒋硕和蒋杭,以及蒋家一众下人都傻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想到事情竟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本来只是一桩案子,本来蒋硕还存着一丝侥幸心理,想着能留条命继续活着。这下好了,所有的事都被倒出来了,还是自家人倒出来的,他还怎么活?他简直要被这两个老太太气死。
刘峰也在堂上,就跪在一边听着蒋家人狗咬狗,听到最后竟然笑了。
他说:“我还以为只有我们家最惨,没想到你们祸害了那么多好人家的姑娘。那么多人死在你们手里,你们夜里是如何睡得着觉的?整座秀山县都被蒋家操控着,所有人都长着同一条舌头,你们让他们说什么他们就说什么,那些不与你们同流合污者,就只能缩着脖子过日子,默默祈祷千万不要犯到你们手里。可是你们听听,避之不及,避之不及啊!”
蒋硕看向刘峰,仔细回忆十年前的那桩事,现在他最后悔的就是当初为什么没有赶尽杀绝,为什么没有把刘峰也一起给杀了。眼下事情变成这样,难不成真的要就死了吗?
“四殿下。”他抬起头,做最后的挣扎,“求您看在我姐夫的份上,饶了蒋家一回吧!所有的罪名我们都认,所有的家财也甘愿交出,只求四殿下留我们一家老小的性命。”
“我呸!”不等权青画开口,蒋秀直接就急眼了——“姐夫?你现在知道叫姐夫了?现在指望你姐夫替你保命了?蒋硕,我回来这些日子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是不是都忘了?这些年你是怎么威胁我,让我把夜家的家产一点一点搬到蒋家来的,你是不是也忘了?不给我饭吃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你姐夫?指着我鼻子骂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你姐夫?
我告诉你,今日谁也占不着夜家的便宜,我自己也不占。我是蒋家的女儿,跟蒋家死在一起也不亏。要下地狱咱们一起下,谁也别想好!”
蒋硕脑子嗡嗡的,直觉告诉他,死期真的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当晚亥时,权青画宣判,蒋杭蒋硕以及汤氏,死罪,
蒋杭之妻因为参与了这十年中其它案子,手里有人命两条,也是死罪。
蒋家所有参与到案件中的下人,一并处死。
所有家产充公,所有家仆流放,蒋氏一族其余族人部充入奴籍。
斩首定在明日午时三刻,距离此刻,已经没有多少时辰了。
蒋硕父子已经吓傻了,蒋杭的妻子当场晕倒在公堂之上,汤氏不停地喊着“四小姐救我”,却只有蒋秀愣在那,不知为何所有人都宣判了,却唯独没有提到她。
她看向权青画,权青画却始终没看她一眼,这让她非常心慌。原本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谁知似乎不用死。可不用死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却比死还可怕,因为她已经想到了,之所以不死,是因为四殿下要把她留给夜温言。
落到夜温言手中,那可是比死了还要遭罪啊!
“刘峰。”宣判轮到刘峰了——“报私仇杀人无数,罔顾律法,此罪你可认?”
刘峰点点头,“我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画再道:“但律法先负于你,执法之人也先负于你,朝廷有责,故两相抵过。本王判你受二十大板,若能熬过板刑,便无罪释放,你可心服口服?”
刘峰抬起头,泪往外涌,止都止不住。“我服,刘峰多谢四殿下!”
他给权青画磕头,磕了三个之后被官差架了起来,当堂将那二十板子给受了。
这二十板可没留情面,一下一下都打得极重,打到第二十下时,刘峰大半条命都没了。
但好在还留着一口气,权青画命人将他抬到后院去。刘峰听到其中一名官差小声对他说:“放心,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喘,就有人给你治伤。”
的确有人给他治伤,权青画这一口气就是给夜温言留的。但他万万没想到,天道有变,连日下雨,夜温言的灵力被压制得十分厉害,到了今日,竟是连用灵力治伤的本事都没了。
夜温言看着眼前半死不活的刘峰,又好气又好笑,“四殿下这是多相信我的医术,把人打得腰都快断了才抬到我面前,他就不能下手轻点儿?”
封昭莲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就说:“打得轻了不能服众,这刘峰再有理,他也是报私仇。这种事情正常来说,秀山县衙判了冤案,他该走的路就是上告晋州府。如果晋州府也被蒋家买通,他就应该上京城告御状。总之就应该一路告下去,而不是自己把那些人杀了。
何况那些人里面,有许多人是罪不致死的。权青画这样判他,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还向着他说话呢?”夜温言听得直笑,“要不你去衙门找他去吧,跟他说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封昭莲摇头,“他现在过得很好,我这次到临安,见他心结似乎已经解了,整个人的状态都比从前好上许多,那我就放心了,也没必要再惦记他,总想着保护他。我说这些也不是替他说话,而是因为我知道这些规矩,知道如果他不这样打,跟秀山县的百姓没法交待。”
夜温言见她心情不是很好,便也不再逗她,转而问师离渊:“你能治吗?如果你不能治,那我只能用传统的手段替他接骨施针,再写一副古方给他慢慢调养。好肯定是能好,就是时间久一些,人也更遭罪一些,没有术法来得那么彻底。
我知道刘峰这事做得有不对的地方,封昭莲说的那套程序,道理是对的,但是这种事搁在谁身上谁都会想手刃仇人,而不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打官司。何况逐层上告这种事,十有八九是告不明白的,到最后案子没翻过来,还容易把自己给搭里。”
师离渊明白了她的意思,点点头说:“那便不让他遭那个罪,本尊医他就是。”
他将手抬起,落在刘峰腰部上方,淡淡的红光自掌心而落,散在刘峰受伤的地方。不一会儿工夫,伤处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自行修复,就连被打碎的衣裳都跟着一起重新连接起来。半昏迷的刘峰也随着伤势修复慢慢转醒,然后回过头看向师离渊和夜温言,尽是感激。
彼时,权青画已经宣布十年前刘家之案沉冤得雪,正带人往蒋家去,连夜抄家。
夜温言这边治好刘峰之后,放出老龟和大黄狗,让它们陪着刘峰待在县衙。同时也把被人从前堂押回来的蒋秀一并交给老龟看着,自己则带着一行人也奔着蒋府去了。
蒋府抄家,别人她不管,但管家范平显她必须带走。
权青画此番判决不轻,蒋家此刻一片哀嚎,就连一向嚣张跋扈的蒋宇都傻了眼,坐在地上只知道哭,什么都不敢做。当有人告诉他,他的爹娘明日都要被斩首时,蒋宇只愣了一下下,然后就问那人:“既然把他们都砍了,是不是能放过我?我可什么都没做过,我还小呢!”
那人冷哼一声,随口扔了句:“真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娃,就你这样的心性,留着你也是个祸害。放心吧,你手上没人命,死不了。但活肯定也不能好好活了,这种大少爷的日子就别指望了,从今往后给人为奴,也尝尝下等人是个什么滋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画从京里带了许多人来,这些人执行力都十分强悍,偌大蒋府,不到一个时辰就抄完了。所有被查抄之物都搬到了前院儿,登记归档,蒋家剩下的,就只有一座空荡荡的宅子,和一间又一间空空的屋子,以及那些哭哭啼啼不想被卖为奴的男人女人们。
所有人都跪着求饶,可惜四殿下冷血无情,从头到尾一个表情都没有变过,什么哭哭啼啼,对他来说都视若无睹,甚至还打死了一个不停地攀夜家之亲,想为自己开罪的人。
家产被装车,连夜运往临安,所有人都以为这些东西充公就是充入国库,却只有返程的侍卫知道,这些东西一样也入不了国库,四殿下吩咐的是直接送到夜家。
这是夜家的东西,是老夫人这些年一点一点搬回娘家的。谁的就得还给谁,这就是轮回。
蒋府人分成两批被带着,一批流放,一批为奴。但还有一批留了下来,是经查问之后没有参与过蒋家任何触犯律法之事的下人。他们多半是烧火的、砍柴的,或是粗使洒扫的。例银赚得最少,在府中最不受待见,但也正因为此,他们才没机会参与到主子的那些腌臜事中去,也才能在这一大劫中保下一条命来。
这些人拿了身契自行离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人会阻拦。
次日午时三刻,蒋硕、汤氏、蒋杭,以及蒋杭的夫人问斩,权青画亲自监斩。
秀山县所有人都来观刑了,几十年了,这是秀山县这几十年出的最大的一件事。谁也没想到蒋家这个庞然大物居然有一天也会被人扳倒,但是倒得可真好,蒋家倒了,秀山县以后就能活出另一番模样了。而他们这些人,也牢牢地记住了这一桩案子,更是不断地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见钱眼开什么银子都赚,天道好轮回,老天爷谁都不会放过的。
随权青画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人,名叫刘章,是临安府尹池弘方手下的九品知事。此番跟着权青画到秀山县来,是要接替秀山县令的。
这刘章也是个聪明人,跟着权青画从刑场回到衙门之后,见夜温言和师离渊也在,立即就跪下来给他们磕头。他说:“微臣官小,没见过帝尊大人本相,但在书画里却是常常见的。从小爹娘也在家供奉着帝尊大人的神像,所以一眼就能认出帝尊大人来。至于帝后娘娘,因为微臣就是临安本地人士,所以自然是熟悉帝后娘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此番微臣能有此机缘接任秀山县令,也是拖了帝尊大人和帝后娘娘的福。我们府尹池大人说了,之所以派我来,是因为秀山是个很特别的地方,蒋家跟夜家姻亲多年,或多或少都会对这个小县有些影响。派别人过来他不放心,便向皇上和四殿下举荐了微臣。
请帝尊大人和帝后娘娘放心,微臣一定会当好这个地方官,护好这一方国土百姓,定不负北齐,不负朝廷,也不负律法。”话说完,又冲着他二人磕了三个头。
师离渊点点头说:“希望你能记着今日所言,他日不要被繁杂事务蒙了心志。”
刘章又一个头磕到地上:“微臣定记得今日所言,定记得帝尊教诲,此生不忘。”
如此,这刘章算是接下了秀山县令这个差事,虽然远离京城,但也算是一方父母,护一方百姓。对他来说,比做临安府的一个九品知事要有官威多了。
权青画告诉夜温言:“刘章接任秀山县令的同时,朝廷也派了人去接管晋州知府。刘家的案子冤了十年,其中晋州知府也难逃罪责。再加上这些年来,那晋州知府也没少收蒋家的好处,正好趁此机会一并办了。说起来,这事儿还是摄政王提的,但送到晋州府的人是皇上选的,江尚书从刑部举荐了一人,信得过。”
夜温言点点头,她也觉得这样很好。权青城一点一点布置自己的国土江山,待到明年亲政,该整顿肃清的也都差不多了。
眼下秀山县的事情都解决,她想明日启程继续赶路,却听权青画道:“我同皇上告了假,暂不回京。”
夜温言一愣:“不回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她很想问权青画为何不回京,但眼下刘章还在,刘峰等人也都在,有些话就不是很方便说。于是作罢,只把刘峰牵在手里的大黄狗接了过来。
她蹲下来给大黄狗喂花,好在灵力足够开启储物手镯。但是夜温言想,也该做些准备了,必须得取些花随身带着,不放在镯子里。虽然用意念从镯中取物不需要捏花催灵,只凭自身带着的一点微弱灵力就能做到。但万一哪一天这点自带的灵力也使用不了了呢?
