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他們初成親那年,打建孜時屯兵在項梁溝的大營,她向他要了匹好馬,喊著要把騎術好好兒地練起來,往後再陪著他出門也不必總乘馬車。那時他還對此頗有些嗤之以鼻,覺她一個小姑娘家,不嬌氣都不錯了,真能吃得這騎馬的苦嗎?
沒想到是,她真的堅持著每日練習,腿都磨破了也從沒想過放棄,後來習慣了騎馬,甚是乘車都少了。
如今瞧著她這樣英姿,趙虓滿心的感懷,十多年裡他眼見著她一點點地變化,一點點成長、成熟,從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長成如今二十七八的少婦、母親,她雷厲風行、獨當一面的模樣,讓他禁不住為之驕傲動容。
這就是他的女人,一個絕不是只會躲在他懷裡哭鼻子,要他事事頂在前頭為她遮風擋雨的菟絲花、籠中鳥。而是十幾年如一日地支持他、輔佐他、愛護他、疼惜他,為他分憂解勞、出謀劃策,如今在這危難時刻,更挺身而出為他撐起半邊天的女中英豪。
趙虓望著寧悠,眼眶由不得陣陣酸澀,都已想好了,待她到了跟前,得給她從馬上抱下來狠狠地親一通才算。
誰知剛這麼想完就看見了個討人厭的臉孔,她旁邊怎麼還跟著趙豹呢!?
兩人到了跟前跳下馬來,寧悠焦急地喚了聲「殿下」,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攥住他的手關切道:「您的傷情如何了?」
趙虓把她摟到懷裡,在她額上一吻:「都快好了,不必擔心。」
趙豹看得這叫個牙酸不爽,心說你們夫妻兩個擱這兒恩愛得如膠似漆的,我呢?明明好好兒在家吃香喝辣摟著王妃過舒坦日子呢,給我綁這兒來孤苦伶仃地給你們賣命?有沒有天理啊?我招誰惹誰了我?
越想越不痛快,看他倆也不痛快,見不得他二人膩著,便上去硬插話道:「我看兄長這不是挺好,看來是恢復不錯啊?」
趙虓心下里不悅地罵了聲,礙事!給我找不痛快,行,落我手裡,往後有的是你的不痛快。
鬆開寧悠過去把他的肩一攬,笑道:「老五啊老五,我是沒想到,咱們兄弟倆居然不是在大宗正院見面,而是還能在此處見面!可嘆可幸啊!」
趙豹一看他兄長臉上這表情就覺有些不妙,打著哈哈道,「是啊,弟弟這不是跟著嫂子來看望看望您。」
「就只看望?不是帶著老六的俞山三衛和你的金鳶三衛來的?」
「來是一起來了,可弟弟看兄長您這生龍活虎的,想來待徹底康復再戰,又是如前一樣所向披靡,興許也用不上這些兵馬了吧?」
趙虓心說你小子都到這會兒了還想臨陣脫逃的事呢?沒門兒!
「哎,老五,你這說什麼話?哥嫂念你,咱們兄弟團聚一起,並肩作戰不好麼!」
「啊,這個,兄長……」
趙虓皮笑肉不笑地盯著他,「怎麼,咱們地上團聚你不樂意,難道你也想跟老六和老八他們到地底下團聚去?」
趙豹頭皮都麻了,不是,這夫妻倆什麼毛病啊,怎麼動不動地就拿人命開玩笑呢。尤其他三哥這笑,這個滲人啊,比起他來,三嫂對他那模樣都顯得親切多了。
「別介,兄長您想多了,弟弟都投奔您來了,怎麼可能還有別的心思呢?當然是做兄長您的左膀右臂,勢必擁護您的指揮,勢必把咱們這清君側的大事干到底,打回上京去救父皇於水火之中啊!」
哼,口號喊得挺好,就不知道真到了沙場上會不會又給他整出什麼花招來。往後非得把他看緊了,綁死了。
趙虓拍拍他,「行,那以後就跟著我好好地干。」
好容易把趙豹這惹人厭的打發到營里去了,繼續讓高恕盯著他。趙虓總算有了和寧悠獨處訴情的機會,一回到屋裡就猴急地把她摟在了懷裡要親。
他鬍子拉碴、面上還有病色,寧悠怎麼瞧怎麼不像是大好了的樣子,任他親了幾口,便沉不住氣地推開他:「殿下!孰輕孰重您分不清麼?先與妾說說眼下是怎麼個情況,傷到底是怎麼樣了?真快好了還是您硬挺著呢?」
「真快好了!」
「傷在哪兒了,您給妾看看,不看著妾放不下心來。」
「都紗布包著呢你看得見什麼啊?」
「今兒不換藥?那傳醫正過來妾好好問問也成。」
趙虓拗不過她,只得把醫正喊來。一勁兒給老頭使眼色,生怕他說出什麼不叫人寬心的話來,給寧悠再弄得寢食難安,夜不能寐了。
老頭兒沒轍,只得道:「殿下傷勢已大有好轉,就是還需稍加時日康養。」
寧悠左右細瞧趙虓右胳膊,上頭包紮厚厚一層紗布,真是什麼也看不出來。但也確實不如他說得早已快好了,這叫什麼快好了?真好了早都不用敷料可露出來了,哪還需這樣包紮著?
醫正一走,寧悠就道:「您傷這位置這般不易恢復,您還到處地亂走,舉手投足地動作幅度那麼大,怎麼利於癒合恢復?還說什麼快好了的話來糊弄妾,您覺著妾大老遠地跑來就是聽您敷衍來的?」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笔趣马 All Rights Reserved