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姜辛夷身上的氣度一點都不像個大夫,倒像個當官的,還是當大官的那種。
這讓來看熱鬧的他們,忽然有種自慚形穢,想立馬低著頭就走的衝動。
徐鹿鳴卻是不管這些,提了茶壺到他用木板搭起來的長條桌上:「都愣著做什麼,過來坐著喝喝茶,驅驅寒啊。」
再怎樣人家也是帶著禮上門的,沒道理一杯茶都不讓喝,就讓人給走了。
曾桐幾人無法,只得窘迫地坐上板凳。姜辛夷早在他們過來前下了炕,這會兒坐在主位上,替他們沏茶:「有勞諸位平時照拂我夫君了。」
聲音清清脆脆的,沏茶的手法雅致到他們聞所未聞,接茶的時候嚇得曾桐等人都想點頭哈腰幾下,連連說道:「哪裡,哪裡,平時都是頭兒照顧我們。」
徐鹿鳴看著這群平時在他面前沒輕沒重,在姜辛夷面前乖得跟群鵪鶉的手下們,不禁笑彎了唇。還想看我熱鬧,讓你們見識見識我家木蘭的厲害。
「頭兒,我們那屋還燉著肉呢,我們先走了。」一頓茶喝下來,曾桐等人都快把自己的住址在何處都禿嚕給姜辛夷,眼見徐鹿鳴的飯快要做好了,一個個全都找藉口溜走了。
他們一走,姜辛夷朝徐鹿鳴道:「你這群手下,圓滑而膽氣不足,只適合打下手,若是委以重任的話,怕是難以勝任。」
徐鹿鳴一邊給姜辛夷夾菜,一邊點頭:「我來時,他們就是營里的怠懶貨,要是個有本事的,也不會分給我了。」
姜辛夷咬著徐鹿鳴做的清清脆脆的貓耳朵說:「懶人也有懶人的用法,單看你如何用了。」
「像那個曾桐,油滑又一肚子花花腸子。」姜辛夷一點一點教導徐鹿鳴,「這樣的人,你不要跟他玩心眼,待他以誠,說話儘量對著他眼睛說,如此不出半年,他定對你心悅誠服。」
「再有那個錢貴,一看就是個不甘於平庸但又自己沒本事的,這樣的人,你時常多提點他幾句,讓他感覺到自己受到重視,你在有意提拔他,幾次下來,他就對你馬首是瞻了。」
「還有申鐵、牛軲轆……」
姜辛夷講起徐鹿鳴的手下來,如數家珍,比徐鹿鳴還要了解他們。聽得徐鹿鳴看姜辛夷的目光連連放光。
別看他這群手下,現如今對他的態度挺好,但這是建立在徐鹿鳴對他們大方,沒讓他們執行太困難的差遣上。
若是有個比徐鹿鳴職位高的人,隨便許些承諾,他們便能把徐鹿鳴賣得一乾二淨。
姜辛夷現在教他的,不僅僅是讓他怎樣當好一個領導,還有讓他的這群手下如何對他死心塌地,任何人都拉攏不走。
姜辛夷說完,抬頭看著徐鹿鳴亮如星辰的眼睛,頓住:「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木蘭你真厲害。」徐鹿鳴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什麼都會,什麼都難不倒他。
姜辛夷不以為意:「你就是比我晚出入社會幾年,若是你讀完大專出入社會,就憑你這什麼都肯學的勁頭,不會比我差的。」
姜辛夷是真心實意這樣認為的,徐鹿鳴是真的很好學,再難的知識他都願意去啃,且動手能力極強。他只能上大專,一定是前世身體情況不好,又沒遇到個會點撥他的老師。
一提起學歷,徐鹿鳴真想把自己塞地縫裡。他岔開話問姜辛夷:「木蘭,你前世多大啊。」
「二十六。」姜辛夷回問徐鹿鳴,「你呢?」
徐鹿鳴更想鑽地縫了,不敢想姜辛夷要是知道,他比他小十歲,還是個未成年,會是個什麼想法,紅著臉虛報了一點點:「……十八歲。」
姜辛夷並不意外地點了點頭:「猜到了。」
徐鹿鳴這不諳世事的小孩模樣,料想年紀也不大。幸好成年了,不然他老牛吃嫩草,吃到未成年人身上,那可就太尷尬了。
「……」
「要不要睡會兒。」聊完,徐鹿鳴見姜辛夷有些乏了,便撤了炕桌問他。
姜辛夷點頭:「要的。」
這一路太累了,他孤身一人,又是個哥兒的性別,夜裡不敢睡太死,徐鹿鳴這兒又太舒服了,舒服到令他不想乏都不行。
徐鹿鳴用空間把屋裡的飯菜氣息給收走,另外取了套乾淨的被褥出來,鋪在炕上,讓姜辛夷躺上去。
待姜辛夷躺好,徐鹿鳴才想起一個問題來:「木蘭,你來西北住哪兒啊。」
姜辛夷是借著壽春藥鋪給軍營送藥材的名義,才進來軍營的,且軍資庫日常有民夫出入,算不得軍機重地,他才能在徐鹿鳴的營房裡住上幾日,但長久住在這兒肯定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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