大黄狗起初对吃花这件事情很不理解,闭着嘴不敢吃,她就跟大黄狗说:“我喂你的肯定都是好东西,让你吃了这些花也是有原因的。这
\t\t', '\t')('\t\t\t蒋秀是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有机会跟范平显坐在一辆马车里。
年轻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坐过,没想到老了老了,还给了他们一个难得的机会。
只可惜,机会固然难得,却已是无话可说。这些日子在蒋府,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尽了,好话坏话都说了,以至于如今四目相对,剩下的就只是互相埋怨,互相诋毁。
范平显说蒋秀:“当初是你主动勾引我,毁了我大好前程不说,还让我落得今日这般下场。若没有那件事情,我也不会被你那弟弟蒋硕抓到蒋府去做管家,也不会被他一天喂八顿饭,仅用了一个月就把我喂成个胖子。更不至于被他打得直不起腰,从此只能躬着身子走路。
要没有那件事,我还能进京赶考,我的学问不错的,就算进不了殿试,至少在会试里也是头几名。我都做好了光宗耀祖的打算了,一切却都被你给毁了。”
蒋秀也不示弱,她说范平显:“你要是没有那个心,怎么可能因为我一封信就去了临安城。说到底还是你自己心里头有我,是你自己放不下我。至于你说那孩子是不是你的,前几日我还有心与你争论一番,但眼下却没那个兴致了。范平显,是不是你的孩子又能怎样呢?他都已经死了,被夜温言的娘一刀给扎死了。你这辈子没养过他,我也不要求你对他有多少感情。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我认了,你也别再说了,咱们就这样吧!”
范平显十分不甘:“就这样吧?这样是怎样?你可知他们要把我们带去哪里?”
蒋秀摇头,“不知道,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下场。夜温言的手段我太了解了,她要是不报了这个仇,是不会罢休的。”她说到这,伸手掀了车窗帘子往外看。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防止他们跳车,车窗外头都是用两条木框子钉住的。蒋秀看了一会儿就说,“这似乎是往平县去的路,平县是夜氏一族的老家,还有……”她顿了顿,变了脸色,“还有夜家祖坟。”
范平显心一哆嗦,夜家祖坟也在平县?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拉他们去祭坟?
他忽然就很想笑,“蒋秀,夜温言是你的亲孙女,你这个当祖母的就真的拿捏不住她?那你这些年的夜老夫人究竟是怎么当的?还有,她既然是你孙女,那她在蒋府住了那么多日子,你都没认出来?哼,打着蒋家老夫人的名头住进蒋府,那汤氏还处处替她说话,为她做掩护。结果呢?最后把自己送上了断头台。也不知道是她太聪明,还是蒋家人太蠢。”
关于这件事,蒋秀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汤氏已经被处决了,她跟夜温言之间有什么事,已经无从知晓了。她现在管不了别人,她就想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夜温言是让她活着,还是让她死了。如果是活,该去哪活?如果是死,该怎么去死?
前面的马车里,夜温言同师离渊坐在正中间位置,封昭莲坐在左侧,权青画坐于右侧。
那只老龟被放了出来,趴在车厢里,正好供夜温言踏个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龟都要无语死了,它现在十分怀疑是不是它的前主人燕不渡轮回转世,转到了夜温言的身上,要不怎么这俩人的习性都是一样一样的呢?燕不渡从前也愿意把它当个凳子踩着,不管有人没人,说把它拿来踩就拿来踩。它本以为那样的日子已经结束了,没想到又遇着个夜温言。这昨日重现的滋味真是……一言难尽。
封昭莲也觉得一言难尽,她盯着权青画手里那把扇子都盯了好久了,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句:“你以前那把正常的扇子呢?那把多好看,为何要换掉?现在这是个什么玩意?”
她伸手就要去抢,被权青画给躲了。
封昭莲“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你明明是个不合群的人,却非得要跟我们同行,图啥?难不成是你心里想着阿言,就想跟她坐一辆车?权青画我告诉你,阿言可是有主的。”
夜温言翻了老大一个白眼,这特么的,躺着也中枪,好好说话扯她干什么?
再看师离渊,好么,眼睛已经瞪过去了,瞪得权青画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一把机关扇而已,我给你看就是,莫要胡扯。”权青画将扇递上前,同时也提醒她,“只看看好了,不要乱摸乱按,小心触动机关伤了自己。”
“谁稀罕!”封昭莲一把将那扇打回去,然后就不再说话,很长时间都不再说话。
马车又行了一个多时辰,夜温言有点儿坐闹心了,就拿脚踢了踢封昭莲,“你以前不是总缠着四殿下?在归月的时候不是属于那种死缠烂打型的么?怎么今日他几句话就将你打发了?你那股子死缠烂打的劲儿呢?”
封昭莲翻了她一眼,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记忆没有恢复,心里有玄天华的影子,就觉得他哪哪都像那人,特别是一身白衣手摇折扇的样子,就更像了,所以忍不住总是想缠着他。再者,我也是看不惯他在归月挨欺负,更看不惯那些欺负他的人,所以就总想着帮他。现在想想,可能就是他身上那股子忧忧郁郁的劲儿,总吊着我吧!”
她也不避讳,就当着权青画的面把这些事情说出来。
可是权青画却有些听不懂——“恢复记忆是什么意思?你失忆过?”再想想,又摇头,“我在归月九年多,你那时才多大?就算曾经失忆,也不可能在失忆之前就对某位男子钟情。封昭莲,你这两次到北齐来,总提起的那个叫玄天华的人,究竟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梦里的。”封昭莲答得干脆,“恢复的记忆也是梦里的,一直在做梦,从未醒过。”
权青画实在气恼,不想再跟她说话。他不说话,封昭莲就也不再说话,那把机关扇被夜温言接了过来,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就听师离渊说:“小儿科的东西,没什么大用。”
权青画半转身施礼:“请帝尊大人赐教。”
师离渊却摇摇头,“也没有什么可以赐教的,凡人之物能做成这般,也算不错了。只是跟从前的法器比起来,就实在简陋。可惜,如今除本尊之外,已无人能使得了法器。”
他故意没提夜温言也能用法器之事,是不打算这件事情有太多人知晓,夜温言却觉得也没什么所谓,就算现在瞒着,等到了无岸海边,肯定也是瞒不住的。
于是举了举手,“我,我也能使。”
师离渊斜了她一眼,“要说?”
她点点头,“说吧,既然四殿下执意要跟我们同行,怕是这件事想瞒也瞒不住了。”说完,又指了指那只老龟,“至少这家伙就已经瞒不住了。”
老龟晃晃头,发出人一样的、嘿嘿的笑声。
权青画抽了抽嘴角,他就觉得这老龟有问题,果然有问题。
师离渊皱皱眉,看那样子很有心想踹老龟一脚,好在还是忍住了,只对夜温言说:“你觉得可以说,那说了便是,总归有本尊护着你,没人敢将你如何。”
他说完这话,递给了权青画一个别有深意的目光,与此同时,一道传音轰隆一下打进权青画脑子里——“本尊不问你本心如何,只警告你,无论听到什么,莫要打阿言的主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画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可紧张片刻之后,又觉得这紧张实在多余。他开口对师离渊说:“帝尊大人,我若存心想与她为难,只怕依着她的性子,早不能留我到现在了。更不可能放心将我留在京里,辅佐皇上。”
师离渊点点头,再看夜温言,夜温言笑笑说:“四殿下说得没错,我自认为看人算准,所以即便我们的关系曾经一度紧张,我也从未将你划分到敌人那一行列。在我心里,是一直把你当做师兄的,所以有些事情,也不必一直瞒着师兄。”
她说到此,将手抬起,一朵花灵飘浮在掌心上方,闪着淡淡金光。
权青画盯了那花灵一会儿,也并没有太过惊讶,甚至还苦笑了一下,然后才说:“原来竟也是一位修灵者,怪不得能医好青城的嗓子,又能在地龙翻身时拿出那样的药丸。”
他冲着夜温言颔首:“失敬。”
夜温言将花灵收起,冲着他笑了笑说:“师兄不必如此。”然后再将手里的扇递还给他,“这机关扇并不像帝尊大人说的那般无用,对于凡人来讲,它的设计实在巧妙至极,只怕能做出此扇之人,也是位精通奇巧的高手。就是不知是不是出自应家?”
权青画也不瞒她,“的确出自应家,是十年前我临去归月时,巧匠应鹏所赠。我一直带着它,却没有机会使用。此番往赤云城去,也不知为何,心中隐有不安,这才把这扇子带上。”
“不安?”封昭莲终于又说了话,“为何不安?”
