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月光灑在他身上,把他映得渾身帶著不真切的銀色光暈,一下就看懵了楚商羽。
「還,還有人呢啊。」楚商羽盯著湯穢看,下一秒人已經來到了湯穢的面前:「你好你好,我叫楚商羽,是索宥桉的表哥,非常非常表的那種。」
他眼睛放光地圍著湯穢轉了一圈:「我的天吶,索宥桉你吃這麼好!還跟我搶什麼模特啊!」
楚商羽來勁了,差點給湯穢跪下:「要不你跟我吧,隨便你開價,就畫一幅,一幅就夠了。」
湯穢怔怔地看著他,然後越過楚商羽,對走過來的索宥桉說:「俺現在知道你究竟叫啥了。」
第16章
湯穢不開心。
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形容這種感覺,那是一種跟被拋棄有些類似的苦澀。
當然,沒有被拋棄那麼嚴重。
他跟這個叫索宥桉的人只有短短几天的相處,他不至於真的在對方身上寄託太多的感情。
可是那種被欺騙、被戲弄、不被尊重的感覺很不好。
湯穢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重要的人,他的存在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很可能沒有任何意義和價值,他沒法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他甚至沒法讓自己變好。
但他也是個人。
活生生的,心是肉長的人。
從他意識到對方是個男人開始,就覺得一切都很不真實。
不過他真的不完全怪對方。
在這場騙局裡,他自己要承擔很大的責任。
「你的名字,咋寫呢?」湯穢問。
索宥桉愣住了。
完全狀況外的楚商羽也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後退半步來到索宥桉身邊小聲問:「什麼情況?我怎麼覺得這場面似曾相識呢?」
索宥桉沒理他。
大騙子走向湯穢,抬手揉揉鼻子。
他這輩子所有狼狽的樣子都留在了這個破破爛爛的小村子裡,原本不起眼的小土包子此刻都比他這個大藝術家更像個人。
索宥桉於心有愧,想拉對方的手,把名字寫在湯穢手心裡。
但這動作實在有點曖昧,更何況,湯穢似乎不太想和他那麼親近。
「我寫給你。」這幾個字不常見,加上湯穢文化水平有限,他不太知道應該怎麼告訴對方是哪三個字。
索宥桉進屋去拿紙和筆,留下湯穢跟楚商羽在外面。
楚商羽看出個大概,明白這是索宥桉欠了一筆風流債。
「我怎麼不知道他真喜歡男人了?」楚商羽嘀咕,「媽的,以後不會是我情敵吧?」
在他腦洞大開的時候,索宥桉已經回來,他當著湯穢的面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湯穢看著,沒什麼表情,半天說了句:「俺不認識。」
「這不就認識了麼。」索宥桉莫名有些想討好他。
他自己解釋為:他的作品還沒開始創作,需要湯穢的幫助。
可湯穢顯然不接受這樣的「討好」。
「俺去睡覺了。」湯穢留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索宥桉怎麼都沒想到他的反應會是這樣的,平靜到不正常。
等他回過神,湯穢已經回了屋,把那個小房間從裡面鎖上了。
湯穢沒睡。
他睡不著。
他坐在已經開始變涼的炕上,直愣愣地看著牆上掛著的王叔跟王嬸兒的照片。
他什麼都沒想,大腦一片空白。
屋外,索宥桉臊眉耷眼地看著自己手裡那張紙,他一筆一划寫下的名字,人家湯穢根本不在意。
「你是不是把他給那個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楚商羽又開始煽風點火了,「我跟你說,這種農村青年最質樸了,你騙炮的話,他搞不好會剁你的屌。」
「你以為我是你?」索宥桉嫌棄地說,「見一個愛一個,你節操當初跟胎盤一起被當醫療垃圾扔了吧?」
「嘖,你這嘴,怎麼沒毒死你!」楚商羽「斯哈」了一聲,「可太冷了,進屋進屋。」
他要往屋裡走,索宥桉一把將人推出去,火速關上了門。
「死外邊吧你!」
楚商羽沒死在外面,因為他找到了老楊。
第二天一早他跟老楊來湯穢家蹭飯的時候,發現湯穢只給他們抓了一把去年的瓜子。
索宥桉耷拉著腦袋坐在那裡,左手邊是畫架,右手邊是亂七八糟的一堆顏料。
「什麼情況啊?真讓人剁了屌?」
「閉嘴行嗎?」索宥桉煩死他了,「你他媽來到底幹嘛啊?」
「採風。」楚商羽說,「你來採風,我也來採風。大家都來採風,怎麼著?不行啊?」
索宥桉現在沒力氣跟他辯,心裡只惦記著湯穢。
昨晚他回屋後去敲湯穢的方面,那人連個哼聲都沒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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