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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忖間,他擱下手中的筆,喚了裴真。

裴真扶劍而入,拱手問到,「大人有何吩咐?」

謝景熙神色疲憊,握拳在眉心抵了抵,問他到,「沈府那邊還是沒有消息嗎?」

「啊……」裴真赧然,但也只能如實回了句,「沒有。」

沒有?

尋常的兩個字,聽在謝景熙耳中,卻像兩塊冰坨子,擲地有聲,砸得他睡意全無。

謝景熙臉色沉沉地看了看無聲流逝的刻漏,一點一滴,夜色更深。

再有一刻鐘就是子時了。

所以沈朝顏這是,鐵了心要和霍起孤男寡女、徹夜縱酒了?

謝景熙越想越覺惱火,胸口就像是堵了團柴薪,火燒火燎,讓他如坐針氈。他起身跺了幾步,似是終於咽不下那口氣,沉聲對裴真吩咐,「去平康坊。」

從謝景熙入大理寺為大理寺丞開始,裴真就一直跟在他身邊,迄今四年有餘。

之前每一次聽謝景熙說去哪裡,都是一群人,牽黃擎蒼,浩浩蕩蕩地前往。而像如今這樣穿著夜行衣,趴在屋頂上偷窺……

當真還是頭一次。

夜深露重,月亮躲在疏疏的雲層里,清淺地落下一道模糊的影兒。

對面煌煌的軒窗里,兩個酩酊大醉的人放酒縱歌,喝到興起之時還勾肩搭背,發誓要做一輩子的好姐妹。

等到兩人終於折騰夠了,便隨意往榻上一倒。霍起在下,沈朝顏在上,背壓著他的胸腹,四仰八叉地睡死了。

裴真一面暗道還好,這個姿勢應該不至過於曖昧;一面又不忘小心覷著謝景熙的臉色,發現他實則也沒有從中得到多少安慰。

「裴真。」耳邊傳來謝景熙的聲音,他臉色沉鬱地吩咐,「讓酒坊把這兩人各自送回府去。」

「啊?」裴真犯難,踟躕到,「客人自己沒提要求,酒坊怎麼能擅自作主……」

謝景熙冷冷地看過來,問他到,「你大理寺侍衛的身份是做什麼用的?就說大理寺辦案,讓酒坊照做,別透露、別多問。」

「????」裴真瞳孔地震,不敢相信自家大人居然也會以權謀私。

還是為著這麼點小事。

可他也只能訕訕道:「要是霍小將軍和郡主第二天問起來怎麼辦?」

謝景熙回頭乜他,理直氣壯地反問:「兩個醉鬼能知道什麼?你不會提前跟酒坊的人串一下口供?」

「……」裴真識趣地閉了嘴,暗道以前只覺自家大人高深莫測,怎麼從沒發現他竟也這般厚顏無恥?

月上中天的時候,沈朝顏終於回了沈府。

她確實是喝多了,只記得一杯接著一杯,霍起越是攔她,她就喝得越是帶勁。不僅如此,她還借著酒勁猛灌了霍起幾杯。

睡過去前的最後一個畫面,是偏偏倒倒的兩人將手裡杯盞一摔,高呼要做一輩子的姐妹。再然後,她就昏昏沉沉、如墜雲端了。

沈朝顏的寢屋裡,立在床前的某人此刻正無比懊喪。

謝景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只覺自今日在紫宸殿,聽李冕說沈朝顏夜裡要跟霍起不醉不歸開始,整個腦子就已經不由自己。而喬裝打扮、夜探香閨,活了二十幾年,謝景熙也從未如今日這般荒唐過。

心頭對如今之行不齒,身體卻生出自己的意志。腳下像生了根,他就這樣站在她的床前,挪不動半寸。

屋裡沒有點燈,唯有檐下幾盞燈籠晃蕩。

光華流轉,在雲紗的床帳上拂過,映出從裡面探出的一隻纖足。

月白的錦襪,用的是上好的暗紋織錦。不像灃京貴女們時下流行的花鳥華麗樣式,沈朝顏的錦襪就是最素淨的白色。

這麼一來,倒襯得她露出的那節腳踝格外乾淨。

呼吸微滯,他憶起上次在大理寺獄裡遇了刺客,她受傷的地方似乎就是腳踝。

紛亂的心緒找到一點疏解的出口,連目光都變得理所應當。行動快于思維,回神之時,謝景熙已經撩起床帳的一角。

藏了半宿的月色一瀉而下,為鋪了半枕的黑髮爍上森森的光。髮絲紛紛擾擾、糾葛不清,像他對她秘而不宣的隱念。

耳邊倏有秋夜蟲鳴,窸窸窣窣,像一根顫動著的心弦。

床帳忽然化身羅網,傾天覆地地將他圍困。思維糾結,又似空白。謝景熙傾身上前,完全不知自己在做什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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