权青画摇头,“不知。但有帝尊和帝后在,想必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他再看向夜温言,很想在她这处得到肯定。却发现夜温言的眼中也隐隐担忧,甚至这种担忧比他更甚。
权青画心里没了底,有什么事能让修灵者也在担忧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天道有变,这场雨凭白无故地压制了我与师离渊的灵力。”夜温言没瞒着他,盘托出,“谁也说不出是为什么,总之就是打从开始下雨那日起,我们的术法使用就出了问题。虽然小来小去的术法依然可用,但消耗灵力过多的大术法,却是用不得了。包括攻击性的术法,也受了限制。原本我们没打算坐马车赶路,而是要直接用大挪移术的,可惜……”
她摆摆手,“不过没关系,对于我们来说,有变化比没变化要好。在天地灵气消散之后,人世间历经了几百年的平静,人们过了几百年安稳日子,也是时候该有些波澜了,否则人类就会一直止步于这个状态,再也不会有任何进步与发展。”
权青画问她:“师妹所指的进步与发展,是什么?”
“寿元。”夜温言说,“人类寿元只有一个甲子这件事情,一直是我心头大患,此事不解决,岂不是枉费我们在这世上活了一遭?六十年太短了,有多少人还没有做完想做的事,寿命就到了头。有多少帝王还没有将这江山天下治理成他心中所愿,就一命呜呼?
想要突破寿元,唯有等天道变。虽说天道一变,很有可能会伴随着一场巨大浩劫,但是师兄,我问你,你是愿意以性命搏一搏长命百岁,还是甘愿就这么平平淡淡去活六十年?”
“自然是愿意去搏的。”权青画想都没想就道,“少时就曾听父皇说过,如果有机会突破寿元,就算要命也是值得的。毕竟人活着总要为子孙后代着想,如果用自己的命换来万民后代长命百岁,那就是他的功德,是他这一生为北齐、甚至是为这片大陆做出的最大贡献。”
夜温言点点头,“是啊,为了子孙后代,多数人都想搏一搏的。但也未必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想法,我们相信有些人愿意去做,就也得接受有些人不愿去做。所以等真到了那一天,就要做好面对质疑和反对的准备,甚至还要面对那些因为要保这一世性命,而奋起反抗、甚至兴起战事的人们。到了那时,没有谁对谁错,分不清谁黑谁白,可能明知道他们也是对的,却还是要咬紧牙关强力打压,甚至牺牲一部分人的性命,来成更多人的未来。
师兄,你若与我们同行,若是要与我们一直站在一起,就也要跟我们一样做好这种准备。”
她说到这,封昭莲把话接了过来:“不但要准备打仗,还要准备承受天下人的误解与谩骂。总之,事成之后能得到多大赞美,事成之前就要经受多大诋毁,这都是注定的。
反正我肯定是站在阿言这一边的,因为我真真正正地知道人类寿元绝不止一个甲子。长命百岁这一说,我虽没亲身经历,却也亲眼目睹过,所以我接受不了只活六十年。”
她说到这里看了权青画一眼,也不怎么想的,竟然起身,抓起蓑衣披在身上,跟夜温言打了招呼,然后便坐到车厢外,跟云萧和天涯说话去了。
权青画掀了一下车帘子,似想说些什么,终还是没说出口,只把蓑衣的帽子给她扣严实了些。再收回手时,一半的袖子都被雨打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握着打湿的衣袖,琢磨了好一会儿,然后才问夜温言:“这雨有问题?”
夜温言点头,“有问题,但对于凡人来讲,可能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甚至人们根本也不会感觉到这雨跟往年夏日里的雨有任何区别。但对于我和师离渊来讲,区别就太大了。”
被她踏着脚的老龟这时也开了口,说:“我就是觉得越下雨我就越爱渴,按说天气湿润,是不会太容易渴的,但打从这雨开始下起,我每天都要喝大量的水,不喝就感觉自己要死了一样。不行了,你们先说着,我又要喝水了。”
它喝水的法子也很简单,直接把头伸到车厢外头,然后仰面张嘴,由着雨水往嘴里灌。
天涯和云萧看着这一幕啧啧称奇,但因有帝尊在,这种灵物自动被他们归为帝尊所养,便也只觉得奇怪,并没有太过惊讶。甚至云萧还拿了一只水瓢放在它边上,等水瓢接满雨水,就直接倒进它嘴里,比它自己接着雨水喝要畅快多了。
“既然雨有问题,它这样喝没关系吗?”权青画有些担忧。
师离渊主动答:“没关系。它若连这点分辨能力都没有,过去的两千多年也是白活了。”
“师兄给我们详细讲讲赤云城的事情吧!”夜温言问权青画,“我那些首饰已经卖到赤云城去了?这么快?师兄该不是把首饰挂到苍鹰脚上,让它带着飞过去的吧?”
权青画摇头,“不是。从临安到赤云城路途很远,苍鹰一次飞不了那么远的路,要休息,要捕食,首饰又重,所以绑到它们脚上不是最稳妥的法子。那时你虽没有太明显的表示很着急把这些首饰卖往外省,但我也能猜出一两成意思来。于是便动用了六只机关鸟,选了一部分首饰装到机关鸟的肚子里,再给机关鸟设定了几个方向。赤云城是其中之一,有两只机关鸟飞往赤云城,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消息传回来,说有人看了那些首饰,一定要见其主人。”
夜温言按了按心口,师离渊立即将人揽住,低声问她:“可还好?”
夜温言做了个深呼吸,“没事,就是有点儿着急,这一刻竟真恨不得你还能使大挪移术,把我瞬间移到赤云城去,看看那要见我的是何人。师兄——可知是男是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画答:“女。”说罢,伸手入怀,取了一张图纸出来,“消息传回时附着一张画像,虽然画得简单又潦草,但你若识得那人,应该也能辨出几分。”
夜温言将图纸打开,一张小姑娘的脸一下跃至眼前。那一刻,她似乎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对她说:“阿言,你快看看我,你看我有没有更好看一些,你看我这次画的眉毛好不好?”
那是风卿卿的模样,虽然画得的确潦草,但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消息传回来多久了?”
“没几天,从收到消息到我出发来寻你们,也就耽搁了半日。还是因为晋州知府到了临安,说的正是秀山县的事。皇上听说此事,便让我直接带了人过来接管,同时也把这边的案子交给了我。我们是骑马过来的,只用了不到三日,马车是在邻城换的,为的是到秀山县时有些排场,不至于被这边的百姓质疑。”
“那这消息从赤云城传回临安呢?又需要多久?”夜温言反复确认这个时间,她得算着自己现在赶往赤云城,来不来得及见风卿卿一见。
她始终记得风卿卿在漂流瓶里说过,她的空间出了问题,不一定什么时候人就会进去,也不一定什么时候人就会出来。一进一出的,又不一定会在什么地点。
不只她是这样,玄天华也是这样。如果时间太久,只怕她跟她又错过了。
权青城算了一会儿,告诉她:“最快也要十五日。飞鹰是经过训练的,但即使这样,从赤云城飞到临安,也需要十五日。师妹,可是来不及了?”
夜温言苦笑,“可不是来不及了么。我若没料错,怕是这消息还没传到你手里,那个人就已经不在了。不过没关系,既然她在赤云城出现过,那只要我寻过去,就有更多的机会能再见到她。出现过总是好的,不至于让我盲目地找。”
“师妹,是敌是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友,故友,挚友,从小一起长大的、如亲人一般的朋友。”
权青画点点头,不再多问了。原来她做那些首饰卖到各州省去,就是为了找人。却不知要找之人怎么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了?夜四小姐的朋友,不应该都在京城吗?
“云萧,你是就姓云吗?”车厢外,封昭莲的声音传了来,还是那么清清脆脆的。
权青画不由自主地就扭了头,虽然隔着帘子,但目光还是递了出去。
很快就传来云萧的答话,他说:“不是姓云,云萧二字是从前的主子给取的。至于我本来姓什么,我也不知道,很小的时候爹娘就不在了,收养我的人没有给我取名。”
“那你以前的主子呢?”
“死了。”云萧声音有些起伏,也不知是情绪所致,还是因为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
“死了?怎么死的?”封昭莲一句接一句地问。
云萧也不嫌烦,她问他就答:“被仇家打死的。本来我也要跟着一起死的,但是阎王爷不由,死一半又活了。活了之后就逃了出来,然后就遇到了你。郡主,你放心,我既然跟了你,就不会再想着从前的人。今后会一心一意跟着你做事,这条命都是你的。”
封昭莲哈哈地笑了起来,“我要你的命作甚?以前也曾有人为我死过,与你的经历正相反,活过来的是我不是他。可能是那时候起,就有了心理阴影吧,所以我身边从不带护卫,也不愿意再让谁因为我而死去。你是个例外,可能也是缘分。不过云萧你记着,一旦遇到性命危机时,你只管自己逃命去,不用管我。这是命令,知道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因为风卿卿画像的事,夜温言更加着急赶路。师离渊没办法,只得给拉车的马施了术法,缓解饥饿与疲劳,让它们能拉着车多走几天路。
如此,马车一连走了三天两夜,到了第三夜,师离渊说:“不能再施术法了,马匹承受不了,我们必须找客栈休息。”
车厢外,天涯探头进来:“帝尊,客栈怕是不行了,我们已经过了最近的一座城,再往前的城又太远,天黑之前不可能赶到,咱们今晚只能沿途找处落脚的地方凑合一晚。”
师离渊皱了下眉,问夜温言:“你可以吗?”
夜温言说:“没什么可不可以的,前面的城太远了,不行也得行。”
“咱们可以往回走。”师离渊说,“原路返回,去上一座城池找客栈住下。”
“那图什么?”她失笑,“我又不是身娇体弱的大小姐,我为啥非得住客栈?”
他听得叹气,“阿言,你对自己的事何时能上心一些?你忘了?过了今晚可就是十五了。”
“十五了?”夜温言愣了一会儿,然后失笑,“还真是忘了。其实从京里出来时一直记着的,但可能这些日子一直都与你在一起,总想着不管遇着了什么事情都有你从旁相助,便没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所以你看,人啊,还是不能总生活在舒适圈,那样会放松警惕。”
他展开手臂将人揽住,“放松便放松,有我在,没什么的。只是你自己肯定会难受一些。”
马车在一处破庙门口停了下来,天涯说:“庙里已经查看过了,除了破旧一些以外,没有其它毛病,就是房顶也是好的,能避雨。咱们就在这歇一晚吧,明日一早再继续赶路。”
众人没有什么意见,纷纷下了马车。封昭莲下车时滑了一下,权青画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却被封昭莲给躲了,倒是云萧伸出的手将人接住,惹得权青画往他那处看了好几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师离渊在破庙四周布下法阵,是一个防护的罩子,能确保里面的人不被外界任何事物烦扰与侵袭,甚至还给这罩子里面加了些许温度,能让人们在雨夜不至于受凉。
当然,帝尊大人可没有那么好心见谁管谁,他之所以这么做完是为了他媳妇儿,他怕他媳妇子时一到灵力尽失浑身难受,这才又是法阵又是加温的,至于其它人,死活与他何干?
