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兩個夥計哪是參軍的對手,手都還沒挨到他,就被參軍身後一擁而上的左驍衛給摁在了地上。
參軍狠狠啐了口唾沫,冷笑道:「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對堂堂左驍衛參軍動手?老子看你們都活膩了!」
言訖,他抬腿又要往幾人胸口踹去。
圍觀了全程的沈朝顏一怔,想到方才聽那黃掌柜說什麼年初的軍馬。再聯繫之前與霍起夜探左驍衛得來的消息,難道黃掌柜口中的軍馬,就是王黨用來貪墨軍餉的那批?
思及此,沈朝顏心頭一緊,正要出聲制止,卻見謝景熙已經示意隨行的親衛上前。
突然的變故,參軍尚有些措手不及,雖左驍衛都是挑選過的精兵,但畢竟與皇帝的親衛比起來可差的遠了。
幾人沒反抗幾下,就被親衛制服,一個個都被摁趴在了地上。
謝景熙這時才輕裘緩帶地從樓梯行下去,眼神掃過場上眾人,便讓他們全都齊齊噤聲。
一時間,本就逼仄悶熱的正堂,空氣更顯凝滯。
那參軍本還不服,但抬頭對上謝景熙的目光,不知怎的就矮了氣勢,只敢梗著脖子質問一句,「你是何人?!」
謝景熙亮出方才小吏看過的文牒,淡聲報上了自己的身份,「兵部郎中劉璽。」
參軍一愣,似是在腦中快速回憶什麼。但兵部上下幾十號人,郎中又只是個從五品的小官,參軍當下根本想不起來。
於是他冷呲一聲,橫道:「官威這麼大,我還當是什麼要緊的官兒,不過就是個小小郎中,也敢管我左驍衛的事!」
聽他這麼說,謝景熙也不惱,緩步行至參軍面前站定,聲音溫沉地道:「左驍衛參軍也不過是個七品之官,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在天子腳下欺壓百姓。正好,明日本官便要面見陛下,問一問這左驍衛治軍,究竟是個什麼風氣。」
這話說得那參軍怔住,因他想起來,皇上近日正為著使臣入京的觀禮一事親自操勞。眼前這人雖只是個從六品郎中,但因著這次事宜,恐怕真有不少面聖的機會。
而這黃掌柜所涉之事又格外敏感……
思及此,參軍當即便轉了態度,跟謝景熙好聲好氣地賠了不是。
左右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物,謝景熙倒也沒想為難他,打了幾句官腔後,就抬手放他走了。
看熱鬧的人三兩散去,驛站又恢復了早前喧雜的模樣。
沈朝顏行上前去,跟親衛一起扶起了地上的幾人。
黃掌柜撫胸跪在地上,死死盯著參軍遠去的背影,眼神憤恨。想是他上了年紀,方才挨的那一踹又委實不輕,一時竟站也站不起。
沈朝顏趁機讓兩名親衛扶他去了客房。
菱花紋的隔扇門閉上,沈朝顏又讓人取了點藥膏給黃掌柜的夥計。兩名夥計受寵若驚,收下藥膏的同時,還不忘一疊口地說著感謝。
沈朝顏擺手,語帶關切地詢問夥計,「你們掌柜的是怎麼就得罪了那左驍衛的參軍了?」
夥計當即悲憤難抑,「我家掌柜的經營著一間貨棧,主要是靠著替人拉貨送貨為生。因著家裡跟當地的知縣有點親戚關係,生意做的一直都還算順當。去年的時候,知縣找到我家掌柜的,說是有一批馬要替朝廷運送。徭役之外,也會按市價給一定的報酬,掌柜的就應下了。」
沈朝顏點頭,「所以你家掌柜的方才,才會對那參軍說什麼年初馬匹的帳?」
「正是。」夥計嘆氣道:「我們幹了活,帳沒收到不說,那參軍和縣令反像是訛上掌柜的似了。這次又讓掌柜替鴻臚寺運貨進京,掌柜的是個好人,知道我們做苦力不容易,沒收到錢也照例給我們結了工錢。本說這次上京能問一問左驍衛的人,可沒曾想……」
夥計愁眉不展,再也說不下去。
沈朝顏腦子一轉,追問他到,「那你們掌柜的幫左驍衛和鴻臚寺做事,對方總要留下些什麼憑證吧?」
「哪兒能啊!」那夥計一聽,又是痛心疾首,「對方要是留下憑證倒還好了,官府讓你做事,我們老百姓哪敢多問,再說還礙著知縣大人一層面子,掌柜的也不好說什麼。」
沈朝顏有些失望,可仍舊不甘道:「那你們自己也該有帳本的吧?」
「有是有,」夥計猶豫,「只是我們一方口說無憑,對方要是不認,再反治我們一個污衊訛詐之罪,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可擔待不起。」
燃起的希望又滅了半截,沈朝顏心下失落,隨口又問:「那你們這次是替鴻臚寺運的什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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