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蘇文嫻看來,這位珍姨太是個聰明人,她從始至終都知道在這個何家真正的靠山是誰,不是大伯何寬壽,而是何家老太太和老太爺,伺候好老太太,她就能在何家站穩腳。
因此她成了大房唯一的妾,還能生下一兒一女,平安養到大,都是老太太給的。
倆人眼觀鼻鼻觀心地各自坐著,並沒有說話。
這年代的病房門也不太隔音,蘇文嫻坐在門邊很容易就聽到了裡面她爹略顯激動的聲音:「你讓阿嫻管報社,有沒有考慮過我的臉面?」
「外面的人會以為我沒有能力,你想跳過我這個兒子,把位置傳給阿嫻這個孫女啊!」
「爹,你這麼做置我於何地?」
這就是蘇文嫻跟老太爺說完話之後立刻主動出來的原因,因為她並不想由她去解決何寬福的問題。
但之所以到這個地步就是因為他爹在辦報紙這件事上不太行,跟何家一貫不偏不倚的路線不符。
屋裡也很快就繼承問題吵到了辦報理念上,何寬福跟老太爺說了一大堆,還想把報紙辦進W省,認為W省是一片沒有開發的廣大市場,星光系報紙去了之後一定大有可為。
但是老太爺只問他一句:「星光系報紙進入W省之後肯定是要各處打點拜山頭,到時候報紙掙的錢夠不夠填補你口裡那位委座的太太還有其他伸手的小鬼的?」
這個問題一下就讓何寬福變得無力,因為委座太太的貪婪是有口皆知的事情,買戰鬥機的錢都能存進銀行里吃利息,連米國人都知道她的事。
何寬福道:「我們星光系報紙還達不到被那位太太看在眼裡的程度。」
但是這個回答顯得那麼無力。
以前在國內時地大物博,那位太太能搜刮的地方多,自然看不上這種小錢。
可是如今W省那麼點地方,哪怕是一對帝王綠翡翠鐲子也會被她惦記,那位太太在後世是出名的喜歡翡翠,逃到W省之後在一次聚會上看到一個富商太太戴著一對漂亮的扭花翡翠鐲子,沒幾日,這對鐲子就被戴在她手上。
後來那對鐲子再出現時就是在拍賣行上了,被大富商拍下後捐給了博物館,蘇文嫻以前參觀博物館的時候聽講解員說到這個小故事才記住的。
病房內,老太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對何寬福道:「我意已絕,若是你想讓我早死的話,盡可以不聽我的。」
這話就很重了,何寬福雖說能跟老太爺、老太太嗆兩句,但還是個孝順兒子的,因為這年代對於他們這種要臉面的大華商而言,不孝的代價太大了。
而且更主要的是進報社的到底還是他女兒,是他二房這一脈的,沒有把東西給了大房或者三房去。
只不過如今他要怎麼面對阿嫻呢?
何寬福還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失敗,他始終認為W省是一片廣闊市場。
不一會,他也從病房裡出來了,老太太和珍姨太在裡面陪著老太爺。
蘇文嫻跟著何寬福離開醫院上了他的車子,賣油仔在後面開著她的車子跟著。
車裡只有他倆和前面開車的心腹黃叔,何寬福才對蘇文嫻說道:「阿嫻,爹不是不想把家業傳給你,只是我被你大伯壓了這麼多年,總說我不如你大伯,我心裡不甘心啊,也想證明我並不比你大伯差……」
這話倒是實話。
不過蘇文嫻經歷了這一遭之後,對他的感情淡了很多,否則也不會對徐金昌做局下手了。
而且她爹這話其實有服軟的意思,也有想把倆人過去這兩個多月那點沒有說出口的小齟齬翻頁的意思。
在蘇文嫻自己的考量里,老太爺說讓她進報社,但如果她爹何寬福給她使絆子的話,也還是有點麻煩。
最主要的是她並不打算跟她爹真的翻臉,她爹不是她大伯,他倆還沒到像她跟大房那樣動刀子的程度。
她爹只不過是更喜歡兒子,在這個五十年代星城重男輕女是主旋律,有這種想法並不稀奇,蘇文嫻對他如今感情淡了,不在乎他更喜歡哪個孩子。
她比較煩他沒有把她應得的那一份給她。
還有第二個不想翻臉的原因就是他畢竟是這具身體的親爹,從她回何家這兩年多,他對她一直不錯,除了在報社這件事上有點小齟齬之外,他倆沒有解決不了的衝突。
她爹願意現在退一步,蘇文嫻也不會不饒人,也願意面上和和氣氣的,讓她接手報社更順利點。
此時在聽到她爹說了這些話之後,她的臉上露出了一副爹我理解你的神色,感性地說:「爹,你在我心裡比大伯要強100倍,你對我們二房姐弟幾個都很好,從我被認回家裡以來,也是爹對我最好,我都記在心裡的。」
「剛才我是看爺爺那麼難過才答應他的,其實我也沒有把握能真的幫到報社度過難關。」
「我能答應爺爺也是因為我知道爹才是我最堅實的後盾,若是我不行的話,爹再來幫我收拾亂攤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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