但这事儿别人不知道啊,只当帝尊大人是个好心肠的神仙,乐呵呵地在破庙里住了下来。
计夺计蓉生了火,将湿的蓑衣放离火不近不远的地方烘烤,再把带着的干粮分给众人。
计蓉十分体贴地给夜温言递了几个包子,肉馅儿的,还热乎着,是经过上座城时,她一个人去做补给,单独给夜温言买的。
夜温言吃得很香,馋得封昭莲抓心挠肝的,实在受不了了就凑过来问她:“你能不能分我一个,这你吃着我闻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现在还是北齐地界呢,我算是北齐的客人,哪有主人吃肉包子,给客人啃干馒头的道理?连口汤都没有,我都要噎死了。”
夜温言看了她一眼,说:“我还以为你谁也不想搭理,就只想跟你那护卫说话呢!封昭莲,以咱们的关系,应该是这包子一被拿出来你就过来抢了,怎么也不至于等到我吃剩最后一个,你才过来挑邪理。你说你是不是不正常?是不是有毛病?”
封昭莲坐到她身边,一脸的烦躁,“我就是心情不大好,车上多了两个人,总觉得别扭。”
权青画往她这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天涯却没忍住,开口道:“合着还是我跟我家主子碍着你的事了?昭莲郡主,以前你缠着我家主子的时候,怎么没觉得别扭呢?”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说了,以前是我记忆错乱,把他错认成旁人。我要早知道他不是,我才懒得搭理他,就让他在归月被祸害死好了。”
“合着我家主子是替别人受了你的恩?”天涯气得直翻白眼,“说到底还是你自己错,你又有何理由来嫌弃我家主子?他一直是被动的,从来都没有主动过,你烦躁什么?”
“我没说他主动,我跟我自己生气呢!”封昭莲一边说话一边站起来,也不要包子了,拍拍裙子就往门口走。夜温言提醒她别走远,法阵范围不大,她好像也没听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眼瞅着人冲进雨里,拐个弯还不见了,权青画也站起身,跟着往外走。
计蓉问:“主子,要不要追过去看看?归月郡主武功不怎么样,可别出差子。”
夜温言摇头,“不用,她走不出法阵,而在法阵里面,除了淋雨之外,也没别的差子可出。何况四殿下不是追出去了么,给他们留些空间,有些事情总要说开了才好。”
天涯嘟囔道:“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值得特地去说开的,归月郡主就是有毛病。”
夜温言没理会,靠在师离渊怀里微闭双目。子时快到了,她最好先睡着,这样就不会感受到灵力被抽空时的那股子难受劲儿。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呢,但愿不要影响脚程。
师离渊用术法变出一张草垫子,轻轻地将怀里的小姑娘放到垫子上,再让她的头枕着自己的腿,直到调整到一个夜温言觉得最舒服的姿势,这才停下动作,将宽大的袖子往她身上一盖,轻轻地说:“睡吧,明日不赶路,多休息一日再走。”
夜温言迷迷糊糊地摇头,“不行,早点赶路早点到平县,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咱们还得去赤云城呢!早一日到,我就多一分能见到卿卿的机会。师离渊,五脉聚,天地劫,人类寿元才能有所突破。虽说只聚我们两个人也没有用,但至少我们能说说话,能一起想办法。”
她说着说着就睡着了,蒋秀听到了平县二字,吵着问夜温言把他们带到平县要干什么。
夜温言都睡下了,被这吵叫声又吵醒,紧紧皱了一下眉。
就是这一下皱眉,可把师离渊给心疼够呛,赶紧腾出一只手去抚她的眉心,另外一只手掐了个禁言的法诀,朝着蒋秀打了过去。
蒋秀说不出话来,哼哼了一阵也就不再闹腾了。倒是那范平显一直都没什么动静,蒋秀闹他也不理会,就坐在边上不吱声。蒋秀气得在心里骂他是个废物,可惜废物宁愿当个废物。
破庙外面,封昭莲淋了雨,今晚风还大,天气挺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她并不怕冷,抗寒能力是打从前世就带过来的,这样的温度对于千周人来说简直比家里的热炕头还舒服,冷这种事是不存在的。
权青画却不知她有前世那么一段儿,虽也见识过她在归月时,大冬天的也穿一身薄纱,但是下意识地还是觉得她会冷,便随口劝了一句:“进屋去吧,在这淋雨做什么呢?”
封昭莲头都没回,随口就甩了一句:“少管我。”
权青画也没恼,只跟她摆事实讲道理:“第一我没招惹你,第二我与你们同行也是有正经事情。第三,封昭莲,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至于坏到这种程度,明明在临安城时还好好的,这怎么一出了临安,你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我记得在归月时,你有一次喝多了问我,为何你都那么主动了,我却还是无动于衷。那么现在我也问问你,为何我已经放下防备,你却越走越远?封昭莲,这没有道理。”
“这需要什么道理?我说过,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从前我什么想法,不能代表我未来一直都得是一样的想法。何况我也明确地说过了,从前总缠着你,是因为将你错认成了另外的人,对此我感到非常抱歉。至于你放下防备,我很替你高兴,但你放下防备不应该只是对我,而是要对所有人都放下防备,重新投入生活。”
“封昭莲。”权青画都听笑了,“你前两个月还写信给夜温言,让她帮着我。”
“对啊,因为我帮不了你了,所以就让她帮一帮你。事实证明她帮得很好,你看你现在,比在归月时明朗多了,至少像个正常的人了。我第一次到临安时,听说了夜家那位五小姐喜欢你,当时我就跟阿言说过,让她劝劝她妹妹,喜欢谁也不要喜欢你,因为你这人心里太阴暗,跟你在一起那日子就是昏暗不见天日,会完丧失人生乐趣。
不过现在好了,现在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下次我再遇着夜楚怜,我就让她放心大胆的追。”
权青画看了她一会儿,没再说话,两个人就在雨里站着,直站到封昭莲转身要走,他突然伸出手将人拉住,再看她时,眼里尽是疑问。
封昭莲也是无奈,“权青画,其实你没错,错的是我。就像你说的,咱们两个没有矛盾,我前两个月还在关心你,甚至炎华宫宫宴时我都还习惯性地缠着你。还有,我说不想再把你当成之前错认的人,其实也是自欺欺人,因为地龙翻身那会儿,我就已经想起来一些事情了,就已经知道你不是他了。可我还是住在你的府上,还是缠着你,还让你背我。
我根本就不是因为那些,我就是自己很别扭,我就是在出临安城时,看到你站在城墙上往下看,也不怎么的,就觉得心里挺难受的。权青画,我可能……可能喜欢上你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我可能喜欢上你了,可我对你来说又是什么呢?救赎?还是一个神神叨叨的疯子?”
她无奈地笑了一下,“在我身上曾经发生过一些事情,讲不清,这世上除了阿言,再没有人能相信那些事。所以我也是一个很复杂的人,我不想再把这份复杂带给你。”
权青画完不理解她这是个什么逻辑,他曾经背负着那样的前尘过往,他都走出来了,封昭莲所谓的复杂,又能有多复杂?她一个归月郡主,来路明确,父母恩爱到几乎成为归月国的典范,她的复杂来自哪里?她一天到晚挂在嘴边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把她的手松开
\t\t', '\t')('\t\t\t师离渊抬起手来,广袖一挥,挥出一幅很久很久之前的影幕来。
那是数百年前,他在讲道,对着一众修灵者。
他告诉封昭莲:“本尊不常讲道,即使是天地灵气还在时,本尊也不愿讲道。因为有些事情不是有人说了就有人会听,也不是有人听了就一定会那么去做。本尊是那种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的人,不管四百年前还是四百年后,本尊甚少一次说如此之多的话。今日肯与你讲讲这些,也是觉得阿言在这世上并没有太多真正的好友,或许临安城内有玩得来的伙伴,但却都不如你这般交心。
本尊活了太多年,对这世间已经没有多少留恋,也没有多少在意。但自从有了阿言,便愿意去试一试在意她在意的事,在意她在意的人。所以今日愿与你说这些,你能听便听,若听不进,便当本尊白说了。至于你——”他又看向权青画,“若你把一世当成两世去活,那么从前过往,便也是过眼云烟,也是你吃完的饭走完的路。新的一世,就该一直向前看了。”
他说到这里,忽然泛起一丝苦笑,然后再道:“其实你们一直纠结的过去,与本尊的过去比起来,又算什么呢?你们的过去不过十年,几十年,可本尊的过去却是数百年。这数百年间,多少人生,多少人死,多少至亲故友在四百年前突然反目,又有多少龌龊因为灵气消散而显露出来。若一直陷在过去,本尊可真是不用活了。”
他不再说话,只把枕在自己腿上的小姑娘又拥了拥。
权青画看着他一下一下理着夜温言的碎发,忽然就明白了一些道理。
原来所有人都有过去,所有人的过去里,也都或多或少地有那么一些不堪之事。他以为他的人生苦,如今想想,其实帝尊一定比他还苦。只是帝尊不说,也不表现出来,过去的事就都是过去的事,是过完的人生走完的路。帝尊只向前看,所以能活成这般。
而他呢?过去十年,生命是向前走,人却一直都在回头。他看到的全都是从前的事,所以才陷在里面走不出来。如今想想,如果一早就跟过去一挥两断,人生是不是又不一样了?
原来是他迷住了!
他改坐为跪,冲着师离渊认认真真地磕了个头,“叩谢帝尊,我都明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师离渊点点头,再问封昭莲:“你呢?”
