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咽不下這口氣。
竟然敢埋汰他說話是放屁!艹!
他看她是要瘋!
主屋內,孫巧雲捂著嘴咳嗽兩聲,然後就要起身收拾。
季春花趕緊攔,「媽,您是不是著涼嘞?」
「我聽您今兒咳嗽的比昨天還勤。」
孫巧雲動作微滯,扯了扯嘴角,「可能是著涼了,今兒降溫降的太突然。」
季春花擔心得直皺眉,很是麻利地幾下就將碗筷都摞起來,端著就走。
「媽,您回屋等我去。」
「我給您燒鍋熱水燙燙腳。」
她還特地添了一句:「您放心,我不瞅。」
「把熱水給您撂下我就走,等您燙完再叫我,成不?」
兒媳婦這麼體貼又熱乎的,孫巧雲哪能拒絕她的好意。
立時笑彎眼連連點頭,「好,好。」
「那媽就老老實實的享福兒。」
季春花應了一聲,沒再說別的。
回到灶房以後就燒火添柴,做了一大鍋的熱水。
她聽著鍋里熱水逐漸翻騰起來的聲音,不自覺地抿了抿唇。
天天都在一起生活,很難不發現孫巧雲這兩天有點奇怪。
季春花知道,她指定是有心事了。
而且是不想跟兒女說的心事。
季春花想尊重婆婆,可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忍不住。
她想起自己才嫁進來的那天,媽摟著她說了好多體貼關心的話,還陪著她一起哭。
從那天起,她才覺得,她又有媽了。
所以哪怕是難過,她也想陪著媽一起難過,一起掉淚兒。
做完熱水,季春花打了滿滿登登的一大桶。
天涼了,這熱水也涼的快,她就沒兌冷水。
尋思好叫孫巧雲多燙燙,燙到身上出些汗再用棉被捂捂才好,這樣的話感冒也好得快。
季春花揣著心事,還是沒尋思出該咋開口去問。
失神提起木桶時差點沒注意栽歪一跤。
須臾,門口橫亘出一隻黝黑的大手,迅速扶她一把,季春花還沒來及看,就聽見段虎蠻橫地罵:「你他娘的一天天眼珠子長腦瓜頂了?」
「走道又不看腳下。」
他耷拉眼皮一瞅,頓時橫眉立目,「做啥?大黑晌的要鍛鍊身體?」
「今兒擱地里一天還沒鍛鍊夠?」
「不是。」季春花也不急,好脾氣的笑笑,語氣軟乎乎的回:「是媽有點著涼了,我給她燒的熱水,給她燙燙腳。」
段虎短暫沉默。
看她站穩了,便霸道搶過木桶。
他轉身先往外走,啞著嗓子說:「燙了也沒用,吃藥也沒用。」
「她那是心病。」
「......心病?」季春花眨眨眼,思索片刻。
隨後恍然瞪大眼,急道:「對,對!我就是覺得媽心裡指定是有事兒......」
說完卻又不忍疑惑:「可是她咳嗽總是因為著涼了吧,這跟有心事還有關係嘛?」
「著涼了就得捂著點,吃些藥,先把身體整好才行呀。」
段虎嘖一聲,搓搓腦瓜,仰頭呼出團霧氣看向天際。
銀白透亮的月光映在他漆黑的瞳孔,卻化作晦暗。
再開口時,他嗓音愈發嘶重,卻還透著悍匪一般的粗獷,「你沒聽過說書的?」
「我小的時候就聽過,真有人因為傷心哭死的。」
「傷心,傷、心麼。」
「心疼得慌,身上哪哪兒都好不了。」
「不是頭疼就是腦熱......反正啥病都能有。」
季春花聽得心裡難受得要命,擰著勁兒似的。
她有些急切,胖乎乎的小手兒拽住段虎的褂子,濕著眼說:「那也得先把身子照顧好。」
「不把身子照顧好,不是更沒力氣傷心了嗎?」
「你說......你說媽總是偷偷傷心,那她肯定還要傷心很久。」
「得燙腳,得吃藥!才能扛得過去。」
「......」段虎驟然停下。
季春花差點又一個不注意撞他硬邦邦的後背上。
她不知所以地仰起圓臉兒,「快點把水給媽送去吧,外頭涼。」
段虎定定地垂眸瞅她,一時沒說話。
季春花不自覺地開始緊張,縮了縮脖子。
她向來害怕他的沉默。
「季春花。」段虎嗓子眼兒像是刮進了又干又冷的冬風,剌得他生疼。
他張張嘴,卻只吐出她的名字。
完完整整的。
他幾乎沒這麼叫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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