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她一無所有。
動手的是王城貴族,始作俑者卻是戈羅德,金岩城中的篡位者,高高在上的昏君,他才是罪魁禍首!
「我想奪回失去的一切,為摯友復仇。」她繼續說道。
唯有鮮血能償還鮮血,死亡才能償還死亡。
死者無法復活,那麼,就該將罪惡的源頭送下地獄。
「我宣誓向您效忠,情願聽從您的任何指示,甘願成為您的刀劍和盾牌,為您驅使。換取您信任我,有朝一日允許我統領您的軍隊,向篡位者戈羅德發起復仇,砍掉他的頭,挖出他的心臟!」布葉特一字一句說著,語氣鏗鏘有力,發下血仇誓言。
岑青沒有馬上應允,也沒有拒絕。等到布葉特道出所有,殷切地望向他,他才緩慢說道:「布葉特爵士,我不相信血族的誓言,不會輕易託付信任。」
他的話很直白,不留任何餘地。
「我明白。」布葉特似早有預料,她膝行兩步,單膝跪在岑青跟前,抬手就能觸碰到對方。
她解開自己的衣領。
這一舉動過於突然,岑青不由得一愣。
荊棘女僕立刻想要阻止,米格林更是當場傻眼,不確定女爵究竟要做什麼。
「布葉特爵士?」
沒有理會驚愕的眾人,布葉特扯開衣領,露出橫過脖頸和鎖骨的傷疤。疤痕末端延伸至心口,只差半寸就會致命。
她以仰視的角度看向岑青,單手覆上心臟部位,沉聲道:「如果不是奧里金,我會死在塢堡,倒在無恥之徒腳下。我活下來,我的命不屬於自己,我存在的意義就是復仇。」
說話間,她劃開自己的脖頸,任由鮮血流淌,浸濕乾淨的襯衫。
「我發誓獻給您一切,包括我的鮮血、我的生命、還有我的靈魂。請您在我的心臟烙印血咒。」她謹慎牽起岑青的手,按壓在自己的心口,不帶有任何旖旎的暗示,唯有堅定的意念,「血族的語言不可信,誓言可以違背,請用血咒束縛我,讓我永遠無法背叛您。如果我違背您的意志,您可以殺死我,不費吹灰之力。」
布葉特出身邊境貴族,世代鎮守北境,家族歷史悠久。
她曾親眼目睹背叛者的下場,對血咒的威力了如指掌。他們在痛苦中哀嚎,於煎熬中翻滾,死亡都是一種恩賜。
正統的王室血脈才有能力施加烙印。
岑青是殷王后的兒子,他可以用血咒約束自己,自己願意受到控制,心甘情願成為他的刀劍。
「你確定嗎,布葉特爵士?」岑青彎腰靠近她,沒有收回被壓住的手,用另一隻手挑起布葉特的下巴,「誓言可以湮滅,血咒會永恆存在。」
「我確定。」布葉特沒有半分猶豫。
血咒能夠束縛她,反過來,對她也是一種保障。
她現在一無所有,迫切想獲得岑青的信任和支持,這是唯一也是最快的方法。
簡單、直接,不必擔心她口是心非,完全能證明她所言屬實,忠誠經得起考驗。
「血咒會帶來痛苦。」岑青提醒道。
「只要我不背叛,不對您心懷二意,永遠忠誠於您,它不會有更多危害,只是一個漂亮的裝飾。」布葉特翹起嘴角,語氣變得輕鬆,不復之前的沉重,「如果可以,我希望您將它烙印在我的臉上,證明我屬於您,是您忠實的追隨者。」
沉默兩秒,岑青拒絕了這個請求。
「真是遺憾。」布葉特聳了聳肩,語帶惋惜。
經過這番對話,岑青見識到她的決心。
他沒有繼續再問,掌心湧出一團紅光,轉瞬投入布葉特心口。
即使早有準備,在血咒印下的一刻,布葉特仍冒出冷汗,感受到錐心刺骨的疼痛。像是心臟被生生挖去一塊,用尖錐在傷口雕刻符文,一下接著一下,每一筆都格外清晰,用著同樣的力度,堪比一場酷刑。
血咒完成後,紅光湮滅在女爵的心口。
岑青收回手,布葉特單手撐地,視線有片刻搖晃,整個人有些脫力。
她抹去臉上的冷汗,反手撥起散落的長髮,抬起頭時,臉色分外蒼白,深藏在眼底的陰霾卻少去大半。
「感謝您的恩賜,陛下。」她揚起笑容,不經意間透出幾分風流本性,「您給予我烙印,是我無上的榮幸。」
從頭至尾目睹全過程,米格林震驚不已。
他越過布葉特的肩膀看向岑青,希望自己也能擁有這份榮耀,只是不確定該如何開口。
看穿他的想法,布葉特對岑青說道:「陛下,他是米格林,王城貴族出身,被家族拋棄,和同伴一起投身北境。他的戰場經歷有限,但很忠誠,是一名合格的騎士。」
岑青的視線投向米格林,後者立刻挺起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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