封昭莲说:“我也明白了。过去就是过去,不管是过去的事还是过去的人,老天爷既然已经安排我离开了他们,那我就不该再想着回去。我应该好好过现在这一生,如此才不枉老天爷多送的这条性命。其实这些我从前也想过,而且我一直以为自己想得挺明白的,能记起来从前的事,也挺幸福的。但现在想想,其实也并不全都是幸福,因为在想起好事的同时,也想起坏事,想起好人的同时,也想起坏人。我有深仇大恨在心中,无从可报,若带着这些一直活下去,怕是这一辈子也毁了。听帝尊一席话,豁然开朗,原来日子还有另外一种过法。”
她说完这些,主动向权青画看去,“与其说我承认了自己真的喜欢你,是对过去的一种割舍。倒不如说是我正视自己的内心,是放过了自己。那个人……其实上辈子他就不喜欢我,而且我再仔细想想,原来我本也没有太喜欢他的。上辈子追着喊着说喜欢人家,可能就是跟风吧,或者说是一种盲目的崇拜。这辈子之所以还一直惦记,可能舍不得的也不是他一个人,而是过去那些还没处够的好友。我死得太急,许多人都没来得及说一句再见呢!”
她捂起脸,双肩耸~动,眼泪顺着指缝不停地流。
权青画将人揽了一下,她作势就搂上他的脖子,就像从前在归月时厚着脸皮缠他一样。
只是这一回权青画没把她推开,就由着她搂,还一下一下轻轻抚着她的头。
“权青画。”她叫他,“你怎么不问呢?你听着这些话都不好奇吗?什么上辈子这辈子,这么奇怪的话你一点都不想知道原因吗?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好奇心吗?”
他失笑,“我不是没有好奇心,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你若想说,我不问你也会说。你不想说,我问了便是多余。不要哭了,既然知道日子还有另一种过法,就得去尝试一下。你不尝试,怎么知道这种过法是好是坏?至于从前,其实也不一定非得忘记,你就把它搁在心里,挑挑捡捡,捡好的留着,不好的就扔了。前身既死,现在的你,就不再是从前的你了。”
封昭莲没再说话,只是把他的脖子勒得更紧。权青画觉得这姑娘有点儿用力过大了,但也没说什么,就由着她这么抱着。从前他总躲,这一次他终于不愿再躲了,也算是改变吧!
再想想,其实这种改变,打从地龙翻身时,他冲到废墟里挖出她时,就已经开始了。
破庙里特别安静,所有人都没睡,也所有人都连大气都不敢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师离渊他们三人说话时并没有施隔音罩这样的术法,所有的话,一字一句都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有人震惊,有人意外,有人害怕,也有人沉默。
震惊的是天涯,意外的是计夺和计蓉,害怕的是蒋秀和范平显,沉默的是云萧。
蒋秀已经失声叫了起来,叫的是——“鬼!你是鬼!你不是活人你是鬼!”
范平显虽没有出声,但脸色也白了,人还往蒋秀身后缩了缩。就跟他这些年的状态一样,就做个缩头乌龟,为了活命,甘愿被蒋家利用。
许是蒋秀叫得太大声,也叫得太久了,云萧抬手一记暗器打过去,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正好打到她的嘴里,打碎了上下两排门牙,也堵得她再也发不出声音。
天涯看了云萧一眼,也没说什么,随手掰了一块馒头,又开始喂乌龟。
老龟这会儿吃了好几个馒头,已经有点儿饱了,就摇摇头没张嘴,还晃着大身板子往师离渊那边走了去。走到之后,就在蒋秀和范平显“见鬼”般的注视下,用大脑袋拱了封昭莲两下,然后开口说——
“行了别嚎了,有什么可嚎的啊!刚才你俩在外头顶着雨说的话我也都听见了,说实话,小莲啊,你有点儿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这位四殿下一表人才长得如此好看,他明显是喜欢你的,你咋还别别扭扭不乐意呢?虽然听起来像是你在跟他表白,但你后来的理解能力实在有点儿差劲。你还以为他不喜欢你啊?唉,以我两千八百多年的人间阅历告诉你,他喜欢你,他可喜欢死你了。你要是现在死在他面前,他都能跟着你去殉情!”
封昭莲终于撒开权青画的脖子,转过身来问老龟:“是不是眼神儿有问题?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有那么喜欢我了?还殉情,他殉谁也不能殉我啊,他要真有那个心,早就殉了。”
权青画一下就想起三年前在归月的一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年归月发大水,封昭莲跟着她母亲出了远门,要回京时被大水隔在半路。
他跟着归月的一位大臣去接应,结果只来得及从马车里接出封昭莲的母亲,却看着封昭莲连人带车一起滚到洪水中去了。
当时他也不怎么想的,竟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只看着归月的将士和封昭莲的护卫跳下去救人,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搭一把手。
那次封昭莲被淹得挺严重的,上岸之后被人按了很长时间,才把肚子里的水吐干净。然后送去医馆,又在医馆高烧三天三夜才慢慢退烧。大夫说命能保住真是个奇迹,还埋怨说他们救晚了,要是早一点把人救上来,她也不至于遭那么大的罪。
当时封昭莲的母亲就斥责他见死不救,还说封昭莲白白护了他那么些年,没想到竟是护了个白眼狼。还责问他既然不打算救人,他跟着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呢?又说等封昭莲醒了之后,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让封昭莲以后不要再护着他。
他一直不知道这件事后来封昭莲到底知道没有,因为封昭莲对他是没什么差别的,还是像以前一样处处护着,在归月谁欺负他、谁不给他好脸色,她都会怼回去。
直到现在才知,原来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没说罢了。
“对不起。”他主动去拉她的手,“我当初迷了心智,只觉世间所有人都有负于我,也觉得归月所有人都看不起我。现在想想实在后怕,若当初你因为我没出手搭救而丢了性命,只怕我这辈子都再走不出自己设定的囚牢,唯一的一缕光,也灭了。”
“行了你俩,别光不光的了,哭也哭了说也说了,差不多就得了。有些事不能执着,也不能多想,师离渊说得对,你们才活几年啊?两辈子加一起才几年啊?我们都是千百年的老怪物,要说伤感与悲痛,我们可比你们痛不止十倍百倍。珍惜眼前人好好过日子吧!别像我们似的,一回头,所有认识的都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封昭莲“活了”!
她这人就这点好,陷住的时候该哭哭该骂骂,一旦走出来就是真的走出来,那股子飒爽又洒脱的劲儿瞬间就附了体,风采回归之后,连老龟都看得直了眼睛。
“不得了不得了,这个女娃子真不得了。师离渊,我看除了你媳妇儿以外,这世上怕也就只有这女娃子是个人才。瞅瞅这心大的,刚才还掉金豆呢,这会儿天晴了。”老龟晃着大身子又往师离渊身边蹭了蹭,“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跟从前不一样了。”
师离渊问它:“怎么就不一样了?”再想想,改问——“从前的年轻人是什么样的?”
老龟反问:“你没年轻过?”
他想想道:“肯定是年轻过,只不过我的年轻岁月都是在洞府里度过的。修灵无岁月,有时候一套法诀练下来,几年就过去了。老龟,你还记不记得从前我最久一次闭关有多久?”
老龟想了想,道:“五年吧,好像是五年。我记得那几年小师妹总念叨,说大师兄怎么还不出关,还一直数着日子,最开始一个月一个月的数,再后来一年一年的数,数到第四年的时候她嫁人了,等到你出关时,她的孩子正办满月酒。她因此埋怨你很久,说自己嫁人的时候没有兄长背着,这个婚结得不完美。虽说修灵者不讲究那些,但她总想着有一个凡人一样的婚礼,而不是修灵者办的那种双修大典。”
说起当年,老龟一肚子回忆,正想继续往下说呢,突然身子一沉,封昭莲一屁股坐到了它的龟壳上,差点儿没把它给坐吐了。这一刻老龟觉得,自己可能是吃饱了撑的才会开导封昭莲,这女的还是失恋的状态比较安静,一旦活过来,真不是它一只龟能承受得了的。
突然有点想念那只大黄狗了,至少有大黄狗在,还能替它分担一些。
正想着,突然一根绳子套到了它的脖子上,然后就听封昭莲说:“以后阿言把你放出来的时候,你就跟着我吧!毕竟一只乌龟长这么大,还会说话,这事儿挺骇人的。天底下除了阿言他们两口子,怕也只有我能接受得了。”
老龟很郁闷,这女人以前遛狗,现在改遛龟了,这也太会玩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外面的雨还在下,夜渐渐深,人们都睡着了。因为师离渊下了法阵,所以不需要留人值夜,计夺他们便也深深睡去。又因为师离渊说想让夜温言多睡一睡,次日不急着醒,所以他们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
就连封昭莲在折腾老龟半个时辰后也困了,权青画就把人揽到自己身边,也让她学着夜温言的样子枕到自己腿上。只是封昭莲睡了,他却睡不着。
老龟也睡不着,它就蹲在师离渊身边,一会儿看看师离渊,一会儿看看夜温言,终于等到师离渊开口问它:“老龟,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老龟想了想,道:“千年王八万年龟,我这种生物本身命就长,所以也无所谓有没有灵气吧?有灵气就当个灵龟,没灵气就当个傻龟,反正就是继续喘气而已。其实当初有很多龟都活下来了,只不过它们都没开智,所以它们就算活着,你们也会不在意,也不知道它们活了多久。也算我捡了便宜,开智得早,要是再晚些年月,怕是也没得机会跟你说话了。哎师离渊,你为何一直叫我老龟?你不记得我的名字吗?”
师离渊一脸懵,“你还有名字?”
老龟怒了,“我怎么就没有名字?以前你师尊每天都叫我名字的,你别说你没听到!”
师离渊仔细想想,好像是有名字的,只不过他已经不记得了,或者说当初就没太往心里去。那些年月,他一心向道,所有道心以外人和事,统统不在他思虑范围内,甚至连最基本的人与人之间的往来都很少。如今想想,唯一能记得住且印象深刻的人,就只有师尊燕不渡。
于是他实话实说:“确实不记得了,不只不记得你的名字,就连你刚刚提起过的那位小师妹,我也只是隐隐有个印象,至于她叫什么名字,她长什么样子,我都不记得。”
老龟往地上一趴,一脸的无奈,“你说你那些年到底都在干什么啊?光修炼啊?合着咱们在一起过了那么多年,到头来你谁也没记住?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至少记得有我这么一只乌龟?师离渊啊师离渊,你师尊以前就说过你,小心修炼成个傻子,结果你真照着傻子的方向走了。本事是大了,可光有那么大本事,没有点人生乐趣,你觉得有意思吗?”
