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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宥桉轉回來看他,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他看清了對方的神情。

很認真。很堅決。

臉上的紅暈在黑暗中已經消失不見,湯穢冷靜又自持。

「俺不能這麼幹。」湯穢說,「俺帶你回來是想幫你,不是為了讓你嫁給俺。」

索宥桉想說什麼,可湯穢又接著說:「俺覺得你是個好姑娘,俺不能幹那麼喪天良的事。」

索宥桉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

他想起多年前自己看過的一部話劇,對愛這個東西認識卻感受淺薄的他曾被深深震撼。

站在舞台上的那個人說:「你是不同的,唯一的,柔軟的,乾淨的,天空一樣的。你是我溫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帶著陽光味道的襯衫,日復一日的夢想。」

這句話深深刻在他的腦海里,可原因卻是他作為一個藝術創作者從未有過這種體驗。

恃才傲物的他覺得自己才是不同的、唯一的,他的世界裡其他人都是可複製的平庸樣本。

但在這一刻,湯穢用最樸實的話拒絕他頑劣的提議時,他覺得自己可能突然之間理解了那句台詞的意義。

他並不覺得自己愛上了誰,只是被湯穢的真誠打動了。

他的玩鬧在這一刻變得無比低劣,他這個看起來高貴的藝術家比這小土包子灰頭土臉多了。

湯穢的靈魂讓他自慚形穢,他才是那個最平庸的樣本。

「你不喜歡我嗎?」索宥桉問。

湯穢遲疑了一下,對他說:「俺不知道是不是喜歡。可能俺就是看你長得好看。」

索宥桉笑了。

他上前,輕輕抱住了湯穢。

湯穢瞬間繃直了身體,手都無處安放了。

「謝謝你啊。」索宥桉說,「小犀牛。」

第8章

湯穢不知道對方為什麼叫自己「小犀牛」,但在他看來這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是,這個姑娘打消了現在和他結婚的念頭。

那種身不由己去「賣身」的苦命橋段終於沒有在她身上上演。

湯穢笑了,有點憨憨的。

索宥桉放開他,突然覺得有點尷尬。

他很想為自己無恥的行徑道個歉,畢竟難得良心發現了。

可就在這時,手機不適時地響了,索宥桉掏出來一看,發消息來的人是——煩人精。

煩人精:聽說你離家出走採風去了,該不會是臨陣脫逃了吧?

他爹的楚商羽。

索宥桉剛冒出來的一點良心,又熄滅了。

道歉會有的,以後再說吧。

「湯穢。」

「哎?」

「俺要嫁給你。」索宥桉關了手機,「俺今晚就跟你洞房。」

結婚是不可能結婚的。

洞房也是不可能洞房的。

湯穢仿佛一個道德標兵,再一次言辭拒絕了這個來路不明的漂亮姑娘大膽的提議。

「你又不吃虧。」索宥桉說,「我還會給你很多聘禮。」

「俺們這塊兒姑娘帶來的叫嫁妝。」

「行,嫁妝就嫁妝。」索宥桉把手機揣兜里,「你要什麼我給什麼。」

湯穢沒忍住,笑了:「可是你有啥啊?你都賣身葬父了。」

好傢夥,還瞧不起人了呢!

索宥桉是什麼人啊?有錢人啊!他被一小土包子嫌窮,滑天下之大稽。

「你等著吧,我會讓你見識的。」索宥桉過去,手摟著湯穢的肩膀,「你真不跟我拜堂去?」

湯穢當他這會兒在開玩笑:「別鬧了,俺得進屋了,待會兒新聞聯播都完事兒了。」

《新聞聯播》有結婚重要嗎?啊?

索宥桉還生悶氣呢,湯穢已經真的回去聽《新聞聯播》了。

被晾在外面的大藝術家口袋裡的手機又震動了一下,掏出來一看,還是那個煩人精。

煩人精:要不你直接認輸得了,反正你也習慣了。

誰喜歡了?誰?

索宥桉直接發語音過去:「楚商羽!你給老子死!」

氣急敗壞的索宥桉拉黑了楚商羽,回到了屋裡,坐在炕的另一邊,和湯穢中間仿佛隔了一條太平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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