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挺聰明。」索宥桉放開他的手,稍微躬下身子,細細觀察湯穢背上的疤。
那些疤大小深淺不一,也不都集中在背部,湯穢身上這樣的小傷疤其實有很多。
但他背上的這些疤仿佛構成了一個充滿了故事性的圖案,索宥桉試圖將它們重組,然後把這些故事串起來。
「可丑了吧?」
「好看。」
索宥桉的手指落在一處疤上,然後順著湯穢的皮膚緩緩下滑,來到另一處上。
他的動作很輕,這讓湯穢瞬間像是全身都過了電,酥酥麻麻的。
手指划過的地方好像起了火星子,湯穢人都被灼燒得疼了起來。
湯穢一動都不敢動,可他明顯感覺到自己心跳越來越快,大腦都開始缺氧了。
他張著嘴喘氣,手指尖都開始發麻。
「好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索宥桉扯過旁邊搭著的羽絨服把眼前的人裹住。
「穿上衣服吧,別凍感冒了。」索宥桉說話時一點表情都沒有一點情緒都看不出來。
湯穢回頭看他,發現這人竟然前所未有的木然。
像是靈魂去了別的地方一樣。
湯穢沒見過這樣的索宥桉,小聲問他:「完事了?」
可是你還一筆都沒畫呢。
「嗯。」索宥桉言簡意賅地回應,「穿上衣服吧。」
他重新坐回畫布前,畫布還是空白的,但他眼前已經呈現出了那副精妙絕倫的作品了。
第41章
湯穢已經兩天沒見到索宥桉了。
自從那個上午他冒冒失失地敲響索宥桉的房門,脫得□□在對方面前坐了兩個多小時,之後又被趕了出來,他就再沒看見過索宥桉。
房門緊閉,不吃不喝,期間應該是出來上過廁所,但也沒叫他。
索宥桉現在手腳不靈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搞定的。
湯穢有點擔心,也不趕集去了,天天搬個小椅子坐在門口,像個守門員。
老楊說:「沒事兒,這都正常。」
他告訴湯穢:「我們家少爺這是找著感覺了。」
「他總這樣嗎?」湯穢問。
「經常的事兒啊!」老楊說,「你不知道,他以前一旦開始畫畫,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就他跟模特倆人,窗簾一拉,門一鎖,不到畫完,誰也別想見著人。」
「啊……」湯穢拉長聲音,又看向了緊閉著的那扇門。
就他跟模特倆人……
湯穢想像力有限,在腦子裡簡單描繪出了一個以他家平房為藍本改建的畫室,索宥桉和陌生但長得好看的裸男在裡面,從日升到月落,彼此觀察著。
那畫面讓湯穢覺得有點不是滋味——怎麼這回沒讓模特在屋裡呢?
他肩膀塌下來,沒精打采的。
「又下雪了。」老楊看著窗外,「今年這雪可真多啊。」
湯穢也跟著望出去,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來:「等他畫完,就要走了吧?」
索宥桉把自己關在那個房間三天半,一口氣畫完了這幅以湯穢為原型的畫。
不過雖說是以湯穢為原型,可畫面乍看上去並沒有人存在,深淺不一的藍色下面掩藏著神秘的符號,像是某個傳奇年代遺留下的文字,只有特定的人才讀得懂。
索宥桉畫完最後一筆的時候,感覺身體裡有什麼被抽走了,瞬間泄了力氣癱坐在了椅子裡。
畫筆掉在了地上,顏料盤也翻了。
他盯著自己完成的作品,興奮到有些神魂顛倒了。
「湯圓!」索宥桉用盡了全力喊到。
湯穢原本就一直守在門口,聽見這撕心裂肺的一嗓子嚇得差點從椅子上翻下來。
「咋的了?」他趕緊往屋去,但門反鎖著他打不開,使勁兒推了推,最後牟足了力氣,直接給撞開了。
湯穢那小身板撞得挺疼,門把手直接被弄壞了。
他緊張到喘息都變得粗重起來,驚慌失措地跑向索宥桉:「咋的了?你咋了?」
湯穢看見的是快癱成一團泥巴的索宥桉,還有掉落的筆跟顏料盤,以及那不知所云的一幅畫。
他以為索宥桉是因為沒畫好在發脾氣,摔了東西,趕緊安撫說:「這不畫得挺……」
他本意是想安慰的,是想說畫的挺好,可是他看了一眼那副畫,蒙了。
這啥玩意啊?
說好的讓他給當模特,結果這畫上也沒他啊。
湯穢知道不應該,但還是愣頭愣腦地問了句:「俺在哪呢?」
「湯圓。」索宥桉還在興奮中,甚至因為過於激動,手都有些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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