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宥桉跟著楚商羽走出公司大樓,發現竟然下雪了。
雪花不大,鬧著玩似的往下落。
可那冰冰涼涼的雪花落在他鼻尖上的時候,讓他猛然想起自己在湯穢家院子裡盪鞦韆時的感覺。
那種瀟灑快意,仿佛是上一輩子的事了。
他突然的駐足讓楚商羽疑惑地回頭看:「手機忘帶了?」
「沒。」索宥桉覺得嗓子眼發緊,因為想起了湯穢。
他又一次掏出手機,打給那個號碼,可此時對方已經是關機狀態。
楚商羽在兩米開外的地方等他,等到他收起手機才問:「不去了?」
「走吧。」索宥桉故作輕鬆,「你請客,我幹嘛不去。」
原本兩人打算開車,可索宥桉說想走一會兒,懶鬼楚商羽只好捨命陪著倒霉蛋。
倆人沿著人行路慢慢悠悠地往前走,索宥桉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句:「你說湯圓兒現在幹嘛呢?」
他的話讓楚商羽愣了一下,這才終於想起那個被遺忘在小村莊裡的人。
「這個點,應該睡了吧?」楚商羽答。
索宥桉沉默地繼續往前走:「我畫落他那兒了。」
「知道。走得急,什麼都沒收拾。」楚商羽大大咧咧地說,「等忙完這陣子讓老楊回去取唄。」
索宥桉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壓在自己心上的不只他爸那一塊大石頭,這幾天想起湯穢的事情,也焦慮得不行。
一開始他確實把湯穢給忘了。
事發突然,他這輩子又沒遇到過這麼危急的事,腦子和心都亂作一團,天都塌了似的。
他向來以「索家的廢物」自居,雖然是自嘲,是玩笑話,是提醒他爸別指望他管理公司,但實際上,這話倒也不假,除了會畫畫就是會花錢,別的他還真不會什麼。
現在所有事情都一股腦砸過來,他不知道怎麼辦了,廢物現原形了。
忙得什麼都顧不上了,他爸還生死未卜,索宥桉真的把湯穢忘到了腦後去。
可這兩天,大局暫時穩住,他把湯穢從腦海深處挖了出來,這才意識到自己幹了多缺德的事。
承諾的事沒做到,還連句口信都沒給對方留。
這他媽,真不是人啊。
後知後覺,讓老楊去找人,可人又不知道去哪兒了,壓根兒沒見著面。
索宥桉覺得心裡不踏實,虛得慌。
他雖然混不吝了這麼多年,可也沒真的這麼愧對過誰。
他爸和湯穢,就這麼兩個人。
索宥桉滿腦子都是這些事,喘氣兒都覺得費勁。
楚商羽走幾步看他一眼,實在忍不住,抬手使勁兒捶了一下他後背:「臊眉耷眼的,一點人氣兒都沒有。」
索宥桉瞪他:「你才死人一個!」
倆人又鬥起嘴來,可索宥桉明顯不在狀態。
到了酒吧,楚商羽直接帶著索宥桉去了VIP包房,就倆人,點了一堆酒。
索宥桉往沙發上一靠就開始喝,半點不帶寒暄的。
楚商羽喝兩口,用腳踢了踢他:「你是不還有別的事?」
索宥桉用眼神問他:什麼?
「不光因為你爸和公司的事犯愁呢吧?」
「你哪隻眼睛看出來的?」索宥桉嘴硬,「我還能有什麼別的事。」
楚商羽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舔了舔嘴唇,欲言又止。
「有屁就放。」索宥桉沒看他,而是透過窗戶看向樓下群魔亂舞的男男女女們,他們放肆張狂,好像一點煩惱都沒有。
就像以前的他一樣。
真他媽好。
真他媽羨慕。
「因為小湯穢?」楚商羽還是問了出來。
聽到湯穢的名字,索宥桉就像被點穴了似的。
「你該不會真深櫃了這麼多年吧?」楚商羽大驚,「裝直男裝得把我都給騙了?是不是人啊你!」
「我什麼時候裝直男了?」索宥桉依舊看著外面,「我又沒說過我是直的。」
「我操。」楚商羽這回真驚了,「你真彎的啊?」
「不知道。」索宥桉煩,目光在那群人里搜尋,可又不知道自己在搜尋什麼。
「你傻逼啊?自己彎的直的都不知道?」楚商羽湊過來,「你跟湯穢你倆做了?」
這回,索宥桉的視線轉移回了楚商羽臉上:「骯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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