师离渊看了它一会儿,认真地说:“有意思。至少在天地灵气消散,所有人一个接一个死去的时候,我没有太多伤心难过的机会。因为大多数人我都不认识、没印象,所以他们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他说这话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老龟觉得,越是没表情,就越是显得悲戚。因为即使是不认识的人死了,那也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结束,怎么可能与他无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到底叫什么?”师离渊再问它,“给你个机会报上大名,以后也有个称呼。”
老龟清清嗓说:“其实也无所谓叫什么,以前的你都记不住了,那就给我取个新的名字吧!你现在是北齐帝尊,这片大陆上的第一尊者,有你赐名方显贵重。”
师离渊眯起眼睛,有些记忆在这一瞬间被翻了出来——“管饱?”
“嗯?什么管饱?你在叫谁?谁是管饱?师离渊你说什么呢?”老龟肉眼可见的慌了,“师离渊你管好你媳妇儿吧,我就叫老龟挺好的,你什么都别想,以前的事别再想。”
可惜师离渊已经想起来了,“你叫管饱,因为师尊说,有时候不愿意辟谷,饿的时候就总想把你给炖了,你长得这么大,炖一锅肯定能管饱。每次师尊一这样说话你就离家出走,然后就得由我把你给找回来,即使我在闭关,也会被师尊从洞府里挖出来去找你。管饱,这些都是以前的事,我不与你追究。但是以后你若再闹离家出走的事,本尊直接把你炖了。”
老龟一哆嗦,“那不能那不能,我以后跟了你媳妇儿,我肯定不跑了。其实你应该理解我,之所以我总跑,还不是因为你师尊那人太疯了,他说要炖我那可是真的炖啊,有好几次他都生火了,甚至有一次水都烧开了。我不跑难道真下锅?”
一人一龟说着从前的事,也没避讳没睡觉的权青画。他就在边上听着,有时候觉得老龟说的话有意思,就笑一笑。有时候封昭莲不知道梦着了什么,翻了个身,他就赶紧帮着她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有趣的事一直听到天快亮时,话题终于有了改变。
他听到那只叫做管饱的老龟说:“没救了,我感觉到无岸海正在蓄谋一场异动,最多半年异动就要到来,到时候指不定又是一场大劫。上一次老天爷落下了咱们,这次怕就是来收咱们性命的。小渊啊,躲不过的,认命吧!多活这些年月已经够了,别指望了。”
这话师离渊就不爱听了,“凭什么够了?本尊刚找到心爱的姑娘,你跟我说够了?是不是欠揍?以前师尊没炖成你,难道你想死在本尊这儿?”他说着话,突然冲着权青画来了一句,“去,给本尊找口锅来,咱们早膳就用龟汤。”
“别呀!”眼瞅着权青画就要挪动封昭莲,然后站起来去找锅,管饱急了——“你坐下!让你媳妇儿好好睡觉不行吗?哭一晚上了,怎么就不知道怜香惜玉呢?”然后再劝师离渊,“你瞅瞅你,我同你说正经事,怎么这么爱急眼呢?以前你也没这个毛病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以前?”师离渊冷哼,“太久了,本尊说过,以前的事已经记不清了。”
“久什么久啊?你才多久?四百多年而已,我都活了两千多年了,那才叫久。”
“那两千年前的事,你还能记得吗?”
管饱想了想,摇头,“唉,也不记得了,的确是太久了。你说得没错,人啊,记不住太多事,过去就是过去了,回不回忆也没多大意思。不过也可能那些被忘了的人和事,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肯定全都记得。就比如说燕不渡,师离渊,你敢把那个疯子给忘了吗?”
师离渊瞪了它一眼,却不得不承认它说得是对的。
不重要的都忘了,重要的却一刻都不敢忘。
“那时候咱们背地里总说他是个疯子,可是你说实话,那个疯子的事,你是不是每一件都能记得?我也是,我也记得。他养了我一千年,那一千年中每一件事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他把你抱回师门那一天,他拉着你的手在洞府里说,老子终于找到接班人了。
当时我还以为他神经病又犯了,结果你一年筑基五年结丹,十五年凝婴,三十年化神。等到天地灵气消散时,你才四十多岁,就已经问鼎了。真是老疯子养出小疯子,老子服了。”
师离渊笑笑,没顺着它的话往下说,只是按了按夜温言蹙起的眉心,才道:“此番去无岸海很可能会不太平,管饱,你确定要跟着我们一起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管饱十分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要跟着一起走,它还是那句话:“活够了,一直活着就是为了等着将来有一天再应一场劫,这个劫应完我也就放心了。”
夜温言睡到巳时才醒,封昭莲比她醒得还晚一些,醒了之后发现自己是睡在权青画腿上的,当时就乐了:“嘿!这场面我幻想了十多年,今日终于实现,昨晚我也没算白闹腾。”
权青画着实无语,合着她闹腾一场,就是为了躺他腿上睡一觉?早说不就完了?
夜温言没什么精神,也没什么胃口,计夺天涯和云萧早早起来去打了野鸡和兔,架了火堆烤好了,她却一口都吃不下。师离渊劝着她多少吃点什么,她无奈只得把昨晚剩下的一个馒头给啃了。但也只啃了两三口,就再也咽不下去。
师离渊也不多劝,知道她是什么毛病,束手无策,只能等着到了今夜子时一切好。
本想在这破庙里多留一天,但夜温言没同意,她说趁着今日没下雨,快点赶路,争取天黑之前能到下一座城,到了那里再好好歇歇,也做些补给。
他觉得也是这个理,于是又施了昏睡的法诀,在小姑娘迷迷糊糊闭上眼时,将人打横抱在怀里,大步走出破庙。
封昭莲看得那个羡慕,“找男人还是得找体力好的,瞧瞧这抱的,跟拎个小鸡崽儿似的。”
权青画低头瞅瞅自己,再瞅瞅她,想说我抱你也跟小鸡崽儿似的,要不试试?
但他没说出口,毕竟这样的事从来没做过,这样的话也从来没说过。他自认不是一个很喜欢开玩笑,也并不习惯把很多情绪都很外化表现出来的人,但在他的认知当中,帝尊似乎也不是那样的人。所以他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反省,也需要更适应这所谓的新的生活。
因为夜温言病着,使不出灵力,所以缩小管饱的事情由师离渊代劳。他比夜温言更狠,夜温言好歹只把他缩到脸盆那么大,然后放到储物镯子里,还给点花~蜜吃。师离渊却直接把它缩成了掌中宝,然后交给封昭莲拿着玩儿。
此刻管饱就被封昭莲托在掌心,一会儿戳戳脸,一会儿揪揪尾巴,但凡它有心思把头和四肢都收回龟壳里,封昭莲就会说:“你要是敢缩回去,待阿言好起来我就让她把你炸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管饱很怕夜温言,在它眼里,夜温言就跟它的前主人燕不渡一样一样的。所以封昭莲这么一威胁它就怂了,认命地被其把玩,认命地看着封昭莲一边玩它一边冲着权青画抛媚眼,狗粮吃得饱饱的,都打嗝儿了。
师离渊也想说你是不是眼睛有毛病,但他又懒得说,因为他觉得不管有没有毛病都跟他没关系。只要夜温言没毛病,这世上就再没有人值得他多关心一分。
两辆马车又走了五天,平县终于到了。
其实从秀山县到平县挺近的,正常天气出行,最多两天也就到了。要不然当初夜家人也不能在秀山附近被蒋家人救下。
然而这些日子一直下雨,时大时小,马车走到第二天时下了最大的一场雨,就好像天空裂了一道口子,大雨如洪水般从那口子里灌入人间,直接冲毁了一段官道。
雨下得越大,对师离渊和夜温言二人的灵力压制就越大,官道被冲毁时,夜温言的灵力已经被压制得连储物镯子都打不开了,即使捏了已经准备在外的鲜花,依然施展不出术法来。
好在师离渊还能勉强挥个小术法,稳住两辆马车,不至于让马车陷到塌陷的泥土里。
但这小术法对于损毁的官道却没有太大帮助,以致于他们只能绕路。如此,到了第五天晌午,总算赶到了平县。
天涯先行了几个时辰,提前赶到平县夜家通知族长。他没提师离渊也来,只说四小姐到了,还带着贵客,请夜家人做好准备迎接。
族长夜逢是个明白人,一听说四小姐来了,还带着贵客,首先想到的就是帝尊大人。
于是他立即赶到县衙,将夜温言要到了的事,还有自己的猜测都跟平县县令罗玉春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罗玉春更是个明白人,一听这话就告诉夜逢:“不管帝尊大人来没来,咱们都得迎接。因为一个帝后娘娘就已经大过皇上了,平县怎敢怠慢?”
于是由罗玉春牵头,带着一众官差,再加上夜家的族长夜逢,以及老夫人姜氏,还有夜家一众子孙,一大清早就到了县城门口。
平县也建了城墙,但不高,没有秀山县那样气派,守门的官差也没有把这里说成是一座城池,依然记得自己这里只是一座县城。
城墙是先帝在位时下令修的,因为平县有夜家祖坟,夜家世代功勋,祖坟是必须做好保护的,甚至过去的几十年,朝廷把住在平县里的百姓都调查个遍,每家每户都查到上三代。怕的就是有人怀着不轨之心潜伏在这里,对夜家不利,从而影响夜家的将军在外远征。
夜温言一行到时,就看到一群人站在县城门口,规规矩矩的,即使因为下雨,衣衫鞋子都已经湿透了,依然没有表现出任何厌烦的情绪,只一脸的期盼,甚至还有小孩子不停地跳起来往远处看,然后在看到有大马车往这边来时,就开心地欢呼起来。
夜温言不知道那是不是夜家的孩子,因为除了族长夜逢以外,她谁都不认识。而且出来迎接的人里面,明显还有许多自发前来的百姓,一个个或撑着伞或穿着蓑衣,乐呵呵地站着。
平县的气氛很好,至少比起秀山县要强太多,甚至比临安内城都要好上一些。
她到了地方掀了车帘子就要下马,夜逢立即跑上前说:“快别下来了,外面雨大,地上都是泥,你们就在车里坐着,咱们先回家再说。”
然后就带着一众前来迎接的人冲着马车行礼,同时高呼:“帝后娘娘天岁天天岁!”
