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天路見熟人都聚在一起,也從看台上下來湊熱鬧,他剛站到旁邊就聽見這段對話,一下子就笑出聲,自謝啟過來就站在角落努力壓低存在感的高明誠驚恐地看了他一眼,趕緊把頭重新低下去。
這廂溫天路還沒什麼反應,謝啟倒先看向他,近乎實質化的打量目光盯得高明誠心裡發毛,可是很快,謝啟就把視線收了回去,對著聞絳隨意道:「你就陪著他來的啊?」
對方的語氣裡帶著種淡淡的......也不像是「瞧不起」,更接近「我贏了」,讓高明誠有些莫名,但說話的人是謝啟,那自己是落敗方也理所當然,高明誠決定繼續裝成啞巴。
「嗯。」聞絳見高明誠侷促,乾脆走到對方身旁,把自己的牌友們的視線擋住,「去休息吧。」
身後沒人駁斥,江鶴虎撇撇嘴,突然用力踢了腳桌子。
聞絳不理會他,想想又拿出作業本翻開,把寫著「笑一笑:)」的那張紙撕下來遞給對方,高明誠看著上面熟悉的字跡緩慢眨了眨眼,指尖在褲邊揉了下,將那張紙捏住。
聞絳遞過來的位置偏高,高明誠不得不抬高手臂去拿,他像一位被矯正姿勢的練習生,脊背在這個過程中自然地重新挺直,視野從腳邊的一塊地面變得能看到訓練室的寬闊場地,高明誠的呼吸變得平緩,控制面頰的肌肉似乎也一併放鬆下來。
「謝謝。」他走之前又最後看了眼聞絳,高明誠想起戲劇社的招生宣傳,小聲說,「我以後肯定能幫上你的忙的。」
◇
「我是不是被挖牆腳了?」溫天路端詳半響,待人走遠後才饒有興趣地開口,「他看著想去戲劇社打雜。」
「他的異能很有用。」聞絳合上作業本,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後說,「舞台的燈光和音效都用得上。」
「哦。」江鶴虎在一旁涼涼插話,「所以就跟我翻臉是吧?」
「跟你翻臉還需要理由?」謝啟率先嘲了一句,三兩步走上去拉住聞絳,動作做得無比流暢自然:「現在能回去了吧?」
「……」聞絳沒被他混過去,視線順勢落在兩人牽著的手上。
場上另兩個人的視線也都落在他們相握的手上。
「……又不能牽是吧?」謝啟理解速度很快,轉而看著旁邊,語氣滿不在乎,「行,我就知道不能牽。」
那你倒是放手啊?
聞絳無言面對謝啟的倔強,作為一位很講道理的朋友,體貼地略過這點問他:「你還參加比賽嗎?」
之前電子屏上出現了謝啟的名字,對方面對平時的訓練賽一般都直接棄權,故在A級場的學生心中,對上謝啟既是「最倒霉選項」,也有很高的隱藏概率為「最幸運選項」。
現在謝啟本人來了,參賽情況不明,他的對手窩在候選區面如土色,正在進行一場心靈上的博弈,究竟是提前遞交棄賽申請,還是繼續拖著,賭謝啟只是沒事來訓練場轉一圈。
申請只能提前交,如果謝啟已經決定參賽,對手就沒資格再要求棄賽了。
「不參加。」謝啟乾脆道,和自己抗爭了兩三秒又主動說,「我只是來接你。」
......也行吧,錢朗二號plus版。
謝啟不來今天不會這麼快結束,何況他們又不是關係很差,只是一直牽著手不方便行動而已,如果立好規矩,定好時限,這種事就不麻煩,而和謝啟講條件自己還是很擅長的。
聞絳誠摯響應對方的熱心腸,忽然意有所感,轉頭去看江鶴虎和溫天路。
……好像被鄙視了。
【戲劇舞台】的存在致使他對鏡頭和注目的感知力遠超常人,平時會刻意地壓制這點,不讓自己接觸到過多過雜的信息,但聞絳不久前剛發動過異能,這就像蠟燭熄滅後燭芯尚有餘溫,他敏銳地從旁人視線里捕捉到某種情緒。
「都到這地步了?」——江鶴虎的眼神嫌棄,他一直都對錢朗和謝啟照顧聞絳的方式頗有微詞,那圈子就是這麼個圈子,又不會變,顧慮太多有什麼用,他表弟前年就開始參加林巡的派對了。
硬把別人當三歲小孩,錢朗和謝啟也真不嫌丟臉,聞絳也是,就非得順著他倆。牽手讓江鶴虎的刻板印象進一步加深,他捏著之前被緊抓不放的手臂舒活筋骨,被聞絳漆黑的眼瞳注視到後下意識縮了下,又狠狠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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