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哎呀!媽......您說他咋能這樣呀!」
「他咋也不跟我說一聲吶?」
季春花哭濕了孫巧雲肩頭的衣裳,扯著嗓子嗚咽,「他是去當大英雄了,做了大英雄為啥要瞞我!」
「他對我這麼這麼好,這麼心疼我,總得告訴我啊......」
孫巧雲也濕了眼,欣慰又動容異常。
她笑著落淚,拍著季春花的後背幫她順氣兒,等她稍微緩下些就說:「快去吧春花,媽估摸著他是拿不準今天能替你出這口氣,才沒跟你說的。」
「你爺們兒就是這麼個德行,幹不成的事兒他不跟人輕易承諾。」
「去吧,去瞅瞅。」
「看看他是咋給你出氣兒的。」
「咱好好痛快痛快,以後,心裡也好鬆快些。」
「嗯......嗯......」
季春花用力點頭,退開。
臉都顧不上擦就往門口跑。
「媽,那您等我們!您,您別睡!」
「知道,媽才不睡。」孫巧雲笑麼呵呵地蹭蹭臉,擠眉弄眼道:「今兒晚上這麼熱鬧,還真像是過年一樣,媽咋能有心思睡呢?」
「快去吧,春花。」
「媽給你們做點熱乎水,等你們家來了好好暖和暖和身子再睡,嗷。」
「明個兒一早,咱還得去鎮上溜達呢。」
「好,好!」季春花聽完這話當即哭得更凶,可她等不及了。
她推開大門,在淚眼朦朧中順著人流的方向往前跑,豐軟臉蛋兒上的濕意叫冬風一扇,是那麼疼,那麼辣。
可心裡又是如此的滾燙。
她不自覺地囁嚅著喊段虎的名字,一邊喊一邊不斷地抬起棉衣袖口顫抖著擦臉。
可直至到了季家門口的那一刻,臉上的眼淚兒還是沒能擦完。
裡頭已經將近尾聲,最後一個人是季大強。
打他的人是季陽。
只聽聲音,就知道下手不輕。
季春花抿抿嘴兒,又蹭了一把臉,倒也清楚季陽為啥會這麼重的打。
季陽心裡對季大強也有怨。
因為季大強只有剛娶許麗的那兩天,對她還算是不錯的。
後來,也是非打即罵。
所以他們這種人也是有感情的。
只不過不多吧。
分給親近的人都不夠,就更沒法子分給別人了。
四下圍觀的人比起剛開始少多了,有兩個年歲大的嬸子小時候也擱娘家受慣了委屈,見季春花突然出現,還很熱心地上來安慰。
說:「丫頭啊,甭哭了。」
「咋說咱也占了一樣兒嘞,那人一輩子還能哪哪都好嗎?」
「你這就算是苦盡甘來,拿以前的噩運換了個好爺們兒啊!」
季春花又擦擦臉,點頭道了謝。
卻也未再多說啥。
她知道,或許再過幾天,張家或是李家,又或是王家,就會成為下一個話題。
她季春花的日子,雖夠他們嘮上幾天,但也沒啥過於特殊的。
她不走心。
她的心,也不會再走在這種不重要的地方兒。
不知不覺間,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幾個人。
看熱鬧的興趣終究敵不過這大冬夜的睏倦懶怠,鄉里鄉親們便都前前後後的作伴回了家。
季春花就站在門口,靜靜地等著。
期間有人上來想跟她搭茬,她也興致缺缺,只嗯啊敷衍,對方覺得沒意思,也就訕訕一笑的離開了。
月亮越來越亮,都快到了腦瓜頂的時候,季家的大門終於被推開了。
「吱呀」一聲,像是照著季春花化成水的心口又重重揉了一把。
她轉過身,嘴剛張開就掉了淚兒。
段虎反手摔上季家的門,把那些近乎滑稽的髒東西全都隔開,
一手牽狗,一手勒住季春花豐腴的腰,咔嚓一把就將她扛在肩頭,大步向前。
大黑呼哧哈哧地仰著腦瓜,興奮得直蹦躂。
它愛屋及烏,剛瞧見季春花就稀罕得要命,不斷跳起,拿倆爪子扒拉她小腿。
季春花被它撓得有點痒痒,趴在段虎渾厚的肩頭噗嗤一聲笑出來,鼻涕泡兒都冒出來了。
段虎嘖一聲,伸手提溜起背心領口就給她擦。
「你可把老子埋汰死。」他粗啞著嗓子嫌棄。
季春花不說話,瞅著他黝黑兇悍的側臉,瞅著瞅著就癟起嘴兒。
「虎子......」
她顫顫悠悠地叫了一聲。
段虎齜牙,睨向她,混不吝地一挑眉,
「咋樣兒?」
「被你爺們兒我迷死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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