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崖緊跟其後,剛怪過山腰,迎面看到竹興文站在土堆上正掐著腰吼話。
「他們鄉政府當時咋說的?說有錢人來開發咱們的□□洞,需要修路。沒有這路,人家不會來投錢。現在好了,咱們勒緊褲腰帶,天天曬得跟狗似的在這兒幹活,結果呢?鄉政府大騙子,壓根沒本事找客商。」
他這話極具煽動性,立馬有村民一臉惱色地把手上的鋤頭鐵鍬甩地上,嘴裡叫著不幹了不幹了。
有眼尖者瞧見村支書和姜崖一起來了,趕緊喊著大家回頭。
還沒等姜崖反應過來,一群人圍過來……質問聲、咒罵聲、怨氣聲全衝進耳膜,震得腦殼疼。面前一張張臉,帶著焦灼、惱怒、失望,讓他的心整個揪起來。忽然不知道誰動手推了他,要不是宋香巧眼疾手快扶住他,他怕是當場摔到地上。
「幹嘛幹嘛?!有話好好說,動手不對啊。」宋香巧趕緊吼道。
竹興文早都等著想看姜崖出醜,他叫道:「我就問你!上次說好來投錢的那個傢伙,跟咱們縣長一起上電視的,風光地很啊,他是不是個大騙子?!」
姜崖抿了下唇,「是!」
竹興文越發嘚瑟,「我早都說了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你看看,別我說中了吧。」
「興文叔,招商很難的,沒有誰一下子就找來合適的投資人。再說,幸虧姜崖及時識破騙子,不然咱們金竹村損失更大了。」宋香巧苦口婆心,耐心勸道。
竹興文兩眼一瞪,就是不聽,「咱們村出錢出人出力,現在□□洞搞不起來,已經給我們造成損失了,這損失誰來賠?姜崖你個毛小子跟你爹一樣幹啥啥不行,去別處禍害行嗎?別來禍害我們金竹村!」
姜崖後背咻得一涼,雙手緊緊攥住。
恰好去鄉里上學的學生娃們都回來,見大人們圍在路中央吵架,都紛紛湊過來。
竹小蝶早都聽見親爹的叫罵聲最大,現在竟然拿姜崖父親的事又出來戳事,氣得小臉一冷,推開人群衝擊來拽著竹興文的胳膊把他揪了下來。
「爸,你損失啥?你錢也沒出,力也沒出,好意思說這種話嗎?」
竹興文一個趔趄沒站穩,摔地上粘了一屁股土坷垃。
「你這妮子胳膊肘往外拐啊!敢打你親爹?是誰把你拉扯大的?你親娘早跑了,是我一把屎一把尿……」
竹小蝶一臉無語,她哪有動手打他,這些話她也都聽得耳朵里生繭了!
安慶生見竹家人都在鬧,他安家人總不能白白出錢出力不討好,也跳出來質問姜崖到底咋回事。
姜崖穩了穩心神說找投資人確實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沒有那麼容易。而且如果前期工作不做細緻,即使把投資商招進來,後續也會出現一系列大問題。所以需要大家耐心一點,再給他們一點時間。
安慶生黑著臉問:「那你總得說個時間吧。到底什麼時候能把投資人招進來?」旁邊站著的安家人也紛紛附和,非要逼姜崖說出個子丑寅卯。
宋香巧氣得半死,要不是姜崖好脾氣,真心想為大家闖出賺錢門路,不然誰願意來金竹村一次次地被罵?!
姜崖不是半仙,不能算出□□洞的天命之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出現。大家見他給不出時間,情緒更加憤恨,竹興文趁機喊著大家一起去鄉政府討要說法。
就在這時,一個梳著馬尾辮的年輕女孩跳出來,喊道:「過幾天我就要嫁人了,要是這條路還是這麼爛,我就要穿著白婚紗從泥漿里淌出去。我生在窮地方我自認倒霉,我生來就是泥腿子我也認命,可我不想結婚那天也要這麼髒兮兮慘兮兮地從娘家走出去,讓別人瞧不起我。爸!不管□□洞開發不開發,這條路難道不該修嗎?」
安慶生老臉一紅,「閨女,到時候爸爸背你下山,不怕,肯定弄不髒你的婚紗。」
安麥冬掀掉頭上戴的斗笠,額頭的汗和臉上的淚混在一起,吼道:「我不要你背。我要自己走下山,堂堂正正地走出去,再也不回來!」
安慶生一聽寶貝閨女不回來了,嚇得臉都變了,「以後咱們金竹村肯定可漂亮了,不比城裡差,你不回來瞅瞅?」
安麥冬瞧著村里這些長輩叔伯,一個個吵得臉紅脖子粗的,不論啥事都能吵起來的架勢,她是不指望金竹村能有什麼變化!
她唇角抖動著,滿臉失望。為了這路能早點通車,她起早貪黑不比男的幹得少,可是村里人一遇到事只會吵,安竹兩家互相拖後腿,誰也不肯出頭,只要對方不好過那就是勝利,哪管這事該不該做。所以金竹村才這麼爛,沒人願意嫁進來,女孩們全想嫁出去。
「我們也盼著這路快點修好。」幾個學生娃怯生生地說著,「其他村的學生都在嘲笑我們鞋髒,不讓我們進教室。」
姜崖低頭看過去,這幾個孩子的鞋子全被泥漿泡著,有些幹了後在腳面凝結成泥塊。到了冬天一下雨雪,豈不是每天上下學時鞋子都是濕的?腳會生瘡,人甚至還會生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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