说完就要下跪,夜温言赶紧道:“我不下车,你们也不必跪,都是一个道理。路不好走,让诸位久等了。”说着话,目光向罗玉春那边投了去。
罗玉春是穿着官服来的,很好辨认,她就对罗玉春说:“你是平县的县令大人吗?不必多礼,有话咱们回头再说。多谢你来接我,也多谢这些赶过来的百姓们。请大家都先回吧,天气不好,淋了雨容易受寒,回头我写个方子交给县令大人,大家如果受了寒就按方抓药,抓药的银子请医馆记着账,回头夜府会一并还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们一听这话就乐了,有爱说话的人笑呵呵地说:“没事儿,四小姐不必担心咱们没银子瞧病,平县土地多,家家户户都有良田,生活好着呢!受点风寒这点小病,还不至于看不起。四小姐能回来,咱们心里高兴,就想着过来看一眼,看到了就放心了。您快回家去吧,这雨越下越大了,待回头天晴,咱们再到夜府门口给四小姐磕头。”
“是啊是啊,明儿要是能晴了天,咱们一定给四小姐磕头去。四小姐可真争气,本以为夜家世代为国建功,已经是辉煌的顶峰了。没想到四小姐居然要嫁给帝尊,成为未来的帝后,这可真是咱们平县的大喜事。”
“对,不只是夜家的大喜事,也是平县的大喜事。等将来四小姐跟帝尊大婚了,咱们平县一定摆流水席,大宴三天,让所有往来平县的宾客都一起为四小姐和帝尊大人庆贺!”
“快把路让开吧,四小姐还掀着车帘子淋着雨呢,可别给冻着了。”
平县的人实在,乐呵呵地说着暖心的话,也没有太多的紧张和恭维,更没有谄媚,就像是唠家常,也像在迎接一下许久未回家的亲人。就连县令罗玉春都说:“没错没错,都闪开,把路让开!哎,老张家的,你快把你那两篮子鸡蛋拿开吧,四小姐还能差你那点儿东西。还有那几个抱着白菜的,行了行了,夜家存的东西比你们多,赶紧都拿回去。这连雨天的,菜地都涝了吧?还是自家存点儿吧!别到时候没吃的了又得夜家接济你们。”
人们哈哈大笑,还有人开起县令的玩笑,说他总揭短儿,不知道给手底下百姓留点颜面。
夜温言觉得这样的气氛很好,由此也可见这些年夜家在平县的经营也是正向的,至少没搞蒋家那一套,弄得一个县、甚至整个晋州府都乌烟瘴气。
她放下车帘子,马车缓缓向前行,下方迎接的官员百姓就一路簇拥着马车行走,有说有笑的倒也热闹。即使外头下着雨,即使他们已经等了几个时辰,热情却依然不减。
权青画同她说:“平县的确是一个让人省心的地方,德安府也因为有了平县,近几十年经营得愈发的好。以至于整个德安府的官员都不愿意迁升,哪怕有做京官的机会他们都不乐意,就想安守这一个地方,借着夜家的庇佑稳稳当当地做官。再加上朝廷本也不愿意经常调换德安府的官员,所以近几十年来,除非官员告老还乡,再没有其它形式的调动。”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半晌再道:“只是有一年,平县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权青画说的这件大事,跟京城夜家也有关。
“其实我也是后来才听说的,因为发生那件事情时,我还没有出生。”他才说了一句就停下来,然后伸手掀了车窗帘子,穿过重重人群,看了一眼跟在后面那辆马车。
“当年你祖父夜振威决定迎娶蒋家女儿蒋秀为正妻,这件事情平县夜家是不同意的。虽说夜氏一族根基都在京里,但平县是祖籍,历任族长都生活在平县这边,所以对于夜家来说,平县的话语权很重。这桩婚事平县既然反对,那就一定需要再多几分考量。
这事儿被秀山县蒋家知道了,蒋家当时的大家长,也就是蒋秀的父亲,他找到平县来,当着夜家所有人的面慷慨陈词,说什么蒋家不但是夜家的救命恩人,他还为了不让朝廷忌惮,放弃了入京为官的资格。蒋家为夜家放弃了那么多,一心一意结为姻亲,就冲着夜家是好人家,能善待他们的女儿。两家庚贴都换过了,现在你们说不同意,是想要蒋家族的命啊!
那人嘴皮子也是厉害,一番话说下来,怼得当时的夜家族长哑口无言。
当然,就事论事,蒋家当时没有说错,事情的确是那样的。但平县夜家之所以不同意,是因为他们听说过一些关于蒋家的事,觉得蒋家这户人家不太好,配不上他们夜家。可惜就像蒋家说的庚贴已经换过了,要是悔婚,那以蒋家的秉性,势必要把这件事情闹大,闹到人尽皆知,还要被说成是夜家不守诺言,虽然没有始乱,但最终还是弃了。
对了,还有,蒋秀当年还闹过自尽,就因为夜家要悔婚。她父亲还站在夜府门口说,如果他的女儿有个三长两短,不管是平县夜家还是京城夜家,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他这样闹腾,平县的百姓自然也知道了。但平县这地方一向团结,也一向把夜家当做主心骨。他们可不管谁家更有理,反正欺负夜家就是不行,当时就有人出头,把蒋家来的人围起来给打了一顿。后来这件事发展成平县跟秀山县之间的矛盾,两个县令都差点动手。
终于京城夜家看不下去了,来人告诉平县夜家,蒋秀是一定要娶的。平县见京城这么坚决,便也不再说什么,甚至还帮着平复平县百姓的怨气。
只是大婚时平县没有几个人到,就当时的族长带着几个人到京城打了个照面,喜酒都没吃就回去了。至此,平县夜家跟京城夜家许多年都少往来,直到你父亲出生,关系才缓和。”
他话说完,马车也停下了。外头天涯的声音传了来:“主子们,夜府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起身,轻轻叹了一声,对权青画道:“看来平县夜家也不是白白留在这里看守祖坟,关于京城的事,他们也在打听着,也在督管着。可惜,到底还是没管住这一桩婚事。”
她下了马车,立即有人给她撑伞,她冲那人笑笑,对方立即脸红,但还是说了句:“按家族辈分,我得管你叫妹子。四妹妹,欢迎回家。”
她“哎”了一声,也回了句:“谢谢哥哥。”
众人陆续下车,师离渊没有改变容貌,人们就觉得,这个跟夜四小姐穿着一样颜色衣裳的男子好生面熟,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他是谁。但不管能不能想得起来,都不影响男女老少的目光都向他集中过去,因为实在太夺目了。没有人见过好看成这般的男子,就是去年腊月里京城夜家的二少爷回来,也没有让人惊艳成这样的。
这人到底是谁啊?为何明明是个男子,却穿了一身粉白相间的衣裳?而且这衣裳穿到他身上又让人觉得他就该是这样的,一点也不女气,跟夜四小姐相配得紧。
等等……相配?跟夜四小姐相配?夜四小姐可是许了人家的,人家订亲的对象是……
我滴个娘啊!这不就是帝尊大人吗?怪不得看着眼熟,这不就是每家每户都挂在墙上天天叩拜的帝尊大人吗?陪着夜四小姐的,可不就得是她的未来夫君吗?
所有人都跪到了地上,也不管地上有多少雨水,都以头点地,高呼:“帝尊天岁!”
师离渊冲着身后挥了挥手,一道术法打出去,直接托起了众人。且待人们重新站起,那术法又起了变化,竟是直接烘干了人们被雨水打湿的衣裳。
人们又惊又喜,纷纷感叹帝尊大人是真神仙,今生有幸与神仙有过这一面之缘,今后可是要辈辈相传的啊!夜四小姐真是奇女子,竟能与帝尊大人走到一起,老天爷对夜家太好了。
权青画走得慢了些,待夜家人都进府之后,他对县令罗玉春说:“告诉县内百姓,此事不宜宣扬,我们在平县也逗留不久,办完家里的事就要离开。帝尊大人不愿被人叨扰,不管是百姓还是你,都不需要主动到夜府拜见。他老人家若是想见谁,会有人去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罗玉春立即点头,“是,是,下官知道了。”说完又看看权青画,就觉得这位虽然不眼熟,但看起来也不像个平常人。琢磨了一会儿就问,“您是……”
留下来陪同的天涯这时开了口说:“这位是尘王殿下。”
“哎哟!”罗玉春当时就又要往下跪,被权青画执机关扇挡了一把,“不必,按本王所说去做便可。”他说完便转身入了夜府,罗玉春在后面拜了拜,便张罗着让百姓们赶紧散开。
平县百姓也是真明白事,知道不仅是夜四小姐回来了,帝尊大人也来了,那么夜府就不是他们能围观的了。神明要敬而远之,只能远观,不能近瞧的。
何况今日见到了帝尊大人本尊,这事儿还不得回家去跟家里人说一说啊!就算家里人都在这,那也要躲远一些好好议论议论,这可是要写进家谱的大事。
人们很快就散了,罗玉春又对着夜府拜了拜,然后怀着激动的心情也走了。
再说夜府,一群族人簇拥着夜温言等人到了前堂,然后将夜温言和师离渊请上主座,再把其他人也安排好座位,这才由族长夜逢,和老夫人姜氏带领着,齐齐跪到了地上,向着帝尊帝后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夜温言没拦着,亲戚归亲戚,但无规矩也不成方圆。若她自己来,兴许不必摆这么大的排场。但是师离渊到了,该行的礼就一个都不能少。她的男人是北齐帝尊,所有人都得记着!
师离渊还是那副样子,靠在椅背上,微微向她这边倾斜,对这些叩拜完不在意,只当着众人的面又手起红光落,烘干了夜温言被雨水浸湿的裙角。
夜温言见他不说话,便只得自己说,她抬抬手道:“都起吧!自家人原本不必多礼的,但你们既然叫了我一声帝后,那这个礼我受也就受了。族长爷爷,我们又见面了,身子可好?”
