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個貪心的人。
回家的路很長,但因為身後還有一個人跟著,變得不那麼難走了。
小村子窄窄的土路已經被積雪覆蓋,他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很遠才有一個昏黃的路燈。
每到最暗處,索宥桉都有一種想拉過前面的人接吻的衝動。
這麼漂亮的大雪天,不熱吻一個,可惜了。
但他畢竟不敢輕舉妄動,萬一那傢伙再吐了,就真的尷尬了。
「你不會是對我過敏吧?」
眼看著要到湯穢家了,索宥桉開了口。
「啥?」
「要不怎麼我一碰你,你就吐了呢?」
湯穢心又被捏了一下似的,他很清楚那件事給索宥桉造成了多大的傷害,雖然並非故意,但確實不對。
「不能。」湯穢微微低下頭,用舌尖舔了舔冰涼的嘴唇。
下一秒,他感覺胸腔有什麼在翻湧,有句話差點脫口而出,但最後還是羞於啟齒。
索宥桉是耿耿於懷,這事兒擱在誰身上都受不了。
「那你想想怎麼證明一下吧。」索宥桉帶著點不懷好意的笑,「補償我一下。」
「嗯……」這個「嗯」字被湯穢說得極小聲,像是生怕被人聽見。
路過了兩盞路燈,從光亮走到昏暗,之後再回歸到光亮里。
索宥桉已經看見了湯穢家的黑色大門,但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湯穢的心思都在那句「補償」上,走路也心不在焉,等到他看見自家大門的橫樑上掛著什麼時,人已經到了大門口。
寒風裡,五隻鴨子四隻母雞都被繩子綁著脖子掛在大門的橫樑上面,此時正隨著風左右搖曳。
湯穢跟索宥桉都愣住了,夜空里那九具被吊起來的屍體顯得有些駭人,家禽被抻長了的脖子仿佛還在發出死前最後的啼鳴。
一股寒意從兩人身體蔓延開來,仰頭望著高高懸掛在半空的家禽屍體,半天沒說出話來。
「操。」索宥桉開口時,嗓音發啞,「這他媽誰幹的!」
他很少說髒話,可眼前這一幕實在讓他無法自控。
他推開門,把愣在那裡的湯穢拉進院子,直接帶進了屋。
「坐著別管,我處理。」索宥桉掏出手機立刻報了警,之後又打給了還在賓館的老楊。
手機響起來的時候老楊正坐在賓館的床上一邊吃著烤雞架一邊看電視,地方電視台的戀愛節目,還挺搞笑的。
「在哪呢?」索宥桉問。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聽得出情緒非常不好。
老楊立刻警覺起來,坐直身子:「屋裡呢,咋了?」
他立刻下床,穿好拖鞋準備去隔壁索宥桉的房間。
「湯穢家出了點事,幫我查查誰幹的。」索宥桉言簡意賅地把情況說了一下,不等老楊多問,就掛斷了電話。
老楊還沒反應過來呢:不是,你什麼時候又跑湯穢家去了?
年紀已經不小了的老楊緩了緩神,心說年輕人的感情生活真是一波三折。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打聽八卦的時候,他聽索宥桉那麼一說就覺得場面瘮得慌。這是誰幹的啊,這麼缺德!
他去洗手間把手洗乾淨,穿了衣服直接往外走。
警察來得比老楊還晚,畢竟湯穢家這地方偏,天氣又不好,人家民警過來也不容易。
兩個民警頂著風雪開車抵達湯穢家門口的時候,殺禽兇手已經被五花大綁捆在了院子裡。
「這是什麼情況啊?」其中一個胖民警看著綁在那裡的年輕人,又掃了一眼地上排得整整齊齊的死鴨子跟死母雞。
「警察小哥,我們已經親手把兇手捉拿了,就等你們來歸案了。」老楊指著咬牙切齒杵在那裡的王全說,「他把我侄子家的鴨子和雞都給殺了,吊在了大門口。經我調查取證,人證物證都在這裡了。」
老楊做事就是周到,王全殺家禽的工具、染血的衣物、看見他往門上掛鴨子的鄰居,全都在這兒了。
民警瞥了老楊一眼:「你幹什麼的?也是警察?」
看起來還挺專業呢。
老楊憨厚一笑:「不是不是,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頭兒,儘自己的能力,給你們搭把手而已。」
「行,這樣吧,你們都跟我們走一趟。」民警大手一揮,「當事人,嫌疑人,人證物證,一個都不許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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