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立時學聰明了似的,連他反應的機會都沒再給,艱難地顫了顫睫,「我不是自己回來的。」
「我是帶著珍姐一起回來的。」
季春花抓緊解釋:「就是上次方媒婆、方嬸兒說的那個姐姐,跟豬廠的那個余老闆相過親的,方嬸兒跟媽都說她很厲害,招人心疼也惹人佩服。」
段虎一點面子都沒給,翻了個老大的白眼。
他管是妹子姐姐的,反正那娘們兒指定不是啥好玩應!
因為她要和別人媳婦做相好兒。
哼,一點規矩禮貌都不懂的。
季春花知道段虎的性子,也清楚就算是交朋好友他的眼光也與常人不大相同。
可在季春花心裡,無論是段虎還是孫巧雲,她都有敬畏的成分。
他們都是了不起的很厲害的人,他們的眼光雖然不尋常,卻一定有他們的道理。
季春花湊近幾分,懇切又謙遜地道:「我知道你怕我瞎交朋友,你覺得我腦瓜笨,眼神還不好使。」
「原先都能瞅不出季琴想害我,沒準兒又交到啥不好的朋友呢——」
段虎再次翻了個白眼,一把拽下她的小胖手裹進掌心。
他隔著大門往外瞥了一眼,再開口時神色略顯彆扭,「老子還不至於看誰都不像好人,你說的我心裡有數兒。」
「方嬸兒點過頭的人,差不到哪去。」
可說完這句,他後頭的話就不知道該咋接了。
他不能戳穿自己跟蹤她的事實,只得臉一板,幾乎貼著季春花粗啞道:「那我不攔著你交這朋友,你晚上真賠我麼?」
「不能扒瞎嗷,扒瞎嘴裡長燎泡。」
季春花不忍被逗笑。
他這表情凶戾又蠻橫的,瞅著莫名嚴肅,誰能想到是在嘮兩口子被窩裡的哪檔子事兒。
她強忍羞臊抿唇點頭,很小聲地嗯嗯,顯得乖極了,「不扒瞎。」
「真賠你。」
「成。」段虎眉一挑,馬上放開她,轉身邁開大步就往裡走,跟大爺似的吩咐,「老子不擋著你交朋友,但老子不樂意跟生人兒一桌吃飯。」
「我回後院兒,你做完了給我端過去嗷。」
「行,行!」季春花笑得眉眼彎起,軟乎乎的。
她難掩心中寵溺稀罕,樂著問他:「那你喝熱乎茶不?」
「不喝!」段虎聽得直磨牙,本來就燥得難受喝個狗屁熱茶。
他蠻橫道:「給老子整一碗冰叭涼的井水。」
「噗—」季春花捂住嘴,只剩點頭。
段虎離開以後,季春花攥攥拳,燒著臉勉強沖門外擠出句:「珍姐,你甭急啊,我現在就去問我婆婆。」
門外楊文珍憋笑憋得難受,卻又聽出了她的侷促,只能用力掐手強忍,嗯嗯兩聲,說不急不急。
季春花逃似的跑到孫巧雲那屋,敲完門把這事兒說了。
孫巧雲一聽大喜,撂下繡活兒穿鞋就道:「誒呦,你這孩子,還非得問媽做啥?」
「這也是你的家呀春花。」
「你要帶朋友往家來咋還非得跟媽打個報告嘞?」
「我知道那閨女,快、快叫人進來!」
季春花聽得一愣,心底冒出摻雜著淡淡酸澀的溫暖。
她笑著「誒」了一聲,轉身就去給楊文珍開門了。
楊文珍進來沒走幾步,孫巧雲就很是熱情的來迎接她,「誒呦閨女,咱還真是有緣分。」
「前陣子才聽我那老姐們兒提起過你嘞。」
瞧著楊文珍爽快的笑,以及毫不拖沓的利落步伐,絲毫沒有嬌柔做作,倒像是有些爺們兒家的豪放做派。
孫巧雲算是在心底徹底肯定了自家兒媳婦交的這個新朋友。
雖說方嬸兒的話她沒有不信的,可也不如自己親眼見過。
楊文珍立馬上前打招呼,並遞上肉,「不好意思啊嬸兒,打擾您嘞。」
「都是春花心眼兒太軟,太疼人兒嘞,不捨得讓我往返我們村家去,才惦著帶我家來吃飯。」
「這肉是我帶的,嬸兒,您可甭跟春花似的非得推脫,不然的話我可真是不好意思吃您家糧食!」
「哈哈,行,行。」孫巧雲一聽這個,便沒有推脫,擼起袖子就道:「你們姐倆看這意思都去參加勞動了吧?」
「去,都去正屋歇著,你倆坐榻上嘮去。」
孫巧雲跟季春花說:「媽去做飯。」
季春花立刻搖頭,「媽您跟珍姐歇著吧,我去做,我不累的。」
楊文珍打個圓場,沒把肉遞給孫巧雲,而是自己拎著笑道:「孫嬸兒,您回屋吧,我跟春花一起去做。」
「我們倆人做的也快還不耽誤嘮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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