夜逢一阵激动,起身之后就道:“好,都好,多谢娘娘惦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笑笑,“族长爷爷还是叫我四姑娘吧,我同帝尊还未大婚,现在就叫娘娘也不对劲。何况这是在自己家里,您一口一个娘娘的,就显得咱们之间太生份了”
“哎,四姑娘。”夜逢很高兴,又看了师离渊一眼,想着再跟师离渊说说话,却发现师离渊的一双眼睛始终也没离开过夜温言,这会儿又开始帮夜温言整理头发了。便觉得自己这种时候不能开口同帝尊说话,要做个有眼力见儿的人。于是就又对夜温言说,“这位是我的夫人,你小时候见过的,按照辈分该叫三奶奶。”
夜温言又对那位老夫人笑笑,叫了声,“三奶奶好。”
姜氏好生激动,“哎,四姑娘,你也好。上回见你才这么高——”她用手比划了下,到她腰的位置,“没想到几年没见,都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还许了这么好的人家,三奶奶替你高兴。四姑娘啊,我老了,也做不了多少活了,但前两年还是亲手绣了几床被面,想着等你出嫁之前带到京城去,让你娘给你做被子,带到夫家去。可惜那时候你祖父和父亲没了,大红的被面就也不太好往京里带。”
夜逢用胳膊撞撞她,“你说这些干什么?那些被面子不要了,都扔了。”
“对,是要扔的。”姜氏抹抹眼睛,“你放心,三奶奶今年才五十二岁,也不至于就老到真的一针一线都拿不起来的地步。以前的就不要了,我再给你做新的,等你跟帝尊大婚时都带到京里去,给你添妆。”
边上有个中年妇人说了句:“母亲的绣活儿是最好的,就是拿到京里,也比宫中织造坊中最好的绣女还要厉害。”
“那都是年轻时的手艺了。”姜氏说,“老了,什么都比不上从前,但人家说了,家里老辈人给做被子,小辈用了会添福气。四姑娘,我是夜家的老祖母,你祖父在世还得叫我一声嫂子。我就充个大,替你准备这些,你别嫌弃就成。”
说完,她也下意识地看了师离渊一眼,本意是想看看自己这样的安排,师离渊有没有觉得不妥。结果就发现这位帝尊大人宠媳妇儿还真不是说着玩的,这是完没在听她说什么,一门心思就给媳妇儿整理打结的头发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姜氏觉得这个画面有点好看,也有点让人不好意思。她都这个岁数了,看一眼之后居然有些脸红,还有点羡慕。甚至还回忆起自己年轻那会儿,好像夜逢从未给她理过头发。
她默默地看了夜逢一眼,没再说话,倒是夜温言把话接了过来:“不嫌弃,多谢三奶奶。”
说完,又指指权青画,“这位是尘王殿下,你们见个礼吧!”
众人一听是四殿下,立即又跪下行礼。夜逢虽认得权青画,但其他人不认得啊!这一跪就跪得挺意外,也挺惊喜的。
意外是因为没想到来的人竟全是大人物,惊喜是有些夜家的年轻一辈、特别是年轻的女孩子心里那真是惊喜得很,因为尘王殿下长得太好看了。
帝尊大人纵是盛世容颜,但问题她们不敢看啊!虽然尘王殿下她们也不怎么敢看,好在比起帝尊大人来,还是能壮着胆子多看几眼的。于是这一跪就跪得有点儿乱,有人磕头有人抬头,磕头的想训斥抬头的,结果抬头的不光看到权青画,还注意到了坐在他身边的封昭莲。
夜温言赶紧又补了句:“旁边那位是归月国的昭莲郡主。”
于是人们再拜,同时也在心里琢磨,为何昭莲郡主看起来跟尘王殿下很亲近的样子?
权青画抬了抬手,对夜家人说:“都起吧,不必拘礼。本王蒙夜大将军教诲,叫他一声老师,便也不算是外人。你们只管办夜家的事,不需要招待本王。”
他一句“只管办夜家的事”,夜逢便知,夜温言这一趟也不是白来的。再往外瞅瞅,一眼就看到被押着的蒋秀,还有蒋秀身边的一个有些眼熟的男人。
夜温言也往外看去,然后招招手,让计夺计蓉将人押进堂里来,这才道:“族长爷爷,我把这两个人都带来了。有些事不方便在京城办,咱们就在平县办。”
夜逢点点头,也不必夜温言多说,自然也明白了蒋秀身边的那个人是谁。只是他忽然想起来为何看着眼熟,原来这人竟是秀山县蒋府的管家。他在多年前曾去过秀山一次,到蒋家做客,与这管家有过几面之缘。只是当时怎也没想到,那管家竟然跟夜家还有纠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目光中的憎恨丝毫不加掩饰,蒋秀有些闪躲,也有些害怕。她到现在也不知道夜温言把她带到平县来是要干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保不齐就是要当着夜家人的面把她杀了。
于是她开始为自己做最后的争取,她说:“你们不能杀我,我已经不是夜家人了,夜家已经把我给休了,你们没有理由处决我!夜温言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夜温言轻笑了下,“庆幸我把你带出来吧,否则你就是跟着蒋家人一起死。”
“你的意思是我不用死?”蒋秀有些意外,但也有惊喜,不管怎样,只要不死就是好事。
可惜夜温言却摇了头,“倒也不是,只是想让你换个地方死,死在秀山县没意义。”她说完,又指指范平显,然后对夜逢说,“族长爷爷,我们不在平县多耽搁,带上他们到我祖父陵前去吧!我说过,要用他的人头给我祖父祭坟,总得说到做到才是。”
夜逢立即点头,“好,但是今天不行,祭祀都得早上,眼下已经过晌午了,不能上坟。另外今日雨太大,上山不安全,你们歇一晚,明日清早咱们再上山,如何?”
夜温言看了师离渊一眼,见他点头,便也点点头,“好,那就明日一早就上山。”
这话说完,按理就可以到花厅用膳,然后到客房歇着。却听一个小孩的声音扬了起来,问了句:“什么叫祭坟?是到墓碑前磕头的意思吗?”
夜温言顺着声音看过去,见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七八岁的小男孩,他身边站着一位妇人,穿得朴素,也未施粉黛,但看起来也不是下人,应该是那孩子的娘亲。
她正在捂那孩子的嘴,还在训斥说:“不要乱说话!”
夜温言随口问了句:“谁家的孩子?长得真不错。”
的确长得不错,那孩子七八岁,也可能八九岁,算不上太小的孩子,却也不到少年时期,稚气未褪,还有点婴儿肥,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一直看着她,眼里的向往挡都挡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觉得很有趣,便招招手示意那孩子到自己身边来。族长夜逢这时就道:“四姑娘,他是我的玄孙,从未离开过平县,没见过世面,你可别见怪。”说完就回头对那孩子的娘亲说,“还不把他带回去!早说不要把小孩子带来,偏你们不听话。”
那妇人拉着孩子就要走,夜温言却说:“没关系,都是一家人,正因为他没出过平县,所以应该很向往见到平县以外的人。我们既然来了,说说话不打紧的。”
听她这样说了,妇人犹豫了下,然后推了那孩子一把,“快,到姐姐那去。”
夜逢再诉她:“要叫姑姑!你多大个人了,怎么连辈分都不会排?”
妇人赶紧道歉:“是我的错,我也没见过大世面,只见四小姐长得年轻,这才叫错了。”
夜逢似乎有些生气,但也不好发作,只好对那孩子说:“你姑姑叫你,去说说话吧!”
那孩子很高兴地跑到夜温言身边,还认认真真地给她行了礼,叫了声“姑姑”。然后看看师离渊,又行了礼,叫了声“姑父”。叫完之后就觉得还少点儿什么,于是想想,又补了句——“祝姑姑和姑父早日成婚,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师离渊听得很满意,一下子就想起连时曾给他讲过的那些个民间习俗,于是开始往袖袋里摸,不一会儿就摸出一块金子递了过去,“拿着。”
那孩子一愣,不明白这个神仙一样的姑父为何要给自己金子,还是这么大一块。
夜温言就笑,“拿着吧,这是你姑父给你的改口钱。不过这个不算数,待他日我与你姑父大婚,你再重新叫姑父,他还会再给你。到时候让他多给一些,比这个还多。”
小孩子笑了起来,乐呵呵地把金子接在手里,又说了声:“谢谢姑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师离渊更满意了。
夜温言往堂下看看,见夜家人来得虽多,小孩子却只有这一个,于是就问他:“为何今日只来了你一个小孩?其他兄弟姐妹呢?”
那孩子有点懵,想了一会儿才道:“其他孩子都没来,娘亲说我是男子汉,父亲不在了,将来我就要撑起这个家,所以大人的事就是我的事,别人不来可以,我一定要来。”
族长夜逢狠狠瞪了那妇人一眼,然后就听夜温言又问:“你父亲不在了?”
夜逢把话接了过来,先是叹了一声,然后道:“他父亲是我的长孙,前些年意外坠马,摔死了,都没来得及请大夫医治就断了气。这孩子也是可怜,小小年纪就没了爹。”
夜温言想起,好像是听说族长的长孙早年坠马身亡,大哥夜飞玉还赶到平县参加了葬礼。
族长十八岁成亲,次年生长子,长子再生长孙,眼前这个孩子便是玄孙了。可这样算来,年龄似乎不对劲。五十七岁的族长,就算他的长子也是早早就娶妻生子,玄孙也不该这么大。
她心里想着这些事,有心问一句,又觉得自己不过是路过平县,待上一两日而已,也没必要打听太多。不管这里头有什么陈情旧事,都是平县夜家的事,与她无关。
于是也没多问,倒是这孩子又说道:“娘亲让我每月十五都到祠堂去给父亲磕头,我会在心里记着父亲的。”
族长就又训斥那妇人:“都跟你说了不要让他每月都去,赶上中元节和他父亲忌日去拜拜就行了。”
妇人摇头,“那是他的父亲,即使不在了,他也必须记得。他父亲喜欢他,活着的时候经常带他玩耍,说这是他最中意的孩子,长大了要教他骑马射箭,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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