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虎用力揚脖,凸起的喉結劇烈滾動,去夠她,「咱倆人兒互相煩,咋煩都不分開嗷。」
「好嗎,媳婦兒,不跟我分開,成不?」
「別叫老子再丟啥了,我...已經把咱爸丟了,再也遭不住了,媳婦兒。」
季春花心窩裡被重重鑿了一把,緊緊地抱住他的頭,堅定不移地回應:「丟不了的虎子。」
「咱接著找。」
最後,她的吻落在他的眼尾,嘗到兇悍下裹挾著咸澀的脆弱,流淚道:「咱爸一定會找回來的,虎子。」
「只要咱不放棄,就指定能每天都離他近一點。」
段虎沒再能說得出話,只是更深地埋進她柔軟又溫暖的懷抱。
……
老沈跟老馮都喝了酒,也不方便再往縣裡折騰。
今兒來的太早,老沈就把大牛先放守財家了。
上歲數都稀罕娃,趙姥姥都美壞了,上回瞧見大牛都得好長時間以前了。
李守財中午家去本想著給做飯,結果回家一看,他姥兒愣是做一大桌好吃的,帶著大牛倆人吃的嘻嘻哈哈好不熱鬧,連大黑都被餵的肚子溜圓。
回去道上他酸溜溜地念叨:「你們等著吧,今兒晚上我姥非得摟大牛睡。」
老沈捅咕他:「那不都賴你沒本事?」
「你要能成個家給姥兒生一個,至於叫姥兒這樣?你總往外頭忙活,平時她自己一人在家也閒得慌啊。」
李守財猛地打個哆嗦,搓搓手臂滿臉驚恐:「不不不,我還是不了。」
「我,我虎子哥打小腦瓜那老好使,結了婚都變得跟二傻子一樣。」
「我腦瓜本來就不好使......要、要是再,誒呀娘誒,我不敢想!」
談到這,李守財就想起原先對季琴看走眼的事兒了,不免有些自慚形穢,「你就說我多蠢,之前還說虎子哥眼神不好,瞧上嫂子,沒瞧上她那村花妹子。」
「結果呢?合著她那妹子是個腸子都爛透了的娘們兒,艹!真傻逼!」
「還得是我虎子哥......」
李守財忽然卡住了,「誒?誒?那不對。」
「那這麼一看我虎子哥也沒因為結婚就變傻了啊,還是那麼聰明啊!」
「那,剛才那人是誰??」
老沈掏出煙,嘆了口老長老長的氣,悠悠道了句:「守財啊,別研究了。」
「依我看,你就得先搞幾回對象受幾回傷漲漲經驗,學習學習。不然就你這腦子......呵,等你研究明白,那得是猴年馬月嘍。」
入了夜,李守財還是忍不住尋思老沈說的這些話,還有段虎哭嚎時跟大黑有幾分神似的熊樣子。
他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還想找老沈嘮會兒嗑,結果才想起身就聽見旁邊倆人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李守財鬱悶地坐起來,對窗看月。
忽然聽見後頭「吱呀」一聲響。
他一個扭身,就見大牛穿著單薄的衣裳迷糊著倆眼摸進來,當即壓著嗓子驚道:「大牛!誒呀娘誒,你咋穿這老少的出來?」
李守財隨手抓起外套竄下地,要給大牛披上。
大牛噓一聲,擱老沈腦瓜子跟前站住了,伸出小手給他把被蓋好,「守財叔,大牛不要衣裳。」
他嘿嘿笑,吸吸鼻涕可小聲道:「我爸夜裡愛踹被,我得給他蓋。」
「大牛還回呢,現在就回,你們一起睡,姥姥自己個兒。」
說著,他便躡手躡腳地轉身,「守財叔,大牛走啦。」
「大牛回去找姥姥。」
李守財眼窩子頓時發酸,非常強勢地把外套給他披上。
「不,不成,你聽話,搭著點。」
「等回姥兒那屋你再脫。」
「...那你明天起來不就沒了?起來也冷。」大牛眨眨眼,亮亮的。
李守財眼更酸了,回身從炕上又摸出個襖子胡亂穿上,拉著大牛出屋,「有的,叔兒我有好些外套。」
「凍不著我。」
大牛這才點頭,乖乖地跟著李守財出去了。
等他把大牛送到姥姥屋門口,大牛仰著腦瓜眯眼笑:「嘿嘿!我到啦!」
「守財叔回去睡。」
「明天我們還能見。」
「......嗯呢。」李守財催他:「快進吧。」
「給你凍病你爹又得帶你扎針去。」
大牛:「沒事,扎針疼。但能吃大雞腿。」
「生病有,大雞腿。」
他好像一下從剛才那個聰明又懂事的娃,又變回了那個腦瓜缺點啥的娃。
李守財心裡翻騰著好些說不清的東西,頂著被冬風颳紅的眼,推著大牛進屋,又關上門。
等回了自己屋兒,再次對窗望月時,卻恍然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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