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白日裡就猜出她常來這樣的地方,想來應該是無意看見了他,故而計從心來,設下此局。
涼薄的目光掃過面前女子,他這才發現她身上的衣裳沾了水,緊緊地扒在肌膚之上,勾勒出姣美的身姿。
裙擺已被劃破,能看出是人為的痕跡。
其實,她不是妖嬈艷麗那掛的姑娘,非要論起來,倒有些白雲出岫的純淨。
那雙清凌凌的眸子直視他時,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水霧朦朧的江面。
也正因如此,她以這副模樣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很難不去懷疑她的居心。
眸光垂落在她身前的挺拔可觀之處,他輕而易舉地下了結論:「你把你自己搞成這樣,是想以此脅迫我對你負責嗎?」
第5章 情趣「是要與我玩情趣嗎?」
「我現在明明白白告訴你,不可能。」他斬釘截鐵道。
慕昭這倒打一耙的說辭簡直令她無言以對,她只得解釋道:「我只是為了捉賊。」
「難道你的賊在我這兒?」他當即反問道,「你身上的簪花荷包首飾都與白日我見你時一般無二,你說說看,你被偷了什麼?」
「我……」
要是說她其實很在意他白日裡隨手施捨給她的那張銀票,豈不是很沒面子?
她們窮人的世界,慕昭這種人是不會懂的。
她生生截斷了話頭,簡單概括道:「總之,丟的東西我已經追回來了,但好像不慎得罪了這裡的人。他們在外追我,我才不得已推門而入,想從窗戶逃出去。」
說罷,月思朝掩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了蜷。
好蒼白的解釋,可世間萬事的發生有時就是這麼沒道理,正如蝴蝶輕扇翅膀,便會在很遠的地方掀起一陣風暴。
也正如她屢屢遇見他。
慕昭輕笑一聲,涼薄的眉眼間染上些戲謔。
「你們舞文弄墨之人編的故事都這般離奇嗎?」
「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此處離地面足足數丈高,若我識人無誤,月姑娘當不會輕功罷?」
身上的衣料忽然繃住手臂。
她垂眸,見慕昭頗有些嫌棄地拎起她的袖子,將她拉至窗前。
「你走給我瞧瞧。」
俗話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她與慕昭在這兒耗了許久,也漸漸發現了花樓里的那些打手並不敢來擅自打擾他。
這樣的環境給她添了些許安全感。
此時再看向窗外,先前冒險爬窗的念頭已經消退了大半,便顯出幾分猶豫來。
慕昭自不會真讓她一個姑娘家當他的面跳樓,窺見她的猶疑便足夠了。
「你方才說你來捉賊是吧?」
「難道你覺得你尚有幾分姿色,便拿自己當誘餌,來這兒釣採花大盜?」
他嗤之以鼻道,隨手把窗闔上,徹底斷了她走窗的念想。
本就光線不足的房間變得更為昏暗。
加之她生得白,在這樣的映襯下莫名顯得耀眼,總會不經意地攫取他的視線。
少女的鬢髮有些散亂,身上沾染著潮濕的水汽,裸露出的精緻鎖骨處蓄著她自己都不曾留意到的雨珠,臉頰的緋紅仍未消退,卻緊抿著唇瓣,一副不服氣的倔強模樣。
感覺很好欺負,想弄哭。
離譜的念頭一閃而過,慕昭面無表情地移開目光。
「你是打算帶我去京兆尹府蹲大牢,還是把我帶去你爹面前?」
月思朝望著他,一時有些懵。
「……你在說什麼啊?」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目標一直都是我。」
「特地給我編了段故事和身份,是想與我玩情趣嗎?」
畢竟他好像還沒有看過她寫採花賊與女捕頭。
看來他還是太保守了,對男女之間那點事的確沒什麼經驗,自從認識她以後,就一直在大開眼界。
月思朝:「……我沒。」
算了,她好像根本就沒法和他解釋清楚。
在自暴自棄的沉默里,她終於察覺到了那道時不時掃來的視線,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後知後覺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咬了咬唇瓣。
難怪他非要說自己蓄意勾引。
她知道自己的衣裳被雨淋濕了,但先前緊迫,她沒時間留意這些。
可她真的沒有,她不慎闖進來,也只是為了逃出去。
但現在好像有些進退兩難。
房間外是想堵她的花樓打手,房間內是滿臉寫著給他一個說法的慕昭,真正相信她的人又被她丟在了雨里,自己還把自己搞得這樣狼狽。
等等,花樓……
靈光乍現,月思朝發現了她不曾留意過的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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