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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悠向他道謝,他又說:「王妃幾件心事,想來不日便可一一化解,無需過分憂慮。」

她的心事?

寧悠不露聲色地看著他,「大德何以知道我心事幾何呢?」

他微微一笑,「礙無礙境,相在塵域,如器中鍠,聲出於外。煩惱涅槃不相留礙,便能內發寂滅輕安,妙覺隨順寂滅境界,自他身心所不能及。此方便者,名為禪那。是故以禪那法門,解王妃之憂。」

第51章 古剎中偶遇奇人

寧悠其實略覺他所言無稽,佛法之內,更講求的是自身之圓覺與清淨,以淨覺心,知覺心性及與根塵皆因幻化。以淨覺心,取靜為行,由澄諸念,覺識煩動。靜慧發生,身心客塵從此永滅,便能內發寂靜輕安。

如此煩惱頓消,身心寂靜。

至於他人解憂,豈非妄談?

此人真是不僅外表容貌異人,言行也使人驚異。口中誦釋之佛法,看似經典之殊解,卻又難免有離經叛道之嫌?

她並未將他的話往心裡去,只是客套幾句,也就與他辭別。

回到府中,她原還準備避及著寧武,卻聽姨娘說他已收拾回去了。給父母的說辭是,向軍中告假已久,不便再多留。臨行前,專門給她留下了一封信。

寧悠作態地表達一番不舍,把信從姨娘那裡收下。回到房裡卻是連拆開看一眼的心思都沒有,就著燈火便將它燒作了一團灰燼。

臨近月末,她將要準備回順安,與林皇后辭別之際,又收到另一好消息。母后幫趙虓在父上面前提了此次大勝後的獎賞之事,興許是丁泰等人當日進言已經淡去,父上很是痛快地應承了此事,遂將原不準備兌現的錢餉再次賞賜下來,與她此行一同送回順安。

這是一筆寧悠不曾預料的巨款,金銀、布匹、錢糧、馬匹等無數,填了王府貼出去的那部分以後還有不少結餘。她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此來之前一直懸在心頭的石頭才算是有了著落。

此刻她忽然想起當日裡那位高僧所言:王妃心事將不久逐一化解。

這預言究竟是叫他歪打誤著,還是他真能神通天意?

她非得再見他一次,當面向他詢問一二不可。

即將啟程前不久,寧悠又去了一趟大隱寺專程拜會。一經打聽才知道,他俗名方亭昇,法號寂行,並非注籍在此寺廟的僧人,而只是一名游僧。如今已經離開此處,不知游向何方了。

所謂游僧,便是未經過僧善司授官造冊,領取朝廷俸祿的正式講經高僧。而是僅有錄名,僅賜僧衣,不拿俸祿,僅得遊學聽法的一介普通和尚。他們要麼是自己修為未到,要麼是朝中無人推薦,總之離成為真正的大德還有些距離,來去也自由自在,無人管束。

寧悠覺得以他這超乎於常人、獨樹一幟的見地,標新立異、甚是或許離經叛道的言論,倒也不奇怪他為何不被主流所認可。

住持慧覺大和尚評價他道:「寂行此人,雖對諸法門悟之盡透,但他心中塵念執深,法號『寂行』,卻不甘於『寂行』。實非我佛門中人啊。」

寧悠深以為然。

慧覺又道:「他此前在南法華寺修學,大音法王曾向朝廷推薦留下他,也被他拒絕,一直以來都是獨來獨往,山川履遍,不肯駐足。他此臨行前還托老僧向王妃轉達,若有佛緣,日後必會再與王妃相見。」

未能見到寂行,寧悠只得遺憾離去。其實她當日裡一眼就看出他身上有種不屬佛門清淨之地的狂傲,還以為這是他修為不夠之故。如今看來,這樣一行通神明之人,德才高遠,或許更應興於俗世,功存社稷,而不應困於佛門之內。

他大約也是在尋一能與他志向相契、甘願輔成之君。至於能否終究得償所願,則全看因緣際會了。

四月末寧悠終於給趙虓去了信,告知她將在廿八這日動身,若行程一路順利,不出所料應當會在五月十三前後到達甑城。

信比她先啟程四五日,待她動身上路後第二天,便送到了趙虓手中。

正是立夏,趙虓與順安府的官員剛於南郊舉辦了迎夏祀禮,一收到她的信,立馬是趕回府里,興師動眾地讓下人們籌備著迎接她回來。

按著迎夏的習俗,將明溝暗渠中的蚊蠅全面清掃了一番,又把正房重新布置,庭院裡種了防蚊的丁香與艾草,鋪了大片寧悠喜歡的三角梅和木槿。新修的水榭涼房也早竣工了,趙虓讓人在裡邊擺上書桌和羅漢床,甚是還置了寅兒的小床,預備著一家三口白日裡就在這兒度夏了。

王淮哪兒見他這麼花費過心思,直是感慨殿下這兩年真變了不少。與王妃剛成親那會兒,什麼迎接、種花、重新布置房間了,哪有這些個啊。別說他自己想不到這些,就是旁人給他提醒,他恐怕都要給你罵回來,搞那些勞什子沒用的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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